第1章 Sekaper酒会 金色大厅,细碎的灯光刺眼夺目,酒醉的男女仍在歌舞狂欢。 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逼近,令人窒息的力道覆盖下来,像泰山压顶般,迫使女人痛不能自己。 那双大掌强劲有力的掠夺着,每一寸都柔和有力,女人意识模糊,身心乏力,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不到几分钟,女人被折腾地晕厥过去…… 南夷公司。 咔擦一声,一道强烈的灯光透过办公室外的玻璃刺进了眼睛里。 陆子芽被这噩梦吓的惊醒过来,额头上已经沾满了冷汗,斜刘海也被湿成了一束一束地粘结在耳边。 埋下头,摸了摸小腹,心中五味陈杂。 自从得知怀孕的消息以后,这样的噩梦接踵不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个月前,她前往拉斯维加斯接自己的弟弟妹妹回国,没想到却在皇家酒庄被人迷晕,发生了那种事情。 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究竟是不是错觉? 拉斯维加斯鱼龙混杂的事物太多,逃回国内后,那天的事更是不了了之,无从查起。 陆子芽揉了揉太阳穴,渐渐恢复精气神后,长吐一口气,开始处理各部门派送过来的文件和公司会议有关的各项协议内容签署报告。 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强有力的指骨敲响,陆子芽停下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将眼皮一抵,冷静地说了一声:“进来。” 随之走进来的是她的助理韩辛禾,穿着一身黑色盈装,叮咚的高跟鞋有节奏地敲响地面,韩辛禾昂了昂头,说道:“陆总,这是郑医生刚刚给您送过来的药,让我务必交到您手上。”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那天,她的两只脚严重扭伤,中度骨折。 每隔一段时间,郑寒都会让她去医院做一次复检,偶尔顺路还会给她带些药物过来。 “我知道了,放下吧。”陆子芽淡淡扫了一眼。 “好的,陆总。”韩辛禾放下油纸袋后,转身退出办公室。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陆子芽一个激灵,半晌才反应过来,拿起电话:“喂。” “陆总,海瑟薇和龙珊瑚被他们灌醉了,现在指名道姓要您去Sekaper。”电话那头的仓惶的声音如冰雹般敲打过来:“如果您不去,他们就联合几个董事,说以后不再跟南夷合作。” 电话里,酩酊大醉的声音,男女翻云覆雨的买醉与娇喘,简直不能太糟糕。 南夷公司这些年的业务发展、经济状况一直走下坡路,这次的酒局她非去不可了,可她现在怀有身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又能预料得到呢? “好,我马上去。” 陆子芽挂断电话后,让韩辛禾备车。 两人很快赶到Sekaper。 “抱歉,乔总、高董、赵先生,让你们久等了。”陆子芽咬紧牙关,整饬好衣领后,倒腾出强烈歉意的微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无妨无妨,年轻女孩子嘛,我们有的是时间等的。”声音从豹纹真皮沙发上传来,浓烟烈酒的刺激性味道也扑鼻而来。 坐在最东头的龙座的,正是漆安公司高董和ND主办人赵哲天。 这两个人与顾氏集团都有过商业合作,得到两家巨头的首肯,对南夷来说是当务之急。 赵哲天搂着旁边早已醉醺醺的海瑟薇,一口干掉玻璃杯里的烈度茅台,冲陆子芽招了招手:“陆小姐,过来这边坐。” 现在的她一身黑白工作服,映衬着性感曲线的身材,美艳清秀的白净脸蛋,在这样夹杂墨染余光的房间里展现无余。 一百二十平米的空间,所有的男人,通通将目光转移到陆子芽的身上。 第2章 冰山男 陆子芽笑了笑掩饰尴尬,坐过去,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 但她却很快注意到隐藏在角落里那一道吞噬黑暗与星空的眼神,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冷峻与神秘莫测,让人觉得不敢靠近。 男人慵懒地躺在一侧,露出不染雕刻的完美侧颜,陆子芽挤了半天脚尖还是没能看清楚他的脸。 今天的酒会只做东了高董和赵哲天,怎么会有陌生男人在? 旋转的酒桌,七色光照在高级酒杯上,令她眼前一阵晃悠,烟酒的刺鼻恶心感油然而生。 可这会儿,她必须忍着,看了看海瑟薇和龙珊瑚,收回目光道:“承蒙二位能够看得起我们南夷这个小角色,今日我们实在照顾不周,还望二位海涵。” “客套话不多说,啧啧啧,这身材、脸蛋不错,是个会保养的小美人儿哦。”高董猛地一伸手捏紧她的下巴,像看猎物一样地盯着她好看的眸子。 陆子芽强忍着,任由那双黑不溜秋又粗糙的手在她脸上肆意,还要赔笑着敷衍道:“多谢高董夸奖,学会保养,才能赢得男人芳心垂青啊。” “哈哈,说的也是。”高董十分宠溺地把陆子芽拖进了他的膝盖上,眯缝着的眼皮仍然在不停地闪烁泛滥。 “高总,有关业务合同的事,您考虑地如何?注册资金链的具体细节……”陆子芽还没说完,一双摇摇欲坠的大手猛然朝她白净的脸蛋上砸了下去,捏紧她细腰的黑色地带,比死还要让人难受的触感折磨着她每一根神经。 即使早已司空见惯这样的场面,可心底深处,还是幻想着有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将她从深渊中解救出来。 可这六年来,一直都没有。 翻滚的胃液,极度恶心想吐的喉咙,看着阴暗角落里始终不露声色如冰山一角般冷淡的男人,陆子芽强行压制住了呕吐的欲望:“我知道南夷对于赵先生来说……” “来,喝酒喝酒,现在不谈这些!”赵先生粗狂地打断陆子芽的话,手里的高级黄色液体正一点一点往陆子芽的衣领里面倾倒。 陆子芽惊慌地捂着裙摆:“对不起,失礼了,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起来一本正经、老叟倾堪的男人,邪恶地笑着,仿佛倒在他身上的是什么人间尤物,这样狼狈入场、浑身湿透的模样,在那些男人眼里简直像捧着一只柔弱的毛绒兔。 “这有什么要紧,陪我们两个董事再喝几杯!”却没料到,那头的赵哲天摇了两下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一脸不闷地看她:“还是陆小姐觉得,我们不够格陪你这女娃娃,这样还怎么合作呀?” “对不起,我真的……”若不是怀孕,陆子芽真想一巴掌打在两个臭男人脸上。 狼狈的女人,酒醉朦胧到意识不清,围坐在豹纹沙发上,像被凌辱的罪犯一般,涂抹着浑身酒香的湿衣服上抹着的碧绿色污渍。 这会儿呕吐感剧烈地灼烧着心脏,再待下去,真不知道身体会变成怎样。 没想到,接下来的状况完全失控,高董强行灌了陆子芽几杯酒,陆子芽晕晕乎乎地倒在了酒桌上,甚至感觉到那个深蓝色眸子的冰山男,正挑衅般的看着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这位是……”躺在酒桌上只能任人宰割的她,震惊得望了一眼突然站起来的冰山男,晕乎乎地发出傻笑,而灌她烈酒的杯子,却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倾倒黄白的液体。 海瑟薇则是紧张地看了一眼暗处:“陆总,他就是顾氏集团的……” 第3章 你这个混蛋! 谁知话音立刻被男人慵懒的低音截断:“venseter的合作洽谈我拒绝出席。” 黑曜石一般在角落里闪烁微光的男人,突然森然冷淡地站了起来,连带着一甩手里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身上,衣袖撩过陆子芽的脸,闻起来像是夏日青草的芳香,让人觉得浑身飘飘然。 “顾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呢。”赵哲天和高董突然露出惊恐,甚至连身后的几个男人也紧张不安。 那种不安,是从骨子里畏惧那个冰山男的表现。 “顾、顾……”陆子芽浑身发软,眼前的一切变得眼花缭绕的,连那个男人的正脸都没瞧见一眼,就已经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 顾忆深微微轻抬起了俊俏的剑眉,转眼又戏谑起了房间里醉醺醺的赵哲天和高董:“只知酒池肉林,却不知轻重缓急的合作商,我顾氏集团概不奉陪,你们走吧。” 包厢里一片寂静,死气沉沉,气压低到极点。 “是。” 高董和赵哲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快便狼狈的离开了Sekaper。 几个小时后。 陆子芽渐渐恢复了意识,狰狞的眸子,眯缝的眼线微微闪烁着,颤抖的身子,醉后呢喃的自语,显得她更加迷糊可爱。 而她的头顶,赫赫然立着一道高峻挺拔的男人身影,彷如欣赏猎物般,邃邃冰冷地看着她,一刻不曾离开过视线。 这时,顾忆深身旁华丽明亮的嗓音响了起来:“陆小姐,脱衣游戏或者是和忆深少爷接吻,你选哪一个?” “什、什么?”陆子芽半梦半醒地揉了揉双眼,很快凭借本能睁开了一双铜铃大的眸子。 当她看到头顶上那张漂亮的人脸时,浑身如晴天霹雳,一个激灵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一片雪白春光,加上肩头冰凉的触感,令她一瞬间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陆子芽下意识抱着双肩,躲在沙发一角,脑中的回路还没有完全清晰。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肩膀凉飕飕的,哦,不,衣、衣服也被脱了? “子芽,淼淼问你话呢?”头顶上拥住她裸露双肩的男人,青草般的香味还在空气里环绕。 陆子芽瞬间清醒,窦娥般怨念的眼珠,铮铮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大脑彻底当机。 这是一张化成灰都能认出的熟悉的面孔。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年前和她一刀两断的前男友,顾家最不受宠的三少爷——顾忆深。 顾氏集团的不可僭越的商业奇才?! 六年前孤身一人前往意大利深造,涉及金融、股票、证券等所有高风险的行业始终屹立不倒,不到两年就拥有了整个顾氏金融财团以及海外的众多电子科技、时尚潮流吸金的分公司。 在海内外的名气绝不亚于国内任何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大佬,乃至明星大腕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回到国内的? 难道刚刚那个冰山男就是他吗?他怎么会知道南夷公司今天在Sekaper的酒局? 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顾忆深!”陆子芽被那张脸刺激的精神百倍,猛的推开男人的手,把自己敞露的衣服全部裹了起来:“这种低级趣味的游戏,和你本人如出一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你这个混蛋!” 该死!他看着自己这副被蹂躏的身子多久了?为什么六年后还要出现在她面前,一朵朵摘取她的桃花…… 陆子芽怒吼完,定了定神,才慢慢发现对面坐了三个男人。 对了,漆安公司的高董和赵哲天哪儿去了? 第4章 留了一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谁?”陆子芽看着细碎微光下的另外四个男人,心里充满了不安,该不会刚刚自己又像在拉斯维加斯那样被…… 顾忆深不动如山的打量了一下私人助理江淼淼爱慕的目光后,狭长的眸子一眯:“子芽问你们三个话,不回答?” “你该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把玩着打火机的乔子承一脸无奈的啧了啧嘴。 刚才一直和老婆打电话,也没顾得上她,反正顾忆深一直在她身上吻来吻去的,他也不好意思看。 关键他是南夷公司的副总,虽然不怎么去公司,可是陆子芽不认识他,这太不应该了吧? 陆子芽好歹也是南夷的领导,还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突然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陆子芽看到花里胡哨打扮得乔子承后,终于认了出来,一脸茫然的挤兑他道:“子承,你怎么打扮得像个花花公子,这不是你的作风吧。” 不对,不对!这几个早就在腾隆销声匿迹的人,突然集体冒出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阿深哥把你从那两个混蛋手里救下来的,你不知道,要不是阿深哥及时制止,你就被那两混蛋给……”江淼淼旁边黑道打扮得方秦有惊无险的拍了拍胸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忆深一双锐利的眸子吓了回去,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刚刚高董和赵哲天差点就把她给剥光了,幸好顾忆深,算了,现在不是回想这个的时候。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陆子芽冷冷的推开顾忆深的手,出了包厢的大门,就是猛的一阵百米冲刺。 这三个人都是顾忆深的生死之交,却看她出丑、狼呗不堪这么久,赶紧逃,逃开那个人。 即使刚刚只是看着他的脸,心中的痛还是无法忘怀,引火烧身的痛,快要把内心都麻痹了。 今天简直糟糕透了。 “子芽。”乔子承想过去追。 但是顾忆深很快就让江淼淼拦住了他:“明天是周末,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好吧。”乔子承停下脚步,和江淼淼又叫了几瓶葡萄酒过来,因为顾忆深不沾白酒。 几个人把葡萄酒当水喝,一点也都不优雅,可是,反正也没人看到,就他们四个人。 “忆深,你们三个好不容易在普拉提威尔的帮助下,从意大利逃回来,就这么让子芽溜走……以后上哪儿找?” 话语落罢,只见顾忆深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透过窗口看到陆子芽上了他安排的出租车,顾忆深淡淡看了一眼江淼淼:“淼淼,现在可以把她的手机号码还有社交帐号调出来了。” “好的,忆深少爷。” 刚才陆子芽昏迷时,江淼淼在她的手机上做了手脚。 在顾忆深的吩咐下,拿出一个精致的伊莫顿笔记本电脑来。 伊莫顿,普拉提家族的高科技电子产品,被顾忆深一个人承包了,现在由他所在的事务所统一使用,他是腾隆第一骇客,对于网路上的操作,无所不知。 不到十分钟,江淼淼就把陆子芽的所有个人信息和资料,哪怕是和手机关联的电脑里的一些图片、文件也都全部调了出来。 把伊莫顿转了一个方位,拿给顾忆深看,顾忆深很快存入了手机里,也悄无声息的把陆子芽的手机存入了自己的号码。 “原来你还留了一手?”乔子承大笑。 “走了,回去吧。” 顾忆深看了看时间,没过多久,就和江淼淼几个人离开了Sekaper。 事情也正如顾忆深意料之内,陆子芽因被灌酒,身子不适,去过医院后,便在家休息了两天。 第5章 苟延残喘 周末一过,陆子芽照旧回到了公司上班。 今天天气阴冷,天色暗沉,下了一阵又一阵的雨,每个人的心情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响。 这仿佛就是衰运降临一样,刚失了Sekaper的合作,这又来个鬼天气诅咒,公司的员工们全都胆战心惊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Sekaper 的VIP 特级贵宾套房共有五间。 其中三间已经被顾氏集团、宋氏企业和乔人公司承包。 剩下的次品包厢,但凡身价过千万的富豪子弟、商界大亨,都会借着酒局谈生意的空隙,和小公司那些性感漂亮的小姐歌舞言欢。 南夷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所有成功的大生意,无一例外都是在Sekaper谈成的。 这六年南夷是如何苟延残喘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Sekaper酒会的意外,只怕…… 海瑟薇睁大了那颗绿宝石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办公室坐着的陆子芽:“陆总,这是不是意味着,南夷公司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顾好手里的工作就行,其它的我会处理。”陆子芽收拾好脸色,淡淡然道。 “是。”海瑟薇、龙珊瑚没再说什么,退出办公室。 傍晚工作结束后,陆子芽离开公司,正准备打车回家。 稀稀拉拉的雨点,就像一面镜子被黑色闪电照得闪闪烁烁,阴晴不定。 她没带伞,只能顶着雨出去了。 这时,突然振动的手机,还有熟悉的铃声吓了她一跳。 因为手机铃声是顾忆深当年最喜欢听的歌,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手机铃声突然换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郑寒,她好奇的接了电话:“郑医生。” “乾生他出车祸了,情况不容乐观啊。” “车祸?怎么可能,乾生他?”陆子芽刚刚镇定下来的心又被惊得失去颜色。 这六年,无依无靠的她,和夏乾生相互扶持住在一起,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半个家人。 他们两个还打算结婚,组建新的家庭,怎么可以突然就出车祸呢? “痊愈的机率是多大?” “家属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电话那头的郑寒,手里正攥着手机,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被担架推出手术室的一名患绝症女病人。 他对旁边等候的亲属下了最后通牒,却忘了手机还处在通话中,等到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被陆子芽挂断了。 陆子芽被这个消息吓得几度腿脚发软,以为郑寒说的是让她做好夏乾生死亡的心理准备,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整个人像个木桩似的站在冰冷的雨里,动也不动。 半晌过去,陆子芽回过神来,看到对面站台有出租车到,便朝着斑马线狂冲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路虎车正朝着她跑的方向行驶了过来。 不,是猛冲过来! “啊!唔……” 车前灯强烈闪烁,陆子芽惊慌之中,脚底打滑摔倒在了雨泊里,像个受伤的小麋鹿一样,躺在地上颤抖不已,腹部也开始刺痛起来。 而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擦肩而过的出租车,她伸出手不停地晃,嘴里却不断喊着让司机停车,但是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个时候,南夷这边很难再有出租车过来,要是腹中孩子伤了可怎么办? “你不要命了吗?”方秦急忙按了紧急刹车,吓得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还活着,才敢破口大骂出声:“没长眼睛吗,大马路上也敢横冲直撞。” 车后座那道暗色葳蕤的男人身影,这时候却隐隐挪动了肩膀。 顾忆深余光里只剩下雨刷在不停闪动着凄厉的雨点,而不是雨幕下陆子芽瘦白的身躯。 刚刚亮起的霓虹灯暗暗发光,顾忆深一双犀利地闪烁着幽光的眸子,就像躲藏在黑夜里的幽灵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第6章 怜香惜玉 他不露声色地将两条腿拢紧,紧紧地靠在坐背上,吐出淡淡的言语:“方秦,把她带上来。” “什么?”方秦还没认出这个人是陆子芽,所以非常吃惊,顾忆深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怎么突然让陌生女人上车? 但顾忆深的话,他不敢不听,紧张地笑了两声,从扶手箱的空挡里拿出伞下了车。 陆子芽趴在雨泊里根本爬不起来,腹部剧烈的疼痛,包括奔跑时跌跌撞撞的扭伤,让她想动动不了,想求救,也喊不出声来。 就这样倒在雨泊里,雨水正一点一点地抹杀她苍白的脸颊和瘦小的身体。 “乾……乾……” “钱?你要钱……” 方秦掏出一叠红色钞票,蹲下去带着鄙视与不屑的目光看向陆子芽。 可当他看到陆子芽的正脸时,整个人都吓傻了,原来是嫂子啊,难怪,他就说嘛,顾忆深也不是爱管闲事的啊:“嫂子,我扶你起来吧。” “别碰我。”陆子芽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把被方秦碰过的右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蹭,苍白无力的嘴唇,像衔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捂着越来越闷、越来越冷的胸口冷冷说道:“送我去医院。” 方秦尴尬地不知所措,自己就这么被陆子芽嫌弃吗? “方秦。”顾忆深突然低声唤了一句。 方秦‘啊’的一声,咬着牙强装镇定下来,朝车里的顾忆深大喊,“阿深哥,她说送她去医院,还不让我扶她,你看这件事怎么办?” “自己看着办。” 顾忆深丢出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方秦怜香惜玉的心就立刻被陆子芽的虚弱状态敲击到不会思考了,撑着伞傻傻站着替陆子芽遮住打下来的雨点。 “嫂子,还是我扶你起来吧,你这样,什么时候能爬起来。”方秦吞了吞口水,实在不忍心看到陆子芽这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用。” 之前在Sekaper被高董和赵哲天碰触过的地方,此刻觉得异常恶心,好像闻到了刺激的福尔马林药水一样的味道,让人觉得肮脏无比。 此刻的她,似乎连碰到男人的双手都觉得十分污秽。 这种阴影,怕是在拉斯维加斯遇到那种事后无限扩大了,心里留下了一个大窟窿,无论怎样都填补不了。 陆子芽躲开方秦,缓慢地挪动着身躯站立起来,现在的她,只能执意跟这辆路虎车杠到底。 郑寒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在脑海盘旋:“如果你不为自己考虑,最起码要对得住身体的最后资本,陆家的遗传症不容小觑,以后就连淋雨、感冒之类的,都会导致孩子流产,你可得小心再小心,丢了这个孩子,以后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如果不尽快躲进路虎车里,陆子芽担心真的会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种种复杂揪心的声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迫使她一步一摇晃地往前迈步过去,两条腿只是像踩在棉花上,使不上任何力气。 任凭两条腿虚弱地蠕动着,为了不让自己倒下来,手指甲使劲攥着大腿,指甲已经渗进了皮肤里。 鲜红血液像黑色的雨幕流淌到了小腿上,将裙子沾染上了一层压抑的红色,还没走出两步,陆子芽便昏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方秦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刚想冲过去扶起陆子芽时,听到车上传来一声低冷的喝令声,“别碰她。” 方秦惊愕地往后退:“是,阿深哥。” 第7章 变脸全过程 黑暗中闪烁悬河光芒的男人,微薄暗色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听着窗外嘈杂的雨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破天荒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冒着冰冷的大雨,就这样冲到了陆子芽的身边。 拼命地跑向能打到出租车的站台,看着只剩下雨幕、没有人烟的街道,无助又彷徨,顾忆深眼中那个积极乐观、笑口常开又傲气冲天的女人,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想来都觉得可笑。 顾忆深定了定神,迅速抱着陆子芽上了车,低沉又似乎刻意沸腾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了喉咙。 他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调头去金澜医院。” “啊?”却引来方秦的大吃一惊。 附近最近的医院只有金澜医院一家没错,可是离这次他赶去参加会议的vensenter足足有几公里远,这样往返一趟,会议早就结束了。 难道他要因为陆子芽,放弃这笔纯利润达到价值十亿的生意吗?可见陆子芽在顾忆深心中早已占据了不可撼动的地位吧。 路虎车开到金澜医院后,顾忆深背着昏沉不醒的陆子芽进了医院紧急挂号治疗。 不到十分钟后,顾忆深又失落地走了出来。 “阿深哥?” “你去守在那儿,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急促冷静地留下一句话,把方秦一个人留在了病房外看守。 啪噔。 关上车门。 雨刷还在不停闪动,刚坐下没多久,路虎车对面却有一道白亮的车灯射了过来。 顾忆深眼底却丝毫没有眸色。 一个穿着金色旗袍、浓妆艳抹,一副上海滩舞女装扮的女人下了车,身后的男经纪人撑着伞追了半天:“我说羽淑,你好歹也卸妆了再去见顾总啊,让他看见你这副打扮,指不定又冷落你了。” “混蛋四眼,你懂什么,别跟着我!” 乔羽淑推开经纪人后,看着路虎车上的男人晦暗不明的脸,如同温柔小女人的矫揉造作烟消云散,一摇一摆地走到了顾忆深的车前。 她谦卑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跋扈阴狠的灵魂,在雨夜里展露无疑,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是当车前灯照进眸子里那一刻,顾忆深司空见惯地看到了乔羽淑变脸的全过程。 顾忆深给了她一个薄面,将车窗打开,冷冷问:“什么事?” 乔羽淑有些得意忘形,拉开车门,突的就被冰冷的目光压制住了,艳红的嘴角张开了十分血腥的弧度:“忆深,你回国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呢,我今天的戏才刚杀青,为了见你,我连妆都没来得及卸掉呢。” “然后呢?” “你怎么对我还是这么冷淡,真搞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取消婚约?”看着那张天然黑的俊脸,乔羽淑差点急哭,除了顾忆深,从来没有男人敢对她这么冷酷无情。 顾忆深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铃声如约响起。 “喂。”接到方秦的电话,顾忆深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峰峦,只想彻底无视眼前争吵喧闹的乔羽淑的存在,掉过头简单地对电话那头的方秦答了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顾忆深挂断电话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冒着淅沥迷蒙的大雨,任凭它无休止地在脸上冲刷,也无动于衷地冲进医院。 乔羽淑跟在他后面跑:“忆深,你生病了吗?去医院做什么?” 第8章 渔翁之利 “回去。”顾忆深冷冷地吼了她一句。 “我不!为什么?”乔羽淑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暗暗冷颤,顾忆深,为什么每次我只配得到你这样绝情的回应。 也包括六年前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乔羽淑突然从心底涌出了陆子芽那张灿烂到让她害怕的面孔。 虽然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也苦涩地抽噎了一下,然后壮着胆子冲过去,搂住顾忆深。 然,双手还没碰到顾忆深,就被顾忆深冷厉决绝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乔羽淑深情款款地渴望着眼前这个轮廓绝美的男人,矫揉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忆深,今晚去我那儿过夜吧,我一个人住那么大别墅太寂寞了。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只是待一个晚上,也比待一辈子强,甚至是,哪怕他肯赏脸看她一眼,都如同坠落了人间仙境一般令她感到高兴。 “不想让公司将你雪藏,就乖乖回去。”这次的嗓音,比前一次更低昂,却夹杂着内心的怨结和厌恶,当顾忆深终于低下眼皮看她一眼时,早已是充满了扩张度的绝情。 双眸紧盯着黑暗的空气,车前灯漂泊起来的大雨,唯独连看都不想看乔羽淑一眼。 这个女人,就算不是导致他和陆子芽反目成仇的人,也间接有意无意地挑拨离间过,甚至对陆子芽做过那种事情。 现在让她消失在自己面前,是他最想做的。 “好,好,忆深……我,这就回去。”乔羽淑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仿佛嘴里在说着‘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乔羽淑会连本带利地把你欠我的感情债一丝不剩地要回来’这样的话。 其实早在顾忆深下车时,乔羽淑就看到顾忆深抱着陆子芽进了医院,明明两个人六年前就分道扬镳了,为什么现在会重新在一起? 想到这里,乔羽淑心里的嫉妒已经熊熊燃烧,娇嗔地抽泣了两下,在背过身的时候,暗暗叫着陆子芽的名字,咒骂了成百上千遍,似乎还是不足以解恨。 “羽淑。”经纪人站在医院门口等乔羽淑出来。 乔羽淑变了一张脸,阴狠狠地咬着牙,摔门进了车:“给我等着,陆子芽,别以为你还可以像六年前一样得势。你这个不干不净的狐狸精,别以为当初忆深是因为什么把你甩了的!” “羽淑,你忘了,这是医院?”经纪人萧厉冬一边往顾家的方向开着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乔羽淑:“陆子芽的肚子迟早会败露的,到时候赢的人还不是你嘛。” 听到这句话,乔羽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拿出化妆镜,用湿纸巾擦了擦被雨水弄花的妆:“你不说我倒忘了。陆子芽六年前就不干不净的,现在又怀了野种,真是天助我也,我就等着看他们两个继续反目成仇,我坐收渔翁之利!” 车内的笑声绵延不绝,红色的法拉利消失在雨幕里,天空的颜色似乎也越来越暗淡。 365号病房门口。 顾忆深疾步走过去,郑寒和陆子芽的谈话声渗进了耳朵里,透过玻璃见到苍白又不堪一击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渐渐恢复过来的陆子芽,面色死白地盯着天花板,几乎目不转视:“郑医生,乾生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郑寒叹叹气,又拧眉。 “是说,命保住了?”但有可能像他的妹妹夏贞书一样变成植物人对吧?郑寒从来不露出束手无策的表情的。 陆子芽心头一震,脸上又是一阵冰冷,只有手掌心在阵阵发痒,仿佛碰到床单是多么难受的事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一个可以帮她照顾孩子,撑起一切重担的肩膀,就这么毁了,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9章 别想逃开我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陆子芽头脑混乱地睁大眼睛,多么想像以前那样发了疯似的在床上胡乱踢着被褥,让双手猛地在床上捶打一通。 可惜如今的她,除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无它法。 拧开水龙头,挤出草莓大小的洗手液拼命揉搓手掌心,不停地戳出泡沫,双手连续洗了十几次,还是觉得没洗干净。 “乾生他没事,就是旧伤复发,加上韧带压伤、双腿二度骨折,要坐在轮椅上疗养一段时间。刚刚在电话里没跟你解释清楚,之前有个癌症患者放疗化疗失败,癌细胞扩散,现在正在做最后的手术,我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你是不是又听错了什么,不然不会一身都淋湿了吧?”郑寒看了一眼门外的方秦,担心地说道。 “也就是说,乾生不会死?”陆子芽按压洗手液的手悄然停下,不可置信地走出洗手间。 郑寒点了点头。 “我要去见他。”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郑寒立刻拽住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腹,刚刚的叹息和疼惜都是来自于此。 大多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选择打胎,但是陆子芽不同,陆家遗传症,导致陆子芽怀孕困难,一旦再次流产,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还这么年轻,郑寒也不希望她绝育啊。 陆子芽顺着郑寒的视线摸了摸肚子,苦笑道:“我会小心的。” 郑寒松开手,陆子芽也松了一口气,去夏乾生病房看望。 隔着房间玻璃,一眼看到夏乾生仍在昏睡,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陆子芽知道他没事,也就放心地离开了。 谁知刚走到郑寒办公室门口,脑袋嘭咚一声撞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高高屹立的男人的胸膛。 陆子芽吃痛地抬起头,一张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的面孔,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面前。 “啊!”陆子芽一个激灵,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陆子芽,你这个笨蛋!”顾忆深反应敏捷地扑了过去,将陆子芽紧紧地抱在怀里。 眼前的男人即使面无表情,即使一直冷冷的盯着她,也能感受到高峻的身体里潜藏着的如同洪水猛兽、地狱修罗般的张狂,那样强烈不可靠近地在她身旁环绕。 陆子芽失去理智的大脑完全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苍白柔弱的巴掌,猛的推开顾忆深,一巴掌掌掴在了顾忆深的脸上:“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小到走到哪儿都能看见杂碎!” “怎么了?”郑寒听到声音,赶忙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陆子芽唯恐不及,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地对郑寒说道:“既然乾生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忙。” “注意安全。”郑寒可不打算挽留,费嗓子,关键是陆子芽说不听。 反正顾忆深也在,这种事就交给他好了。 陆子芽离开医院后,顾忆深面色平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许久,任谁都看不出他到底是担心还是淡漠。 也许,两者都有。 之后的几天,陆子芽终于彻底奔溃。 只要一到上班下班的点,自己的电话就会响个不停。 来电显示竟然是顾忆深的名字。 手机上突然多出来顾忆深的手机号码,着实让她震惊。 顾忆深的号码,六年前就已经删了。 而且通讯录被篡改的迹象太严重,种种迹象,陆子芽不得不怀疑顾忆深在她手机上做了什么手脚。 那天在Sekaper的事,她一定会找顾忆深问清楚。 下午六七点下班,陆子芽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拿着包离开了公司,准备去医院探望夏乾生。 虽说这几天顾忆深没有再出现干扰她,可是,不好的预感总是萦绕在心头。 六年前的事,她还没有神经大条到忘怀的地步…… 第10章 又是你 站台。 陆子芽耐着性子等预约的出租车来。 另一边的过道,顾忆深的路虎车再次出现。 方秦像小弟一样,跟在身后,两人很快从车上下来:“阿深哥,你这是打算跟她耗上了?” “少管闲事。” 顾忆深说着已经站在了陆子芽面前:“子芽。” 陆子芽听到声音,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又是你!” 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忆深便徒手扛起她,把她扔进了路虎车里。 狭窄的车身,呼吸急促的女人,令人窒息的车内空气,陆子芽两眼滴溜直转,怎么也没办法冷静了。 顾忆深这是强行绑架、诱拐啊! 被他死死抱在怀里,怎么也推不开他的手。 当初,明明是他先背叛自己,提出分道扬镳,提出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很好玩对吗! 见陆子芽脸色死白、沉默寡淡,顾忆深松开手,死死的捏紧她的下巴:“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 “我工作忙,没看到!” 话说,她为什么要接这种骚扰电话? “连续三天,将近五十个电话、短信,你看不到?”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眯:“你想去医院找夏乾生?你要嫁给他?所以,他的电话你愿意接?” “顾忆深……你、你!”陆子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会知道?“你疯了吗,我们早就分手了,过去的事,你我都有错在先,你何必再多管闲事,有意义吗!” 为了在东窗事发之前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她只能找夏乾生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三个月的身孕,孩子生下来怎么可以没有父亲? 被普拉提家族的人骗去拉斯维加斯,而且那晚醉得不省人事,腿间的某处被陌生男人掠夺了一遍又一遍,酸的下半身湿透了。 发生了这种事,想死的心都有,顾忆深怎么可能明白她得心情。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她愚蠢、肮脏! 所以,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逃开,逃到天涯海角! “你想说,我是怎么知道的?Sekaper和南夷公司、金澜医院都是顾氏集团旗下的地盘,你问我怎么知道的?”顾忆深扳过陆子芽闪躲的脸,趁机吻了下去,死死咬住她的嘴唇,狂热而沸腾。 早知道,这个周末就把她圈禁过来! “唔……松开……”陆子芽害怕的眸子眨了眨,恶心的感觉还在持续,埋下了头,差点流下了眼泪,“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忆深眯了眯眼,心软的离开了她的身体,“想去医院,那好,我送你去!” 陆子芽又惊又怕,闪躲的去推车门,“顾忆深,你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去……” “不行!”顾忆深却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将女人轻盈的身子扳了过来。 “你放开……”陆子芽捶打他的胸膛,软而心痛。六年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的尊严和清白……到底还剩下了什么…… “别想逃开我。”顾忆深不顾她的哀求,大掌覆在蜜源上面轻柔摩挲,飞快褪去了她两肩的衣物。 “你、你……”眼看着男人在那双饱满的雪兔上撕咬,陆子芽羞愤的晕死了过去。 “金澜医院。”他冷冷一句。 “是,阿深哥。” 路虎车开到金澜医院后,顾忆深抱着昏沉不醒的女人找到郑寒。 两个小时后,陆子芽才醒过来,面色死白的盯着天花板,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近怎么了? 为什么每次想到顾忆深都会被气晕? 孕傻现象? 第11章 我傻是我的事 郑寒推门进来,陆子芽扭过头,低低的问:“郑医生,乾生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再疗养一段时间就好。”郑寒朝她走过来:“我说你,一来就问乾生,你自己呢?” “我过去看他吧。”陆子芽绕开话题,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时才想起,顾忆深哪儿去了? “你急什么!”郑寒拦住她的手,盯着她的小腹。 陆子芽顺着郑寒的视线摸了摸肚子,心怀不安:“我会小心的。” “陆子芽。”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忆深沉重的步伐,深邃的目光跟着脚步一并停留在了陆子芽身后:“你的病比夏乾生重,自己都不注重自己的身体,还管别人?你傻吗?” 听了他的话,陆子芽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傻是我的事,用不着一个外人操心!” 顾忆深一脸黑线的摇了摇头:“你也就只敢在我面前耍耍小性子了,都晕倒了,还胡闹什么?” “我要嫁给夏乾生了,你满意了吧!”陆子芽偏过脸,局促不安的看着其它地方。 其实她不会撒谎,一撒谎,眼神就会出卖自己,真假一看便知。 夏乾生根本就没有同意娶她,如果顾忆深知道她怀孕,只会耻笑羞辱她,觉得她自作自受,活该! 像她这样不干不净,被人诟病为狐狸精的女人,本就不该和任何男人有牵扯,又何必让顾忆深横插一脚? 顾忆深听到她执意要这么说话气他,一脸不耐烦的松开了手,心情又更差了。 陆子芽也不在意,摔门而去,背过所有人的目光后,原本故作凶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死白。 也许,只有这样的伪装,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 VIP病房。 夏乾生因为腿部没有一点知觉,看到陆子芽进来,只能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今天这么晚,公司很忙吧?” 陆子芽缓缓坐下,“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要赶快好起来。” “这……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以后,你会突然要跟我……虽然这几年你闭口不谈顾忆深,甚至险些让我以为自己有可趁之机,但是,我的存在只会不断拖累你,明白吗?” 陆子芽无奈的咬了咬牙,“你是想说自己坐在轮椅上会拖累我?” “没错,更何况,你可以继续等顾忆深。”夏乾生自卑的点了点头,“我们认识了十年,这十年,我的确是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你不同……你有大好的青春,值得更好的男人,我没有必要乘虚而入。” “所以,你到死都不想跟我结婚?”陆子芽有些心慌的道。 “对不起,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可是我没有这个条件娶你,其实……我妈已经帮我……”夏乾生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下地,他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好,我知道了。” 陆子芽咬了咬牙,看来,这个计划是要落空了。 这样也好,连累夏乾生跟她一起遭罪,她良心会受到最大的谴责。 心里即混沌又难堪,没有再回病房,特意躲开顾忆深的视线,偷偷溜回了病房,闷在被子里。 办公室那头,方秦正脸色铁青的看着江淼淼:“Sekaper那群人和方家还有西阶闹起来了,我这里忙不过来,淼淼哥,我去找阿深哥请假,回家一趟。” “那好吧,保护陆小姐的事暂时交给我。”江淼淼长吸一口气,无可奈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方秦是顾忆深的司机,也是西阶组织的少主,少了他调停还真不行。 可眼下,顾忆深让方秦和他寸步不离保护陆子芽,方秦一走,他的事不就更多了? 第12章 该头疼的是她 病房。 咚咚咚,方秦敲了两下门:“阿深哥。” 顾忆深还在走廊深处,听到方秦的声音,连忙加快了脚步。 眼皮底下方秦出来的身影,还有一阵青白的脸色,令他好奇:“出什么事了?” “阿深哥。” 方秦刚想回答,手机铃声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接完电话,方秦脸色大变,连看顾忆深的眼神都变得犹豫不定,捂着嘴,小声地对电话那头的人点头:“你放心,我会回去收拾他们的!” “西阶出了点事,阿深哥,能请几天假吗?”方秦认真地说道:“东阶不知道我们刚从意大利回来,两边在Sekaper闹事,这一样下去,恐怕会连累阿深哥,我得赶快回去处理。” 顾忆深一听,长吸一口气,随即慵懒地点了点头:“好,你去吧,这段时间我会让淼淼接替你的工作。” “谢谢阿深哥!”方秦着了魔一样往电梯门口冲,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顾忆深看得出来,西阶和东阶一定是又闹起来了,如果没有弄得头破血流,估计就是正在水深火热当中,而方秦要做的,始终是负责调停两边的矛盾和怒火。 这就是他作为西阶少主,所要承担的责任。 顾忆深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陆子芽早就听到顾忆深和方秦的对话,原本不打算跟顾忆深说话,但又不想太过尴尬,于是随性地问了一声:“看来,你也有一大摊子麻烦事没有处理好啊。” 顾忆深危险地眯了眯眼,将近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捏了捏鼻梁,一副头疼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气氛尴尬到让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呵呵,什么鬼?该头疼的是她好吧? 同一时间,三楼走廊拐角,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一双红得像罂粟的高跟鞋。 踢踏声似乎可以联想到女人此刻嫉妒愤恨的眼神,乔羽淑偷偷窥视良久,等到顾忆深走进病房才气急败坏地从洗手间出来。 “原来真的是去看陆子芽了。”乔羽淑几乎是手指甲钻进了肉里,狭隘的桃花眼因为嫉妒儿挤兑出丹凤眼的形状。 乔羽淑悄悄地跟了过去,却是听到身后楼梯有人走过来。 是郑寒! 十年如一日,即使调值在金澜医院担任骨科主治医师,身上还是散发着如同秋日天空下那一簇金银花、薰衣草的味道。 乔羽淑见状,立刻躲进了走廊角落里。 “什么时候回国的?”郑寒道。 听声音,顾忆深走进了郑寒的办公室。 对于多年未见的男人,郑寒展现出了最和蔼的笑容,当初建立这个医院时,眼前的男人还是个低调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熟稳重到足够让他敬畏尊重的地步了,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建树与权威。 顾忆深这时候刚刚调整好呼吸,眉头紧促地抬起头,他看着刚刚陆子芽狼狈走过的走廊,随和地回答了一声,“三天前。” “是回来看子芽的吧。”郑寒露出复杂的神色。 顾忆深也是心头一震:“不,因为公务在身,不得不飞回来。” “哦,是吗。”郑寒有点失望,“她和夏乾生好像前几天领的结婚证吧,我还以为你是来……” 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郑寒一直看在眼里,但对于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他虽说是长辈,可也不好过多的干涉其中,尤其是关乎到顾家的事。 “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过去?陆子芽既然选择当初和夏乾生领结婚证,那他们之间的账有必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第12章 结婚证? 顾忆深崩溃地捂住脸颊,看到眼皮底下方秦出来的身影在轻轻地抽泣时,强有力的大掌瞬间将地上陆子芽抱了起来。 “方秦,把门打开。”他慢慢冷静下来。 本想什么都不顾,直接把门踹开,却不得不考虑到晚上周围人的心情,只能当着围观的女病人的面,将陆子芽抱回了病房。 对于他来说,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陆子芽,心里想的还是陆子芽,这个女人,即使过了这么久都还未从她的记忆里消失,记忆这种东西,真是深得可怕。 “是。” 方秦拧开门把手,手机铃声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接完电话,方秦脸色大变,连看顾忆深的眼神都变得犹豫不定,捂着嘴,小声地对电话那头的人点头,“好,我马上回去。” “家里出了点事,阿深哥,能请几天假吗?”方秦差点哭着哀求。 顾忆深长吸一口气,慵懒地点了点头,“你去吧,这段时间我会让淼淼接替你的工作。” 方秦挂断电话后,着了魔一样往电梯门口冲,看得出来,家族的亲戚一定是又闹起来了,如果没有大打出手,估计就是正在打架当中,而方秦要做的,始终是负责调停两边的矛盾和怒火,否则,到时候一定会引来邻居周围人的强烈指责和愤怒。 金澜医院三楼。 走廊拐角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一双红得像罂粟的高跟鞋,踢踏声似乎可以联想到女人此刻嫉妒愤恨的眼神,乔羽淑偷偷窥视良久,等到顾忆深走进病房才气急败坏地从洗手间出来。 “原来真的是去看陆子芽了。”乔羽淑几乎是手指甲钻进了肉里,狭隘的桃花眼因为嫉妒儿挤兑出丹凤眼的形状。 乔羽淑悄悄地跟了过去,却是听到身后楼梯有人走过来。 是郑寒! 十年如一日,即使调值在金澜医院担任骨科主治医师,身上还是散发着如同秋日天空下那一簇金银花、薰衣草的味道。 乔羽淑见状,立刻躲进了走廊角落里。 “什么时候回国的?”听声音,郑寒走出了陆子芽的病房。 对于多年未见的男人,郑寒展现出了最和蔼的笑容,当初建立这个医院时,眼前的男人还是个低调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熟稳重到足够让他敬畏尊重的地步了,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建树与权威。 顾忆深这时候刚刚调整好呼吸,眉头紧促地抬起头,他看着刚刚陆子芽狼狈走过的走廊,随和地回答了一声,“今晚。” “是回来看子芽的吧。”郑寒露出复杂的神色。 顾忆深也是心头一震,“不,因为公务在身,不得不飞回来。” “哦,是吗。”郑寒有点失望,“她和夏乾生好像今天领的结婚证吧,我还以为你是来……”曾经爱得那样痛苦不堪的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郑寒却一直看在眼里,但对于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他虽说是长辈,可也不好过多的干涉其中,尤其是关乎到顾家的事。 “已经过去了。” 怎么可能过去,陆子芽竟然和当初那个腼腆憨厚的同班同学夏乾生领了结婚证吗? 第13章 失败者 对啊,结婚证吗?难道婚礼也已经举办过了吗?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原本以为心脏会像玻璃一样猛然破碎一地,心痛地难以呼吸,可是看着眼前这样落魄狼狈的陆子芽,怎么让他嫉恨痛苦地起来,却实是这样而已,嘴角竟然破天荒地涌出一丝笑容。 原来,有时候连笑容这种东西都可以是奢侈的东西。 “也是啊,你走后,乾生突然回来,又苦苦追了她好几年,好不容易结……哦哦,抱歉,我不该说这些事的。” 郑寒突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顾忆深心里明白,郑寒是不想让他听到这个犹如噩耗一样的消息后心里难受,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即使难受,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忍着。 说者无意,只是听者有心而已。 “没关系,郑医生不必觉得抱歉。”面前的男人连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变得低声下气,没有了一丝高深莫测,剩下的只有如同空气一样的回音。 郑寒尴尬一笑,“你们还年轻,不像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顾忆深这头却是小小地吃惊,这么多年过去,郑寒都没有想要和那个人再续前缘的意思吗? “不说了,486出了点状况,我过去看看。” 护士室警报铃响,郑寒轻轻带上房门离开,借此躲过了这场不必要的对话。 顾忆深彻夜不眠地守在陆子芽的病床边,国外的倒时差并没有让来回奔波的他有一丝的困倦,仿佛看着眼前的女人,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宝物。 白色床单上,设置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满满一纵条下来,都是顾家人打来的电话,顾忆深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看了一眼便埋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当中。 第二天早上陆子芽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掉人工呼吸器。 电脑显示器上代表生命气压的红线失去高低起伏的搏斗,变得很缓慢,陆子芽料想此刻护士室应该接到警报铃了,但还是直接调头去了五楼的贵宾间。 那张耿直醇厚的脸,那样平凡普通,保持着强忍的睡姿,陆子芽看得十分吃力。 “子芽,什么时候来的?别干站着,坐吧。” 夏乾生睡醒打开眼睛,被陆子芽盯着他的脸看的表情吓了一跳,想起来做点什么,因为腿部一阵酸痛麻痹,没有一点知觉,只能故意装作轻松的样子。 陆子芽却是没说什么,缓缓坐下。 “虽然我好不容易能够留在你身边,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以后,你会突然要跟我……” “结婚吗?”陆子芽惶惶一笑,明白夏乾生话中的意思。 “虽然这几年你闭口不谈顾忆深,甚至险些让我以为自己有可趁之机,但是,果然我的存在只会不断地拖累你吧。” 夏乾生点了点头,黝黑又细长的手掌试着靠近陆子芽的脸,还是被她条件反射地用手腕推开。 沉重如罪恶感的双腿,使他不得不深感自卑与退缩,心里甚至想着,陆子芽是因为妹妹落水、弟弟被拐卖的事精神大受打击,才将感情转移到他身上,陆子芽真正爱的人是顾忆深,而不是他这个追了十年还没把她成功掳获的失败者。 第14章 最专情的男人 陆子芽的脸色女人变得很难看,“我还是没办法做到这种事。” “我知道。”夏乾生白俊老实的脸吃力地笑了笑,软得如棉花的双腿甚至连身体使劲都觉得一阵空前的疼痛,被车撞到的那一刻都没有明显的疼痛,虽然只是撞到腿,但却像斩断了整个运动神经一样。 即使心痛得咬紧了牙关,夏乾生那憨厚内敛的脸上强烈压抑出来的表情,那狠狠被打击的自尊心,陆子芽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后,她患上了严重的触碰恐惧症,拒绝任何男人的触碰,一旦被触碰到皮肤,她会花整整一个月时间闭门不出,用消毒液清洗被碰过的地方,每天用温水冲澡不下三四次,唯有这样,才能正常去南夷公司上班。 可想而知,昨晚Sekaper的酒会,她是怀着怎样想死的心情去忍受着那群董事伸来的污秽的双手。 陆子芽此刻只剩下面目沧桑,看着夏乾生的目光,“顾忆深他不配得到我的爱,当初是他一手毁掉了我对他仅存的一点感情,就是那么一丁点,还是被他的绝情、自私和残忍摧毁得一滴不剩,说他是畜牲,简直是莫名高看他了。” “子芽,你……”夏乾生吃惊到结舌。 殊不知此刻,顾忆深恰如雕柱一样怔怔地怵在门口。 买早餐回来时发现陆子芽不在病床上,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值班的护士急匆匆推门进来,顾忆深顿时明白了什么,脚步飞快地走向了夏乾生的VIP病房。 谁知刚刚强烈压抑住的感情,彻底被陆子芽激烈决绝的话语击碎得连渣子都不剩。 绝情、自私、残忍、畜牲,这就是陆子芽这些年来对他的评价吗? 顾忆深喉咙一哽,再也没有忍住默默看着她的欲望,手掌不由自主地碰到了门把手上,门却被走廊迎面过来的风推开,他尴尬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早就变得哑口无言。 “顾忆深,你回来了?”夏乾生吃惊地看着他,曾经当仇人一样看待的男人,这个被他看做情敌的男人,多年过去了,依旧高峻绝美,看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而他,却已经在感情牌上渐渐老去,脸上已经布满了时光的伤痕。 顾忆深匆忙地放下早餐盒,转身就要离开病房,被陆子芽横手拦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向来漠然得没有一丝表情,即使面对再公众敏感的场合都能应对自如的他,竟然在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会感到那么地手足无措。 用憎恨的言辞来形容着这个曾经爱过她的男人,再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会被打击得什么都不剩吧。 “顾忆深,你假惺惺的做给谁看,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不会想到要和乾生结婚,你想不到吧……”陆子芽挑衅的笑出声,眉毛向上挑了挑,彻底拦住了顾忆深的去路,甚至更加张狂地露出满脸的不屑,耻笑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悲可恨,“怎么样,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单身,连第一次都要给我的T市最专情的男人,苦苦煎熬的感觉,比死还难受吧,看着最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 第15章 滚出去 肆意放纵出来的心声,这么多年的苦苦等待,终于让她有了机会发泄出来,可是为什么,说出来后,依旧还是比死更难受,这么多年的等待,到底在顾忆深心里算什么,还是从一开始,他对她只是怜悯,根本不是爱。 顾忆深原本颤巍到倾泻的嘴唇,被心底的寒冰压碎,只是突然一瞬间露出了恶寒一般的复杂的丹凤眼,他强烈压制住了心底不平衡的漩涡,手不由心地抬起手臂,竟然就这么打了陆子芽一巴掌,“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巴掌轻地让他难以想象,可就是这样轻如鸿毛的耳光,却痛得让他难以呼吸,即使陆子芽深深伤害过他,他依旧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 “滚出去。”她一字一顿地震怒出口,瘦小死白的身子却仍旧这样的强而有力,让顾忆深感到哽咽不已。 “陆子芽!” 猩红的双眼,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双手抓着她瘦弱的肩膀,那种渗进指甲缝里的痛感,迫使他摇晃得更加强烈,顾忆深嗔怒地质问她,“背叛我的人明明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的不是,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 看到两人激烈的争吵,火药味愈演愈烈地厚积薄发,夏乾生尴尬地早就已经心乱如麻,不知道是该高兴现在陆子芽已经厌恶顾忆深,还是要担心自己会拖累陆子芽,沉默了很久的他,还是决定要打断两人的激烈争吵,“顾忆深,其实我和……” 这样纠葛的话语,直到最后几个字眼,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那是仅仅对于陆子芽才表现出来的仅有的自私,刚刚的他,又真的是想要说出口吗? 如果最后要说出他因为自卑恐惧,根本没有和陆子芽领结婚证,也并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至今为止都是清白的这样的话,可能会间接地放纵顾忆深再次对陆子芽穷追猛打,只有这一点,作为一个深爱陆子芽十年的男人,就是无法做到,甚至带着嫉妒的心理。 “我知道,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吧,没错,从头到尾,我顾忆深只是一个外人。”顾忆深失落地后退了三四步,每一步都沉重得如泰山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曾经被他残忍抛弃,费劲心思算计过的女人,浑身都充满了比玫瑰刺还要扎人的毒针,伸出那双雪白如柔荑的手掌冷漠地将这个男人往门外推,大吼道:“你走,顾忆深,消失了这么多年,现在也麻烦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要再来扰乱我好不容易想要建立起来的家庭。” “家庭?呵,陆子芽,你好狠的心,好,好,我走,我走!!” “滚。” 眼前的男人,沧桑痛苦、含恨带伤的背影,正在她眼皮底下消失,陆子芽不得不苦笑出声。 她的眼里,一直都容不下一粒沙子,特别是顾忆深那样刺眼又烫手的沙子,曾经安静美好的两人,处处针锋相对,火药味一点就燃,因为那件事,陆子芽就算死,都不可能原谅顾忆深,同样的,顾忆深因为她和夏乾生的事,也绝对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第16章 神秘人物? 勉强吃过顾忆深送来的早餐后,陆子芽忍着痛去了南夷公司上班,同事们看见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略显苍白的肤色,像是被谁欺负了莫模样,纷纷在背后议论了起来。 “海瑟薇,上次小薛给我的那份广告宣传策划案哪去了?江山的客户还等着要呢。”陆子芽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诺大的工作室里,虽然腿疾还没好利索,但是勉强装成正常人走路还是可以的。 海瑟薇喝了一口黑咖啡,赶紧跑过来说:“陆总,小薛拿去办公室给顾总看了。”眼睛正神经兮兮地瞅着紧闭的经理办公室,那个办公室,常年都是空着的,因为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坐上那个充满灰尘的房间。 陆子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海瑟薇,该学的,小薛已经教过你了,以后可以回归你的部门,不用再跟着我打下手了。” 海瑟薇,金发碧眼的美国实习女大学生,因为受到她的感染,特地来南夷公司,还有一个月就可以转正为行政部的正式员工了。 话又说回来,南夷公司有姓顾的这号人物吗?为什么陆子芽从来没有听说过,姓顾?顾总?难道是顾忆深的二哥顾奕珩吗? 原本打算近期与顾奕珩交涉,解决昨天晚上在Sekaper闹得不欢而散的业务交易合作案的问题,让事情进一步协调下去,却因为夏乾生的事导致自己差点忘了这件事还是当务之急。 陆子芽坐在办公椅上冥思了半天,不停地转着手里的黑色商务签字笔,紧拧着眉头,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这个顾总的庐山真面目,如果真的是顾奕珩的话,以后要面对的事不就更加难以处理了吗? 噔噔噔。 “顾总,打扰了,我是市监部的陆子芽。” 陆子芽走向议会厅,礼貌地敲了三下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门上原本厚积薄发的尘土,变得是焕然一新的面貌,比她的办公室豪华庄严几倍,陆子芽竭力镇定地向上天保佑这个人一定不是顾忆深,一定不是。 “进来。”低沉好听的声音轻淬了一声。 陆子芽当时就懵了,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内心深处的愤怒,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憎恶,促使她一巴掌劈开了那扇久经尘埃的办公室大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陆子芽冷冷看他,“顾……” “请坐。”顾忆深微微抬眸。 陆子芽仍旧僵硬站着,“你为什么会……” “想必陆总你应该知道,身为一个公司上层管理者应有的仪表态度吧?上级准许你坐,那么,你是否应该礼貌性地坐下,然后示意性地端正坐姿?你这样毫无来由地抵触上级,是否就是你们南夷一直以来的待人之道吗?”顾忆深却也没有一丝不悦,口中还未成型的话,反倒被他给硬生生给塞了回去,他如商人般砥砺出来的领导姿态,正襟危坐地看着急躁冲进来的她,竟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她从头到尾厌恶到极点。 “十分抱歉,顾总。”陆子芽吞吞口水,才渐渐恢复冷静,选择右边的办公椅坐下。 第17章 火药味 顾忆深见状,雍容淡定地笑了笑,仿佛昨日的针锋相对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轻描淡写地过去的一撇,手中放下萧梓雪提交给陆子芽的青城企划案,一脸正色地说道:“言归正传吧,陆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忆深,”陆子芽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宏伟蓝图下布满生机的眼睛,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顾忆深面前,低声质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顾忆深拧眉间,似乎已经参透了陆子芽的心思,只是他不敢轻易地服输,至少在看着她清澈坚定又满是伤痕的眼神时,他没有办法转移目光,或是施展他的商业态度,像面对一个普通人那样地对待她。 到最后,仅剩的一点自尊,也被她的厌恶给打败,顾忆深强行逼迫自己面对着陆子芽笑出声:“陆总认为我顾忆深是故意收购南夷公司的吗?这样想,你就错了,你知道南夷公司董事会为什么一直空着吗?顾家因为乔人的关系,把南夷交给了乔子承打理,而南夷公司真正的法定代表人是我顾家人。” “所以,你是特意回来气我的?” 以前听乔子承年会上概述公司发展、运营结构模式时,提到过这么一个人,但是没有想到会是顾忆深,她好不容易花了几年时间摸爬滚打换来的位置,难道要因为顾忆深的出现而结束吗? 顾忆深抽动的嘴角早已触动神经末梢的骨气,看着她轻视的眼神冷冷的问道:“陆子芽,你就只会这么认为吗?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有多么一文不值?” “不敢,顾总觉得这个江山企划案如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余光里不透明的厚重玻璃墙面上,漆黑的几条人影聚拢了过来,看到有员工偷听,陆子芽立马吼大了嗓门,向顾忆深商谈起工作的事情:“小薛这次思维敏捷,考虑到了更多人性化的层面,相信也是做过了不少市场调查和业务摸索的,顾总觉得呢?” “拿回去重做,实务性薄落的环节,太单调片面地利用市场营销化模式去执行的活动,难道只是在敷衍了事吗?这样的东西,敢拿出来糊弄上级,陆总本身也欠缺考量吧。” 他猛地甩下文案在桌子上,凛然冷滞的念头,压根没有要平息的意思,特别是当他注意到玻璃墙上的员工的人影在明显颤抖时,更是斩钉截铁地站起来痛骂陆子芽:“你的部门,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陆子芽,南夷公司之所以不能够发展壮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像你这样心慈手软、不够精明果决的人太多,拿回去重做,做不好的话,你也别来上班了。” “是,顾总。”顾忆深说的字字珠玑,让她完全没有反驳的资本,而且情况也的确如此,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陆子芽自认已经问心无愧,顾忆深之所以这么雷厉风行的态度,多半就是来为难她的。 以后的日子,有她受的了。 陆子芽一脸无辜地走出办公室,围上来的女员工,还有一群不敢上前的男职员,都战战兢兢地盯着陆子芽看,连他们的领导都被批评了,他们以后肯定也没好日子过。 第18章 爱心便当 “小薛呢?”陆子芽开口问道,出来时已经不见海瑟薇的身影,同行的衣着朴素的男同事高晖上前告诉她,“她交了一个日本的男朋友,刚请了假回去见父母去了。” “请假怎么没有通知我,把我这个总监当成空气了吗?” 陆子芽变得气愤极了,站在窗隔的办公桌前猛地敲打桌面,看着灰色的大型打印机还在同事的操作下不断地滑落出白纸黑字的合同纸张,随手拿起自己桌上的一个奶油色瓷杯,喝了一口海瑟薇刚刚倒的热茶,又再次心神不宁地坐在办公椅上。 所有人顿时寒毛倒竖着,因为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就是陆子芽要发飙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竖着耳朵,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除非骂到陆子芽不想骂了为止。 “算了,高晖,这次的方案最终预选了两组,在小薛回来以前,另一组你来策划,营销部已经打过照面,到时候会来挑新人,如果做得好,就可以跟领导层一起去之前竞标广告的桐微大厦内定。” “谢谢陆总抬爱。” 身兼多职的陆子芽,一直是高晖的崇拜对象,暗地里也在较劲什么时候能够超越陆子芽的位置,但现实是不可能的,乔子承强迫给她的任务,怎么会是他这个辛苦努力半辈子都没起色的老员工能比拟的呢。 陆子芽捏了捏承泣穴,打发围上来的人,“你们都去做手上的任务,要走市场的,也差不多找准时候动手,别围在这儿不干活,小心我扣你们工资。”当然死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知道陆子芽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爱员工爱到情深意浓都有可能。 被顾忆深的话刺激地胃疼,翻滚过了心脏和肺腑,没有一处不是他赐予的,所以陆子芽这次没有再骂下去,简单吩咐两句,好让手下的人更有干劲,因为现在的她完全没心思管公司的事,乔子承虽说是副总,但是一天到晚忙着他的演绎事业,连她的妹妹陆小婧落水失踪这么久都不闻不问的,真的很难看出未来南夷公司会变成怎样的一滩烂泥。 “是是是。” “有陆总在,我们就放心了。” “别看她年纪轻轻,长得漂亮,其实能力完全不亚于她的长相。”巧如舌簧的陈美美,甜美柔嫩的嗓音伴随着身上茉莉花的香气,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陆子芽一般都会让她处理随机应变的事物。 底下议论的杂音,渐渐被泛滥的翻文件声音盖住,陆子芽也在恢复过来的工作氛围中,打开了电脑,预选出她认为适合的PPT ,演示方案在她灵活的操作下有了眉目。 下班后,所有人都带着叫来的外卖排队坐在了二楼休息区吃饭,盒饭的滋味,对于陆子芽来说是一种折磨,这几年被夏乾生惯坏了,只咽得下他做的爱心便当,心里有七分难受,三分抱怨。 一不小心就打了一通电话过去,夏乾生还在腿部复健,接到陆子芽的电话,笑了笑,“怎么了子芽,是不是饿昏头了,等我出院以后就给你做最爱吃的便当。” 陆子芽反倒笑着抱怨,“谁让你的两条腿不争气,吃不到你做的便当,我会反胃到晕过去吧?” 第19章 难为情的事 坐在隔着透明玻璃的市场部办公室里,陆子芽唯一能感受到的不是凄寒的空调味,是布满了铜臭味的商业危房。 叮咚的皮鞋声。 难道是顾忆深来了吗? 陆子芽急忙挂断电话,一本正经地靠在办公椅上假装处理文件。 “子芽,这些给你,你身体不好,公司的外送餐尽量少吃,这样才有精力照顾你的丈夫。”顾忆深却是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缓慢走向她,只剩深眉颤抖地触动着,说到丈夫两个字,心里多多少少都不是滋味,可是能怎么办,即使再爱她,她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吧。 陆子芽冷了他一眼,“呵!这是怎么了?顾总,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如何跟一个有夫之妇避嫌?” 顾忆深从办公室出来后,手上早已拿着派助理江淼淼送来的营养餐,想到陆子芽现在的处境,如果不是她现在预支的工资,真不知道她每次的住院费要折腾几次,夏乾生在Sekaper皇家酒庄那几个月的工资都已经交给了家人打理,南夷目前资金周转不出来,所有事情都只能靠陆子芽一个人苦苦支撑。 说好的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最后的最后,陆子芽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顾忆深的喉咙顿时哽住了,孤傲不可一世、冷漠疏离到极致的现在的他,在陆子芽面前总是习惯性地先低下了头,抛弃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自尊,一面苦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在尽力克制自己,所以也麻烦你,陆子芽,麻烦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你。”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说到最后,却变成了火药味十足的威胁,他没有控制住心疼她的情绪,两个拳头猛地砸在了陆子芽的办公桌上。 “顾忆深!” 陆子芽也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刺激膨胀的恨意,看到他卑躬屈膝的嘴脸,胸口一阵郁闷。 那个曾经在校园里神秘莫测、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每每放弃尊严,究竟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伤害过了,还要再伤害一次吗? 顾忆深半晌才恢复冷静,走到对面的酒红色沙发上坐了下来,低沉稳重地声音渐渐敲打出疼惜的一字一句,“陆总,作为你的上级,我命令你,今天的营养餐必须当着我的面,全部吃掉。” 她的身体太虚弱,两只脚明明痛得要命,却总是一副领导人的架势,就算瘫痪了恐怕也不会吱一声,昨天明明痛苦难耐地躺在病床上,却不会心疼自己半分,可是她已经是夏乾生的妻子,他只能以上司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有什么理由必须这么做?” 陆子芽失望地闭上眼睛,想压抑不满的心情油然而生,而顾忆深只是复杂又心疼地走向她,轻巧地抵住她的下巴的同时,泠然不忘了用占取的目光直视她,“难道,你想让我在办公室里做出一些让你感到丢脸、难为情的事吗?” 难为情?丢脸?陆子芽瞬间语结,高中时期,顾忆深可是做过不少躲藏于人后突然亲吻她的事,不过,仍旧没有后来刻意制造意境,褪下衣物的两人缠绵悱恻来得更让人难堪,虽然记忆中只脱到一半便截然终止,但对于陆子芽的心理来说,可是沉重的打击。 第20章 被宠溺的觉悟 “你还想惹我生气吗!”本来想骂人的心情,看着他平静深邃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火药味,而且低声地哀求他,“顾忆深,请回你的办公室去。” 陆子芽看了一眼包装袋里那些她最爱吃的营养餐,眼眶里回旋的泪光一遍又一遍地击打在心脏的最深处,她走到顾忆深面前,十分强烈地向他鞠躬,因为她不能没了这份工作,除了南夷公司,没有其它地方会再收留她。 “不行。” 陆子芽,你知道的,为了保护、照顾你,这样爱着你的我,可是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你就做好被我宠溺的觉悟吧。 即使,你和夏乾生…… 顾忆深突然态度冷硬起来,自然雕琢的完美脸部轮廓,在他阴鸷的眸子里多添了一笔阴柔,这是陆子芽从未见过的。 她咬了咬牙,难堪地向他低下了头:“吃过以后,烦请顾总你离开,以后也请你不要再以上级的身份随意地戏弄下级,这样的行为,只会贬低作为公司高层的你的身价。” “这一点,我可没办法做到。”泛着一滴一滴幽光的眼眸,隐隐地闪了一下,看着陆子芽疲惫的卑躬,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强硬与骄傲。 陆子芽转过身,没能忍住脚踝地痛,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办公桌,她动作缓慢地拆开了营养汤的包装袋,用一次性筷子往嘴里送进一口一口的食物,眼睛里早已布满了泪水,抽泣到让她抬不起头来。 “咳咳咳……” 她不敢抬头,不想让顾忆深看到她鼻尖酸楚,红彤彤满是眼泪的脸,更不想让顾忆深看到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无可救药地爱着他,爱到连呼吸都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子芽,慢点吃。”顾忆深定了定。 抬起头时,顾忆深已经把白色的纸巾递了过来,却料到她不肯接受,顾忆深干脆扼住了她的手腕,蹲在地上强行给她擦拭眼泪,像奴仆一样地跪在她的面前,从下往上仰视着她细瘦好看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看着那张因为他而越发憔悴苍白的脸,原来才发现,对她的爱已经到了骨子里。 “如果内心深处还留有我的位置,既然还有开诚布公的机会可言,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再多等他一会儿,等到他回来,他们就能在一起,只要再多等一刻,或是他早回来一刻,兴许陆子芽就不会跟夏乾生领结婚证了。 现在这样算什么,他顾忆深竟然爱着一个已经成为别人妻子的女人,他的存在算什么,是超越了世俗眼光的那种不道德吗? “忆深。”即使是这样强忍着悲痛,陆子芽还是没能忍住地一把抱住了顾忆深,这个拥抱,她等了太久。 嘴上说恨,身体与灵魂却始终如一地只能跟随着顾忆深的脚步而转动。 终于肯叫他的名字了吗? 可是下一秒,顾忆深却森森然推开了她,推开这个让她心脏碎裂到痛苦不堪的女人,站起来冷冷的俯视着她,并带着一丝戏谑地苦涩道:“作为一个有夫之妇,陆总难道忘了刚刚是谁口口声声说要避嫌的?因为一点小小的插曲就忘得一干二净这种事,可不是陆总所会做出的头昏脑胀的行为。” 第21章 弥补的基础 “是我失礼了,请你离开吧。”陆子芽内心紊乱地接过纸巾,在顾忆深还未深看她的脸时强行抹掉没有成型的眼泪。 她的难受不是源自六年前的事,而是腹中的孩子,像毒瘤一样寄存在身上,如果顾忆深不那么调时间突然回国,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估计连时间久了都有可能会忘记顾忆深的样子,忘记不必要记得的所有过往。 顾忆深抿唇轻轻吐了一口气,公司的账务、资料都由陆子芽最后经手处理,这些年,陆子芽一个人到底怎么能支撑下来的简直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的事。 墙上的电子显示屏,时间正在一点一点过去,吃过午饭的员工都一个一个地回来,顾忆深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这才冷漠地推开门,走出了陆子芽的办公室。 “听说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有意向收购南夷,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的会是顾家三少爷顾忆深,现在一见,真的是比杂志和电视上要帅得多啊!”公司的一个女销售文员梁小菊拍了拍龙珊瑚的肩膀,花痴而泛滥爱意的心潮澎湃,手脚已经不直接地把打印的合作企划书拿反了一面。 看见顾忆深森那森然高高悬揭的脸,左右却没有任何助理或者秘书随行,不免有些心跳加快,龙珊瑚连忙扯开梁小菊颤抖的手,隔着蓝色隔台办公区把头埋进了文件堆里。 高晖与萧梓雪的脚步也恰好迎面正对顾忆深,敬重之余,很不自在地打了一个照面过去:“顾总好。” 顾忆深礼貌性地向两人点了点头,一只手伸进了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折起手腕的白色袖领,静静地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一个电话就已经拨通过去,“淼淼,通知一线部门,下午两点在venseter开会,……对,关于江山的并购案。” 顾忆深说完后,坐电梯下了口,陆子芽从黑漆漆地表层玻璃看着一切,公司大楼下的那辆黑色路虎车正巧也停了下来,顾忆深抬头望向陆子芽办公室的挡风玻璃,只不消一秒的功夫,在上车后摇下了后座的车窗,江淼淼开着车子往喷泉池转盘绕了一圈后,离开了南夷公司。 下午下班后,陆子芽带着晚餐去金澜医院探望夏乾生,透过VIP病房的探视玻璃看见夏乾生的父母,两个人正在喂夏乾生吃饭,一开始有些惊讶,想想只好把晚餐放在了门外的椅子上。 “伯父、伯母,打扰了。” 陆子芽推门走进去,夏乾生看到后先是一噎住,呛了一下口水,然后赶紧推开张淑仪的手,不想让陆子芽看见他出丑的样子。 旁边的夏锋则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似乎不待见地朝陆子芽方向点了一下头。 “客套话就免了。” “你们的事,我听以婷他们说了,瞒着我们和乾生领证抛开不说,还叫伯父伯母是在跟我们见外吗!”他的妈妈张淑仪吃惊地回过头,手里喂饭的调羹抖了抖,迅速把调羹放回了饭盒里。 夏乾生憨憨地一笑,连忙打断张淑仪的话,“妈,你说什么呢,我和子芽还没……”虽然伤的是两条腿,但双手还能用,被张淑仪像照顾三岁小孩一样对待,让他在陆子芽面前显得十分不自在。 “我们老两口剧团旅游才刚回来不久,乾生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夏锋一脸无奈地看向陆子芽。 陆子芽摇了摇头,从心底里,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夏乾生怎么样,为了在东窗事发之前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假意迎合夏乾生,逼迫他匆匆忙忙领结婚证而没有顾虑夏乾生的感受,这样对夏乾生是不公平的。 即使是在去民政局的那天,被夏乾生乞求和严词拒绝后才没有成功登记结婚的那一刻,陆子芽还是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伤害一个老实人,直到现在,夏乾生都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她是因为孩子才急着想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给她家庭与幸福的男人,所以利用了夏乾生。 踏出了这让她无法再回头的一步,这一步走错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张淑仪放下手里的不锈钢碗,抱怨眼前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女人:“私自登记这也就算了,但是你们两个要是什么时候有个一儿半女的,就既往不咎,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具体的话不用我多说也该知道。” 张淑仪说完后就偷偷在一旁老调重弹地发闷,而身后的夏锋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只是严肃地盯着陆子芽看了看,兴许从心底里,也是认可陆子芽的。 那细长褐色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的颧骨,因为都被疏松的皮肤押进去了,脸上挤兑着一层又一层的皱纹,沧桑得如同油画里的老人一般,完全黝黑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个严厉又刻板的父亲的夏锋,让陆子芽感到了一丝家的味道。 陆子芽自从父母双双跳楼自杀后,就一直把夏乾生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看待,看着他们对夏乾生无微不至照顾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对已故父母的思念,甚至有一点自私地想,要是他们也能成为她的父母就好了。 夏乾生有些气恼张淑仪说话的态度,皱着眉头打断她,“妈,你误会了,其实我和子芽什么事情都没有,八字还没一撇呢……” 夏锋坐下来,又突然站起,陆子芽走过去伸出手请夏锋坐,夏锋站立不安的心情发然,很快做下去,张淑仪也啧了啧嘴,叹着气说,“你妹妹的事不能重蹈覆辙,我和你爸爸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上了岁数的人心里回想要自己的儿女长大成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如果三个月内没有孩子作为弥补的基础,只能让陆子芽在离婚证上签字了。” “抱歉爸妈,让你们失望了,都怪我没有尽到责任,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三个月会不会太急促了,孩子的事可以慢慢来,我不想突然间发展到那种地步,这样对子芽太过分了。”夏乾生摇了摇头,握着张淑仪伸来的手,吃紧地垂着脸着看向两位年迈的老人。 陆子芽没有想到夏乾生竟然会这么说,不忍让两个苍迈憔悴的老人失望,不忍心伤害她,开不了口解释和她的关系,只能竟可能尊重她的想法。 从头到尾,她都在伤害着这个脆弱的家庭,陆子芽,你是人吗?现在的你,究竟和顾忆深有什么区别,原本要流出的眼泪,被硬生生塞回了眼睛里,一切都被她的可耻的谎言给振奋得没有了一丝温度。 听到夏乾生这么说,张淑仪心塞地捶着胸膛,“乾生你要赶紧好起来,让我和老头子抱孙子,听见了吗,我们都不指望你们兄妹俩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只要普普通通建立一个家庭好好过日子就行,婚礼不办就不办吧,传扬出去对我们老夏家名声也不好,咱家的条件也不允许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好歹我们也是军工团出声,搞戏曲艺术的家庭怎么能随随便便被抓住把柄。” “妈,您都说到哪儿去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夏乾生有点生闷气,一只手拿起调羹自己喂了一口饭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便没什么胃口了。 张淑仪唉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夏锋,嘴里早已像是开了挂似的抓着夏锋的肩膀来回半死不活地推,“老头子,你说句话啊,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儿子都这么说了,之前不是一直怪陆子芽是个祸害,伤害我们乾生的感情吗?现在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说,两人竟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说明还是有感情基础的,身为当家人的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懂,我一个唱戏曲儿搞艺术的,说得来那种事吗,贞书的情况你不是没见过,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孩子爱怎么折腾就随他们。”夏锋说着竟然真的拿出小本子看起来戏曲艺术的资料记载。 “好了,我和老头子回家帮你整理整理家里,都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你这孩子会不会打理家,把时间留给你们小两口,私自领证的事在怀上孩子之前我都不追究,这样总行了吧。老头子,说点什么啊,愣着干嘛。” 黝黑的沧桑老人也开始抱怨自己的老妇,“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我这个糟老头子能说什么。” 看着两人眼里泛着泪光,张淑仪的嘴角顿时奸笑起来,连看都不看夏锋一眼,直接拉着人出了病房门口。 “好了,别看了。” 夏锋严肃的话语还在门外响着,被说得不耐烦的张淑仪激动地拍打夏锋的手背,鬼鬼祟祟地白了一眼夏锋后走远。 桌上的营养粥和糕点,还有一些营养品,都是张淑仪为她准备的,向来对她有敌意的张淑仪,因为听到她和夏乾生的事而刻意变得体贴照顾,这让陆子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想到有一天因这个孩子闹出来的风波,顿时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 第22章 她怀孕了 第二天,南夷公司。 前台的招待员似乎还是个稚嫩高中生名字叫周曦月的女孩子朝她走了过来,看简历表时好像是和她的妹妹陆小婧就读过同一个学校一年后辍学,出于保密性质,陆子芽并没有透漏出自己是陆小婧的姐姐这一身份。 周曦月见到陆子芽进了公司,赶紧拿了一份密封的文件袋让她签字,“陆总,早上不知道谁送来的,落款是您的名字。” 陆子芽礼貌地点了点头,签完后,对周曦月吩咐道,“最近多留意奇怪的人。” “是。” 寄件人写的是瑞艺传媒旗下的娱乐杂志总编宋浅浅,宋浅浅是她大学时的同学,一直暗恋夏乾生,因为夏乾生拒绝过她,所以大学毕业后不翼而飞,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回到办公室拆开看时,赫然醒目的怀孕证明书吓了她一跳,还有宋浅浅和夏乾生睡在一张床上的照片,虽然模糊,但是却肉眼能够辨析地清清楚楚。 那个时候她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第二天晚上Sekaper 的周年庆,因为酒庄的疯狂夜晚还历历在目,导致她那天根本就滴酒不沾,看到房间里醉得一塌糊涂,只穿着一条西装裤的脸红耳赤的夏乾生,然后让韩辛禾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没想到那天,夏乾生竟然是在醉酒后和宋浅浅有了一晚的温存,宋浅浅怀孕了,这样一来,那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宋浅浅是故意拿着这些来威胁她的吗? 手机铃声如实响起。 宋浅浅细腻甜美的嗓子还在耳边浇灌,“陆子芽,东西你看过了吧,我和乾生才是一对,之前乾生爱你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们有孩子了,你别想拆散我们俩,我知道你和乾生还没领证,所以,识相的,赶紧离开乾生,否则,我明天就把怀孕的事告诉乾生,我相信他的父母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样的挑战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次数多了,陆子芽已经有了抵抗力,正色后一脸冰冷的讥笑电话里的女人道:“拿着这些东西威胁我其实完全没必要,即使你怀着夏乾生的孩子,夏乾生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因为你的这点伎俩就能轻易阻断得了我的去路,这实在是有点让我难以置信呢!” “那好啊,陆子芽,我们走着瞧,以前我让着你,不代表我宋浅浅会一直忍让下去。”她说完后,猛地挂断电话。 高中时期,整天围绕在夏乾生面前的那个单纯可爱、完全没有心机的宋浅浅,因为她陆子芽的存在,变成如今这副挑衅阴毒的嘴脸,多半都是乔羽淑在背后挑拨离间,这一点,陆子芽早就见怪不怪了。 也许是报应到了,陆子芽惊慌地抱住头,胡乱地在头发上揉了三四下,烧胃作呕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一下子就冲着底下的垃圾桶狂烈地干呕。 而这一幕,却恰恰放映在刚刚拿着文件走过来的顾忆深的眼睛里,拿着铁皮文件的手死死地抠住了缝隙,指甲渗进了肉里,那种痛感,迫使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了陆子芽的办公室。 “陆子芽。” 顾忆深冷冷看向她,“看来,那个男人身上已经布满污点。” “请把你曾对我说过的‘身心不干净的人,不配拥有我。’这句话付诸实践,立刻跟夏乾生签署离婚协议书,然后回到我的身边。”他急切红涩的双眼,泛着深蓝色光芒的瞳孔,那样哀求着看着她,甚至是低声下气。 陆子芽闭上眼,甩下绝情的一句话,“绝不可能。”因为留有污点的他,已经和顾忆深在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上,既然命运偏偏要跟她作对,让顾忆深再次出现,那么为了避免双方的痛苦,就不再需要任何交集就好了。 “为什么?” 当他怀着曾经的赤诚质问她时,陆子芽却因为反应过度,情绪激动、肺腑胸闷剧烈疼痛,加上狂烈的干呕,被眼前的男人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子芽,你醒醒……” 顾忆深飞快地用长指拨通了金澜医院的电话,这个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两次在她面前晕倒了,每次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就算他再镇定也承受不起。 金澜医院急救室病房,郑寒接诊完一位重度烧伤患者摘下听诊器后才与顾忆深碰上面。 玻璃隔窗透过来,房间里的女人面色灰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就像早已远离了尘世一般的感觉。 顾忆深紧攥着拳头,渗进血肉的指甲正在加重他的罪恶感,“郑医生,子芽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昏倒。 “她怀孕了。” 什么? 怀孕!!! 晴天霹雳的打击,脑袋一下子爆炸,无论怎么冷静,都难以承受这个消息,这次回国不就是想再见到她吗?先是结婚证,再是怀孕,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还回来这一趟做什么? 六年都忍下来了,为什么现在却被打回了原型? 顾忆深放空一声冷哼,但是心底还是强烈压制住这种感情漩涡,一字一顿地问,“多久了?” “起码有两三个月,这孩子估计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才急着和乾生领证吧,被别人说闲话的滋味,到时候也不好受。” 郑寒回过头,看着陆子芽憔悴不堪的身体,十分无奈地叹着气,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面对这样的事,别说是顾忆深,就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我明白。” 所以,才要这么对我? 陆子芽,是这样吗? 顾忆深失魂落魄到了极致,沉重的脚步,加上疲惫的身躯,六年来对她的恨意,正在被一点一点地激起,强迫自己不去恨她,可是她还是和夏乾生在一起了,这种恨怎么可能消减。 他走到陆子芽的病床前,碰到刚睁开眼睛的陆子芽,多么想抓着她的肩膀猛地摇晃,问问陆子芽,这六年来,他的地位和成就,难道换不来她一丁点的爱意,那个不堪一击的夏乾生有什么好,究竟哪点比得上他? “子芽,你醒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毕竟眼前的女人是别人的妻子,甚至还有了别人的孩子。 保持距离,才是他仅剩下的自尊。 “顾忆深……” 陆子芽没有理会他的殷切,懵懂地看着眼前的病房,抱着额头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昏沉沉地问门外进来的郑寒,“郑医生,我怎么会在这儿?” 陆子芽最担心的不是她为什么在这儿,而是顾忆深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瞒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纸包不住火了,很难想象顾忆深知道后,对她的恨意会燃烧几倍。 郑寒摇了摇头,“你又昏倒了,是忆深送你来的。” 作为一个过来人,特别是站在医生的角度,从高中时期的体检乃至各项身体检测都是由他一手负责,她的身体状况,郑寒再清楚不过了,看着眼前两人纠葛不断,只能走上前带着焦急地劝阻这个工作到命都不要的女人,“如果早听我的话辞职回去休养,就不会发生这接二连三的晕倒事件,你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这么放纵自己,我真的快被你气糊涂了,有我这个长辈照顾你,工作什么的,该放一放了,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好歹也为肚子里的那块肉考虑考虑。” 此刻的心情,如同被火烧灼,郑寒的怪罪是正确的,可是她正在伤害夏乾生的一家人,一个从小就对她好的家庭,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可是,也没办法不是吗? 为了支撑自己活下去,只能利用这个男人了不是吗? 陆子芽忍痛笑了笑,还是对面前的两个男人牵强地露出坚韧之色:“如果不工作的话,我的生活根本得不到任何保障,处处都要花钱,这几次为了自己和乾生的医疗费,已经花费不少,乾生父母现在住的房子欠了太多债务,乾生用打工的工资交了首付,偿还利息剩下的钱是我主动借给他的,因为南夷的资金周转不过来,一直处在负债状态,现在乾生的腿不方便,什么事情都得靠我一个人,而且乾生一直不遗余力照顾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郑医生,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我是有钱人的话,兴许就辞职专门养胎了。”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六七年了脾气还是那么倔,不管怎么说都不听,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吧,我去乾生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郑寒无奈地离开房间。 对于眼前开口闭口工作、孩子、丈夫的女人,这个从小就吃尽苦头现在还要背负起照顾夏乾生重任的女人,顾忆深除了心碎,只能说心疼,甚至更是惊愕地看着陆子芽平坦的腹部:“你真的怀了夏乾生的孩子吗?” 两人究竟做过什么越格的事情,难道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夏乾生在一起,甚至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 带着吃惊的态度,但是心里还是异常失落,浇灌又灼烧的九十度死角,是轮廓线上难以平复的,被挤成暗峰的眉头。 第23章 报应 陆子芽看在眼里,咬牙字字珠玑地嘲讽自己,“是又如何?” “为了憎恨我,不惜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为了报复我,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陆子芽,这就是真正的你应有的手段吗?”顾忆深的嗓音已经渐渐变弱,这一秒,无论如何都无法直视那双异常恐怖的眼睛。 “是啊,顾忆深,这下你死心了吧,我就是这样不要脸的人。”陆子芽只是冷笑,“六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认为我陆子芽会为了你这样的人保留自己的清白之身。” 因为从一开始,你我之间就不可能,以后,也不再可能,对于我来说,过去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就算有可能,也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现在的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还伤害了两个爱她的男人,拉斯维加斯的那个夜晚,已经成为了陆子芽心中最深的痛。 三个月前得知陆霆和陆小婧的下落,不要命地跑去拉斯维加斯找两个人的线索,在那个满是铜臭味的赌城,满心以为能见到弟弟妹妹,却被线上的黑户耍得团团转,为了一些不可能的希望,却白白葬送了自己所认为最宝贵的东西,心碎加上身无分文,得不到任何援助的她,不得不打电话求助乔子承,让他安排自己回国的事。 回国后,抗拒触碰性质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每每想到肚子里肮脏的孩子的存在,就感觉体内有一股逆流的黑色在蔓延,从心脏开始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觉得天快要塌下来的时候,却还是因为想起顾忆深,为了不让自己感到遗憾而忍气吞声地等待孩子成型直至生产的那天。 因为每一天都是煎熬,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怨不得别人。 顾忆深半晌的缄默过后,是拧眉深深的哽咽,“请你辞职,我可以破例让财务部给你带薪休假一年加两倍年终奖金,另外我的私人律师会负责近期对你造成的精神损失一事,直到你生下孩子为止,所有的财务负担,我一力承担。” “顾总想让别人认为我陆子芽是靠你吃软饭的吗?”陆子芽不由分说地一笑,眼神明显带着不屑与鄙夷。 无论陆子芽怎么冷言冷语,顾忆深依旧不为所动,定定地说道:“公司的事现在由我说了算,如果不想再发生像从前那样因为顾家而被所有公司扫地出门的情况,就请你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否则就算是日后乔子承出面,也不见得保得了你。” 他早就深深知道,像陆子芽那样冷漠独立又自尊心强的人,一定受不了别人威胁她或是阻断她的后路,可是只有这个办法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她向来都不曾屈服于命运,只会一根筋地往前行进,跌倒几次都还会再爬起来,可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可是就是这样和他一样内心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却突然看着他再次埋下头,她颤颤地看着他说,“弹指间流逝的东西早就不复存在,我却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早就回不到过去了不是吗?这样将精力花费在我身上,你会和以前一样输得一败涂地的,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立场,说再多,你也不过是一个插足者,传出去对顾总的声誉有所影响吧。” 数不清是第几次放下自尊,既然要逞强,那就一直傲然下去,不要突然心软,不要再哭泣,不要再次让他心痛,顾忆深拧起嘴角一阵苦笑,“陆子芽,你说的没错,不管事与愿违,我总是会败在你手上。” 彻底的! “是吗?”陆子芽不由地苦笑出声。 那个冷漠孤傲的男人,像天空之神一般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一切,窥视着她的脆弱不堪的整个人生,对于陆子芽来说就是天大的讽刺。 陆子芽静静看着他,再次说不出话,只能在心底默默感叹。 孩子的事,是我的失算,身心不干净的人,从现在开始再加上我一个人,顾忆深,我陆子芽也变成了最肮脏的东西,我们两个都被污染了。 陆子芽刚刚冷静下来,突然就朝着自己的脸上猛地掌掴下去,像失去理智的病人一样,不要命地打自己耳光,甚至在顾忆深面前自嘲到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难受,但是也给我咬牙咽回去,难道你想让宋浅浅的事压垮自己吗?”顾忆深飞快扣住她的双手,反被陆子芽用力甩开。 陆子芽很快低下头,扣着簌簌的工作服发冷,“宋浅浅的事我并不在意,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孩子,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生下孩子的想法。” “呵,是我太自以为是?”顾忆深一怔,后退两步。 “我反倒觉得自己更加恶心!”陆子芽反而笑道。 “够了。” 顾忆深泛红的眼眶,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低气压的两个字,伸出手拦住陆子芽不听使唤的手掌心。 她的脸颊早就被打得绯红一片,郑寒告诉他,她的身体状况加上怀孕,情绪激烈失控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要尽量安抚病人的情绪,把身体照顾好,可他怎么冷静地下来。 “不管什么事,都不会轻易把你打败的。”他紧攥手指,目不转睛地看向她的方向。 “还真是被你毫不留情地教训了呢!”陆子芽突然冷笑出声,眼眶里聚集了很多不干净的盐水。 也许是知道刚刚太激动,恢复平静后,陆子芽低头靠在了床栏上。 顾忆深也平静下来,一丝声音,郑寒回来后突然出现在了门后,干涸的双眼睁得直直的,窒息般地凝视着互相冷言冷语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一回事,有话好好说,何必一见面就争锋相对。” “我累了,想休息,你们出去吧。”如果能打掉那个孩子,陆子芽兴许就不会那么难堪地在两个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真是滑稽又可笑。 腹中的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已经先天性流产大出血过两次,全是因为顾家的人,加上自己家里一直出事,心理压力越来越大,血管扩张,荷尔蒙机能逐渐减化,能怀孕对于还年轻着的陆子芽来说,简直是又一个奇迹。 两个从学生时期以来,就一直和她牵扯不清的男人,到最后,却要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被牵连进来,拉斯维加斯的那个神秘男人,她甚至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时候,酒醉的男人在她面前摇摇晃晃,还有那滚烫的呼吸,直到现在都忘不了。 体内还留存着他的味道。 不,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陆子芽猛地回过神来。 “好。” 顾忆深经过VIP病房时,连看都未曾看夏乾生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穿了过去,与其说不屑,还不如说,这种档次的男人,连替他擦鞋都不配。 整整一个下午,陆子芽闷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大脑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产生了想逃跑的想法,尤其是一到下午就越发严重的触碰恐惧症的后遗症,她不断揉戳着手心,感觉到越来越难以抑制地想要冲回家里的浴室洗澡。 顾忆深,似乎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不知道触碰过她多少次,为什么她却觉得一点都不恶心,反而浑身开始发热,然后渐渐变得冰冷麻木? 趁着流动的人群,陆子芽走出了病房,躲过郑寒和夏乾生的目光偷偷办理了出院手续,虽然这样的做法很不理智,但现在也容不得她理智下去。 她不能再牵扯到夏乾生,不能再让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她想自己有必要跟张淑仪、夏锋解释清楚,宋浅浅的孩子或许才是夏家的血脉,而她就是一个为了保住孩子与尊严,不惜利用别人感情的女人。 陆子芽捧着肚子跑出医院的时候,迎面却被一辆冲过来的红色的宝马车吓到,惊魂未定的她倒在了地上。 不能受惊吓,绝对不能再流产,绝对要冷静下来。 陆子芽强迫自己冷静,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却看见一双涂着血红色指甲的妖娆女人的手朝她伸了过来,“陆子芽,何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承受不起。” “宋浅浅?” 多年后再次见到她,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从前那个戴着小兔耳箍,天真活泼又可爱的女孩子,如今退化成了满是都市妖娆狂野味道的女人,这种蜕变,对于陆子芽高傲的自尊来说,也许未尝不可。 那些年在咖啡店、酒吧打工时,她曾经被迫要穿上那些妖艳、单薄的服装去接待客人,是她的妹妹陆小婧把她引到了乔子承的公司,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她所得到的一切。 宋浅浅扶起陆子芽后,娇气艳丽地又再次推了她一把,惊恐万状地捂着嘴,“呀,真是不好意思,陆子芽,你没事吧,我都说了,叫你离夏乾生远一点,你看看你,夏乾生为了你这种人,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白白浪费了担任我们宋氏公司副总经理的机会,他要是跟着我父亲手下做事的话,就不会沦落到在Sekaper做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事情了。” 第24章 莫须有的罪名 那双手上,艳红得如同血染的指甲,特意摆在她的面前闪来闪去,配上那种红得发紫的口红,已经完全抹杀了昔日作为清纯小女生的存在感,眼前的人完全是一匹野马或是狐狸。 夏乾生的名字也被她喊得那么抑扬顿挫,像恐吓一样。 “就算你所说的是实情,但是能不能成功说服夏乾生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能一味嚣张下去的资本吧,这次很遗憾,我已经先一步退出了,让你握住获胜的筹码,只能是我礼贤下士给你的最后退路。” 她冷漠地扫了一眼面前鲜红的女人,绕到了角落里,朝着稀疏的街道挥手,却等不来一辆出租车,看到宋浅浅嘲笑声后,心里幼稚地想着,如果宋浅浅日后靠真心赢得了夏乾生的感情也就算了,她的罪恶感至少不会那么严重。 绿色的出租车停在她面前,愣了好一会儿刚想上车,却被宋浅浅和司机强行拖进了医院,宋浅浅一改往日甜美嗓音,直接骂道,“陆子芽,你还是省省吧,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夏乾生的正牌夫人,我现在就要让你在夏乾生面前难堪,这几年我一直忍着你,现在轮到你的报应了,不要以为永远有顾忆深护着你,已经一刀两断了吧,现在谁都救不了你这头蠢猪。” 骨头被抓碎的簌簌声,细瘦的身体极度想要反抗,用力顶着地面不想被宋浅浅拖进去的双腿,因为突然间的抽筋,越发疼得厉害,三两下就被拖出了老远。 “你这样也想得到夏乾生的喜欢,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你!”宋浅浅发急。 “夏乾生接受你先不说,真面目一旦爆发,估计依照夏乾生的一根筋、固执到底的性格,绝不会给你留任何情面的。” “不见得吧,当年羽淑姐喜欢顾忆深还不是照样被你这个狐狸精抢走了,你的假面我早该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你还想占着我的乾生不放吗,我真是长这么大都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跟我走,臭女人,现在就跟我去见夏乾生,一切我都要让它浮出水面,别想逃。”宋浅浅的手劲越来越大,那个学生时期连体力都跟不上的女人,如今也能轻而易举地拖着她在地上走了好几十米,真的难以想象现在的她究竟有多脆弱。 本能的保护意识被激发,看着医院病人诧异的目光盯着她看,陆子芽一下子爆发出了吃奶的力气,手指狠狠地渗进了宋浅浅的手腕里,趴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后,才奋力爬起来拽住旁边的不锈钢椅子的椅角,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稳。 一直躲在身后观战的乔羽淑暗自得意地跟着走了五六十米,然后掏出苹果手机给顾忆深打电话,顾忆深此刻正在医院天台扶着栏杆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俯瞰着大楼底下川流不息的车辆,越无法抬头看着苍白的天空,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冷静下来。 听到电话铃响,尤其是乔羽淑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才回过神来。 而另一头,宋浅浅早就和司机拖着陆子芽进了夏乾生的VIP 病房,抓住夏乾生的父母也在的时间,正合宋浅浅的意愿。 “伯父,伯母,你们都在啊。” 一进去的宋浅浅,客套地露出可爱的笑容,陆子芽被她推进去,险些撞在张淑仪的身上,把刚刚回过头看她们的夏锋和夏乾生吓了一跳。 “这位是?”见到陆子芽一身狼狈的样子被抓紧来,张淑仪一开始有点生气。 宋浅浅见状打开自己那道招牌酒窝笑,一摆鬼脸解释道,“我是夏乾生的大学同学,听说他住院的事,特地过来看他。” “进来吧。”张淑仪没有好脸色地看了一下陆子芽的方向,趁宋浅浅走进去的空隙,小声问身后的陆子芽,“子芽,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交代你不让别人随便过来啊。” 话音被宋浅浅听见,停顿片刻后,宋浅浅更像恍然大悟一样激动到不行,“哦,是这样,我是来揭穿这个女人的骗局的。” “这个女人?你们不是同学吗,刚刚那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副样子走进来。”张淑仪一脸郁闷地看着宋浅浅,看她浑身上下打扮狂野与富贵的姿态,不敢得罪,以为陆子芽惹了不好的仇家,更是对陆子芽不抱好的脸色。 宋浅浅开门见山,“伯父伯母,我叫宋浅浅,是宋氏企业宋延的孙女,我爸爸宋添融你们听过吧,他经常上财经频道参加电视访谈节目,听乾生说,伯父很敬重我父亲,哪天我可以引荐你们认识啊。”兔子钱包里取出一张宋氏企业特制的金色名片还有跟宋延、宋添融、其它亲戚的全家福艺术照递给夏锋和张淑仪。 夏锋看完后态度才终于有了一些起色,特别是听到宋添融这三个字的反应特别强烈,“哦哦,原来你就是宋先生的千金,真是失敬,请做吧。” “不用,我站着就好。”宋浅浅轻笑。 宋浅浅估计就是摸透了夏锋的习性和张淑仪喜欢有钱人的特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冲进医院说这些荒唐的丑事,换了陆子芽,绝对开不了这个口。 毕竟未婚先孕、一晚温存这种事情不是个光彩的事。 浓妆艳抹的女人,委屈无辜的表情,从猩红的包包里拿出那些所谓的怀孕证明给张淑仪还有夏乾生看,这不是电视剧惯有的套路吗? “宋小姐,你刚刚说子芽她怎么了?” 宋浅浅很快就低声说:“伯父伯母,我怀孕了,而且还是乾生的。” “你瞎说什么,我们家乾生这么老实,怎么会在外面乱来。”张淑仪以为听错了,眼睛瞪得很大。 “医院的证明可骗不了人。”宋浅浅死死盯着医院开的证明,递给张淑仪,时间上明明白白写的是上个月。 陆子芽递眼看过去,既然落款时间是一个月以前,为什么现在才突然出现,特意选在她和夏乾生要领证的时间冲出来认父亲,不像是宋浅浅一贯的作风,要是之前就拿出怀孕证明,还用得着使出威胁的手段吗? 多此一举。 宋浅浅的手血淋淋地指着陆子芽,更是激动到喉咙发热,“一直以来,那个女人就在利用乾生感情的弱点,骗乾生和她领证就是她的阴谋。” “然后呢?”陆子芽满腹疑论,冷冷的道。 “你觉得自己有脸这么说吗,我们宋家一向光明磊落,之前发生了那种事被你抓住把柄,妄图拿这件事威胁我们宋家,整整一个月了,钱我都给了你,本以为你会收敛一点,没想到,竟然来这么一出。” “证据呢?”陆子芽十分无语,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好照搬照套出来说,还以为宋浅浅会把自己怀孕的事也搬出来当借口,这么看来,宋浅浅并不知道自己也怀孕的事。 这么一问,宋浅浅像是有所准备,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打款的支票。 陆子芽好奇地接过,脑袋当即一愣,这个特意错开的签名,不是宋浅浅寄给她的那份包裹上的快递签名吗? 宋浅浅竟然在便签下面做了手脚,而她竟然没发现,那么宋浅浅到底怎么得到这个签名的,她明明把包裹拿到办公室了。 “伯父、伯母。”宋浅浅扯过来,把收据给了夏锋和张淑仪看。 “啊!” 张淑仪不满地转移视线,“陆子芽,宋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陆子芽心中冷笑,一个月都能隐忍不发的借口竟然这样用出来。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我就无法再忍受陆子芽这样费尽心机想要欺骗乾生的女人,今天说出事情的真相,是不想大家都闹得不欢,来谈谈条件吧。”宋浅浅说得激动,也示意性的抓住张淑仪的手。 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 宋浅浅撇开刘海,习惯使然,手里的LV包掏出还未开封却能清楚看到半身照的照片,为了制造神秘、真实的感觉,特意红着眼眶捂了捂肚子,“从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在话剧社团见到乾生开始,我发自内心的喜欢、欣赏他,如果不是陆子芽突然冒出来,我和乾生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只能依靠腹中的孩子拉进距离也不错了。”说着,摸了摸小腹。 “宋小姐,乾生和陆子芽都领证了,你不能突然就出来捣乱说要结婚,就算你是大户人家,也要注意说话的分寸……”张淑仪一脸蒙圈,看看陆子芽,又把目光定在宋浅浅身上,虽然听到怀孕让她激动得什么都无法思考。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来的,空口无凭,这个是一个月之前检查出来的,你们自己看吧。”意识到张淑仪不信,宋浅浅很是狡猾地让张淑仪把焦点放在纸上右上角机打的时间,一边紧攥着还不想让张淑仪很快看到的照片。 “宋浅浅,你……”一边听出端倪的夏乾生,喉咙一不小心哽住,之前在Sekaper是他和宋浅浅唯一一次碰面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怀孕的事,让夏乾生有点后怕。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宋浅浅肚子里孩子,陆子芽暂时想不通宋浅浅突然出现的理由,却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激怒病房里的四个人。 第25章 他承认了? 张淑仪听着听着则是脸色突变,“那你想怎么做,要名分,还是钱……”其实心里巴不得因为这件事夏乾生和陆子芽离婚就好了,但碍于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来。 “我要夏乾生娶我,和我结婚。”宋浅浅开门见山道。 张淑仪颤颤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已经说了,乾生和陆子芽已经是夫妻了,婚姻不是儿戏,如果可以把孩子打掉,钱方面,我们夏家会补偿给你。” “是吗?你们家的情况这么拮据能赔偿多少,我能看上夏乾生,是不是你们三世修来的福气,宋氏企业也不是好惹的吧。”面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情况,宋浅浅只能从一开始就抬高了身价,软的不行,来硬的总行了吧。 “这这这……你说现在这叫什么事!”夏锋的脸面当即掉到了十万八千里。 张淑仪原本希望夏乾生不要布自己妹妹的后程,赶紧给他们夏家添一个孙子,宋浅浅的出现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陆子芽,你说吧,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和我们乾生领的证?以前伤害乾生的感情,现在又利用乾生妄想把宋小姐肚子里怀着我孙子的事糊弄过去,要说起来,你之前不是没把乾生放在眼里吗?” “这么说起来也没错,既然宋浅浅怀了夏乾生的孩子,那么恭喜伯父、伯母如愿以偿。”陆子芽却也不否认,直截了当地就承认了,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另寻其它出路,夏乾生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尤其是对于传宗接代和孩子这件事,就算不考虑颜面和清白,就像被心口填了辣椒水一样难受。 话语落罢的一瞬间,张淑仪气得血压上升,抡起巴掌刚想一巴掌打在陆子芽脸上,谁知夏乾生先一步拦截住张淑仪的手,并且有些气恼地瞪了张淑仪一眼,“妈,你够了!” 这在夏乾生有生以来第一次顶撞张淑仪,从前老实耿直的孩子因为长达十年对陆子芽的默默付出,变得丧失理智。 “夏乾生,你竟然也学会忤逆我,你看看那个陆子芽这叫说的什么话!”张淑仪先是一气,下一秒就把还没打下去的巴掌砸到了夏乾生脸上。 夏乾生闭上眼,做出一脸接受挨打的认栽的表情,还没等到张淑仪的手打下来,宋浅浅见状连忙扑上去,一脸同情心和心疼地把身体挡在夏乾生面前,“伯母,不要!” “宋小姐,出了这种事,是我们老夏家的错,你用不着护着这个逆子。”夏锋夺过张淑仪放下的手,自己走得拢钱,更是对宋浅浅愧疚不已,羞愧到险些抬不起头来,他绷着脸看向夏乾生,毫不客气地就往夏乾生身上打,“我打死你,你这个混账,宋先生是什么人……你你就敢……” 夏乾生变得几分顶撞,但是没反抗,任由他的爸爸一通大捶,“爸,妈,你们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这么快下定论,难道你们连我都不相信吗。” 宋浅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只有在他面前才伪装出来的单纯可爱是不足以让人相信的,类似的事,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宋浅浅拧眉大叫,“夏乾生,这些物证都在,当初你烂醉如泥,当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我一个女孩子家的,被你做了这种事,现在连脸面都不要来看你,你怎么说出这种话?”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陆子芽冷哼一笑,然后看向夏乾生的父母,“伯父、伯母,公司还有要务在身,我先行告辞了。” 正当她调转脚步准备走时,心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不过还没把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时眼前已是一亮,夏锋那青黑的脸部皱纹鼓动着,一巴掌拍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看着她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在看道德败坏、失去清誉的下贱女一样。 “子芽。”夏乾生叫住她。 “站住,这么急着逃去哪儿?” 宋浅浅先一步拦住陆子芽,来自手掌的力道有点大,陆子芽反抗一阵后不见效果,干脆放弃挣扎,回到座椅上靠着窗边站着,也更是为了不被宋浅浅再碰到自己,那样的话,浑身会觉得越来越恶心。 夏乾生家人的态度转变太快,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竟然认为一个和夏乾生领证的正牌妻子会抵不过一个只和夏乾生酒后误事怀有骨血的陌生女人,亲生的孩子果然才是第一位的吗? 为了抱孙子,连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的这个女人是谁都不重要了吧,那么依此看来,如果她突然说出怀孕的事,也只会是反效果的,夏乾生从头到尾连碰都没碰过她,根本没有立足的资本,就算夏乾生勉强承认,以后也会为了孩子而彻底跟她划清界线吧。 什么都解释不出来,什么都吐不出来的苦水,有谁来听她说呢?一直急切于替腹中孩子找一个爸爸,组建一个普通的家庭为以后做打算,现在竟然因为宋浅浅的事彻底土崩瓦解,之前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根本一点都不像她啊! 夏乾生恨恨地甩开宋浅浅的手,脸上一丝客气都没有:“宋浅浅,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早就拒绝过你了,我们不合适,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孩子,什么阴谋,宋浅浅,你做的这些也太过分了吧。” 宋浅浅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笑咧咧地问:“乾生,三个月前Sekaper歌厅的周年纪念晚会你不记得了吗?” “我知道你也在。”夏乾生暂时冷静下来。 那是他打工的地方,脑海里回忆着那个模糊不清的夜晚,葡萄酒的美好,终究没能抵住一杯杯高度烈酒的侵袭,将原本不胜酒力的他彻底灌醉,之后的记忆完全是模糊的。 “没错,那天你喝醉了,图迪兰loveless那个房间……”接着,宋浅浅朝陆子芽的方向讽刺性地一笑,丝毫不避讳地讲诉起了三个月前在Sekaper分区的歌厅里发生的事。 这样不厌其烦地阐述了十分钟后,在场的三个人听的目瞪口呆。 “别再说了。” 夏乾生不敢再想下去,尴尬难堪的脸上,被镌刻出了一丝的红润,他是个保守憨厚的男人,尽管在Sekaper 酒庄工作,却一直守身如玉,明明是连牵陆子芽的手都不敢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 这让他怎么可能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就算你想否认也没用,干干脆脆承认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宋浅浅摇了摇手。 白嫩细致的双手,在半空中挥舞,而陆子芽只看到了令人呕心的血色,甚至是她身上除了白色肌肤以外一片猩红的艳丽,都让人觉得难以呼吸,喉咙顿时恶心起来。 在所有人的面前,陆子芽强忍住的恶心感已经十分强烈,捂着喉咙确是一阵干呕,那是明显的怀孕迹象,但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照片和宋浅浅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陆子芽这些细微的变化。 “还是……你想让我再说得更详细?”宋浅浅再次幸灾乐祸。 将近过了半晌不做回应的夏乾生,猛然间羞愧地低下了头,“够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承认那天是我……” 他承认了? 当时的事情,事无巨细夏乾生都仔细回想过了一遍,当时的确在醉酒的状态做出了一些什么事,想着陆子芽的脸,想着不能被陆子芽正眼看一下的痛苦,觉得心里很难受,本想停下这种冲动的念头,但是却被看不清脸的女人拉着,一切都身不由己。 原来以为是梦,不过,果然都是真的。 “子芽,你原谅我好不好,那个时候我真是喝糊涂了,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太没用了我,这下你只会更加瞧不起我吧。” 尤其是当宋浅浅拿出照片的那一刻,夏乾生的愧疚与罪恶感简直铺天盖地地涌上了喉咙,逼得他连抬头看陆子芽的勇气都没有,却更加没有勇气把宋浅浅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母亲赶出去。 面前的男人像个邻家男孩般地羞涩,不听使唤地双手充满愧疚地握紧了白色的床单,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可陆子芽知道,真正伤害夏乾生的人是她,为了掩饰伤口,竟然把别人牵扯进来当了替罪羊。 她和宋浅浅在某种程度上,不是一样都是卑鄙小人吗? 现在的她,已经够丢人了。 宋浅浅呜咽呜咽地哭着,哽咽不已,“乾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你就正眼看看我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向你隐瞒怀孕的事都是陆子芽唆使的,当然也有我单方面的问题,因为怕你的性格难以接受,所以我一直藏着没敢说,谁知道陆子芽竟然趁人之危,我要是不来,你早就被陆子芽这个贱女人浪费了一生的幸福了。” 这些话,听起来这么像针扎,万千头草原狂奔的烈马在脑子里乱蹦,整颗心已经完全不能平静下来了。 第26章 识相退出 陆子芽不由地浑身一个寒颤,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充满污秽的房间,却在双腿每次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被宋浅浅一把推回了原地。 宋浅浅的力道完全碾压过她,陆子芽只能尽力不让宋浅浅再碰到她的手和肩膀,不停后退来躲过一劫。 宋浅浅瞪了她一眼,“什么话都不讲清楚,一个人灰头土脸地走掉算什么?” 放眼整个病房,除了你宋浅浅,其他所有人都是希望我消失在眼皮底下的吧,陆子芽如是这么自嘲着,再次躲开宋浅浅的手,“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被宋浅浅碰过的手臂,突然有一种由上而下的刺痛感,像是一堆污秽聚集在了身上一样,之前还只是被男人碰触会感到污秽、恶心,现在却连女人也有这种感觉了吗? 自从上次去了Sekaper之后,触碰恐惧症好像越来越严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现在的感觉是,觉得整个房间的所有人都是充满污色气息的。 怎么办?好想离开。 夏乾生许久才敢抬头看着陆子芽,但是出乎意料每次都是不敢看着她的眼睛的,“子芽,这件事不应该和你扯上关系的,虽然我不相信宋浅浅说你拿宋家的名誉来威胁她隐瞒怀孕这件事,但是那天在Sekaper的图迪兰loveless发生的一切的确是我的错,既然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就算是我的家事了吧,把你拉下水本来就不应该,如果南夷那边忙不过来的话,你可以先走,这些事我会做一个了断的。” “你还没答应娶我这件事,陆子芽不能走。”宋浅浅闷闷地扫了一眼夏乾生方向,又发起小姐脾气。 她不能忍受夏乾生对陆子芽说话那么温柔卑微的语气,这可是她从大学时期就没办法得到的待遇。 怎么能不生气。 “宋浅浅,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陆子芽话语刚刚落罢,谁知夏锋削着一片片苹果皮扔进垃圾桶的手突然停下,怔了怔,第一次把眼睛里泛白的红色血点暴露了出来,就像红心火龙果里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籽一样,让人觉得恐怖。 随之又听到夏锋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的声音。 现在的夏锋,耳朵里估计只听得见Sekaper这几个不入流的字眼了吧。 随后耳边便灌入这样的字眼,“你你你……你竟然瞒着我跟你妈去那种地方上班,你不是说条件优越的大公司吗? 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果然是这样,陆子芽心里不由得笑了笑。 夏乾生不满地解释,“Sekaper是T市最大的娱乐中心,也是隶属于大公司旗下的,怎么会是那种地方?” “为了更接近子芽,我只能去那里,因为只有那里来钱快,家里的条件你们也知道,由不得我不去。”夏乾生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实诚,做过的事情,一定大大方方承认,哪怕面子尊严扫地,都不敢说谎。 “不是吧,我怎么听糊涂了,这是我们乾生说出来的话……” 这件事倒让张淑仪兴奋不已,难以置信之下捂住了嘴巴,宋浅浅穿得华丽娇俏,像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如果夏乾生跟这样的有钱人家小姐在一起,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 眼下夏乾生的腿虽不至于残废了,但还要修养一个月,定期做复健,家庭负担原本就重,这样一个冲动不计较后果的富家千金突然冒出来要和夏乾生在一起,对于这个已经操劳半辈子的家长来说,无疑像捡到了宝贝一样。 “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乾生,等你出院了,就和这个女孩子登记结婚,你可不能辜负人家,人家好歹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孩,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能看上你这样的乡下孩子,你就知足吧。” “我……”夏乾生心里极度摇摆不定。 “你这逆子,宋老先生的女儿都敢……还不给我收敛点,好好补偿人家。”夏锋气得当时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夏乾生脸上,现场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宋浅浅心疼的扑过去护住了夏乾生,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十分传神地在夏锋面前肆虐着她的无辜,“伯父,乾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们都喝醉了,不关乾生的事,也有一半的责任在我身上,请你不要打乾生。” 接下来的火药味完全覆盖在了陆子芽身上,知道了宋浅浅怀着夏乾生的孩子,这家人还会接受她的存在吗?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她卑躬地往后倒退,真的有一种想要逃出生天的冲动。 “陆子芽!”倒戈相向的张淑仪,脸色大变,“你赶紧和我们乾生离了吧,否则,你以后别想好过,亏我之前才刚改变对你的印象,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之前利用我们乾生的感情,现在还想破坏乾生的未来的人生,我们夏家是招你惹你了。” “伯母,你别生气,为了那种女人,气坏自己的身体就太不值当了!”宋浅浅假意安慰。 的确,宋浅浅的目的达到了,便肆无忌惮地嘲笑着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的她,现在这种时候,即使是夏乾生想帮她说话也有心无力吧,他自己也一身的无奈,怎么可能帮得了她呢? 陆子芽却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很恶心。 即使一再后退,那张岁月年轮的满布鱼尾纹的女人还是蔑视羞辱地逼她退到了角落里,婚姻这种事岂能儿戏,说离就离,说翻脸就翻脸这种事,张淑仪做得太过头了,就算她没有和夏乾生领结婚证,也不应该这样吧。 幸好她提前退出,虽然之前有一瞬是想把夏乾生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对待的,但是现在抽身出来,心里觉得很轻松,因为换成自己的父母,绝不可能这么对待她。 “真是晦气的女人,我们乾生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张淑仪上了兴头,也只会指着夏乾生的脑袋一顿发牢骚,“乾生,我们明天就出院,不用这个女人假好心,之前出的那些钱就当她给你的补偿费,马上跟她离婚我跟你说,像这样的女人,谁都不会要的,就你老实巴交的,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宋小姐都有你的孩子了,还一头贴在陆子芽身上干嘛。” 陆子芽感觉到所有人态度的转变,当即改变了对夏乾生的称呼,“我和夏乾生并没有领结婚证,我也根本没有碰过夏乾生,哪怕是简单的牵手,并不存在趁人之危的事,我会识相退出的。” 如果不是触碰恐惧症,兴许她有可能试着和夏乾生牵牵小手去逛街、约会什么的。 “真的?”宋浅浅没想到陆子芽的气焰会突然软弱下去。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乾生有望娶到豪门千金了,张淑仪终于露出刚刚没有释放出来的喜悦,紧紧抓住宋浅浅的手,像捡到宝一样。 对于这种人格羞辱,学生时期就已经受够了,陆子芽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倒像是突然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一样,是那样的酣畅淋漓,只要不让夏乾生难堪,不影响他以后的生活,她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毕竟这些年这么痛苦她都一个人挺了过来。 “那么,我告辞了。” “既然承认了,那就滚吧。”宋浅浅笑得惬意,心思完全被胜利的喜悦占据。 这次没有人再拦着她,陆子芽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衣角,转身像灰姑娘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前跑。 不多时,脚底下却出现一道峻挺如磐石的男人身影,直直地立在他面前。 这个身影她最熟悉不过了,那样滚烫炙热的身体,那样颀长冷傲的身躯,能给人带去一点安全感的肩膀,那个身影此刻就那样伫立在眼前,可她深深惧怕去碰触。 陆子芽害怕地调头就跑,却被顾忆深抓个正着,身子不由自主倒在顾忆深的胸膛上。 “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吗?”你连夏乾生的手都没有碰过,却允许我握紧你的双手,像现在这样靠在我的胸膛,也不排斥吗? 陆子芽点了点头,“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因为眼前桀骜冷峻的男人遇到了比金融海啸还更要令人振奋的消息,顾忆深,你没有听错,我没有和夏乾生领结婚证,更没有怀着夏乾生的孩子,这对于你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吧。 可是,它来历不明,是野种,你就尽情嘲笑、讽刺我吧。 陆子芽心跳剧烈地跑到电梯门口,电梯还在徘徊上下没有停下,她无路可逃,反而被顾忆深追上,整个人逼到了死角。 她含冤莫辩的嘴唇苦涩地张开了一个弧度,却被顾忆深薄薄的嘴唇一下子封住,深刻的吻在大脑皮层挥之不去,他的一只手臂,强有力地抵在墙边,将她包裹成了一只无处可逃的小白兔。 陆子芽倒是忘了,顾忆深学生时期最拿手的就是壁咚了吧,可怜那时所有暗恋、爱慕他的女生都认为他是个禁欲系的纯情王子,不懂七情六欲, 只有被她们吃的份。 第27章 这个笨女人! 重心不由往后倾倒,一个借力逃脱的动作,被顾忆深吃得死死的,陆子芽试图将身体往右边挪了挪,顾忆深立马跟了过来,将脸挡在她的头顶上,但是她却好像从耳边听到了什么振动的声音。 她的所有习惯性躲避的动作,在六年前,顾忆深就记得清清楚楚,陆子芽干脆放弃躲避,抵在了墙壁上靠着。 顾忆深默默看着她,却不逼迫的视线,低声地乞求道,“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所以说,我干嘛要跟你解释,陆子芽埋下头,一脸绝望。 “只要孩子不是夏乾生的就行。” “……”话还没说开口,陆子芽已经双目瞪红,一巴掌打在顾忆深脸上。 意思是,难道别人就可以?顾忆深,你把我陆子芽当成什么了? 它是野种。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忆深没有还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就留在脸上。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子芽有点吃惊。 看看他的脸,印迹太红肿了,她并没有打得很重吧,那应该是因为顾忆深的肤质比女人还要吹弹可破、柔滑透明吧,就像英伦风的贵族王子一样? 这个她不是在学生时期,早就哈哈大笑地嘲笑过顾忆深了吗。 “我要你。”顾忆深紧紧攥着她的肩膀,试图扳过来。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陆子芽惶恐不已。 “不是。”顾忆深愣愣摇了一下头。 陆子芽一身嫌恶地推开他,“一个你认为背叛过你,体内留着别人骨血的肮脏女人你也敢要?” “那你把孩子打掉,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顾忆深不依不饶地紧盯着她长长眨动的睫毛,更加狂热地在她的脸上激吻。 不存在相互憎恨,不存在形同陌路,一切还能重新开始的机会,他迫切需要着。 这个吻,陆子芽激动到竟然没有拒绝。 不是应该因为被男人碰过,哪怕是双手也感到恶心吗? 为什么会觉得心跳不已? 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度。 那这六年的过往算什么。 陆子芽漠然敬畏地仰视着那张绝美又好看的脸,深蓝色眸子里总是让她难以抑制地充满自卑感,“孩子我不可能打掉的,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趁早放弃,顾忆深,就算以前我们互相伤害过,那又怎样,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回头的感情,更没有后悔药买!” 不想留下遗憾的心情,顾忆深,你懂吗? 因为你,我无法再怀有孩子的心情,你能轻易扼杀这种感情吗? 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没有人留在我身边,我想把孩子当成我人生的最后赌注,哪怕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更多的,也是为了你。 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郑寒曾经告诉过她,以她这样的体质和身体压力来说,先天性流产,导致她以后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很小,如果打掉孩子,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受孕的机会。 “看吧,你根本就做不到。” 即使做不到,也没有关系,她根本就不在意。 看着眼前黑曜石一般的男人,拳头紧握,痛苦不堪地朝着墙上砸过去,黑色发丝透过耳际的低沉,慢慢将整个头埋到了墙上靠着,那种痛苦,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可是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一切痛苦,而顾忆深也只会当时难过,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忘记她这个肮脏的存在。 不多时,空气里传出的振动的声律越来越强烈,就像急救室传出电击时的前奏,严重影响她此刻的心情,特别是现在这种场景,倒像是在听按摩仪器发出触动的声响。 走廊的电梯时而叮咚拉开门,洁白又光滑的走廊墙壁上布满了两个人近距离交缠的身影,一直都没有护士和医生经过,整个VIP楼层仿佛就只剩下夏乾生的病房是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她和顾忆深在走廊的角落,只有空气里鼓动出来的风声吹进耳朵里,再冷静下来,才注意到顾忆深的双腿有频率地动了动,震动响了将近一分钟,看到顾忆深口袋里四方形的凸出物,陆子芽才恍然大悟过来,顾忆深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电话,但是他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不接吗?”陆子芽用下巴指了指他西装口袋震动的手机。 “唔?嗯。” 为了等陆子芽的答复,顾忆深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低头拿出手机的时候,另一只手高高地抵在墙上,也没有丝毫让陆子芽走的意思,陆子芽只好无奈地双手插胸静静等在一旁等顾忆深接完电话。 全程清一色的意大利语,完全听不懂。 顾忆深挂掉电话,又把目光聚焦在下面的女人身上,刚想说些什么,入耳的竟然是一阵脚步声。 从电梯里出来的男女,有些人带着惊异的目光,纷纷惊讶地看着顾忆深,以为碰到了什么邪恶的人在欺负女人,看着黑白分明的两人的背影,激烈的拥吻着的倒影,全都不敢多说,顶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起码离得顾忆深、陆子芽的方向有十几米远。 陆子芽已经没有精力考虑路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只要在顾忆深胸膛下待一小会儿,让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就好。 “郑医生打电话说你办了出院手续逃离医院,”顾忆深不再打哑谜,直接回归了正题,问道,“为什么急着走?” “既然不想打掉孩子,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累得几次三番住院?” 这样不是增加了流产的机率吗? 这个笨女人! “是因为不想看到我?”许久,顾忆深投下深切的目光,开始逼问她。 深蓝色的眸子营造出来的视线,让陆子芽觉得心悸,迅速埋下了眼皮。 “还是因为被夏乾生的事刺激成这样?” “都不是。” 陆子芽口不由心地摇了摇头,很快地就截断了顾忆深的话音,“我想先回去洗澡,身上觉得很恶心。” “什么?”顾忆深有点没听明白。 “我同意你之前说的,请一个月的带薪假期。”然后彻头彻尾地把身上洗个千百遍,然后换一种心情重新工作,也忘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这是她面对压力的必备习惯。 “现在?” “是。”陆子芽不反驳,“请顾总批准。” 顾忆深眼睛一亮,嗯了一声,虽然背对着他,那道漆黑无比的巨大身影肯定心里是比她难受千百倍的,陆子芽也知道他在矛盾,不想让他为难的心情,只能做的就只有此刻消失在他的面前。 此外,别无它法。 “我送你回去。”顾忆深暂时还不知道她住在哪儿,既然出院了,久违地去一次她住的地方,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陆子芽摇摇头,“我想,你应该是有话要对宋浅浅说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吧,现在是白天,我住的地方风气很差,随处可见的都是乔羽淑的影迷,如果有人看到你送我回家,对你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吧。” 金澜医院是他投资建立的,有防卫措施,有郑寒一手罩着,姑且不提。 但是,他和乔羽淑同行出场的画报,现在是娱乐新闻的头条,所以,她更不能公然在白天和顾忆深同时出现。 被娱记扒出两个人六年前是情侣,只会得不偿失。 况且,这只有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对于顾忆深这种要求女人身心干净,不染杂尘的人来说更加不可能,即使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在爱着顾忆深,但那又怎样,想象着顾忆深接受这个不明来历的孩子,然后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这也太好笑了点。 现实终归是现实。 “地址写给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顾忆深拧了拧眉,划开手机屏幕,调出备忘录上的便签,然后把手机递给陆子芽。 入眼,他的手机桌面和锁屏壁纸都是她前几天在南夷午休或是昏睡在金澜医院病床上的照片,陆子芽先是一惊,然后开始有些尴尬不已,嘴角不由地抽了两下。 这样的照片拍下来干嘛,他的癖好也太特别了吧,她睡着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莫非是怕当面拍她,她会生气? 陆子芽冷笑一声,竟然左手不听使唤地接过手机,甚至连右手也成了帮凶,老老实实在手机上写了她现在的住址。 写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想让顾忆深来找她? 这……太糟糕了。 “给。”输入法上的皮肤竟然也用的是她的照片,这个人到底有多迷恋她啊。 顾忆深接过手机,像是拾获战利品的猎人,转而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山脸,冷冷一句:“你走吧。” “……”赶她走? 陆子芽还意犹未尽中,双腿就是迈不开一步,这种似乎在期待着发生什么的表情,真是活见了鬼,明明应该一扭头、两袖清风,头也不回地离开才对吧。 为什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却露出那种恋恋不舍的表情仰头盯着顾忆深的脸看? 顾忆深似乎也从她的动作里看明白了什么,接下来却抿了抿唇,“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我和你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声誉吗?现在这是不准备走了吗?” 听出来是惬意加兴奋的意思,顾忆深向来喜欢这样,获得了满意答复时突然泼你一盆冷水,留下你一个人意犹未尽在那儿胡思乱想,他却可以面不改色,就像什么都没说过似的。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 陆子芽冷了一眼,却是没有可以等待顾忆深答复的时间,转身离开。 两人相互背对着,距离在慢慢拉开。 第28章 也给我忘掉! “忆深少爷,您还真是厉害,为了不让陆小姐生气,竟然说起意大利语,害我一句都没听懂呢。”不过,大概的意思应该是教训人的话吧,亏顾忆深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脚步声在渐渐靠近,入耳的是一个静默清透的男声,他朝着顾忆深的方向走了过来,继续说道,“听说陆小姐也会多国语言,您就不怕刚刚的对话,其实陆小姐是听得明白的吗。” 不多时,江淼淼便从走廊对面光明正大地走到了顾忆深面前,刚刚的电话就是他打给顾忆深的。 “既然知道,就给我安分一点……不行吗!”顾忆深冷了他一眼,脸差点变成青紫色。 “那可不行,别忘了腾凰那边还有要事等着您处理。”江淼淼也顺势抬高了身价。 这时候跟顾忆深打马虎眼,还真是管用,难得见他这么难为情的样子,不好好拿来取乐就太浪费了。 ND传来消息说同意图拉的商化合作的赵先生因为吃了闷亏,现在正在顾氏集团私设的腾凰娱乐会所等,但是顾忆深自从送陆子芽进医院后,就压根没有出来的意思,为了让顾忆深离开医院,不能当面出现,只能一直打电话去催,但是顾忆深竟然不接,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情况如何了?”顾忆深定了定,回头看向江淼淼时顺势卷起手腕的袖子,扫射过手表上的时间,双脚还在往前走,不由在电梯边停了下来听江淼淼的答复。 江淼淼恭敬地低头,“自从您上次在Sekaper对他们几个说了那番话以后,图拉就一直处在摇摆不定的位置,对于之前在Sekaper对陆小姐动手动脚的事,听我说了陆小姐是您的女人之后,他们应该肠子都悔青了吧。” 手里的文案袋也在话说完的时候抱在了怀里,足足有十斤重,本来可以直接放在商务车上,但是刚刚顾忆深已经明确用标准的意大利语惩罚他把文件一直随手带着,直到腾凰的事结束,他都必须站着。 这就是偷、窥王的女人的下场! “还有……你躲在那儿多久了?”顾忆深一脸无奈,江淼淼偷听的习惯可不是他喜欢的下属该有的作风。 江淼淼唧嘴一笑,拍了拍脑袋,“忆深少爷这样全程直播,一不小心就会印刻脑海的。” “也给我忘掉!”顾忆深露出少有的寒意。 “抱歉,忆深少爷,我不是方秦,神经也没有大条到记不住这种冲击大脑电波的画面。”江淼淼咳了一声,将眼镜框抬高到适合鼻梁放置的位置,吞了吞口水,估计只有在陆子芽面前,顾忆深才会露出这样年下的一面。 “嗤……算了,以后她在的话,不准提乔羽淑的事。”顾忆深森然的目光定在江淼淼身上,明明一直在从旁观望,为了让他早点离开金澜医院去赴会,竟然一直打电话过来,要不是他平常工作外的时间会设定成振动,在刚刚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估计就听不到陆子芽后来说得那番话了。 陆子芽可以会英语、日语、韩语,甚至欧美多国语言,就是偏偏对意大利语有严重后遗症,所以为了有继续和陆子芽交涉下去的时间,顾忆深只好随意接了电话,借机盘问出陆子芽的家庭住址。 江淼淼一听,乐得咯吱笑,“是是是,知道了。” “那么,忆深少爷,我们走吧,ND的赵先生该等得着急了,怕是再拖下去,那个人非把腾凰的那三个当红女招牌吃干抹净不可。” “不急,子芽说我应该有话要跟宋浅浅说,既然如此,给宋浅浅一个警告也好。”顾忆深定了定,眼睛已经瞄上了走廊头部的方向。 江淼淼有些不解,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她又做了什么事惹忆深少爷生气了?这种事就交给我吧,让您亲自出面,实在有失您的身份。” 顾忆深突然提到宋浅浅,让他有点后怕,宋浅浅以前就被乔羽淑怂恿过好几次去招惹陆子芽,这次的情况是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但是既然宋浅浅六年都没有再找过陆子芽的麻烦,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果然像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好,交给你。”顾忆深捏了捏鼻梁,视线突然一转后,再回头一看,人已经走进了电梯了。 “yes、sir,明白了。”现场留下江淼淼一个人在原地踏步,无奈只能学着港片里的小警察做了几个敬礼的动作。 江淼淼打从心底知道,顾忆深才压根不想见到宋浅浅和乔羽淑那些人,更别提有话跟宋浅浅说了,从刚刚偷看他们两个人壁咚的画面可以知道,陆子芽已经对顾忆深偏偏打开了心防的样子,这对顾忆深来说,应该算是足够激动的消息吧。 另一头,早在VIP 病房和夏锋、张淑仪商量好婚事的宋浅浅果然不多久就一脸得意兴奋地走了出来,在看到走廊对面的江淼淼的身影时,整个人凝滞成了一座小黑山,刚想绕道走,立刻就被江淼淼严厉的喝令吓住了。 “江淼淼……你怎么会在这儿?”宋浅浅咬着血一样艳丽的嘴唇,口红正在唇角蔓延,像是被打伤流血的落魄女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宋浅浅却是非常无所谓,哈斥哈斥两下,拿着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脸,镜面倒映的是医院外的顾氏集团私家商务车的影子,商务车绕着环形花圃转了一圈,正在远离医院。 顾忆深来过了? 宋浅浅心口紧了紧。 镜子里像冤魂一样被那辆商务车吓得红了一脸血色的女人状态越来越糟糕,宋浅浅真想立刻冲出去躲在自己的宝马车里永远不要出来,第一次这么丑态百出地出来见人,还是在向来喜欢管束自己和自己非常不合拍的江淼淼面前,那种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下江淼淼又能抽走机会在宋延面前告恶状了。 “宋小姐。” “这位是?”离开夏乾生的病房后,夏锋和张淑仪也料理完后续事宜准备离开医院,见宋浅浅还没走,好奇地跟了过去,看见江淼淼脸色很差地瞪着宋浅浅,不由得好奇起来。 宋浅浅收起刚才的傲气,笑咧咧地走过去扶住张淑仪,“伯母,他是我的表哥,因为担心我的身体,所以特地赶过来找我,我们两个这就要回去了。” “我们乾生的事真是对不住了,宋小姐,等我们乾生腿好利索了,马上就会安排那件事的,请您耐心等等吧。”张淑仪点了点头。 婚事刚刚在房间里已经商议过了,等回去收拾好夏乾生的房间以后,就准备明天办出院手续带夏乾生回家,张淑仪停了下来仔细打量宋浅浅这个人,浑身高贵又妖冶的打扮,实在和她可爱白嫩的外表很不相配,宋家虽说家财万贯,但是从宋浅浅刚才手劲力道那么大,一手拎着陆子芽就摔进了房间里来看,张淑仪担心这个宋浅浅只是表面上尊敬人,日后肯定夏乾生是会受她欺负的。 江淼淼从背后推开宋浅浅的手,刚刚被她的视线挡住,没有仔细看清楚出来的两个人,夏锋和张淑仪,这两个人在戏曲艺术界也算小有名气的老人,既然宋浅浅和他们两个关系看起来不赖,那么这件事和夏乾生就脱不了关系。 顾忆深之所以会生气,估计就是因为宋浅浅和盘托出了她怀孕的事吧,这样一来,伤害最大的就只能是陆子芽。 这件事,恐怕日后肯定无法做到酌情处理,江淼淼直冒冷汗地盯着不知哪儿借来那么大贼胆的宋浅浅,不觉间已经为宋浅浅的未来担忧了。 “你们就是夏乾生的父母吧?”江淼淼客套地笑了笑,也鞠了一个躬,电视节目访谈也有所耳闻,夏锋是那种固执于传统美德的人,初次见面总得给夏锋一个好印象。 看样子,宋浅浅应该已经成功威胁夏乾生同意娶她了,这种拿宋家当幌子的借口,应该也不会撑太久,宋延这么信奉门当户对,怎么会轻易同意让夏乾生这个穷小子娶他的亲孙女。 夏锋不安分地一笑,不知意味地揣测起江淼淼话里的意思,没等下一步行动,江淼淼已经先行开口强调事件的预期,“看来二位已经同意浅浅和夏乾生的婚事了吧,如此一来,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宋家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婚礼自然不能高调举办,那么二位是打算只让我的表妹简简单单签证,低调完婚?” 夏锋不解道,“宋小姐刚刚不是说您的父亲已经同意了吗?” “伯父、伯母,这件事明天再谈吧,明天我的编辑室没有要事,我会提前下班到你们那儿,打扰了,我们先走一步。”宋浅浅听到这里脸色更加尴尬,这个江淼淼是故意来拆台的吧。 “走啊,表哥。”宋浅浅拧住江淼淼的手臂,扭头笑咧咧地向夏锋、张淑仪躬了躬身,然后半推半就才把江淼淼推走。 江淼淼也不多话,淡淡挥手,“告辞。” 第29章 你别太过分了 “这……这,慢走……” 对面的两道僵硬的身躯,被江淼淼的话刺激得说不出话来,但夏乾生能高攀上富家千金,所有事他们只能先惹一时再说吧。 张淑仪如是这么不安分地纠结着,错开人流多的地方和夏锋打了出租车离开。 等那辆出租车的行驶轨迹消失在立交桥后,已经是五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抓着江淼淼一直躲在喷水池外的白石雕像后面的宋浅浅紧接着才跳了出来。 “呼……”宋浅浅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浅浅,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江淼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跟了过去。 距离宋浅浅五十厘米。 这是以前听陆子芽在学生时期随口丢出的安全距离的最小额度,江淼淼一直深信不疑。 他的两指钳着的眼镜边,很快扶了扶,幸好刚刚顾忆深没有留下来,否则看到宋浅浅这副鬼里鬼气的模样,估计宋家不久之后又要闹出什么乱子了。 “呦呦,没看出来,你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这么弱不经风的,文案袋从刚才就嘁嘁啦啦地响个不停,有那么重吗?拿个破文件就累成这样,藏了什么宝贝吧?”宋浅浅冷嘲热讽起来,见江淼淼有点莫名其妙地后退几步,转而又笑,“不会偷偷藏了顾氏集团什么宝贝吧,怎么,缺钱缺到这种地步了?准备拿去拍卖?” 宋浅浅心中暗笑,这就是背叛宋氏企业的下场,活该! “对啊,哪像你这个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为金钱烦恼。” 文案袋里装的其实是几块很薄的印刻有机玻璃,真正的文件,也就只有十二张纸,重量还不到三克,刚刚陆子芽离开的时候,江淼淼捡走了陆子芽事后慌张逃离而不小心掉落下来的玉石项链、还有翡翠镯子,这些东西按理来说不应该轻易就会掉出来的,估计是陆子芽一直拿在手里,又被顾忆深刚刚的壁咚吓坏了,所以一不留神就把这些东西遗落了。 两样东西的价值属于低廉产品的行列,价格还不超过两万块钱,不像是顾忆深会送出的东西,但刚刚急着让顾忆深去腾凰,竟然随手就把东西塞进了文案袋里,没想到项链一直摩擦玻璃,发生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宋浅浅听见了。 原本不想让宋浅浅有机会对她冷嘲热讽的,但是从金澜医院出来后,看见远处的南夷公司白色商务车一直停在那儿有一段时间,江淼淼才打消了要和宋浅浅抬杠下去的念头。 叮铃铃。 “喂,是舅舅吗?听说浅浅她和……”江淼淼狡猾一笑,故意装出在跟宋添融打电话的模样,视线也转向了宋浅浅,乐此不彼地想看宋浅浅对于这件事的反应。 “喂!”宋浅浅二话不说,先夺了江淼淼的手机,见电话压根还是黑屏没有任何声音,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直说吧,你想怎么样?”宋浅浅也不再开玩笑,认真反应了一道。 适时听到的是周围不时刮起的一丝丝不寒而栗的微风的声音,江淼淼不想做其他的勒令,只想要告诫眼前这个刻意打扮得妖冶的女人,否则刚才压根不想和她偷偷摸摸躲在石像后面。 这不是他的作风。 “你应该清楚一件事,宋氏企业当年会一蹶不振,瑞艺传媒会从解体风波中退线的原因是什么,甚至对宋氏企业,要是没有顾家的后力支撑,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姓江的,到底想说什么意思,我可是一句都没有听懂,我是没什么功夫陪你说什么生意上的事了,找我爸去,一脸正经的样子还真是受不了你啊!”宋浅浅双手叉腰,一脸不屑。 正当她气得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快要看到印有南夷二字的陆子芽的商务车时,江淼淼抖了两下文案袋,走过去把宋浅浅的目光直接收了回来。 江淼淼松了一口气,立刻打开话匣子,“我是让你不要再打陆子芽的主意,她再怎么说也是忆深少爷的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连这个都不懂,怎么当上瑞艺的总编辑的?” “和你没关系吧。”宋浅浅气得翻起白眼。 江淼淼上前,像长兄一样拍了拍宋浅浅的肩膀,“忆深少爷如果不中意宋氏的话,一定会断了它的一切后路,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吧,所以识相,才是你的第一要务,不要让舅舅太难做了。” 那种语重心长,一副替人担心得要死的样子,宋浅浅原本压根就不在意,可惜因为顾虑到腹中的孩子,深思熟虑过后还是打消了一半嚣张的气焰。 “背叛宋家的人,是你!”宋浅浅话里的意思更加不客气。 “别给我撇开话题。”江淼淼打断她。 不时,已经看见陆子芽从商务车上走了下来,正往医院的大门走去,江淼淼更加不安地挡在了宋浅浅的视线之前。 宋浅浅也似乎早就已经被当年乔羽淑的言传身教所影响,自然有了应对江淼淼的妙招,那就是戳中他的痛处,“表哥,我看你说到底,还是为了羽淑姐吧。你真的不介意那样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你别太过分了。”江淼淼虽说也不是吃素的,但凡是这种情况,宋浅浅都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宋氏企业对于他本人来说是无关轻重的,甚至是宋家人不念及她母亲的情分,公然安插一个罪名在他头上,将他赶出宋氏企业永不录用的那天起,他完全可以跟宋家撇清所有关系,但是这样一来,母亲的立场就会变得更加难堪,以后走得每一步都会变得越发困难。 所幸,后来顾忆深捡到了他。 他没有背叛宋氏,而是为了更接近乔羽淑。 因为有顾忆深在,乔羽淑才会出现的机会,他不能白白浪费。 眼下的情况是,他必须尽快把宋浅浅打发走。 “你走吧,下不为例,怀孕的这件事我会看看忆深少爷的态度再酌情处理。”宋浅浅用激将法这么说话刺激自己,江淼淼攥紧的拳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心里那颗敏感的神经已经怒不可遏,但是为了不让宋浅浅再找陆子芽的麻烦,只能忍下去。 宋浅浅哼唧一声,不耐烦地提起LV包挂在肩膀上,“那好啊,我还真是巴不得,跟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多管闲事。”她的红色宝马车就停在石像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也不想多跟江淼淼多说什么,直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江淼淼远远看着,主驾驶座上的男人,似乎打扮得有些吊儿郎当公子哥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宋浅浅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那么风流成性。 可怜夏乾生了。 宝马车离开后,江淼淼回过头看身后南夷的商务车时,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喷水池边医院的停车棚,但是陆子芽的身影却是怎么都看不见,四处瞄了一眼,都没半点人影。 “你是宋浅浅的表哥?”陆子芽突然站了出来。 刚才离开医院后,直到坐在商务车上准备离开时,才突然感觉手心里空空的,项链和玉石应该已经掉在医院什么地方了,原本准备回去找找看,但随之顾忆深就走出了医院,坐上一辆黑色路虎走了,紧接着就是张淑仪、夏锋不久后走了出来,看见他们两个打出租车离开后,想下车去医院,没想到却看到宋浅浅和眼前这个男人发生了争执。 仔细一想,才想起刚刚离开医院时,唯一跟她碰过面的就是这个男人,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来是宋浅浅的表哥,但似乎和宋浅浅的关系不好。 “陆小姐。”江淼淼拿出文案袋里的项链和玉石手镯,交到陆子芽手上。 陆子芽好奇地接过,心思变得有些复杂。 江淼淼却笑了笑,“这是陆小姐的东西吧,刚刚您离开医院,不小心把东西掉了,幸好是我捡到了,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陆小姐,下次见。”江淼淼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也不再多做停留,顾忆深一个人去腾凰,他有些不放心赵先生这个人,特别是这个人喝醉酒以后,能六亲不认。 陆子芽拧了拧眉,刚想问他为什么认识自己的时候,江淼淼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走得老远,看出租车行驶了将近一分钟之后,陆子芽才回过神来。 “出来吧,辛禾。”陆子芽咳嗽了一声。 韩辛禾紧接着从石像后的花圃走了出来,目光是正对江淼淼离开的方向。 陆子芽也不拐弯抹角,问道,“那个人你有什么印象吗?” “之前在Sekaper见过,和主导那次会谈的男人好像认识。”韩辛禾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着,然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要是从上次开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行动的话,那宋浅浅果真不是省油的灯。” 之前送陆子芽去Sekaper时,车在离目的地将近三百米的地方抛锚,最后因为打托运公司的电话打不通,只好一个人撑了把伞进去找陆子芽,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江淼淼向一个看不清长相、穿一身高级西装的男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出租车离开,而那个男人则是坐上了一辆路虎车相继离开。 第30章 趁早结束 “他是宋浅浅的表哥,刚刚的对话你也听清楚了,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不如下次你替我去会会他。”陆子芽也不多做停留,走向医院骨科的VIP楼层方向,一边按下电梯,一边接过韩辛禾给她的礼品袋,把玉琢和项链塞进了礼品袋里。 她不想再碰这两样东西,从此也可以和夏乾生划清界线,之前因为孩子的事,同意了夏乾生的追求,夏乾生也给她买了这些东西当作定情信物,她也乐于接受,但是宋浅浅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笔,还夹带着未成型的孩子,陆子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说是自私、残忍也罢,触碰恐惧症的后遗症就是因为无法忍受污秽,所以相应的,也无法接受曾经那么憨厚耿直的人会突然做出那种事一样。 这就算是对隐瞒自己怀孕一事的惩罚吧,从此以后,两个人互不相欠。 韩辛禾看出问题,接过礼品袋。 电梯门叮咚一声关上,陆子芽靠在后面暂时休缓自己的情绪,电梯上升所突然造成的不适感,是让陆子芽觉得浑身下坠或头晕的错觉,会出现这种感觉,只能说明最近她的情况是越来越差劲了。 陆子芽长吸了一口气,轻轻道,“萧梓雪那边协商的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回应,倒是也奇怪了,顾氏两兄弟同时回国,也只见顾总露面,但是,顾家二少爷却是自从上次Sekaper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就连瑞艺的商务志都一点风声也没有。”走出电梯后,韩辛禾半天没见陆子芽出来,回去一看,陆子芽竟然差点倒下去,现在正靠在门边喘口气。 陆子芽竭力扶正身体,推开韩辛禾的手,试图自己走出电梯,“那么这件事就先作罢,既然知道顾家是南夷的真正法定代表人,我想这应该就是南夷六年来没有倒台的根本原因了,顾奕珩不会轻易放弃南夷的,让萧梓雪把这件事放一放,反正顾忆深应该会处理。” “是。” 直到走到夏乾生病房门口,刚刚还一直在她面前浑身无力的陆子芽,突然挺直了腰杆,用那只白净的手敲打病房门。 但是病房门并没有关,只要轻轻推一下,然后打个招呼就能进去,韩辛禾不明白陆子芽突然呆滞的神情加上敲门七八次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心情很乱吗? “陆总,那我先进去。” 陆子芽没有多做反应,相应的只是点了点头。 “夏先生。”韩辛禾把陆子芽扶到旁边的座椅上让她休息,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病床上没有人,将目光一扭,才看到白色窗帘后的半个人影,夏乾生坐在轮椅上,目光是盯着楼下的病人专用的绿色休息区,韩辛禾试着敲了三下门,见夏乾生还是没反应,干脆直接走了过去。 “子芽怎么没来。”高跟鞋的声音被夏乾生听到,夏乾生回过头,一眼认出是陆子芽在南夷的个人助理,心情开始低落下去。 韩辛禾将礼品袋同一时间拿出来交给了夏乾生,打开袋子发现是自己送给陆子芽的定情信物,脑袋比被雷击还痛,夏乾生被打击地彻底没了精神,连刚刚的一点小自卑,都被陆子芽突然归还回来的东西打击地什么都不剩。 “她……”该不该说陆子芽在门外呢?但是,陆子芽似乎并不想要进来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互不相欠的意思。”夏乾生先一步反应过来,眼角溢出了几滴盐水。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哭,竟然是在陌生女人的面前,心里想着,陆子芽没来也罢,反正他一直都是身不由己。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陆总就是这个意思。”韩辛禾点了点头,干脆直接断了夏乾生的念想,这样轻易流泪,因为感情受伤而一蹶不振的样子,压根就不适合陆子芽托付终身给他。 庆幸在关键时刻,陆子芽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原本并不打算说的一番话,夏乾生也是咬了牙,痛苦不已地说出来,“是我对不起子芽,她会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之后和宋浅浅的婚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就不让子芽过来了,请帮我转告她一声。” 实际上,在韩辛禾看来,一提到陆子芽的事情,夏乾生自卑害羞到不成体统,就连刚刚看见项链和手镯也因为强忍住过度悲伤难过的心情,所产生的反应自然是懦弱成一滩软泥的样子。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好。”夏乾生落寞地点头。 韩辛禾很快走了出去,心里倒是替陆子芽是捏了一把冷汗,刚刚那个房间被夏乾生的悲伤感笼罩成了真空状态,现在就算走出来,也连呼吸都觉得不自在了。 陆子芽像木偶人一样站起来,一个人走在前面,韩辛禾跟了上去,陆子芽接着却开口道,“把东西还给他会不会太无情了?” 回过头想看看韩辛禾的态度,像这样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发生了不少,这六年来,一直陪着她坚强、陪着她软弱的,只有韩辛禾这一个女性朋友,可以说,在很多方面,她都比较听韩辛禾的意见,毕竟韩辛禾结过婚,是过来人,在一些事情上比较有经验和个人主张。 “不是陆总告诉我说当断则断的吗?”韩辛禾轻巧一笑,考虑到刚刚陆子芽坐电梯的适合反应,扶着她步行下了楼,“六年的感情都一心一意地花在了学生时期的那个男人身上,可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嫁给夏乾生那种给不了你安全感的男人,实在是有点划不来吧,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免得将来自己后悔。” “和我去一趟郑医生那儿。” 陆子芽没有多做解释,转身下到主任办公室。 郑寒还在看病人胸腔部分的X光片,转着的黑色钢笔十分随意而娴熟,见是陆子芽过来,将办公椅转了一个方向定在陆子芽那边。 “郑医生,这张卡拜托你明天交到夏乾生手里,他的医药费用都用这张卡一次性结清。”陆子芽没有犹豫地取出钱包里的信用卡,放在桌子上,然后两指推到郑寒面前。 这样一来,就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真正意义上做到两不相欠。 “要是乾生这孩子知道是你执意坚持让他住在VIP病房,估计是会过意不去吧。”卡里的钱不是小数目,夏乾生原本只要住在普通病房坚持做复健,或是直接回家疗养也行,但受到陆子芽摆脱,郑寒一直都是以医院主任的名义把最好的条件、优先权安排给了夏乾生。 这样一来,费用上的开支才会越来越令人难以接受,陆子芽向来都是这样默默为了别人做出一些不计较付出的事,明明夏乾生的条件不如她,还是为了以往同学一场的情分一头倒贴,从不考虑自己的接受能力和承受范围有多大。 “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和您的夫人什么都没有说。”也包括没有告诉夏乾生她怀孕的事,陆子芽说着像郑寒鞠了一躬。 “不用了,这件事交给我。”郑寒立刻把信用卡塞回了陆子芽的手上,她自己就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人,一味把钱倒贴在夏乾生身上,难道她自己的生活能得到保障? “不行。”陆子芽很快拒绝,态度很坚硬,“这次是我和夏乾生彻底划清界线的最后一次帮忙,请你一如既往地替我保密,不能让夏乾生知道。” “好吧。”郑寒无奈之下只好接下。 听着话里的意思,能让陆子芽突然改变对夏乾生的称呼,而直呼其名,这中间估计又是发生什么事了,郑寒也并不想过多地牵涉到他们三个人的感情纠纷中去,因为结局已经不言而喻,夏乾生就算脱胎换骨,也终究比不过顾忆深的一个手指头。 就算陆子芽拒绝顾忆深,最后也和夏乾生没有任何交集可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十万八千里的平行线拦在他们中间。 “告辞。” 说完,两个人便回到了楼下的商务车前。 韩辛禾一路上十分不理解这种行为,当着郑寒的面又不敢多问,只好等到出了医院才敢多嘴问陆子芽道:“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夏乾生的家人不是戏曲艺术界的名人吗,难道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给自己的儿子,Sekaper的工资待遇也不算差吧,夏乾生到底落魄到了什么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理解。” “毕竟是利用他在先。”陆子芽坐上副驾驶,一只手臂在很疲倦之下,靠在了旁边的不透明玻璃上,因为被宋浅浅突然拦下来无法脱身,连南夷都没有去,这对向来不缺勤、不迟到的她开始,简直是彗星撞地球的糗事。 韩辛禾发动引擎的同时,一边也替她打抱不平,公然打断她的话,“这不是利用,况且,是他有错在先,做错了事不承认,事后再来反悔,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还是趁早结束吧。” “现在不是已经结束了?”陆子芽缓神间,慢慢松了一口气。 顾忆深的再度出现,把她的思绪打得非常混乱,没有精力考虑夏乾生的事,结束、再无瓜葛,反倒是最好的结果,避免了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夏乾生的话说得也没错。 第31章 抱着你一起睡 “那么,陆总,您接下来要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家?”韩辛禾看看表,距离公司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陆子芽今天一天都不在公司,最后还是被一个陌生电话告知陆子芽在医院,才紧赶慢赶地在没有经过姚总监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把商务车开到了金澜医院。 陆子芽想都不想,直接道,“回家吧。”刚刚似乎和顾忆深请求了一个月的假期,公司的事情她已经暂时不想管那么多了,只要南夷不会在T市存活不下去就行,有顾家这个后台,她也轻松地自在。 “自从上次从花容小区搬出来以后,我还不知道陆总您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初夏小区。”陆子芽干净利索地回答道。 韩辛禾一听,便发现了不对劲,“那里?” 那个接近附近闹市和化工厂的T市最不不安定的住宅小区,和花容小区舒适安逸的绿色环境比起来,简直没有让人想住下去的欲望,据她的一手调查资料显示,只有一群落魄打工族、留守孩童家庭常年占据的地域,经常发生一些盗窃、斗殴等的恶劣事件。 陆子芽住在那儿,真的安全吗? “真是服了您了,我们好歹也是T市小康富足之上的水平,住在那种贫民窟里,对您的身心健康不利吧,别忘了孩子。”韩辛禾不满地用下巴指了指陆子芽的小腹,别说是担心,现在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陆子芽满不在乎地怔了怔,“我没那么脆弱,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你这表情,就是需要保护的小孩,跟我儿子一样。”韩辛禾不服气地掏出手机,把她三岁的儿子睡着时犯迷糊的照片拿给陆子芽看,心里还狠狠得瑟着。 只有在陆子芽面前,韩辛禾才有这种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己儿子的资本。 “你未免太过母爱泛滥了,我好歹也是个成年的大人。”哪里像小孩,就算再年轻,也不可能是那种不老的可爱系脸型,明明是过度操劳的老妈子才对吧。 “如果是大人,怎么会任由宋浅浅把您在医院拖行十几米而没有还手的能力,那个宋浅浅看起来好像瘦骨如柴的,不要告诉我,您因为怀孕,连反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遗憾,就是这样。”陆子芽也不跟她顶嘴,顺着话头糊弄了过去。 问题是,韩辛禾怎么知道的? 她不是说刚到医院不久吗? 这么壮观的场景也被她目睹了? 半晌。 陆子芽似乎反应过来,“话说回来,既然看到那个惨不忍睹的场面,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印象中,韩辛禾似乎以前练过空手道,拳击似乎也跟她那个是拳击教练的老公学过一点,要是她出面,在宋浅浅动手拽她去夏乾生病房的时候,她就有可能得救,何至于在医院那些病人面前出那么大的丑。 只是,听到韩辛禾这么说,陆子芽特意在说惨不忍睹这四个字的时候抬高了嗓音,表面上是抱怨,其实是想借机试探出韩辛禾的话。 韩辛禾半天也不说,陆子芽只好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顾忆深告诉你的?” “不说?” “向来坦率、直接的人,哪儿去了?”陆子芽说完,做个无奈摆手的姿势。 “……”韩辛禾已经语结。 此刻,正在为刚才多嘴说出实情的事而苦恼不已,经不住陆子芽的再三索问,捂着嘴说出了实情,“不是顾总,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说您在医院门口被宋浅浅拖拉硬拽进了电梯,然后我匆匆忙忙就赶过来了。” “是宋浅浅的表哥?” “听声音好像差不多吧。”韩辛禾是个音痴,只要正正经经说出来的话,她的分辨能力都是零。 陆子芽摇了摇头,“那就是了。” “好了,我到了。” 不多时,陆子芽在前面路口喊了停,迎来的对面突然冲出来的一辆大卡车,大卡车经过后又是两个学生飙车,骑着摩托车在路上狂奔,完全忽视红绿灯的作用。 韩辛禾一脸黑线,真替陆子芽捏一把冷汗,“您说,就这种地方,要是哪天您发生什么岔子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闭上你的乌鸦嘴。”也知道她是替自己担心,陆子芽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替自己打圆场。 推开车门下车后,啪啦一声又关上车门,整个动作极为轻巧,像没吃饱饭似的,韩辛禾看到这里,就没有忍心再用话音调侃陆子芽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陆子芽紧接着冲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对于她来说,韩辛禾明明只负责帮她处理一些副手的业务就好,在公司打打下手,却为了她充当起专属司机,这一点上,陆子芽是很感激的。 为了避开韩辛禾的车后镜的视线,陆子芽迂回了好大一圈才绕回自己住的地方,为的就是不想让韩辛禾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多么简陋狭小,不然,以她刚刚对初夏小区这样的评价,指不定又要在公司天天追着她抱怨了。 十分钟后。 陆子芽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大厅的灯的开关按下去时,光线一闪一闪的,将近过了一分钟房间才变得亮堂起来。 陆子芽感到身心疲惫,便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趴在了地上的毛绒毯子上,睡相像极了双腿跪地的小麋鹿,模样也十分随意,但在主卧室的男人看来,却是极为可爱动人的。 “忆……深……”半睡半困又半醒的状态,陆子芽抱着枕头扭了扭肩膀,不停地打起了马虎眼。 她的嘴里不停喊着顾忆深的名字,嘴唇也缓慢而诱人地蠕动着,非常让人情动的表情,可是她的神情却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但是因为被外表遮掩,只能简简单单感受到她脸上的那种茫然无助的感觉。 难得见到陆子芽这样四脚跪地趴在地上睡觉的样子,而且还和她在平常工作一丝不苟、尽职尽责的冷酷模样完全不同,那道低低屏起的臀部,让顾忆深很快就有了令人难以抑制的原始冲动。 子芽,让我捕捉到了你这么可爱的一面,以后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 顾忆深这么面不改色地想着,心里却十分燥热,这是六年后的第一次悸动,所有的一切都由面前这个女人引起。 陆子芽,现在,你逃不掉了! 大概在五分钟前,顾忆深洗好澡后,就随便地穿了陆子芽仅有的那套白色睡衣,衣服因为窄得让人浑身不自在,只能缩着肩膀出来,可是正在满地找刚刚那双被他不知放到哪里去的拖鞋时,陆子芽就已经开门进来了。 接下来的一幕,是难得看到陆子芽这样身心放松的状态。 顾忆深赤着脚走了过去,因为衣服太窄小的关系,只能双腿跪在地上,刚想用手在她的脸颊轻抚时,陆子芽突然翻了个身,怔怔的眼睛咻地就打了开来。 入眼的是顾忆深小麦色的双腿,还有深入一点的话,那就是跪在她面前的男人那条差点走光的深蓝色龙纹四角内裤,原本昏昏欲睡的人,突然被这一幕刺激得精神百倍,甚至有些兴奋过了头。 猛然睁开眼睛。 陆子芽已经哑然到说不出话来,将头扭过一边的同时,脸颊已经燥红了一片。 陆子芽捂着脸,一脸无辜地生起闷气来,“你怎么进来的?” 就算在医院有把地址写给你,也不用这么急躁,二话不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吧,陆子芽此刻正很严肃地在心底,也是十分羞恼地在骂着他。 可惜,顾忆深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房东有给我备用钥匙。”顾忆深则是异常冷静地回答了她。 拿出顾氏的名片给房东看时,房东见他模样俊朗、派头十足的样子,二话不说就把陆子芽房间的钥匙给了他,顾忆深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进陆子芽的房间。 所以不由自主地在房间看了好一阵子,更是莫名走进了浴室冲澡,洗完以后才发现没有浴袍,但是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是陆子芽最爱的那身浴袍时,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是一如既往地熏香扑鼻,淡雅又好闻到让人非常舒服的味道,和之前在经理办公室所感觉到的陆子芽身上的味道一样。 好像擅自闯进别人家里是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一样。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痴汉地跟在她的身边。 明明小了好几个尺码的浴袍,也敢公然穿得那么别扭地出现在她面前,尤其是知道她和夏乾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时,更是得寸进尺。 “把衣服穿上。”别让我看见你两条不受控制的腿在我面前乱晃悠,我会揣揣不安要去到撞墙的。 顾忆深也没有突然抱上去,而是刻意压制住了冲动,顺着陆子芽紧张不安的视线低头看过去,才明白过来陆子芽之所以那样不安的原因,随后便冷静到刻意拧了拧眉,“已经让方秦去买了。” “嗯。”陆子芽觉得松了一口气。 接着顾忆深却突然说了让她想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起来扔进垃圾桶的话,“如果觉得不好意思,请你起来到床上睡,或者说,你是因为太想要我了才翘着屁股趴在地上等我,想让我过来抱着你一起睡?” 第32章 为什么我不行 “这里是我家,请你出去。”陆子芽尴尬到无地自容,继续将头扭到一边,可是双腿却不自主地开始发抖。 顾忆深则是不以为然,“你把地址告诉我,不就是希望我过来吗?” “哈?”陆子芽满脸黑线。 谁允许你这么理解的? 顾忆深,你怎么总是喜欢歪曲我的意思?陆子芽在心底没好脸色地生闷气,真有种身体被巨石压迫的沉重感。 “睡地上会着凉的,虽然毛绒毯子很厚,摸起来很暖和,但是地上终归湿气太重,为了你的身体着想,还是必须请你到床上睡。” 说着,顾忆深拧了拧眉,正要伸手去抱住陆子芽的肩膀,但是陆子芽却一副惊呆瞳孔放大到不行的排斥表情,原本想突然将陆子芽抱起来的手咻地放了下来,很无奈地滑了两下喉结,“现在由你自己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休息。” 陆子芽并为多说什么,只是悄悄然就后挪了两三步的距离,竭力不让顾忆深的肩膀靠上来。 现在租住的地方是她所能负担得起地最安静的一层楼,大厅因为没有靠近窗户、厨房和洗手间,可以说是房间里最干净的地方,地面已经被她拖洗、消毒过千百次,她习惯在地上铺上毛绒毯子,每次回来时在上面弄干净在外惹上的脏东西进行准备清理工作,然后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才会开始沐浴,洗掉所有的细菌和污渍。 虽然这样远远不够,但是如果有高科技方面的东西就更好了,毕竟是生活所迫。 “我、我知道了。”为了避免顾忆深突然扑过来,陆子芽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站起来。 两条腿不由地变得软绵绵,但看顾忆深双膝跪地的模样,总觉得很刺眼。 陆子芽转身走向沙发,边走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东西似的,脑袋像抹了浆糊一样瞬间不会思考。 将近一分钟才走到沙发上坐下时,突然恍然大悟过来,不对呀,这里是她的家,为什么她会心甘情愿被他牵着鼻子走啊,不是应该立刻赶他走吗? 陆子芽坐了两秒后,站了起来,想把顾忆深推出房间,但是又不想碰到顾忆深身上任何地方,只能一边干站着,一边无奈到只能冷着一张脸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她该怎么度过? 顾忆深不会每天都突然袭击,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吧?她还没有神经大条到积累了六年的痛苦一瞬间就释怀的地步,自从刻意对顾忆深的态度软化一点以后,顾忆深步步紧逼,一点都没有为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交待的打算,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她只能继续以那种冷酷无情的态度来赶他走了。 “方秦怎么还不来?”陆子芽看了看门外,很明显在催促。 顾忆深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抱歉,我的这副打扮吓坏你了吧。” 她浑身上下都一阵被压迫的恐惧感,尤其是不敢往他身上尤其是露出的双腿上看,顾忆深也尴尬地满脸寒意,接着直接摸准了陆子芽房间的位置,把陆子芽盖的夏凉被拿起来从肩膀以下的部门全部裹得严严实实的,确定好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会让她觉得难堪的时候,才坐到了沙发上。 “出于对这件事的歉意,我打算从明天开始每天请你吃饭一次,直到你这一个月的假期结束为止。”顾忆深扭头定在她的双眸上,态度十分诚恳,“你看这样行吗?” 咚咚咚。 “不……”话还没说完,便被紧随而来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是方秦,我去开门。”顾忆深站起来。 “等等,我去,你到房间里不准出来。”陆子芽拦住他,一脸寒意地晾了晾面前这个裹成了粉蒸肉的男人,他这副打扮被方秦看见,该不会以为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阿深哥。”方秦敲门见半天没有响应,焦急了起来。 正想打电话进去的时候,陆子芽走了出来,“有事吗?” “咦咦咦?”方秦惊讶地捂住嘴,“你不是之前拦在阿深哥车前的那个女孩……”心里的小算盘开始胡乱琢磨起来,那天请假回家后,顾忆深竟然开始打起这个女孩的主意了吗? 陆子芽也不多作解释,客套地鞠了一躬,“之前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也就是说,之前送她去医院的那辆路虎车的后座坐的男人真的是顾忆深。 还真是冤家路窄,又欠了顾忆深一个人情。 “哪里的话,要不是阿深哥同意,我哪敢啊。”方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之前是在下雨的夜晚看见陆子芽脸色苍白的模样就觉得十分好看,现在气色恢复过来的她又更加漂亮动人了。 尤其是身型与衣着相互映衬,看起来十分得体大方,虽然比不上富足大户的高贵,但是普通人穿不出的韵味都在陆子芽身上显露无疑,已经没有了那天雨夜的沧桑狼狈。 那么,唯一的好奇是,顾忆深为什么要突然去她的家里? 方秦也是寒暄归寒暄,探头进去看了看房间里,似乎没有人的样子,“阿深哥呢?” 难道已经先走了…… 正欲再次打个电话进去的时候,顾忆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里穿回了原来的西装,强忍着全身的不舒服感,一脸正经淡漠地走了出来。 顾忆深! 你…… 陆子芽抱着额头一脸无奈,偏偏这时候走出来,本打算糊弄方秦说房间里没人,幸好是顾忆深有穿衣服走出来。 “阿深哥,你不是……”要在这个地方洗个澡的吗?为什么还穿着原来的衣服,难道是还没洗?方秦一时激动到说不出后面的话,眼巴巴地盯着房间,只觉得里面笼罩着死气的氛围,浑身冷飕飕的。 “把衣服给我,去楼下等着。” 顾忆深接过方秦手里的衣服,二话不说就要把方秦锁在门外,方秦急忙拦住门边的把手,焦急火燎地抱着大门不肯离开,更是推搡着闹起别扭来,“阿深哥,这可不行,我得寸步不离守着你,刚刚从进大楼就觉得不对劲,那些人肯定暗中跟过来躲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了。” 整个现场,只有陆子芽身上是寒意逼人的。 其他两个人,脸上像犯了桃花般灿烂到掉渣! 半天过去,陆子芽的双目始终直勾勾盯着方秦的手,早就变得忍无可忍了,“不好意思,你应该没有洗手吧,请你放开我家的门,它会脏的。” 咦? 哈? 好萌的表情! “我的手有那么脏吗?”方秦委屈不已。 两个男人瞬间被陆子芽紧抿唇心疼起大门时那种无奈得想哭的表情给萌翻,硬是傻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方秦不知说着的什么话,陆子芽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追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不是重点,现在,她只觉得有点头晕或是恶心,尤其是两个男人莫名出现在她的家里,还特别随便不客气的样子,这是完全没办法忍受的事情。 听出陆子芽的言语带着气愤,方秦直接大脑短路,一时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赌气道,“小姐,阿深哥能进你房间,为什么我不行。” 还在意犹未尽迟迟没把手从门把手上松开时,顾忆深已经睇过来一个胁迫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皮痒欠抽是吧,你说为什么不行?方秦本是硬撑了将近有三四秒的功夫,发现实在敌不过,只好老老实实地松了手。 再这样下去,陆子芽会浑身都不舒服,本是想推顾忆深走,因为惧惮触碰男人的手,硬是没敢碰顾忆深一下,而是言语不客气地催促,“请你们出去,不然,擅闯民宅可是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的,还是你们两个想要我现在就请你们去物业管理处私了?” 你们这像两个赖皮狗一样赖着不肯走的外来入侵者!下一句话,便成了心底的不满。 顾忆深语气更加低沉,带着恳求看向陆子芽,“那我先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十五分钟就行。” “随便你,动作快点就行。”难得顾忆深没把刚刚洗过澡的事说出来反而再洗一次,陆子芽抱住双臂,走到沙发上坐下,方秦见有可趁之机,也笑呵呵地走了进去,坐在陆子芽对面。 幸好是她认识顾忆深在先,换了陌生人这么要求,真的有可能因为别人触碰过她家里的东西而感到恶心得浑身发抖。 顾忆深冲进浴室,脱掉西装换上方秦买来的衣服后很快走了出来,陆子芽倒是吃了一惊,不用再洗一次吗?不会觉得身上不舒服吗? 算了,这种想法很快被打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有这方面的恐惧症。 “子芽,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必须打电话给我。”顾忆深恢复了一贯冷厉的冰山脸,只是语气方面柔和了许多,没等方秦上前,自己已经先行打理好了领带走到了门口地方。 “没有必要。”陆子芽冷了一眼。 方秦礼貌地带上门,意犹未尽又看了看陆子芽,“小姐,打扰了,那我们先走了。” 只听到嘣咚一声,门被粗暴地关上,陆子芽再次扶手抱住额头,已经无语到想要咬牙切齿的地步。 第33章 为了她好 电梯门口。 顾忆深咳了咳,走在前头的步伐猛地停下,那双冷酷到骨子里的眼神瞬间转化成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醋意,“怎么?你喜欢她?” “那么漂亮又养眼的女孩,我好久没见到了,喜欢她不触犯哪国刑法吧。”方秦故意犯起花痴,谁知探头过去,发现顾忆深果然中招吃醋到不行,直接走进了电梯里,而且是角落的位置站着,没有再靠近他。 顾忆深冷冷地一字一句道:“的确。” 之后半天没有再跟方秦多说一句话。 顾忆深的面色像是笼罩了一团黑气,全身上下,除了斜斜的瞟了一眼方秦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僵硬的如同要靠气场直接逼死方秦的站姿,瞬间让方秦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得意忘形乱说话。 没等顾忆深下达处罚令,方秦委屈地差点要跪在地上求饶,“哎呀,阿深哥,她是你的女人,我哪敢喜欢她啊,我是开玩笑的。”顾忆深也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进出女孩子家里的人,连乔羽淑那样死乞白赖跟着他的玉女明星都连家门都不肯看一眼,却直接跑去刚刚那个女孩的家里洗澡什么的,不是重要到心里放不下的女人,还会是什么,刚刚也只是借机试探而已。 “知道的话,你有两个选择。”顾忆深看向电梯身后,双手已经交叉在了手臂上,“这次,选哪个?” 方秦想都没想,直接摆出一对剪刀手,“第二个。”本以为上次顾忆深通融他请假那么多天处理家中事物,可以好好跟他开开玩笑,不过顾忆深就是顾忆深,他还指望着赚钱养家糊口呢。 第一个选择,无疑是扣掉他三个月的薪水,这必然不行,那么第二个虽然是承包顾忆深现在住处一年的家务事,没有劳务费,但是好歹薪水是不受影响的。 “好。加上这次,三年。”顾忆深冷冷道,一副面不改色的状态,让人看不出到底是幸灾乐祸还是压根无所谓。 “阿深哥,”但是方秦却苦不堪言,挪出拇指和中指搓了搓,“那薪水能稍微涨点儿吗?” “回归正传,查清楚那些人的来历了吗?”顾忆深没有多做理会,意思很明显是不行,一张刚刚还醋劲十足的脸突然严肃不已,狭促到清一色的挤成了无底洞般的丹凤眼。 “我回来以后,就有开普通的面包车去搜查,所行经的路径在电子地图上的分布我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方秦二楞似的掏出手机给顾忆深看。 顾忆深接过后,仔细研究了一番,从之前的花容小区方圆五百米内行程路线乱得一塌糊涂,之后在金澜医院到南夷公司这一段路也有停靠的痕迹。 为了避免透光玻璃把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映射出去放映在外的大型透视镜上,顾忆深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把玻璃变成不透明、不透光的色调后,取出暗层里的平板电脑形状的监视器,那是从芝加哥专业技术部门定制过来的高端仪器,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做成了苹果电脑的样子。 “那些人的确就在附近,便利店后的三星酒店有负责监控的隐形摄像头,一旦发现异动,可以从那里入手,待会儿在死角的地方,我会换你下车,做出已经离开初夏小区的假象。”顾忆深用手指了指二维画面上显示的数据,一边向方秦交待的同时,也不忘了注意车体周围有什么动静。 摘引至卫星定位装置的三维图像很清晰可分辨的有三种颜色的路程线条,红色是比较危险的靠近当事人的颜色,其余两种颜色则是跟频繁度有关。 这很明显就是一起针对陆子芽的劣性跟踪事件,现在陆子芽居住的初夏小区的红色和蓝色路线轨迹断断续续,说明那些人目前并不知道陆子芽真正的住处,这对于顾忆深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最坏的打算也必须是在那些人发现陆子芽住所时,先把陆子芽转移出去。 方秦半懂半就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危急了,阿深哥,这件事真的要瞒着那位小姐那么做吗?” 家里的事处理完后,顾忆深打电话直接把他叫回来替换江淼淼,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暗中调查一伙行踪怪癖的跟踪犯的来历,没想到这件事会和刚刚那个女孩子牵扯上联系,顾忆深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为了她好,我也只能这么做了。”顾忆深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唇,却是不夹杂心底的忧虑,这次回来不久,就让陆子芽落到再次受到威胁的地步,只是希望这次,陆子芽不会因为某些未知的事情再次和他闹僵。 六年了,再次回来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的怀孕这件事,对于心底的冲击是巨大的。 方秦意犹未尽当中,排头立刻跟上了他的步子,语气不敢造次地道:“我知道了,阿深哥你放心吧,等我在网络上放出消息给那些弟兄们,抓住那群混蛋的时候就不远了。” “不急,暂时封锁这个消息。”顾忆深抬起手臂阻断方秦的进一步想法,走出电梯。 方秦口中的那些兄弟虽然有黑道背景,查询起来也方便快捷,但是真要放出风去,日后就会麻烦不断,而陆子芽现在最需要安静的生活。 “哦。”方秦立刻颔首答应,气势已经弱下来,顾忆深之前也拒绝过启用他的朋友,原因无一例外是不想在明面上和黑道扯上关系,顾家在政界和商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且都是正面性的企业家,对形象和品牌的经营就要越发小心谨慎,一个不注意,就会让人抓住可乘之机。 如果只是因为一个黑道小混混就对顾氏集团造成影响,那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六年下来的积累,很多事情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简单可以用顾家权利去解决,反而涉及到了更多T市一些大型企业,不得不多个心眼。 “话又说回来了,阿深哥为了那位小姐的安全,竟然被一辆跟踪的面包车划破了裤子,还被溅了一身的污渍,那可是昨天才由纽芬兰设计师赶制好海运过来的西装啊,要是那位小姐知道阿深哥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刚刚就一定不会把我们赶出来的,这样的话,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随时随地在那位小姐家里保护不是更好!”方秦说着,一脸抱屈的样子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穿的衣服。 因为之前的西装衣服被划破不能穿,现在穿在顾忆深身上的只是一件国内高仿的纽芬兰品牌服饰的山寨货,但是顾忆深非但没有觉得穿上有失身价,还在穿上后行走自如一点不合身的感觉都没有,真是难为他了。 顾忆深从金澜医院出来后,方秦发现了那伙跟踪犯的出没行踪,跟过去时把那群人行动的大概位置告诉了顾忆深,顾忆深一听到他说初夏小区时,二话不说就把车开到了初夏小区,那伙跟踪的人见到顾氏集团的专用车辆出没,便没有轻举妄动,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来活动过。 顾忆深听了他的话,思虑片刻后,抬起半边手肘在半空定了定,“上次你也看见了,她的身体状况有多差,要是知道这件事,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我都不敢想象。” 说完后,在方秦耳边轻轻交待了一些详细的事宜,关于这次的跟踪案始末,也有做出详细的分析,等把每一步该怎么做完全让方秦听明白以后,顾忆深似乎松了一口气往前走着,也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之后就全程高度警惕,没有再放松下来。 方秦听到这里,也久违地认真起来,“放心吧,有孙警官协助我,一定会把那群人揪出来的。” 不多时,顾忆深已经走到了路虎车的副驾驶座上,方秦还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从前饶了一个弯时,突然发现暗处的拐角有刻意躲避行迹的黑色人影,当他想再看些什么时,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人影似乎有避雷针似的,躲避行踪的能力是越来越强悍了。 地图上的那点代表他们行迹的蓝色小点已经忽隐忽现,附近应该被他们刻意设置了干扰装置,手机的信号十分不稳定。 方秦只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副随意的姿态上了车,紧接着就跟顾忆深低声报告道,“阿深哥,好像有另一群人也跟过来了,刚刚我去时装店买你的衣服时,他们就一直躲在后面。” “那就尽快绕道走,之后你留在初夏小区,我开车回公司处理这件事。”顾忆深不经片刻的思考,冷静从容地下发了最后一道指令。 方秦把车开到拐角后下了车,顾忆深则是动作迅速地坐到了方秦的位置上,正欲开车调头出停车处的时候,方秦趴在窗边,“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她姓陆。” 顾忆深冷冷地说完后将车开走,而方秦则是恍然大悟过来。 姓陆? 也就是说,她就是陆子芽? 这就完全说得通了,以前早就听说顾忆深六年前有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但是事情过去这么久,本以为刚刚那个人是顾忆深新认识的打算认真对待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会是六年前那个女人。 待风头稍微松缓的时候,方秦找了绝对有利的位置躲藏行迹。 此刻的天色,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棕色。 第34章 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深夜过后,顾忆深一个人站在venseter前楼的楼梯口,双手插在裤腰带上望着前方。 高处的楼台正在往楼下渗水,水滴石穿,击打在桐微大厦大楼底檐上,江淼淼离开公司大门后,不久就从venseter 出来,看见顾忆深的背影,似乎在等谁的样子,想绕道先行离开,谁知顾忆深突然调过视线,很平静地往他身上一定,江淼淼这才意识到顾忆深一直在等的是他,急忙走了过去与他碰上了面。 “忆深少爷。”江淼淼垂下手中黑色商务包,礼貌地唤了一声。 顾忆深却没有多余的表情,“宋浅浅是你父亲公司的杂志总编吧,平日里盯紧一点,别让她再接近陆子芽,她背后在操纵一切的人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否则她不敢这么放肆。” 没有了韩慕天和乔子承这两个得力干将在的公司,员工们似乎已经失去了往上爬相互砥砺的动力,即使仍然有那么一些坚守岗位的人在努力奋斗,可是那种疏离的感觉,又怎么能用一言两语说得清楚。 至少顾忆深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陆子芽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做出了怎样的努力,这样脆弱的身体,让南夷公司在强大的T市苟延残喘,比任何一个部门付出的心血都还要多,如果他能早一点知道接任乔子承权利棒的是陆子芽,就不会国外国内两头跑地拓宽商业化模式、国际洽谈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是,忆深少爷,浅浅这个人最容易被人蛊惑,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因为窃取商业机密而被驱逐出宋氏企业,跳槽到顾氏集团的他,还成为顾忆深的私人助理,这本身就是行业秘话,因为顾家的人宽宏大度,那是站在高处的人独孤的灵魂无谓到不会为底下的人物产生一丝一毫的动容的现实状况,所以江淼淼一直很敬畏的人,除了顾氏集团的三少爷顾忆深,就是现如今即将卷土重来在T市扎根的帝斯卡集团中国分区总裁——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这两人同样的高深冷峻、神秘莫测,却一个让人心疼,一个让人觉得亲和。 江淼淼看了看周围,寂寥落寞的喷泉池上飞溅着白花花的水珠,就像顾忆深所肩负的顾氏集团一样在混乱的背后,是井然有序的公司运营模式,跟在顾忆深身边六七年,每当他放眼望向四周时,都是内心的一次洗礼。 而这次,点燃导火索的依然是陆子芽。 “忆深少爷,你是不是在想陆子芽的事,这么多年了,您一直不肯跟乔羽淑成婚,不就是因为挂念着她吗,既然陆子芽出现了,以前的憎恨,是不是该收敛一些了,毕竟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这些话,是作为陆子芽在南夷公司的侦查员的身份来说的,他们两个的感情纠纷,作为局外人的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开车,去Sekaper。”顾忆深突然说道。 他的双手插在裤腰带上,迎合着幽若悬河的夜晚,那样深不可测的身影,站在玻璃大门望着四处漂泊的LED 灯时,总是让人觉得那样深沉有力。 “可是……”江淼淼不时间已经怔住。 顾忆深却是没有多做回应,独自一人上了车,习惯性和从前一样,永远坐在车后座左边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六年前在桐微学院,是唯一能看到陆子芽的位置。 Sekaper皇娱会所。 酒庄的葡萄酒总是那么浓香醇厚,顾忆深品尝着意大利西施佳雅的味道,仿佛将陆子芽品尝进了心窝里,第一次见面,陆子芽在酒吧打工,给她倒了第一杯西施佳雅,从此,顾忆深只喝Sekaper 的酒,无论再烈的鸡尾酒、伏特加、烈度茅台都要加上一点浓香的葡萄原味,与咖啡浓香。 这样混杂乱炖的味道,是当初陆子芽故意捉弄他时,给的一个警醒,即使味道怪异,却还是觉得入口即化。 今晚VIP专区的调酒师是二战时期就与顾家有生死之交的反战线联盟组织的老战友宫濑家族的长孙宫濑寺灯,从小在中国长大,受到中国的传统文化熏陶,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后来被引荐去了拉斯维加斯,成为了一名高档高尔夫会馆担任酒会经理。 顾忆深回来之前的一个月,宫濑寺灯被高于拉斯维加斯双倍的年薪请回来担任总经理一职,却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模样爽朗的调酒师。 “忆深君,我真是感到诚惶诚恐呢,意大利的葡萄酒似乎还是没有喝腻您的胃口吗?” “呵,给我来一杯轩尼诗李察。”顾忆深抿口余醉,长长吸了一口气。 “忆深少爷……”江淼淼担心地嗔了嗔嘴巴,这种法国干邑顾忆深向来不碰的,突然这样大肆地说要来一杯,肯是和陆子芽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些年,顾忆深向来冷静地没有一丝表情,只要陆子芽在,任凭他再淡定漠然,都可能会突然歇斯底里。 宫濑寺灯却笑笑说,“Sekaper的幕后老板,一直是忆深君你吧,听说你久久没有露过面,反而总是能看到你的二哥奕珩君的身影呢。” “是这样的,宫濑先生,忆深少爷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得不离开国内避嫌一阵子,所以把Sekaper的事情转交给了奕珩少爷。”江淼淼如是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对了,最近我在Sekaper 又交了一个中国的朋友,夏乾生你认识吧,和忆深君以前就读一个学校呢,乾生君我很敬重他呢,为了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十年不间断地默默奉献,我在离开中国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那天,有幸见识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真容,果然不同凡响,非常漂亮隐忍,不过,听说那个女孩子经常会到Sekaper 和乾生见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一起,那个女孩子的话忆深君似乎也认识呢!” “陆子芽是吗?”顾忆深低低一声苦笑。 “嗯嗯,是这个名字没错,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们的事情呢,我真是对这种事没有抵抗力啊,真抱歉,一时兴起就多打听了一些事。原本上面决定下个月破格提拔乾生君为Sekaper的公关经理,可惜被他请辞了这份工作,后来一打听,说是乾生君住院了,那家医院不是忆深君投资建立的吗?”宫濑寺灯调着高脚杯上五颜六色的酒品,看着眼前冒泡的沸腾烈酒,对顾忆深的不知情,甚至带着惋惜。 顾忆深点了点头,“没错。” “听说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那个陆小姐,一个人默默爱了陆小姐十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惜陆小姐从小就把乾生君当成哥哥来看待,两个人从来都没做过什么越轨的事,就是在一起走路,也怕因为挨得近了被人误会,听乾生君说,陆小姐是不想让她喜欢的男人误会,可惜那个男的好像最后还跟她反目成仇,突然消失在了T市,前几天听乾生君说那个男人回来了,也不知道陆小姐会怎么做,忆深君如果知道什么消息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要是把这个告诉杏衫小姐,对她的故事创作一定有帮助。” “宫濑先生,抱歉,忆深少爷长年在意大利工作都很繁忙的样子,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事不太感冒的,夏乾生这个人,我们忆深少爷不太清楚,应该帮不上宫濑先生的忙了。”江淼淼看出顾忆深的难看脸色,急忙将话头给糊弄了过去。 顾忆深抬起手掌,示意性地一定,道了一句,“无妨。” 江淼淼立刻明白过来,躬身很礼貌地跟宫濑寺灯解释道:“不过,唯一清楚的就是,陆小姐和夏乾生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对于这样的答复,顾忆深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回头想想的话,原来那个时候,陆子芽会去Sekaper 打工,完全是因为夏乾生一直就在那儿,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认识,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背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他,是这样的吗? 不过,至少现在至少一切都结束了,她和夏乾生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是最好的答案。 宫濑寺灯听着便用双手撑在了下巴上面,一脸求知欲很不满足的状态,却不知道此刻的顾忆深在听到宫濑寺灯说‘不想让他喜欢的男人误会’这句话时,心里是觉得有多么激动和兴奋。 “忆深少爷。”江淼淼有些担心,忧心忡忡地看着顾忆深,宫濑寺灯不知情况还可以理解,但对于顾忆深来说是个沉重的难题吧。 大口大口地吞食白兰地的他,那样突然抛却自身强烈高尚的道德礼仪、仪表姿态的他,脑子里究竟在为陆子芽神伤着什么? 所以说,是顾忆深误会了什么? 那个顾忆深认为背叛过他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夏乾生的事而恨他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那样高傲冷漠的女人恨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乔羽淑和夏乾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些年,年少轻狂的他们,究竟在恨些什么。 这种情形,估计顾忆深也回想不起来啊。 第35章 针尖对麦芒 向来不胜酒力的顾忆深却突然破天荒地喝了足足有一瓶威士忌,酒杯离手的瞬间整个人半趴在前台的高脚转椅上没了声色。 “忆深少爷。”江淼淼有些担心地摇醒顾忆深。 “宫濑,你调的酒不错。” 顾忆深接过宫濑寺灯事先就调好的半杯鸡尾酒再次地一饮而尽,然后突然站了起来。 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再停留在这个霓虹灯光的烟雾缭绕的舞厅,繁杂的摇滚音乐在飞速地远离他的耳朵,走出舞厅后,被五颜六色激光投射在地上的他,留下了颀长又难以悬河的黑色剪影。 宫濑寺灯摸了摸脑门,谦诚爽朗地呵呵笑出声,“哪里的话,谢谢忆深君你的夸奖,长时间不练,倒也生疏了不少。” 顾忆深却是意味深长的淡看他一眼,“我下次有空再来,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裤袋传来手机振动的同时,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顾忆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停下脚步接了电话,不久后淡淡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淼淼,二哥今天晚上提前回来,你立刻去机场接他。”顾忆深挂断电话后,立刻吩咐江淼淼。 “是。”江淼淼点了点头,先一步离开。 顾氏两兄弟连回国都要扎堆地选在相近的这几天,这下孤寂了几年的T市里又要掀起一阵不小的浪潮了。 尤其是宋浅浅所在的瑞艺传媒,一定又要不惜余力大肆报导这个性格截然相反、作风大不相似的两兄弟的一些八卦绯闻了。 另一头,陆子芽正为顾忆深和方秦不在感到松了一口气,可以自由在家里好好休息时,已经顺便洗了第一个澡出来,不久后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 但是很快就停下。 “顾总。” 听出是韩辛禾的声音,原本想开门,但转念一想,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来? 原本不想开门,但是韩辛禾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得不做好接受被她炮轰的准备,尤其是她现在住的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有什么要事,她不会冒然过来吧。 陆子芽拧开门,还没见到人影便先行问了一句,“辛禾,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说完后,环顾四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阵凉飕飕的风刮到耳朵里。 “原来是幻听。”陆子芽无奈地拍了拍脑门。 下一秒,手机铃声突然响了,陆子芽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去拿手机。 “陆小姐,我是Sekaper前台女招待,顾总在我们Sekaper喝醉了,一直嚷着要见您,麻烦你过来一趟,我现在正在Sekaper茶室后的VIP金区包厢18号。”电话里的人急促地传出声音。 陆子芽一开始的确有些吃惊,但听到里面有顾忆深说话的声音时,不得不当真,很快就穿好衣服离开了初夏小区。 十五分钟后。 陆子芽赶到Sekaper时,迎面走进玻璃大门的同时,却差点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肩膀,索性陆子芽反应快,疾速后退才没有碰到他。 “小姐,原来是你啊,拉斯维加斯的会馆见过面,还记得吗?”宫濑寺灯原本想去酒窖拿酒,却不巧看到陆子芽这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一时间情绪就上来了。 陆子芽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日本人几下,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糊弄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那天在会馆,看见你和一群黑人商贩吵得不可开交,结果你喝得醉醺醺的……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那时候对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大吼大叫,把她打发走后就不知去向,当时以为她是陪酒的小姐,态度可能比较恶劣,但是现在再见面,看到她的打扮和浑身秀丽脱俗、白净无瑕的气质,顿时对这件事愧疚起来。 正当宫濑寺灯打算继续盘问下去的时候,方秦看陆子芽被陌生男人围着发现情况不对,很快冲了进来。 “喂!”方秦大喊了一声,正想动手的时候,看见这张脸反倒吓了一跳,“咦?宫濑先生,怎么你在这,我是方秦啊。” 那张脸方秦绝对不会认错,宫濑寺灯因为从小就和顾家有往来,所以以前和他的关系还都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那个学生气十足的男生,现在竟然混到拉斯维加斯去了,穿衣品味都上升了一个档次,“这么多年过去了,发型、衣着品味都变了不少啊,帅气逼人!!这个好,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方秦,顾忆深呢?他不是在Sekaper喝醉了吗?人呢?你没有跟在他身边?”听了方秦一连串的啰嗦,陆子芽连忙逼上前打断他的话。 方秦顿时哑口无言,暗中保护的命令看来露馅了。 “忆深君的小跟班?”听到顾忆深这三个字,宫濑寺灯则是很快记了起来这张黑道小弟的脸,不久便又再次将视线定格在陆子芽身上,“不好意思,忆深君刚刚先回去了。” 是吗?陆子芽无奈极了,来晚了一步,还是被放了鸽子? “既然大家都认识,不如坐下来喝点什么?”宫濑寺灯说着已经吩咐后台拿来了一瓶葡萄酒和三杯咖啡。 方秦还在为他这冲动发霉的脑子感到羞愧,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子芽解释时,陆子芽已经坐在了沙发上,方秦跟了过去,只是一边猛地拍自己的脑门,很快融进了气氛里,宫濑寺灯点来一些招待用品,方秦则是因为太饥饿的关系,点了一份杂酱面坐在宫濑寺灯的旁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 方秦好奇地看了一眼坐台上摆着的宫濑寺灯的双份名片,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么说起来,你不是那个美国那个会馆的经理人吗?为什么突然回国发展了?” 宫濑寺灯抿着唇点了点头,十分惬意,又有意无意间瞟了一眼陆子芽的方向,试探性地说起此番回国的目的,“之前收到Sekaper的邀请,准备放弃拉斯维加斯的高薪,回国帮忙打理Sekaper,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把拉斯维加斯学的调酒技艺传到Sekaper去,这里给的工资还算不错,虽然不及拉斯维加斯这边,能回国见见老朋友也不错。” 谁知还没坐热屁股几秒,听到人群中传来夏锋和张淑仪的声音,陆子芽本是不想很快确认是他们两个人也并不想再见到他们的,但是在方秦和宫濑寺灯喝咖啡的过程中,夏锋和张淑仪却实实在在地出现了。 “你是Sekaper的经理吗?”刚开始张淑仪走过来时,因为陆子芽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并没有注意到陆子芽的存在,而是视线直接对上了宫濑寺灯。 “没错。”宫濑寺灯好奇地笑笑,却注意到陆子芽脸色僵硬不已。 张淑仪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儿子夏乾生辞职前也做了一个多月,能不能拜托你结清那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们,白天一直找你们负责人都不在,只有趁晚上过来了。” “二位请坐。” 宫濑寺灯只是笑了笑,终于开口喝了一口咖啡,再抬眼的时候,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戏码在面前上演,好不热闹。 对面的张淑仪拉着夏锋刚要坐下,却破天荒地看见陆子芽的脸,“陆子芽?”再看看旁边的方秦和宫濑寺灯,立刻没了好脸色,打从心底里意识到陆子芽果然是那种朝三暮四只会欺骗夏乾生的下贱女人,连Sekaper的经理还有那种像黑道大哥的人都勾搭上了。 张淑仪也不给好脸色,转而又对宫濑寺灯恭敬地笑了笑,“经理,我们乾生……” “乾生君的事好说。” “那工资的事……”张荷娟激动地两眼放光,难怪从一开始这个男人看她的眼光都很奇怪。 宫濑寺灯的试探得到了回应,连忙点了点头,将嘴角的咖啡渍用白纸擦干净,一边又亲自为两个人倒了葡萄酒 ,“我和他交情不错,那一个月的工资本来打算给他,但是因为还差一个礼拜满一个月,所以被他拒绝了。” 陆子芽让出座位,站了起来,“既然你们有要事要谈,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后,哑然间苦笑,喉咙像哼了一块鱼骨头一样难受,方秦见状,心里一着急,嘴里的咖啡一不留神就咽了下去,呛了好大一口。 “不送。”张淑仪很不客气地道。 “你就是乾生君苦苦追了十年的那个女孩?陆子芽……”宫濑寺灯原本好奇心就重,看来这三个人的火药味,大概也猜出了一点眉目,加上之前她一来就直接问顾忆深在哪,她就是陆子芽没跑了。 陆子芽也不搪塞,默认了下来,“没错。” “你还有脸说出来,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乾生是怎么过的吗?赶紧给我走。”话语落罢,没等陆子芽走几步,看到陆子芽的背影,夏锋的脸色已经变了,像见到许久不见的仇人、扫把星,原本还微微扬起的嘴,被他黝黑的肤色这么一囊括,立马变成了一块硬梆梆的轮胎。 “那我先告辞了。”陆子芽最后一次回礼,说完后也不给宫濑寺灯挽留的机会,脚步飞快地离开了Sekaper,而方秦也很快跟了过去。 第36章 二公子 T市国际机场。 候机室大厅里,因为被顾忆深吩咐到机场接机,江淼淼也不敢多做耽搁,很早就到了等候。 江淼淼一眼认出直径五十米外那个身穿深蓝褐色西装、戴着响尾黑色墨镜的男人,他就是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旁边的女人是他的机要秘书郭秘书,两人每走一步,都有一群畏畏缩缩、好奇心强烈的旁人盯着他们两个看,搭乘晚班飞机着陆,顾奕珩应该是刚下飞机没多久。 作为顾忆深的私人助理,其实江淼淼最不愿意的就是每次接机的任务都落在他头上,而不是方秦这个跟屁虫司机。 “奕珩少爷。”江淼淼有礼貌地低下头向迎面走过来的顾奕珩问好,心里开始发闷,这两兄弟之间的行程安排,似乎都一致选在了这个月,一个比一个回来地更突然,何止是他吓了一跳,估计待会儿会到顾家,顾家老老少少都会激动地晕过去吧。 顾奕珩轻轻一笑,脸上竟是儒雅璀璨的深意,显得十分轻盈,“有劳你了。”话语顿了顿后,又是一派清一色的闪耀天使的笑容,含着不难理解的歉疚之意,“前些天,大姐说起我妈病重住进了医院,正巧碰上我在英国的事务所遇到危机,所以行程回国的事仓促了点。” “奕珩少爷,怎么会呢,这次您回到顾家,晴兰小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前些日子提到您和忆深少爷,她总是合不拢嘴的,这个惊喜可以说是来得太突然吧。” 两人一路往前迈步,不多时,江淼淼打断沉默寡言,也不多做拐弯抹角的盘旋而是直接问了出来,“对于顾氏集团,这次奕珩少爷是抱持什么立场来看待的呢?” “因为之前放弃接管顾氏集团旗下的最大的控股集团,这次也理应放手这个副总的位置,接管交易所并不是我所希望的,所以这次我会真正形式上以珠宝交易商的身份,算是卷土重来吧。”顾奕珩耐心地解释起来,没过多久,预测性了解江淼淼的反应后,轻声问道,“不知道你这次有没有打算加入帝斯卡的准备?总裁秘书这个职位可是专门为你留足了余地哦?” 话语中也不刻意留下令人抓住的把柄,对答自如之下,反倒让人觉得明显有刻意解释规避风险的动机,顾奕珩这个人就是在待人处事上十分圆滑世故,不管说什么,都让人无法切中要害。 况且一般来说,对于曾经是竞争对手的弟弟,在刚回来就对自己弟弟最得力的心腹这样的热情洋溢,说话毫不避讳,还愿意跟他解释这么多完全不必要说的家务事,换了顾忆深,能从他口中多说出几个字都是极为困难的。 但就是这样,江淼淼反倒能看得更清楚自己适合哪一边。 江淼淼紧接着也笑了笑用作回礼,“淼淼不才,珠宝高档品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过奢侈,况且有幸得到您的赏识已经不胜荣幸了,只要能为顾家做事,在哪儿都好,那先祝奕珩少爷在T市珠宝行旗开得胜。” “哪里的话,你已经为顾家做得太多了,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害你这么大半夜地赶来机场接我本来就是失礼的事,现在这样说些寄予厚望的话,那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不如这样,下次有空,我请你在普拉提集团的墨提斯十星酒店吃饭。” 顾奕珩摘下眼镜,递给郭秘书,露出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目光,突然无限制缩延,一口带着扩张般的爆发力的魔音也变得晴朗许多,然后刻意笑了笑。 江淼淼连忙拒绝,“不了不了,忆深少爷给我安排了很多工作,我没办法抽身出来,奕珩少爷的心意我心领了。”而且是自从顾忆深回国以后,江淼淼当然也是知道自己不擅长应付顾奕珩的,虽然对他很尊敬,但是他言辞间总是让人难以拒绝地被牵着鼻子走。 “果然是忆深忠诚的手下。”顾奕珩露出遗憾之色,泛泛道:“那就只好这样了。” 话说回来,顾氏集团总裁这个位置原本该是顾忆深的,但为了英国的事业,顾奕珩没有丝毫犹豫地放弃了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前往在英国扎根,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珠宝帝国。 这次回来,明里暗里总是很明显带着宣兵夺主的意味,早前顾奕珩就强调过了,要将顾氏集团从顾忆深的手里抢过来,从机场大厅出来的那一刻,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欧美贵爵气质的男人,便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球,尤其是女人。 他的琥珀色瞳孔是那样深深陷入,夹杂着地狱修罗一样的色彩,让江淼淼从一靠近他的那刻起,浑身上下便充满了寒意与敬畏,虽然一直笑脸相迎,却让他觉得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的顾忆深更接近人类一点。 “奕珩少爷,请上车。”江淼淼弯下腰,一直手臂有礼貌地指着敞开的车门,顾氏集团员工所有人都知道的细节就是,和顾氏两兄弟对话时,一定不能直视他们的眼睛,否则一定会被那两个黑洞一般的眼睛吸进去,然后万劫不复,再然后,就已经没有然后了。 顾奕珩步履轻盈地跨进了车后座,儒雅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纹,他向来知道顾忆深不喜重要场合,对江淼淼的出现,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奇怪之处。 他清亮透明地如同清风滑过耳畔的声音,听着让人觉得浑身酥脆,“忆深既然也是前不久回国的,那现在和乔家的二小姐近况如何?听说乔伯父突然提出解除婚约的事,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忆深少爷向来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私事,哪怕说一句闲话,都有可能会被辞退或是降职,所以我一直没敢多问。”最重要的是,传言中的顾奕珩从不过问顾忆深的事情,也不闲聊八卦闲话,一回来就问弟弟的感情问题,这似乎更加让人难以揣测眼前人的心思。 十五分钟后。 顾家大宅。 顾奕珩揣着西装外套下了车,推开大院的红酸枝檀木门后,扑鼻而来的是建筑的味道,而没有家的气息。 江淼淼在看到顾奕珩进去后,发动商务车的引擎掉头离开,车前透视镜看到的是与之相反方向的一辆迈巴赫,正当他的车要转弯时才突然灭了车灯,因为马上就离开了转角,所以没有注意得很仔细,车里下来的那个人,行走的方向应该是顾家大宅。 顾忆深脱下森重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走了进去,迎面出来的二十三四岁的漂亮女佣人林希,她满脸都是兴奋和激动,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二少爷,您回来了。” “巽川馆,还是没变啊。” “嗯,已经经过夫人的同意,把巽川馆设在客人看不见的后院了。”林希顺着顾奕珩的视线看向后院方向的老阁楼挂着巽川馆三个字的牌子,点了点头,不知道顾奕珩说这句话到底是抱怨还是感叹。 ‘巽’和‘川’分别取自宫濑巽和顾大川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是老一辈人用来纪念当初抗日战争胜利后的一种交换信物,同时现在的宫濑家应该也保留着中国式建筑。 虽然顾奕珩从小就排斥日本人,但是因为宫濑家比较亲近中国人,几十年前又参加过反法西斯同盟战线的战争,所以才一直留着这栋古老的建筑物,并且在年复一年的装修改进中,渐渐把中国古代建筑和西洋建筑的模式融入了进去,才变得终于能接受自己的家。 现在那栋别馆的主人正是他的弟弟顾忆深,除了他允许的人,其他人若是进巽川馆一步,都会被立刻赶出顾家大门。 “大小姐呢?” “奕珩,你回来晚了,妈搬去老宅养病了,今晚晴兰在那边过夜不回来。” 顾奕珩刚一坐下沙发,就听到男人的回话,确认是自己的姐夫孙尧没错。 喝了一夜苦咖啡的孙尧关上冰箱的门,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警察的工作服,一看就是刚刚下了夜班回来。 “姐夫,还没睡呢。”顾奕珩伸了一个懒腰,刚刚还精神百倍,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到家突然开始发困了。 孙尧是他的大姐顾晴兰的丈夫,也是顾家的上门女婿,因为从前是从顾家大宅保镖的身份出道的,后来考上警校成为T市刑警队队长以后,才得到他的母亲蔡婕雅的认可,以上门女婿的身份住在顾家。 “巡逻调查了一天,现在脑子涨得睡不着觉。”孙尧边打呵欠边回答。 “我也差不多,以为可以把时差倒过来,不过还是感觉一到家里就变得很想睡觉。” 顾奕珩解开酒红棕染的领带,将黑色公文包递给了林希,然后疲惫地往沙发上躺下去,家里的温暖,是他在英国多年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情,这种回到家的感觉,让他将近一分钟都没有胸口闷的症状发生。 “你累了就先上楼睡吧,我还要看彻夜看调查报告呢。” 孙尧放下咖啡杯,走向顾奕珩的方向,也带着疲倦地看着顾奕珩,顾奕珩伸手拿起茶几上的和白瓷杯抿了一口茶,然后微微淡雅的嘴唇上露出了少有的平静温和,“姐夫,近来T市的治安不好吗?” 第37章 不着调的兄弟情 “也差不多,之前Sekaper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肇事者撞人后逃逸,现在忆深让我着手查那件事,我也没办法,只能没日没夜地工作,现在累得只能喝咖啡提神了。”孙尧脸上明显多了七分的抱怨和三分的无奈,他负责管理顾氏集团的治安,还要管理整个刑侦大队,对于刚刚走马上任调到这片区域的他来说,负担还是太重。 顾奕珩眼前一亮,像在血腥中摸到一抹夕阳一样,好奇地问:“是吗,忆深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爱管闲事了,莫非被撞的人他认识?” “认识说不上。” 孙尧累得双手逃开,趴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渐渐伸了懒腰恢复过来才凝重不已地说:“倒是和他以前喜欢过的一个女人有关,她的丈夫也在那起事故中被撞断了两条腿,可能以后都要坐在轮椅上了。”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好像叫陆子芽,本来想调查这个女的。但忆深不让,而且还封锁了消息。”孙尧说着就一脸无奈地叹起气来,他比顾忆深大十岁,还是他的姐夫,但是很多事都非常无奈地得听从顾忆深的安排,谁让他是个顾家的上门女婿,谁让顾家对他有恩,身为刑侦队长,却半点由不得自己,更何况他的直属上司以前还是顾家的一个小员工。 半晌后,孙尧似乎像是响起了些什么似的,如同顾奕珩一般正襟危坐,把以前的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给吐出了口,“奕珩,我想起来了,那个女的你好像认识,她高中不是在青城上学吗?那次公司领导大会,我还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嗯,有些印象。” 那天大雨如初,原本顾奕珩想要取消讲座会谈,但是那个时候学校一个第一名的女生,带动其它学生会成员,强烈要求才没有让那次轰动T市的巡回演讲不了了之。 当时陆子芽穿着紫色的雨衣,头发湿漉漉一片,瘦小地像个受伤又倔犟的小白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那样慷慨激昂地宣誓致辞,声音宏亮如瓷器破碎一样的好听,除此之外,顾奕珩对她的印象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强势与冷酷,这样的女人,顾忆深究竟看上她哪点? 说话间,檀木门的门把手已经被拧动开来,顾忆深推开门进来后,也没有仔细看周围,疲倦的双手解开西装外套挂在门口的挂衣架上。 “忆深,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哥。”顾忆深回过头来时,视线恰巧和顾奕珩平直地对上。 没想到江淼淼接人的速度会这么快,而且直接回了顾家大宅。 刚刚离开Sekaper以后就直接去了初夏小区,本打算看陆子芽一眼就回来,但屋里的灯一直关着,按平日的时间,陆子芽应该早就睡了,为了不打扰到她,只好先行回来,原本以为顾奕珩这么晚回来江淼淼会先安排住在他以前常去的墨提斯酒店,这样一来,今天晚上他就可以先整理一下头绪,明天再以全新的面貌来迎接顾奕珩。 可惜,突然这么出现在顾家的宅子里,却没有久违的兄弟重逢的感觉,迎面而来的只有一击而中的压迫感,整个大厅里笼罩了一层令人窒息的氛围。 顾忆深收拾好心情后,缓缓走上台阶,顾奕珩的衣着层次感特别强,在从一开始看向他这边时,就以令人意想不到的优越感将他固有的冷淡打破。 “忆深,这么久不见了,长得更一表人才了啊!”谁知刚一坐下,顾奕珩却露天一贯的天使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顾忆深面目低垂的角度形成了一道好看的风景线。 “想二哥了吗?过来让二哥抱抱。怎么看起来好像在怕我会吃了你,真是太让人伤心了。”顾奕珩又是一阵顽劣的笑意,却在顾忆深沉默的同时,眼角倾斜成了阴鸷的孤鹰,全程随意的动作,只当这是十分有趣又廉价的玩笑,并为多多留意此刻顾忆深对他还是如同从前般的畏惧。 顾忆深浑身充满寒意,却是并为回答他刻意开玩笑的问话,从小到大,顾奕珩都喜欢寻他开心,用低俗、不雅的事件来刻意挖苦他,如果不是他对事物一贯的冷淡态度,兴许早就败在了顾奕珩刻意营造出的三流气氛里。 大概会让他产生这种感觉,都是源于从小到大,乃至六年前那些不间断的记忆吧,顾忆深心底是这么想的。 许久,孙尧反倒噗嗤一声大笑,“你们两兄弟的关系还是这么不着调啊。” “哪里的话。”顾奕珩谦虚地一笑,转而又一副拽拽的样子将手臂高抬起来靠在沙发上,视线却是直接不含糊地定在顾忆深的身上,接而又十分魄力压倒性的口吻向顾忆深啐了一句,“忆深,过来帮我捶捶腿。” 顾忆深将近一分钟没有多做回应,只是安静喝着林希递过来的咖啡,顾奕珩却也没有生气,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深意向顾忆深冷嘲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听我和妈的话,怎么现在是处在叛逆期?连二哥都叫不动你了?” “过来。”只听到顾奕珩再次开口的声音,现场所有人安静下来,连孙尧也意识到场面的僵化,立刻挥手让还侍奉在旁林希离开。 “是。”顾忆深许久后才咬牙低下头,这一如既往的恐惧从此刻开始似乎已经烟消云散,早就已经记不清为什么再次见到这个面孔会激起心中的未知性的恐惧。 只是习惯了被顾奕珩唆使,也习惯了为了留在顾家,什么痛觉、什么感觉都可以抛却地一干二净。 顾奕珩指了指大腿靠近膝盖的地方,刻意往上拍了两下,“这边很不舒服,帮我捶捶。” “是。”顾忆深走过去时,本想坐在沙发上随意性做个体面的回应,却也因为角度和空间的关系,不得不两条腿蹲在了茶几旁边,反正顾奕珩也不会刻意让他有坐在沙发上这么轻松的机会吧。 不刁难、命令他的顾奕珩,也只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可以笑意盎然,对所有事都公平处之的普通人吧,只是,对于他这个弟弟,顾奕珩会是以怎样一种态度来对待的呢? 顾忆深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不明白顾奕珩之所以不抢走顾氏集团继承人的机会,彻底放弃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毕竟长兄如父的这层关系是改变不了的。 不是吗?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跪在我面前吧。”见顾忆深别扭的蹲着的姿势实在有些牵强的成分在里面,心里不太舒服,也破坏了他心中固有的美感的追求,也不管顾忆深是否接受,只是强行下了命令。 顾忆深却是思虑半晌,哽了哽喉咙后断然拒绝,“二哥,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不必向以前一样恶作剧,以兄弟层面来说,长兄如父,这些事是我理所应当这么做的。可是,如果再一味刁难下去,只怕会伤了大家的和气。”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顾奕珩笑得越发邪魅,抬起顾忆深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的方向时,却又猛然间松开了手,长而美腻的手指在顾忆深脸上留下来一道猩红的血迹。 顾奕珩却是没停歇下去的打算,接下去反倒笑着逼问他,“还是你觉得自己现在身为顾氏集团的总裁,做出这种低声下气的事很丢脸?” 顾忆深强行稳定下的情绪,被顾奕珩手指剐蹭过的下巴慢慢开始有了一丝的痛觉彻底打破了。 他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两下,捶打小腿的手突然停下,只是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那么跪着给我捶腿也没什么咯,对吧?”顾奕珩闷哼一笑,双手又靠在了后颈上,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璀璨又轻浮的笑容。 原本可以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顾忆深却始终忘不了曾经几何时,顾奕珩也用过真心来对待他这个后来者,这个本不该存在的顾家人,只是后来变成这样的理由,已经由不得他去有思考的空间,在这之后不久,顾奕珩以频繁出国的时间打破了顾家所有的宁静。 “是。” 正当顾忆深要跪在顾奕珩面前时,顾奕珩横空飞出一条颀长的右腿,将顾忆深的两道膝盖拦截下来,并改变脸色,态度终于恢复了正经,“我开玩笑,你果然还是怕我。” “二哥。”顾忆深一脸茫然。 “蹲着也行,那现在换我来问你。”顾奕珩摆正两腿的位置,也用脚尖轻轻推开了茶几,给顾忆深留出了容身的空间。 顾忆深却是十分配合,“你问吧,只要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 就和小时候刚进顾家大门时那样,顾奕珩为了打消心头的顾虑,也为了打破他的沉寂,以不把他赶出顾家为基准,对他进行人肉式的盘问,只要他可以接受,顾家三少爷的位置,还是为他保留着的。 “跟二哥说说那个陆子芽的事怎么样?”顾奕珩先是饶有兴致地一笑,紧接着没顾及顾忆深捶下来的手,擅自将两腿翘了起来,片刻后又翘起二郎腿,顾忆深见此只好作罢。 第38章 破戒入俗世? “除了她,其它事不管二哥怎么问都行。”顾忆深很快眼睛一亮,从骨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拒绝和排斥,现在的他必须想尽办法维护陆子芽,六年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现在都不能再重蹈覆辙。 顾奕珩也就此收口,探出身子像模像样地在顾忆深身上闻了闻,浓重的威士忌和葡萄酒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但是因为顾忆深天生的清香体味而暂时遮住了一点,却还是逃不过他灵敏的鼻子,笑了笑打趣道:“你喝酒了?” “向来滴酒不沾、不抽烟、不闹花边新闻的T市最受欢迎的男人第一名,今天是刻意破戒入了俗世吗?”顾奕珩小心地看了看顾忆深的反应,一点晕红的脸颊加上冷酷沉默的反应,让人觉得十分好玩。 顾忆深却也是酒劲还未消除的状态,尽管顾奕珩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似乎压根没有想继续待下去的准备,双腿也开始不停使唤,稍稍一颤又恢复稳定地站了起来。 他躬了躬身,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的确因为工作上的事喝了点,相对来说,二哥你也舟车劳顿,接下来就由林希亲自为你服务,我也该上楼休息了。” 说完话的一刹那,林希也十分激灵地从躲藏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生怕引来顾家两兄弟的责骂,或是引燃两个人平静相处下来没有燃烧的怒火。 顾奕珩当即邪拧嘴角,“忆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二哥吗?” “二少爷。”林希颤颤悠悠地跪伏在顾奕珩的膝盖前,怕得不得了,不知道六年过去了,顾奕珩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恶作剧后大发雷霆。 顾奕珩却是温柔不已,璀璨的笑容是将排列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笑得温润不已,“还是林希董事,不过,下次记得叫我二公子。” “是是是。”林希随之立刻改变称呼,“二公子。” “二哥,不待见我的,似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啊。”顾忆深小小的吃惊了一回,却将声音压得极低,原本以为刚刚只是小小的恶作剧而已,没想到顾奕珩会这么想。 至于二公子的这个称呼,这应该是由来已久的不成文的规定了,年轻时,因为被T市所有学校的花季女学生们评头论足,顾奕珩向来以纨绔公子哥的身份示人,由二少爷的美名直接被人调侃成了二公子,而他则是跟顾奕珩相反,天生不识人间烟火的冷静模样被人尊称为最受欢迎的顾家三少爷,虽然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但是大概也是引起顾奕珩对他产生心里隔膜的重要因素吧,因为只有他知道,顾奕珩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比他更在意顾家的一切。 “二哥之所以当初一气之下放弃了顾氏的继承权,难道不是因为不想再见到我这个外人?”顾忆深如是埋下头这么自嘲起来,眼神却是直直地逼向顾奕珩的方向,他要顾奕珩明白,真正在难受着的,并不是只有顾奕珩一个人。 顾奕珩也是少有难得见顾忆深突然着急的情况的出现,一时更是兴致勃发,摸了摸下巴,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山峦似的肆意狂笑不止,“果然欺负我们T市首屈一指的财团NO。1实在太有意思了,我就这么随便开个小小的玩笑,你就着急成这样。” “那么二哥你的玩笑就此打住吧。”顾忆深站起来,困倦又疲惫地样子并没有把身体站得很直,也因为酒意还未消除的关系,脑子里觉得昏昏沉沉的,不愿在大厅多做停留。 他不多时,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正要走上楼梯。 谁知顾奕珩当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怎么?是把我这个兄长当成空气了?明明交待的是让你亲自来接我,为什么会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机场,你是想证明我这个二哥连一个你的普通客户都不如吗?” “关于这件事,明天我自有交待。”终于恢复了自己本该持有的冷峻与寡淡,顾忆深反倒觉得刚刚的玩笑话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更加不想过多顾虑顾奕珩的存在。 “给我下来!”顾奕珩透着穿透力的嘹亮嗓音回震在整个房子的空气里,嗓门是出奇地大到着火的地步。 顾忆深却再也没有闲情逸致陪着顾奕珩胡闹下去,冷冷定了一眼,很快头也不回地关上门进了房间。 “奕珩,兄弟两个难得见面,别一来就把关系搞僵了。”孙尧焦虑担心不已,手里翻着的资料只能暂时停下来,眼前的最大问题是顾家两兄弟要是不和睦,那他这个上门女婿以后在顾家大宅也很难做人,早知道还不如其中一个不要回来。 顾奕珩当即狂笑不止,一味的邪魅与轻浮是时时刻刻流露在脸上,“唉呀唉呀,怎么连姐夫也当真了?我开玩笑的,大家也都老大不小,这么大个人了还经不起玩笑,是怎么在业界待了这么久的。” 虽然也听出这是顾奕珩无心抱怨的话语,但是顾忆深这个人向来对所有事都不感冒,也不会有过多的反应给别人,刚刚给足了顾奕珩面子,要是顾奕珩再这么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只怕到时候两人的关系会发生很严重的破裂。 顾忆深站在穿衣镜前解开深蓝色的西装领带,正打算脱掉西装时,却看到镜子前的自己在酒醉后的不成体统的冷酷模样,说不清是什么突然压制在心底,仿佛前一秒印刻在了脑海里的东西突然一瞬间消失了,当他细想喝酒的原因时,因为身心疲惫已经不想再思考下去。 他坐在床头,电话铃声却没有预兆地响了。 “方秦,你还要跟多久?我已经快要到家了,请你回去好吗?”另一头,陆子芽已经是忍无可忍地低声小骂,但是身后的方秦却一点都不在意。 陆子芽在初夏小区附近的站台让计程车停下的时候,谁知身后的计程车随之也下来一个人,看到方秦时,陆子芽已经头疼不已了。 两人各怀心事在初夏小区附近的施工楼层街道下一边走着,对于方秦始终像跟屁虫似的一直尾随在后的情况,因为不能碰到方秦,方秦也很本分从不靠近她三米的范围,陆子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直接来硬的,就是打电话给顾忆深。 但是,似乎并没有人接电话。 一路上如果有人以怪异的目光看着陆子芽,方秦也会大发雷霆冲着路人大喊大叫,总之这个护花使者的任务是做得十分完善,但是陆子芽却觉得别扭不已,想着已经快到初夏小区了,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家了,方秦总该回去了吧。 可惜,方秦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请你与我保持五米的距离。”因为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陆子芽再三发文才终于唬住了方秦将要跨出的脚步。 方秦顿在半空中的脚咻地放下,猛地拍响胸脯,“阿深哥让我贴身保护你的安全,没进家门之前,我不能走。”虽然已经暴露了行踪,但是正大光明地跟在陆子芽身后也不错。 “你练过?”陆子芽满头冷汗。 方秦的打扮怎么也像是黑道出身的样子,除了从顾忆深的路虎车上下来时是穿着像模像样的西装的,工作以外的其他时候,就比如说现在,头上随意的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手臂上全是清一色的黑色腾龙纹身,手腕上更是黑色爆款的手表,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摇一摆、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些路人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八成是在担心她会遭遇什么不幸吧。 “T市的武打冠军……跆拳……”方秦毫不谦虚地笑了笑。 正当他想继续说下去时,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声音,顾忆深轻轻地问道,“怎么了?” 陆子芽停住脚步,收拾好心情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对顾忆深冷声道,“麻烦你让方秦回去。” “什么时候发现他的?”顾忆深霎时一惊,拧了拧眉,一边已经在捏着两边鼻梁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还真多。 “还有你,在Sekaper喝酒了吧,让我过去,等我到了你又先走了,很好玩吧?”陆子芽浑身充满了肉眼看不见的燃烧着的火焰,她靠在便利店后的墙根上,用眼神逼迫方秦不准再往前靠近。 方秦胆战心惊之下又后退了两米,脑补着给陆子芽自燃的身体浇灭火焰的画面,不时又打起了几个激灵注意周围的动向,一点都不敢马虎。 “你让方秦接电话。”顾忆深轻轻道。 陆子芽当即拒绝,“不行,你忘了……”她不习惯被其他男人碰过自己的东西,尤其是家里目前还没有消毒液备存的情况下,原本没有赶方秦走,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好,我知道了。” 顾忆深瞬间答允下来,倒是让陆子芽吃惊不小。 十秒不到的功夫,顾忆深已经挂断电话,另外拨通了方秦的手机号码。 “暴露的事姑且不提,初夏小区那边我已经托孙警官加派了人手暗中协助保护,你先暂时撤退,等她安全到家,你再回去。”顾忆深无奈地吩咐道。 方秦也只好就此作罢,“是,阿深哥。”挂断电话后,方秦低下头向陆子芽道歉后,转身离开。 第39章 突然出现的副总 陆子芽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等到看不见方秦的身影才转身往宝马线上走,但是似乎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准备走出街道巷口时,向来机敏的耳朵好像听到花圃里传来人的身影鼓动的声音。 “明人不做暗事,方秦,你出来吧,我知道是你。”陆子芽强行忍住心底的闷气,直接双手抱住了额头,现在的她是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可暗处的人影却始终不肯现身,陆子芽只好放低要求,“你可以等我安全回到家再回去,所以请你出来。” 谁知窜动的声音突然停止,等陆子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走过去往那头照了一下,却发现竟是一只不知道是猫是狗的动物从小角落里溜走了。 陆子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她多虑了,顾忆深发话让方秦走,应该不可能不听话吧,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红绿交接的斑马线,走到一半的时候,原本是红灯不能通车的左边突然发出一道亮光,紧接着一辆超大型的物流送货车突然杀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躲避时,陆子芽已经倒在了地上。 将近一两分钟过去了,感觉到周围那些刺眼的车灯已经消失了的时候,陆子芽惊奇地再抬头一看,面前竟然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路虎车。 这是什么情况? 再抬头一看,眼前活生生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的身影。 “乔子承?” 陆子芽揉了揉眼睛,耳边才回避性地意识到警车的警报器原来一直在响,从警车上下来的警官把没有牌照的物流车司机抓进了警车里,很快就跟路虎车上下来的乔子承打了几个照面先行离开。 “子芽。”乔子承走向陆子芽的方向,伸手准备搀扶陆子芽的时候,被身后紧随而来的方秦一下给拦住了。 陆子芽竭力站起身,有些软绵无力,却还是不可思议地笑出了声,“就连我们南夷神出鬼没的副总也出现了?” 都是顾忆深安排的吧? “上车吧。” “谢谢。”现在她也没有别的方法了,经过这么一场惊吓,全身已经发软,如果走路继续下去,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弄得疼痛不堪,就算走回家也不会有安心睡觉的空间,搭乘乔子承的顺风车,还能让自己适当休息一下,何乐而不为。 不过,开车回去的话反而要花费更长一段时间才能到家,初夏小区有好一段地面都在施工为了方便这里的学生、工人通行,所以她向来为了省时间都会走路,因为中心街道绕过去,才是最便捷易行的,但是车辆一般是无法通行的。 陆子芽说完便坐在后面右处的座位,夜晚的气温不算冷,凉爽的空气吹过来也特别舒适,乔子承因此也没有把玻璃窗关上,转而很快发动了引擎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路。 将近三分钟,陆子芽看着窗外为没有说一句话。 “顾家可是我们T市数一数二的大户,子芽,你准备什么时候嫁过去?女人嘛,不能一直累下去的,还是得找个丈夫疼着,你看看顾总多疼惜你,三更半夜把我拖出来保护你,我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被老婆发现就死定了。”乔子承说着,似是笑脸盈盈地把两条手臂反挽靠在了车座的顶部,脑袋轻轻地靠了下去,动作十分地享受,十足十的吊儿郎当富二代的形象倒是被他表现地没有瑕疵可言。 可陆子芽却有些无可奈何了,这么久不见,就连之前的敬语都不用了,直接上来就一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的姿态,当初为了让她暂时接管南夷,乔子承不知道求了自己多少遍。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人会嫁给你。”陆子芽没有多余冷静地调侃道。 乔子承却唉了一声,不怒反倒乐得自在,“我可不是除了陆小婧就没别人了。” “乔少爷,拜托你少说两句,让陆小姐注意一会儿吧。”方秦匆匆地打断乔子承正在兴头上的话,注意到后视镜子里陆子芽的脸色已经变得黑青色,尤其是听到陆小婧三个字时,眉头已经皱成了蜂窝,咬着嘴唇皮子一个人在后面强撑。 方秦有些担心不已,因为顾忆深有刻意强调在陆子芽面前不能提起六年前的事,或是陆小婧或是陆霆这些字眼,可惜,他没先好奇地问出声,乔子承反倒先坐不住,以这种形式说出陆小婧这三个字,真是让他汗颜,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警示性地蹭了两下乔子承的肩膀。 乔子承也注意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锋芒的态度,立马收敛了不少,“子芽,我说话心直口快,你别介意,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俩重修旧好了。” “没事,顶多是今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陆子芽冷冷的瞟了一眼窗外,将翻下的眼皮紧紧的一闭,趁着这个机会又重新吸了一口气。 之前是因为想刻意摆脱过去的烦恼,选择以全新的方式来接待和顾忆深的关系,可惜刚刚却口不由心地说出了那样的话,是因为气氛太严谨所致的吗? 半个小时后,已经将近凌晨一两点钟。 但是月色很美,乔子承开的车没办法深入进去,很快在巷口的地方停了车,陆子芽见状道了一声谢,先行下车靠在树边缓了缓神。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我困死了,回去睡觉了。”乔子承探出头客套地说了一声,打个哈欠后又把头伸进了车子里。 正调头转弯的时候,看到方秦还不下去,脸色有点僵硬,“送她回家啊,还想让刚刚的事再发生一遍吗?”说着扬起巴掌做出要抽方秦的样子,顺利打发了方秦下车以后,才来着路虎车离开。 一路都能听到乔子承打哈欠的声音,看来他真的是在初夏小区守得太久已经累了,方秦吐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靠近陆子芽这边,之前顾忆深让他撤退,可惜发生刚刚这样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多出个心眼了。 陆子芽也看出方秦的为难,不再做出驱赶,允许方秦在护送她平安到家的时候一直跟在身边,“走吧。”像方秦这样高大威猛的、长得十分黑道化的男人,却甘之如饴听从顾忆深的话,从来不知道以前顾忆深还有这份特质和能力,果然十年不见,大家的人生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吧。 “是。”方秦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和之前一样,与陆子芽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又不能离得太远,就这样像小弟一样守护在旁,至于那些深更半夜还在摩托车里亲热的男女投来的异样目光,陆子芽已经没有精力去顾虑那么多了。 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累。 走进公寓楼的那一刻,陆子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听方秦惊愕到啊了好几下的喊叫声,直到一束通红的火光刺进双眼,陆子芽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些路人的奇怪眼神,和指指点点的动作看向她途经的地方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她所住的那栋楼层着火,那一刻,陆子芽整颗心都像是被巨石压垮了。 总共四层的中型大楼,加上地下室的楼层,无一例外都被熊熊的大火燃烧着,而她的耳朵里似乎刻意屏蔽掉了火烧的声音,变得只能听到从逃生通道狂喊乱叫逃出来的居民的哭声,所有人都是从睡梦中惊醒的,还有人还在阳台上呼叫,兴许也还有人并没有从大楼里逃出而是发生了什么不幸,或是还在熟睡当中,没有意识到死神的即将来临吧。 “听说三楼被洗劫一空,房间还被砸了大窟窿,看来是蓄意纵火。” 直到听到一群人议论纷纷时,陆子芽不受控制地蹲在了地上,大脑却被刺激地一阵麻木,三楼,不正是她的房间吗? 她所有贵重的物品都还在房间里,这么一场大火,就要将她的一切都掠夺掉吗? 那里有陆小婧和陆霆的东西,还有关于顾忆深……都是她最宝贵的! 不行,她要进去把东西拿出来。 陆子芽猛然起身想冲进去时,火焰却突然冲了出来,连消防员都过来阻止,“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能过去,等火势停了我们会另行通知。” “这么晚了,我送你去宾馆休息吧。” “陆小姐,阿深哥一般这个时间手机都会关机的,所以才会让乔少爷亲自把守初夏小区这一块的。”方秦略带歉意地向陆子芽解释道。 可惜如果刚刚让乔子承留下来,还能在路虎车上刚陆子芽好好眯眼睡一觉,现在这种情况无疑带给她很大的难堪,附近又没什么可以注意的地方,又这么晚了,除了强制性让顾忆深来,也没人可以改变陆子芽的想法了吧。 陆子芽点了点头,“也好。” 之前暗处的花圃里有身影攒动的样子,原以为是猫猫狗狗,但仔细想想,原来那时就已经有人跟踪过来,一直在伺机而动,既然不是对她进行绑架勒索,而是将她住的地方破坏,这应该是谁在蓄意报复的手段吧。 被莫名其妙地洗劫一空的房间,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值钱的或是与公司文件有关的材料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明显是特意而为,又像是商业竞争中棋逢对手后的暗算与报复,究竟是谁会这么做,不得而知。 第40章 求救电话 陆子芽无奈之下,只能听从方秦的建议直接拨打顾家大宅的座机号码。 此刻,天空下起了一幕幕的雨,两人躲进了巷口角落。 “喂,你好,这里是顾家大宅。” 另一头,因为顾奕珩正在休息,林希只好上前接了电话,因为隔得近,电话的透音效果很强烈,顾奕珩一听就能听到电话里的女人在说些什么。 “你好,我是南夷公司的陆子芽,请问顾忆深在吗?我找他有事。”电话那头,焦头烂额的陆子芽撑着雨伞躲在家门口的走廊角落里左右来回乱蹿,身体一阵阵地发冷,方秦也在一旁担心不已。 听出了电话那头的急切和哀求,顾奕珩的神情顿时森严肃穆地如同被雷击一样,他的眼光将林希震慑住,林希原本想放下电话上楼叫醒顾忆深的手也停了下来,拿起电话拒绝了陆子芽的请求,“陆小姐,三少爷不在,有事的话,请您明天直接到公司找他就好。” 说着,林希挂断电话。 金色的转圈电话,陈旧的上海滩风格的制备,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的那一刻,向来专注的顾奕珩出神了,几乎十几秒以后才反应过来,林希没敢再接,而是直接把电话交给了他的手上,“二少爷,那个叫陆子芽的人打电话过来要找三少爷,还是您来接吧。” “陆小姐。”顾奕珩直接委婉地叫道。 雨幕还在打,听到清脆透亮又模糊的男人声音,陆子芽像是看到希望似的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想过向别人尤其是顾忆深求助的。 还没来得及探究电话那头的究竟是不是顾忆深,方秦已经来不及管那么多了,接过自己的电话,像连珠炮似的向电话里的人说了一连串:“阿深哥,陆小姐住的地方出事了,去便利店买完东西回来,发现大楼已经着火了,消防员说陆小姐的房间被砸出大窟窿,里面的东西不该被盗的却失踪得莫名其妙,总之警方已经封锁现场,陆小姐现在没地方去了,这么晚了,不是故意要麻烦阿深哥你的,但是……拜托你来一趟,因为……陆小姐不肯去附近住宾馆或是在我家暂时住一晚,拜托了。” 因为恐惧症的关系,现在的陆子芽,连住旅馆暂时休整一晚上的心情都被彻底破灭,眼里、脑子里所能想到的只有顾忆深一个人。 “我马上过来。”电话那头因为电波而带着低沉粗犷的声音传来一句话,很快便把电话挂断了。 方秦摸了摸后脑勺,惊奇极了,“怎么刚刚不是阿深哥在说话……”总之应该是顾家的人也没错。 陆子芽却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愣了一下,甚至直到一辆土豪金略带银白色的兰博基尼车停在面前时,陆子芽仍旧不敢置信地想着方才和她通话的男人究竟是谁,声音那样具有亲和力,带着沈迈的魔音与缭绕一般,让人觉得很舒服。 夜晚的街道,冷风在不时之间刺痛皮肤的深处,还未成形的孤寂的念头,再看到前方的漆黑与暗黄的灯光时油然而生,陆子芽低着头往前走,却感觉到腹部隐隐作痛。 一辆在暗光下呈现青橙色的兰博基尼穿过金澜医院旁边桐微大厦的地下隧道,从高高的桥头直接行驶了过去。 谁知迎面驶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朝着顾奕珩的车子猛地飞插过来就好像刻意为之的一样,顾奕珩敏捷地刹住车,在车身还没有陷入重度摇晃以前,以高超的车技,飘移般地停靠在了靠近大树的边缘。 黑色面包车惊吓过度的陆子芽,只想到维护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注意到头部已经被撞击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我……” 因为大脑充血不足,陆子芽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无力而苍白的手指松了下来,顾奕珩下车后,却将西装外套脱下,试图将陆子芽扶了起来,“小姐,我扶你上车吧。” “不用了。”陆子芽很快躲开。 方秦见状,只好先一步说道,“二公子,麻烦先去医院。” 接下来,顾奕珩着实吓了一跳,浑身无力的女人为了竭力站起来,竟然把脑袋靠在了玻璃窗上,紧握着的双手在颤抖了四五下后像是没了知觉,很让人担心。 刚刚被尖锐物、玻璃碎片划伤,膝盖正不停地淌着血,时间越久疼痛感越加强烈,血慢慢渗了下去,甚至快要弄脏别人的车,陆子芽颤抖地把手掌挡在膝盖上,可却沾了一手的红晕。 她借着半敞开的车门,将瘦小的身体塞进了车里,动作是那样小鹿乱撞,害得她又觉得浑身恶心干呕,一时没忍住地朝顾奕珩身上猛地一阵狂吐。 意识到是顾家派来的车,陆子芽看了一眼方秦后,示意让他也坐了上来,当然,顾奕珩也没有反对。 陆子芽还是一如既往坐在后面。 湿漉漉的雨珠滴在车座上,陆子芽竭力地趴在了座位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狼狈的濒临绝境的小丑一般,一股燥热感传来,陆子芽明显感受到了身后神秘莫测的男人的呼吸声,她埋着头在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主驾驶座诡魅的男人看在眼里,始终默不作声地观察,车子引擎发动即将改变方向的时候,陆子芽突然毫无预警地吐了一口血。 鲜红色充满膨胀感的血液,喷洒在了乌漆漆又透着雨色光泽的玻璃上,被她的双手抹得一片狼藉。 害怕恐惧身边亲近的人的离她远去的心情,难受房间里贵重的纪念物品失去的心情,比夜色里的鲜红更加刺激眼球。 那种紧张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从发生过那些事后,陆子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有时候宁愿躲在医院里,也不想回家被人上门骚扰,无论招惹上谁,都是她承担不起的罪责,更何况她还有家人欠下的一堆债务要还,怎么可能再次惹怒那些富贵人家。 “陆小姐,你没事吧……” 顾奕珩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蹦出来,不懂得如何处理紧急情况的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把抽了一叠纸巾,推到陆子芽面前。 陆子芽接过,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力量,像空气飘浮在手腕的力道也没有。 “你是?”兰博基尼的车窗摇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阴鸷的,杀气腾腾的琥珀色眼睛,那样逼得人无法呼吸。 “忆深的二哥,顾奕珩。”简洁易懂的一句,轻松避过了啰嗦琐碎的寒暄,他向面前如同夤夜闪烁的灯火般清澈白净的女人笑了笑,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拥有他这样温和静谧的笑容,而眼前的陆子芽完全是个例外。 陆子芽左右观望,失落地问他,“忆深呢?” “他睡下了。” “对不起,那真是打扰你了。”无家可归的她,没有盼来最爱的人,却等来了一个如黑夜鹰隼般噬血的男人,让她无比害怕的看着此刻还空无一人的街道,甚至感觉到了无比的凄寒落魄。 夏乾生的家她是绝对不可能过去的,张淑仪已经和宋浅浅联合起来把她赶了出来,夏乾生即使反对,可是腿脚不便也压根没办法做主,所以现在的她,无依无靠,简直连个安息的场所都没有。 “陆小姐,看样子那栋大楼火势很大,之后复原的机会恐怕寥寥无几吧,所以关于房子的事,我明天可以替你安排,这个请你不用担心。”顾奕珩的车每行驶一段时间,便刻意将车窗打开通风,早已摇下的黑色车窗,是那个女人单薄性感的身影,如此委婉纯洁到没有任何瑕疵的寂寞身影。 虽说对车里一会儿儒雅一会儿沉默逼人的男人有着天然的隔绝屏障,但在他第一次开口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以千军万马不可抵挡的气势,咄咄逼人地冲出了贯彻在她的脑海,当初也是那样的炙热,让她对顾忆深毫无抵抗力。 “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真的很抱歉,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恩惠,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一孕傻三年这句话,陆子芽是深深感受到了她的威胁性,为了保护腹中的宝宝,处处小心翼翼的她,待人处事都变得懦弱停滞不前了。 顾奕珩微微抿着唇角的淡然,不等她说完,便从容地说道:“既然是忆深中意的人,身为忆深的二哥,自然不能怠慢,你就别推辞了。” 身上还留着那个女人清香的味道,那勾人欲想的小脸蛋,不停擦拭嘴角时的紧张甜腻,无一不让顾奕珩觉得这个女人在挑战着她的极限。 “你别误会,我和顾忆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今天多有冒犯,还请二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子芽的冒失之处。”失了神后,只有不停摇摆双手向顾奕珩解释的肢体动作,一个顾忆深已经让她伤神伤肺,再来一个除了眼神、脸庞,完全行事作风如同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男人,她的人生会死得很有节奏感。 顾奕珩却是转变态度,十分清浅地笑了两声,“陆小姐说话爱打官腔吗?其实大可不必,和忆深一样跟我说话就行,不必客套。” 第41章 刻意回避他的话题 陆子芽浅浅一笑带过,并未多说什么。 兰博基尼车飞快的越过人行道穿插的停车位,一路狂奔进了立交桥下面的隧道,顾奕珩常年短跑、慢跑马拉松的冠军,又是在这样的深夜,时速就算加码到最大,也并没有不妥之处,可惜正当他想拧动方向盘另行加速时,却突然想起孙尧喝咖啡时说过近期Sekaper周边不太平,会加强巡逻,看到交警深夜还在执勤,顾奕珩顺势打消了超速的念头,就怕陆子芽有个什么万一。 “都说顾氏集团的二公子儒雅风度,待人接物有迹可循,今天倒是感受很深,二公子,您和您的弟弟顾忆深给人的感觉的确不一样。”陆子芽也客套地笑了笑,唇角勾勒出的不到三十度的死角,迎合着眼前的男人,最多只能做到皮笑肉不笑。 因为具体顾奕珩是不是别人口中如是说的人,还有待考察。 顾奕珩一时间惊起了兴致,笑笑便问,“哦?那么你眼中的忆深是什么样的人?” “……” 陆子芽拧住手臂,视线转移到方秦身上,方秦在上车前似乎就发了短信给什么人。 虽然坐在后头,但陆子芽却隐隐感觉到方秦对顾奕珩的敌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方秦的手机屏幕最头上有短信通知栏一闪而过的迹象,方秦打开一看,陆子芽一不小心却看到阿深哥三个字,方秦的掩蔽措施做得非常好,没有刻意把手机放平让主驾驶座的顾奕珩可以有从后视镜看到的机会,看完短信后,方秦也很快回复了过去,但是具体内容,因为陆子芽本身就靠在窗户上修整身体,手机字体又小,一时间看不清处。 但是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既然短信是顾忆深发来的,那么现在他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的。 “您呢?您眼中的弟弟又是如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对话出现,陆子芽便很机智地趁着顾奕珩松懈的空隙反问了一道。 顾奕珩也似乎没在意,继续朝前开车,手抬话落的一瞬间,看了看手里的表,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久没比赛车,生疏了不少,看来是车子性能太差。” “二公子,前面是大姑爷的执勤领域,您可以开慢点儿吗?”速度比他这个顾忆深的专属司机还要快,兰博基尼虽然是跑车,可也不能这么随意挥霍它的性能吧,况且这辆车还是顾忆深回国时特地从意大利专门定制海运过来的,顾奕珩刚回国就随随便便把车来过来了,这也太乱来了。 “呦,我以为自己够慢了,这下可好,不如你来吧?”顾奕珩却当了真,半开玩笑似的竟然把车停了下来,他拉开方秦方向的车门,邪拧着高皱的眉头,将脑袋慢慢放低,“你是忆深的司机,这车理应由你来开。” “来,请吧。” 他说完后便伸出一只手做迎接状,将方秦请下了车,刚刚的话也不难猜出方秦不满的来由,这辆车归根结底是顾忆深的,擅自把车开走的他反倒没了多说什么的权力,正巧也能趁这个机会和陆子芽坐在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顾奕珩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陆子芽憔悴白皙的脸看了将近有三分钟,陆子芽只是目视着前方,手心紧紧攥着,并没有过多在意顾奕珩的反应,现在的她,脑子里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也尽管知道顾家人都是不好惹的,所以只好小心为妙。 “陆小姐,回到刚才的话,我个人觉得忆深吧,他太听话了,是不是在你面前也百依百顺的?” 看出侧靠在玻璃窗的女人看起来就要昏睡过去的样子,顾奕珩只能尽量说些能让陆子芽集中精神的话,没想到话一说完,只迎来了一个冷淡又冰寒的目光,没错,陆子芽刚刚一瞬还无精打采,可一被他提到顾忆深的话题,陆子芽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可是却是比顾忆深看他的目光还要冷酷到骨子里。 陆子芽很快移回视线,“一直听说顾氏两兄弟的关系和睦融洽,照二公子的话来看,您的弟弟对您如此孝敬,也可以想象顾家会得到这样的成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本不想回应这个话题,但现在顾奕珩帮了她的忙,于情于理都不该用太过冷淡的态度回应,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在飞快打转。 顾奕珩却也是听出了眉目,暗暗想着陆子芽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个不好打发的女人,并不能轻而易举从她的身上就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刚才一直在回避他的话,换了平常,见到他的那些女人一定会老实交待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胆小懦弱、千篇一律地毫无特点可言,哪里会像陆子芽一样反将他一军呢。 而且还是不顾及他顾家二公子的名头,不是爱慕虚荣、见利忘义的女人,这一点,顾奕珩早前就已经基本确认无误,现在反倒没办法好好松一口气了。 “是吗,忆深难道在你面前不是这样?那倒有趣了……”许久后,顾奕珩自己却突然地媚笑出声。 银白的兰博基尼在黑夜里覆盖上了一层灰色色的印迹,车子在坡度只有四五十度的街道里缓慢行驶,而陆子芽早已抓着膝盖,将拳头陆子芽成了砂锅般紧张的圆弧,车子被方秦开得平稳了很多,身心没有摇摇晃晃,心情也舒服了不少。 “陆小姐还记得十年前在青城高中的届修大会吗?我和忆深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陆子芽狐疑地问,“怎么了?” 顾奕珩怎么突然问起多年前的旧事?那个大会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吧,顾奕珩在他的记忆里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外人,想说她和顾忆深的事,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吧,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费劲,要绕好大一圈才能回到正规上。 顾奕珩顺势打开话题,牵出这段记忆来说事,“那个届修大会是我提议举办的,当时我是主办人,就坐在主席台上,不知道陆小姐有没有印象?” “……”要说高中时期的事,她脑海中不会刻意去保存那段记忆,毕竟从小到大所有一切带给她的只有源源不断的生离死别和痛苦,读书时期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能忘记,反倒好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二公子,当时没有注意,失礼了。”将近半天的回忆,陆子芽客套地应了一声。 虽然记得那个坐在主席台后像块冰山一样屹立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但她从未想过要多看一眼,因为他和顾忆深一样有张又臭又硬的脸。 只要不是顾忆深,她就是谢天谢地了。 顾奕珩依旧保持着绝美的微笑,“没事,我也是刚刚才想起。” “二公子,陆小姐,下车吧。” 还在谈话当中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方秦在什么时候把车停进了医院的停车棚里,只在方秦没办法敲了几下玻璃窗的时候,陆子芽才先行反应过来,而当陆子芽也试图让顾奕珩下车时,才发现顾奕珩早就知道了车子来到金澜医院,只是一直注视她的脸,没有立刻叫她下车。 感觉到一阵尴尬的气氛,陆子芽向顾奕珩点了点头示意后,很快下了车。 “啊……” 陆子芽一时动作缓慢朝前走着,越往前,双腿却痛得越深,车里的空气不流通,膝盖也一直不能好好活动,一下车反倒双腿刺痛起来,可是却只能咬牙坚持下去,被面包车撞伤的幸好是膝盖,也只是严重擦伤,似乎忘了是第几次进金澜医院,自从怀孕以后,进医院的机会比妇科产检的次数还要多,也不知道这次郑寒要怎么数落她了。 “陆小姐,小心!”顾奕珩吓了一跳。 可是,顾奕珩表现得越发心疼不已,方秦在后头越发生起闷气来,眼神直勾勾地瞪着顾奕珩。 顾奕珩却在话还没说完就立刻冲上前去搀扶她,索性的是陆子芽先一步反应过来,借着双腿反转抬高的空隙,将身体很快躲开了顾奕珩的双手,她继续往前走了过去,手上被沾到的血色反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黑暗,她顾不上是心灵的创伤带来的麻痹还是急于躲避被男人触碰的恶心感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一个劲往前走。 医院十分安静,除了偶尔有执勤的守卫人员经过,也只有还亮着灯的房间里还在值班的护士了,通常这个时候,郑寒都会在二楼的休息室休息,这也是长年累月进医院后发现的。 “陆小姐,别硬撑了,还是我抱你进去吧。”顾奕珩却偏偏不信这个邪,快步走的同时,非要一把将陆子芽这个受伤的小麋鹿抱起来。 他的手只是还没碰到陆子芽的衣服时,陆子芽条件反射似的突然一闪,“别碰我!” 在这件事上,陆子芽一反常态,性子里刚烈的成分展现出来,完全不给顾奕珩任何机会。 顾奕珩也没想到前一秒温驯礼貌又得体的女人会生那么大的气,对别的男人的触碰会感到这样的排斥,竟然这么激烈的抗拒他,这确定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放社会吗? 还是该说,陆子芽太保守了? 第42章 她不是猎物 因为言辞过于激动,陆子芽在情绪不稳之下反而把持不住重心倒在了地上,顾奕珩走上前,一脸阴鸷的目光,态度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方秦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奕珩蹲下去,只为够上陆子芽的视线,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会像陆子芽这样不听劝,顾忆深究竟是怎么驯服这个女人的呢?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既然不能碰她,那顾奕珩干脆直接绅士到底,态度变得极为温柔。 陆子芽的恐惧反应,让原本担心的方秦又再次划开手机不断给顾忆深发简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现在这种时间,顾忆深的手机设置了勿扰模式,也不能公然打电话给顾忆深,让他有点左右为难。 陆子芽挪了挪双腿,竭力站起来,“我不要紧。” 陆子芽呆愣的眸子一动不动,等到顾奕珩突然靠过来时,一股熟悉的男人香却从空气中弥漫进了鼻尖深处,那种令人不能呼吸的气味,却仿佛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个情况,引起了陆子芽最大程度上的吃惊,明明互不相识,却觉得顾奕珩的气味十分让人难以抑制,心情也开始不安起来。 只是却记不清,究竟是在哪里将这种味道遗忘掉的。 “二公子!” 谁知,方秦突然从身后冲了过来,以为顾奕珩又要碰陆子芽,仗着朝天借出的胆子,当即抓住了顾奕珩的手臂,才没让顾奕珩有机会碰到陆子芽一根头发。 之前顾忆深露出那样冷酷的样子命令他,让他不要碰陆子芽,那么疼惜、宠溺的女人,怎么能在这样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轻易被其他人碰到,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他是顾忆深的哥哥,那就更加不行了。 兄弟两个争夺一个女人的戏码,会不会也太狗血了点? 顾忆深要是看见这一幕,心都该碎了吧。 “以下犯上?有意思……”顾奕珩为此却兴奋不已。 刚刚试探性的动作果然有效果,兴许陆子芽的确有什么心理障碍也说不定,他向来遇到中意的女人都会直接反扑上去将她吃干抹净,完全不给任何女人喘息的空间,但对于陆子芽,因为她特殊的情况,反而特别激起了他怜香惜玉的心情。 方秦颤栗地后退几步,“对不起。二公子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是请不要动阿深哥的女人。” 千不该万不该惹怒顾忆深最大的竞争对手,可惜顾奕珩做得太过头,他不得不出面制止。 “原来是这样!” 阿深哥的女人?好刺耳的字眼,顾忆深,我倒要看看,身为你的女人的陆子芽,究竟在我的乘胜攻势下会不会还一如既往地只属于你一个人……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正式宣战,陆子芽这个女人,我顾奕珩要定了! 顾奕珩顿了顿,笑意诳然不忌,站直身子的同时,主动去了还有值班人员的科室紧急挂号办理相关手续,陆子芽也紧接着同步上了顾奕珩的脚步,身后的方秦也就此跟了上去。 看着远去的三人的背影,炽热夜里的凄寒寂寞,在玻璃大门外的路虎车上反复放映着,车里的男人此刻眼里沸腾着一股灼热,就像一道被深深划破的伤口在刺痛着,顾忆深随之紧紧合上了双眼,咻地又突然睁开。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看到方秦发来的短信才知道初夏小区着火的事,而顾奕珩竟然逼迫林希擅自拿走了他新购的兰博基尼车的钥匙,并且直接开到了初夏小区把陆子芽接走,于情于理,他都该怪罪顾奕珩不该这么做,但是在关键时刻,帮助陆子芽的人竟是他的二哥。 如果他不跟来,是不是就不会看到刚刚顾奕珩与陆子芽亲密接触的那一幕? 如果他在陆子芽跟他打电话之后就直接开车过去见她,而不是让乔子承帮忙,是不是就不会让顾奕珩有可以接近陆子芽的机会? 子芽,我看见了,虽然你很排斥别的男人碰到你,但是,刚刚你却意犹未尽地看着顾奕珩将近一分钟都没有收回视线,并且,你已经不排斥被他碰到吧? 那么,这样一来,我在你心目当中,又究竟算什么呢? 顾忆深不由自主却是下车走进了医院。 被白织灯照亮的房间里,洁白的病床上,可以清楚看到陆子芽躺在床上,科室的女护士在帮陆子芽处理膝盖的血迹,没有人注意到陆子芽身体的状况,无一例外看着那双受伤沾满血色的白色纱带。 女护士冷不丁地处理完伤口以后,一边擦上消毒碘酒,显得很漫不经心。 顾奕珩在一边也捏了一把汗,“痛的话说一声。”又把视线转向了女护士,露出标准的天使笑,“护士小姐,麻烦你轻一点哦!” 女护士一听,双手开始发抖,“好、好好……” 有顾奕珩、方秦在场,衣着、气质都让女护士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时候陪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来医院,大概也只能顺理成章地想象成是三角恋的关系,情人间大打出手或是发生争执的意外事件吧。 陆子芽如是这么想着,出奇地感到很轻松,粉红色护士服,加上出于卫生考虑,一直戴着医用口罩,护士的手上也是医用的一次性手套,双手也已经消毒过,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陆子芽很放心地将双腿平放在了平层支架床上,扭头向顾奕珩轻轻道了一句,“没事。” 随着护士的动作配合着将膝盖屈起或是放下,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也只有在医院,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感受着洁白干净的病房里的气息,陆子芽才会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干净的地方存在的。 通常医疗器具都会经过消毒放置,医护人员也有整装打扮制服出场,比起社会性的上班族一类人的肢体接触,面对被细菌污染、内心黑暗不堪的人群,陆子芽更习惯了待在医院里。 “不要总是说没事啊!”顾奕珩邪笑着调侃道。 虽然陆子芽不让他的手碰到她,但是却轻易让医院的护士为她处理伤口,这个打击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小的,难道陆子芽是在排斥或是厌恶他? 顾奕珩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子芽从头到尾不吱一声,让护士以为她的伤口并不严重的情况下,加大了处理的力度和手速,只为了快点结束包扎,早点换班回员工寝室休息,陆子芽看出护士的不耐烦,却也强行忍着痛处,等到护士下了驱逐令,陆子芽才和顾奕珩、方秦走了出去。 刚刚算是被护士的冷眼赶出来的吧! 顾奕珩跟在后头,两只手指有节律地在下巴上摸了两下,借此打量着陆子芽的背影,却越看越显得消瘦,“不要紧吧?” “没事的。”陆子芽客气地应了一声,脚步也竭力加快了不少。 “你看,又来了。”顾奕珩无奈之极,不知道该说陆子芽坚强还是个性太倔强,完全让人拿她没辙。 陆子芽也只是笑笑,缠着绷带的腿因为臃肿不堪,她顺势弯下腰把裤管也放了下去,想把绷带缠过的地方遮住才不会那么难看。 可就在抬头的一瞬间,陆子芽的双眼被一道阻隔的视线刺痛眼球。 整个人顿时绷住。 顾奕珩邪仰四十五度正要靠在她双肩上的手被顾忆深横空伸出的颀长大掌死死扣住,两个男人争锋相对地将她的身影包裹在中间,而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间此刻却充满了锐利的杀气,将本就冰冷的医院大厅笼罩上了一层无法消除的冰霜。 不足三秒的功夫,陆子芽还没站直腰杆,顾忆深却先一步冷冷发问:“二哥应该知道先入为主的道理吧?” 顾奕珩邪拧双眸,却在陆子芽还没注意到的过程中,轻而易举挣脱了顾忆深扣过来的手掌,并善意地笑了笑,“拥护到手的猎物,本就是猎人的责任吧,所谓先入为主,不知道忆深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二哥在你面前一点威望都没有?这样的话,在陆小姐面前,我可是抬不起头来做人哦?” “她不是猎物。”但是,顾忆深的耳朵里,只听进去了这些不入流的字眼。 顾奕珩冷哼一声的同时,却没有刻意把刚才的温润儒雅的形象毁灭,而是在陆子芽所能理解的范围内调整了语气,对于现在这种场面,顾奕珩很积极配合,情绪高涨,他喜欢的就是这样挑拨起人类的嫉妒心理,加以放大化利用,然后坐井观天看一出好戏,这便是他人生最痛快的乐趣。 最大的乐趣,现在应该是征服陆子芽吧,顾奕珩心里这么想着。 转而,他又笑了笑说,“陆小姐说她和你并不是那种关系,忆深,你向来孝顺听话,如果强迫陆小姐跟你交往可不太好,在外面也要学会收敛收敛自己目中无人的性子,学会尊重人是起码的。” 陆子芽立马打断他的话,“二公子。”然后将视线定在面前的顾忆深身上,“请你不要这么侮辱自己的弟弟,他没有强迫我。” 大概看出来了,顾氏两兄弟关系和睦的传言果然是假的,单单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上,两个人就能把气氛僵化,陆子芽怎么也应该想到这一层面。 第43章 跟我住 “二哥,人我先带走了。”不等把话说完,顾忆深直接扫了一眼陆子芽的膝盖,然后把人打横抱起,又顺势将她整个身子死死攥在自己的怀里。 “请便!” 顾奕珩也不反对,天使般的笑意随即展现在众人面前。 顾忆深转身走出两三步的同时,却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向顾奕珩低声说道,“对了,二哥,请你尽快把我的兰博基尼开回家。” 话语落罢,却不再顾虑身后人的反应,直直往前走着。 陆子芽怔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但是她的脸却早已燥红一片,猛地拍打顾忆深的胸膛,“喂,你干嘛,放手啊!” 这种典型的偶像剧的桥段,曾经一度让她觉得无聊外加恶心透顶,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被顾忆深这样抱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想将脑袋钻进他的怀里,下一秒,陆子芽彻头彻尾的后悔了。 顾忆深却冷冷地一字一句道,“不可以。”如果一放手,万一你又被顾奕珩夺得机会触碰到你,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心底,此刻总是被这样纠结的念头打乱。 正当陆子芽为这种不堪入目的想法羞愧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时,顾奕珩却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有趣。” 看起来,陆子芽似乎也不排斥被顾忆深拥抱,为什么他却不行,想到这一层面,顾奕珩心底开始暗暗较劲,已经随着闷火将阴鸷的目光放大到了脸上,但此刻,不会再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 虽然在深更半夜,但是金澜医院的防护措施真的做得得当吗?方秦心里也紧张不已,如果今天两兄弟间的争锋相对传到了媒体的耳朵里,T市是注定无法安宁的。 方秦看得两眼直冒金星,含羞地捂住了双眼,“阿深哥,”说完后,嘴里差点喊出‘公主抱耶’四个字,但是因为顾奕珩在场,只好强行忍住把它们憋回了喉咙里。 再回过头看顾奕珩时,他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容,更多的反而是不甘心的冷笑,顾忆深可以说太清楚顾奕珩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此刻他的自尊应该都被扫地出门了吧,但是陆子芽竟然会帮自己说话这一点,让顾忆深顿时呼吸膨胀到了肺腑,连陆子芽身上的血腥味和奶香味混杂在一起的复杂味道都觉得十分甜腻。 顾忆深走出医院大门,顺势又将脸垂下,看到她瑟缩的样子,心疼不已,转而静静地在她耳边说道,“膝盖很痛的话,像之前一样咬住我的手臂,这样可以分担你的痛处。” “你把我当什么了。”陆子芽将头拗向一边,却是冰冷的空气浇灌过来的地方,因为觉得面色发冷,不由自主地又将脑袋埋进了顾忆深的怀里。 这样毫无防备的可爱模样,顾忆深却是兴奋不已,竭力又将陆子芽的肩膀上抬,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擦了两下,低低地说:“我的猎物。” “哈?”陆子芽险些没把心脏吓出来,但是却是真的就一口咬住了顾忆深的手臂。 你这个骗子! 刚刚不是还在顾奕珩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她不是猎物吗?转眼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顾忆深小小地吃痛了一下,将陆子芽包括自己本身一并塞进了路虎车的后座。 “我来晚了。”顾忆深关上车门后冷静了许久,才恢复一贯面无表情的样子。 当陆子芽想说些什么时,顾忆深却也没有给她机会,低声地打断她张开口即将成型的话语,“如果刚刚碰到你觉得恶心或是不舒服,我很抱歉。” “为什么这么说?”陆子芽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到了一阵寒意,可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排斥。 顾忆深却是没有再说话,眼神看向了窗外,低声向方秦命令道,“开车。” 想到刚刚那一幕幕的场景,顾忆深坐在车上早已失了神,但并没有难受困惑太久,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孙尧。 “孙尧哥,睡了吗?” “没,你说!什么事?”此刻的孙尧,正在一边揉眼一边察看最近查获的一些嫌疑人的档案信息,接到顾忆深的电话时,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吩咐林希又换了一杯替换的咖啡。 顾忆深却是紧握着拳头,思虑片刻后冷冷地下达了命令:“人头调查的事先放一放,一号人物可能出现了,明天一早到控管室调出金澜医院到初夏小区路段的监控记录,把周围经过的可疑车辆的信息整理出来交给我。” 孙尧那边传来的是叫苦不迭的抱怨,“我这边的工作量已经够大了,支队那边还有很重要的案子没处理,这件事我会交给乔子承处理!” 虽然他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可他真正的幕后指挥者却是顾忆深这个和警察行业完全无关的外行人,顾忆深的命令就是圣旨,他完全没有回绝的余地。 只有顾家少数人才知道,孙尧的地位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那就是顾忆深一直以来在背后支持,帮他处理那些刻意攻击的恶劣事件,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 出于对顾晴兰的责任和对顾忆深的感激,一直以来都任由顾忆深在背后对他指挥唆使,也因此在顾氏的治安管理这一方面为顾忆深省了不少麻烦。 “也好,切中点在我新购的那辆兰博基尼上,有目击者看到是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所以车牌号查清楚,那辆车可能和几天前Sekaper酒吧涉嫌肇事逃逸的车有关。”顾忆深仔细想了想后,不缓不慢地说道。 “好,忆深,我知道了。”孙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此刻的困意已经完全消除。 每次听到顾忆深吩咐新任务,都能浑身热血,连最初的困意都扫地出门,这大概就是顾忆深的魅力所在吧,让人不得不听信于他话语的震慑力。 电话那头的抱怨声还仍未停息,但是顾忆深已经挂断了电话。 “忆深?”陆子芽满腹狐疑地看着他,那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心事重重的,难道是因为初夏小区的事伤神吗? 顾忆深也回过头看了看她,“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事情原委。” 陆子芽点了点头,“我房间的东西……” 顾忆深拧眉片刻,随之打断她,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反而一脸深邃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如果这段时间跟我住,你愿意吗?” “我……”陆子芽似乎也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另外到各处找房子会很困难,如果到房屋租赁中心的话,后续的手续和流程又太麻烦,她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好好把自己清洗一遍。 顾忆深早料到了陆子芽会犹豫不决,只能再次低声下气地请求,“答应吧,你现在没地方可去了,不是吗?” “陆小姐,哦不,嫂子,阿深哥都这么说了,你就同意了吧!”难得见顾忆深低声下气没了威严的样子,陆子芽以后的地位恐怕就是王后了,方秦想到这里,未免激动地过了头。 “方秦,你别乱说话。”谁知先生气发话的竟是顾忆深。 还以为突然改变称呼,陆子芽反而会更激动,但看着车里的后视镜,陆子芽似乎无精打采的样子靠在玻璃窗上,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方秦立马道歉,“是,阿深哥。” “是顾家吗?”陆子芽尝试性过滤了一遍不好的预感,六年前,先后被顾家人赶出大门十八次,顾忆深也从来没有邀请她去过顾家,她想不出顾忆深除了顾家大宅,还会住其它的地方吗? 这算是第一次邀请吧? 顾忆深点了点头,“没错,我一直在巽川馆。” “那里很安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没有人敢擅自进到那里。” “好吧。”陆子芽顿时没了主心骨,一口答应了下来。 主驾驶座的方秦则是一脸火气地抿着嘴唇,巽川馆那个地方连他都没去过,就连顾家的老夫人应该也没权利进那个地方吧? 转换着方向盘的同时一个急转直下继续往前开,可是没过多久,方秦竟然发现后视镜里有一辆红色法拉利一直尾随在后,车型和款式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特别款式设计,敢公然开这种车在公路上横行无阻跟踪顾忆深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红色法拉利突然像是失控似的,发生了严重的追尾现象,而方向正是冲着顾忆深的路虎车去的。 顾忆深看了眼陆子芽,连忙对着紧抓安全带往后倒的陆子芽嘱咐了一句,“子芽,坐稳了。”说完,便用眼神示意方秦,“调头,开进巷口。”方秦点了点头,在‘是’字还没说出来的空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调转车头,将后面即将追尾撞过来的车甩得远远的。 一场惊吓还没缓过势头,陆子芽捂住胸口喘了好几口气,小腹也像是被顺滑过,十分地不舒服。 红色法拉利在差点撞上警示牌时,突然调转方向再次冲向了路虎车,那辆车的前身与顾忆深的路虎车摩擦出声,虽然只是轻轻的撞击,但还是让车里的三个人受了不小的惊吓,方秦猛地踩住脚踏板才把车停稳靠在一颗大树的旁边,但是路虎车的车身已经剐蹭了好几十条轻浅不一的刮痕。 第44章 在车上过也行 “子芽。”顾忆深看到陆子芽脸色白了一片时,担心不已。 陆子芽却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 顾忆深随之命令方秦,“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方秦接受到命令时,对车身被剐蹭的事特别来气,随手掏出白色边框的墨镜戴上下了车。 “喂喂喂,给我下车。”方秦没好脾气地死死敲打红色法拉利的车窗,像这样特级定制的高级贵族跑车,公然出来撞人,要是换了普通人也许会害怕得狼窜逃走,但是联想到遇到这件事的人是顾忆深,方秦的胆子瞬间大了九成。 红色法拉利上的男人走了下来,但是入眼的却是一张充满嚣张气焰的脸,正直勾勾瞪着方秦,男人戴着深度的近视眼镜,故意眯缝着眼睛看了看路虎车里的人,然后一脸鄙视的眼神再次绕过方秦的身体,敲了七八下路虎车的车窗玻璃门。 方秦实在看不下去了,抡起拳头砸了过去,正当这时,顾忆深却突然把车窗摇了下来。 一张俊美妖冶的侧脸光鲜亮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吸引了法拉利车后座的几个女人的眼球,光线有些暗沉,虽然看不见完整的脸部轮廓,但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从顾忆深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 不断的女声尖叫声从法拉利车上传过来,顾忆深已经嫌恶到接近底线,但还是为了陆子芽的情绪而稳定下来。 “……”看到顾忆深的脸那一刻,男人张大了嘴巴,却刻意详装得盛气凌人。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方秦上去又是一拳,被男人很快拦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还未张嘴说话,陆子芽便一眼看穿法拉利车的后座上坐着的那个涂满鲜红丹蔻的女人是谁,只在方秦还没出手的时候抢先一步开口,冷冰冰地看着那个戴近视眼镜的司机,“私了也行,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嫂子,是他们撞到阿深哥的车,都剐蹭出裂痕了,为什么要我们赔钱?”方秦一听,心里极度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紧接着,入耳的却不是什么天文数字,而是戴近视眼镜的男人一脸复杂的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 只听到顾忆深低沉而迟缓的嗓音传了过来,“方秦,我们走。” “可是……”方秦犹豫地回过头,似乎压根没有想过要放过那个戴近视眼镜的男人,但是经不住顾忆深再三冷冷定在他眸子上的眼睛的胁迫,低下了头。 陆子芽低声将方秦劝回了车里,却是没有将正脸对着法拉利车看下去,“想必这位先生不过是庸人自扰,别失了自己的身份,我们还是走吧。” 刚刚那么危险的情况绝对不是事发突然,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开车的技巧并不熟练,车后还有几个穿着稀少像常逛夜店的女人在担惊受怕却不加以制止地观看这场闹剧,他突然开车追踪过来把路虎车被剐蹭成这样,想必法拉利真正的主人一定是不知情的。 “什么都不要就走了?”方秦有点不甘心,等着顾忆深发问。 一旁的顾忆深却是压根对这件事没兴趣,注意力只集中在陆子芽的身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庆幸刚刚那一撞击陆子芽没有受伤,“这么晚连累你受伤,要不要把座椅放下靠着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 这样突然温柔的请求,让陆子芽觉得难堪,却没有直接谢绝了他的意图,只是扭了个身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车窗的横栏上,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只有借着震动的频率才能让自己更快入睡。 “这样?真的舒服?”顾忆深感到很吃惊,陆子芽的习惯倒是很奇怪,有舒服的沙发椅不睡,偏偏要靠在窗户边。 兴许现在陆子芽不想让他过于靠近,才会这么排斥吧,从刚才上车的角度,到现在与他间隔的距离,明明狭窄的车身却硬是像被隔出了千山万水一样,如果是六年前,陆子芽一定会一只手臂突然搭在他肩膀上,然后笑咧咧地靠过来吧! 但是陆子芽没有这么做,刻意跟他保持住这六年该有的距离,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现在陆子芽只想知道一件事,刚刚那个从法拉利上下来的男人,他说话的声音很像拉斯维加斯什么地方听过的嗓音,辨识度虽然很高,却总不能相应的对号入座或是回忆起什么东西。 “开车,方秦。”顾忆深吩咐道。 顾忆深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那辆红色法拉利,而是很快地又把车窗玻璃摇了上去,陆子芽等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不透明玻璃地带的侧身。 然而此时此刻,法拉利车上,突然摘下墨镜的宋浅浅松了一口气,“呼,吓死我了,幸好没被顾总发现,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刚才为了不让顾忆深发现她,宋浅浅只能默不吭声,可想起陆子芽字里行间都带着倨傲和不屑的样子,让宋浅浅觉得更加生气,一瞬间想起了在金澜医院那天她好死不死的态度,简直和六年前没差到哪儿去。 戴近视眼镜的男人也很快上了车,“宋小姐,怕是顾总没认出我们,也迟早会认出这辆车吧?这可是顾总和羽淑订婚时由顾夫人亲自许诺的聘礼,您私自让我把它开出来也就算了,羽淑要是知道今晚顾总也在,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宋浅浅则是借着撒下来的月色一脸嫌弃地瞪着渐渐远去的路虎车,但是没看几眼,被迎面而来的一辆雪佛兰给挡住了视线,再回头看时,周围静悄悄一片,只剩下车里三个人的呼吸声。 “萧先生,你是羽淑姐的经纪人,就帮我们出出主意啊!”宋浅浅目视着前方的黑色道路,不觉间紧攥着拳头,却带动了在坐的其她女人的恐慌。 这次她们出来只是去夜店喝酒寻欢作乐,却没想到深更半夜地会遇上顾忆深的车,一时间鬼迷心窍地跟踪过去,却因为第一次驾驶法拉利,在车技上不够熟练,有好几次都打错方向盘,差点撞上顾忆深的车,尽管已经很小心,但是结果还是变成了刚刚这样。 萧厉冬无奈地摇了摇头,“办法?我头脑没有羽淑好用,她伶牙俐齿着呢,好了,我们回去找羽淑商量商量再说。” 随着话语落罢,法拉利里惊慌失措的女声也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另一头,与法拉利渐行渐远的是即将穿梭出立交桥隧道的路虎车,路灯一刹那关闭的同时,顾忆深却先担心起了陆子芽,“你没事吧。” “……”陆子芽摇了摇头,却抱紧了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觉得顾奕珩和顾忆深一个劲问她有事没事特别反感,这六年来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坚持下去,习惯了自己冷淡的态度,却在突然那么一瞬间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松懈自己的心防让自己变得脆弱,现在她就那么迫不及待需要找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吗? 顾忆深叫她不说话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当即把车窗玻璃死死地摇了回去,连最开始的一丝缝隙透气都被遮蔽了。 路虎车行驶速度缓慢到令人窒息,陆子芽很快就靠在车后座上小小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发现路虎车停靠在顾家大宅的后门迟迟没有再开进去。 陆子芽睁开眼睛,思虑片刻后,揉了揉眼角,“今晚就在车上过夜?” 夜幕下那道漆黑的欧式大门,和突然涌上心头的六年前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她暂时还没有做好进顾家大门的准备,一旦再次踏进那个地方,她还会像从前那样保持冷静或是压制自己不爆发吗? “所以才想等你醒来问你的意见。”顾忆深捏了捏眼角下,显然是刚刚从困倦中醒过来,他扳过头看向陆子芽的方向时,才发现陆子芽已经先一步醒过来,却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这是少有的现象,陆子芽从来不会认真盯他的眼睛超过十秒,就算有也是冷漠地瞪着他。 陆子芽想了想,却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话来,“我……” “究竟是直接抱你进我的房间安心睡一觉还是在这个又冷又硬的沙发椅上将就一个早上,选择权在你手上。”如果可以强迫她的话,顾忆深毫不犹豫会直接把她扛起来扔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睡脸一晚上不睡觉都行。 “我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你的家人。”六年前毫不留情将她赶走,按理来说,她也应该保持和顾忆深的距离,就算他回来的那一刻,两人之间总免不了语言攻击,却在心灵深处为对方留有一个位置,才没有很快撕破脸皮。 顾忆深的心思变得很沉重,“我困了,在车上过也行。” 话刚刚说完的五秒后,顾忆深疲惫的眼神已经成了睡意,整个人直接往身后的软榻靠了下去。 今天他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却为了她的事这样一直熬到那么晚还没有睡,听到她为难的话时,也没有强迫她做些什么,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尊重她的感受,和六年前的他已经完全不同,却看出了他的竭力忍耐,连睡着后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的。 第45章 见过两次面 天亮以后,阴黠的公园过道,当陆子芽第二次醒过来时,入眼的是一辆引擎崩坏的兰博基尼车,停在顾家大宅里面,但是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车身。 伴随着清晨早起的其它路过车辆发出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火花声,陆子芽看到顾奕珩从兰博基尼上下来,但是整个人却变得灰头土脸,一身都是褶皱,连头发似乎都变成爆炸头了。 陆子芽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到底是去哪里领了‘便当’才会变成这副零零七的模样,难道是不会开车?或者说他把车弄坏了,特意修了一早上的车才这么狼狈地出场吗? 娇嫩细腻的女声穿透半拉下的车窗,弥漫在空气中,这是陆子芽少有的笑容,当顾忆深醒来后看见这一幕时,已然握紧了拳头,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顾忆深稍作休息后,动了动肩膀,让陆子芽看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顾奕珩刚从附近小卖部买了零件出来,暗黄的清晨道路还没来得及熄灭的路灯直接透过黝黑的玻璃照进了兰博基尼车的后座上。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实际却是一晚没睡着,指了指顾忆深不整洁的衣装,“忆深,要不要回家洗漱一下再去该去公司了吧。” 他的头发因为睡姿太过放松的原因,后脑勺翘起了一小戳,身上被随意松动过的领带有些松松散散的,总之现在顾忆深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解放者,连睡脸也因为这几个小时的睡眠变得俊俏撩人了许多。 顾忆深却半开玩笑地攥了攥领带结,哈了一个呵欠,“以后这些事,全都交给你这个顾家三少奶奶。” 陆子芽脸上顿时僵住,已经没了刚刚的笑脸,因为突然一燥,反倒变得红彤彤的,两侧的颜色像是打了胭脂,十分不好的颜色呈现在脸上,顾忆深却也没有看她,直接走下了车。 仿佛能够透视一样,深色西装下古铜色的后背在脑海里的颜色越发灼眼,细长高挑的身线有节律地往前摆动着身躯,仿佛在刻意刺激她的眼球。 顾忆深却没有刻意绕开顾奕珩的视线,直接走过去向他轻声唤了一句,“二哥。” 虽然不清楚顾奕珩现在一副满脸灰尘、烟熏爆炸头状的样子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是维修工常用的螺丝刀、钳子之类的工具时,才明白过来,他的兰博基尼车出故障了,而且还是被顾奕珩弄出问题来的。 “呦,忆深,这车我马上给你修好。”说着叼了一根雪茄,野性的气味立马散发出来,却是从容不迫地将烟头掐灭后又蹲进了车底的线路堆里。 顾忆深紧紧闭了眼,“它能出故障,的确是一件稀奇的事。”说完后,拿出钥匙走进了巽川馆。 “奕珩。” 不久之后,远处传来清脆嘹亮的嗓音,从风中穿插出来。 听起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很快就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五官端正俊俏的男人,虽然刻意穿了一件黑褐色的西装,但还是挡不住一身正义凛然、两袖清风的洒脱气质。 顾奕珩看到他后,露出了笑脸,“姐夫。” 两个人相互间来了一个欧式的拥抱,但是男人却很快恭敬地退后了几步,却是笑意盈盈,仿佛十分有趣的样子,“奕珩,你这爆炸头太有意思了。晴兰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害我可是档案还没看完就出来了,” “既然大家都忙,就让沈娅兮回来照顾妈几天。” 说话间,顾忆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整个人焕然一新。 顾奕珩却是笑了笑,“也行。” 但是孙尧却不太理解地说,“忆深,这不妥吧,我照顾妈也行,之前奕珩让沈小姐去拉斯维加斯处理点私事,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况且,目前还没办法联系到她。” 他是顾家的上门女婿,工作上暂时比较轻松能应对过去,时间也很充裕,如果说真要交给沈娅兮的话,之前顾奕珩就不会刻意把她赶去拉斯维加斯了,不知道顾忆深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在针对顾奕珩,他们两个什么开始转向暗战的地下斗争了…… 孙尧摇了摇头,只是看到旁边对顾忆深还有敌意和困扰的顾奕珩,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早上好。” 孙尧话语落罢后,心头小小震惊了一下,在Sekaper车祸案上突然有了新的衡量点。 谁知却听到一句纯粹好听的日语。 再扭头一看,竟然是宫濑寺灯,陆子芽早前就听宫濑寺灯说和顾家是旧识,但是一大早跑来顾家还真是少见。 宫濑寺灯全身穿着卡其色的西装显得十分绅士,尤其是从宾利车下来的时候,紧合身材的衬衫和小马甲,穿在他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纯净、幽深的味道。 宫濑寺灯似乎刻意扫了一眼旁边车上的陆子芽,然后很快转移视线,咕咚咕咚地木屐敲打地面的声音十分连贯。 “奕珩君。”宫濑寺灯礼貌地将自己的身体躬成平直的九十度,但是顾奕珩却似乎压根不待见日本人,在这件事的态度上比顾忆深还要冷漠疏离。 “奕珩君……” 谁知顾奕珩却笑了笑,摸了摸眉角,看见面前的两个男人,顾忆深瞬间逃离。 许久未露出的邪气被刻画地淋漓尽致,他看向宫濑寺灯,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纠结,“怎么了,宫濑小弟,虽说我请了你一个月都没个准信,但是现在这么突然过来,是想给我们顾家一个surprise吗?” “今天是我们宫濑家和你们顾家重要的日子,我父亲已经来了一趟中国,所以我特地一大早过来接你们两个,可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们哦。”宫濑寺灯恭敬地向顾奕珩笑了笑,一个手掌已经拍在了顾忆深的头上。 与此同时,是从远处刚刚下面包车的保镖,他们走向三人的身边,即使戴着黑色眼镜,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腾腾。 顾奕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态度是异常的邪恶,“啊啊,也对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竟然忘了,你们两个先去,我洗洗干净就过来,总不能在你父亲面前失礼吧。” “好吧。”宫濑寺灯下意识地点头。 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把手从顾奕珩身上脱开,虽然从头到尾顾奕珩都是一副很排斥他的样子,但是他来的目的主要也不是为了顾奕珩。 陆子芽坐在车后座,宫濑寺灯还时不时回头看了一眼她,打趣着向顾忆深寒暄起来,“忆深君,那个陆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宫濑,”孙尧立刻勾住了宫濑寺灯的脖子,虽然和宫濑寺灯并不熟悉,但是孙尧向来面对陌生人都是一副自来熟的状态,不到三秒的功夫就说起了陆子芽的事,“话说忆深可不喜欢别人谈论陆子芽啊,还是我告诉你吧,那个陆子芽现在主要接手顾家旗下管理的南夷公司,不过这几年她自己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倒越来越觉得对她刮目相看,不知道宫濑先生突然问起陆小姐,是打算横刀夺爱吗?” “怎么会?说起来,我们也算见过两次面了吧!”宫濑寺灯故意说道。 顾忆深却是抑制住了此刻的好奇,并未多想他们两个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只想尽快将他们带离这里,一个远离陆子芽,让他们无法看到陆子芽的地方。 陆子芽却是心头一阵,乔子承把这堆烂摊子丢给她一个人,她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勉勉强强坚持了六年吧,其实它根本支撑不了这么久的,关于这一点,顾家人不是应该知道得比她更清楚吗。 宫濑寺灯说着便走向了路虎车,“原来陆小姐是个这么厉害的女人,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把我们几个大男人至于何地啊,你都勤奋地快赶超欧美,战胜高富帅了,本来还想着以后在拉斯维加斯赚了钱向你和忆深君炫耀呢,现在这情况,看来我是又被你们黑出翔了吧。” 不知何时从国内学来的网络用语,可是在场的所有人听着却十分别扭沉重。 宫濑寺灯吃惊地溜了一圈眼珠子,不住地摇头,联想到夏乾生之前对她说的关于陆子芽的事,从高中以来,为了家人努力学习,工作,简直快成了工作机了,现在还是这么外强中干,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换了他,估计也一个人支撑不了一个公司吧。 顾忆深却听得极度无奈,“上车吧。” 不到一分钟,孙尧便和顾忆深上了车。 宫濑寺灯打着转了一圈的方向盘,顺带看了一眼头上后视镜的路虎车,小心思开始团团转,“我倒是有个想法,让陆小姐到Sekaper工作,不用落得这么辛苦,之前乾生君也劝过她,她一直不肯听,我也没办法,听说啊,她现在只要一离开南夷公司超过一个月,南夷肯定一盘散沙,我自己都有点自愧不如,像Sekaper吧,虽说是顾家的幕后老板,但是我却相对轻松,平常做做指导监察工作就行,营业利润只升不减,清闲得很。” 第46章 许配给你 不久,顾奕珩梳洗打扮一番后上了宫濑寺灯的宾利车,而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一直盯着陆子芽的方向看,直到上到车上的后一秒,那种被逼视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等到宾利车开走后,陆子芽已经僵住了。 陆子芽好奇地问方秦,“为什么突然就跟宫濑先生走了,顾氏集团的工作难道可以随意丢弃在一边?” “宫濑家族应该也算大企业了,两家都有几十年的交情,但凡宫濑巽来到中国,必定是跟顾老爷叙旧,可惜顾老爷死后,宫濑巽就不常来了,今天一大早的,的确很突然,但是既然阿深哥没有拒绝,应该是有他自己的考虑吧。” 方秦摸索了半天刚刚顾忆深紧攥拳头的反应才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对于这种聚会的邀请,顾忆深是完全可以弃之不理的但是因为陆子芽在这儿,而且顾奕珩、宫濑寺灯又是难缠的对象,顾忆深为了尽快赶走这几个麻烦破天荒地同意了宫濑寺灯突如其来的邀请。 一般没有提前预约和邀请函的碰面,顾忆深根本不屑一顾。 “那么嫂子,现在顾家没别人了,你要不要进巽川馆休息一会儿?” 方秦转过身,得意忘形地掏出一串钥匙,是陆子芽睡着后顾忆深塞给他的,一直以来都不被允许进入巽川馆,就连提到这几个字都会被顾忆深狠狠地教训一顿。 现在顾忆深竟然主动把钥匙交了出来,激动的同时,更像是捡到了陆子芽这个国际巨宝,激动得双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也好。” 陆子芽却是没拒绝,因为车里的空气实在太憋闷,她太想要出去透透气了,每一寸空气,每一寸皮肤都想要接受氧气的洗礼才好。 “嫂子,来,下车。”方秦蹑手蹑脚地下车到后面给陆子芽开门。 陆子芽跟着方秦熟悉的路径走进了后院,却在抬头的一刹那,被那块复古沧桑的牌匾给惊艳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是要干嘛?难道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到巽川馆吗? 不知是被陆子芽一脸茫然的表情吓到还是本身就胆战心惊,方秦在走了几十步走到巽川馆大门时,脚步就不停地抖动不已,“嫂子,我真的可以进吗?” 该问这句话的,应该是她吧? 没有经过主人允许擅自进去顾家大宅,还一个仆人都没有见到,这顾家的守卫怎么能这么薄弱? 正当她为此好奇不已的时候,却看到门外突然站成一排排好看排列的黑衣人竟然是保镖,只有当她和方秦往里走进去的时候,那些守卫或是保镖什么的男人才会突然出现在原来没人的地方。 这算瓮中捉鳖吗? 方秦很快打开了巽川馆的大门,而陆子芽也因为一晚上没好好睡一觉太过疲劳,随便走进了一个房间里趴下就睡,起来时才闻到床头的枕头上有顾忆深身上衬衫的味道。 而她的双手正紧紧攥着顾忆深的衬衫浸入了梦乡。 另一头,二十分钟后赶到普拉提集团的墨提斯酒店时,宫濑寺灯已经先行下了车去提预约好的卡槽取走酒店专设的预约函,然后一边打卡记录在案。 “忆深君、奕珩君,里面请。” 宫濑寺灯回来后,让一众手下领着孙尧三个人坐电梯上了顶楼的绿石顶级VIP包厢。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淡的樱花香,坐在最东头的老人应该就是宫濑巽没错了。 “巽先生。” 顾忆深与顾奕珩、孙尧三人异口同声齐齐有礼貌地向宫濑巽唤了一声,而顾奕珩却先行鞠了一躬,仅仅是出于当年宫濑巽救过顾大川一命的恩情。 “小灯,还不快点让客人就坐。”宫濑巽慈祥地笑了笑,但是却不再说日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不已。 除了孙尧听不懂日语以外,但也大概明白了宫濑巽那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忆深被安排在宫濑巽靠左手边的位置,被捧为坐上宾,而顾奕珩也相对顾忆深的位置就坐,因为是日式矮脚桌的关系,顾忆深出于礼数也像日本人跪地而坐,只有顾奕珩例外,只是笑笑,将双腿盘了起来。 宫濑巽似乎也不生气,抿唇一笑带过的同时,却将双眼放大化定格在顾忆深身上。 索性接下来的语言有用中文,顾忆深才感觉到了一点商谈下去的价值可言。 “不知道忆深君觉得日本文化如何?”宫濑巽试探性地问道。 而顾忆深也是不带一丝表情,只是客套地谦词道:“套用一句日语,请巽先生单刀直入主题吧。” 宫濑巽突然地冷哼一声,却是兴致勃发,连连拍手大小,“那么,依忆深君的意思,相应的日本金融行业也是比较国际化前沿的,我的女儿竹衣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她说很想跟忆深君你交流中国文化,以此达到她所在公司策划的下一部专题纪录片的拍摄,不知道忆深君意下如何?” “这只是区区小事,只要您打个电话通知晚辈就行,何必要您老人家亲自出山来这一趟呢。”顾忆深似是极端客套、冷静地回答了宫濑巽的话,可暗中的意思却是让宫濑巽有话直说,不必借着自己的女儿来拐弯抹角地计划这一切。 而且,顾忆深大概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和乔家当初的想法如出一辙,都想把自己的女儿推销给她。 “小女愚钝,从来到尾都让人担心不已,为了让小女有幸跟忆深君你学习,我特地让她准备了一番。”宫濑巽说着,双手合掌有节奏地拍了两下。 随之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雪白和服的日本女人,乍一看,孙尧还自行脑补成了这几天正在看的抗日雷剧,这画面、这出场的场景和对话,怎么看怎么像阴险的日本刽子手威胁中国抗日份子的桥段。 顾忆深却是态度十分强劲,权威的脸上向来不容杂烩的他,冷眼看了几下那个叫竹衣的日本女人的舞步,却是不说一句话。 对面的顾奕珩反倒来了浓厚的兴致,饶有兴趣地笑道:“舞步精妙绝伦,不错。” “原来奕珩君也喜欢日本舞。”宫濑巽抿了一口红茶,将头示意性一点,很快让竹衣停止了舞蹈。 顾奕珩皮笑肉不笑地拧拧眉,却是无言以对,他可从没说过自己喜欢日本舞蹈吧! “巽先生的意思是?”顾忆深低低地问道。 “求个姻缘吧,我想把我的女儿竹衣许配给忆深君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这次宫濑巽却出奇地安静,双腿紧紧跪着而拳头已经握紧成了砂锅般大小,那副表情好像苦苦哀求顾忆深的样子,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心事。 此刻的孙尧,早已是一副见鬼了似的表情讶然的张了张嘴,“巽先生,忆深已经和乔家定亲了。” 顾忆深的手巧妙的躲开众人的视线,在宫野竹衣背上若有若无的轻轻一拍,宫野竹衣激动地捂住了双脸,一副日优的姿态撩、拨着在场的所有人。 “忆深君有喜欢的女人吗?”宫野竹衣亲自为顾忆深斟了一杯葡萄酒,翘起兰花指递给顾忆深,动作麻利地非常诱惑人。 但是顾忆深却不为所动,就连一直看热闹的顾奕珩也邪笑不已地撑住了下巴,“竹衣小姐恐怕不知道,忆深向来不近女色,如若不然的话,竹衣小姐觉得我怎么样。” 话音落罢的时候,宫野竹衣紧握成拳的双手又是紧了紧,看着始终不动声色的顾忆深,心里难受到热泪盈眶,她还是即将要毕业的大学生,特地在实习的时候赶来和顾忆深碰面,却被这么不领情地对待。 “忆深君,作为兄长,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哭泣呢?”宫濑寺灯为了缓和场面,只好假意对顾忆深说了一句,宫濑巽虽然表面上温柔祥和,但是私底下却是十分尖酸刻薄的,顾忆深不给宫濑巽面子,只怕以后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端。 手指间的骨节交错,顾忆深揉了揉手肘,宫野竹衣嘴里发出的声响却是十分让人悸动。 小小的拳头上,即便硬如磐石的骨节,此刻也是显得十分无力的,她渐渐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那边顾忆深几乎要封锁星空的视线,却还是觉得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让她痴迷的。 接下来,顾忆深只是冷冷道:“既然是作为兄长,那么此等不合礼数的许配自然就是不被允许做的,巽先生,还是请你收回刚刚的话语。” 宫野竹衣扬了扬起眸,眼角的年轻卧蚕已经十分醒目,一心准备在顾忆深身上找寻出口的手臂也被中度地擦伤,却是看着自己的父亲那张因为无奈而无可奈何的正脸。 “既然忆深君觉得小女和你不合适,那么忆深君可否告知心中可有中意的对象?”宫濑巽再一次低声下气地问道。 顾忆深客套的将头一点,并没有很快答复,“不管有与没有,对于巽先生来说,把女儿交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对于竹衣小姐的日后来说就是幸福了吗?” 宫濑巽心疼地看着女儿,“那么,这件事还有没有可以回转的余地?” 第47章 收购 顾忆深却是冷静理智地点了点头,技巧娴熟地举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色液体,“父母宠溺儿女,本是人之常情,如果仅仅是出于这样的情分而转嫁给别人的强迫性要求就是您的不通情达理了,对于您来说,这似乎也算是欠缺妥当处理的事物之一吧。” 宫濑寺灯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后,媒体那边有放出一些企业间的私人消息,宫濑巽原本一直以来都处在药罐子里,也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自从顾大川死后,他的身体状况也极度不稳定,今天再次见到宫濑巽时,已经和之前在新闻上看到的他的气色大不相同,想必是宫濑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在临死之前能够替宫濑财团做些什么。 众所周知但凡企业家间想要互利共生、强强联合,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女人这个筹码往往是重中之重,其中不泛有些企业进行商业联姻,宫濑巽这么突然来访中国,并且急于将自己的女儿转送出手,恰恰也应征了之前江淼淼所说的话。 宫濑巽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的确,我已经活了大半个世纪,战场、生意场上都饱经风霜一路坚持了过来,这些年,看着儿女不断长大成人,并且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想法,虽然很遗憾他们并没有继承财团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宫濑财团不至于在日后我不在时土崩瓦解,这种心情,忆深君一定能够理解的。” 宫濑巽急于解释的同时,转而忧心忡忡地看着宫野竹衣,这是他最疼惜的女儿所生的孩子,也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外孙女,这些年,为了让她更亲近顾氏集团,一直灌输给她的就是当年与顾大川的战友之情,让她渐渐喜欢上顾忆深也是宫濑巽初步的计划之一,能够把自己的外孙女交到曾经的战友的后人手里,他的人生也就没什么遗憾的。 包括在场的每一位晚辈在内,宫濑巽以年长者、长辈的身份,数不清是第几次让他们这些小生聚集在一起培养感情。 在将近三分钟的休整期里,宫濑巽终于坚持不住,当场咳嗽个不停,他的手掌苍白而戴着暴起的青筋,让宫濑寺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父亲。”宫濑寺灯跪在地上扶住宫濑巽,所有人也为之小小的担忧了一把。 顾奕珩紧拧眉峰的同时,倒像是看热闹的兴致将左手整整撑在了下巴上,却是和孙尧一样,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不想随意插嘴宫濑巽和顾忆深的谈话。 只是如果仅仅局限于此的话,那么刻意把他和孙尧叫来墨提斯酒店,就是为了听这些无聊透顶的亲子间触膝长谈吗? 顾奕珩冥想了片刻后,打破了原有的沉默,“巽先生一直守护着的宫濑家族的这份诚挚,相信您的两个后辈都会铭记于心的,不过作为忆深的兄长,我想我有必要强调一点,只能帮上宫濑家的忙,多少我们都会出力,但是竹衣小姐和忆深是绝对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如果再不说点什么博眼球,只怕以宫濑巽的刁钻个性,只怕眼里只认顾忆深这个顾氏集团继承人,而压根就不顾现在的他还是顾家的长子,还是顾忆深的二哥这个身份吧。 “为什么?”宫野竹衣吃惊得不得了。 顾奕珩压根也没拐弯抹角,直接琳琅上口几个字就从口里说了出来,“忆深有女人了。” 刚刚顾忆深凑近她耳边说的那句警示性的话语,宫野竹衣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且从小到大都一直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是缓不过气来,委屈地盯了顾忆深几眼,转而冲进了身后的包厢房间里,没有再出来。 “那刚刚真是失礼了,顾氏集团这些年一直都是忆深君在打理,却鲜少知道奕珩君的事,今天原定只是请忆深君来一趟,但是出于礼节方面的需求,有些事,有必要征得您这个长子的同意。”宫濑巽听到他这么说,半天才反应过来,斜过身子向顾奕珩颔了颔首,却是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尽地主之谊,把顾奕珩眼底透着的不服输的劲儿给浇灭下去。 顾奕珩当即眼前一亮,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哦?那么敢问巽先生所谓的要事究竟指的是?” “结姻的事谈不成也罢,我想在场的人帮忙做个见证,我想把宫濑财团并入顾氏集团名下,并且让出原本持有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忆深君。”宫濑巽许久后说道。 “什么?”话说完的那一刻,不止是孙尧,连他的儿子宫濑寺灯都感到吃惊不已,宫濑财团是他一生的心血,怎么突然说让出就让出。 而顾忆深却是并不吃惊,转而以冷淡又不欠缺考量的口吻认真分析道:“近期因为遇到金融海啸的冲击,原预计于jtta的计划不断延迟,入驻股东会的外企一再退让股份出卖,这对于宫濑财团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如果有顾家撑腰摆脱这一瓶劲,那么境况就大不一样了,巽先生,您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对吗?” “大川当年扶持我很多创业基金,也在危难关头帮我解决了很大的财务危机,况且宫濑财团没有顾大川,就不会成长到今天这么茁壮的地步,我曾经答应过他,有朝一日,一定会原封不动奉还所有东西给顾家。”宫濑巽说得激动,却是咳嗽地更加厉害,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刻意用手机的蓝色帕子遮住了呕出来的血迹。 宫濑寺灯跪伏着上前,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这些年少有回日本,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病得这么严重,套用中国的一句话来说,他未免太过不孝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已过而立之年,却没有给宫濑巽留下任何子嗣后代,父亲的情况,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可是因为不想被束缚住,他一直以来都是很想逃离宫濑家的。 “所以说?”顾奕珩微润一拧眉峰,好奇地看向宫濑巽,等待着他的下文。 十年前还把宫濑财团死死守着不肯放手,倔犟脾气又臭又硬的人,突然间拉下脸皮让把家业全部送上,是应该说他已经老了想退出财政界,还是只是一起预谋已久的暗战? 之前顾奕珩以帝斯卡的名义高价入股宫濑财团,得到的回应都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宫濑财团根本就没把顾奕珩放在眼里,又或者说,想借此机会让顾氏两兄弟反目? “我希望在我退休之前,忆深君能够收购我的宫濑财团。”宫濑巽沙哑缓慢地说道。 语气间毫不含糊,看来有些许‘胜算’? 顾奕珩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收购?”真是天方夜谭,宫濑巽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到这个份上,依他看,那个宫野竹衣的人生大事并没有重要到要让他放弃家业的份上,果然是个老狐狸。 接下来,只能看顾忆深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忆深君。”宫濑巽看了看顾忆深,态度依然十分诚恳。 顾忆深缄默的时间愈发长远,却是深邃而莫测的脸上无法看出的深意,顾奕珩打量了他许久,也没有看出究竟,却是让他注意到休息室后的包厢里,宫野竹衣刻意躲在后面偷听的身影,回头一看,原来顾忆深早就有所注意。 顾忆深许久后,礼貌性地低下头,片刻后又抬起,但是这次却没有依照日本人的理解跪坐在地,反而突然间站了起来,他的目光刻意在对面栏轩的待客厅定了定,一只手恭敬地指向那边道,“那么,请宫濑先生在四方檀木桌就坐商谈吧。” “好吧!” 起初,这个人有些抵触,却是突然一笑,转而宫濑巽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紧接着宫濑寺灯便很快将他扶起,宫濑巽借着颤栗站不直的空隙,摆了摆老架子。 现场除了顾忆深不为所动,孙尧倒是吓了一跳,本就是粗人一个的他,看到宫濑巽苍老颤抖的模样,心里是强烈的同情心,想伸手在一侧扶住宫濑巽的时候,顾奕珩却用眼神在孙尧身上一定,但是孙尧没有注意,顾奕珩再次走上前,从背后拧了拧孙尧的手臂后的袖子,再次直直瞠着他,孙尧这才愣了愣反应过来。 此刻走在前头的宫濑巽的表情是什么样,除了突然转过身来的顾忆深知道,没有人猜得到在这短短三秒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顾奕珩想继续探究下去的时候,余光里只有宫野竹衣恶狠狠的笑意。 顾忆深坐在东头,依旧没有喧宾夺主让宫濑巽坐在了最头上的主坐席上,等到所有人都正式就坐时,顾忆深手掌一挥示意孙尧,很快便有礼仪小姐取来大红袍,为在坐的所有人沏上了一杯浓厚的茶。 但是,在场所有人,气氛都沉重了下来,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再以平常生活中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自然也都笑不出来,所有人都不知道顾忆深在琢磨什么,也不知道宫濑巽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第48章 表里不一 “我同意。”但是很出人意料的是,顾忆深却冷冷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起。 宫濑巽举起棕色瓷的小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却笑着说,“忆深君喜欢大红袍,难怪大川在病故前一直往日本送来这种茶叶,尝起来的确不错,在这之后,我的小女竹衣似乎也是爱上了喝大红袍,算是因茶际会吧,你们两个日后若是能和睦相处,我这个老人心里也觉得欣慰。” 他的话说完后,刻意看了一下某个方向,大家投去目光,却只看到一扇门。 顾奕珩却是听出了些许腻味,邪邪地笑了一声,也顺带解释了一句,“要说父亲生前的确喜欢这种茶,但是忆深的话,他似乎不太好这口。” “哦?是吗?”宫濑巽却不吃惊,反而眼神从刚开始就没有转移过。 所有人都在好奇时,这时,那扇许久未开的欧式电子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的应该是这次关于宫濑财团收购计划的合同和相关事宜协议吧,所有人包括顾奕珩最初也是这么猜测的。 但当那个男人走过来的时候,顾忆深却突然站起来,面色从头到尾都是一致的淡漠,“宫濑先生,那份契约书,就拜托您亲自送到我的办公室吧。” 顾忆深理了理领带,情绪很快恢复了本身的色调,他转身走出四方桌,在原地定了定,却是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顾奕珩和孙尧还未明白究竟在敲定什么主意,顾忆深已经先行进了电梯,再想喊住他时已经来不及了,最高层的低化玻璃,四处透明,孙尧很快看到墨提斯附近的停车位上开来一辆车,许久后,当顾忆深走进车里,孙尧才明白过来那辆车正是方秦开来的路虎车。 还在房间里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几个人,顾奕珩最先回过神来,却是露出天使笑,一笑过后将手搭在孙尧的肩膀上,“巽先生,既然忆深有事,那我们也先走了。” “小灯,送送二位。” “是,父亲。”宫濑寺灯走出去的时候,宫野竹衣也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来,但是没有外人在的房间里,却被两人的黑暗色彩笼罩。 宫濑巽已经是强行压抑出来的客气语调,等顾奕珩和孙尧走出门的下一刻,宫濑巽几乎全线奔溃,深陷的眼睛变成了变态的嫉恨和愤怒。 我们走着瞧! 空气中只回荡着这五个暴怒的字眼。 “父亲既然跨出这一步,日后必然不会轻易认输吧。” 宫野竹衣借着怒气未消的劲头,已经拿出速写本不知道在记录着什么,画些什么。 两个小时后。 巽川馆。 在这之前,方秦似乎刻意经过了金澜医院才绕到公园街安全过道行驶,将近浪费了一倍的时间才回到家。 顾忆深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指责方秦,很快转移了目光,因为他的房间里,似乎有一种特殊又刺激的香水味,环顾了四下,发现没人后,顾忆深下意识觉察到了危机。 而方秦在这以后则是一脸心事盯着顾忆深的背影看,不管怎么想都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盘算什么,之前他有刻意开出实时语音功能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听到宫濑巽在包厢里说的话时,却是顾忆深突然让他过去的简讯,不明不白地开车赶到了墨提斯,但是顾忆深却是没有任何行动。 这样大好的机会,不管是不是阴谋,他都会迎头而上,然后回复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虽然顾忆深对收购宫濑财团这件事完全不感冒,但是却可以借此机会加大顾氏集团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之前也有听说过有许多外国著名企业都迫不及待跟宫濑巽合作,而顾家和宫濑家都是故交,顾忆深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对吧。 为什么现在却像是要失手落败的感觉? “阿深哥,刚刚我在电话里都听到了,为什么不同意呢?宫濑家族在国际上可是排得上名号的,我们当初不是说好要跨出国门,面向世界吗?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也省去我们很多麻烦来对付那些竞争对手吧!”方秦一边耷拉着脸,一边看着大厅阳台的镜子,倒映在里面的不是顾忆深的脸,而是看不出意味的冷冰冰的双眼。 顾忆深却开口就问,“子芽对巽川馆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方秦吞了吞口水,颤颤不已,“我安排好嫂子的事以后,就按照您的要求去了墨提斯,也不知道嫂子住在里面习不习惯。”况且,他压根没敢多看陆子芽一眼,这种类型的女人一旦在顾忆深面前露出令人怜爱的一面,就会彻头彻尾让他无法自拔,甚至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另外,她喜欢用罗菲瑟那个牌子的消毒沐浴液,尽快从海外订购过来。”顾忆深却是想了想后,对方秦下了命令道,“她这个人不习惯陌生场合,陌生环境,甚至是一切不熟悉的东西,所以以后你专门负责接送子芽到她想去的任何场所,在顾家若是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必须实时向我汇报,不允许家里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阿深哥,”方秦顿时间眼睛一亮,像看到了鬼一样尖叫,“这么说起来,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不该看的人了。”这么一说,方秦顿时胆战起来,顾家除了孙尧没什么警官架子,其他所有人都是凶神恶煞的,他早就有所领会,尤其是他还是曾经混过黑道的身份。 一旦顾家那些魔鬼一个接一个陆续回国,就算他敢进巽川馆,也注定不是顾家其他人的对手,顾奕珩姑且已经很难应付,照宫濑巽这样突然来中国的征兆来预测,以后顾家会越来越不太平。 “乔羽淑?”顾忆深冷冷问道。 除了乔羽淑,方秦不会刻意露出这样为难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乔先生突然来了家里,然后和乔小姐一起来的,说是要商量之前订婚那件事。”方秦无奈之下,只能咬牙说出真相。 “我说的是子芽。”顾忆深摇了摇头,更是态度冷成了一道地狱的寒冰。 此刻,原本的冷静已经土崩瓦解,尤其是乔家人,他开始后悔让方秦来墨提斯,万万没想到乔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上顾家登门拜访,而宫濑寺灯也恰恰出现的很是时候,全都突然袭击,明摆着是在故意摆他一道。 从刚开始,方秦的脸色就怪怪的,宁肯多花时间转变路程,说话结结巴巴,也不说出事实,顾忆深其实完全不用怀疑,但是事关陆子芽,就算不怪罪方秦,他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顾忆深立刻打了陆子芽的手机,那边却是差不多在一分钟过后才接了电话。 “顾忆深,怎么了吗?”陆子芽接通电话时,人还在南夷公司附近的药店,方秦以为她睡着了开车走的时候,她的脑袋晕得很,又没有吃东西,立马就偷溜出了巽川馆。 顾忆深双眸的深邃早已失了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语气却已经十分恐慌,“你在哪?” “我身体不舒服,在南夷附近的和曦堂大药房买了点药,我现在马上打车回去,别生气。”听出顾忆深急迫又担心的声音,陆子芽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顾忆深打招呼就偷偷溜了出来,顾忆深现在回来了发现她不在,心里肯定很着急吧。 可是,下一秒却听到顾忆深冷冷的话语灌在她的大脑,“不行,药店门口有公共座椅,坐在那儿休息,待会儿我去接你。” 还没等陆子芽开口说话,顾忆深已经挂断了电话。 可恶,顾忆深,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排斥你了,就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待在原地我就不准走了吗? 陆子芽收起手机,心里一阵郁闷。 因为六年的插肩而过,陆子芽压根不熟悉顾家大宅的环境,却是在出大门时看到有一辆贵族车辆开到了顾家,只好绕道费了好大劲才溜了出来。 半个小时,陆子芽打车回到巽川馆,推开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乔羽淑只裹着一件浴袍躺在床上,脑子里变得难以呼吸。 乔羽淑娇滴滴地投怀送抱的模样,和平常见到她就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 可是,为什么顾忆深会同意让她进巽川馆。 前一秒刚说未经许可,任何人不能进这个地方,下一秒却突然变卦,连她最不待见的女人也带进来这个豪华别墅。 顾忆深难道一直表面一套? 然后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 他会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吗? 难怪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她在外面,心里会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瞒着她偷偷见乔羽淑。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巽川馆?这样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这样一来,所有人又会像六年前那样把她当成狐狸精、贱人来看待吧,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了,背负了六年的骂名,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消除得了,就算再背负再多的舆论,对于她来说,已经无关痛痒了吧。 不是早就应该做好这方面的觉悟的吗? 第49章 偷听 陆子芽紧握拳头,浑身发热的神经不由得使她想冲进去赶走那个女人,没想到这时,顾忆深却从厨房端着热咖啡走出来,原本以为两人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顾忆深却压根看也不看乔羽淑,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看着电脑里复杂多变的K线图,抿了一口后,似乎又开始处理企划书,整个过程都视若无人。 陆子芽好奇心一来,悄悄躲在窗户后看了半晌,一根筋地想偷看两人究竟有没有越轨的行为,虽然自己嘴上说着狠话,表现出一副不在意顾忆深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十分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忆深,你都很久没碰过我了,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无动于衷吗?我记得你以前还会牵我的手到处散步的,现在突然就冷淡下来,我难过得要发疯,如果不是接着这个机会,估计十天半个月,三年五载都见不到你一面的。”乔羽淑在床上习惯性滚了两圈,有些不耐烦地坐起来,双腿交叉盘在一块儿。 她的眼神始终半秒不离顾忆深的侧脸。 顾忆深也压根没有回应她的意思。 另外,‘很久没碰过我了’是什么意思?是说在这六年的空白里,他们极有可能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床上运动吗?之前在金澜医院,为了刺激顾忆深,她还信口雌黄地说顾忆深是个连第一次都要献给她的T市最专情的男人,如果真的和乔羽淑有些什么,说出那些话的她可真是太丢脸了。 因为正对着窗口的方向,陆子芽一眼就望了过去,那身单薄的裙底很明显是特意精心设计的,衬托着正常肤色的肩膀微微耸着,甚至连肩膀以下某个地方的尺码都比她大了一号有余,作为一线当红女星,拥有身材、长相和财富上的绝对优势,这些条件都狠狠地甩了陆子芽一个响亮的耳光,以前念书那段时间,关于顾忆深的身边,就充斥着乔羽淑这个话题人物的存在。 眼前的两个人是T市最被人看好的情侣档,富可敌国的豪门少爷与性感美丽的一线女明星间的感情话题,势必会冲上热门搜索引擎的头条,光是靠瑞艺的几篇娱乐报道就能登上话题风云榜,足以说明两人之间地位的不可撼动。 所以,她陆子芽的存在,似乎又过于渺小而不切实际了,陆子芽这么想着,埋头陷入了深深的不自信当中。 有顾忆深在,必不可少的不用猜也知道会是乔羽淑吧!决定住进来,就要随时做好这种心里准备,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另一方面,他们两个是订过婚的关系吧,这样突然亲昵起来的画面,陆子芽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满脑子装了一堆嗡嗡叫的蜜蜂,又痛又难受。 难道是顾忆深故意报复她,因为六年前的事? 因为现在,就连顾忆深身上穿的西装领口也有松动过的痕迹,这两个人刚刚究竟到底有没有发生些什么都还是个未知数,心里越来越憋闷。 还在胡思乱想状态的她,接下来只听见乔羽淑抽泣的脸上在发出鼻音,“忆深,我们两个人的联姻会带来什么影响你不会不明白,顾氏虽然在T市的金融、政界的地位不可撼动,但是没有我们乔家在互联网、多媒体上的造势恐怕也是不行的吧。” 这些话乔子承以前经常在闲聊抱怨时脱口而出,说得极度委屈的样子,乔羽淑已经听得倒背如流了,这本来就是被顾家承认过的事实,从前不敢在顾忆深面前出丑谈论生意场上的事,却因为最近乔东学来往顾家的频繁次数而壮起了胆子。 顾忆深冷淡地出奇,定了定神,虽然不再若无其事地抿咖啡了,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而陆子芽却看出这是顾忆深无语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现,类似的话乔子承在Sekaper醉酒后说过,只不过是嘴上不服气的抱怨,而乔羽淑竟然理所应当地这么认为,顾忆深会不说话,也是正常的,顾家离不开乔家的辅助这样的话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表现,乔家深深忌惮着顾氏的一切,之所以联姻,只不过是出于上一辈的某些旧交情而已。 乔羽淑则是更加激动,“你不说我也知道,爸爸之所以会同意取消婚约,就是这个原因吧。忆深,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涉及我的人生大事,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认识你十五年,而陆子芽只有短短一年,你根本不了解她,她的存在只会给你添麻烦。” “住口!你什么都不明白。”顾忆深突然间变得森森然,眼神充满了敌意地扫了一眼乔羽淑的方向。 很单薄的两具身体虽然只隔了二十厘米,却相距了十万八千里的隔膜。 乔羽淑愤怒高傲的神经早就被眼皮底下这个冷漠疏离的人打击得没了自尊,流下了歇斯底里的眼泪,“每次我只配给你擦鞋的份,就算我再怎么委曲求全,你还是一点好的态度都不肯给我,忆深,你正眼看看我不好吗?你和陆子芽根本就不可能啊,试着接受我就好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乔羽淑,没有任何一个低贱的女人配得上你,也只有我才会那么不要命地爱你,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哪怕会伤害身边所有人,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的人生信仰,从我十三岁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人。” “你说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的时候,我就努力去学习那种姿态,尽量顾虑到你的心情,不让你觉得讨厌我,不让你疏远我,但是毕竟十几年的感情,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不刻意伪装出温柔乖巧的你,本性本该就是这样,所以做你自己就很好了。”顾忆深冷冷地说道,也特意抽出眼神扫了一眼窗外。 陆子芽一直不敢进来,顾忆深却也不好赶乔羽淑出去,毕竟乔东学亲自委托他照顾乔羽淑,如果乔羽淑又是一脸闹别扭、发脾气的样子出现在各位长辈面前,大概会破坏了他们商量事情的心情,顾忆深一开始是不愿意做到这个层面上的。 但是明显感觉到窗外的女人一副低气压的姿态,十分闷闷不乐的样子,顾忆深才觉得刚才与乔羽淑的对话实在过于多余。 “乔羽淑,你回去吧!”顾忆深拧眉,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态度依旧十分坚决。 乔羽淑一脸委屈地大哭出声,“你别忘了我们两个还是有婚约在先的。” 这句话,无疑是在刻意刺激陆子芽敏感的神经。 在没有和乔羽淑订婚以前,顾忆深和她处于不为人知的交往状态中无法自拔,时隔六年,顾忆深俨然已经继承了家业,顾氏集团的总裁,T市的金融大亨,拥有与他的哥哥顾奕珩一样的享誉海内外的国际声誉,拥有极致豪华的金钱、地位与权利,这样人生巅峰的男人,有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想嫁给他,现在知道乔羽淑和顾忆深订婚的事情,陆子芽已经连痛苦心碎的感觉都不复存在了。 毕竟,她腹中的孩子就是这个耻辱的源泉。 乔羽淑却在这时来了兴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的眼神邪邪一拧,笑了笑,“忆深,我知道你还不习惯做那种事情,我可以慢慢让你习惯,我在娱乐圈待得久了,耳濡目染的多,经验自然比你丰富,我会让你适应我的,只要你肯接受,我会是个让你满意的妻子,所以,现在我们先试着练习一下吧。”哪怕心里知道会被顾忆深拒绝、打击地很惨重,只要能刺激窗外当缩头乌龟的陆子芽,乔羽淑已经觉得赚到了。 此刻,听到那种暧昧不清的话语,陆子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原来乔羽淑以为顾忆深是禁欲系列的好男人,这也太可笑了,初次见面就把她扑倒在医务室一阵狂吻、随后险些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会是乔羽淑口中的国民好老公的食草动物形象吗? 陆子芽喉咙哽了哽,硬是没忍住吞了一下口水,也不知是不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让里面的人察觉到了,当她抬起头想继续看时,却感觉乔羽淑的眼睛下意识在往窗边的方向瞟,然后翻了一个白眼,估计早前就注意到了躲在窗户后偷看的她的身影,才故意不露声色,一扭一摆地走到顾忆深的旁边。 乔羽淑吐了吐鼻息,双手不自主地想抓住顾忆深的肩膀。 “乔羽淑,你够了。”却在头往下沉,双手还没碰到西装的时候,被头顶下的男人本能地避开了不必要的接触。 “忆深,你别忘了,就算我爸爸同意了,伯母也是不会同意的,我有很多机会让你接受我。”乔羽淑气急,隔空又对着窗户的方向瞟了两眼。 顾忆深不动声色,依旧喝着咖啡,维持着雷打不动的姿态,即使面前的女人浑身散发出荷尔蒙的味道,也丝毫不能激起顾忆深的任何反应,与其说是反应,不如说是从心底深处的排斥,陆子芽对现在顾忆深的这种表情太熟悉不过了。 第50章 不折不扣的侵占 “你不会有机会的。”顾忆深毫不留情地冷嗔了一句,因为可能性只能是零。 顾家在T市几十年的发展壮大,却是在顾大川逝世后遇到空前的危机,真正发挥作用的是他和整个整个工作团队付出努力的结果,而不是乔羽淑口中的伯母,顾家的老夫人这个模糊的存在。 他向来对母亲一词的印象很模糊,也将近十年,所谓的顾夫人,他所谓的母亲大人,却是从未跟他见过面,宁愿待在老宅,也不想看他一眼,甚至连他前去探望都是被拒绝、冷落对待的,唯一丢给他的只是那个至今为止不知长相的女人的十八岁时的照片,还有她的名字程曼徽。 明明只有一百米之隔,却仿佛要用亿万个世纪去挖掘的世界未解之谜一样,拥有着让人无法破解的失落感,一种从小就被丢弃在自己世界里无人问津的恐惧感,顾忆深多年以后,已经慢慢习惯。 说来也是极度讽刺的一件事。 所以,他的事向来习惯了一个人做主,不由得别人一句话来否定和判决,至少这十年来,顾忆深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从乔羽淑的话来判断,既然程曼徽有意反对取消婚约的事,至少也只是说明了她还是会注意有关顾家利益在内的事吧,这中间包括他也说不定。 “陆子芽充其量不过是个土包子,性格、长相样样都比我差劲,以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比不过一个只有区区一年孽缘的乡下女人,忆深,婚姻讲求的本来就是门当户对,我们乔家的声势地位在T市也是响当当的,足够配得上你们顾家了,而她陆子芽呢?什么都没有,一个被贫穷洗脑的女人,本来就是嫌贫爱富的德行,要我说的话,她根本就是看上你的钱,想借你们顾家大捞一笔……”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顾忆深没有多做反驳,反而冷冷一句回绝了乔羽淑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乔东学现在还在老宅的客厅和顾家的长辈商论婚约这件事,他也绝对不会让乔羽淑待在巽川馆超过一分钟。 除了他允许的人,任何人进入他的堡垒,就是不折不扣的侵犯。 他冷冷地压制着心底的不悦,不再顾忌的却是她乔羽淑的颜面,“乔羽淑,既然你不懂得分寸,那么以后就连顾家大宅,你也不必再来了。” 他下达的这道最后通牒,带给一前一后两个女人的最大刺痛在于,乔羽淑过于卖力的表演已经出卖了她的本质目的,而陆子芽却是极度不安的,因为现在的她,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和自卑中。 陆子芽转过身,双手反撑在墙面,借以将后背靠在上面,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松一口气,却听到里面的女人突然从床上跌落或是摔打床栏的声音,心里又是不由得一惊。 “你总是这样拒绝我,别忘了,我手上可是握着陆子芽的把柄的,这样的女人你到底看中她什么?”乔羽淑气结地双手插着腋下,一把夺过半敞开的浴袍遮住了肩膀。 说者有意无心,听者有心无意,顾忆深听到乔羽淑嘴里的把柄二字,立刻明白过来宋浅浅之所以在夏乾生这件事上威胁陆子芽的原因了,陆子芽怀孕的事,她应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 不过,乔羽淑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陆子芽怀孕这件事的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当时他在金澜医院天台苦思冥想的时候,乔羽淑打来的那个告知电话就已经暴露了她其实一直在暗中调查陆子芽的事吧。 那么,他不得不防了。 顾忆深先头虽是露出不小的震惊,却在三秒不到的时候转而又恢复了冷静,“那么,多亏你没有把这件事传播出去。” 乔羽淑正处于得意忘形的状态,却是不知道还没说什么筹码,顾忆深竟然一点不在意,反而一脸无所谓的知情状态,这两个人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乔羽淑将脑袋一扭,不由地小声抱怨了一句,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凭什么,也配吗? 尽管说得很小声,可是顾忆深却还是从她的反应里推测出了这句话的大概意思,“麻烦你现在注意场合,懂得自己现在是什么立场,说话与言行稍不注意,也会酿成大祸的。” 乔羽淑当时一下子就愣住了,摆明了顾忆深冷冰冰的表情和轻薄的嘴唇同步一致的样子是在告诫她,能够让她待在这巽川馆,而她却这么不知廉耻、背后辱骂于人,枉费了她平常刻意经营的娱乐圈玉女的形象。 不可否认,顾忆深的确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顾忆深不小心听进去的话,是将他原本淡然的情绪以不太平静的方式显示出来。 终归到最后,乔羽淑也只是看到顾忆深只是右手轻轻拍在桌子上以示警告,这算是给她最大的情面了吧。 乔羽淑最害怕的事,不,是作为明星来说,她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形象一旦不符合大众的需求,或是与之相差甚远时被刻意遭到的攻击和雪藏,在这之前,本来不想太快暴露自己的本性,只要装得淑女又温柔就行,可是在顾忆深面前她只能全线奔溃的这种无奈,乔羽淑一定是非常痛恨的。 乔羽淑是个浮躁的急性子,而顾忆深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出于好奇而产生的爱慕之情,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可言,陆子芽本来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可是尽管心里分析得再清楚,现实终归是现实。 “请你出去吧。”同样的话,他向来不会再说第二次,话语落罢,顾忆深也只是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却发现已经凉了,擅自怔了一会儿,才把杯子放下。 因为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是门外那个一直没有动静的女人,怎么能听他和别的女人谈得雪上加霜的时候突然没了动静,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 所以,警告归警告,是时候让乔羽淑离开了。 借着乔羽淑正在气头上的冲动劲,顾忆深正准备拨开乔东学的电话,他看了看手上的表上正在走字的时间点,恰巧正是乔东学预定离开的时间点。 另一头,刚从客厅出来的乔东学却已经先行将电话打了过来,顾忆深冷静片刻,将绿键滑向右边,轻轻道了一句,“伯父。” “忆深,羽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电话那头很快传出道歉声。 乔东学被林希带出了老宅,现在正通往顾家大宅的回廊巷口,眼前是巽川馆后院的大树,所有人看了看馆内的大字招牌,都不敢轻易跨步过去。 关于乔羽淑私自进入巽川馆的事,乔东学觉得责任在他,联想到来顾家大宅时乔羽淑激动不已的心情,紧接着是冲进大门敞开、并没有上密码锁的巽川馆,心里的歉疚是非常重的,早前听说顾忆深最宝贝的就是顾大川死前留给他的巽川馆,连自己家人都不让进,而他的女儿竟然这么没规矩就跑进去了,这本身就是很抱歉的。 因为顾忆深没有大怒,乔东学才放心地去了顾家大宅,可是现在方秦正站在他的旁边,看样子乔羽淑又惹祸了。 “所以,仅此一次。”顾忆深谦词地将目光一定,冷冷看向乔羽淑,乔羽淑却是被盯得没了底气,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父亲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坏话。 “我马上派人去接羽淑。” 乔东学站在栅栏门口,林希负责搀扶乔夫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上,之前在电视访谈节目跟在乔羽淑身边的经纪人萧厉冬,因为没有随身跟在乔羽淑身边,乔东学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也包括他本身的来历和身份。 顾忆深在电话那头只是轻轻道,“麻烦你了。” “好。”乔东学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扭头瞪着萧厉冬,“去把小姐带过来。” 话里的意思自然就是如果乔羽淑不出来,绑也要把她给绑出来,乔东学明显气色已经像是起了雾霾,特别是把尾音拖得加长的时候更是这样,林希倒吸了一口凉气,很快把乔夫人扶上了车回到别馆。 “是。” 与此同时,萧厉冬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是走到巽川馆不远的大树边不得不停下。 因为顾忆深的习惯,萧厉冬也是不敢靠近巽川馆大门超过五米的,在门外,他只能拉大了嗓门对着里面喊叫。 “羽淑小姐,乔先生让我来接你过去,他们已经上车准备回去了,您快点出来吧。” “啊,知道了!” 乔羽淑先是一恼,然后很不耐烦地接了乔东学打来的催促电话走出去,见到乔羽淑正准备走出房间的动作,陆子芽惊讶之余,连忙躲进了花圃后面。 乔羽淑走到大门口,非但刻意盯着花圃,还一个劲地咬牙切齿,和顾忆深单独相处的时间总是少之又少,这次还是白白便宜了陆子芽那个贱人,作为乔家半路认家的二女儿,乔东学的话她又不能刻意去违抗,看到花圃后露出的半个裙角,乔羽淑急得直跺脚,半天都难以恢复冷静。 第51章 你也有这样一面 萧厉冬低声下气地拽了半天,才把乔羽淑拽出老远的距离,很短的一段距离,只要一两分钟就能到,硬是被乔羽淑磨磨蹭蹭耽误了六七分钟。 对于不肯乖乖上车的乔羽淑,萧厉冬学来的最拿手的办法就是在她脖子上挠痒痒,不知道为什么一做这个动作,乔羽淑就会非常抗拒,没过多久就跳上了车。 不久,乔家的车慢慢离开顾家大宅。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就在准备站起来时,发现一点都使不上力气,摸了摸脚踝,一阵阵的酸痛,刚刚的确有点反应过度,跳进花圃里不小心把右脚踝给扭伤了,现在连带着左脚也抽筋,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还是犯傻,陆子芽迟迟不敢走进房间。 现在的她,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顾忆深呢? “子芽,不进来吗?”顾忆深的话突然飘出窗外。 陆子芽惊慌得不由抬起头,才发现顾忆深正站在窗户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躲在墙角下做贼心虚的样子,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动,可陆子芽知道,他这是在幸灾乐祸的表情。 “打扰到你和未婚妻叙旧,总归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陆子芽强行站直了腰杆,虽然脚跟还是有点抽筋,但是总不能被顾忆深看了笑话。 她趁着没人注意,一扭一拐绕到了大门口,深呼吸一下,又强装不痛不痒的样子走进房间。 “你也有这样一面?”顾忆深回到位子上时,杯子里喝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纯牛奶。 因为是冰的,杯壁上已经开始渗出水珠。 “什么?”陆子芽莫名犯傻。 被顾忆深抓住她出丑的样子,的确有点情不知所以然。 “六年前雷厉风行地抓着我的下巴,告诫我行事要光明磊落,不能偷偷摸摸的是谁?”顾忆深拧了拧眉,像是故意想起来这件事的样子,刻意调转头部的方向,眼神就死死定在陆子芽身上,任她没有敢转移目光的勇气和机会才收起胜利的双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是陈年旧事,我记得孩童时期,还觉得撒谎的人都会遭天谴,坏人都会不得好死,可惜总是被事实打败啊!”陆子芽无奈地说着,却是偷偷瞄了一眼顾忆深,谁知他却反而拧眉瞪着她,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的。 被抓住小辫子,已经是无可奈何了。 “不承认?”顾忆深加强语气,差点吹胡子瞪眼,陆子芽记得那次她占据主导地位,居高临下地抬着他的下巴,把他摁在墙上,在他身上乱摸,然后搜刮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但什么都没搜到,最后还不巧让他的‘小弟弟’高高地站立了起来。 陆子芽终于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刚刚顾忆深那个一脸黑线的表情是这么回事,但是那件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看顾忆深一脸无辜的样子,陆子芽只好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承认,“哦,是我,所以说呢?” “所以,要罚你……”顾忆深一言未尽,陆子芽已经愣住了。 “如果已经有未婚妻,还和我这样的人有牵扯,不觉得这件事做得有欠妥当吗?况且,依我看来,顾氏集团的总裁自然不会是这种不懂得规避风险的人,乔羽淑的突然到访,如果被媒体抓住机会,一定会大肆扩大事态的发展,就和从前一样,你不怕会对自己不利?”陆子芽也不知道哪来的口才一气呵成说了这么些话,在南夷公司待久了,什么该说的话都说尽了,什么宣传手段都试过了,却是没想到自从顾忆深出现后,说话的层次感也有所加强。 顾忆深不在的那段时间,她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待一切事物,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简言意赅地带过,只有和顾忆深交谈时,才会显得有所放松下来。 顾忆深想了想,却说,“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拐弯抹角地吃醋吗?” “很可惜,不是。”陆子芽语气抑扬顿挫地冷了一眼那个自顾自一脸胜券在握表情的男人,给了他当头一棒,“不好意思,辜负了你的这番妄想,可以请你再深入主题一点吗!” “不能。” 顾忆深扭头后,直接看向了电脑屏幕,鼠标咔擦咔擦地响个不停,从头到尾他倒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陆子芽的耳朵立刻陷入了忙音状态,看着顾忆深接电话、进房间拿东西,处理方秦拿来公司送过来的文件,一直在忙个不停的男人,仿佛像个机器似的,很安静地在女人面前处理完了所有事,好似她就是一团摸不着的空气,可有可无,眼前的画面就像在播放快进的电视机,陆子芽不知不觉间已经忘乎所以地睡着了。 “子芽。”顾忆深停下来,走到陆子芽身边,看着她熟睡的侧脸,不觉间摇了摇头,准备将她抱进房间里。 细长的手指刚刚滑过她的发际线,陆子芽却已经从瞌睡中醒了,咻地睁开眼睛,被入眼的一道深邃的眼神吓了一跳,猛然间抱住了额头,“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了一两个小时。”顾忆深说着,看了看手表。 陆子芽很快从沙发上坐起来,但是脸却总是不由得正对着顾忆深,无奈之下很快转移了方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嗅到了一股热汗淋漓的味道,“那初夏小区……” “孙警官已经介入调查了。”顾忆深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陆子芽尴尬地点了点头,“是吗?”很明显,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顾忆深已经把这件事让他的姐夫孙尧去调查了,如果有消息,自然是会告诉她的。 她现在犯傻的样子像极了初涉社会、初涉人事的花季少女,明明已经坚持了六年的孤独冷漠的习惯,反倒在顾忆深面前软了下去,一副软棉花任人踩踏。 “那么,准备怎么罚你呢?”顾忆深紧接着又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像真的在想着什么法子。 “什么罚不罚的,从昨晚开始,我都忘了洗澡,身上好脏,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想洗个澡。”但是因为和顾忆深待在一起,转移了这件事的注意力,现在闻到身上带着奶香的汗臭味,浑身上下都觉得很不舒服。 陆子芽自然有点心神不宁,尴尬地笑笑,起身刚准备要走,却在要跨出一步的同时,被顾忆深刻意咳出来的两声响吓得倒在了沙发上,但是后背却是暖得一塌糊涂,扭头一看,才发现顾忆深已经坐了过来,在她倒下的地方堆了一件雪白的毛绒皮草,厚度刚刚好让她觉得身心暖和得想钻进去不出来。 现在虽然入秋不久,但是天气还是一如夏天般凉爽,除了偶尔下起冰冷的雨,一般人是不会想到在这个时节就穿上毛绒皮草了吧。 “这么说,你有衣服换?”顾忆深差点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但是在半空中停下手。 陆子芽自然做了一个躲闪的动作,“似乎,并没有。”说完后,双手抱着手臂,打了一个冷颤。 “室内外的温差很大,屋里的空调已经关了,如果还是觉得冷,一定要注意保暖,怀孕的女人比不得普通人,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的。”顾忆深许久后才心有不甘的看着陆子芽稍稍鼓起了的腹部,但是还是表现出大度的样子。 陆子芽知道,顾忆深这是不想让她为难。 “好了,那我现在出去买一些换洗的衣服,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买的。”陆子芽缓了缓神后站起来。 她的生活用品扎堆都在初夏小区,徒手就住进巽川馆,什么个人用品也没有,是时候出去超市购一些回来了。 顾忆深长吐一口气,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认识路?我开车带你去。” 要是她再跑去南夷,顾忆深会惊掉眼珠子无言以对。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 顾家大宅大门,顾忆深走到西门的停车场,兰博基尼车似乎已经被顾奕珩修好了。 “二哥,车钥匙。”顾忆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是随之顾奕珩却很快就走了过来,这种好巧不巧的偶遇,顾忆深觉得有点怪怪的。 “给,接着。”顾奕珩走过来时,姿态轻盈飘摆不已,周身都闪耀着光环,还没靠近顾忆深,却已经把钥匙抛到了顾忆深那儿。 顾忆深一个及时反应了过来,很快反手抓住了钥匙扣,“谢了。” 他扭过头,看看陆子芽,又突然将她的肩膀扳向自己,按下遥控的时候,打开车门把还在发呆的陆子芽推进了副驾驶座,而自己则是又饶了一个圈走到主驾驶座上,然后把车开走。 车外的后视镜里,顾奕珩一直满眼复杂地看向被玻璃窗遮挡的陆子芽的身影却在当他调转车头开出栅栏的时候,看到顾奕珩一个斜着半边嘴角狞笑的表情,那个时候顾忆深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将车速加码了两成,那个复杂的笑容,一直停留在脑海里没有散去。 “子芽,你发什么呆。”回头看看陆子芽,却发现她一直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的。 陆子芽半天才捡回神来,“怎么不是我走的那条路?” 第52章 彻头彻尾的天然呆 “腾凰小区已经被顾家买下来了,各种公共设施一应俱全,类似于生活用品的超市,就只要走七百米路就可以到,它是顾氏集团旗下的维瓷旗舰店所属的维瓷百货,都是国外高价定制的品牌,想要什么,在维瓷的手机客户端预订或是直接打个电话让他们送过来就行,这次就先带你在这附近熟悉一下环境。”顾忆深一路开着车向陆子芽介绍这一路看到的景致和场所,全部都是满腹贵族风的城堡级别的奢侈装备,开车也走了一段时间,但是却仿佛走不到尽头。 更离谱的是,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腾凰小区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果然像是被顾家承包下来了。 “你上次怎么走出顾家大宅到南夷去的?”顾忆深好奇地问。 “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乔家的车,”现在可以肯定那辆贵族车是乔家的了,乔羽淑和萧厉冬上的那辆车就是那种型号和颜色,“顺着车胎在地面留下的行驶痕迹一路开手机地图导航出去的。” 顾忆深却深深一拧眉,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奇怪,“聪明倒是聪明。” “地图上也有显示附近的药店,但是一看名字是顾家的,还是直接去我公司更熟悉一点。”陆子芽解释道。 顾忆深没有接下去,这是陆子芽的习惯,如果买东西的地点不是熟悉的地方,宁愿走更远的路,宁愿花多一倍的钱也不想停留在陌生的地方,这会让她窒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个习惯感染,顾忆深现在觉得熟悉的人和事物,反倒会让他更加轻松一点,不会觉得头脑昏昏沉沉。 “子芽,我之前看你一直都很奇怪,原来一直以为是怀孕导致身体变差的缘故,但是自从你说在Sekaper被那几个董事的双手碰过以后,一直心神不宁、神经紧张,还一直说什么肮脏,什么洗澡之类的字眼,果然你是不是有什么洁癖?”顾忆深思前虑后一番,仔细打量了陆子芽紧攥的双手,那青葱玉指虽然白皙却是苍白的,布满些许干燥裂痕的。 之前在南夷,每当陆子芽处理完文件或是碰过什么东西时,就会在洗手间洗手将近十多分钟才出来,就算刚刚离开巽川馆也是,因为浴室的消毒液的关系,陆子芽减少了次数,但是却从头到尾都没敢靠近兰博基尼,估计是看到之前顾奕珩修理兰博基尼的时候车上布满乌漆漆的油渍有些心有余悸才会这样吧。 曾经在意大利听到韩慕天分析过这种症状,说是心理症状的一种,难道陆子芽因为怀孕的事导致精神压力过大,渐渐染上了这种症状? 虽然说他平常也爱干净,却还没有到这种中度往上的状态,陆子芽一定是孕期症状导致的。 “之前郑医生帮我咨询了一位妇产科的心理顾问,她说我应该是患上了重度的触碰恐惧症,只要一被特定的人群触碰,哪怕只是握手,都会觉得特别恶心,我一开始也以为是洁癖,但是后来我尝试过和女人一起拥抱、吃饭之类的,觉得没什么,但是只要被男人碰到就会变得浑身都恶心透顶,想要闭门不出清晰这些充满污秽又肮脏的细菌,但是为了工作,我把时间从一个月调整到一星期,发现果然还是不行。” 陆子芽此刻颤抖的双手无以复加地重复着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就是揉搓手心,一边将拇指塞进了中指和食指中间,来回的摩擦,好像越这么做,心里越是想立刻回去洗澡。 男人?陆子芽内心深处是排斥男人的吗? 也包括他? “为什么不戴上一次性手套?” “……”陆子芽却什么也解释不出来,戴手套这种事,会很麻烦吧,做事不方便不说,而且还可能会进水、破烂什么的,这样不仅干扰了正常生活,还会影响在南夷的领导形象,她不是普通的职员可以稍微只注意上级脸色就行,她要面对的是这么多员工,怎么可能不轻易露馅。 顾忆深说完后已经停下车,在维瓷百货的门口停下,大门被亚力克玻璃装饰,泛着七彩的荧光,是这一带比较显眼的地方,顾忆深也用简而易懂的路径让陆子芽暂时记住。 陆子芽正想推开门,却被顾忆深先行拉开,跨出双脚的那一步,顾忆深不知道何时拿出来的一双手套交到了陆子芽手里,见陆子芽不收,干脆直接替她戴上。 维瓷百货服装区,那里的衣服款式很多都是名牌,就连大街上的专营店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价格应该会贵得离谱。 不久,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红蓝色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顾总。” 服务员的眼神顺带瞥了瞥陆子芽,陆子芽的打扮的行头属于中国高档山寨货的二流品牌,身份看起来也像是从乡下脱颖而出的一只凤凰,顾忆深向来不近女色,却肯带她来,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让雪莉亚给她量身定制一套衣服。”顾忆深开始发话,他转身坐到镜子后面的白色豹皮沙发上等着。 服务员很快将一个金发碧眼的乌克兰女人请了出来,雪莉亚穿得非常美国风,却是见到贴合身材的网格裙,形象和这个专区非常贴近,她一眼就注意到了穿着一身廉价品牌的陆子芽。 雪莉亚笑盈盈地走过去,因为耳边都是她走路时叮叮咚咚的高跟鞋声,反倒变得十分刺耳,她的手掌猛地一拍,扑到了陆子芽身上,陆子芽却飞快地反应过来,戴着手套的手在半空中定住,“别碰我。” “连女人也会?”顾忆深越发惊讶,好奇不已,没想到她口中的触碰恐惧症会蔓延到女人身上。 雪莉亚当即就摆了一个冷嘲热讽的脸色,“小姐,不然你怎么给你量尺码。”她最看不惯那种自恃清高的女人,仗着攀附了有钱的公子哥就目中无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是念在顾忆深给她工作和一口饭吃的份上,雪莉亚强行忍了下去,“既然这样,三围总要告诉我吧。” “没关系,这里展示的样品不错,我去看看。” 陆子芽满怀歉意地向雪莉亚鞠了一躬,转身走向身后专柜挂着的衣服,却没有注意到此刻雪莉亚已经被陆子芽的无礼和傲慢气得翻了白眼。 “放眼顾家上下哪个不是对您笑脸相迎的,而那个女人可好,非但一进来就拉着脸,还一副绿茶婊的样子黏着顾总,这年头的女人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先前的女服务员拉着雪莉亚走到了角落里,一边唧唧歪歪地在雪莉亚面前说着,可雪莉亚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雪莉亚只是不屑地低讽了她一句,“顾总可不喜欢你这种说三道四的员工,不想混蛋就给去门外守着。” 女服务员一听,紧张地低下头溜了出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陆子芽在日韩潮流服饰那条柜台看了看,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她对服装标签后的东西还是清楚的,尺码在旁边卡片槽标示得十分清楚,连价格也是,最便宜的一件打底裙也要一两万,其它标价十几万、几百万的高档品更不用说,哪一件都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能穿得起的,换了平常就算一两百的衣服她也要使劲杀价,挑来挑去,陆子芽有些难以抉择。 这时,顾忆深却走了过来,他挥手让正上前的雪莉亚停下脚步,自己则慢慢拂开挂着的几件刚刚被陆子芽选过又放回去的衣服,反手拿了起来让雪莉亚去收银台结算打包。 “怎么了?是太贵你买不起,还是这种衣服的品牌不合你的胃口?”顾忆深站在她的身侧,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却是带着半点说笑的意味。 滚烫的呼吸从耳边滑过,陆子芽小小地躁动了一下,双耳立刻变得通红又滚烫,小小地埋下头,手指又开始陷入了紧张状态,好久后调整好呼吸抬起头时,顾忆深却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并极其低声地在她耳边拂了一句话,“笨蛋。” 就连打包好提着纸质包装袋过来的雪莉亚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的笑带着梨涡,洁白又细长的牙齿非常整洁,陆子芽不小心看了一眼,感觉到那是嘲笑的目光以后却是喉咙一哽,感觉被一些上流社会的贵族嘲笑的感觉,即使她也是小公司的领导,但是还是农村人出生,避免不了内心的自卑,平常最引以为豪的也就是穿南夷的黑白工作裙稍微凸显身材好看了点吧。 陆子芽半晌后回答到,“我身上带的这张卡里的确没那么多钱,所以我想说……”能不能先不买,或是赊账什么的,等初夏小区那边传过来消息,她再把其它卡里的钱拿出来偿还,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还是没办法说出口,太没面子了。 顾忆深随之又是一声叹息,“说你是笨蛋,没想到还真的不会转弯。” “怎么了吗?”陆子芽一脸浑然不知情的样子,模样变得有几分天然呆,谁也不曾想到,那个随时随地保持高度警惕、保持高度冷漠状态的女人,画风突然一转,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天然呆。 第53章 听你的! “维瓷百货是专门为顾家提供便捷服务的地点,所有东西明码标价、信息化公开只是为了方便在必要时选出符合所选场景、时间等情况的等价物,这也是身份的一种体现。” “意思是……”陆子芽硬是听不懂雪莉亚在说什么专业套话,和她付不起钱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顾忆深摇了摇头,中指和食指两截手指已经极富游离地在陆子芽满门上敲了敲,“你看看左手边的makiry。” 陆子芽当即也是一愣,没听懂他说的是衣服品牌的英文名还是叫的什么人名,等她转向左边的时候,看到液晶显示屏幕上的绿色终端系统,才顿时明白过来。 陆子芽当即拿出手里下载了这款专门为顾家人设计的手机客户端,里面真的显示了腾凰小区附近所有的餐饮、服装和维修等的店铺,还有派送功能,虽然功能只局限于腾凰小区里的顾家人,但是真的特别方便。 “需要真实身份信息注册才能用。” “这是针对非顾家人的一种防御手段。”雪莉亚解释道。 这个makiry界面是很干净,但是一点开她刚刚说的界面就全都是跳转出来一些外星文,各种系统错误闪退,看也看不懂,明显是手机类型不支持,顾忆深拿过去一看,也头疼起来,转向雪莉亚,“这个bug再重新升级一次,全部换成中文,另外配置她手机的专属app。” “顾忆深,不用这么麻烦。”只不过是短暂性住在巽川馆,又不是长期驻扎,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顾忆深却不听,只冷冷一句下了命令,“三天内弄好。” 他这个人冷酷的时候说一不二,陆子芽只能感到无可奈何,只不过是一个不匹配的手机而已,换一个不久好了吗?或者是说若是有需要,直接点电话或是亲自去一趟不就好了吗? 突然说些什么专属app,听完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没有气势压过他的话音。 雪莉亚这时顿时想起来,拍了拍巴掌说起之前发生的类似的事情,“顾总,前几天孙警官也跟我反应过这个问题,我们团队也会适时加强这个软件的中文配比率,虽然各国语言都设计得好好的,但是因为之前我们团队里一个叫海瑟薇的美国留学生临时出了点问题,所以导致这一编码遇到暂停,最近也没有收到很多送货的预定,所以并没有注意。” 海瑟薇是南夷新进的留学生员工没错,既然她是软件设计团队的精英,设计费和专利奖就已经是南夷的好几倍了,还要留在南夷为她打下手,这似乎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况且南夷的后台也是顾家人。 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理由,应该和顾忆深脱不了关系。 “子芽,拿我的手机先试试。” 顾忆深毫无保留地拿出手机塞进陆子芽手里,心头一松,因为她戴着手套,所以顾忆深没有担心这个动作会被她排斥,仅仅过了一会儿,便又紧紧攥了她的手心,然后才慢慢放开。 陆子芽接过手机,惊讶之余发现他手机运行这个软件十分顺畅,可惜唯一不爽的一点就是,打开手机的时候被雪莉亚不小心看到了手机桌面上她睡着时迷迷糊糊的照片,脸上不由得一红,干脆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看手机上。 划开界面是她刚刚看中的衣服和鞋子,款式都是最新潮的,大概要三四十万的样子,看了看顾忆深还是没能提起这个勇气浪费这个钱。 陆子芽很快就打开了二级界面的预选功能,一切终于是水落石出,所有的东西虽然标价了,但是只要点了派送和预约时间,墙上的那块液晶显示器就会显示出数据,而且不用预付一分钱,就会立刻送货上门。 刚刚顾忆深的意思,就是指这个吧,维瓷百货相当于一个送货地点,甚至腾凰小区所有的物品都是特级定制的,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全部搞定。 “那么预订这些高档品的不是清一色只有顾家人人吧?”陆子芽反问。 她现在连顾忆深什么人都不算,从一开始,所有女人都是像看情敌一样虎视眈眈地她这个外来入侵的生物。 雪莉亚看到终端系统跳动,立马笑着点了点头,“您是顾总允许的人不计算在内。” “谢谢。” “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填上您的个人资料或是特殊说明,我们会为您特别定制,然后亲自送到你手上,不管您此刻身在海外还是国内任何地方,只要我们找得到您,也希望您有空常来。” “好。”陆子芽礼貌性一笑,显得生涩很多。 这里毕竟是顾家的地盘,出来往返的次数多了,反而总是会无意识间就碰到几个顾家人,这些事她都必须必须做到避免。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接着,雪莉亚又问。 “请问有没有罗菲瑟的沐浴液?”陆子芽将预订的信息发送过去后,雪莉亚已经将那些东西都一个不落打包好了,专柜里的物品栏里虽然也有不少国外高档沐浴液,却是没有一个适合她,她的眼底里只觉得消毒性质的东西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帮您订购这些东西,不过可能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到货。”雪莉亚注意着顾忆深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顾忆深突然打断道,“这些东西我让方秦去着手处理了,很快就到。” “是吗?” 陆子芽平常最大的困扰就是沐浴液的选购,因为国内牌子都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后来一直拜托海瑟薇帮她在国外选购的很多种类里挑选出了最适合她自己的,陆子芽最后看中的是海瑟薇的朋友在美国帮她采购的罗菲瑟这个品牌的系列产品,一直用到现在。 “还需要……” “今天就暂时这些。”还没问出口,顾忆深先行打断了雪莉亚的话,转而看向陆子芽。 陆子芽却也很快反应过来,“那就回去吧!” 等她一切都准备就绪,顾忆深悄悄凑近了她的耳边轻轻小灼了一句,“听你的。” 说完后便不再言语,直接陷入了万年沉默死循环状态。 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却是没有躲闪得及时,埋下头时顾忆深往手上的通讯手表看了许久,眉头紧皱着,将近一分钟后,顾忆深却已经坐在主驾驶座上了。 他的侧脸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般平稳静谧,陆子芽绕到副驾驶座上时,却怎么也上不了车,无论怎么拉车门,车门就是雷打不动的样子。 陆子芽一脸黑线,急忙去敲了敲玻璃窗,“顾忆深。”难得见到他突然进入思考模式,无视周遭一切的表情,却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冷她的场,身后投来的也都是雪莉亚等人莫名其妙的眼光,用一个确切的比喻,她此刻的形象就是抢走万人迷偶像的大众情敌,单单底下一众女粉丝的眼睛就随时能把她的身体穿出一个大洞。 顾忆深许久后才扭过头,双目却是复杂地定在她的脸上,而刻意表现出来的冷静从头到尾在陆子芽看来都是十分滑稽可笑的。 他摇下车窗玻璃时,露出了少有的茫然,“上车吧。” 陆子芽没有多说什么,很快挤进了车里,侥幸躲过了店里那一群女人饿狼般的眼神,却是对刚刚顾忆深那一瞬间的失神感到好奇,向来在她面前都是精神集中,情绪由她牵引而起的男人,刚刚他却压根像变了一个人,只专注的看着前方,周遭所有事都与他无关。 接下来,顾忆深带着陆子芽在腾凰小区转了一圈以后让她简单地熟悉了一些平常的路径和生活用品购备的地方以后,将她送回了巽川馆。 “你怎么了?”陆子芽下车后,依旧不见顾忆深的脸有什么起色。 顾忆深摇了摇头,“进去吧。”简单的一句以后,顾忆深提着打包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放在了沙发上,“累不累?” “让你费心了。”陆子芽埋下头,气压变低。 考虑到顾忆深此刻莫名变色的话锋,陆子芽心里冒出几股寒意,想继续追问下去的理由也变得那么地站不住脚。 却是在下一秒过后,顾忆深改变了神色的那一刻,语气变得急促许多,“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临别的小小一声,“好好休息。” 整个人顿时人间蒸发一般。 这种情况的确很少见。 陆子芽打开包装袋里的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后该房间的放在房间里,浴室里也备上了毛巾和牙刷等等,放完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种莫名的感觉悄悄从脚底涌上了心窝里,她这样太过随意的动作,会不会太把巽川馆当成自己家了? 身份来历不明不白的人,被顾家嫌弃而扫地出门的人,陆子芽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有接受那种事的准备,套用一句话那就是说她,如果顾家人认为她在巴结顾忆深,现在完完全全成了被顾忆深包养或者什么的,这样也是有可能的吧? 第54章 谁让你穿成这样! 三天后,方秦打来电话。 “嫂子,罗菲瑟的那个牌子前几天快递过来了,但是我那边兄弟出了点事情,我还没处理完,所以没来得及把它送回来。” 陆子芽有些吃惊,却是没有在意地笑笑,“没关系。” 但是方秦似乎比她还要急促,语气迫切焦燎不已,就像被谁用刀架住了脖子,“听我说,嫂子,我把你要的东西放在金澜医院的郑医生那儿了,只能麻烦嫂子自己取一下了,记得一定要去拿啊,要是被阿深哥知道我没把东西带回巽川馆给你,晚上回去我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我知道了。”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方秦就先挂断了电话。 这几天一直不见顾忆深和方秦的人影,也不知道真正人间蒸发的是谁。 陆子芽赶到金澜医院取走东西时,也没有刻意在郑医生那儿待太久,被郑医生拦下恐怕又要担心不已了,陆子芽收拾了一下心情,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上车不久,出租车准备来往腾凰小区的时候,陆子芽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喂,什么事?”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萧梓雪,陆子芽想都没想当即这么问了过去。 萧梓雪是公司最勤奋诚恳、沉默老实的人,像现在这种不到上班时间而且还是她请假一个月的情况下,没有重要的事情,萧梓雪绝不会冒然打电话来,南夷应该出了什么状况。 电话里的声音很急促,“是这样的,欧雅尼的三个业务员突然跑来南夷闹事,说之前提交的广告案被客户层检举,他们公司方面赔偿了将近一半的业务费,现在他们请来的专案律师正在总经理办公室等,顾总人不在,助理的电话又打不通,谭总和魏经理正在和律师进行交涉,估计撑不了多久,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您了……” “好,我会尽快赶到公司。”陆子芽挂断电话,抬头问前面的司机师傅道,“师傅,车子还要多久才能开啊?” “少说也要半个多钟头,前面那块最近经常出车祸,三天两头地堵得水泄不通。”戴着红色工作帽的中年司机回过头看了陆子芽一眼,从她的工作服和脸色上看出她的情况,“小姐,你很急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从西边拐角的新区大道绕过去,估计十分钟就到了。” “那里行得通吗?”陆子芽拧了拧眉,有些不安。 新区大道目前还在开发状态,新区的地皮被顾氏集团收购下来,原本预计改造成娱乐城,但是因为不知道的某些因素,一直处于停滞状态,也禁止车辆通行。 靠近那边的路面状态不太平,坑坑洼洼经常使一些小型车辆抛锚,如果出事,估计连计程车都打不到,就别说去南夷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有条小路我熟悉得很,专门给你们这些上班的人开小灶的道儿。”司机声音缭绕,突发的低沉下去。 “麻烦你了。”陆子芽点了点头,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十几分钟后。 陆子芽赶到公司,路上颠簸的关系,现在喉咙有些隐隐作痛,这几天因为繁忙业务案的关系,就算请假在家也有些待不住,脑子里总要思考点什么才肯罢休。 “陆总早!” “陆总不是请假吗?” “哦,市场部出了点问题,过来看看情况。” 直到有企划部的员工走上前问好时,陆子芽摸着渗出冷汗的额头才发现,眼前的两个员工的身影有些重重叠叠的,看久了脑子就涨得厉害。 “您还真敬业,交给手下的员工处理不就好了吗。” 陆子芽却是笑了笑,没什么心情回答。 “不多说了,陆总,那我们去忙了。” “嗯。” 两个男性员工见状,识趣地往各自部门的办公区走去。 陆子芽揉了两下太阳穴,明显已经感觉自己站立不稳,手机震动一直在响个不停,陆子芽往前走向洗手间的方向,趁这个空隙洗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青色皮包里有郑寒在医院给她开的应急药物,陆子芽从包里拿出药走进了公司唯一附带热水机的洗手间里,倒出一杯温开水吞下了三颗白色小药丸。 楼上的萧梓雪在总经理办公室急得左右来回走,很快拨通了陆子芽的电话,“陆总,您现在到哪了?” 陆子芽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一边冷静下涨热的头脑,一边回答,“别着急,我已经到公司了,待会儿马上过来。” 说完只是挂断电话,匆匆喝了两口水滋润嘴唇,走到走廊时,还没稳定下来的身体,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南夷的员工都知道的一件事,公司最高级的地方,就要数二楼的类似于政务厅的一间会议室,用金色的印牌刻着‘NYROOM’几个英文字母,据说会议室的格局还是乔子承花重金请顾氏集团的首席设计师打造的,清一色桃木装饰的大房间里,被金色帷帘与水晶布控系统环绕,完全和顾氏一样的高端。 一旦有大公司肯莅临下顾跟南夷建立合作关系,一切的业务合作洽谈,都会选在这个地方进行,这也是南夷唯一拿得出手招待客人的门面了。 陆子芽原本打算走捷径,经过NYROOM,然后直接坐电梯上三楼会更快到达顶层的经理办公室,但是却吃惊地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向来不对外开放的会议室,现在竟然大门半敞开,交付给后勤部门保管的唯一一把备用钥匙也随随便便就被丢弃在门口。 陆子芽好奇地走过去,刚想开口问是谁在里面时,就听到不亚于快板夹击的脚步声,动作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陆子芽躲在门后偷看了一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被翻得杂乱无章的公司文件,打印出来的资料掉得满地都是,这似乎已经超出陆子芽的思考范围了。 小偷? 间谍? 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有敌对公司温世达的那个经常躲在对面咖啡厅二楼阳台偷窥公司日常、流量的市场调查员! “谁在里面?”陆子芽捡起地上的钥匙走进去,只看到一个被白色复印纸遮盖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装裤子,只露出高高翘起的屁股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 听到声音的男人,拂开脑袋上盖住的七八张复印纸,动作别扭地回过头,也不顾此刻的狼狈形象,伸手又是收拾起地上的文件和资料,想看看地上有什么东西能捡似的表情,让陆子芽看了简直哭笑不得,立马打消了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偷窃贼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凡未经允许,经理以下级别的员工不能随便进NYROOM,所以配备会议室钥匙的人只有四个,除了乔子承不在,剩下的只有谭总和魏经理,现在这两个人正在顶楼经理办公室和律师谈论地不可开交,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说过吧,未经允许,经理以下的员工不能擅自进入NYROOM,你的钥匙是从后勤部的值班室偷来的吧?”陆子芽深呼吸一口气,立马坐上长四米五、宽一米八的方形会议桌,一双白皙好看的长腿轻轻地翘起,黑色包臀裙衬出完美紧贴皮肤的好身材,一副御姐姿态坐立着。 男人半天没有回应。 陆子芽拧眉看着这个只露出半个身体,趴在地上会议桌里面东翻西翻找东西的男人的细致的臀部,越来越有兴致地想知道接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该怎么圆场, 因为类似的事,之前仅此发生过一次,进过NYROOM的那个人,被她毫不留情地辞退了。 “你不说话,是想要我立刻辞退你吗?”陆子芽想了想,双手就突然插在胸口,总之现在她的脑袋也晕乎乎的,不急于在这一时就上到楼上经理办公室和一个蛮不讲理的律师争论个不停,太费脑容量和大脑细胞了,干脆和这个男人玩玩,反正他也毫不例外会被她请出南夷。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安于室的员工,老是动着不该动的歪念头,NYROOM里的资料室存放着太多公司的资料文档和重要物品,哪能随随便便让人进。 “我还以为从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熟悉的低沉又磁性饱满的声音带着被空气隔离的味道,飘进耳朵里,“子芽,原来我这么不吸引你的注意。” 但是很可惜,原来只有听我的声音才知道是我,顾忆深很无奈地这么想着。 “顾忆深!” 谁让你穿成这样! 这副打扮简直和你格格不入,你一贯维持的形象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陆子芽顿时语结,惊愕地差点从会议桌上倒下去,只是黑色高跟鞋还没着地的时候,顾忆深划拉一下从桌子里面溜了出来,动作迅速地一把抱住陆子芽,才没让她的后背先着地。 顾忆深的双手紧紧拥抱着她的腹部,因为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作才轻柔了许多,将手掌卷住了她的双肩,“你没事吧?” 第55章 如果是我呢? “不不不,先放我下来。” 怎么回事? 陆子芽有些惊慌,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子里乱转,向来冷漠疏离、高高在上的T市第一冷面俊男,竟然会像刚刚那样狼狈地趴在地上找东西,而且屁股还是一扭一扭的吗? 万一刚刚进来的不是她,那顾忆深几年来在T市树立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男神形象不是要不复存在了吗? 虽然有想嘲笑的心情,但陆子芽似乎不太擅长给别人泼冷水,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觉得浑身很不舒服。 顾忆深也觉得有些唐突失礼后,借力从地面站起来,横手又是一伸,抱着陆子芽扶她坐在了椅子上,刚刚摸索过地面的手连忙也拍了拍衣服、手掌心的灰尘,迅速从陆子芽身上抽离出来,“需要我去洗手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似乎脑子里已经忘掉所谓的恐惧症,也忘掉自己讨厌被脏污的双手轻易触碰到的事情,一旦看着顾忆深的眼睛,仿佛大脑自然而然就变得无法思考。 “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因为在等你。”顾忆深直接了当地回答。 “的确啊,看来后勤部的确要管一管了,两次三番地出问题,下次公司会议我……” 顾忆深立马截断她的话,“公司会议先放一边,我有话要先问你,刚刚你一进来就一直盯着我的屁股看,很明显是在动什么歪念头吧?你对夏乾生也会这样吗?”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调侃她,但是那张脸又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陆子芽不得不确信一件事,顾忆深冷静到没表情的问话一定是在正儿八经的大脑思考下问出来的,也就只会对她这么问了吧? “我和夏乾生什么事都没有,你不是应该都清楚的吗。”陆子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没有刻意把夏乾生叫做乾生,语气也听出来是很急迫的口吻,看起来就像是着急解释误会的样子,顾忆深听到这样的回答,很想轻笑出声,可惜这根神经还没传达到脸部,只能继续维持着迟钝的面无表情的脸部表情。 “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顾忆深拧了拧眉,晦暗的眉宇像是在思考的状态,可是明眼一看,就知道那是得意又不自知的表情。 什么呀!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虽然被他一句话给说中了,但是这种问题压根没法用她短路的大脑来回答,只能转移话题了,“楼上……欧雅尼那边派了律师来,我先去看看。” “我就是专程来解决这件事的。”顾忆深建设性地往后退了两步,没有刻意靠近陆子芽的肩膀,原本想在她额头上亲吻的想法也被刚刚她的排斥反应打消了念头。 陆子芽却是一愣,“你不是应该在venseter和巧奈股东一起季度共事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刻意要帮她? “所以会议一结束我就特地赶过来了。”顾忆深很快坐在了首席办公椅上,双手的五根手指节律地交叉在一起,一副权威、帝王气场的姿态简单地扫射了一眼陆子芽疑惑的表情,然后缓缓说道,“因为我不在,她们一定会打电话让你来公司处理善后,你既然同意请一个月的假,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陆子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种样子的顾忆深,最具个人魅力、冷静睿智的样子,往往让她无法自拔,憧憬、敬畏到只有仰望的地步,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么,现在就麻烦你打电话给魏经理吧。”顾忆深诚然地放开手,面色寡淡地请求道。 关键是态度还很诚恳,一副十拿九稳,没有他就无法处理这件事的自信十足的表情,陆子芽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陆子芽点了点头,拨通魏经理的电话,喂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顾忆深却是在她的眸子上定了一眼,然后拿过她手中正要讲话的手机,冷冷一句,“是我,把电话给盛律师。” 另一头,楼上的魏经理听到是顾忆深的声音,两眼直冒寒星,当即把电话交到了专案律师手上。 “盛律师,真是久违了,明天有空见一面吗?”顾忆深客套地寒暄了一句。 “顾总……怎么会,当然……当然有空。”还在总经理办公室准备和南夷所有高层领导浴血奋战的盛之垣,在听到顾忆深低沉冷漠的话音时,也是心头一紧,刚刚盛气凌人的姿态立马变成了卑躬的样子。 “不知道盛律师在事前有调查过南夷的背景吗?”顾忆深冷森森地逼问,面无表情的他,说起话来,反倒让人非常安心。 陆子芽趁机看着他翻动的嘴唇,削薄到轻启的弧度,一张一合都充满了森然而干练的味道,她从来都不知道在工作中,顾忆深会是这样沉着冷静,完全看不出一点为她疯狂的痴汉形象。 盛之垣冷汗直冒,难道说……本该三个月就倒闭的南夷,竟然在弱肉强食的T市存在了六年,它的后台之强大就是所谓的顾氏集团吗?盛之垣不敢再想象下去,区区一个欧雅尼想要干掉南夷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有顾氏集团这个后台,那么最后倒霉的还是欧雅尼。 盛之垣想了想,趁机套话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毕竟这次是南夷违反规则、无视协议在先,作为律师,处理这种事本该是我的责任,怎么敢劳烦顾总您亲自出马。” 话外之意就是借力贬低顾忆深的实力,给他一个下马威。 顾忆深不怒反而更静,先一步冷不丁地反转话题,“这么说来,盛伯父最近好像越发活跃于政坛了,有幸助盛伯父一臂之力,顾家自然不遗余力,于你于我都有利之事,还望盛律师好好考虑一下。” 不容盛之垣有接下话题的时间,只听到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地嗯了两三声后,顾忆深当即冷哼了一声,直接了当地奔向主题:“那么,欧雅尼的案子我会亲自处理,请如实转告赵先生吧。” “哦,好好好,好的,顾总。”盛之垣突然像怔住了,老老实实地迎合着顾忆深的话。 原本难以控制的局面,因为顾忆深的几句话就使得总经理办公室现在变得鸦雀无声。 顾忆深憔憔一定,把话音变低后挂断电话,扭头看了一眼陆子芽的方向,陆子芽莫名变得复杂的眼神让他有些为难,“怎么了?” 陆子芽拧眉看向他,却是说不出话来,赵先生不是之前在Sekaper见过照面的那个ND的创始人吗?他和欧雅尼有什么关联呢? “为什么做到这个份上?”陆子芽半天才想出这么几个字来,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竟然特地为了见她而跑来公司,还在NYROOM露出这么不优雅的动作,一身白衬衫穿得那么随意,深色领带也被系开一半。 顾忆深一定,只是回答,“南夷还是我旗下的财产,更何况,我只是想会会赵哲天。” “上车吧。”顾忆深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好,手握方向盘的同时,扭头看着还愣在外面的陆子芽。 陆子芽怔了半晌才开门进去。 “好香。”车门嘣一声关上,一股甜腥般的花瓣香从陆子芽的工作服上散发出来,确切地说,是她的体香。 顾忆深沉浸在香气中心情渐渐舒畅,“子芽,我让方秦把海外邮寄过来的罗菲瑟消毒沐浴液放在家里的浴室了,你有用那个清洗身体吗?” “嗯。” 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生怕被顾忆深发现似的,随之心虚地点了点头,接着气管像是呛了一口唾沫进去,猛地咳嗽了一声还是不舒服,“如果不清洗,我会整晚都睡不着觉,一想到之前在Sekaper被那些董事触碰过的地方,总觉得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这些污秽。” “那么,如果是我呢?” 顾忆深伸出右手试探性靠近陆子芽,见陆子芽并不排斥,三根手指节律性地停顿在陆子芽的脸颊,轻抚过的肌肤如同初次碰过的那样光滑白皙,这也是六年来,第一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触摸她。 之前在医院与公司,一直被她处于排斥状态,现在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对于顾忆深来说实在难能可贵。 顾忆深像是尝到甜头,另一只握紧方向盘的手也顺势慢慢放开转移到陆子芽的右肩上,将她的双肩扳过来正对着他的方向,并在俯下视线的时候惶然又哀求地逼问她,“你会因为被我这样简单碰触过,而躲避一个月每天不停地消毒、不停地清洗身体而不告诉我此刻被我碰过的地方觉得有多么肮脏、多么难以接受吗?” “会吗?子芽。”顾忆深再次冷炙的目光定在她逃避的双眼,也更加用力地攥住她的双肩。 陆子芽的呼吸在这种骄燥中渐渐狭促起来,滚烫的呼吸喷打在顾忆深的手背上,对顾忆深来说,那只是一种很惬意的温度。 “忆深。”陆子芽紧紧抿着眉,此刻有千百万种念头不打算抬起头正视他的双眼,也只能这么卑微地低下头去。 第56章 解释就是掩饰 顾忆深顿时眉头一紧,把手靠在了座椅靠上,“还是说,连被我碰到的双手,也觉得污秽甚至是恶心的?” 路虎车还停在路口,被爬满绿色藤蔓的假山包围在里面,而顾忆深却没有要开动引擎的意思,他停下来不走,也只是想要听到陆子芽的真心话。 有那么一瞬间,顾忆深无法摸不透她的话,从她身上散发的冷感,却会让他浑身发热,迫使他不得不将头轻轻探过去,但是这样一来,陆子芽只会躲闪得更加迅速。 就像那个暴雨夜在Sekaper的南夷商谈会,坐在最暗处的雪貂沙发上,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陆子芽一刻,记不清那究竟是不是时隔六年后的重逢,再次见到她,想到陆子芽被赵哲天、高董还有一些董事的双手触碰过以后,她那张脸上表露出的几度濒临绝望的眼神,一瞬间让他全线崩溃那样,连带现在的感觉,也是炙热的。 陆子芽听到这句话时惊慌不已,却是着急地否认,急急地攥紧手心,“不是,你给我一点时间。” 毕竟,这是六年的差距。 “触碰恐惧症是吗?不能碰到双手,不能亲吻,不能做那件事……”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动着,渐渐地已经紧闭了一眼,然后很快打开双目看向前方的透明玻璃处。 陆子芽又何曾不明才他话里的意思呢? 似是失落茫然地自说自话,没有把此刻的狂热和难以抑制涌上心头,然后像六年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占有占据她的一切,陆子芽都是感觉得到的,从他回国那天,顾忆深忍耐得有多辛苦,她的内心就有多煎熬。 看见她的脸,看着她的全部,却连碰都不能碰,换了任何男人,也都是无法忍住这么久不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手吧,除非这个男人压根对她没兴趣。 陆子芽摇了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六年来,她一直凭借着把顾忆深当成是畜牲、魔鬼的借口来恨他,来支撑自己活下去,虽然直到现在都没办法原谅以前的事,但是现在,因为这个孩子让她觉得肮脏不已,所以对顾忆深的憎恨才暂时抵消,能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已经难能可贵了。 陆子芽愣了很久,突然刻意地露出连自己都嘲讽不已的戏谑,“还是说,你到现在还在期待着什么?” 不,期待的那个人是她才对,从南夷的董事办公室见到他以后,他的强硬与隐忍让她觉得恐惧,生怕有一天,顾忆深会再次离开。 因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头的。 “期待的,是你吧!”顾忆深依旧面色不改,突然冷冷地啐了一句。 刚刚有那么一刹那,陆子芽的那个眼神,魅惑极了,是他从未看过的陆子芽的性感的笑容,就像突然安装了电眼一样,让他眼前瞬间一亮。 车顶挂载的镜面明明白白地显示了那个紧张的女人在说谎,她向来感性又倔犟,尤其是深陷爱河的时候浑然不知的这一点,向来逃不过他的眼睛。 陆子芽总是喜欢擅自否定自己的感情,刚刚这么说的时候,明明就是一脸期待的眼神,看她死不承认的样子,顾忆深觉得内心越发滚烫,一股热流就这样在通体流动,让他一瞬间想要撩拨一下这个笨蛋女人。 陆子芽先是一愣,很快失口否认,“我不会有任何期待。” “是吗?”顾忆深一点都不相信。 陆子芽和他预料的一样着急否定自己的身体反应,不过陆子芽除了内心在激动,外表倒是看不出任何反应,照样那么一副冷淡的样子,这让顾忆深多少感到很失败。 顾忆深随之扭转过头,还枕在靠背上的手也慢慢抚了下去,轻轻揉弄着她的一头秀发,像揉搓一团棉花糖的手感传递进大脑里,见陆子芽并没有排斥地接受了,顾忆深才紧接着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一步步把手臂挪了下去,定在离她的肩膀有一定高度的位置,手指扣在皮质椅套上,就这样一直打量着她,陆子芽起初有点抗拒地扭了扭身体,却又急忙地扭过头,看到顾忆深深邃又摸不清光芒的眼神时,一时间软了下去,低下头承认了这份力道。 顾忆深轻轻一拧眉,也放松了下来,他再是把身体探了过去,他的脸紧紧靠着她的侧身,慢慢往上移动,滚烫的呼吸没有预兆地喷打在陆子芽的脖子上,然后突然定住,却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激烈地咬住陆子芽的耳垂,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循序渐进地开展一系列动作,根据陆子芽自身的反应来加大让她悸动紧张的程度,直到三分钟后,因为他的呼吸、他的视线一直围绕着陆子芽的脸,陆子芽终于忍耐不住,浑身开始在颤抖,她抬起头,喊道,“顾……”又紧张地摸了摸小腹警示顾忆深这个孩子的存在,一边语无伦次地喊住他,“别这样,现在不可以。” 顾忆深浅浅地移动嘴角的弧度,随之试探性地问,“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虽然的确很想这么顺势做下去,但是一想到她腹中的那团骨血,不由得感觉心脏像被冰柱击打那么痛,暂时收住了手。 “难道不是吗?”陆子芽呆住。 那一瞬间的呆滞,把眼前的男人惊得哭笑不得,“可是从头到尾,你都有在兴奋。” 顾忆深刻意忍耐住的想法并没有坚持多久,不到几秒的功夫,他再次靠近她的脸,却瞬间怔住,陆子芽颤抖到呼吸急促的样子,低头看着肚子的样子,显得好像他此刻正在欺负她,心里不由得一惊,退了回去。 “而且,只不过是靠近你,你却紧张到浑身发抖,原来我有这么恐怖。” 像瘟神一样? 顾忆深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却是印刻在心头无比激越又婉转的欣慰之情,总算知道原来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情难自禁,这个笨女人的反应,似乎比她还要敏感纤细。 陆子芽满脸都写满了尴尬两个字,咬着牙冷了一眼那个男人,还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只是在考虑孩子的事,我怕你突然乱来,这样对孩子是不利的,所以请你不要自顾自的误会我了。” 说多了,就是心虚。 解释就是掩饰这个道理,似乎用在陆子芽身上比较合适。 顾忆深破天荒地笑了笑,突然回想起,六年前陆子芽曾经是用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来教训他冷酷无情对待同学的,那时被陆子芽不小心推倒在职工宿舍楼梯底下的铁栅栏上,好不容易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刻意解释了几句,没想到陆子芽毫不留情地回应了他十倍的话,把全校女生都引来了围观。 “是吗?”随之还是冷冷一句。 这样的气氛,陆子芽有些难以招架,生怕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抬不起头来,她瞬间绷住脸皮,想跟他划清界线,却是在扭头的一瞬间,话还没说出口嘴唇就紧紧黏在了顾忆深的双唇上,那温热的味道和软和的感觉,让陆子芽脸上一热,瞬间变成了胭脂色。 她急忙离开顾忆深的唇,可是顾忆深却又跟了过去,陆子芽一路后退,直到被顾忆深逼到紧挨着车窗,后背直接撞在了罗菲瑟的硬质包装盒上,一股刺痛从下而上蔓延,陆子芽顿时感到脊椎和皮肤如同火烧一样,没忍得住就痛得呜了一声。 顾忆深挪开她的肩膀,一眼看到被她藏在身后的包装盒,陆子芽却是宝贝得很,死死摁在车门边不让他看一眼,“那是什么?” “买的日用品。”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陆子芽破天荒地扣住他的肩膀,将他的手掌放回了他的膝盖上。 顾忆深吃惊地拧了拧眉,没有再追问或是抢过那个盒子,“makiry的系统马上会修改好,耐心等等。” “哦。”陆子芽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么。” “什么?”这说了半句又停下的话语,陆子芽听得不明就里,一肚子疑问。 顾忆深看着她半晌,不再打哑迷,瞬间恢复冷静后将身子坐直,却又故意不去看她的脸,然后问了一句,“现在期待的人,还是我吗?” 看着她的脸,估计只会得到反效果。 不看她的脸,又实在觉得心痒难耐。 陆子芽将近半天语结到不行,“请你别说了。” “现在的你,和六年前又有什么的分别,总是擅自自己决定两个人的感情,擅自诱惑我,擅自让我动情之后,又擅自一个人自卑到想要放弃的地步,陆子芽,你把我的颜面放在什么地方?”顾忆深突的加重了语气,握紧的拳头在副驾驶座的顶部重重地压了下去。 对于手臂下被包围的女人,他总是无可奈何。 陆子芽低下头的一瞬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很快扭过头靠着椅背,对于顾忆深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是她最为敬佩的,光是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上过这件事,一般男人都无法冷静吧,可是他却一如既往对她好,甚至现在还是让她住进巽川馆。 此刻的心情,唯有感激二字。 第57章 约定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陆子芽整理好心情,就和往常的习惯一样,在心神不宁时会抱住东西寻求安慰,然后顺势捞过了手边的包装盒抱紧,对顾忆深冷冷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其余的我不想解释太多,如果造成你的困扰,只要我像六年前一样消失或是离开得越远越好就行了。” “说什么傻话,你以为时隔六年,我还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吗?”顾忆深深邃冷酷地打断她,不给她飘忽的机会。 “开车吧,是回巽川馆还是你先去公司?” “或者是,我请你吃饭。” 顾忆深从venseter赶回来是在帮她解决上次Sekaper的事,连T市最难搞定的盛律师也一句话能玩转局面,但是刚刚她的态度却很冷淡,总是借以孩子为由,不断说些刺激他男性自尊的话,那就暂时先请他吃一顿饭弥补。 顾忆深装作正经地思考了几秒钟后,故意问她,“在意大利时,如果不是五星级以上的豪华饭店,我是从不涉足的,至于T市的话,那就只有两家了,你选哪一个?” “小菜馆不行?” “……”顾忆深摇了摇头,很严肃地否决。 T市的五星饭级别的酒店倒是有不下十家,但是真正算得上豪华别致又不失简约的,就要数美国普拉提集团旗下入驻T市最大的十星级墨提斯酒店,最便宜的大厅硬座预约费用就在六千元以上,加上各种费用,起码也要四五万吧,菜色不用说,都是选自国内的新鲜材料,所以更是称得上天价,一顿饭下来,陆子芽估计会会破产也说不定。 另外一家,就是上个世纪初由顾大川代表的顾氏集团亲手打造的T市唯一一家百年酒店,经由二十一世纪高端科技的带领而打响名声在外的腾凰国际酒店,但是T市的有钱人都习惯将它称之为venseter。 腾凰国际酒店那个地方,传言中,就算身价再高的企业人或是国际富人都没办法预订,或是成功住进那个地方,规矩是顾大川死后,由她的妻子程曼徽定的,所以陆子芽这种身份连门槛都进不了,更别说带身为顾家三少爷的顾忆深去了,如果被程曼徽知道她的存在,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陆子芽皱起眉头,干脆来了一句,“那就别吃了,我们回家。” 顾忆深缄默不语,也没有开车。 “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回巽川馆,不去公司,不处理业务,顾忆深,我知道你是顾氏集团只手遮天的王,但是也不用这么把我困在车里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氛围会让她窒息。 “我想要你。”一瞬间,顾忆深露出了难堪的表情,连声音也突然变得稚嫩又低沉。 陆子芽一脸蒙圈,“别闹了。” 难以忍住心底的渴望,攸地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转过身的同时,顾忆深紧紧抱住了陆子芽,急促的呼吸还在耳边回荡,顾忆深低下头,很快咬住了陆子芽的肩膀,十分人妻忠犬的一面暴露无疑,“我都允许你可以不打掉孩子,至少让我像这样抱着你。” “咦……”陆子芽本想推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使不上力气。 “再那样保持距离,我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对你做难为情的事。”所以,短暂让我在情绪高昂时抱着你,顾忆深冷冷地一字一句说道。 顾忆深抱住她的脸,紧紧挨着她的面颊,从耳边慢慢往下轻轻嗅着她金黄发丝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檀花香气,缓慢而痴迷的动作,却又不再轻易碰到她身上任何地方,只是刻意保持着五厘米的距离,感受着她身上的味道。 “等我生下孩子,我的身体任由你处置。” 兴许是气氛迫使,当陆子芽说出这句话时,脸面已经完全被她丢弃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对顾忆深才会产生的某种兴奋感和内心无比的炙热。 现在的她的面颊应该红透了吧,嘴上说恐惧厌恶被污秽的双手碰到,却在顾忆深面前表现出这样饥渴又紧张的状态,口不由心的人永远只有她而已吧。 将近一分钟,陆子芽神志清醒过来,而顾忆深却正以不可思议的幽邃如深渊的目光注视着她,陆子芽的脸颊一时间羞得无地自容。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约定。”顾忆深淡淡而语,手里竟然拿着刚刚用手机收录下来的画面,陆子芽的声音清晰地用纯杜比音效播放着。 播放完刚刚在车里的对话,录音的声音画面一转,变成了乔羽淑来巽川馆的那天,她和顾忆深的所有对话都被清晰没有杂音地录制了下来。 为了不让陆子芽到时候有机会反驳,或是否认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顾忆深从南夷与她碰面的时候,便一直有录下陆子芽说话的声音,闲时有空的话,便会一个人反复反复不停地播放。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做那种让我丢脸的举动?” 包括她睡着时的照片也是,还有她的随身物品,只要顾忆深能得到的,都会想办法弄到,这样痴汉的迷恋,她会窒息到没有灵魂的。 陆子芽先是浑身一阵燥热,再是不安地双手吃力地抓着裙角,羞燥地想要夺过顾忆深的手机,“我会遵守约定,你快关掉。” 每次只要她一服输,顾忆深立刻得寸进尺地捉弄于她,陆子芽甚至想适当时候给他个下马威,但是想法却很快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顾忆深很快关掉了手机录音,恢复了冷静深邃的脸,“这就当做是上次的惩罚,让你吸取教训。” 刚刚那么一瞬间,的确有想要死死抱住她狂吻她的冲动,但是既然她自己这么开口保证,顾忆深也只好就此收手。 惩罚?那就这样吧。 顾忆深的恶作剧,有时候的确让她哭笑不得。 陆子芽也不再玩笑下去,语重心长的吸了一口气,心口处不时却多了几道刺痛,“忆深,对于你来说,这个孩子的存在一定是污秽不堪的啊,你一如既往保持的低调和自尊,不能因为我这种人的存在就彻底销毁殆尽。” 换一句话来说,顾忆深,你的心里真的能接受那份肮脏吗? “类似的话题,别再说了。”顾忆深摸了摸她的眼角,摇摇头的一瞬间又轻微的一抿唇,“我会等。” 等到你口中的污秽离开你的身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采撷你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大度的人。”陆子芽一脸沉重地感叹道。 这个孩子,未来会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障碍,这件事她不是早就该心知肚明了。 顾忆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第二个夏乾生吧? 私心里却只能允许她这么想。 顾忆深却是一边面色冷峻地开着车,一边不露声色地说道,“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不想让你难堪,在这之前我就注意到你的不对劲,所以特地派人调查过这件事。” “调查……什么事?”陆子芽先是一惊,再是冷静下来,该不会真的查出什么来了吧。 顾家的势力圈属于上流砥柱阶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求顾忆深调查拉斯维加斯那天晚上的事,就可以很快帮她查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是,这样一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生父,顾忆深还会真的这么大度地接受她和孩子吗? 换了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而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顾忆深到底是大度,还是在刻意隐忍什么,又或者是隐瞒了一些什么,例如上次乔羽淑在巽川馆说的那些话,不由得开始感叹。 六年间时光飞逝,她从敢做敢当到现在的隐忍压抑,拉斯维加斯一夜间让她贞洁扫地,而顾忆深却也是改变了许多,在意大利的生活,让他的生活习惯更是发生巨大的变化,还有那一头比六年前更加成熟俊美的发型,只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过去的那份情。 人都是念旧的。 半晌后,顾忆深饶了一个圈子,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看了看陆子芽后轻声说道:“如果你愿意主动说出来,我会很乐意帮忙。” “你总是这样。”陆子芽自言自语道。 顾忆深说话越来越兜圈子了,话虽然少,但是精辟到向来一针见血的地步,这种欲擒故纵的套话模式,到底是在哪儿学来的呢? 仔细想想,学生时期,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总爱用这种套路捉弄顾忆深吗? 难道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的胸口随着在车上和顾忆深相处的时间,越发刺痛憋闷,捂住心脏的位置小小的咳嗽了两声,倒是有几分昏昏欲睡的念头,自从怀孕以后,越来越嗜睡,连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除了偶尔吃些酸梅和枣子充饥,对于基本的饭食已经没有感觉了。 车里已经关掉空调,外面也没有大风吹进来,顾忆深注意到她的这一变化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陆子芽身前,紧接着发动了引擎。 第58章 只属于我一个人 巽川馆。 一路上,陆子芽什么都没有再跟顾忆深说,他所谓的调查,在她心底萦绕了成千上万遍,却不想真正捅破这层窗户纸。 趁着顾忆深躺在沙发休息,陆子芽提着罗菲瑟的包装盒赶紧溜进了浴室,插开礼盒时,里面的包装都是清一色的尊黄典雅又高贵的欧式风格,陆子芽取出里面的几瓶绿色大瓶分类放在了梳洗台的隔层木板上,转身准备拿着拆下来的废弃纸壳和油纸袋拿去扔,却又在扭头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顾忆深的胸膛。 这样冒冒失失的举动,自从顾忆深出现后,已经不下三次,可是这次却意外地觉得很让人糗大了。 “你怎么进来了?”陆子芽一脸不自在地问。 方秦交待不能让顾忆深知道,但是她还是被顾忆深抓住了小辫子。 “不是说这几天有在用?”顾忆深却不生气,一脸平静地拦住她的去路,一下子知道刚刚陆子芽之所以藏着掖着的原因了。 他拿出手机一通电话就把方秦叫了进来,转身又进到陆子芽的房间,打开橱柜挑选了一件他认为漂亮大方的白色套裙,然后直接冲到浴室挂在了墙上的挂衣钩上。 顾忆深轻轻而悠柔的话语,带着他少有的冷酷看向还缩着肩膀浑身不自在的陆子芽,“现在马上清洗自己。” “……”陆子芽惊愕地后退好几步,不敢靠顾忆深太紧。 为什么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心疼起来?这是个什么情况,怪怪的。 “怎么……不想洗?” “还是需要我帮我你洗?” 顾忆深打开淋浴的喷头,拧开开关往浴缸里放预热好的开水,并一边控制水温不让它太高或是太低。 但是陆子芽却脸红羞燥地马上拦住他的手,关掉淋浴器,尴尬二字撒了满脸,“你觉得我很脏对吧,总说这样的话刁难人!” 竟然比她还着急沐浴消毒的事。 “你别多想。”顾忆深低声淬道。 镜面的水花模糊了镜中的男人的身影,陆子芽看不清此刻顾忆深脸上究竟是怎么一种神态,但是有一件事,她着实想了起来。 六年前,顾忆深不是说过喜欢自己的女人身心干净,不染杂尘,现在的她,已经完全颠覆了这种不入流的形象。 “我知道这种触碰恐惧症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可是你也别着急,我会慢慢克服的。”陆子芽如是说着,却下一秒意识到无可奈何。 “不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这方面的洁癖,所以看见你这些天因为没有清洗身体而难受的样子,我有多心疼。”顾忆深双拳紧扣,倒映在镜子中的,是他强行压抑住的内心沸腾的火焰。 陆子芽听到这里时,当即茅塞顿开,“原来你想的是这个,误会你了。” “只要以后你的身心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只要是他爱的女人,过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时隔六年,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正如现在这样,顾忆深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乔羽淑的存在了吧。 陆子芽惊诧不已,从前那股由来已久的怨气,现在是化为互相之间平等的共通之处,而她似乎也不明白顾忆深这么做的原因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顾忆深以极快的速度回应她的话,“我说过,在这个孩子的事解决之前,我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你做好自觉吧!” 陆子芽吃了哑巴亏,在方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回到了沙发上老实坐着,自从住进来,但凡被她选中的沙发、椅子和生活用品,顾忆深和方秦就没有再碰过,她也不用每天进行不必要的消毒工作了。 “现在洗澡吧。” “我好困,休息一会儿再洗。”陆子芽回答道。 “不行。”但是顾忆深的态度却十分强劲,他直直地眼睛,瞬间将她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一遍,也就明白陆子芽刚刚之所以浑身不自在,那双被手指磨戳到泛起红色血丝的手臂,直到现在光线好了才极度显眼地刻在脑子里。 像是摔进泥泞里几天不能洗澡的痛苦,陆子芽的表情明明白白给了他正确的回应。 陆子芽怔住,她去金澜医院取东西之前就洗过澡,下一步淋浴的时间在两个小时候以后,虽然她现在的确出了点汗想要好好洗个澡,但是身上却特别疲倦,只想暂时先补一觉。 “忆深,我……”陆子芽困倦地几度眯了眯眼睛,刚刚坐在车上也是浑身无力,怀孕时的女人身体都会这么疲倦的吗? 可是她现在才第四个月啊! “不介意我抱你过去?”顾忆深突然问,下巴指了指已经放好热水的浴缸。 温度适宜的冒着白烟的水,热度传递到陆子芽的脸上,觉得很舒服。 陆子芽笑着摆了摆手,一个人走向浴缸蹲下去用手浇了一酌到手臂上试试温度,“你不怕我泡晕吗?”却在说完后的一瞬间,差点蹲着就睡着了,现在天气也不是入春,却是犯困的季节吗? 陆子芽身体重心不听使唤往下一倒,顾忆深一惊,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后支撑,在这件事上顾忆深是压根不会听她的,没等她完全坐到地上,顾忆深两手一伸,瞬间一个公主抱将她打横抱起揽进了怀里,但是似乎还不够,没多久就把她的腰往上轻轻托起,别在了胸口上,抱着她转身走出浴室。 “困的话就眯一会儿,醒来以后必须要清晰身体。”顾忆深语重心长地嘱咐她,慢慢蹲下来在她身上嗅了嗅,满是奶香和夹杂着荷尔蒙气息的味道,为了避免不被这种感觉冲昏头脑,顾忆深很快离开她的视线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去。 陆子芽托起沙发上的毛绒被单盖住大半个身体,却是在看了一眼顾忆深后慢慢沉睡过去。 一个小时后。 耳边似乎有声音在细碎作响。 陆子芽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对面的脚步声在往身后走去,抬头第一眼就看见大门外的方秦,他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对面的沙发上却没有顾忆深的身影,她掀开被单坐起来,心里着急不已,却在方秦走到她面前时,看见顾忆深正在厨房做什么东西。 “阿深哥。” 方秦畏畏缩缩地看向厨房的方向,心里满是愧疚的,腿力也迈不开,顾忆深突然把他叫回来应该是知道他今天才把罗菲瑟交到陆子芽手上,估计免不了又是一个二选一的题目。 这次他不想再把打扫顾忆深别墅的时间提高到四年了,上次几次收拾发现,那个别墅和鬼屋有什么区别吗? 打扫那里,已经把他累得狗血淋头了。 顾忆深没有回答他,关掉电磁炉的插座后,把放了煮熟红枣加温过的纯牛奶放在了茶几上,另外把茶几上的一杯温白开端到陆子芽面前,“喝口水润润。” “谢谢。”陆子芽有些不自在地喝了一口后放下杯子,顾忆深这样直接无视方秦,反过来对她这么温和,倒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顾忆深见她喝完水,立刻蹲下身,用深圆的调羹舀了一勺牛奶慢慢送进陆子芽的嘴里,“张嘴。” 陆子芽没有抿着嘴太久,很快听话地张开,“谢谢。”喝完一口后,见顾忆深又舀了一勺,赶紧夺过调羹,“我自己来。” 顾忆深却也是没有拒绝,和陆子芽并排做到一块儿,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秦。 “阿深哥,嫂子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别让我再去城介了,这次就扣我工资。”现在破罐子破摔,再不认错,顾忆深估计又要提出新的处罚方式了,方秦紧张地握着双手向顾忆深拜了又拜,生怕顾忆深会真的这么做。 谁知顾忆深却在陆子芽那儿收起了自己的视线,话锋突然一转地问道,“这件事姑且放过你,三个月前事你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三个月前,陆小姐去过拉斯维加斯。” 陆子芽大惊失色,大口地吞了两口牛奶,却被红枣噎住,急得吐进了垃圾篓里,她的心思始终犹豫不定,往顾忆深那儿定了定,“你真的调查过我去拉斯维加斯的事了?” 陆小婧和陆霆的这件事最先也是由乔子承的私人事务所传达出来的消息,她会去那儿都是由乔子承一手安排的,顾忆深会这么快知道,自然也不是有多困难的事,自从上次初夏小区着火一事,乔子承受命于顾忆深,她就应该想到这件事迟早会被他知道的。 “……” “你让我亲口告诉你,果然是和这件事有关。”陆子芽心口酸涩不已,对失去陆小婧和陆霆这件事,她已经尽力不让自己去陷得太深,可是被顾忆深这么一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我是听乔少爷事务所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 顾忆深原本欲开的口却动了动后又紧紧关住,这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是心痛到无以言说的地步了吧! 果然知道了什么。 看到顾忆深这样过于冷静的模样,深蓝色的眸子也静得出奇,陆子芽突然很嫌弃地自嘲起来,“觉得我很污秽吧?” 第59章 不是重点 “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要再说了。”顾忆深立刻打断她,冷冷一句结局,“事情我会慢慢查清楚。” 方秦也认可地点了点头,这几天除了自己黑道兄弟的突发事件要处理,也顺便把在孙尧那搜寻来的资料物证拷贝了一分带过来,他把这一沓沓的白纸黑字放在茶几上,然后推到顾忆深那头,“阿深哥,你要的东西。” 陆子芽惊慌中失了眼色,急忙探过去把资料拉向自己这边。 上面是一份T市国际机场七月中旬前后几天的所有乘客出境记录表,除了某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没办法查询具体,所有普通乘客的身份信息都登基在上面。 陆子芽记得她是七月十四号中午十一点二十八分的飞机,但是连着翻了两页,陆子芽却并没有关于她的登机航班记载,甚至几天后回国时,乔子承暗中安排的那趟航班时间也没有记录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让孙尧哥刻意隐去了。”顾忆深轻轻回答道。 方秦随后也点了点头让陆子芽相信,“阿深哥让我打探情况的时候,发现走了风声,在孙警官的警队里发现有人先一步行动了,所以为了避免嫂子的情况被别人拿来大作文章,阿深哥这几天一直在跟孙警官协商这件事。” 顾忆深交叠起双腿,又让十指相互交叉在一起,然后把手放在双腿上坐了个沉思的动作,抬头看向陆子芽时,把眼睛正看中的另一个文字表格用眼神示意给陆子芽看。 陆子芽拿起那张表格,上面的时间是这个月初开始的,在最末尾处的拉斯维加斯飞往T市的夜间航班乘次的着陆时间上,陆子芽看到最后一排有张淑仪和夏锋的名字,顿时吃了一惊。 之前听夏乾生说他的父母受戏剧团的组织旅游邀请,要出国以感受国外戏曲艺术为目的停留三个月的时间考察和学习,没想到竟然会安排在拉斯维加斯,陆子芽拧了拧眉,心里不由得打紧。 顾忆深注意到她的反应时,方秦已经在翻找了半天的物证资料里划出了几条非常让人吃惊的消息。 方秦拿过这份资料,特意指给顾忆深看,“阿深哥,你看,乔少爷那边的手下做的记号。” “这种信息根本不是重点。” 陆子芽吐了一口气,幸好是还没查出来,还在从那天拉斯维加斯的航班着手,这样复杂又麻烦的排班表,等他们看完了,估计她连孩子也快生出来了吧,陆子芽如是在心中调侃道。 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顾忆深插手这件事,一旦由顾忆深亲手查出来那个毁了她一生的陌生男人是谁,他们两个人还有希望能在一起吗? 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是有恐惧心理的,但是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阿深哥才让我把这些东西带过来,把它们全部交给乔少爷处理就好了。”方秦一脸得意地握紧了拳头在半空中缓了缓,一个笑脸就这么投递给了陆子芽。 而旁边的顾忆深却是满头黑线,突然间就用两根手指弹走了那个恶心的笑脸,“这件事你就不必费心了,未来的顾家三少奶奶。” 陆子芽一拧眉,立刻冷了一眼那两个突然不着调的男人,“再开玩笑的话,你们两个就给我离开巽川馆。” 谁知,方秦却乐得噗嗤大笑,“阿深哥,你看,女主人都发话赶我们走了,要不,我们俩现在就出去?” 说着,竖起拇指往大门外指了指。 顾忆深瞬间死死盯住方秦,“那好,你一个人先出去反省反省!” 一字一句说得冷淡没有生气,方秦想到顾忆深一贯以来的语气时,顿时明白这句话的下文大概的意思是等顾忆深找到机会,一定会好好修理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方秦一股脑儿就把半条腿给跪在了地板上求饶,“阿深哥,我错了。” “出于忏悔的目的,我说一个消息来弥补我的过失,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方秦再次朝着顾忆深阿弥陀佛地拜了拜。 “说。”顾忆深故作镇定地丢出一句话,却是暗中又痴汉地往陆子芽身上瞄了瞄。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二公子身边的那个郭秘书去了顾家大宅那边。”方秦一瞬间被刺激地说了出来。 顾忆深似乎没听到的样子,又是随口一句,“之后呢?” “然后,是来找你的。”方秦低声道。 两个手指相互碰了碰,一脸无辜的样子。 说话的同时,门外两三百米远的地方已经传来剧烈的刹车声,然后就是轮胎嗤啦地摩擦地面的声音,虽然传到巽川馆的大厅里时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还是很刺耳。 “谁啊,不知道阿深哥需要安静嘛。” 方秦两腿一个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冲出去,正想指着那辆车破口大骂时,却发现是宫濑寺灯的宾利车。 车上下来的保镖是个大块头,肌肉发达,却和他一般高,方秦虽然说也混过黑道,但是和日本真正的宫濑组的黑道成员比起来,简直是连逊色都称不上。 “你有事吗?” “顾总在吗?”保镖半天才终于赏脸看了方秦一下,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强硬风。 方秦紧皱着眉头,看他来势汹汹的,立马卷起袖子,随时准备赤手空拳迎接那个人。 “怎么?年轻人,想挑战我?”保镖不怀好意地一笑,不过却依然保持着镇定。 这下,方秦却被惹火了,一个拳头猛地砸过去,“我好歹也得过武术冠军,别瞧不起人了。” 就在双手快要碰到保镖的肩膀时,被保镖横空飞出的剪刀手拦住,两三下就把方秦的手臂推开,并且两人的距离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方秦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由五厘米直接拉开了五十厘米。 “方秦,住手。” 正要砸拳头继续冲过去时,顾忆深的声音却从空气中传过来,显得磁性而透明,让方秦又是一阵壮胆,没有那么害怕了。 “山崎教练,请到茶室等我。”顾忆深低低地说道。 “什么!”却在这时,方秦被顾忆深再次说出的话语惊吓到双腿不听使唤。 山崎教练?日本排行第一的武术教练? 糟糕,惹祸上身了。 山崎紧接着视若无人地走进茶室,随便找了个座位以后就动也不动地盯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活像一座雕像,方秦只好后退好几步,站在茶室门口守着。 此刻,巽川馆,顾忆深突然走到陆子芽面前,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吻痕,随后又蹲下来轻轻嘱托道:“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有事的话记得找方秦,或是直接打电话给我。” “你又不回来?”每天晚上一个人睡的确已经习惯了六年,但是既然住进巽川馆,却还要忍受这种独守空房的感觉。 顾忆深却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巽川馆。 “山崎教练。” 几分钟后,顾忆深已经走进了茶室门口,却是没有很快进去。 “顾总,宫濑先生让我接您去一趟Sekaper。”山崎猛地站了起来,在顾忆深面前鞠了一躬,整整九十度,一度不少。 方秦这么小心翼翼地计算着,不过,山崎的站姿让人很恐惧,除了这一点,基本就是个正常人。 “契约的事?”顾忆深面不改色地问道。 山崎客套地点了点头,“是。” “好啊,那么有劳山崎教练了。”顾忆深冷冷地回应道。 两人走出茶室,直接绕过方秦这团用来点缀的空气,相继走进了宾利车,车子开走时,方秦还在莫名其妙,却是也很快蹿上了路虎车在巽川馆四处巡逻。 已经接近傍晚的时候,方秦趁机打了个盹儿,然后趴在路虎车后座呼呼大睡。 昏暗的路灯的灯光下,是一个颀长而狂野的男人的身影。 他扶着树干看了看巽川馆里最近的透明游泳池,确定好里面的主人离开后,才敢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慢慢靠近巽川馆。 与此同时,房里的陆子芽伸了个懒腰,走进浴室,之前放好的洗澡水已经凉透了,为了避免浪费,陆子芽干脆把游泳池的两个透明塑料桶拿了进来,一勺一勺地咬掉浴缸里的一半冷水,直到装不下了才停止。 因为舀水的声音盖过顾奕珩走路的声音,顾奕珩直到走进巽川馆坐在陆子芽刚刚睡着的沙发上躺了半天,陆子芽还是没有发现。 因为浴室没有关门,陆子芽往浴缸里放热水的声音顾奕珩很清楚地听得到,不多时,陆子芽已经开始解开身上衣服的纽扣,慢慢把所有衣物褪下来。 顾奕珩这时却故意拿起手机打了陆子芽的电话。 陆子芽看到梳洗台上手机振动了一会儿后,关掉了水龙头,却是惊讶于为什么会突然有陌生人的电话,“喂,你是?” “陆小姐,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顾奕珩慢慢走向浴室,却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陆子芽当即又是一惊,立马反应过来门外似乎有男人的脚步声,再一看,却迷糊地发现自己没有把浴室门锁上。 第60章 他的邀约 “陆小姐。” 正当顾奕珩邪魅地扬起嘴角想推开门看看里面的女人身上是怎样的光景时,却在手还没碰到浴室门,只听到突然咔擦再是一按,陆子芽却是先行把门给锁死了。 “方秦,是你在外面吗?”陆子芽松了一口气,要是晚一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方秦应该不会做偷看这种事吧? 那么,现在是谁在外面? 顾忆深? 还是她又在幻听? 顾奕珩听到这句话时,当即又是诙谐地一笑,啧了两声后回到沙发上继续坐着。 不下三秒,他又重新拿起电话,“陆小姐似乎太过没有防范意识,忆深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二公子!” 陆子芽一瞬间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也来不及问为什么顾奕珩知道她的手机号码,而是急急忙忙说了句,“请稍等几分钟,我马上洗好出来。” 说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奕珩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记得自己不是刚刚把大门关上了吗? 陆子芽拍了拍脸颊,也没多想,很快往浴缸里挤了三下量多的消毒沐浴液,等到水面铺满泡沫,陆子芽把自己整个人泡进了里面。 温和的香味,温度适宜的水,陆子芽拿着起泡网在身上使劲戳着,一边又快速地拿起毛巾在身上擦拭,本想泡它个一小时,但是生怕外面的顾奕珩等急了,很快就站了起来按下按钮,温水很快喷洒在她的全身,将所有的泡沫都冲刷干净了。 陆子芽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后,匆匆忙忙套了一件浴袍正想走出去,却突然停下,穿成这样出去见顾奕珩,太丢脸了,正为难时,才终于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裙子。 她走到梳妆台,拿起顾忆深给她挑选的那套裙子,对着镜子把裙子贴在身上比对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忆深的口味的确很独特,和六年前如出一辙,每次都能把她最看不上眼的衣服挑出来拿给她,而且手脚利索到绝不含糊的地步。 他喜欢看她穿这种类型的衣服? 陆子芽很快穿好衣服,拧开反锁的按钮走出了浴室。 顾奕珩双手反撑在沙发顶部,饶有兴致地吹起了口哨,听到陆子芽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陆小姐。”顾奕珩温和地笑了笑。 陆子芽却是拿着干毛巾甩着被水浸湿的头发慢吞吞走到顾奕珩对面的沙发坐下,虽然有些紧张,却是不敢怠慢。 上次她没锁门,让乔羽淑冲进了巽川馆,这次如果又是因为门没锁好让顾奕珩趁机溜了进来,那么,她还真是在不断不断地触犯顾忆深的大忌啊。 陆子芽放下毛巾,恢复了正常的状态,礼貌地问道:“二公子有事吗?”说着便用木镊子夹着一个小被子放到顾奕珩那头,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 “我在makiry多次邀请你,见你没有回复,就直接问雪莉亚要了你的电话。”顾奕珩开门见山地回答道。 “……” 陆子芽听到这里,立刻打开了手机的makiry,打开后台一看,果然有很多条顾奕珩发来的讯息。 “忆深让你入驻了makiry,说明你在他的心里很重要。”顾奕珩眼睛一亮,再是抿了一小口红茶,装着烫嘴的样子叫了叫,“哎呀呀,上了年纪连喝茶都冒冒失失的。” 陆子芽简约地一笑而过,“哪里的话。” “明天可以邀请你在墨提斯酒店吃个饭吗?”顾奕珩不再拐弯抹角,等到陆子芽的神色稍微平静,没有一开始那样排斥的时候,他便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喊了一声,“子芽。” “二公子,不好意思。”陆子芽低下头。 这个称呼听起来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那么清澈又华丽的声线,陆子芽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却是没说到下文的时候,方秦听到巽川馆不对头的声音,冲了进去。 方秦马马虎虎又暴躁的走路声让顾奕珩也是吃了一惊,但是视线很快又回到陆子芽身上,“子芽,那么,这件事改天再谈。” 顾奕珩转身站起来,一口喝下红茶,吐槽了一句,“茶叶放多了太苦。”然后又是对着方秦露出坏坏的一笑,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对吧,小跟班。” 说完后,一个人径自离开了巽川馆。 方秦冲着远去的人翻了翻白眼,冲到陆子芽跟前,一阵紧张地问道:“嫂子,二公子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从刚刚顾奕珩突然叫她的名字时,方秦就发觉到不对劲,顾奕珩趁着他打盹儿偷溜进来,本身就不是好的兆头,再闻闻陆子芽周身散发的沐浴液的香气,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陆子芽白了方秦一眼,打开茶壶仔细一看,才发现一壶都是茶叶,方秦也太马虎了,难怪一直倒不出水来,“把大门关了,我要休息。” 话语落罢,陆子芽回到房间,一咕噜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是,嫂子。” 方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冲出去便紧锁大门,又溜回了路虎车上,继续瞪着虎眼,露出大大的虎牙站岗。 样子可爱极了。 第二天。 陆子芽吃过早饭后,躲开了方秦那边的路虎车,一个人不自觉间已经坐上了计程车到了南夷公司大楼下。 迎面而来的是韩辛禾开来的商务车,而姚总监也正从车上下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进了公司主办公楼。 陆子芽付完钱后下车,拦住了韩辛禾,之前为了避免韩辛禾担心,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报备现在已经住进巽川馆的事,如今看来,自从她请假,韩辛禾也被调到了姚总监部门下做事,因为韩辛禾的工作制服正是姚总监部下的专属工作服,而她的部门也是公司里唯一标新立异的、也是工作效率最惊人的部门。 “辛禾。”陆子芽低声喊了一句。 “陆总?”可是韩辛禾却露出了为难到瞠目的表情,好像见到了死去的厉鬼一般。 陆子芽走上前,松了松黑色单肩包挂在右边肩膀上,然后一只手搭在了韩辛禾的肩膀上,“这几天辛苦你了。” 南夷公司的一把手请假一个月,作为公司最忙碌、勤劳的部门来说,韩辛禾原本的助理职责履行到恰到好处,可是陆子芽一走,什么烂摊子都积压在了韩辛禾身上。 “我都听说了,初夏小区着火了。”韩辛禾扶了扶眼镜框,上次送陆子芽回初夏小区就觉得胆战心惊,还在施工的道路,路上来历不明的可疑行人和随时武装暴走的学生、小混混,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就是脏乱差和贫穷的地摊老头老太太,这样的地方实在和陆子芽的身份很不匹配。 结果是,初夏小区果然出事了。 “所以,陆总现在把筹码赌在了顾家的二公子顾奕珩身上对吧,听说陆总你最近和顾奕珩走得很近,却似乎连夏乾生都避而不见?”说这句话时,韩辛禾眼里明显带着难受和无可奈何。 韩辛禾也算是见证了陆子芽这六年一路走来所发生的所有蜕变的见证人,私心里是不希望陆子芽和上流社会的富家公子哥扯上什么关系的,尤其是陆子芽肚子里还怀着被世人称之为野种的孩子,一不小心,甚至会比六年前还更痛苦,付出更大代价。 陆子芽难以置信地笑了笑,“你说什么呢?” 随后,韩辛禾竟然拿出手机打开了瑞艺传媒的官网,封面大图推的照片应该就是这次报道的头条了,陆子芽还正好奇韩辛禾看着那张图想要说些什么,没想到韩辛禾又刻意把那张图放大了好几倍,让陆子芽能看得更清楚。 “这……”咻地,陆子芽被入眼看到的那张图片吓了一跳,是那天初夏小区她住的那栋楼着火后,顾奕珩开着兰博基尼车过来时的事,画面中她正靠在兰博基尼车上,仰着头一脸憔悴地看向顾奕珩的方向,然后顾奕珩正伸出一双手想要扶住她。 所以顾名思义,这篇报道的大字标题就是帝斯卡集团总裁与被大火惊吓过度的灰姑娘女友,深夜的跨世纪牵手,之后,记者跟踪调查发现,这名灰姑娘女友近期已经和男方同居。 那天晚上,陆子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顾奕珩,这篇报道也真是够无稽之谈的,不过,说到瑞艺的话,果然和宋浅浅又逃不开关系了。 平日里,瑞艺也只是通过报道乔羽淑的真人生活而造势大红大紫了一番,但是一向以娱乐报道为主的瑞艺,竟然会突然扯上商界的事,实在令人想不通。 见到陆子芽吃惊的反应,韩辛禾认定了陆子芽是承认这件事,随后面无耐色地提道,“不过你放心,之前夏乾生来南夷找过你,我把他打发走了。” “什么事?”明知故问,也只能跟宋浅浅的婚礼有关了吧。 那这么说来,宋浅浅放弃把乔羽淑的新闻放在头条,故意把她和顾奕珩登上了大图推,应该就是故意给夏乾生看的吧,想让夏乾生死心? 真是多此一举。 第61章 错误的信息 “夏乾生之前也说过不想让你去参加,毕竟发生这种事,所以依我看,应该是宋浅浅逼迫他来的,想让你出丑。”韩辛禾分析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去,难道她还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吗?”陆子芽浅浅低喏出声,脸色也沉重起来,随之又吐了口气叹息道,“毕竟和夏乾生认识了十年,到时候随个礼数,你替我把红包交到他们手上。”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韩辛禾点了点头,伸手让陆子芽先进玻璃大门。 两人走进电梯,陆子芽抓住机会便直直定住韩辛禾的眼睛,“你儿子生病了,还是你老公出事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韩辛禾很好奇。 陆子芽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对我说话从来不会这么心神不宁、面无表情的,那么能影响你心情的,就只有你的家庭了。” 从韩辛禾下车看见她的第一眼,韩辛禾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刹那,陆子芽还以为她是顾忆深附体,那种突然转变的心态,让她很头疼。 “的确瞒不过你,我老公他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算了,之前还会交付儿子的生活费、房租、水电什么的,现在几乎是不闻不问,而且还让我抓到他在外面有女人……”韩辛禾说着说着已经哽住了,她扭过头,却是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陈述这件事,只能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陆子芽伸出手,想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却又立刻停了下来,将手臂放下的当时,陆子芽安慰道,“没有感情的家庭,孩子并不是唯一的筹码,如果你考虑好了和他离婚,那就带孩子搬出来住吧。” 韩辛禾第一次进南夷时,就已经被一个富家子弟以孩子为由买下并且很快结婚了,在第三年生下孩子以后,她的丈夫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几乎只有两三个月才回家发一次酒疯,韩辛禾为了孩子一直在隐忍,但是当初结婚的目的只是为了偿还债务,那个人也根本没有把韩辛禾当成妻子,因此陆子芽一直以来都在劝韩辛禾离婚,另找其他靠得住的男人。 就和一开始,陆子芽得知自己怀孕时,韩辛禾劝她打掉孩子一样,作为女人,原本该获得的幸福家庭生活也离得越来越远。 “我这个人没谈过什么恋爱,也只结一次婚就好,后面的就和你所说,为了孩子什么都是可以忍下去,反正现在他不常回来,我也乐得轻松,孩子不大哭大闹我就谢天谢地了。”韩辛禾似是一脸轻松地说着,走出电梯门的那一刻,被迎面吹来的凉风一下子崩溃了防线,差点在陆子芽面前哭出声。 陆子芽走进工作间,公司的员工也差不多都到齐了,但是她却好奇得只注意到海瑟薇,想到之前在维瓷百货时雪莉亚提到海瑟薇时的那种遗憾和敬重,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平常她只认为海瑟薇是个热心肠,却笨手笨脚的菜鸟大学生,但是没想到海瑟薇在高科技和IT软件上的造诣会这么高,出乎她的意料,南夷一直被她认为是一个菜鸟乌托邦,因为六年来大家相互扶持着才能走到这个地步。 但是现在想想,南夷还真是卧虎藏龙,从之前知道韩辛禾嫁给了M市首富的儿子,再到萧梓雪其实是G市财富排行第一的富家千金这件事,现在连一直被她当做笨蛋,同时又交往了一箩筐不同国籍男朋友的海瑟薇,突然一转直下,成了一个实打实的IT女精英,也不知道以后又会冒出哪个人让她眼前一亮。 陆子芽慢慢走过去,看到海瑟薇正在设置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发现海瑟薇手里的终端电脑正在测验的正是makiry的客户端中文bug,不过这也就算了,没过几秒,海瑟薇又突然往公司电脑的财务表格上记录着几串数字和公司专业术语,两头忙碌却一点松懈都没有,陆子芽大为敬佩。 “海瑟薇,上班时间你在做什么?”韩辛禾见状,敲了三下海瑟薇的工作桌。 海瑟薇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陆子芽在面前时,表现出了一脸的兴奋,“陆总。” “你知道我的手机型号吧?”陆子芽看了看海瑟薇设计的这个makiry,却是没看到中文字幕。 海瑟薇听到她这么问,一瞬间就兴奋得不得了,没过两下功夫就把完整的makiry打开给陆子芽看,而且她手上拿的手机型号和她的手机都是出自同一家公司。 陆子芽顺势打开了自己手机的makiry,更新了一下版本,没想到立马就变得顺畅多了,她欣慰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努力。” “没事没事,陆总,先跟我说说您和二公子顾奕珩的事吧,他回国以后可是有打电话问我陆总你的事哦,”海瑟薇贼溜溜地捂着脸偷笑不已,顿了顿后又故作镇定地擅自猜测道,“难道上次晚上在Sekaper,二公子就已经被陆总您的美貌深深吸引,并且情难自禁了?” 陆子芽一脸无语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嫌弃地说道,“然而,并没有。” “咦咦咦……”海瑟薇突然学起陆子芽说话,好半天除了高晖,其他男性职员都笑得不亦乐乎,仿佛是多么戳中笑点的事情。 “海瑟薇,上次在Sekaper与赵先生、高董在一个包厢的不是顾奕珩,以后不要再传递给我这种错误的信息了。” 陆子芽揉了揉太阳穴,情绪很不稳定,租住的房子被烧毁那天,她是第一次见到顾奕珩。 而顾奕珩给她的印象正如电视新闻上那样十分儒雅风度,像是初次见面时的相互之间的客套,完全没有在Sekaper时的那样神秘莫测,如果那只是她的错觉,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是顾忆深! T市传言中最高深莫测的当属顾氏集团的两兄弟了,两人难分伯仲,却各自有各自的社交圈与人脉,手到擒来的事情,不过在于他们鼓掌之中而已。 但是唯一能吸住陆子芽眼球的,唯有那双深蓝色如海底深渊的眼睛,冷到了骨子里,却能在不经意间轻而易举地攻克内心防线的,那个人就是顾忆深,她早该这么想了吧。 “陆总,看来你最近正赶上春光明媚了。” 这时,萧梓雪也走了过来,她刚刚帮高晖复印完资料,现在正端着杯子喝了几口矿泉水。 自从之前盛之垣事件过后,陆子芽就没有半点消息,萧梓雪这次看到陆子芽精气神似乎比之前红润时,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上次欧雅尼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向您道歉,真的是麻烦你了陆总,上次听说顾总在办公室把你大骂一顿,态度冷嘲热讽的,压根不把陆总当一回事,但是您还是请动了顾总出面压制住了盛律师,一定受了不少屈辱吧。” “没事,都过去了。”陆子芽一脸不自在地笑了笑,没想到让萧梓雪这样认为,刻意间是提高了自己的形象,却让顾忆深白白为她背了黑锅,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总不能直接告诉她们顾忆深是为了她才特地赶来南夷处理欧雅尼的事的吧。 “瑞艺的杂志我看了,听说你被顾二公子请去顾家大宅了,你们正在同居吗?”龙珊瑚从高晖身后突然冲了出来。 这个人喜欢看八卦杂志的习惯可是一点没有改变,前一秒看完,后一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出来。 萧梓雪则是回到座位上,一边无奈地咬着笔筒,手里毫无生气地用一根食指转动厚厚一叠的公司文件,转得那么得心应手。 萧梓雪停了停,说道,“陆总,依我看,这个二公子应该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应付的,瑞艺放出来的花边新闻虽然自从乔羽淑在娱乐圈出道以来就层出不穷,但是顾家在政界、商界都是有不可撼动的权威的,与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如此吧。” “陆总,我可是从姚总监那听来消息的,绝对是顾家二公子没错,至少行程上是没有误差的,说来也奇怪,顾家那两兄弟都赶着这几天回到T市,莫非想要争夺顾家的庞大家业吗?”海瑟薇啧啧称羡地撑着下巴,虽然坐在办公椅上,却动作麻利极了,高跟鞋一顶地面,带动四个轮子从头滑到了尾,刚好到陆子芽的办公桌前。 “这种兄弟阋墙的事看电视看得太多了啦,没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各自在国外有着不亚于顾氏集团的事业线,要说野心,也不是没有。”龙珊瑚撇撇嘴,很不乐意地白了一眼海瑟薇,“你一个美国人,还管中国人那么多闲事。” 提到兄弟相争,六年前,陆子芽但是有所耳闻,顾忆深和顾奕珩两个人只见似乎只有表面的和谐,外人眼里的他们和睦相处、手腕圆滑,矜矜业业地把顾家的声势又推上了一个新台阶,但是两人都同时因为某件事,一直暗地里较劲着,即使当初和顾忆深交往,也没有从他口中提到过这件事。 第62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你们两个就此打住吧,专心工作。”陆子芽极度无奈地拍住满门。 一旦谈论到八卦、娱乐和不着边际的事,南夷的这群女人就一个劲地唧唧喳喳,兴奋地不得了。 当初乔子承招聘重点女性员工的原因,就是打从心底里认为女性这一群体在待人接物上更有亲和力,更温和得体一点,不会像男人一样粗枝大叶,粗老爷们一样不懂礼数。 现实是,南夷成了女人的乌托邦,反而是她留下来的男性员工更加亲切、平易近人一点。 不过,联想到她们身份、地位背景的特殊,陆子芽也就此打消了这个迫切希望她们有所改善的念头。 “陆总,别干站着了,到办公室休息会儿吧,” 这一头,韩辛禾突然打断了所有人的兴致。 看着被龙珊瑚和海瑟薇搞得头疼不已的陆子芽,韩辛禾担忧不已,顺势盯了盯她的腹部。 陆子芽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转身走时,不忘了习惯性伸出食指和中指,微屈着定在半空中,做出要敲打她们脑门的动作。 “咦咦咦……”这次,却连龙珊瑚也学起陆子芽温和的说话方式,一瞬间脑门像被门挤了进去,大脑短路地问陆子芽道,“姚总监说你请一个月假,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 话语落罢的一瞬间,还在敲打键盘的高晖惊讶地回过头,视线落在陆子芽身上。 陆子芽一瞬间犯起尴尬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换了平常,高晖不会被这群女人的任何话打消工作的念头,既然连他这个敬业好员工也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吗? 以前她请假后,绝对不会有想要回公司的想法,巴不得待在房间里一直清晰身体,打扫卫生,做一些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胡思乱想的事,现在这是怎么了? 陆子芽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究竟自己为什么会吃饱了撑的又跑回南夷,她还没对自己现在这份工作爱不释手到这种地步。 顾忆深,你回来以后,我到底变成怎么一回事? 那就暂且当成是为了对得起那份带薪休假的加倍工资和奖金,本着对南夷公司所有员工工认真负责的态度,临时回来视察工作的? 话音再次被韩辛禾打断,“你们一群人给我好好做事啊,别尽拿陆总寻开心,一大早的就这样,还要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处理业务了。” 几句话出口,所有人都一脸嫌弃。 韩辛禾被姚总监从助理的位置提拔才是几天的事情,之前还对同事平等有加,转眼就拿出了身为上级的态势,新官上任三把火,韩辛禾的第一把火,就已经彻底惊呆了所有人。 霎时,工作间所有人都嗯嗯啊啊地认真了一道。 海瑟薇将眼睛一瞪,老老实实扭过头收起了平板电脑,一时间只专注在公司的账务上,而萧梓雪和龙珊瑚也恢复了冷静,这种画面整体感变得安静有序的感觉,估计是另外三名男性员工的福音吧。 “以后,估计除了姚总监,南夷的第二母老虎估计就要横空出世了。” 等到韩辛禾和陆子芽的身影远去的时候,龙珊瑚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接应她的回答,小薛却是毫不在意,“谁说不是啊!” 经理办公室。 “陆总,待会儿下班需要我送你……”韩辛禾说到一半时,立刻怔住,刚刚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顾家的专属车辆等候,“回……顾家?” 陆子芽摇了摇头。 “你一个人可以吗?”韩辛禾不放心地问。 陆子芽笑了笑,露出三百六十度的认真状态,解释道,“到时候自然有顾家的车来接我回去。” “好吧,那我先去姚总监那边提交报表。” 韩辛禾走出办公室后,陆子芽慢慢地数着淡去脚步声松了一口气。 陆子芽整理了一会儿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翻乱的文件和资料后,倒在了身后的黑色办公椅上休息了会儿。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一个穿得正式得体的女人走进了工作间。 仔细一看,她浑身上下都是一副御姐的姿态,身上石蓝色的工作装,怎么看都像是某个公司老板养的的小蜜。 她先是看了一眼四下,发现没有自己想看见的目标人物时,才慢慢走到了员工中间去。 “你们的……陆总?她在哪?”来人突然向众人问道。 进来的是之前和顾奕珩一同出现在机场的郭秘书,一开始海瑟薇有点反应过头,但是却没有立刻想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找我们陆总有什么事??”龙珊瑚瞎起劲地问道。 “我是帝斯卡集团的总裁秘书。”郭秘书态度严谨地补充完,随之在转身往更深处走进去看了看,“总裁让我来接你们陆总,麻烦你们通传一声。” 话语一出,所有还在认真工作敲打键盘的员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往郭秘书身上看。 萧梓雪一脸正色,又摇了摇笔筒,“你们总裁是顾家的二公子吧。” “是。”郭秘书不否认。 “哇,果然是在交往,”龙珊瑚激动极了,偷偷凑到萧梓雪耳边嘀咕道,“陆总这下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萧梓雪举起笔筒,一脸嫌弃状地用笔帽顶开龙珊瑚的头然后缓缓站了起来,“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去请陆总。” 另一头,陆子芽没多久就听到门外的这一阵躁动的声音,顺势推开门走了出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 龙珊瑚说着说着,一眼看到刚刚定住脚步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陆子芽,她兴奋地抓住陆子芽的手,将她推到了郭秘书跟前。 “珊瑚。”陆子芽惊慌之下,竭力半天才稳住自己的身体,没有让自己脚滑倒下去。 郭秘书却是没有更多的表情,直接绕过了龙珊瑚看向陆子芽,“总裁在楼下等您。” 陆子芽则是一脸疑惑,“你是……” 龙珊瑚激灵地走上前,偷偷在她耳边解说,“顾奕珩的秘书,让她来请你去吃饭,陆总,别推辞了,赶紧去吧。” 郭秘书正色地看了看陆子芽,态度却是突然变得恭敬了很多,她低下头解释道,“之前您没有回应总裁是否同意在墨提斯用餐的邀请,早上看见您独自一个人来南夷,便开车过来这边了。” “二公子找我只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陆子芽反问。 刚说完时,只听到身后一阵哗然,龙珊瑚贼溜溜地露出欲念的目光笑了笑,陆子芽一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龙珊瑚却捂着嘴偷偷大笑,一副看到了天上掉下大把大把钞票的表情,除了兴奋就是激动。 她咳嗽了一声,故意问道,“陆总希望发生什么呢?” “昨天晚上我和他不是……”陆子芽深看了郭秘书一眼。 “咦咦咦?”还没说完,龙珊瑚更是来劲了,突然间就打断了陆子芽的话,在她耳边轻轻道,“还说没发生什么,估计再推辞下去,连孩子都有了。” 陆子芽一惊,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腹中骨血,不由得摸了摸腹部,可是这一动作却被海瑟薇和龙珊瑚无线放大。 两个人瞪大了钛合金大萌眼,惊呼出声,“不会真的有了吧?” 这下陆子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干脆把身体转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只负责传话,具体的情况还是请陆总见到我们总裁后当面说清楚会比较好。”郭秘书态度非常冷傲,像是看到南夷公司这种小角色十分不屑一顾的表情,引得所有人误以为她在和陆子芽争风吃醋。 龙珊瑚向来喜欢看言情小说,一瞬间将郭秘书的形象黑化成抢走玛丽苏女主的无良小三,然后很快让脑子里的这种画面消失,把陆子芽推出了工作间想让她赶快去见顾奕珩,不想让郭秘书有机可乘。 大门被龙珊瑚故意压住,陆子芽一开始气恼不已,但被郭秘书强硬冷静的态度给惊住,经不住再三推诿,只能跟着郭秘书离开。 南夷门口。 路人正好奇地围观着一个方向,陆子芽抬眼看过去,正巧看到最边上十分显眼地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是长度有几米的豪华房车,郭秘书把陆子芽领到了中央的车门前后,就绕到另一边坐在了副驾驶上等候传唤。 顾奕珩将车门打开,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天使般的魔鬼笑展露无疑,“如果肯赏脸陪我到墨提斯吃个饭聊会儿天的话,那么请上车吧。” 陆子芽扫了扫四周,莫名犹豫了片刻后才走上去,然后随意找了一个离顾奕珩很远的位置坐下。 “子芽。”顾奕珩轻声唤了一声。 陆子芽却听得极其别扭,“叫我陆子芽就好,我们还没相互之间熟悉到可以直呼对方名字的地步,请二公子见谅。” 话语落罢,却在抬头的一瞬间,顾奕珩用着让人感到优雅的步子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并且直接坐到了对面,伴随着嘴里吐出的烟雾,整个过程十分惬意。 陆子芽感到了一股不自在的气息,却是没过多久,顾奕珩扭头向前头的司机下令道,“开车,去墨提斯。” 第63章 试探 此刻,另一头。 Sekaper的黄金1号会室。 “顾总,这边请。” 包厢门外,第一眼看过去,是山崎从转角走出来的身影。 他礼貌地撑开一个手臂躬着身子向还没走出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没过多久,就看到顾忆深走了出来。 江淼淼则是尾随在顾忆深的身侧,他一边仔细地打量了周围,发现屋顶甚至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离奇的没有打开,红色探测仪没有显示的痕迹,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正在江淼淼眼皮底下上演。 一路走过去,整个走廊长得让人感到窒息。 虽然频繁进出过Sekaper,而且不可否认Sekaper拥有这个城市排名第一的娱乐会所,但江淼淼却不知道Sekaper竟然还会有眼前这番景象的存在。 不多时,山崎将顾忆深带领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后,敲了三下一号房的门牌,“少主,顾总到了。” “进来。”里面随之回应道。 山崎立刻颔首,“是。”接着将房门打开,请顾忆深走进了过渡门。 “忆深君。” 宫濑寺灯正在花梨木茶桌正中央坐着,见山崎和顾忆深一前一后走进来,自己也顺势站了起来向顾忆深鞠了一躬。 顾忆深定了定,在对面坐下,他的目光即便在没有环顾四周的情况下,也大概猜到了宫濑寺灯将协议内容放在了灯盏后的木盒子里。 江淼淼顺着顾忆深的示意眼神看过去,很快暗暗点了一下头后走向灯盏旁边,山崎则是没有表情地闷哼出声,把江淼淼吓退,江淼淼见不好动手,便退回了原处。 “忆深君,来尝尝我们日本的抹茶道。”宫濑寺灯说着,将煮好的茶汤倒了出来,几番轻轻的倒腾下,一杯清淡的香茗在顾忆深身前的茶杯里呈现出来。 “谢谢。” 顾忆深先是看了一眼,礼貌性地小口一酌,“抛开各自身份、背景不论,你我二人能这样静心宁神下来坐在这儿喝茶,反倒是件好事。” “不,我才应该感到抱歉。”宫濑寺灯刻意性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将茶壶放回了电磁坐垫上。 顾忆深却是故意带下话头,拧眉问,“怎么说?” “昨天晚上冒昧请你来Sekaper商议收购的事,但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却被父亲临时叫回了墨提斯,害得忆深君你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才特意选在这个不对外开放的会室。” 黄金一号会室,除了Sekaper真正的老板允许的人,就算是地区首富、官员领导人来于事无补,因为黄金代表命运的支线,除了不能对外公布的隐秘事件,这里基本上是和老板私交甚密的人才能进入的。 宫濑寺灯特意选在这儿,也就是说明在顾奕珩认可范围内的人包括了他。 虽然顾忆深有刻意用顾氏集团的权力隐藏自己的行迹,但是顾奕珩既然回国,这几次在Sekaper所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忆深君,在进入正式谈话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以后能明白我父亲提出收购这件事时的立场。” “请说。”顾忆深冷静地啐道。 “想必上次在墨提斯的绿石顶级茶室,你也注意到了吧,我的妹妹宫野竹衣。”宫濑寺灯刻意提到这个名字时,把宫野两个字着重加强了音调。 顾忆深点了点头,听得清楚明白。 宫濑寺灯突发的谨慎下来,随后很认真地提点了一声,“竹衣是我的妹妹却并不姓宫濑这件事。” 江淼淼好奇地感受着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奇怪的气压,先一步发表了自己的理解,“姓氏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既然竹衣小姐不跟父亲姓,那么自然应该是跟母亲姓吧。” 收拾好自己出丑的样子后,宫濑寺灯直接进入了自己的个人叙述状态,“竹衣本姓是宫野,也就是我姐姐的情夫的姓氏,十五年前发生在桐微大厦的那起自杀事件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姐姐因为生下竹衣的事被赶出娱乐圈,逃到了中国,最后却离奇地死在桐微大厦,并且死状惨不忍睹,还留下了一封血书,父亲知道后大病了一场,然后利用了宫濑组的势力封锁了所有消息,竹衣长大后,实在太像逝去的姐姐,况且那个时候父亲的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所以一直把竹衣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说完后,宫濑寺灯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个反应,这种场合,顾忆深似乎、好像读懂了什么。 身后的江淼淼,早已惊得两只眼珠子滴流滴流地左右动了动,暗暗想着,早前听到的消息果然没错,宫濑巽竟然从十五年前就已经有发病的迹象,并且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 宫濑寺灯喝了一口抹茶后,没有停歇的继续说道:“父亲既然大老远跑来中国,又放下身段求你娶竹衣,自然不会轻而易举放弃这个念头,上次忆深君拒绝父亲以后,他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早就已经怒不可遏了。” “知道父亲时日无多,我才明白过来作为溺爱女儿的父亲这么做的理由,我一开始觉得会是和商场上的争夺有关,但是想想果然不是这么回事,以前为了姐姐,父亲做了太多让人猜想不到的事,已经近乎疯狂。” “巽先生得了什么重病吗?怎么会突然时日无多?”无奈于宫濑寺灯话痨的本质,江淼淼顺势推了推眼镜,故意惊恐地问。 其实说到底,真正该为难的人反而是宫濑寺灯他自己,多年来把明明是侄女的人叫做妹妹,是多么违背常理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个形式,宫濑巽只怕会变得歇斯底里,到时候又会发病吧。 宫濑寺灯点了点头,一瞬间被他调动了情绪,“昨晚听家族的医生说,是肝癌晚期,他的心脏一直都不好,但是自从得病后却加大了烟瘾,并且有可能吸食过什么让人身体麻木的药物,总之只能用病入膏肓来形容吧。” 宫濑寺灯的喉咙开始发出抽泣的声音,顾忆深一眼看出那个动作,带着故弄玄虚的成分在里面,之前在Sekaper见到他时还是一副热情洋溢又好客的样子,但是宫濑巽出现后,宫濑寺灯竟然一瞬之间变成了眼前这副陌生的模样。 明眼看来是儿子与父亲不合,但是顾忆深明白,宫濑寺灯从小到大最擅长的就是演技,可以和所有人装得一副自来熟、热情如火的样子,却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拒绝娶竹衣,父亲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哪怕是让忆深君你家破人亡的事,只要父亲想的到,也一定做得出来。”宫濑寺灯睁大眼睛,身体已经大幅度弯曲下去,靠向对面的顾忆深,“之后如果父亲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希望忆深君你多留一个心眼,但是真的走到无法回头那一步的话,还请忆深君看在两家跨越世纪的交情,看在我已经快到半旬的年纪上,给父亲一条活路。” 他的动作十分夸张,乍眼一看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试探顾忆深的态度,才会把话说得那么绝。 “没想到,宫濑先生你会优先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顾忆深冷冷地定住视线,以平常的口吻回应了宫濑寺灯的关心。 突然间的大义灭亲,如果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考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惜生在宫濑家,无论如何都会身不由己吧。 宫濑寺灯见到两人的思考状态,觉得严肃不已,便又转弯解释起来,“几年前,M市有一个企业家因为发布了对竹衣的不当言论,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那个人的女儿就一夜之间失踪了,之后不久,警方就搜出了他女儿的遗体。” “宫濑先生是说您的父亲很可能会对顾家人出手?”江淼淼一时间差点没被刺激到心脏停止跳动。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口口声声强调顾家和宫濑家那跨越大半个世纪的挚交关系,宫濑巽最注重顾大川这个朋友,现在是为了宫野竹衣这个孙女的人生大事对顾家人随意出手的时候吗? 江淼淼急迫又欲言又止地走上前,被顾忆深一个扭头的动作示意,很快退了回去。 宫濑寺灯这么自曝家丑的目的单单只是在担心顾忆深吗?给一条活路的意思,是判定了宫濑巽这次一定会输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宫濑寺灯一瞬间变成这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关键是和此刻他的年龄无关吧。 宫濑寺灯却是模棱两可地不知道是不是点头地做了两下动作,然后故意提点道,“之前在巽川馆外,父亲手下的人可是亲眼见过路虎车上的陆小姐。” “宫濑先生。”江淼淼吓了一跳。 顾忆深却也是在一瞬间怔住,然后忽地一定,刻意压制住了心底的悸动,埋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出于跨越世纪的战友之情、生死之交,宫濑巽的确不会对顾大川的家人或是后人出手,但是如果换成是他这个不被顾家认可的所谓的‘外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64章 别忘了你的身份 房间,此刻俢地静止。 现在的他,关心的已经不是宫濑巽会怎么对付顾氏集团,而是如果牵累到陆子芽,他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清算这笔账? 顾大川死前交待他要与宫濑家和睦共处,原因就是现在这种随时可能引发导火线的事吗? 就算宫濑寺灯是在借机试探,但这些话却不无道理。 不到五秒钟,顾忆深便低低开口道,“这么看来,宫濑先生已经看准你的父亲巽先生会对我的人出手了?” “没错。”宫濑寺灯毫不掩饰地肯定道。 “山崎。” 顷刻间,宫濑寺灯眼神一转指向山崎,山崎接受到示意后,把灯盏下的木盒交递到了顾忆深的面前。 江淼淼很快打开盒盖把东西拿出来,一直以来,宫濑家设计的合同条款内容都是绝无仅有的二十一张,包括任何一个细节都会描述得很详细,但是江淼淼这次数了一下,竟然只有十八张。 少掉的三张,都是重点注意事项。 这种刻意缩水的行为,很有挑衅的嫌疑。 江淼淼抓着十八张纸,立刻明白过来宫濑巽实则应该是想在合同上钻空子,“如果宫濑先生肯接手家族产业的话,巽先生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让忆深少爷收购宫濑财团的想法。” 众所周知,宫濑巽是个老奸巨滑的商业家,对于日本甚至整个世界的企业都调查得非常透彻,甚至是范围小到家务事和私生活。 但是这个世界上也有他唯一敬佩的人,那就是死去的顾大川,他生前可是把顾家的防御网设置到了顶峰阶段,任宫濑巽怎么破解都无济于事。 所以对于顾忆深的身份和来历,宫濑巽虽说不完全能调查出眉目,却也是大概听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顾忆深再是拧了拧眉,客气归客气,很快依照宫濑寺灯的意思揣测性地问,“以朋友的立场,你希望我怎么做?” “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交待我一定要看着忆深君你在合同落款的地方签字。”宫濑寺灯抿了一口茶水后,放下杯子的同时手臂客气地指了指那份契约书。 昨天晚上,宫濑巽在墨提斯顶楼的住所告诫他,让他时刻注意顾氏集团的动向,表面上是替顾大川留下的事业担忧,但是宫濑寺灯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父亲那样平淡无奇、谈笑自若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出于和顾忆深的多年友情考虑,宫濑寺灯决定把具体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告诉顾忆深,宫濑寺灯向来厌倦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所以才会只身在国外这么久都坚决不肯回日本继承家业。 不过,对于顾忆深,那却是例外。。 “不妨直说吧,你对收购这件事的看法如何?”顾忆深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也正是读懂了那天宫濑寺灯的忧虑,才同意另选时间出来碰面。 宫濑寺灯和他的父亲宫濑巽不一样,宫濑巽骨子里是不肯服老的,喜欢暗中和对手竞争、较劲,而宫濑寺灯却是个好奇心重又爱管闲事的和事佬,经常出入在Sekaper的人都知道,宫濑寺灯是个话痨,明明是个日本人,中国话却说得比国人还顺溜,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什么话都直言不讳的性格,近来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女人来Sekaper,营业额自然大幅度提高了不少。 借此而收集到的情报和信息就更是成为了宫濑巽手上的一道下酒菜。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忆深君你签署。” 半晌,宫濑寺灯想了想后认真地回答了他的话,又是很快叹了口气,脸上透出的是更加苦恼的神情,“这份契约书忆深君可以不必签,我会想办法安抚父亲的情绪。” 他的话引起山崎不小的振动,山崎突然走过去站到宫濑寺灯身后,似乎在警示宫濑寺灯什么,他的嘴在不停动着,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江淼淼也怔了半天。 因为顾忆深在场,山崎的所有行为都只能点到为止,他停下来后,片刻间加大了尾音拖延的幅度对宫濑寺灯喊道,“少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是故意想让顾忆深和江淼淼听见? 噗嗤! 话刚刚说完的那一刻,宫濑寺灯喝茶的手猛地停下。 “咳咳……” 宫濑寺灯激动地喷出了嘴里的茶汤,拍了拍喉咙,半天才恢复过来,而负手在后的山崎担心地喊了一声,“少主,还好吧?” “我没事,你退下。”正想走过去扶住他的时候,宫濑寺灯伸出手停在半空中,阻止山崎继续上前。 顾忆深眼前一惊,一切终于拨开了云雾见明月。 顾忆深若有所思地察觉到少主这个称呼的特殊含义,以前顾大川曾经提起过由宫濑家族一手建立起来的这个日本著名的黑道组织,拥有组长继承权的后代会被手下的兄弟称之为少主,所以山崎没有直接叫他少爷,而是称呼为少主,说明现在宫濑寺灯已经是宫濑组的核心成员。 有别于和宫濑组毫无来往,只专注商业的宫濑巽,宫濑寺灯此刻多出来的这重身份,恰恰也说明了一件事,顾奕珩把宫濑寺灯从拉斯维加斯邀请回国入驻Sekaper这件事恐怕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顾忆深一定,冷笑着问道,“宫濑先生是想让我做出反悔的事吗?” 宫濑寺灯则是很快地想好了回应的下文,故作高深地反将一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是你们中国的俗语,但是我也送忆深君你一句话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何不退一步、忍一时,求得大家之间的海阔天空和风平浪静呢?” “说得好。”顾忆深幽邃地轻轻拍了一个巴掌,却是没有任何面部表情。 紧接着,却是似曾重演的画面,顾忆深的双手刚刚放下,江淼淼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停顿个半会儿,江淼淼从茶桌空位处将东西推向了宫濑寺灯那头。 第一个拿起来看的人是山崎,这种颜色的彩色卡纸是宫野竹衣设计的宣传册的用纸,但是很明显的裂痕。 应该是从某个杂志或是画集里撕下来的。 “图拉?” 宫濑寺灯一眼看到最头顶的图拉两个字。 ND的赵哲天以前总是结伴而来Sekaper,是Sekaper的贵宾加常客,虽然宫濑寺灯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他有过交集,但是他的名声还是在外的。 图拉就是赵哲天负责的主要项目。 不一会儿,顾忆深一本正色地说道,“如果宫濑先生能够说服你的父亲接受图拉的案子,并且洽以时机地将盛律师这个摇钱罐收归我顾氏集团旗下,那么我必当会慎重考虑不签署这份契约的事。” 之前赶到腾凰娱乐会所时,赵哲天喝得酩酊大醉,见到他们来,冲上前就是抱住江淼淼发酒疯,之后又是一阵呕吐,江淼淼离开腾凰换了一身衣服回来时,也恰好是盛之垣赶到那里来接赵哲天的时候。 宫濑寺灯顿时间喉咙已经哽住,他的手,趁着顾忆深没有细看的时候,暗中已是把那张纸攥成了一团,并在桌子底下死死揉搓着。 卡纸变成了被邋遢的破损样子,宫濑寺灯伸手在半空一提,示意山崎把木盒子收起来。 山崎抱住盒子往后退,宫濑寺灯一没留神,碰到身后的椅子,那个盒子便摔到了地上,地上洒落了一大片的协议用纸。 宫濑寺灯一愣,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把手里揉成了一团的卡纸团失手掉在了地上,纸团溜到了那一片纸堆里,非常显眼。 江淼淼连忙蹲下去一边捡一边拾掇进了木盒子里,视线转移的刹那看到这个被揉得软烂的小纸团,不由得暗笑了一番,随之发现这个纸团的山崎没了好气地抓住纸团扔进了垃圾篓里才作罢。 这个宫濑寺灯,果然是没能如顾忆深所料那样沉得住气。 “把它们一张一张给我捡起来。”宫濑寺灯突然大怒。 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宫濑寺灯做出的他固有反应范围外的表情。 也是他第一次当众发火? 顾忆深却是并没有半点吃惊。 “是。”山崎应道。 宫濑寺灯思考片刻后,昂了昂头,“忆深君,盛之垣我曾经听说过,即使在我们日本国内也是声名鹊起的,想让他轻易反转态度加入你们顾氏集团,这恐怕有点难度。” “是吗?”顾忆深轻蹙,一丝不留情面地说道,“至少我个人认为,在这件事上双方做到互惠互利并不是难事。” “忆深君?”宫濑寺灯开始感到怀疑自己的最初想法。 顾忆深却是拧了拧眉,不露声色地继续下去说道,“关键看宫濑先生你是选择鸠占鹊巢、依附于你的个人意志做事,还是想作为宫濑家的长子继承宫濑集团,这种二选一的抉择,相信你会知道该怎么做出抉择吧?” 顾忆深不做任何退让的态度让在场几个人不能自己,那样不动声色,突然如黑暗中的一股冷风不知从何席卷而来的确就是顾氏集团、顾忆深的一贯作风。 这是让宫濑寺灯感到不安的起始之初。 第65章 野心 宫濑寺灯疑惑不解地问,“这种二选一的问题,忆深君怎么会这么肯定我能够清楚地做出选择?” 顾忆深给他,也给他的父亲出了一个大的难题。 什么二选一,明明是一选三吧! 如果他依靠个人意志继续以调酒师的身份混迹在T市,那么就是对宫濑家的背叛。 这在宫濑和顾家是不被允许的。 换言之,如果他以宫濑家长子的身份去继承宫濑财团,恰恰就更直接说明了他其实是想要得到这个家族产业的,那么这样一来,不就是刻意强调他想要公然跟顾氏集团作对吗? 所以为了避免矛盾,他就必须接受顾忆深提出的要求,搞定盛之垣这个难题。 两头都不落好的选项,顾忆深却是给他挖了一个大坑,让他不得不另求其它出路。 “直觉。”他正琢磨怎么办时,顾忆深低低一句回应了他的话,让他脸上又是一惊。 直接这种东西,不可靠。 顾忆深却是实在太过冷静理智,像是能一眼看穿他想法似的,宫濑寺灯接下来不得不更加小心。 攸地,宫濑寺灯露出十分担心的神色,眼皮里是刻意看向那十八张纸,然后说道:“难道,忆深君想看着陆小姐平白无故受到牵连吗?” “宫濑先生,忆深少爷可是非常重视跟宫濑先生多年的友情,才会同意来这里跟你见面。”江淼淼刻意打断他。 那些话,在江淼淼看来,话里话外都像是宫濑寺灯在刻意拿陆子芽威胁顾忆深就范一样。 江淼淼见状抵了抵身,立刻拆穿宫濑寺灯的期待,“莫非宫濑先生你其实是想要继承家族产业,但是您的父亲却根本不同意,出于这个原因,您想让忆深少爷暗中帮您解决这个问题。” “忆深君,你的这个助理可真是爱开玩笑。”宫濑寺灯不耐地苦笑出声。 话语一转,江淼淼果然看见宫濑寺灯整个人脸色大变。 他是顾忆深的助理,却直接僭越顾忆深的上级身份,不等顾忆深说话就直接不客气地教训宫濑寺灯,换了谁都会很不舒服。 看到宫濑寺灯因此而被带动情绪,江淼淼觉得心中非常畅快,却也应验了顾忆深之前的顾虑。 宫濑寺灯一直在隐藏实力。 “那么陆小姐……” “她?”江淼淼惊讶住。 宫濑寺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开始了最后的谈判,“我虽然能力有限,但是一定会尽力帮忙。” 顾忆深沉默片刻后,最终敲定了主意,“解决方式很简单,我帮你得到宫濑财团,你利用宫濑组的势力帮我保住陆子芽。” 顾忆深说完后,示意性地在江淼淼身上淡看了一眼,江淼淼神色顿时冷静下来,伸手将刚刚被山崎捡好的十八张协议交到顾忆深手上。 “忆深君。”宫濑寺灯却有点不明白现在顾忆深打的什么主意。 呲啦! 嘶嘶的声音在耳边重复播放。 十八张协议被顾忆深从中间撕得粉碎,顾忆深突然间的动作让山崎和宫濑寺灯来不及防备,冷静下来时,纸屑已经被顾忆深扔进了垃圾篓里。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顾忆深。 宫濑寺灯惊讶地喝了几口茶,被烫得嘴皮发麻,“你在做什么!” “回应宫濑先生你的内心所想。”顾忆深静静地答道。 外界不知道,顾忆深却是所有人里最清楚明白的,宫濑寺灯之所以会被遣送到顾家长达多年的原因是什么。 为了不让宫濑寺灯的势力太过膨胀,宫濑巽刻意把宫濑财团和宫濑组两级划分了,并且从很小的时候就把能力突出的宫濑寺灯赶出了日本。 宫濑寺灯思虑许久后闭上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打开,平静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自由,要是被家族的事业束缚住了脚步,那这样的人生不是失去了存在意义吗?” 话语落罢,他将先前伪装出来的热情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顾忆深和江淼淼会有所察觉。 话音立刻被江淼淼打断,“但是宫濑先生的话,从刚刚开始不是一直在强调你的父亲眼里只有宫野竹衣这个女儿的替代品吗?” 江淼淼瞬间将局面玩转回到联姻这件事上。 “这和继承家业无关吧?”宫濑寺灯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不小的动摇。 尤其是,额头上刻意被他压制下去的几道青筋。 顾忆深却是冷冷一句回应了宫濑寺灯故意反问的话语,“男人多少都有自己的野心。” “我的野心?”宫濑寺灯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忌惮。 难道顾忆深又发觉了一些什么。 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顾忆深倒是极富耐力地一针见血指了出来,“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整个宫濑集团。” “我说的没错吧,宫濑组未来第四代组长!” 尾音也忽地拉长。 山崎整个人都僵住不动。 “忆深君,你在胡说些什么?”宫濑寺灯大感吃惊,果然一切都被顾忆深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吗? 明明之前营造出的那个热情洋溢、异国风情的调酒师身份已经很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宫濑巽也没有暗中对他出手过,可是却被顾忆深一句话戳中重点,调酒师归根到底只是用来隐藏自己的宫濑组下一代组长继承人选的身份。 宫濑寺灯彻底被打败,连宫濑巽都没有发觉到的事,一直以来他都假借淡泊名利的名义远走他乡,从来没有显山露水过,但是顾忆深只是凭借小小的心思和观察,就已经把他的目的琢磨透了,而他为了这一天,却是足足准备了十多年。 “宫濑先生,我想,忆深少爷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吧,不管怎么隐藏自己的动机,到最后都是会被忆深少爷看破的,你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不就是和忆深少爷合作吗?” “既然如此的话,从一开始就应该开门见山说清楚而不是拐弯抹角等着别人拆穿自己,忆深少爷不是不通情面的人,刚才一直给您机会,希望您能真正开诚布公地接受忆深少爷的话。” “淼淼。”顾忆深斜斜将头一扭向身后的方向,示意性地提点江淼淼不要刻意把话说得太死。 江淼淼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看到这里,只好暂时作罢地点了点头,“是,忆深少爷。” 顾忆深随后冷冷地抬头,“我的属下不会说话,还请见谅。” 宫濑寺灯抬臂,将手定在半空,故作客气地笑了笑,“怎么会。” 刚刚落下的话还没冷却下来,顾忆深又再次动了动肩膀,极不客气地给出必选题的问答,“那么宫濑先生你选哪一个?” 顾忆深的趣味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以看穿一切的语气逼迫你不得不做出某些选择。 宫濑寺灯十指紧扣,却是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会慎重考虑的。” “很好。” 顾忆深立时站了起来,将一只手缓缓放进了西装裤袋上,然后走到门口后停下。 宫濑寺灯定了定,连忙喊住他:“忆深君这就要走了吗?” “山崎先生请留步。” 看到眼前的情况不对劲,山崎急忙冲上去拦住顾忆深的去路,不让顾忆深离开会室,反倒被突然过来的一双手臂拦住去路。 山崎复杂的眼睛里顿时露出难色,抬起头看见江淼淼毫不客气地拉着一张脸看向自己时,手中的拳头差点忍不住地砸向江淼淼,“你们中国人也太目中无人了,难道你也想尝尝我手中拳头的滋味?” 山崎一瞬间想到之前莽撞不已的方秦,中国人向来是礼仪之邦,但是竟然连这样的几个小角色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实在太让人生气。 况且,他还是宫濑组最引以为豪的日本第一的武术教练,组里的成员甚至但凡听说过他的人都是特别尊敬、惧怕他的,可是现在从江淼淼的眼里,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 被江淼淼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人拦住,他自然觉得有挫败感。 江淼淼的身子抖了抖,很快强忍着镇定下来,然后笑着讽刺道,“是吗?我也觉得你们日本莽夫实在太狂妄自大、粗暴野蛮了。” “山崎,你太失礼了,给我退下。”谁知还没碰到江淼淼的脸,宫濑寺灯突然生气地打断了他。 山崎这才不得不松开了手,就此作罢。 “宫濑先生。”江淼淼调整好状态后,代替顾忆深向身后的宫濑寺灯告别,“谢谢您的款待,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霎时,顾忆深刻意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又若有所看地透出惬意,“嗯,对了,会室区域的监控摄像也请你修理好再自行离开,否则,被二哥知道就不好了。” 依照多年对顾奕珩的了解,顾奕珩向来习惯优雅、整洁到完美的东西,但是在进黄金会室之前,宫濑寺灯可能就已经将所有的监控摄像给破坏了,所以顾忆深才轻而易举地断定这次的见面,宫濑寺灯并没有想要告诉顾奕珩的意思。 “……” 宫濑寺灯惧怕顾忆深的话语,但是从头到尾都被折服,山崎双手钳住腋下,看了看宫濑寺灯抱着脸一脸挫败的样子也开始苦恼不已。 第66章 封锁令解除 此刻的茶桌,几杯抹茶还冒着浓烟,而宫濑寺灯的心头,也正渐渐染上了一层‘烟雾’。 江淼淼躬了一下身,之后紧随顾忆深的步伐离开。 会室外的走廊。 江淼淼也是犹豫了许久,见周围都安静没有旁人才敢低声问顾忆深道:“忆深少爷,上次我们不是已经处理好盛律师的事了吗?” 为什么还要特地将这件事放大,以互相之间的利益为基准刻意说出要将盛之垣收归顾氏集团所有,这不是明摆着在戏弄宫濑寺灯吗? 宫濑寺灯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吧! 江淼淼的步伐拉得极快,试图追上顾忆深的脚步,与他处在同一平行视线。 但是顾忆深却只是顿了顿后,将手又插进了裤袋里,“对子芽不利的人和事,必须全力扣杀。” “可是……”江淼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拿顾忆深也是没有办法。 “这件事本来你只要交给我一个人就好了,何必凡事都自己亲自跑一趟呢?” “这六年来,我都习惯您的步调了,要是总是因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累坏身体,您也不想想陆小姐会做何感想。” 如果能通过协商解决或是私了就解决的事,顾忆深向来不会轻易出面,六年来都是一贯如此,顾忆深对任何事的态度都冷淡不已,只要可以不出面,他就尽可能交给他和方秦处理,这也一手造就了顾忆深传说中‘神秘莫测’、从不露面的商业之王的称号。 但是,自从回国见到陆子芽后,整个人都变了,不管大事小事,能插手就一定插手,哪怕有一天陆子芽掉了一根头发,顾忆深也会满大街去找,然后拿去验明真实吧。 这几天顾忆深压根没有一刻是休息过的,每天仅有的休息时间也用来陪陆子芽了,为了不半夜吵醒陆子芽休息,这几天顾忆深一直和他挤在一个房间里,江淼淼看着有些心疼。 “你的话太多了。”顾忆深摇了摇头,却是突然有些疲倦地捏了捏太阳穴。 江淼淼看着顾忆深连站都开始站不住,感叹出声,闷哼了几下刻意让顾忆深听见,但是顾忆深却不做任何多余的反应,而是继续朝前走着。 江淼淼小觑地抱怨起来,“如果嫌我话多,那就回巽川馆去找陆小姐吧,我可不想连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必须陪着自己的上司,我可不是陪睡的小姐。” 顾忆深对于江淼淼的抱怨,并没有否认,而是转而认真地解释了这件事,“正如当年宫濑巽只认同父亲一样,宫濑寺灯在某种意义上延续了这种特殊嗜好,他认可的人,除了二哥和我以外,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奕珩少爷对除了自己感兴趣的事以外一概不闻不问,而且他和宫濑先生似乎私底下交情不深,唯一能成为竞争对手的人,除了忆深少爷你,再无他人?”顺着顾忆深的话,江淼淼惊呼出声,将大脑中被过滤掉的想法又集中到了脑海里。 顾忆深意味深长地淡看了江淼淼一眼,又是莫名地摇了摇头,“看来你并不笨,大脑勉强还能转弯。” 说到笨,顾忆深想到之前陆子芽看到makiry时天然呆的反应,心里不由得浅笑,却是没有在面部表情上反应出来。 “忆深少爷,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对不起。”江淼淼说着,满怀歉意地点了点头认可顾忆深的指点迷津。 但是顾忆深却又突然一转,意味深长地吐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能阻止宫濑巽伤害子芽也就好了。” 原本他就是打算借着这次的机会看清楚宫濑寺灯的态度,另一方面也借机转移宫濑巽的注意力,让自己能够从图拉这件事当中脱身而出,抽出时间陪陆子芽。 不管宫濑巽是否提出让他收购宫濑财团,顾忆深最后必然都会找到宫濑寺灯,让他接受他们家族的产业。 “图拉的案子一旦和宫濑财团扯上关系,以后ND的势头恐怕又要高涨不少了。”江淼淼无奈地感叹,“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宫濑先生的实力,和忆深少爷相比,他到底隐藏了多少。” 图拉一直是被T市众多一线企业家视作死胡同的棘手项目,六年来所改变的形态和模式让它慢慢成为了一个赚钱的香饽饽,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涉足到其中去。 一开始,图拉是由ND的赵哲天一手负责的,但是顾忆深继承顾氏集团后,ND的产业陷进了低谷时期,这之后盛之垣的加盟,才渐渐把ND推上了新的高度,盛之垣先后插手这件事不下十次,更是不顾重压、不顾后果地在跟顾氏集团作对。 盛之垣的后台背景如果不是强硬到可以和T市第一大家族顾家相抗衡的地步,商业风云杂志是不可能公然把盛家刊登在头版头条的。 “如果能够凭宫濑寺灯一个调酒师的身份就能轻易说动盛之垣,那么还要ND和顾氏集团的业务员做什么?” 不多时,顾忆深已经直直走到了电梯口。 江淼淼顿时间恍然大悟过来,原来顾忆深的话明里暗里就是在给宫濑寺灯警示,亏他刚刚还在脑补宫濑寺灯和顾忆深大战的画面,原来顾忆深早已胸有成竹。 江淼淼竖起拇指,指着打开的电梯门,让顾忆深进去,“话说回来,忆深少爷您也太绝了。” 这样简而易懂的方式,借机试探宫濑寺灯,看他是否有继承家族产业的想法,实则是更确切地想让他知难而退,宣告宫濑财团已经成为顾氏的所有物,告诉他,他只是区区一介被遗弃的家族弃子。 更重要的是,警告宫濑巽不要太过锋芒! 他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没说完,思考也还在大脑逗留的功夫,却听到顾忆深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 来Sekaper的时候,顾忆深一直若有所思地一个人走在前头,对于周身的事一点都不在意,等他拿着东西抬起头来时,顾忆深已经和他拉长了很长一段距离。 现在电话铃声又响,而且还不是同一个人打来的,江淼淼怕是有什么工作上重要的事要处理,就先行接了电话,“你好。” “我是孙尧。”电话那头突然说道。 江淼淼眼睛一定,立刻冲了过去拉住还没走出电梯的顾忆深,“孙警官的电话。” 顾忆深暂时停住,接过手机,“喂。” “好,我知道了。” 三分钟后,顾忆深挂断电话,却是突然一个轻抛,把手机扔给了身后的江淼淼,江淼淼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左右摇摆了半天才惊险地接住了手机。 他不是方秦,没有这样灵活敏捷的身手,经不住顾忆深这样突然的一抛,再冷静的心情也会被吓得心脏都跳出来。 而且,还不能让手机掉在地上,江淼淼开始有点感叹方秦是怎么能在顾忆深身边存活了六年还高大威猛、直爽幼稚的? “赶紧过来。” 突然,江淼淼听到顾忆深的低喊。 回过神来时,顾忆深已经站在车门口等了半天,双眼正要吞噬人的模样看着他,江淼淼愣了愣,赶紧追了过去。 打开车门,顾忆深在后座坐好,江淼淼也没有含糊地上了那辆‘贼船’,“忆深少爷,孙警官跟您说了什么事?” 看他急促的样子,和突然抛手机给他时的头疼的动作,江淼淼止不住好奇起来。 顾忆深只是轻轻说道,“初夏小区的封锁令解除了。” “陆小姐住的地方?那不是好事吗,要不要现在通知陆小姐一块过去?”提到与陆子芽有关的事,顾忆深本来应该精气神十足的,但是从后视镜看过去,顾忆深倒是有点心神不宁。 顾忆深霎时抱住了额头,将手肘子撑在膝盖上,但是头已经埋了下去,“方秦说子芽一早上就不见人影。” “有说去哪儿吗?”听到顾忆深这么说,江淼淼也不敢开车了。 原本预订的行程是离开Sekaper之后前往江山和另外两大策划公司领导碰面,但是眼下顾忆深这种状态,他有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开车。 江淼淼看了看顾忆深手里握着的手机,正是最开始打来十几通电话的那个人,如果没有猜错,估计就是那两个策划公司的人打来催促电话吧。 “没有。” “啊!”江淼淼大惊出声,“不会是宫濑巽派人劫持了陆小姐吧,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顾忆深却是一脸不在意,反而低低地啐了一句,“你胡说什么。” “怎么了?” “不可能是宫濑巽,还没有在宫野竹衣这件事上做出最后答复之前,他还不会轻举妄动。”顾忆深分析道。 “可是……”江淼淼有些没底气。 顾忆深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总是这样擅自自己决定所有事情,哪怕跟我打个招呼也好。” “要是哪天真的被宫濑巽抓住机会……”说到这里,顾忆深不敢再想象下去,只是抛下了淡淡一句,“算了,先去江山再说吧。” 顾忆深双手捧住脸以后,在脸上揉了揉,然后慢慢放松下来,把身体往后面的椅背靠了上去。 江淼淼却是不敢再多话,慢慢把‘贼船’开动。 第67章 先来后到 将近十多分钟。 顾忆深摸着额头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淼淼疑惑道,“忆深少爷,兴许陆小姐只是去外面买东西而已,您上次让我安排罗菲瑟的海外订购时不是说陆小姐不喜欢不熟悉的东西,总是不能习惯makiry吗?” “……” “既然makiry能提供便捷还不被陆小姐接受,那么她一定是趁着方秦没发现溜出了巽川馆吧。” 江淼淼一边开车,一边头头是道地跟顾忆深分析起来。 “陆小姐平常会去什么地方?” “除了南夷……”顾忆深顺口说了出来后,被这两个字一瞬间惊住,猛地拍住脑门,“调头,去南夷。” “可是,现在调头的话江山那边就来不及了,要是像上次见ND的赵先生那样迟到个几小时,我是不敢保证天会不会塌下来的。”江淼淼如是这么说着,关键的选择权还是在顾忆深手上。 他只是个负责开车的。 “不把她带回巽川馆,今天的会议也别进行了吧。”顾忆深却是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怄气似的话。 留给江淼淼最大的困惑就是,顾忆深果然深深陷入情网中不能自拔了,而且比女人中毒还深。 江淼淼抱怨了一声,“忆深少爷,你真是太过分了。” 江淼淼收拾好心情后,调转车头绕过了金澜医院的立交桥,从这里往返最快的路就是通过墨提斯酒店附近的环形街道。 许久过后,江淼淼开着车临近墨提斯酒店时,遇上了不同程度的加长红灯,环道上堵车的现象也是越来越严重,江淼淼把车停下来等的时候,视线恰恰转移到了墨提斯外楼的玻璃大楼。 那是专门分离出来的饭馆,等级排行上了四级以上,那是因为大楼的设计都是欧美移植过来的高科技。 一楼聚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夫妻、情侣、同事各种关系的人群比比皆是,这个季节,墨提斯酒店不应该会聚集这么多人,但是却出乎他意料的是,二楼似乎坐着的人有点面熟。 “忆深少爷,上次您跟我说过墨提斯的来历吧!” 江淼淼看着墨提斯的外层高楼,就像看着宇宙尘埃一样,摩天大楼一般的设计,却让人感觉不到辉煌而是清一色的华丽。 顾忆深轻嗯,却是没有出声,江淼淼更是锦上添花来了兴致,“在T市,和顾氏家族、宫濑家族并列第一的就是来自美国的第一军火商普拉提家族了吧,顾老爷死之前,普拉提集团就已经入驻中国了,所以墨提斯酒店发展成现在这个势头,连我都没有想到啊。” “上次您和孙警官、奕珩少爷去过里面,里面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一种进入银河系的感觉?” 江淼淼说得越发激越,而顾忆深却是只注意到现在红灯变成了绿灯,堵车变成了顺行无阻的车流,他无奈地调侃道:“专心开车,当心变成大舌头。” 这样和话多的宫濑寺灯有得一拼。 突然。 “忆深少爷,你看……”等到车开进转角时,江淼淼才看清楚二楼的男女究竟是谁,“陆小姐……” 顾忆深起初并没什么兴致管江淼淼的瞎起劲,但是后文听到陆小姐三个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转瞬间就扭过头看向二楼。 陆小姐,还有奕珩少爷? 江淼淼盯了半天后,才发觉自己不该突然提起顾奕珩,于是干脆捂着嘴不敢再多说。 顾忆深很快也面不改色地吩咐一句,“把车停在墨提斯,下去看看。” 通过墨提斯外的环形街道,有一条公园过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顺利通行,值班的保安在看到是顾氏集团的车,车里的是顾忆深时,二话不说便让这辆车顺利开了进去。 此刻,墨提斯酒店外楼二楼。 透明的玻璃隔层,入眼一看就清楚不过地看到二楼只有一对穿着优雅得体的男女。 那一层是专门为T市上流人士和某些特定对象定制的雅间,坐地面积却比名牌大学的几个足球场还要大,顾忆深第一次偷偷摸摸做一件事,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走路上了二楼,走到最头上的雅座的时候,江淼淼已经跟了上来,两个人顿时被好奇的服务员拦住。 “你好。”服务员叫道。 因为能出入服墨提斯的都是身份高贵的人,所以服务员并没有刻意赶他们出去,而是礼貌地问道,“你们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没有。”江淼淼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却是转而把顾忆深这个王牌拿了出来当挡箭牌,“小姐,他是谁你不知道吗?” 服务员怯怯地摇了摇头,能进这里的,都不会是普通人,“不好意思,我只是负责预约和服务,并不知道原来你们二位是贵客。” “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也算得上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吧,难道不请我们总裁坐吗?”两秒立刻发话。 “不敢。”服务员吞了吞口水,顾奕珩就在二楼和女人约会,要是连他的弟弟也横插一脚,那真的要卷成一锅粥了,“来,这边请。” 服务员拖着好听的嗓子,将顾忆深引到了最东边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与顾奕珩坐的方向相对的,顾忆深坐下后,把服务员打发走,一个人背对着斜座位的方向暗暗观察着。 江淼淼往顾奕珩的方向眺望,“忆深少爷,这样好吗?” 向来明人不做暗事的顾忆深接二连三因为陆子芽打破禁忌,现在竟然躲在这种小角落偷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做什么。 “我知道。”顾忆深截然闭上了双眼。 然而那头,却突然传过来女人的笑声,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顾忆深整个脸色都变得青紫一片,他扭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此刻正背对着他的方向的顾奕珩,陷入了未知的恐惧。 那一头,顾奕珩的打扮因为妆容和服饰的原因 ,显得很有生气,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霸道而魅惑的味道,连陆子芽也惊奇不已。 但是因为看不清顾奕珩此刻正脸的表情,顾忆深心里开始觉得很不自在。 “二公子。” “东西也吃过了,人也看了,该说说你的正事了吧。” 那边,陆子芽礼貌地唤了一句,顾忆深听到声音后抬起头,将身体靠在了座位后面,转而后托着低低的尾音,向江淼淼啐了一句,“你换个位置,听听她们两个在说什么。” 江淼淼点了点头,蹲下高长的桌子溜到了正对两个人位置的地方埋伏下来,这样跟着顾忆深的步调胡闹的他,也是醉了。 “子芽。”顾奕珩叫道。 不等陆子芽觉得浑身别扭不堪,顾忆深倒是先被惊住了,再是手指攥成了拳头,低气压地将头埋了下去。 他的这一行为立刻引来了几个女服务员,女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的男人,开始议论纷纷,很快就有人带头将顾忆深坐的地方包围了起来。 顾忆深没有多话,反而是女人们露出饥渴的目光,动作时因为发出的声音太大,陆子芽立刻将视线挤兑了过去,看见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围着一个男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二公子不是说二楼被你承包了吗?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陆子芽搅动杯子里好看的咖啡杯,一边往咖啡里倒上加热过的牛奶,却是特意问道。 但是顾奕珩却立刻明白过来,这个人除了顾忆深没有别人,往顾忆深那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坏坏地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墨提斯酒店的规矩,谁出的价钱高,谁就可以独占包厢,兴许那个人出了比我更多的价钱来包场也说不定,而我只是简单预约就带你过来,自然比不得有其它贵族的洗礼。” 陆子芽满腹疑伦地问,“难道没有一个先来后到吗?” 陆子芽骤然转回头,刚想要站起来去让那群女人安静时,却迎上了顾奕珩突然俯视下来的的目光,顾奕珩许久后媚媚地笑了笑,“墨提斯的总部在美国,可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想插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先来后到什么的都无所谓了,特意请陆小姐来这一趟,实际上是出于我的私心,我很想更加地了解你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好,只要陆小姐肯赏脸给这个机会,就足够了。” 陆子芽紧皱的眉头顿时拉回了平行的一道黑线,“二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衣食住行、为人处事大概也是和普通人一致,没什么特别好拿出来说的。” 随后,顾奕珩却又是露出令人不可思议的笑容,眼底的眸光邪魅不已的同时,却是沾了一片火焰的一般的色彩,“谈话之前,先来喝点葡萄酒吧。” 说完之后,顾奕珩取出开瓶器将葡萄酒的木塞子打开,然后客气地往陆子芽的杯子上倒着某些红色的液体,陆子芽示意性的抿了一口,在舌头上回味以后,点了点头。 顾奕珩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地蹙了蹙眉,眼里的放荡加上浑身上下透着轻盈的姿态被强化,但是很快这种感觉也映射在了陆子芽脸上。 从她脸上,是清一色的绯红。 第68章 毫无防备的表情 陆子芽缓缓放下葡萄酒杯,将眼神看向被几个女服务员围住的人,“没想到在T市,还会有贵主敢和身为顾家二公子的你抢地盘,不让那个人离开真的可以吗?” “你希望他离开吗?”顾奕珩邪笑着反问。 陆子芽客气地摇了摇头,很快又点头。 二楼的贵主现在是顾奕珩,拥有驱赶权利的人也只能是顾奕珩,而不是她,“既然是能自由出入墨提斯的贵主,那么轻易惹怒那些人,也会给二公子你带来不小的困扰吧。” “你在担心我?” 顾奕珩故意将‘担心’二字说得响亮,也巡了视线注意到顾忆深此刻背对着他的后背竟然颤了颤。 顾奕珩暗下不由得冷笑,料定顾忆深已经醋劲大发了。 陆子芽这头却是感到一阵恶寒,难为顾奕珩能理解成这样,“并不是。” 顾奕珩巧笑着收回看向顾忆深的目光,故意问陆子芽道,“还是说,你在紧张?” 从走出电梯开始,陆子芽一直不在状态,饶是她看起来温驯的脸上也露出不自在的样子。 尤其是这个一次只能一人承包下来的墨提斯外楼饭厅的二楼,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竟然出现了‘陌生人’。 而这个‘陌生人’,陆子芽却糊涂还是紧张到认不出是顾忆深的背影,原来她和顾忆深的了解度也不过如此嘛。 对于这忽然多出来的一笔,陆子芽出现了少有的激动,不自在地嗔道:“紧张?” “我怎么可能紧张?”陆子芽毫无自觉的拧了拧眉。 从正常四十五度角斜看过去,陆子芽这个不经意露出的表情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和异性初次见面时的不好意思和害羞,顾忆深一瞬间被惊呆了,陆子芽什么时候竟然会对着别人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 将近过了数秒后,顾奕珩却又是不可思议地笑了,“要知道,在T市能跟我出来吃饭的女人,可是被称为神话一样的存在。” “……”陆子芽语结。 顾奕珩优雅地继续,“所以对于我来说,你有多特别就可想而知了。” “是吗?”陆子芽不客气地冷了一眼。 神话一样的存在,刻意强调她特别,明显就是不顾及她和顾忆深的关系。 顾奕珩是在刻意跟顾忆深作对的吧? “你是忆深的女人,我自然不能怠慢。” “二公子,请你不要胡说。”陆子芽急忙遏止住顾奕珩的话语。 “呵呵,我点的可都是这里最贵的菜色,你可要不客气地全都吃完才行哦。” 等到看见陆子芽浑身酒劲上来意识不清时,顾奕珩高挥手臂让服务员上了一道甜品。 甜品摆放在陆子芽面前,但是陆子芽却惊讶得一点食欲都没有,道谢后将刀叉放了下去,随意叉起一块七成熟的牛排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吞进肚子里。 吃完后,陆子芽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轻缓放好,整个过程都尽量不做得太过不礼貌,墨提斯的西式餐点有多贵她是不想知道,但是惹恼顾奕珩,她可赔不起这顿饭的钱。 T市谁人不知顾家二公子顾奕珩有个爱捉弄人的坏毛病,尤其是请人吃饭时,专门往贵了点,要是一不留神说错了话让顾奕珩心里不爽了,买单的事自然是加倍放在了被邀请的人身上。 这是上次从Sekaper回来以后,听海瑟薇无意间提到的,现在想想,果然有这种势头。 “二公子。” 陆子芽猛然叫住他,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股滚烫又烧灼的感觉席卷到嗓子眼里。 “嗯?”顾奕珩坏坏地一笑,眼睛不转地盯着陆子芽,一边又将半杯葡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陆子芽看到这里,更是惊愕到不行。 葡萄酒的味道有点怪怪的,入口是说不出的感觉。 陆子芽拿起葡萄酒瓶的标签看了看,却是五十年以上的佳酿,会不会因为这样,味道更加浓厚刺激了点? 顾奕珩喝过后还一脸享受,可是,为什么她却浑身开始感到难受? 虽然她的酒量的确不行,但是喝葡萄酒不等于烈度白酒,这么一两口她就不行了吗? 未免逊毙了。 顾奕珩和顾忆深一头一尾坐着,所有人都不敢吱声,突然静下来的大厅,除了陆子芽像喝醉酒似的闷闷的嗯哼声,估计只能听到空气摆动的声音了吧。 此刻,陆子芽晕晕乎乎的模样在江淼淼的眼皮底下完整地放映着,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扭头远远看向顾忆深,却是怎么使眼色,顾忆深都没有反应。 那几个女服务员也没有吵吵嚷嚷,突然团结一致地将顾忆深围得死死的,再一看才发现顾忆深已经变化了脸色,森然冷酷地坐着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 因为被几个女服务员的工作裙挡住了视线,江淼淼好半天都没能再看清楚顾忆深究竟在干什么,只知道现在后果很严重。 顾忆深要是浑身散发出这种死神一般的气场,那么T市的那几个董事又要倒霉了。 之前是ND的赵先生,估计这次漆安公司的高匀辉也不会有几天安生日子好过了吧。 不多时,顾忆深突然定了一个森森然的视线过来,江淼淼喉咙一哽,立刻明白过来,示意性地点了点头。 江淼淼收回视线后,陆子芽很快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只听到她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我默许了二公子的邀约,来到墨提斯,那么二公子难道不应该直接重点切入今天的主题吗?” 痛痛快快说出来,岂不是更好。 传言中的顾家二公子可是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才会动用心思,除了商场和名流界、政界等可以入他耳目的事,他是万万不会拘泥于儿女私情这种不入流的小事吧? 何况近期传出他离开英国是因为那边的事务所遇到危机,顾夫人又重病,因此将顾氏集团副总一职交由顾奕珩。 很难说顾奕珩不是出于想和顾忆深争夺顾氏集团总裁的目的接近她的,所以一开始接近她时,顾奕珩才处处温润、体贴,说出些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形象的话来。 “你要不要试着猜一猜,我是出于什么目的邀你来墨提斯的?” 顾奕珩不由得挑眉,暗暗感叹这个女人果然在提防着他,但是却能在怀疑完后又笨到极致地再次喝了一口葡萄酒。 莫大的二楼饭厅,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弟弟看上的女人单独约会,孤男寡女之间处在这种优雅宽阔的环境中喝着葡萄酒,会发生什么事,陆子芽竟然一点都不会怀疑,真是有够迟钝的。 不过,这也正是陆子芽的可爱之处。 陆子芽不慌不忙间,压根不急着揣测,“如果二公子肯说,当然也省去了我费神去猜的功夫了。” 谁会吃饱了撑的猜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 如果轻易说出来,只怕会适得其反吧。 陆子芽自然而然是宁愿想不出所以然得等待答案更好,当顾奕珩正笑了笑想回答她的话时,陆子芽却先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 手机屏幕由黑变得透亮,陆子芽拿起手机,看到是顾忆深传来的一条简讯,心里有点震惊,抖了抖双手才突然想起自己一大早偷溜出巽川馆,又是没跟顾忆深交待。 他该不会又到处找她去了吧? 之前因为顾忆深工作忙很少回巽川馆,但是这几次接二连三给她抓包了,实在有点尴尬。 陆子芽心虚地看了一眼顾奕珩,打断道,“不好意思。” 说完后,打开那条简讯,看到上面只有一句话:下班后,我去南夷接你。 原来顾忆深知道早上她去了南夷。 陆子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按下电源键锁屏,陆子芽小小的扶了一下额头,攥紧手边的LV包皮带的同时,感觉到了头部剧烈的沉重感。 顾奕珩将眼睛一定,故意问道,“你怎么了?” 陆子芽擦了擦嘴角,没有再喝下去,“抱歉,二公子,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顾忆深下班时间在十二点,而且从venseter开车赶到南夷最快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现在她赶回南夷的话,就能和顾忆深碰上面了。 “这么急着走?”顾奕珩的脸色变得黑暗。 陆子芽紧急中,两腿发软还是竭力站了起来,“既然二公子不肯开门见山直说,那么我只好先走了。” 顾奕珩却是魅惑地露出死神一般的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二公子也知道,我现在住在巽川馆,要是忆深知道我和你在这种地方见面,我怕他会生气。” “哦?” 顾奕珩调笑地哼了哼,“这么说,陆小姐是承认自己是忆深的女人了。” “不是。”陆子芽激动地攥紧酒桌边缘,险些把高脚杯上的红色葡萄酒液体洒出来。 她说得越是激动和掩饰,顾奕珩越是觉得有趣,摸了摸下巴,故意作出细看她脸的神情,没有把目光移开,却是借机看了看斜对面,连同服务员一起,顾忆深的身影竟然不翼而飞。 刚刚陆子芽打开手机看了什么让她惊慌的东西,然后才急着回去吧,现在顾忆深也不见了,事情越发地有趣了。 第69章 多心 “目的性太强可不是我的风格。” 顾奕珩将手一指,看也不看地吩咐还在不远处等候传唤的服务生,“好了,你们两个下去。” “是,顾先生。” 一前一后两个男服务员离开后,顾奕珩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既然一定要有个理由的话,那么我也就不推辞了。” 话说到这里,顾奕珩却是没有多做停留,以很快的手速掀开了桌布下的金色锅盖。 锅盖下面被白色餐巾盖住的的地方放着一只檀木色的小盒子,质地非常华贵,是专门为英伦贵族打造的礼品盒。 “二公子?”陆子芽非常不感冒地扫了一眼过去。 八点档的肥皂剧里经常放多金的男主邀请女主在豪华的酒店吃饭,然后赠送贵重的定情礼物,这种如出一辙的画面此刻正在她面前上演。 可她不是故事里的女主,就算现在顾奕珩把她最担心的弟弟妹妹陆小婧和陆霆当做礼物放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完全不会觉得有一丝一毫的惊喜。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我的邀约,瑞艺的八卦消息你听过吧,拒绝我的人,我可会不留情面地惩处的。这一点,可是真的哦!” “你果然是忆深的二哥。” 连说话态度也很相似。 陆子芽开始感到怀疑,连行事作风都刻意像顾忆深有样学样,却觉得之前的严肃反而会更真实一点,毕竟她也是不喜欢刻意伪装温柔的人。 下一秒,顾奕珩竟说,“所以,为了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来墨提斯陪我吃这顿饭,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顾奕珩站起来,将礼品盒里的一个十分漂亮的椭圆瓷盒取了出来,并且慢慢推到陆子芽面前。 “这是什么?”陆子芽好奇道。 “英国顶级玉器师打造的手镯。”顾奕珩抽了两下声,随意地回答道。 “送给你,就当作之前的见面礼,同时……” “同时什么?”不会也要她准备和同等份量的礼物回馈给他吧? 太贵了,她倾家荡产也不定买得起啊。 “同时,也当做是定情之物?”顾奕珩试探地说道。 陆子芽静了静,干脆点地直接扼杀掉顾奕珩的想法,“绝不可能。” 陆子芽说完后,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还没有跨出一步的时候,顾奕珩突然冲过去拦住她的去路。 他急冲冲地喊了一声,“别走。” 顾奕珩伸出手,想要扣住陆子芽的手腕给她戴上手镯,但是想到上次陆子芽对他的碰触感到排斥时,刻意间把动作松了下去。 谁知陆子芽更加排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后冷冷地回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镯子留着给你未来的妻子吧,我想她可能更需要这个东西。” 可是话说完的那一刻,陆子芽身子一软硬是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关键时刻扶住了前头的桌子才得以把双腿稳住。 应该是孕后的体虚吧,前几次也是这样突然间地就感到身心乏力不止。 顾奕珩听完她的话,脸上顿时黑了一片,刻意把动作也松了下去,“你这是在向我宣示主权,跟我告白,还是在吃的哪门子醋?” 一脸不愿意跟他出来的表情,最后还是乖乖答应了他的请求来了,这种对男人欲拒还迎的出场方式,顾奕珩怎么可能没有心动。 这一次,他可不能轻易放过陆子芽。 既然顾忆深刚刚来了墨提斯,却放任不管,始终没有出现把陆子芽带走,那么势必也给了他下手的机会。 陆子芽愤怒地回应道:“如果二公子再说些没轻没重的话,那日后你我二人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留下的话,怎么知道我是什么目的?”顾奕珩似乎后面也没有再藏着掖着,第一次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威胁住陆子芽。 陆子芽吃惊不久,冷冷一字一句道:“请恕我无可奉陪。” 不管什么目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与她预料的一样,顾奕珩外表温润谦和,实则内心装载着一颗纨绔子弟的灵魂。 难道这就是顾忆深恐惧顾奕珩的原因? 顾忆深曾经说过,他最不擅长应付表里不一、双重人格随时转换的人,归根结底,顾奕珩曾经看着他长大,对他的以后的人生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顾奕珩却是双眸狭促不已地紧盯着她,“你确定自己还走得了吗?” “……” 不多时,陆子芽眼前已经冒起了星星点点,一不留神,整个人已经倒在了身后的软榻座位上。 顾奕珩看到后,没有立刻去扶,反倒轻松地笑道,“陆小姐当真是酒量不济啊。” “酒有问题?”陆子芽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不可能只是喝两口葡萄酒就虚弱成这样。 唯一的可能就是葡萄酒有问题。 顾奕珩想对她下手吗? 顾奕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葡萄酒里参杂了一半高度酒精的白兰地和一颗安眠药,但是陆子芽却没有品尝出来,该说她迟钝还是欲擒故纵? 玻璃杯上,还剩下一半的红色香液。 顾奕珩高高举起酒杯,静静看着杯身,女人好看又不自觉的脸倒映在杯身上,在他看来,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陆小姐,你猜这是什么酒?” 顾奕珩突然来了兴致,隐藏在彩灯后灯布被他掀开,入眼是一瓶被开过的白兰地。 “你做了什么手脚?”陆子芽一开始感到不可思议。 “手脚?” “你这么觉得的吗?” 顾奕珩不由自发地狞笑起来,“我只是喜欢葡萄酒和白兰地和在一起喝,难道忆深没有告诉你他的这些习惯都是被我从小灌出来的吗?” 陆子芽惊慌地握紧拳头,“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有意思啊,没想到你这么多心。” 听到陆子芽这么说,顾奕珩先是觉得有趣,再而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带着胁迫的意味,却是在故意试探她的反应。 陆子芽不安极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污秽感席卷而来,她从桌布下抽出一个空的葡萄酒瓶,随时准备好了在必要时候给顾奕珩当头一棒。 “陆……” 顾奕珩凑过去,谁知话还没说完,陆子芽已经拿着酒瓶砸了过来。 嗤!嗤! 一阵慢慢袭来的刺痛。 蔓延在大脑神经。 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所幸只是被酒瓶尖锐处简单的划伤了,并没有十分的痛感。 顾奕珩抹掉嘴角的血迹,不时间,额头上竟垂下的几缕发丝,顾奕珩笑了笑,很快把他们盘了上去。 “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孙警官?” “殴打顾家二公子的罪名,不知道你承不承担得起呢?”顾奕珩平滑的眉宇在微微上扬,刻意一跳直降坐在拢长的桌子上,借以将肩膀靠在上面。 陆子芽的确一瞬间被唬住了,“我可能的确是反应过度了,但是二公子,我不会为这件事向你道歉的,毕竟刚刚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了,至于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只能算是你在强人所难。” 现在态度不强硬一点,只怕顾奕珩会更加趁人之危。 冷静下来以后,陆子芽拿出一贯向员工训话、说教的态度跟顾奕珩协商道:“砸伤你的事,医药费我会赔偿,到时候我会派人将钱亲自转交给郭秘书,你看如何?” 但是顾奕珩俯视她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停住,她不由分说直接转身跑出去,一路上总共跌跌撞撞了五六次。 前三次是因为撞在软榻上,后面几次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只是幸亏地上有厚厚的地毯支撑住她,否则,陆子芽也不知道会不会惊吓过度让孩子出现什么问题。 “你以为我是那种万恶的资本家,只会坑别人上钩?” “放心吧,我可是会维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在你没有接受我碰你时,不会轻易对你出手哦?”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顾奕珩邪魅地大笑着。 基本可以从她的这几个动作判定出,陆子芽住在巽川馆的那几天里,顾忆深没有对她出手,也就是说,陆子芽还是个干净的身体? “不行。”砸伤了人,就行付出相应代价的赔偿,陆子芽可没有这个习惯让别人轻易赊一个人情债给她。 顾奕珩拗不过她,却是又不想刻意在这个还装了摄像头的大厅里做得太过分以免影响自己的形象,转而轻声的说,“那么,现在送我去医院进行简单的包扎吧。” “好,但是,你得自己走。”陆子芽点头答应了顾奕珩的要求,看他痛得嘶嘶叫,心里觉得解气的同时,又多了一阵担心。 两个人起身离开的时候,二楼门口的服务员全都惊呆了,捂着脸惊恐地看着走出来的两个人,陆子芽走路摇摇欲坠,而顾奕珩竟然额头上都是血? 这是突然发生了双人大战? 刚刚还优雅温馨的吃着高级西餐,下一秒整个变成了血战。 “顾先生,你怎么了?”服务员紧张宝贝不已的顾家二公子受了伤,眼睛很快不乐意地瞪着陆子芽。 陆子芽却是没有抬头,冷冷一直往前走着。 有服务员上来搀扶,反被陆子芽一个拒绝的冷酷眼神吓得不再敢走上前跟陆子芽搭话。 第70章 爱管闲事的女人 “只是擦伤而已,不碍事。”顾奕珩露出天使笑,回应了那群爱慕虚荣的女服务员的关心。 紧接着,他调头进电梯追上了陆子芽。 陆子芽站在电梯最左边角落,刻意和顾奕珩保持距离,直到走出电梯都没有说一句话。 门口是顾奕珩的秘书,先前在南夷便没有给她好脸色。 看见顾奕珩额头淌着血,郭秘书吃惊地不得了,不到一分钟就跑了过来,“总裁,你怎么受伤了。” 郭秘书扶住顾奕珩的手臂,一边取出包里的纸巾给顾奕珩还在流血的部位止血,“一看就是利器割伤,怎么吃顿饭还能吃成血战场,总裁不该是这种冒失的性格吧。” “谁说不是啊,年纪大了手脚也不利索了,刚刚不小心打碎了酒瓶,所以才闹出这个洋相啊。”顾奕珩眨眨眼,示意陆子芽也配合。 陆子芽却是没有理会。 郭秘书反应过来后,嗔怒不止,“我看是陆小姐下的手吧,以前她的名头我可是听说过的,要是惹怒了她,估计只有挨枪子儿的份,和以前一点没变。” “以前?”郭秘书以前认识她? 然而下一秒,陆子芽看见顾奕珩很熟练地把手搭在了郭秘书的腰上,就像老相识一样毫无顾忌,两个人一掺一扶走进房车的时候,陆子芽才终于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她下手太重,这么厚的酒瓶能碎?顾奕珩明明伤得很重,流了那么多血,刚刚竟然还一脸轻松地跟她笑说没事。 “以婷,我说你啊,就少数落我几句吧!到底谁才是上司啊!” 顾奕珩邪魅地露出嗤笑,慢慢走上了车的后座上,等到他把话说出口后,却是把陆子芽给惊呆了。 以婷? 这个名字好像之前在金澜医院听夏乾生的父母提起过,好像是夏乾生的表姐。 怪不得刚才郭以婷会说出那番话来,原来这之前就一直知道她。 “总裁,当然是你啊!”郭以婷撇撇嘴,不甘心地答道。 房车不久后开到金澜医院。 一楼的护理室。 之前陆子芽的膝盖撞伤就是在这里包扎的,顾奕珩走进去时,一群护士里,唯独看见了之前负责给陆子芽包扎的护士。 这次她穿的是粉色工作服。 “小姑娘,又是你啊?”顾奕珩直接坐在了篷布床边的椅子上。 女护士惊呼出声,“哇,二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顾奕珩捏捏女护士的脸,眼尖地往她工作牌瞄了瞄,立刻看到她的名字姚海婴,“你又变漂亮了啊!姚护士。” 顾奕珩顿时收住双臂,搂在肩头的手臂轻松地放了下来,随之将身体靠在床栏上,软软的医院白色靠枕,享受着房间里一群美貌如花的护士们贴心的包扎和照料,顾奕珩看向陆子芽时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听到顾奕珩喊她名字,姚海婴心头更是激动不已,传说中的花花公子顾奕珩竟然会注意到她这个渺小的存在,的确很受宠若惊。 “二公子,我有话跟你说……”姚海婴凑到顾奕珩耳边,提起了几个心眼,今天见到的陆子芽打扮非常优雅清新,和上次在顾奕珩面前装柔弱、装绿茶的时候完全不同,难道是已经成功借助顾奕珩上位了。 姚海婴顿了顿,嫌恶地对郭以婷说,“小姐,麻烦你们出去吧,病人需要保持绝对安静的治疗环境。”说着使劲推郭以婷,郭以婷起初瞪了瞪眼,但是看到顾奕珩也点头示意的时候,才和陆子芽走了出去。 “二公子,我手头有那个陆小姐私下的一些丑闻哦,包括她的家人、爱人都不清楚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上次瑞艺把您和陆小姐登上头版头条我就知道不对劲,她果然是那种人啊。” “哪种人?”顾奕珩绕有趣味地竖起耳朵。 一个医院的小护士都敢和陆子芽蹬鼻子上脸,在他的面前也极为谄媚,毫不忌讳,如果能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也是好的。 姚海婴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却是摇两下头故意不说。 顾奕珩看出端倪,摸了摸下巴,呲呦地叫了一声痛,顺着机会问过去,“要什么奖励吗?钱还是拥抱,都可以啊!” 这时,姚海婴却嘟了嘟嘴,抓着顾奕珩的手臂娇气地晃了晃,但是又不想被门外的女人听到,所以凑到了顾奕珩耳边又是一顿小觑,“那个很凶的女人是您的秘书吧,如果换成我,我一定包您满意,帮您解决任何困扰。” 爱慕虚荣的女人借机攀上高枝的方法有很多,但是这么公然挑衅郭以婷的女人,顾奕珩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来说,姚海婴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护士那么简单了吧。 连顾忆深都不知道的事,她却知道,这立刻勾起了顾奕珩的兴趣,再一看姚海婴那张风骚的脸,立刻点了点头。 顾奕珩补充了一个限度,“不过,只能是私人秘书,不能出现在公司。” “行。”姚海婴一口答应,紧跟着帮顾奕珩处理好了伤口。 此刻,门外。 “郭秘书,麻烦你跟二公子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陆子芽坐在长椅上等了很久,一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在走字,担心顾忆深已经在南夷等久了,但是之前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反应。 等她站起来没多久,姚海婴紧跟着突然就将门打开了。 “等等。” 顾奕珩从里头走了出来,但是头上已经贴了厚厚的绷带,陆子芽拧了拧眉,攥紧手机说道,“既然二公子没事了,那我可以先行告辞了吗?” 出于对砸伤顾奕珩的行为感到愧疚,才一直在这儿等着,顾奕珩既然没事了,却突然又不准她走了吗? 早知道就不该来医院的,活该顾奕珩被她砸伤。 “我让以婷送你去。”顾奕珩眯缝着眼睛打断道。 难道是急着去见顾忆深? 陆子芽却是十分急迫,两个字拒绝,“不用。” 说完后转身要走,却是当即被郭以婷的手臂拦下,这时,找准时机的姚海婴也冲了出来。 姚海婴出乎意料地气势凌人,她掺着顾奕珩的手放下后,不客气地朝她走过去,让陆子芽没了耐性,“你想怎么样。” “陆小姐,二公子的好意你也敢拒绝吗?”姚海婴又再向前一步,但是奇怪的却是没让顾奕珩听到,而是有故意想警告她的意思,“不要以为装装淑女,卖卖关子就能俘获二公子的心,没看到二公子现在受着伤吗?” “然后呢?”陆子芽不断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姚海婴才罢休。 姚海婴紧接着咳嗽了两声,暗暗低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好歹也表示表示吧。” “你……”对于姚海婴的突然靠近,突然亲昵,突然发怒,陆子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以一个平常人的角度,她们现在还互相是陌生人吧,怎么会有这么爱管闲事的女人? 顾奕珩当即一惊,注意到姚海婴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之前在墨提斯见过的那个宫野竹衣就戴过一模一样的,那是已经绝版的图拉发售印章,全世界只有两块,一块被宫濑巽高价买下,另一块曾经被英国贵族阿道夫·路亚塔买下赠送给了帝斯卡集团英国总部。 六年前,更是转交给了他,现在正被他封藏在顾家大宅。 姚海婴之所以只是区区一个小护士却敢这么自负的原因,估计也和宫野竹衣有关吧。 “谢谢二公子大人有大量。”陆子芽不想再跟‘宋浅浅第二’的姚海婴争执,也顺带看了一下顾奕珩的伤势,起码现在血是止住了。 “陆小姐要说感谢的话,还是到时候等总裁的伤好利索了登门拜访当面跟总裁说吧,顾夫人要是知道这件事,就不是总裁简单的一句话可以了事的了。” 谁知郭以婷却突然放出狠话。 陆子芽顿了顿足,还是头也不回地打车离开了医院。 十来分钟后,陆子芽赶回南夷。 一下车,陆子芽便什么都不顾地冲到了工作间,直接往中壕区的经理办公室跑过去,但是推开门一看,却一个人都没有。 “陆总?” 韩辛禾离开财务部的时候,拿了文件出来,出门却正撞上陆子芽离开办公室的声音。 陆子芽看到韩辛禾,激动到说不出话,“有看到顾总吗?” “顾总?”韩辛禾不明地问。 “他是不是来了又走了?”陆子芽四处张望,整个工作间里,很多同事都出去吃中午饭了,能进的办公室她都找过,就是没有看到顾忆深。 下班后,是指顾忆深下班还是她下班,现在仔细想想,别是她误会了顾忆深的意思。 陆子芽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过去详细询问一遍,韩辛禾见状,担心地问,“顾总又为难您了?” 韩辛禾以为是公司哪个部门又碰上难题,陆子芽被顾忆深刁难了,于是劝陆子芽放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顾忆深自从回来后总是刻意针对陆子芽,公司很多人因此都有点看不过去。 “陆子芽一脸蒙圈,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是的话,顾忆深压根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是的话,顾忆深又的确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第71章 对她展开追求? “听海瑟薇说,我进财务部不久,顾家二公子顾奕珩就派了女秘书来把您接走了?” 因为一直在财务部,所以直到中午下班都没看到陆子芽。 海瑟薇和其他同事出去外面吃快餐时,她看到顾忆深的路虎车正好离开南夷,正觉得奇怪时,紧接着,陆子芽刚好就回来了。 看起来倒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韩辛禾有这种不好的预感。 “嗯。”陆子芽听到后,点了点头。 韩辛禾又狐疑地问,“那您急着找顾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陆子芽摇摇头,不想解释,却是看了前台两眼。 韩辛禾看看左右,立刻将目光凝视在前台的招待员周曦月身上,周曦月原本正在边吃盒饭边用电脑输入出入统计表格,因为看到陆子芽回来后满脸通红的样子,此刻正紧张不已地盯着她们两个人的方向看。 韩辛禾明白过来后,向周曦月招了招手,让周曦月过来,周曦月哽了哽后慢慢走过来,韩辛禾便把手头的一张报表交给她,“你去一趟办公室,把这个报表交给姚总监。” “是。”周曦月点了点头后,很快识相地离开。 韩辛禾转身又看了看陆子芽,压根没打算就此打住刚刚的话,“陆总,现在可以说了吧?” “辛禾。”陆子芽顿住。 韩辛禾也愣了愣,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顾总是不是以前和您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你们不可能刚见面没多久,还没有怎么互相了解就争锋相对了吧?” “你还是别问了,既然他不在公司,那就算了吧,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看韩辛禾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陆子芽也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 说罢,陆子芽失落地放下两只手。 韩辛禾一眼就察觉到不对劲,往常陆子芽在工作中都十拿九稳,就算出了差错也很少露出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但是这几次似乎总是不在状态,尤其当她提到顾忆深时,却是比提到夏乾生还要心神不宁。 “是吗?” 韩辛禾揣测道:“我可并不觉得会像陆总说的没事?如果不是顾总又对您说了什么,您不可能这么心不在焉吧?” “的确是瞒不过你啊。”整个南夷,也就属韩辛禾的眼睛最尖了,不过,这次不是顾忆深说了什么,而是她感到心虚了。 “陆总,我看,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一时间,韩辛禾开始好奇地打量着陆子芽,一边腾出位置,看陆子芽有些坐立不稳的模样,连忙扶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工作间旁边的休息室的椅子上。 “您要小心身体,眼看肚子也慢慢大了,请假了的话,哪怕是待在巽川馆也行,就不要费心公司的事了,顾总那边若是总为难你,我会让姚总监帮你说话的。”韩辛禾走到饮水机边,先是倒了冷水再是拧了一半的开水冲成温开水送到陆子芽手上。 陆子芽喝了一口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双手紧握着一次性透明水杯,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空白处,因为有些困顿,所以身体不自然地歪斜了二三十度。 陆子芽的双手冰冰的,但是脸部却微微红润的样子让韩辛禾止不住心疼,韩辛禾翻个身坐下,把手中文件放到椅子上后,摸了摸陆子芽的额头,“陆总,您是不是和顾家二公子喝酒了?” 说完后,韩辛禾也没停下来,又是在她身上和脸上嗅了嗅,排除掉本身淡雅的夹带奶香的檀香味,剩下的就是很刺鼻的酒味。 虽然闻着像是葡萄酒,但是似乎还有其它酒精的味道,她这六年来一直代替陆子芽去出席酒会,各种各样的酒品她都喝过,是不会闻错的,况且陆子芽根本不甚酒力,从上次的Sekaper之行,她就很怕再让陆子芽碰酒了。 陆子芽只是淡淡地一笑带过,“我也没想到顾家二公子会喜欢在葡萄酒、咖啡里面加重度白酒去,现在喝完以后头好晕,对不起啊辛禾,你一再劝我不要碰酒,我还是不小心就喝了。” 韩辛禾摇摇头,“顾家的两兄弟在T市风头正盛,我们多注意一点也是好的。” 心中自是明白她的心情和顾虑的,陆子芽就是有些认死理,为了南夷也不想轻易去得罪那些不好对付的上流公司和富家子弟,但是顾忆深空降南夷后,明明已经印证是南夷的后台,可还刻意为难陆子芽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顾氏两兄弟也对陆子芽有兴趣,兴许在对陆子芽展开追求也说不定。 毕竟陆子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身边还没有一个可以照顾、让她依靠的男人,这么想来,顾氏两兄弟的确是上上之选,多金、帅气又声名显赫,总比那个懦弱不堪又不敢负责任的夏乾生好。 韩辛禾扶住陆子芽的肩膀,让她能暂时地靠在自己的肩上休息,缓过神来后,才正式地跟她提及这件事,“如果二公子是想追求您的话,您可以借机试探试探二公子的人品,如果觉得不错,把终生大事托付给他也是不错的。” “辛禾,好了,我不想谈论这件事。”陆子芽紧握着手机的手突然松开,在墨提斯的不适感蔓延到现在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头脑一热就跟着顾奕珩去了墨提斯,非但没有问出顾奕珩什么话,反倒把他脑袋给砸了。 “孩子的事你总该在意吧,虽然你现在身材好穿衣也显不出腹部来,但是再过几个月呢?到时候被所有人知道你未婚先孕,你想想会变成什么样,反正我觉得顾家那两兄弟比夏乾生,或是你爱了六年的那个男人要好太多。”韩辛禾不服气地与她争执起来,要说六年来的交情,她对陆子芽的心情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依照现在的情势来看,时间一久,陆子芽也只能被迫从顾氏两兄弟里面选择一个吧,虽然顾忆深总是为难陆子芽,但是却从来没有针对过南夷其他人,假以时日的了解,顾忆深应该也不会再对她这么苛刻吧。 “女人最重要的美貌你已经占了半壁江山,至于爱情还是家庭,哪怕你听不进我的意见,我还是觉得我的评价标准是对的,能给安全感、有房、有车又靠谱的男人才是王道,这也是我一直不肯跟我老公离婚的原因,公婆那边的条件足够把我儿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衣食无忧。”韩辛禾说着,也自带欣慰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陆子芽却是明白她的这种感受,但是从始至终都无法接受,“之前夏乾生的事是我的失算,宋浅浅那件事之后夏乾生也没再出现过,电话、短信也没有,我们两个也就此不再联系,总的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再找其他男人重来一次的准备,已经无所谓了。” 陆子芽说完后,心头松了松,放下手中的杯子以后提起了手机,现在最好能赶快打个电话问问顾忆深在哪儿。 “陆总?”韩辛禾看不懂现在陆子芽要做什么。 这时,陆子芽伸手止住韩辛禾的视线,拨通了顾忆深的电话,但是将近三分钟过去,打了十几次,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子芽紧张到连最初的脑袋昏沉感都顷刻退下,瞬间精神集中成了一点。 放下手机的时候,韩辛禾好奇地抢过陆子芽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拨号记录上,第一个显示的就是顾忆深的名字,拧眉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心急顾总?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 陆子芽忽地站起来,打了一个激灵,“不行的,我还是回顾家找他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又生气了。” “……”韩辛禾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陆子芽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么在意顾忆深的态度,让她有点吃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不好意思,公司的事就麻烦你和姚总监多担待了。” 陆子芽转身离开,大约走了两三步还没站住脚的时候,只见萧梓雪提着打包回来的午餐回到了工作间。 萧梓雪正笑意浓浓,带着不可自信的目光,见到陆子芽出现的第一秒,却是突然变了一个人,脸色也耷拉下来,“陆总不是和二公子去墨提斯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子芽抿了抿唇,却是笑不出来,“嗯,是啊。” “吃过午饭吗?”萧梓雪走到自己座位上,将打包进来的盒饭一一打开,向陆子芽指了指,“要不要一起吃,正好多了两份没人要。” 盒饭里的菜色都是南夷附近最贵的菜馆做的菜,平常为了节省开支,萧梓雪都是非常拮据的,虽然是富家千金的身份,但是听她说过自己是离家出走的,身上没有多少积蓄,所以每次都是和陆子芽一样能省就省,但是今天突然这样兴致大发,一次性买了好几份可是头一回。 萧梓雪可不是那种会随意挥霍自己本命钱的人,陆子芽想了想便挑眉摇头道,“我还有事,你们吃吧,抱歉。” 说完后,陆子芽一脸急切地转身离开。 第72章 被劫持 “顾总刚刚离开不久。”这时,韩辛禾才意犹未尽地冲着陆子芽转身的地方喊了一句。 陆子芽当即是一惊,急忙扭头问,“有说去、去……哪儿了?” 韩辛禾低下脸皮,脑中仔细想了想那辆路虎车离开的方向,将目光定了定在手中文件上,便很快确定了眉目,“好像是往金澜医院那条路去的,那里应该是离顾家大宅最近的高速公路吧?” “好,我知道了。” 陆子芽扭了个身,差点撞在萧梓雪胸口上,萧梓雪被突然的一撞吓到,连转了三圈才把身体停稳。 陆子芽见状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完全不顾现在头脑麻木、身体昏沉,看了两下手机的时间后便飞快地冲出了南夷的大楼下。 站台里面有一辆出租车恰巧还在原地等待,陆子芽也省去了到站台外拦车的时间,紧跟着上了车。 “师傅,麻烦你……” “小姐,又是你?”她的话还没说完,陆国丰当即打断她的话,“这么急?上次也是你吧,在南夷上班?现在的上班族可跟我们有得一拼啊。” 陆国丰透过车上的镜子看了看后面的陆子芽,一副刚刚认出她的样子。 陆子芽却没有理会他的搭讪,而是紧跟着吩咐道,“师傅,麻烦你到顾家大宅。” 陆子芽一眼看到车头摆着司机的工作牌,这个司机也姓陆,叫陆国丰,在T市还能见到国字辈的人很稀奇,而且他的年龄和电话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陆子芽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 “顾……顾家?”陆国丰听到后,嘴角直发颤,“我这种身份的司机,去不了那边的,之前有几个富家小姐跟我说去那里,我一心想没事,但是去到那里之后,就被好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给赶出来了,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你不是说有捷径吗?”陆子芽一瞬间想起这回事,便问陆国丰道,“新区大道?对吧!” 顾忆深曾经跟她提过顾家大宅的事,而且她看了看手机的makiry,上面也清清楚楚显示了只有特定物流车辆才能通过腾凰小区,否则就连出租车都不能进去。 顾家大宅的来客都是有被划分等级的,就像古代一样有严重的区分上九流和下九流一样,不能随便踏入,但是被顾家人允许自由进入的人除外,像青城著名的乔家,因为乔羽淑和顾忆深有婚约在先,程曼徽和乔东学的交情又不错,所以能自由进入。 在T市,只有等级排行榜前十的家族或是企业才能特例进入腾凰小区,而且不需要跟孙尧的警备组进行报备通告,所以上次在路虎车上看到的宫濑寺灯应该就是当今世界盛传一时的四大家族之一的宫濑家族的后人了。 但是,为什么上次她在和曦堂大药房却能打车进到腾凰小区来呢? 难道那辆出租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陆国丰点头,应了一声,“是这样没错。” “那就在腾凰小区附近停下!”陆子芽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低了要求。 陆国丰这时却犯了难,“不过,新区大道昨天就被封锁了,刑警大队那边还在彻夜未眠地搜查什么案子的线索,我平常为了省点油钱都会从这里过,不过估计要封锁个把月,想去腾凰小区,不从那儿不行啊!” “那我下车好了。”陆子芽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耗费半天时间,却连腾凰小区都去不了,那她还座这辆车干嘛。 简直浪费她时间。 陆子芽说着正想拉开门把手,但是陆国丰却突然趴了过来,露出恶狠狠的眼光,那粗布一样的声线正在她的头顶喷洒,陆国丰一脸不快地说道,“陆小姐,不如你就别回顾家,跟着我吧?” “你……”陆子芽一瞬间愕然,没想到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 陆国丰慢慢逼近后座,陆子芽身子一软急急地往后倒退,直到后背已经顶着座椅不能再退为止,陆子芽急得问道,“你想做什么?” 她的一只手还不罢休地使劲推车门,但是不管怎么做都一点用都没有,陆国丰反倒笑得更加动荡,“能去得了顾家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是什么人吗?” 陆国丰打量了陆子芽一发,力气庞大的手突然蹿过来,一手夺了陆子芽握在座椅上唯一的手机。 “还给我!”陆子芽低喊。 一股恶心又冰冷到想吐的感觉涌上喉咙,陆子芽捂着胸口十分难受地喘了几口气,幸好陆国丰没有碰触到她的双手,她得以忍住没有恶心地吐出来。 恢复呼吸时,陆子芽惊恐万状地将两眼滴流一转,仔仔细细盯了车子前面的司机工作牌,才终于看清楚上面那张脸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根本和眼前的男人不像。 意识到危险时,陆子芽使劲地推车门,但是等到恐慌的时候已经已经晚了,男人扭过身坐回了车上准备开车。 陆子芽瞬间强迫自己冷静,“这车原本的司机被你劫持了吧?这是犯法的,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管你是要钱还是什么,我都没有,威胁我是没用的。” “报纸的报道我都看了,你一个黄毛丫头却攀上了顾家的二公子,不好好在你身上捞点油水怎么对得起我的老本?”男人说着开动了引擎把车开走。 听着车子呼啦呼啦一直在公路长行的轨迹,周围的树木都在后退,身上没有没有任何东西做支撑,没了手机后,陆子芽心里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不管怎么推车门还是拉扶手,车门都没有半点打开的迹象,陆子芽捂着嘴难受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难道她现在真的这么狗血地遇到了绑架? 陆小婧和陆霆失踪的那段时间,心里也是这么无助和害怕的吧? 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打听出任何有关陆小婧和陆霆的讯息,哪怕只有一点点。 就连警方都无力插手,没办法做到,她也几乎连该怎么放弃都不知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陆子芽向来都是无所畏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陆子芽反而莫名地害怕起来,以前没有心理包袱,什么都可以舍弃,现在却感觉什么都放不下。 尤其是,肚子? 陆子芽一下子回过神来,偷偷地瞄了瞄前方,想看看自己的手机被那个男人藏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什么也没看到。 反倒是男人透过镜子先看到了她鬼鬼祟祟的样子,“陆小姐,我只是个扒手,求财不求色,只要你乖乖的,让顾家的人给我送过十万块钱来,我自然会放你下车。” “只怕你还没要到钱,就已经先被关进警察局了吧?”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详装一脸正经地威胁那个男人,实则已经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陆子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绑匪,不戴面罩也就算了,难道不知道出租车的摄像头监控是会传到出租车公司的总部吗? 不对,这辆出租车里压根没有摄像头,破坏摄像头,那么车辆一定会被总部跟踪调查的,这个男人既然敢抢出租车,那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故意等在南夷的楼下的吧,万一他真的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就完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以为我焦老三是吃素的吗?”男人一脸不在意地吓唬道,他的车速也开得越来越快。 陆子芽看了看周围,一眼就料定这是去金澜医院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在南夷观察了这么久,早就知道你和顾家的那个二公子私下里有来往,他们两个是我们T市最有钱的男人的吧,我不过是问他们要十万块钱还个赌债而已,又不是漫天要价,这种程度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够客气了。” “焦老三,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然,顾奕珩不会放过你的。”陆子芽试着说服起来,看他的架势不像是要索命的歹徒,也算是虚惊一场,但是至少他没有提到顾忆深就好。 加上上次初夏小区着火,这次如果再连累到顾忆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偿还这个人情了。 焦老三却是笑着握紧了拳头,在金澜医院附近的立交桥走近两百米的隧道里把车停了下来。 他的手枕在座椅上,扭头发出得意的笑声,“陆小姐,识趣的话,现在打电话也来得及嘛。” 说完后,将手机从裤袋里掏出,伸到陆子芽面前,却是故意不让陆子芽的手够到。 陆子芽闭了一眼后鼓起底气又把眼睛打开,十分正色地道,“威胁我没用,我想你根本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二公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才会出手,但是很可惜,虽然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和二公子私下里见过面,但是他对我可并没有任何兴趣,我也没有重要到让二公子为了你这种小角色就轻易受胁迫的地步,所以,劝你还是收手吧!” “你丫的,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女人。”焦老三说着,往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陆子芽看到这一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的恶心油然而生,就像洗完澡突然掉进臭水沟一样的恶心。 第73章 强势而不自知 这种恶心透顶的画面,陆子芽一瞬间连这辆出租车都开始感到恶心透顶,细菌、污秽此刻一定布满了整个车间。 空气里是冷淡而潮湿的味道,只有偶尔从焦老三主驾驶座那边吹进来的风里的氧气是暂时干净的东西。 “我刚刚说了吧,我焦老三劫财不劫色,”焦老三突然间大怒,发出粗暴的嗓子,他的手晃了晃陆子芽的手机,发生哼哼道,“如果你这么不识趣的话,老子现在就在车上做了你!” 焦老三说完,竟然真的把陆子芽的手机锁给解开了,一来就冲着通讯录翻了过去,直到找到顾奕珩的号码为止,然后再次把手机交到陆子芽面前,“快给我接电话。” “愣着干嘛?” 陆子芽犹豫地伸出半只手,弯曲到如同木桩一样僵在半空中,那只手机现在被焦老三那双布满细菌、脏污不已的手碰过,陆子芽连碰都不想再碰。 焦老三急冲冲地甩开车门饶到了陆子芽那边的车门,三两下扒开车门后,虎视眈眈地瞪着陆子芽,“动作快点。” 那只手机就这样在陆子芽面前晃了半天,陆子芽捂着双唇猛地一阵干呕,仿佛能立刻看到手上出现小小的红疹,伴随着鸡皮疙瘩一块儿从手臂冒了出来一样,恶心感越来越浓烈。 “ “奶奶的,我数一二三,你要是再不说的话,我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是真的在这儿把你衣服给……”焦老三戳了戳手心,目光突然发亮地盯住了陆子芽冒着泪光的眼睫毛,那种楚楚可怜又弱不经风的样子,一下子吸引了他的冲动心。 陆子芽抹了两下嘴唇,在焦老三还没把手伸过来时,急得喊道,“不要。” 陆子芽紧接着伸过手去,正要接手机时,突然听到焦老三痛苦不堪地啊了一声,随之看到的是他的手被身后的一只拢长手臂给反剪在后背,焦老三气得扭头,大喊,“你谁啊你,敢动我,找死啊!老子可是盛爷那边的人,你得罪得起?” “呵呵呵,有种啊你,我就让你看看清楚你爷爷我是谁!”方秦说着竖起了拇指,挤兑着焦老三的眼睛,让他看着自己的脸。 焦老三瞪大双眼去看,看到是一身黑道打扮的男人,再一看领口的特级布鲁尼宗教徽章,立刻明白过来他是T市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布鲁尼的成员。 焦老三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直接给跪在了地上。 高大的男人的身影在不见光的隧道出现,但是却被低矮的车身挡住,陆子芽探了探头,却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不多时,只听见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突然低下头,朝着车内捂住双臂恐惧地往后缩的陆子芽喊了一声,“嫂子。” 陆子芽当即眼睛一亮,听出是方秦的声音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小子,放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阿深哥的女人都敢动,活得不耐烦了吧!”方秦转眼又扣住焦老三另一只手,活生生把焦老三的脸扣在了地上,然后死死摁住,右腿更是不留余地的压在焦老三身上。 整个画面像极了警察抓小偷的样子,陆子芽使出浑身力气长长吐了一口气以后,想也不想地冲出了车外,闻到车外的带着冰冷的清新空气时,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陆子芽觉得,要是再在车里待上一秒钟,她真的会变成臭水沟里的水,以后再也洗不干净了。 陆子芽摇摇晃晃地走出去,而方秦身后,却突然传来清脆好听的皮鞋声,陆子芽几乎是心跳加速地扭过头,吓了一跳。 隧道也在一瞬间拨开黑暗,射了一道光进来,将顾忆深的身影点缀地十分好看。 顾忆深从容缓慢地一步步向陆子芽走去,他的一只手一如既往放在左手的口袋里,他低低地抬眸看了陆子芽一眼,却是又将目光移交到了方秦身下的焦老三身上。 他冷冷地一字一句道,“通知孙警官,让他来处理。” 方秦两眼放光,立刻答道,“是。”说着,二话不说就把焦老三的双手反绑住,然后把他绑在了出租车旁边最近的出水管道上,焦老三吓得当即尿了裤子,两条腿不住地发抖。 “嫂子,你没事吧!”方秦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孙尧,谁知陆子芽却用一种受伤的恐龙宝宝的眼神瞅着他,害得方秦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忆深也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怎么了?” “忆深?” 看见顾忆深的那一刻,陆子芽的全副警惕状态全线崩溃,身体放松的同时,脑子也像抹了浆糊似的,现在唯有的一种感觉就是特别犯困。 陆子芽缓缓走向顾忆深,却是在还没碰到顾忆深的手臂时,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倒在了地上。 “忆深,对不起……” 害你因为我的事受到牵累。 陆子芽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昏睡过去。 “子芽?”顾忆深心惊肉跳不已,这究竟是她在自己面前第几次昏倒了? 顾忆深将陆子芽打横抱起,塞进了路虎车里,方秦通知完孙尧后,很快追上了顾忆深的步伐,将路虎车开回了巽川馆。 一个小时候后。 陆子芽醒来时,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貂皮褥子,全身觉得十分暖和。 但是唯一碍眼的是一双正呕气得盯着她看的眼睛,顾忆深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掌正在她已经冰凉下去的脸上抚了抚,而且刚刚半睡半醒间,陆子芽似乎还特别享受地蹭了过去,感觉那只手掌就像热水袋一样暖和,但是没想到会是顾忆深的手。 “顾忆深!”陆子芽反应过来时,立刻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但是还没过两秒,就听到右耳边传来噗嗤一声的大笑,陆子芽回过头小小地瞄了一眼,发觉是方秦在嘲笑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有多尴尬,不由得往沙发后挪了挪,试图掩饰住内心的这份作死心态。 “再笑的话,就自行戳瞎双眼。”话音当即被顾忆深的恐吓打断。 方秦惊得打了个盹,咯噔地吞了吞口水,“不敢了,不敢了。” “方秦!”顾忆深不悦地叫住他。 方秦顿时捂住嘴巴,不敢再吱声乱笑,“嗯?” 可是,陆子芽刚刚熟睡的模样实在太楚楚动人,可爱得让人感觉手里正在揉着棉花似的,一瞬间理解了顾忆深到底是对陆子芽有多痴情。 “去把那瓶西施佳雅拿出来。”顾忆深吩咐道。 “是,阿深哥。”方秦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顾忆深的房间,橱柜下的隔间里是专门摆放酒品和佳酿的,还有一些其它珍贵的礼品和宝贝,顾忆深从来不轻易动里面的东西,但是今天却不避讳地让他进去里面拿出来,应该是想给陆子芽压压惊吧。 刚刚受到那样的对待,要不是他早来一步,说不定陆子芽就遭了焦老三那个混蛋的毒手了。 方秦拿出葡萄酒后,调头去了厨房拿开瓶器和两个高脚杯,准备好所有东西后,他恭敬地端到了陆子芽面前的茶几上。 “倒上。” 顾忆深也这这个时候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只脚淡雅地翘在了右脚边,然后更是视线没有移开陆子芽超过一秒。 方秦没敢怠慢,急忙斟了小半杯葡萄酒分别倒在两个人的酒杯里。 陆子芽一怔,摆了摆手,“抱歉,我不想喝酒。” “二哥让你喝的时候,你并没有拒绝吧,为什么却是想都不想就拒绝我?”顾忆深却是毫无征兆地打断了她,而且是不带一丝感情的。 陆子芽意识到自己糟糕透顶的状态,很无奈地道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顾忆深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语气里明显带着生闷气的意味,“刚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生怕自己晚了一步,你就被那个人下手了。” 他更加低气压地抿了抿唇,也干脆不抽纸巾出来,直接将唇角沾着的红色液体用手擦掉了,动作有多极速,就代表此刻他的心里有多懊恼。 “你是我的,记住了吗?”顾忆深再次冷冷地警示她。 “咦咦咦?”陆子芽顿时觉得尴尬癌要发作了,方秦还在一边强忍着不笑出来的样子,简直有够让她无地自容的。 紧接着,顾忆深却是没有给她辩白的机会,从头到尾只盯着她的眼睛,强势而不自知的命令口吻,幽然间生出口中。 他定定地说道:“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你的身体,甚至现在你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什么?” 怎么这样! 陆子芽揉了揉眼睛,发觉现在自己在顾忆深面前越来越弱势了,完全没有在南夷一贯的女强人的姿态,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万一一不留神就被顾忆深吃的死死的,那么她这六年的忍耐都会付诸流水了。 太可怕。 “把那半杯全部喝掉。”顾忆深却是看也不看地命令道。 陆子芽当即抗拒,“不要,我的头还晕着呢?” 说着又是摸了摸额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但是却紧紧攥了手指,一个劲琢磨此刻顾忆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74章 惹上黑道 “不要?” 顾忆深不以为然地拧眉。 “嗯。”陆子芽则是带着试探的意味点了点头。 不多时,顾忆深很快地看向了方秦那边,“既然子芽不想喝这三杯,那么今天晚上你就跪在门外别起来了。” “不要啊,阿深哥!”听到他的冷声,方秦满脸委屈状地抱住了双脸,急得快要跺脚。 “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方法。”话语落罢,顾忆深又再次冷冷地一字一句道,“让她喝!” 陆子芽一瞬间几乎有些错愕地捂住嘴,顾忆深这是哪根筋不对了,突然让她喝三杯葡萄酒,她的酒量小,顾忆深不是不知道,而且,葡萄酒固然好喝、醇厚,但是陆子芽却极度讨厌它,甚至说觉得恶心,六年前,顾忆深和她分道扬镳后,两人郑重发誓,绝不再碰葡萄酒这种让人意乱的东西。 六年后,顾忆深和她都打破了常规? 可时至今日,哪怕为了应酬而喝了一两口,陆子芽都会之后反胃吐出来,现在却是毫无这种想法。 “嫂子,你喝、喝掉吧。”方秦捏住杯子的长脚递到陆子芽面前,千求万求,但是陆子芽却怔怔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喝葡萄酒,多么陶冶情操啊,但是在陆子芽看来,光是看着那猩红的液体在杯子上一晃一晃的,就有够让人恶心了。 陆子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直往沙发角落里缩,生怕碰到杯子里的酒,好像那些那些酒随时都会喷洒出来,溅了她一身血一样。 “现在出去跪着。”顾忆深低低的说道。 陆子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但是没想到,顾忆深的话语却是一脸轻松,顾忆深不想为难她,拿她没办法,所以故意把枪口指向了方秦,好借此让她觉得心怀愧疚,乖乖投降吗? 方秦见状,实在无可奈何,一下子弯腰下去朝陆子芽方向拜了拜,然后又趁顾忆深视线放空的时候,故意跟陆子芽挤了几个示意的眼色,小声说道:“嫂子,既然你不肯喝,那帮我说几句话啊……” 他可实在不想被顾忆深那些莫名的惩罚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 陆子芽接收到指示后,当即闭了一下眼然后张开,却是又立刻试探着叫了一声顾忆深的名字,“忆深。” 可是,顾忆深却维持着一贯的面不改色,似乎连想都不想,冰冷的话语就已经琳琅上口地罗列了出来,“先是把你跟丢,紧接着初夏小区着火,再是一个人贪玩,让乔羽淑趁机进入巽川馆,今天甚至偷懒怠慢,让你差点在出租车上被人下手,单单是这三条罪名,我罚他跪一个晚上,已经算轻了。” “阿深哥……”方秦一瞬之间也震撼住了,被顾忆深这么一条条的罗列出的罪状好像都是这么回事,这次看来他真的惹恼了顾忆深。 陆子芽没出现之前,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误,顾忆深都会一手替他遮掩或是反过来安慰他,但是现在,顾忆深这种做法,似乎越来越证明顾忆深那六年的爱已经深入肺腑了吧。 方秦的双手抖了抖,紧跟着就见到顾忆深压根不像开玩笑而是一张三百六十度的认真脸冲着他冷冷下了命令,“现在就去外面跪着。” “是,阿深哥。”方秦一时间像没了魂。 “忆深,够了。” 方秦转身委屈地走到门口时,陆子芽困顿地抚了抚额头,费力起身想去阻止他,却不小心趴到了地上,陆子芽当即借力一只手撑在茶几上站起身,却是单腿匐在了地上。 陆子芽抬起向顾忆深低声乞求,“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没有跟你们事前告知,初夏小区的事也是我大意,让乔羽淑进来巽川馆,也是因为我忘记锁门,至于今天的事,我一个人去南夷,那个人应该早就盯上我了,不关方秦的事。” “子芽……”顾忆深心头一颤,急忙扑过去扶住陆子芽,将她重新搬回沙发上靠着。 陆子芽长长舒了口气,斜过身子又看了看门外,见方秦真的就在门前路灯下跪着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紧抓着顾忆深的袖子,又低低地求道,“你别这样,让方秦起来吧,你什么时候除了我以外也喜欢刁难别人了?” “原来你这么认为?”顾忆深无奈地摇头,一边则坐在沙发一头,轻轻抚着陆子芽的额头,又是小小地敲了敲她的脑门,“你这个笨蛋,难道你是想说堂堂布鲁尼的西阶少主连宫濑组的一个小啰啰都对付不了?” “……你在说什么?”陆子芽狐疑地眨了眨眼睛。 方秦埋着头跪在路灯下的样子,实在有点狼狈,狮子般耀眼的身形,小麦色的皮肤此刻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陆子芽一开始见到方秦时,就在想,这么健硕美型的男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只是一个司机,不应该对顾忆深那么言听计从吧。 听到顾忆深说布鲁尼,陆子芽才一瞬间想起来,之前拜托韩辛禾调查拉斯维加斯的事时,海瑟薇那边拜托的私人侦探就有借助T市的黑社会的力量,现在想想,那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布鲁尼。 至于宫濑组,陆子芽平常不算见多识广,压根不知道自己还能跟宫濑组扯上什么联系,宫濑?会不会和Sekaper的那个调酒师宫濑寺灯有关呢? “那你现在要不要把这三杯葡萄酒喝掉?”顾忆深转瞬后,放低了不依不饶的眼色,眼睛指了指茶几上的酒杯。 等陆子芽视线注意到葡萄酒瓶的时候,茶几上已经被顾忆深摆了三个杯子,一个杯子倒了三分之二的红酒,另外两杯则是全部倒满,倒完后直直盯着陆子芽,露出生生要活吃了她似的表情。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很快拿起酒杯来嗅了嗅味道,但是想到在墨提斯喝红酒时的状态,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先是小小的抿了一口,见身体没什么异样,然后才把剩下的一口喝掉,但是剩下的两杯,陆子芽是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忆深。”陆子芽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杯酒,已经陷入了死寂。 顾忆深拧眉问,“身体没什么异样?” 陆子芽不解地摇了摇头。 下一秒,顾忆深突然夺过一只酒杯,把里头的酒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剩下的一杯更是两三下解决,而且喝法一点都不优雅,顾忆深从来不会这么喝的吧? 陆子芽深深感觉到顾忆深一定是在气恼她这件事,想说些什么宽抚顾忆深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转而拿起靠枕靠在沙发上静了静。 “方秦,进来吧。”紧接着,顾忆深低低地喊了一声,也很快坐回了对面的沙发上。 “诶?” 方秦一开始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朝房间大厅里面瞄了一眼,看到陆子芽示意性地点了点头,方秦这才全身一松,立刻从地上跳起来跑进了房间里。 “阿深哥。” “坐。”顾忆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下巴指向自己旁边的檀木沙发,示意方秦坐下。 方秦不敢违背,很快扑到檀木沙发那头,僵硬地坐下,却是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顾忆深三秒后开始发话,“剩下的你自己解释,包括你自己的身份。”说完后,刻意盯了盯方秦那双僵硬到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手。 方秦直直一愣,猛然抬起头,哦了一声后,一脸愧疚之意在脸上明显地写了出来,他撸起袖子,把手臂上的蛇蝎、恐龙合体的纹身亮了出来给陆子芽看,那是布鲁尼有身份地位的成员才能享有的荣誉。 方秦补壮出一脸严肃的心情后,开口解释道:“嫂子,这几次你会遇到危险,先是自己住的地方着火,然后今天被跳槽到宫濑组的焦老三缠上,差点……你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什么嘛?” 陆子芽怔怔地看着,等待着下文。 方秦瞟了一下顾忆深那边,许久后认真说道,“我从小就混迹在布鲁尼,自从成为西阶少主以后,仇家和是非也越来越多,要不是他们惧怕阿深哥的顾氏家族少爷的身份地位,迟迟不敢对我出手,我可能早就横尸街头了。” “……所以?”陆子芽掀了掀被褥盖上,继续盯着方秦。 “也就是说,T市第一大家族顾氏家族表面上是上流、贵族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背地里一直被世界各国的黑社会干扰,自从阿深哥回国后,他们就直接把目标转向嫂子你了。”方秦说完后,紧张兮兮地仰视着顾忆深,生怕自己漏掉什么,等看清顾忆深一派冷静的脸色时,才松了一口气。 陆子芽一脸无辜地抱头,陷入了沉思。 原本以为近来暗处的跟踪的身影会是学生时期陆家的那些债主或者仇家什么的,没想到竟然还惹上了更厉害的角色,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还有四大黑道组织,况且光是T市就碰上了两个,日后出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弟弟妹妹还没找到,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一切都感觉回到了解放前,时运不济,外加命途多舛。 第75章 轻吻耳垂 陆子芽冷静下来后,抓住仅有的线索套问方秦道:“海瑟薇之前有借助过布鲁尼的势力圈帮我调查拉斯维加斯的事情。” “这件事你知道吗,方秦?” “海瑟薇?”听到这个名字,方秦顿时精神了起来。 “对。”陆子芽点了点头。 方秦挠起耳塞,仔细回想了一番后,顿时点了点头,“好像有这么回事,之前手下的兄弟说日本宫濑组少主的女朋友和东阶堂主走得很近,好像名字是叫海瑟薇来着,是个美国来的女人。” “……”顾忆深一下子听出端倪,也就是说宫濑寺灯现在的女朋友是海瑟薇? 而海瑟薇是雪莉亚工作团队的核心骨干成员,除了一手负责makiry以外,对顾家乃至腾凰小区的物流环境都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宫濑寺灯已经开始开始打顾家大宅的主意的话,之前还乐此不疲地笑说夏乾生和陆子芽之间的事情,实则是早就有所打算,只是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或是试探他的动机? 顾忆深顿了顿后,看向方秦,“去酒窖隔间把那套监控系统的电脑拿过来。” “好。”方秦一愣,立刻跑进了顾忆深的房间。 酒窖隔间四处都是如南极般刮来的风一样,不过偶尔的刺痛,不到一秒又恢复了正常室温。 两边整齐地排放着两道木制冰桶,冰桶里面装着神也看不出是零下多少度的方块冰,方秦也是不敢多耽误时间,直接搓了搓手掌跑进里面开了电子感应密码锁后,把里面珍藏的玻璃质地的电脑拿了出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遇到障碍,看来顾忆深是发自内心信任他,否则不会三番两次又让他进巽川馆,连被他看得如同密室的酒窖隔间都能轻易让他进了,这在方秦看来,是天大的喜讯,一时间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三分钟后方秦拿着伊莫顿走了出来,这台高科技三维电脑,外观和陆子芽平常穿的衣服的颜色一样,而且皮肤界面是透明的,即使放在陆子芽身上,也看不出这台电脑在哪儿。 就和变色龙或是墨鱼一样,能根据自身环境改变颜色,方秦走近陆子芽的时候,伊莫顿的颜色已经瞬间改变,方秦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脑交到顾忆深手上。 顾忆深接过后,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屏幕后,电脑立马显示了光感,紧接着在电脑上方出现透明的投影。 投影屏幕是方型的,上面显示了很多不一样条纹的数据和资料,陆子芽坐在对面,看到的字体是倒过来的,因此压根不知道顾忆深在做些什么。 为了看清楚电脑里的数据,陆子芽干脆穿了棉拖鞋走下了沙发,走到顾忆深旁边坐下,看了好多秒以后才终于看出那是一堆意大利文。 “你在干嘛?”陆子芽直接问道。 “这是我在意大利设计的一套GPS跟踪系统,我怀疑makiry应该被宫濑组的人暗中移植了木马病毒,万一顾家的物流信息被宫濑组截获,对孙尧哥来说,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困扰的。”顾忆深的眼皮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密密麻麻一串串编码的电脑投影屏幕,但是对于陆子芽的疑惑,他还是报以低沉的语气跟她耐心解释。 陆子芽从始至终都没看明白顾忆深敲打的计算机的内部操作。 将近十几分钟过去了,当最后一串缓冲数值达到百分之一百时,顾忆深才终于放松地吐了一道气息,然后把电脑盖上,并且关机,关机的画面直接在电脑外观上变成了陆子芽的影响。 陆子芽原本打算靠在靠枕上面休息一会儿,但是突然看到自己那种丢脸的模样一直在电脑外壳上放映,尴尬地不知道该把脸往哪儿放,但是顾忆深却是毫无违和感地看完了,关键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就好了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陆子芽不解地问。 而顾忆深却是直接命令方秦道,“接下来你手下的人可以派上用场了。” “放心,我会派人盯紧宫濑寺灯那边,一有消息,立刻跟你报告。”方秦像是听懂了顾忆深的话,想都不想便打起了包票。 下一秒,却是被顾忆深冷不及防地打断,“我是让你手下的人注意海瑟薇的动向。” “哦,明白了。”方秦略表失落地点点头。 “另外!” 顾忆深则是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嘴,如上古四大神兽里的青龙一样,直直盯着方秦,“如果再把子芽一个人放走,我就把金浩贤放出来好了。” “阿深哥!我真的错了!”方秦顿时吓得直哆嗦。 六年前,他被抓到韩国最大的黑社会组织罗基拉德的地下钱庄,被组织里力气最大,也是最最雄霸的组长金浩贤折腾得差点肢体破碎,幸好被顾忆深救了出来才没有把命葬送在里面。 顾忆深答应他不再提起罗基拉德或是金浩贤这些过去的事,没想到现在却突然拿出来说事,方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跪在地上重重发誓,“阿深哥,你放心好了,我会暗中保护好嫂子,绝对不再打马虎眼。” “嗯。”顾忆深冷冷地吱了一声,对于这个回答,他个人觉得很满意,毕竟方秦是跟了他六年的出生入死的兄弟,方才的话只是稍微给他一个警醒,让他日后多注意就好。 将近几分钟过去了,陆子芽的脑子里已经渐渐清晰的情绪反应里,看到的是顾忆深高高站起的身影。 “忆深,你要去哪儿?” 陆子芽猛然间地拉住了顾忆深转身离开的手,抬头仰视着那个略带深邃小心思的男人。 此刻,他的身上装载了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荷尔蒙,但是从他冷静的外表,陆子芽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而是一而再再而三那么毫无防备地露出昏昏欲睡的侧脸,尤其是空气中还散发着陆子芽身上好闻的花瓣香。 顾忆深却是紧紧地拧了拧眉,转过头时露出了一个危险的表情,“留在这儿我怕自己忍不住对你下手。” “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尤其是现在脑袋时而清醒,时而糊成浆糊的情况,口里还保留着一丝丝的酒精味没有消散,感受着顾忆深起身时从袖口飘出的青草香,陆子芽不由自主地想拉住顾忆深,哪怕一秒钟也好。 正当这一秒过后,陆子芽准备放手让顾忆深离开时,顾忆深却突然转过身蹲了下来,目不转视线地盯着陆子芽看,很快扑到了她的肩头。 方秦尴尬地捂住脸,却是在食指和中指扒开了一丝缝隙偷偷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如此不害臊的亲昵动作,顾忆深向来被T市的女人们称之为最帅的禁欲系食草花美男,但是此刻的顾忆深已经估计光是在脑海里,就已经把陆子芽全身给完整看了一遍吧。 好羞涩。 “这里,以后只能给我咬。”谁知这时,顾忆深突然地凑到陆子芽耳边,在她耳垂下缓慢地视线里定了定后,用力咬了下去,但是又很快松开口舔了两下才作罢。 陆子芽的反应先是一惊,然后脑子里嗡嗡地炸开了锅,不时间脸颊已经泛起淡红的波纹,方秦一瞬间被她的动作萌翻,笑着露出了两颗白净的虎牙。 不多时,陆子芽口不由心地推开了顾忆深,“忆深,你这样我会不适应的。” “那就慢慢适应。”顾忆深轻轻地道。 她的视线瞅了一眼方秦,看到方秦傻笑不已的样子,话语完全没了气压,顾忆深刻意让方秦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亲热,而且还毫无违和感,这怎么可能做到,想到这里,心中那颗敏感因子被激化。 不消片刻,当顾忆深的热吻放逐下来扣在她的耳际时,陆子芽浑身抖动不已。 顾忆深将双眸垂下,头也一沉,砸向陆子芽的肩膀,“现在只是轻吻你的耳垂,你就难以自持了吗?” “我……”陆子芽紧张地说不出话。 顾忆深突然捧住她的双颊,一脸认真的表情问道,“如果换了别的男人,你也会这样吗?” 谁知陆子芽当即一激动,推开了顾忆深,“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么,以后你的这种表情,只能给我一个人看?”顾忆深一脸不自觉地转了转眼珠,又一本正经地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再而是低声的乞求,“对别人,你可以不屑一顾,甚至冷漠绝情,但是只有我……绝对不行。” “嗯?啊……哦哦。”陆子芽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三秒后。 陆子芽眼睛一定,立刻想到对面沙发上还有一个人,刚才似乎太忘我了,想了想,于是凑到顾忆深耳边偷偷地问道,“方秦不是看到了吗?” “他可以忽略不计。”顾忆深也突然回过头,一眼定在方秦身上,却是没有任何吃惊或是排斥的成分在里面。 “为什么?”陆子芽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顾忆深却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陆子芽会突然这么说,心中涌起的激越顿时一股脑集中到了眼眶里,借用那道深邃不已的眸子仿佛已经能瞬间把陆子芽整个人看穿一般。 第76章 睡颜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现在我姑且同意你戳瞎他的眼睛。” 顾忆深一脸轻松地坐下,将捧着陆子芽双颊的手放下,随之和陆子芽一起直直盯住了方秦摇摆不定的脸。 方秦随之满脸委屈地咬住一根手指,“阿深哥。” “好了,去开车,在车上等我。”顾忆深很快恢复一贯的冷静,仔细看了看手表后,以时间衡量定点,向方秦挥了一下手。 “是。” 方秦随之离开。 房间里,顿时静下来。 “今天下班我在南夷没有看见你。”陆子芽静了许久后,定定地说道。 她现在正打算借着方秦离开的机会想跟顾忆深解释今天的事。 “是吗?” 顾忆深将长眉一拧,却心中暗暗难受,看来陆子芽还是不准备跟他解释隐瞒自己一个人跟顾奕珩去墨提斯吃饭的事。 陆子芽点了点头,也拍了一下脑门,“对了,我都忘了问,你当时怎么知道我在那个隧道那里的?” “方秦看见你上了一辆计程车,所以一路跟了过去。”顾忆深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话语落罢时,陆子芽也像恍然之间明白的样子,她点了点头,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却看出了不少的心虚。 亲口告诉他,今天有跟顾奕珩在墨提斯见面原来那么难? 隐瞒的原因究竟会是什么呢? 顾忆深始终都想不明白,却也在这种氛围下,无法直接问出口。 “我以为你已经回巽川馆了,所以说打算回去。”陆子芽哽咽半晌,却像是被哽住似的,什么都解释不出来。 如果告诉顾忆深,她和顾奕珩在墨提斯单独碰面,依照顾忆深的性格,他会不会一个人生闷气,但是又什么都不表现出来,这样的话,她也会很尴尬,还不如就此打住吧,让它顺其自然。 顾忆深立时,刻意绕开了这个话题,“为什么突然要去公司?” “我不太喜欢待在陌生的地方太久。”这才是根本原因,况且在巽川馆是根本待不住的,顾忆深又不常在,就算回来,也是突然袭击吧? “平常除了在家里进行消毒和休息,我更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和公司,那是六年来的习惯了,况且你也知道,我对顾家大宅一直都有阴影,一直都很忌惮,如果实在没办法习惯的话,我倒是想这个月里尽快找到房子,然后搬出去住,这样就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想都别想。”话音当即被截断。 陆子芽愕愕然一惊,“这不归你管吧。” “你还想再碰见第二个焦老三?”眼前的人,丝毫没有给女人喘息的机会。 顾忆深冷冷地遏止住她的话语,强势而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陆子芽一时间被激得说不出话来。 将近僵持了一分钟左右,陆子芽眨了眨眼,无奈地点头,“我知道了。” 现在也的确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方秦救了她,让她免遭于难,说这些丧气话,的确有点欠缺考虑。 “我有个不情之请。”顾忆深突然定了定,紧接着说道。 不下半秒,顾忆深毫不避讳地勾住了陆子芽不安的双眼,仿佛能将她瞬间制衡,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的那种胜利感。 因为他知道,陆子芽已经无法拒绝。 陆子芽随之好奇不已,“是什么?” 顾忆深说罢,推开她的亦然之色,长长的手臂搭在她的双肩上,感觉出陆子芽不排斥的心情时,紧跟着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让陆子芽一瞬间脸红心跳的话,“我想看你睡着的样子。” “哈?”陆子芽惊讶地咬到了牙齿,不由得吃痛了一下。 “闭上眼睛,直到你睡着,我都会陪着你。”这几天因为处理ND和巧奈莫名多出的琐事,没有抽出时间陪陆子芽,那天在初夏小区看到陆子芽抱着毛毯呼唤他的名字时,顾忆深知道,陆子芽一直以来都害怕晚上一个人睡,她的睡颜都是那么恐惧和孤单的脸部表情。 但是即使到了巽川馆,顾忆深却还是把陆子芽晚上一个人留在家里,从她此刻的反应来看,陆子芽在睡着前,如果看不见他,一定会如同上次一样噩梦惊醒。 “现在?”陆子芽满脸期待地问。 “嗯。”顾忆深极度认真的点头。 “这样?”陆子芽挠了挠脑门,不解地拧眉道,“可是,我现在睡不着。” “那就闭上眼睛,我想看看你的脸。”顾忆深轻轻道。 “什么啊。” 也怪难为情的。 陆子芽哽了哽喉咙,一鼓作气地又把眼睛睁得贼大。 不消两秒,顾忆深冷不及防地催促道,“快点。” 陆子芽一听,更是急了,二话不说就又闭上了眼睛,“好好好,我现在已经闭上眼睛了。” “嗯。”顾忆深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眼前漆黑一片,空气里,只闻得到被风吹来的西装的烟草味,味道在冰冷中变得越发诱惑人,陆子芽挤了挤眼皮,不停地翻滚着眼珠,却是竭力控制自己不争开眼。 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因为看不见,反而更能轻而易举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可是顾忆深的呼吸声呢?陆子芽竭力冷静下来,发觉连那手掌下的青草味也变得十分平淡,淡到几乎快没有的地步。 陆子芽一下子急了,缓缓地蠕动了双唇,正当她再次张开嘴,嘴唇还在微颤着想要喊顾忆深的名字时时,却感觉到嘴唇被一道温热的触感给封住。 紧接着,听到耳边传来低呼的透明的声音,“乖,安静睡吧。” 原来他还在? 陆子芽欣慰地点了点头,像是刚被喂饱的婴儿,唇边散发着淡淡的婴儿香。 可是陆子芽却感觉不到他的一丝一毫的呼吸声,仿佛身边除了空气就是冷风。 陆子芽点了点头,伸手紧攥被褥盖在胸口,两手也紧紧抓着不松开,然后转了一个身,面靠着沙发,背对着顾忆深的方向。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睡着。 许久后,陆子芽故意发出轻轻的打呼声,让顾忆深以为她已经睡熟。 紧接着是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顾忆深转身离开后,顺带也把房门关上了,陆子芽这时才咻地睁开了双眼,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顾忆深会去哪儿呢? 工作?还是…… 奇怪,现在她似乎一点也不了解顾忆深了,六年前,顾忆深不管做什么事,她都能一眼就看穿,哪怕只是他一个小小的痴汉动作,看见她会有生理反应,陆子芽也能精准的判断个一二。 反而是现在,她一个劲地不安,一点都看不明白顾忆深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做些什么? 门外。 顾忆深在不到百米外的大树下顿了顿,看了看还灯火未尽的房间,想象着熟睡的女人的背影,很快走上了车。 “阿深哥,我们去哪儿?”方秦听到车后座的开门声,立刻扭头过去问了一句。 顾忆深只低低两个字交待了一切:“新宅。” “好。” 方秦借着后视镜看了看身后的人,很明显的低气压,但是方秦也没有惊讶,却是意料之中的替顾忆深焦虑不已。 江淼淼打电话让他去墨提斯酒店接顾忆深时,他在外楼饭厅二楼看到陆子芽正和顾奕珩坐在一块儿吃饭,那栋楼他知道,是T市著名的情侣约会或是订亲之类的场所之一,而二楼的话,除了顾家人可以自由进入不需要预约外,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哪怕出再多的预约金、哪怕你是市长或是高级官员,都不能打破这个规矩。 这是对顾氏家族的尊重。 但是顾奕珩却公然带着陆子芽到那个地方去,明摆着在和顾忆深过不去。 离开墨提斯后,方秦按照顾忆深的要求把车开到了南夷,那个时候南夷已经下午班,然后顾忆深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坐在陆子芽的办公室等,等了将近有一两个小时,却没见陆子芽的身影,他们公司的同事一个叫萧梓雪的人,一听是顾忆深来了公司,便多买了两份盒饭过来,但是被顾忆深拒绝,顾忆深紧接着就离开了南夷。 开车经过站台的时候,方秦看见陆子芽坐出租车回来,之后顾忆深让他等等看,结果就看到陆子芽不久后紧跟着上了出租车,方秦一路尾随那辆出租车,最后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出租车停在立交桥附近的隧道里,里面传出不小的动静,紧接着里面的司机就下了车,企图威胁陆子芽,方秦当时一眼就看出那是跳槽到日本第一黑道组织宫濑组,同时也背叛了布鲁尼组织的三流黑客焦老三。 “抽空把布鲁尼的东、西阶成员名单整理出来给我,看看哪些人用得上。” “那个焦老三,估计那时,已经在嫂子的手机上做了什么手脚。”方秦后怕地回想起来,那时焦老三似乎正拿着陆子芽的手机,一般来说,焦老三都喜欢攻击别人的电脑,但是手机的话,似乎更加轻而易举吧。 方秦一面担忧不已,一面又揣揣不安地调转车头往顾家新宅开过去,顾忆深许久后低声吩咐道,“让孙尧哥去查就行,能反监听的,除了他的部下,没有其他人了。” 第77章 不是让你挑女人 “是,阿深哥。”方秦怔怔地应了一声。 此刻手还在发颤,顾忆深刚刚惩罚的话语,实在让他难以平复现在的心情。 稍作冷静下来后,方秦还是认真分析了一道:“东阶那边的领域我们西阶在没有得到东道主审批的情况下是无法插手管理的,要想从他们那群人那里拿到成员名单和个人信息,只能通过焦老三这条路了。” “那就由你协助孙尧哥。”顾忆深定了定后,却是没有多余表情。 方秦在之前,有细致想过在初夏小区那天晚上,陆子芽似乎发现暗处花圃后有人影攒动,如果那个时候跟踪陆子芽的不是布鲁尼东阶的成员,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方秦想了想后,向顾忆深表达了自己的顾虑,“焦老三以前很少出没,这次却盯上了嫂子,我在想会不会是宫濑组那边开始有动作了?” 方秦说完后,却是不见身后的顾忆深有所表示,反而是看见顾忆深下意识里将目光转移到了河堤上,水面徘徊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它们的两个嘴尖还没触碰到一起时,反倒先被岸上突然扔下来的石子给打散了,然后它们马上一左一右朝着相反方向游走。 顾忆深正意犹所思一下,探出头看了看石子投过来的地方,却恰恰是正对了顾家新宅的后院,后院的门窗紧闭,唯有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 “这件事如果和宫濑寺灯扯上关系,东阶那边必定会有不小的动作,到时候你们西阶也不一定阻挡得了。” “另外,你那边有没有可靠的、信得过的女孩子?”顾忆深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对方秦问道。 方秦愣了愣,不太明白地问,“阿深哥打算利用女人当诱饵探听宫濑寺灯的消息吗?那个见海瑟薇的,是不是已经叛变到宫濑组了?” 顾忆深顿时满脸黑线,“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照顾子芽。”方秦关键时候,脑子倒是转得快,不过也只仅限于能够使用武力和暴力了吧! “哦哦,也对,嫂子现在一个女人家在巽川馆,又没人照顾,是要找个靠得住的佣人了。” 随后,方秦也在不小的考虑当中,顾忆深往后靠了下去,也将食指贴在下巴上想了想,依照宫濑寺灯的动作,海瑟薇既然已经是宫濑寺灯的女朋友,那么势必不能动用,林希原本从小服侍在顾家,与顾奕珩和程曼徽比较亲近,不能随意动用,否则陆子芽在巽川馆的事一定会很快传到程曼徽的耳朵里。 维瓷百货那边的话,雪莉亚的团队倒是比较可靠,但是基于刚刚在makiry做了防护网,她们的人还得肩负重要的预防任务,不能随意抽身让她们露面。 陆子芽的身边,靠得住的女性朋友似乎除了她的助理韩辛禾就没有别人了,但是韩辛禾的底细和来历他暂且不清楚,不能让她随意进入巽川馆,南夷公司的其她人也根本用不上,顾忆深排除了所有可能的人选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当中。 “阿深哥,我倒是有个人选。” 突然间,方秦灵光一闪。 顾忆深眼皮微抬,问道,“是谁?” 方秦于是乎把自己从小到大遇见过的女人的名字一一在脑海中塞选了一遍,但是基于可能性的问题,只能试探着问问顾忆深道,“之前在意大利的穆林墩城堡您救过的那个克里斯蒂娜夫人,或者是青城沈家的大小姐沈娅兮沈老师。” 将近一分钟里,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无奈地抱怨起来,“可惜克里斯蒂娜夫人太年轻,不会照顾人的,沈娅兮的话,上次孙警官不是说她在拉斯维加斯联系不上吗?这下我就真的不知道还有哪个人了。” “诶?那阿道夫的女儿伊丽莎白小姐行吗?她很会照顾人,也很好客,以前硬是把我服侍得都忘记自己是个黑道了。” “我是让你找女佣,不是让你挑女人。” 克里斯蒂娜和沈娅兮都是方秦喜欢的类型,况且两个人都在国外,一时间怎么可能回得来,听到方秦说些这么不靠谱的话,顾忆深只能一脸无语地吐了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方秦在女人方面比他更有分辨能力,他眼里唯一能注意的,只有陆子芽,至于其她女人,顾忆深基本没什么视觉感官。 方秦不久后,又破天荒想到了一个人,“阿深哥,那就用日本的那个当红人气作家藤原杏衫好了,她不是对顾家的事感兴趣吗?而且,以前也背着宫濑组帮衬过您的大忙,应该还算可靠吧?” 说出口的话,却是被顾忆深瞬间地否定了,并且不留情地反过来戏谑方秦道:“我觉得你也可以把市长夫人请过来!” 话外的意思是藤原杏衫是日本爆红度不亚于乔羽淑的公众人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容易请得动她屈格到中国来当一个女佣? 顾忆深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一件事,“除了外国人,你还认识多少个中国人?” “阿深哥,我好歹也是布鲁尼的成员,布鲁尼的总部全世界都有,我会认识那么多国外美女也是正常啊,国内的女人,我真正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嫂子了。” 话一出口,方秦整个人陷入了九百九十九度超级反悔的状态,管不住自己嘴的代价就是这么惨不忍睹。 也不知道这次顾忆深是会怎么处置他。 扭头看了看顾忆深,好死不死地发现顾忆深竟然没有生气,而是更加冷静理智的一张脸,也没有一个眼神扼杀他,也没有回过头看他,只是看着窗户很久,方秦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秒,却是听到顾忆深头也不回的冰冷话语:“这几次因为子芽责怪于你,你生气吗?” 顾忆深只在一瞬间便看出了车前人的忐忑和懊恼,随之淡淡地问了一句,转移视线看了看方秦,发现方秦还是和从前一样,本该一恼之下干脆地点头承认自己心中的不满,但是却因为是他的话,不敢过于放纵或是胡来。 “我……只、只是阿深哥的手下,没有保护好嫂子。”方秦不时间低下头。 顾忆深一脸淡然地将右腿搭在左膝盖上后,抬起头后,便轻轻淬了声道,“西阶是布鲁尼排行第二的组,上次请假你既然已经升任了西阶少主,那么至少发挥点作用,我不需要你如何报答我,但是子芽,我放心不下。” 说到重头的地方,方秦也是没忍住地低下了语气的沉浮度:“阿深哥,自从嫂子出现,我和淼淼哥都被你冷落了吧,以前我们三个人在意大利可是要多逍遥自在就多痛快,从不管女人的是非,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呢,没想到嫂子一出现,我和淼淼哥的地位都降了几百个层次。” 半晌后,方秦才恢复了常态,而顾忆深却是心明如镜,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地解释,“你记住,你和淼淼永远都是我顾忆深的左膀右臂。” “阿深哥,是我太多嘴了。”方秦拍了两下嘴巴,才认真开起车来。 看得出来,顾忆深的确因为他的话有一些小小的触动。 方秦加速通过桥头时,反倒因为多出来的一道倒在地上的白路杆挡住去路,但是又没有来得及刹车,只听到呲啦一声,路虎车不小地振动了一下。 顾忆深也被振动地身体往前倾倒了二三十度,所幸顾忆深有系上安全带,竭力控制好了身体的重心才没有把自己的头撞上副驾驶的后靠背。 顾忆深冷静下来后,一脸无奈地淬了一声,“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对不起,阿深哥,我没看到前面的路杆。”方秦满脸过意不去的埋下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平常这边都是空旷的,很安静啊,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这个路牌怎么也倒了。” 方秦探出头去时,看见前头包括左右台阶都被路牌和路杆挡住去路,只好临时下了车,跑出去把那些东西捡起来扔到车辆无法通行的河堤边。 “方秦。”许久没听见外面动静,顾忆深左右看了看车外,才在河堤边看到方秦大手大脚地抱着几根路杆不知道在干什么。 “来了,”听到顾忆深的喊话,方秦一脚踹开那些挡路的东西后回到了车上,“阿深哥,现在路障没了,可以开车了,你坐好了。” 方秦套好安全带后不消三十秒便把车开走了,前头的杨柳枝从路虎车上剐过,留下一片绿色的倒影,方秦很快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扭过头时,看到不远处的一辆豪华房车。 那是英国大使馆特级定制的五星级豪华贵族车,送给帝斯卡集团的见面礼,方秦一下就知道那是顾奕珩的车,可惜竟然不停在顾家新宅,而是在刻意放路中间挡路。 私心里看到远处的顾家新宅,还在整装待修的陈列了很多西洋的玩意,那些都是老古董了,那种艳丽又新翻的色彩,如果装潢在顾家新宅的话,那唯一的感受就是和巽川馆的里里外外完全格格不入。 第78章 最宠爱的小狗 “阿深哥,看来顾家新宅那边有动静。” 方秦多留了一个心眼,注意看左右两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挡住去路,然后顺势打起精神来看向顾家新宅。 料想到前几次顾奕珩刻意为难顾忆深,非常有刻意为之的嫌疑,顾奕珩这次回来,竟然也把英国那边的家底也给一道带了回来,看样子是准备长期驻扎在中国了。 这样一来,顾氏集团的副总之位,应该很快要进行交接了吧。 不多时,空庭广场那边似乎已经聚拢了几辆黑色越野车。 方秦正好奇时,却突然被冲出来的一辆银白色的小型仓栅式货车拦住去路,抬头时,眼里只注意到副驾驶旁边的那个金发碧眼、模特身材的外国女人。 方秦原本打算绕过鲤鱼亭,不想和那辆makiry的送货车正面相接,但是等他转调车头的时候,雪莉亚却刻意把车开到了路虎车前。 明显是刻意挡路。 方秦往左,雪莉亚刻意调头往右但是又突然杀回了左边,明明很窄的一段路,两人这么互相较劲着,硬是没给那辆货车退路。 以为胜之不武时,顾忆深反倒不乐意了,“想找她出气,等日后有空,现在马上进顾家新宅。” “方秦,你!” 顾忆深摸了摸脑门,心底极度无奈起来,如果刚刚直接走路过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费时费力,来回折腾了半天。 几分钟后,方秦把车停在顾家新宅的停车棚里,辗转几下才没有和货车的行车路线混淆。 顾忆深很快下了车,雪莉亚也在同时之间把货车停在了顾家大宅的门口。 “雪莉亚,你怎么回事,不长眼睛吗?”方秦锁紧车门后走出停车棚,却是没有给入眼看过去的雪莉亚好脸色看。 雪莉亚虽说是维瓷百货公认的乌克兰大众美女,可是方秦刚刚却是一眼认出雪莉亚的那两只绿色的瞳孔,她就是是克里斯蒂娜丈夫在国外认识的小情人,出于公道主义,方秦曾经公然跟雪莉亚作对过,但是没想到雪莉亚现在竟然就是负责makiry的团队主脑。 就拿刚刚来说,雪莉亚明明认出了是顾忆深的车,还敢公然挡路,那就是刻意在跟他唱反调了。 雪莉亚白了一眼方秦,向顾忆深颔了颔首,“顾总。” 随后又双手插在腋下,不在意地对方秦笑了笑说,“二公子选了几套新的家具和工艺品用来装饰顾家新宅,那可是加急派送的易碎物件,可方秦先生倒好,刚刚竟然一直有意阻拦我的去路,不知道没长眼睛的人是谁!”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有脸……” “好了,”话音当即被冷冷戳断,顾忆深转身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顾家大宅。 雪莉亚也是惬意地笑了笑,然后和身后的工作人员开始装卸车上的货物,从头至尾也没再搭理方秦一下,方秦一时间气不过,但气不过三,很快紧随顾忆深的脚步走进了客厅。 “三少爷?” 出来迎接的人是林希,刚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煮好的鲜汤,现在还可以闻到味道。 见到是顾忆深来,赶紧把头抬像二楼,并且大声喊道,“二公子,三少爷来访,您赶紧穿上衣服下来。” “谁啊!” 不多久的功夫,顾奕珩一边松了松领带夹,然后才低下头把裤延边的皮带系好,整个人显得十分慵懒,一派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模样。 林希的喊叫声打乱了顾奕珩的心情,甚至是下楼时,连一贯的天使笑都变成了邪魅不已的冷色。 “哦呀,哦呀,贵客来访啊!” 顾奕珩一摇一晃地走下楼,看见是顾忆深时,精神头立刻提高了几万倍,咳嗽了一声,然后笑道,“什么风把我最宠爱的小狗给吹来了?” “二哥,请你注意言辞。”顾忆深却是更加冰冷地回应。 “害羞了?”顾奕珩却更加肆意地笑。 “二公子!” 方秦见状,实在看不过去,张嘴就要骂过去时,顾忆深一只手臂横档在他身前,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口无遮拦。 这几年来,他是和顾忆深在意大利度过的,至于顾忆深从小怎么在顾家人的‘疼爱’中长大的他压根不想知道,只知道一见到顾奕珩那张狂妄又爱羞辱人的笑脸,就不由自主地替顾忆深捏一把汗。 场面和氛围顿时变得十分尴尬,连雪莉亚也有几分承受不住顾家这两个兄弟间的满阶气场。 一个漫天冰霜,冷气十足,另一个则是缠满黑色藤蔓,黑气缭绕,两种气场互相对击的画面,在雪莉亚脑海里脑补了一通,将近半晌过后,这种气场对垒的局面被顾忆深先一步停住。 客厅顿时恢复了原样。 雪莉亚和几个装货工抬着西洋古董和家具在一分钟后走进了大厅,顾奕珩见后,刚开始有点扫兴,不过对于能看见自己心爱的宝贝,心里又是多添了几分喜色,他摆了摆手,吩咐说,“把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好,别弄碎了。” “是,二公子。” 搬运人员十分宝贝地把东西在一楼深处摆放好,听着这些嘈杂的瓷器的声音,方秦没耐心地捂住了耳朵。 “林希。” 顾奕珩收回笑脸后,将目光定向了林希,并且还有她手里正颤颤不已端着的鲜汤,缓缓说道:“把汤送到二楼,我待会儿喝。” 林希点了点头后,以逃离地震现场的速度迅速冲向二楼,上到二楼顶端楼层走廊时,刻意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楼下的人,然后走进了顾奕珩的房间。 “二位,既然来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了,就到我书房一叙吧。” 顾奕珩说着就把手指向了一楼右边深处的拐角。 那个容许空间的高度只有不到三米的地方,方秦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小心,有种天花板即将坠落之感,他的身高和一楼地层的高度相差已经所剩无几,只能憋屈地躬着身子走进去。 而身旁的顾奕珩却是笑得肆意不已,仿佛这是他天生以来的乐趣似的。 顾奕珩推开房门走进去,扑鼻而来都是书香气息,一种犹如回到小学青少年时期的课本的味道,方秦先是没忍住长长地吸了一口进去,很快打了一个激灵,跑回了顾忆深身后。 “忆深,坐。”顾奕珩将靠近书桌的龙桃椅指给了顾忆深。 顾忆深顺势走过去,看了一眼那张蹩脚的又有点高端的老人椅后,立马转身走到了顾奕珩对面的软皮豹纹沙发上坐着,顾奕珩看到他的这步举动,不留意地就笑出了声。 顾忆深眼神直直看向对面的人,浩瀚星空中一点星光如同在眼睛里闪烁着,只见得到光波在拥挤的空间里游动,他冷冷放言道:“既然来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陆小姐的事?”顾奕珩笑道。 他一点也不惊讶于顾忆深此次前来的动力,能让一个从不涉足顾家新宅的人主动、亲自过来,除了陆子芽没别人了。 “你在子芽的葡萄酒里下药了?”顾忆深目光如炬地定在男人邪笑的瞳孔里。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顾忆深刚才刻意让陆子芽喝三杯葡萄酒,在Sekaper时,他已经深刻见识到陆子芽的酒量差到什么程度,但是在墨提斯,陆子芽却是只喝了一杯都不到就身体摇摇欲坠、满脸通红,回到巽川馆时更是如此,等陆子芽状态稍微好点,从陆子芽一口喝掉的那被葡萄酒来看,喝完后她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说话、咬字都十分清楚。 唯一的可能就是顾奕珩在陆子芽喝的那杯葡萄酒里下了药。 “哦?葡萄酒?” “墨提斯。”顾忆深抬眸,有意无意提点道。 顾奕珩绕有趣味地笑笑,却是刻意一副无所谓地态度刁难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跟踪陆小姐到墨提斯了?” “是你吗?”顾忆深再次低低问道。 然后,顾奕珩却是竖起食指在半空中摇了摇,以此代为解释自己。 顾忆深拧眉,却是一点都不信,“如果不是你在葡萄酒里下过药,子芽不会突然意识不清、连站都站不稳。” 顾忆深没有否认自己跟踪的事,主要心思在截然提点上,不过,放眼望去,只得到了对面的男人一个扬眉的动作,而且是一脸随意、没事人的样子,这让一头老实站着的方秦差点握紧了拳头。 但是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顾忆深冷冷逼迫,“你就承认吧。” 顾奕珩收起笑脸后,扬起一半正常的态度,不时就低头拿过书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口,放下时,手指在钢笔上轻轻敲了敲,“那你可真是误会二哥了,你也知道,我向来习惯在葡萄酒里加白酒的,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 “是吗?”顾忆深微垂眼睑,压根不信男人的话。 看他说得一脸轻松,顾忆深却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明明前一秒内心的难火已经燃烧起来了,可是下一秒,被顾奕珩的笑脸毫无防备地打破。 顾奕珩还是如从前一样,对他的捉弄和恶作剧后的态度完全不以为然。 第79章 充满狼性的男人 “这要问问陆小姐了,她可是清楚的哦?”对于顾忆深的不可置信,顾奕珩觉得十分有趣。 “二哥。” 顾奕珩小心地打量着顾忆深的反应,不由得摸紧了下巴,“看样子,是吃了闭门羹吧!” “什么意思?”顾奕珩话里有话,反而让他有点不自在。 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顾忆深就知道顾奕珩会是这种捉弄于人后将人拿捏在手心把玩却能一脸笑意,无视别人心情的人。 “传言都说顾家三少爷不近女色,不食人间烟火,怎么是我会错意了吗?”顾奕珩拧眉,一味地荡笑,反而显得脸部表情更加夸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形象,上次当着护士的面儿强行抱着陆小姐,这次又偷偷摸摸跟来墨提斯,哎呀呀,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这种充满狼性的男人呢。” 顾忆深也没有一秒停歇,紧跟着又是冷冷质问道:“既然你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却刻意带她去墨提斯外楼饭店,只是单纯觉得好玩?” “三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和陆小姐……”顾奕珩故意装傻地露出回忆状,然后把语气放得和顾忆深一样的高度。 对于顾忆深突如其来的焦急状态,突然发问,突然跑来家里找他,顾奕珩反倒想借机戏弄戏弄这个从小到大被他宠溺成听话的狗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在不近女色的情况下,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痴迷。 “那正好,我很好奇二哥是怎么做到让子芽同意你的邀约的?” “硬要回答的话,个人魅力吧。”顾奕珩一脸自信又饱满地笑哼出了声。 他刻意说这些话刺激顾忆深,虽然收效甚微,但是很明显地看出陆子芽并没有解释这次墨提斯的事,不然顾忆深也不会直接过来警告他。 话语落罢后,顾奕珩小小地糊笑了笑,似是非常惬意,“这么说的话,倒显得你毫无魅力可言了?我真是太失敬了。” “有一件事……”顾奕珩紧接着卖起关子。 “说吧。”顾忆深却是够直接, “陆小姐昨天晚上洗澡……”顾奕珩话说到一半,先是直直盯着顾忆深的眼睛,感觉到那双眼睛冒着金光时,刻意收紧了嘴巴让顾忆深自行想象。 顾忆深当即握紧了拳头,“二哥进过巽川馆?”说着扭头冷冷看向方秦。 方秦心虚地不敢抬头,但是很快点了点头。 顾家新宅步行到巽川馆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天顾奕珩却是傍晚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进了巽川馆,忐忑之余,方秦也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顾忆深这件事,没想到顾忆深却已经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之前乔羽淑进来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现在换成顾奕珩,这不断的添油加醋,只怕会真正惹怒顾忆深。 凡事都事不过三,到顾忆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事不过二,否则一定会加以反击。 所以这大概也是顾忆深今天破天荒去顾家新宅见顾奕珩的目的吧,既然顾奕珩有意为之,那么势必也会在T市造成较大的轰动。 “你这么说的话就见外了,这么防着我这个二哥好吗?”顾奕珩一只手肘撑着沙发上,一边刻意在方秦心虚的脸上一扫而过,原以为方秦是个急性子,可惜竟然没有向顾忆深说那天晚上的事,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个陆小姐也真是,竟然没跟你说啊,我还以为她告诉你了呢。”顺着手边的位置,顾奕珩更是不小的笑出了声,“陆小姐也很护着忆深你呢,出于歉意,还特地和我去了医院!” 尾音拖得很重,顾忆深轻易听出了火焰的味道。 “不管你在国内、国外有多少女人?”顾忆深说这句话时,却是刻意抬头扫了一眼正对书房的二楼的天花板,然后一扫而过,收回了视线,“但是,陆子芽是我的人,你绝对不能掺这趟浑水。” 他那深暗色的眸光在绿藤垂下的书房里显得那么独具一格,仿佛能在星空中滑过的一道流星,此消彼长之间,让顾奕珩看到了自己本该有的魄力和不容退让之心。 “这是在向我宣战?” 很久以后,顾奕珩中色饱满的额头一急,瞬间恢复了严肃认真的状态。 顾忆深一脸沉着,微抬轻唇道,“只要二哥不多管闲事,你我二人还和从前一样。” 除了眼皮稍微低下了一丝丝,却是再也看不出任何反应,将近几秒钟里,就连顾奕珩也看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过于冷静反而让顾奕珩失去了玩乐的心情。 棕绿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被顾奕珩折叠得十分松散,他故意松开了领结,把脖子以下的小麦色肌肤露在空气中,借以能够透气的姿态晃了晃头部,脖颈也在转的过程中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的眸光犀利而带着怪异,却是以足够将顾忆深压倒的气势突然站了起来,他瞬间扣住顾忆深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往后推倒,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问道,“这么说来的话,你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在意大利的六年,难道你可以说自己一丝变化都没有吗?为了那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岂不是公然在挑战极限吗?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她而付出比六年前更惨重的代价,我说的你应该明白吧?” 顾忆深将头一转,一丝无惧地回应道,“二哥这次从英国回来,也不仅仅只是事务所危机或是回国探病那么简单吧?” 两人低眉冷眼,却是各自争锋相对,方秦看得发愣,但是无从插手进去,连顾忆深都惧惮的男人,也就不仅仅只是像女人们口中所形容的顾奕珩,是一个天使般邪魅的温柔男人,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连顾忆深说话时也要定理三分而不过头。 顾奕珩这时,松开了手,从豹纹沙发上直直站了起来,等到他转身冷静下来时,回到自己座位上不逑不惊地问了一句道,“人类这种生物,总是会忘记曾经做过的事情,而不断在现在重复过去以往的错误。” 顾忆深定了定神,甚至有些枉然时,缓缓握拳将食指环节贴在了唇边,不以为然地嗔道:“二哥是想说,你对于六年前发生的事,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 “呵,我可没这个意思。”顾奕珩不无这个想法地冷笑道。 “既然我今天来找你,也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孙尧哥在、顾家人在,我可以敬你三分,甚至如从前一样都可以,但是事到如今,你我二人既然都回国,不管基于何种目的,我都不希望你牵扯到子芽身上。” “如果我偏要这么做呢?”顾奕珩威胁道。 此刻,他的眼神第一次露出如鹰隼般窒息的眸光,配合上琥珀色的瞳孔,反而更加让人害怕,方秦大概也在此间看出来了,这果然就是顾奕珩真正的面孔吧。 不无目的地露出笑脸,却看不出笑脸背后究竟是善是恶,今天顾忆深不避讳地带他进顾家新宅,也可以是有真正宣战的意味在里面。 “那么我也不介意公开顾氏两兄弟私下不合,一触即发的丑闻,到时候势必对二哥的天使形象有所影响吧。” “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就不怕到时候有人借机在媒体造势,把陆小姐拉出来垫背?”顾奕珩故意说道。 “所以,你是故意借此追求子芽?”然后趁机打压他,这种伎俩,似乎从年轻时,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时隔六年,也难得顾奕珩还有这种兴致。 对于抢走别人手中的猎物,顾奕珩究竟做了多大的胜算? “小狗就是小狗,不给点甜头,脑筋不会转弯呐!”顾奕珩一脸塌塌地将双手枕在头后面,整个人便往沙发上倒了下去。 那一贯轻松又不屑的姿态,让人无从在他身上着力点下手,顾忆深却是毫无色彩的脸上定了定,立刻站起身来。 他的双手轻轻插进了西装的裤袋里,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在堆了一叠书的书桌前面,顾忆深取出双手,随意选了一本书,技巧性地翻了两页后关上,然后一本一本地拿起来看了两下书名后,森森地定了定道:“二哥也研究起宠物书了?莫非珠宝玉石也要给给某些特定的动物配备配备。” “可以这么说。” 顾奕珩听到这么说,也没有反驳,而是张开手臂,在两头摆了摆,借此炫耀自己的成就感。 而顾忆深却是没有多做停留,突然向方秦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随后就转身离开,“母亲最近病得越来越重,既然二哥回来,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了。” “嗤,看来妈还是不肯让你去见她。”顾奕珩的身体往后靠了靠,舒服自然地坐着,翘起二郎腿的同时,也咔嚓地点燃一根香烟,然后冷嘲了一句道:“真是可悲。” 顾忆深转身离开的脚步被顾奕珩这一话刺激得喉头一哽,却是强行咽了下去后,继续一步一个跨度地朝着大门走去。 他的背影此刻沧桑无比,以至于方秦在后面跟着的时候,不由得难以平复下心疼的情绪。 第80章 妄自菲薄 顾家新宅门外。 顾忆深走到门口时,脚步特地停顿了片刻。 “阿深哥,二公子的事……”看到面前的男人伊然峻立的身影,方秦很快追到了台阶上。 顾忆深的前脚跨出第一步阶梯,后脚紧跟着又再次停住。 只是这时,他的眼神有意地往后定了定后,没有刻意多说话,方秦正满脸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顾忆深的心情时,将近三秒后,顾忆深却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步调,转身一个人独自上了车。 他挥了挥手吩咐道,“回巽川馆。” “嫂子不是已经睡着了吗?”方秦一不留神多了句嘴,不解气地扭头朝深处的书房方向哼了一声,立刻开门坐上主驾驶座,“阿深哥,你别往心里去,嫂子她不是故意和二公子……” “我知道。”不多时,顾忆深缓缓垂下眼皮,然后又缓缓抬起,整个过程都显得有些吃力。 方秦不解地问,“那阿深哥……” 顾忆深轻轻道:“回去换身衣服,顺带把新宅的气味抹掉。” 说完后,顾忆深刻意停顿了两秒,然后又一字一句淬道:“那种味道我不喜欢!” “是。” 方秦一听话里话外的意思,心里更是激动而雀跃不已,顾忆深的话总能字里行间让他涌起干劲,刚刚顾忆深一直在顾奕珩面前忍耐,其实方秦早就看不下去了。 从小他就见过不少顾奕珩和顾夫人刁难、羞辱顾忆深的把戏,轻重度更是让人没办法冷静下来,而顾忆深竟然忍了这么多年。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方秦感觉顾奕珩有种重整旗鼓想要把过去的一切经历重来一次的准备,心里不上不下的担心,始于对陆子芽的不安心,有陆子芽在,顾忆深便会失去在意大利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 车子呲啦啦在地面滚动,离开新宅的方向,而与此同时,二楼的窗口边顾奕珩的身影也缓缓避开车辆的方向出现了,他那复杂的眼睛紧盯着路虎车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紧接着,他的身后,一个模糊的女人的身影也走了出来,那个女人全身只裹着白色被单,却是在顾奕珩身后一副依偎的模样,手指在他的后背不停地打转。 她的头发因为披散下来,而看不清正脸,脸部表情却是十分低趣味的。 顾奕珩将视线往后一定,紧跟着把手上的两颗小石子朝荷塘边那两只又游过来鸳鸯扔了过去,见到鸳鸯又被打散时,顾奕珩笑了笑,然后把窗户关上了。 不时间,紧闭窗户的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娇吟声,“大叔,难道你又想拆散一对患难夫妻?” 空气中,回复的男音低低笑道,“呵,谁说不是呢。” 另一头。 路虎车来到安全距离时,见到新宅大门紧闭,顾忆深的警惕心才缓缓松下。 下一秒,顾忆深却是冷冷的责问出声,“二哥来过巽川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将近几分钟后,他的眉头才转变成一道平缓的曲线,黑色的眉宇,一瞬之间闭上又悄然放开的眼,在他身上刻画地十分明显。 “对不起,阿深哥,我是怕你知道以后会生气,你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怎么能又因为嫂子的事受二公子的话语影响。”方秦担心地道。 方秦本也不想刻意隐瞒,只是当时看陆子芽并没有排斥接近顾奕珩,而他也不能刻意挑衅。 方秦弄手抽了抽鼻尖,“嫂子那天很快就睡了,没想到第二天会和二公子去墨提斯,难道阿深哥不想知道嫂子心里怎么想的吗?” “不急,我会等她亲口告诉我。”顾忆深低低道。 即便看不出表情,但是心绪却更加复杂而沉寂。 转眼时的起伏,已经被刚刚的冷滞带动,失了颜色,他修整片刻后森森然说道,“二哥既然想打子芽的主意,那么势必帝斯卡和顾氏集团将会有一场恶战!” 顾奕珩多年来经营的名声里,不泛泛都是些儒雅绅士的角色,一贯的天使笑更是吸引了不少国内、国外的女人为他停留驻足,关于顾奕珩的感情生活、花边新闻,瑞艺的媒体报道一直就没有少过,甚至几乎是是和描述他的商务时报齐平。 坊间传闻顾家两兄弟重金如墨,在T市独独只手遮天,两人的关系也十分和睦,顾奕珩看上陆子芽这块棘手的猎物,选在他之后不久的时间回国,这种明显意味的宣夺主权的战争就会一炮而响。 到时候不是他想要像顾奕珩宣战,而是顾奕珩迫不及待想要夺走他身边任何一切重要的东西。 顾忆深随后面不改色地低低说道:“明天早上九点,让淼淼和乔子承到venseter的白银茶室等我,这几次子芽遇袭,我不得不重新调整战略,之前和他们商议的那个提案,乔子承是时候要给出我满意的答复了。” 方秦听后,一副委屈不已,瞬间就把车速加大了好几码,“提案是什么意思,阿深哥,为什么你又绕开我,难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对不对?” “我好歹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西阶少主,难道不能和淼淼哥相提并论吗?我是没有淼淼哥头脑好用又有一张巧嘴,也没有乔少爷鬼点子多,身份尊贵,但是难道我就不能为阿深哥出一份力吗?” 听到方秦的话,顾忆深简直哭笑不得,和在意大利时一样,总爱和江淼淼拘泥于这种小事,“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就别乱猜了,专心开车。” 但是,方秦却气不过,比刚刚顾忆深在二公子面前隐忍的心情更加难受,他哼哼地抱怨道:“阿深哥,你总把我当三岁小孩吗?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嫌弃我浑身上下只有一副蛮力,然后事事都不跟我说,却只告诉淼淼哥一个人!” 这几次也只是躲在陆子芽身后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具体的事情,顾忆深却是什么都不跟他说,让他瞬间有种被冷落、被忽视的感觉。 顾忆深对他闹脾气的模样也实在无可奈何,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叹口气后耐心宽慰面前那个狮子般傲娇的大男孩,“我说过,你和淼淼是我重要的左膀右臂,你这么妄自菲薄,有考虑我的心情吗?” “可是……” 方秦开着车的手抖了抖,还没冒出汗时,却又恰巧和雪莉亚开着的货车碰上了面,雪莉亚一脸得瑟地嘲笑着方秦,方秦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开来,当时的火气水涨船高,不下三秒的功夫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刚想下车教训雪莉亚时,顾忆深冷冷训斥他道,“给我冷静下来。” “这个女人存心跟我作对,我真的忍不了。” 此刻的方秦,并没有要熄灭怒火的想法,紧急地加快了车速,想来个瞬移飘移,让雪莉亚吃吃苦头。 “方秦!”顾忆深再次斥道。 他的眼神极度冰寒,如深渊下的黑洞,让方秦瞬间打消了火焰。 雪莉亚也在这时突然下了车,目光是直接躲开方秦,她的脚步那样深陷,标准的模特猫步在方秦眼里走动着,看起来却让人火大。 每次一见到雪莉亚,方秦就不自主想要发怒,好几次都是看在顾忆深的面子上,强行忍了下去,方秦回头看时,雪莉亚已经站到顾忆深的那边车窗了。 “顾总。”雪莉亚低下头,敲了敲车窗。 顾忆深将车窗放下,低低问道:“有事吗?” 随后雪莉亚拿出一直挎在身上的皮包,拉开拉链拿出了一样东西交给顾忆深,那是被makiry的彩色包装纸袋装起来的一份文件。 硬纸质的四角形包装盒,让人乍眼一看,便会以为是礼品的包装盒,头部和尾部的地方都刻意用标准的商务包装做了装饰,说明顾奕珩对这样东西看得极为重视。 方秦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到雪莉亚笑了笑说,跟顾忆深恭敬地说道:“顾总,这个文件二公子吩咐我,让我务必交到您的手上。” “……” 顾忆深心头一紧,将四角形包装盒接过,随手地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压根没有看一眼。 雪莉亚盯了盯,不敢多说什么,于是示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我先去旧宅送货了,顾总慢走。” 雪莉亚说完后,刻意转身走向前面的车头,她双亲插在腋下,隔着玻璃却对着方秦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脸,低低地戏笑着说道,“方秦先生应该明白好狗不挡道这个道理吧?” 说完后,雪莉亚直直上了货车。 “你?啊、啊……” 目视着货车开来的方向,方秦握住拳头,连顾忆深毫无反应,只能忍无可忍地咬了咬牙,给雪莉亚的货车让开了道路,等雪莉亚离开后,方秦随后调转了路虎车的车头回到安全的轨道。 许久后,顾忆深拧了拧眉松开眉峰的褶皱后,转了转肩膀,缓缓地靠在了车窗的位置。 他的头轻轻往玻璃上靠了靠,试图感受陆子芽之前靠窗昏睡的感受,除了一味的硬梆梆,额头被硌得难受之外,就是晃动,这样的情况下,究竟能如何睡着,那个时候她究竟有多疲惫、身体有多难受? 第81章 满眼春光 前面的路口,入眼的是顾家大宅一派的绿野朦胧,夹杂在道路两旁的也不仅仅只剩下了花圃和绿林。 闻到的是能够让两个人冷静下来的新鲜空气,和无法抑制抬头去看的深蓝的天空,只有偶尔的白云飘过,却是顿时让方秦轻松了不少。 几分钟后。 巽川馆。 “你到这里等我。” “是。”方秦点了点头,将手臂撑在方向盘上,整个人倒在了上面,一脸懒洋洋地偷了一会儿懒。 顾忆深下车后,在门口停下时,拢着自己指纹在门口按了一下,解开了门锁走进去。 除了大厅以内,甚至连玄关的门都只是虚虚地掩住,并没有上锁的痕迹。 顾忆深以为陆子芽又出了什么动静,急忙推开门冲进了主客厅,一种惯来的冰冷的气息敲打在脸颊。 巽川馆是顾家最大的宅院,甚至只是一个起居室就有后院的游泳池那么大,常年没有人居住,每每走进去,便是刺骨的冷空气蔓延在皮肤里。 “子芽。” 沙发上没人,顾忆深走进房间也不见陆子芽的身影,四处望去,跨出的脚步开始显得沉重不已。 将近十几秒过去时,顾忆深突然听到浴室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传来,声音稀稀拉拉,仿佛能感觉到沸腾的热水正冒着浓烟,从半空中飘散出来一样。 陆子芽应该是在洗澡,索性她不是又突然离开,或是被谁带走。 顾忆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在走到厨房时,余光里三十度角的地方却惊讶地看到浴室的门是半掩开的。 之前顾奕珩进巽川馆时,也遇到类似的场面了吗?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 陆子芽这么毫无防备的样子,让顾忆深感到极度深重的恐惧,生怕那天晚上顾奕珩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想到这里顾忆深的心情已经无法平静下来,心头的悸动一下子涌上喉咙,在他的手掌还没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便因为这样的恐慌而一个转身冲向了浴室的方向。 “子芽。”顾忆深急促地低呼了一声,然后一步步地走了进去。 他的手紧握着门把手,咬牙竭力忍耐着现在的悸动,心里是对眼前的女人完全放不下心来的忌惮。 “啊!” 陆子芽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身影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扯了浴巾围住自己的周身,但是整个人却一下子栽进了装满温水的浴缸里。 剧烈的疼痛感从背部袭来,陆子芽嘶嘶地叫着痛,却不忘用浴巾将自己裹严实,然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躲在浴缸的角落里颤抖着。 淋浴喷头喷下来的热水散发着滚烫的热气,水雾笼罩了整个浴室,视线里是非常模糊的人影,陆子芽揉了揉眼睛,好半晌才挥开面前的微热的白气,然后一眼看到是顾忆深。 他的眼睛深陷而泛着微红,仿佛看到了满眼的春光,可是他却无法兴奋起来,因为那个毫无防备的女人,即便他走进去的那一刻,依旧那么毫无防备,甚至露出那种恐惧又无助的表情躲在角落里,他又心疼,又恐惧。 如果进来的不是他,那么陆子芽该怎么办? 他的拳头更是紧紧攥着,陆子芽将近一分钟才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看出他的表情。 陆子芽微微闭了双眼,将浴巾围好后,竭力抵靠浴缸边沿的力量将自己的双腿支撑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顾忆深的方向。 陆子芽伸出手轻轻碰触到顾忆深的手,却被顾忆深很快拦下,陆子芽尴尬地咬了咬嘴唇,却是没有再伸手过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出来。” 顾忆深没有给陆子芽喘息的空间,紧跟着把陆子芽拉出来浴室,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弧度非常骇人,他转身将陆子芽拽进了房间,然后一只手将门重重地关上。 他的脚步一步步逼向陆子芽,将陆子芽逼到了墙角的方向,当他冷冷地锁住眉头时,高高举起了一只手臂,拳头紧握着砸在墙边,然后不带一丝表情地逼问道:“你这种毫无防备的模样,上次也被二哥看到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陆子芽将头扭过一边,止不住地尴尬。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二哥见过面?”顾忆深逼得更加靠近,两眼直直地相对着望向她。 原本打算让陆子芽亲口跟他解释为什么和顾奕珩见面的理由,但是被她刚刚这样的举动一刺激,顾忆深更是没了耐性。 浴室的门虚掩着,巽川馆内的门也没有上锁,在这些事上,陆子芽的大意让顾忆深十分头疼,但是更多的则是嫉妒。 夏乾生一事过去后,本以为横在两个人中间的障碍已经慢慢解除了,但是没想到连顾奕珩也回来掺一脚,夏乾生是个小角色况且能轻易剔除,但是顾奕珩…… 从小到大都惧惮、敬畏的长他几岁的长兄,如果顾奕珩只是习惯性想抢走他重要的东西,重要的尊严和重要的荣誉,那么他可以拱手相让,甚至一点都不在意的倒贴过去,但是陆子芽却是绝对不行。 单从顾奕珩未经允许私自走进巽川馆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陆子芽有多大意,有多么没有防备之心,并且顾忆深极度担心有一天顾奕珩一旦发威,陆子芽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陆子芽当即被惊地一脸低落,低低问道:“你都知道了?” “理由。”顾忆深一字一句冷嗔道。 而此刻,被他的言语刺激,陆子芽吓得紧紧靠在墙垣,双手死死地捂在双肩上,她仰起头看见的顾忆深的目光是那样骇人,仿佛能刺穿她的心脏。 许久后,顾忆深才低低地乞求着身下的女人,“你说啊,子芽。” “告诉我,你没有被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看过你的这种样子,告诉我,你不是刻意隐瞒我去跟二哥见面的,告诉我你不会再对我变心,告诉我你有无法言说的苦衷,所以才一次次让我失望……” 顾忆深滚烫的呼吸,在静滞的紧闭的房间里,仿佛成了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陆子芽早该料到现在这种局面,隐瞒能看穿一切却又深陷其中的男人,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陆子芽顿时的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墙面滑了下去,“忆深,你别这么看着我。” 当她的膝盖即将跪坐在地上的时候,顾忆深却是突然闭上了眼,然后迅速睁开,跟着陆子芽一起蹲下了身子。 顾忆深握住拳,用居高临下地冷酷模样,掐住身下的女人的下巴,让她卑微地仰视着他,“那你说啊!” 那个如同受伤的麋鹿般,毫无遮掩的表情,就是那个表情,顾忆深定在她身上的时间顿时变成了无力的支点,很快抱住了额头叹了口气。 陆子芽脑子里漆黑一片,耳朵里听到的除了顾忆深的喘息声,便是发觉周遭突发地安静了下来,她的额头不断流着汗,慢慢渗进了浴巾里,连同头发上甩下的水珠,她成了一个湿漉漉的存在,无法动弹,却又不能离开顾忆深的视线。 顾忆深捧住她瞬间就显出微红的犯晕的脸颊,冷漠的眸子再次勾进了她的心间心头,“我求求你。” 陆子芽半晌都怔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段静止的时间,顾忆深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陆子芽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痴狂后又落寞的表情,不由得痛哭出声,“……说什么?” “我才要问你吧,为什么要喜欢上我种人,为了我变成这样,明明这六年来都可以忘记的,宽容我肚子里的孩子,对我百般保护、照顾,甚至让我住进巽川馆,这件事顾夫人一定不知情吧,如果她知道了,你以为我还能够留在这儿多久?” 顾忆深突然一怔,“二哥跟你说了什么?” 陆子芽冷静下来后,定神解释起来,“没错,我是和二公子私下里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那天我在洗澡,二公子突然闯进来……” “他对你做了什么?”话音当即被急促地截断,顾忆深心急地左右看了看她身上,生怕真的发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陆子芽吐了口气,摇摇头继续说道,“他没对我做什么,那个时候我及时反应过来把门关住了,你放心吧,他什么都没看到,后来方秦突然冲进来,二公子才离开的,第二天,二公子派了郭秘书来南夷接我,我出于自己的个人原因考虑就答应了。” 顾忆深听到这里,心情已经十有八九地平稳了下来,后面他有一段时间都是在场的,关键看陆子芽要怎么解释。 顾忆深也顺势松开了扣紧陆子芽下巴的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因为她身上只裹着浴巾,所以顺势掀开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盖好被子后,顾忆深将手紧贴在她一侧的脸颊,继续问道,“然后呢?” “二公子和我约在墨提斯外楼饭店的二楼,我们两个一开始只是简单地聊天,吃点糕点,中间也折腾了不少的时间,后来我们开了一瓶葡萄酒,但是因为二公子在酒里加了白酒,我只喝了几口就醉得昏昏沉沉的。” 第82章 幽禁 “然后?”陆子芽说的的确属实,当时顾忆深的确看到了这一幕。 陆子芽当即怔了怔,“你真的想听?” “嗯。”顾忆深毫不迟疑地点头。 既然陆子芽肯解释,那么不管说什么,顾忆深都会相信,只要确定陆子芽只对他一个人特别,只对他一个人有特殊感情,就是短暂的胜利。 哪怕日后再出来十个夏乾生和顾奕珩。 陆子芽掏出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抵在身上,然后眼神放空,看着顾忆深时一动不动,把话说出来后,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顾忆深坐在床头深邃冷静地看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身心很放松。 不多时,陆子芽缓缓说道:“后来二公子趁机靠近我,我一时害怕就拿起酒瓶把他额头给砸伤了,他说不追究我的责任,但是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陪他去了医院,中间被一个护士给缠着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回去晚了。” 听到这些话时,顾忆深黑白分明的眼里已是一片血丝,陆子芽更是毫无顾忌地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不介意我今天一整天都把你锁在房间里吧?”顾忆深顺势扭头看了一眼紧关的门,这个房间是高科技密码锁外加锁孔式门把手设计,窗户是正对他的房间后的走廊,因此十分安全,不用担心会有谁突然再进来。 陆子芽惊慌地捂住了嘴,“那我怎么吃东西、上厕所?” “在房间里自行解决。”顾忆深两眼一转,故作冷静地说道。 陆子芽竭力轻轻坐起来,将后背靠在床头的软枕上,“你也太过分了,我都答应你留在巽川馆了,起码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吧,你不是让方秦在外面守着吗?” 她的手轻轻抬起,想在顾忆深脸上停留,却是在半空中又被顾忆深攥住,直接放回了被子里,“我待会儿有公务要处理,万一你又不锁门,又这么没有防备,二哥就不只是单纯进来那么简单了。” “你把二公子想成什么人了。”陆子芽不由得咯吱一笑。 “不管怎么样,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能出房间半步。” 顾忆深一瞬间被她的笑脸惊住,不停地徘徊在这之中,她那白晰又透着惊恐的脸,在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本色,仿佛是多了一层好看又的胭脂一般的颜色。 陆子芽一脸怔怵,几分抵触情绪跃然萌生在心头,“你想幽禁我?那我现在就走!” 话语落罢,陆子芽咻地扭转身子,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走不了。”还没跨出一步,顾忆深先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顾忆深一派冷静地打断她,却被突然多出来的一双醒目的雪白大长腿怔住,顾忆深那双森森然的目光死死不动地盯着它看了许久,完全没有要让陆子芽下床的意思。 陆子芽惊得赶紧缩回了被褥里。 顾忆深扣住她的双手死死放在他的胸口出,然后俯身过去,停靠在她的唇边,“现在跟我接吻,已经没事了吧,会觉得恶心吗?还是害怕?” 陆子芽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动作想在顾忆深脑门上轻敲,但是每当她的手伸过去时,顾忆深却先一步扣住那只手,然后冷冷地放回了原处,这种突然排斥性的举动,让陆子芽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有一句话,你要不要听。” 顾忆深此刻眼角的轮廓也沁上了几分溢着暗流的色调,他缓缓俯下身去,把下巴贴在陆子芽的肩头,双手宽住她的背夹,在上面轻轻地敲打,那种平滑而香甜到让他无法自持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 顾忆深轻起扭身,凑在她耳边道:“你的浴袍,湿透了。” “ 陆子芽猛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浑身冒汗的香肩,身材曲线显得十分贴合身材。 除了微微隆起的腹部让顾忆深觉得刺眼以外,转移目光,陆子芽此刻身上有一种极至的冷感,冷静而稳定的气质给顾忆深一瞬间的失意。升级到层次,细看之下,她脸上更有一种勾人的冷艳。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陆子芽连忙又掀起被褥死死将自己裹成了球。 顾忆深却是极为淡定,淡定到让人抓墙角的冷静,没有丝毫征兆地突然间站了起来,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挑了一套好看清丽的裙子出来,顾忆深缓缓走向她,将裙子放在陆子芽手上,一派的冷静地说道:“换上吧。” 陆子芽感觉到眼前一阵极为刺目的光晕,还有那难以拒绝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早就不知道现在是尴尬还是无地自容,顾忆深除了是个痴汉,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不过,也就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本性毕露吧。 习惯了商场的尔虞我诈,平常处理事情来从容不迫,也从不跟女人传出绯闻,一派禁欲好青年形象,相反的是,他的二哥顾奕珩但是从来都不缺女人,花边新闻也不少,甚至完全盖过了他帝斯卡集团中国分区总裁的名头,完全盖过了他的事业和成就,所有人都只记得二公子的风流史,和顾家三少爷的荣誉史。 顾忆深被T市所有人敬为顾总,而顾奕珩自始自终都摆脱不了二公子的名号,更有甚的是,现在这种情感绯闻席卷到了她的身上。 所有人都认为她陆子芽和顾奕珩有一腿,可是如今谁想得到,此刻和她舒服躺在床上你侬我侬的人,会是顾家的三少爷。 陆子芽颤颤地后退,立刻将视线移了过去, 顾忆深丢下衣服后,转身又去另一边橱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西装,他背对着陆子芽的方向,先是把西装外套脱下,然后把西装裤子解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也很快换上了新的西装。 新的西装颜色比较黑白风,白色衬衫和黑色领带的搭配,让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分酷威和森然,当他转身走向陆子芽时,已经完完整整穿好了衣服,把陆子芽惊得目瞪口呆。 顾忆深看了看她,没有多说什么,抬起她的下巴的同时,在她唇上轻轻一点,“不用紧张,以后等你成了我的太太,你会慢慢习惯的。” 余光里,陆子芽只能凭借着顾忆深那晦暗不明的目光来揣测他的心情,他还是和以前那样,这么一本正经地做出一些让她心脏快要跳脱出身体的事,偶尔冷静到看不清烟火,偶尔也会让她沸腾到低谷。 现在眼里的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陆子芽浑身瑟缩不已,那一瞬间,顾忆深的目光犹如漩涡,能把人卷进无底洞一般的漩涡,觉得一刹那浑身都燥热不已,这种让人难以抑制的感觉,说来十分惭愧。 在他回国之前,陆子芽几乎觉得自己不会再对任何男人有这种兴奋了,也乐于接受不对任何事物保持兴趣,只剩下一度的冷感,这种状态虽然能让她继续坚持下去,但是却也身心疲惫不已。 因为他的出现而完全打破了心里的底线,变得越来越燥热难耐,变得心中越来越饥渴。 陆子芽几乎完全对峙不下去,很快移开了目光,“如果你很忙的话,就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突然之间,顾忆深的视线随着陆子芽的方向飘了过来,眼里闪出一道幽光,似乎有千百般的滋味,千百种的颜色纷纷呈现在眼中。 他轻轻摆动着手指,没有刻意坐在床头,而是走到床边,坐在了椅子上,他的两只手悠然地撑在上面。 他的目光小小聚在手机上,因为一直响铃,反倒让陆子芽转移了注意力,顾忆深在手机上停留了许久,才终于接了电话。 这段时间里,顾忆深一直在讲着电话,至于说的什么,陆子芽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此刻她的大脑已经启动了自动屏蔽功能,变得什么都听不见,眼底里,只能看到顾忆深站起来接电话的模样,还有那双止不住泛着寒光的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当陆子芽回过神来时,顾忆深却是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她都记不清了。 这样的幽光,夹染着寒冰一样的圣域,从顾忆深坚定不移的目光中表现出来,毫无征兆地向陆子芽压了过来, 陆子芽瞬间脑中找不出任何词来当饯别的话语,正当她还在犹豫着,轻轻启动又幽然紧闭的唇上下摆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耳边是从他身上传出的一道淡漠的低语,“今天晚上我会回来陪你。” 他的声音那么磁性,十分的好听,可此刻听在桑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他的关心和无微不至,正在一步步让她变得软弱,让她变得不再是自己。 也让她一贯用冷厉来维持的人生态度从顾忆深刚刚冲进来说的那一番话彻底打破,不可否认,她现在正深深地中了顾忆深种下的宠溺的情毒。 越发不可自拔。 即便没有激烈的身体接触,即便只是浅尝辄止的拥抱和亲吻,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欣慰,因为她的人生不在刻意只痛心在陆小婧、陆霆和拉斯维加斯的事上,现在多了一份可以让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第83章 肇事车辆从青城开出 将近一分钟后,直到顾忆深将门锁死,陆子芽才终于回过神来,握紧的手只能无奈放下。 被顾忆深的温柔蜜语浇灌在心头,仿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陆子芽埋下头看了看自己,比之前在Sekaper那些董事面前更加纯氧气而又湿漉漉的模样。 只因为那两米长宽的浴巾裹在身上,湿湿的结成团的一头卷发,让她顿时性感成了水中的尤物一般。 陆子芽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这种令人羞耻的模样后,脸颊已经胭红了一大半,想到刚刚顾忆深一直盯着她看目不转睛的模样,不由得浑身开始发热。 陆子芽脱下浴袍后很快换上了刚才顾忆深给她挑选的裙子,和之前一样,这套裙子被她放在挂衣层的角落,陆子芽一瞬间发现顾忆深给她挑选衣服时喜欢从最尾端处拿,不管好不好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特有的习惯。 另一头,顾忆深上了车后,方秦便先一步转过身来问道:“阿深哥,刚刚孙警官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去一趟初夏小区?” “嗯,然后呢?”顾忆深一边说,一边顺道系好安全带。 方秦撇了撇嘴,身子扭到后面,把刚挂完电话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认真回答顾忆深的话道:“之前刑警队那边下的封锁令不是解除了吗?所以一大群居民百姓都围在初夏小区的橙色封锁线外吵着闹着要回家。” 话语落罢,方秦刻意停顿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想先行看看顾忆深的反应,再进行下一步解说。 “怎么不说了。”顾忆深冷冷地一定,抬了抬眸后瞬间放下。 余光里是看了一眼巽川馆靠里的隔层墙壁后,迅速收回了目光。 许久后,方秦才鼓起几分胆子说道:“……但是没有经过您的允许,那些人不能贸然进去,为了维持治安,孙警官那边忙得不可开交,联系你好几次都推辞了,正好今天淼淼哥说阿深哥你今天下午的行程暂时排空,除了venseter和ND那边的工作,应该没有其它行程了,我想问问看,阿深哥要不要去一趟初夏小区,顺带也把禁止通行令给解除了。” “那就现在去。”顾忆深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但方秦却吃了一惊,“venseter那边呢?” “有淼淼在。”顾忆深冷冷答道。 方秦一听,整个人都没了好脸色,将公司重要事物交给江淼淼,但是却从不交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给他,让方秦有些失落,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地问:“阿深哥是想去嫂子住的地方看有没有能够带走的东西吗?” “好了,开车。”顾忆深出奇意料地非常冷淡。 冷冷回答完方秦的话时,顾忆深突然将头埋下,一副深沉思考的状态,方秦通过头上的后视镜看了过去,不敢再说些多余的话来打扰顾忆深,紧跟着旋转了方向盘,慢慢将车开出顾家大宅。 半个小时后。 方秦将车开到初夏小区时,大楼下还正围堵了一群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他们争吵不断,闹哄哄的声音不断传进路虎车里来。 方秦应招顾忆深的眼色行事,把车停在了施工楼后面的废弃家具的绿荫下面,然后四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可疑的人物,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下了车。 “阿深哥。”方秦下车后,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想让顾忆深下来。 顾忆深起初是犹疑了一阵,但仰头看向露出一半大窟窿的单元楼的三楼破烂状,心头一怔,便没有再迟疑,面不改色的走下了车。 此刻,封锁区内。 孙尧和刑警队的女队员还在一起维持秩序,看到顾忆深正往自己的方向赶来,孙尧闷哼地像抓住了救星,扭头便拍了两下身边的女队员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吩咐道:“秦燕柔,你现在马上带队里的三个副手过去盯着东街头和西街头的几个通道口,有宫濑组或是东阶的异动随时汇报给我听。” 秦燕柔的手拿着黑色夹光的电棍,驱赶着闹事的几个楼层住户,听到孙尧的话后立马放下了棍子,“可是队长,这边怎么办,你一个人……” “我刚刚发现了异动,那群人里面可能鱼龙混杂了山崎的手下或者顾家以往的仇家,你不能露面太久,免得引起怀疑,南栋这边有方秦的西阶兄弟暗中盯着,你不用太担心,快去吧!” 说完,秦燕柔点了点头,孙尧便又拍了两下秦燕柔的肩头,让她安心下来,然后便转身离开,迎面绕过后视阶梯的通道走了出去。 秦燕柔在后面犹豫地盯了两眼,很快招集过来巡逻的几个副手,避开围观群众的眼睛后,全都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朝东西街道开了过去。 孙尧不多时和顾忆深碰了面,注意到方秦投来异样的眼光后,只是轻轻一顿吐气,然后迎上顾忆深的目光,叹叹气说道:“忆深,你终于来了。” 孙尧说话的同时,不时间又看了看还在围堵的男女老少,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只能等着顾忆深来做决定。 正等答复时,只见顾忆深抬起头,却是紧盯着三楼,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侧身边不远处的人群,他习惯性将右手插进了裤袋里缓缓放着,露出拇指在皮带的金色扣印上有节律地敲了敲,然后缓步走上楼梯。 孙尧追在后面,紧跟着追了过去,“忆深,这栋楼的封锁令你什么解除,我都跟区域管理会的人争执到说破嗓子,要是再不让他们进去,估计要是哪个闹事的告上主局,我这好不容易为你成立起来的刑侦队就要考虑考虑解散了。” “上次让你调查Sekaper那起事故和撞上二哥开的兰博基尼的那辆面包车,已经过去很久了,”顾忆深走到二楼拐角时,还没上电梯,就已经突然停下,转过身,低低地向孙尧问道:“你都查出些什么了吗?” 顾忆深问完后,也没有刻意等他的答复,而是转手上了三楼。 三楼的走廊左右都是扭转的,因为烧毁导致不小的坍塌,但是经过消防队的处理后,危险度现在已经减小到了最大化,通道能够一次性通过两个人。 顾忆深先走了进去,随后孙尧撑着早就已经掉下来的水泥板层的钢筋,停了一会儿后跟上了顾忆深,方秦则是随后就到,并把路边的细碎水泥板踢到一边。 孙尧缓缓跟着顾忆深的步子走着,没有很快答复,倒是先被方秦高亢的冷哼声小小的刺激了一下。 “给你特权随意调用,难道没有大姐,你连处理问题的方法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顾忆深冷冷地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只剩下陆子芽住的房间是能真正入眼的。 孙尧见状,拍拍脑门挪了挪步子,然后一脸歉意地笑了笑,开始说起自己查询到的一些事情,“Sekaper那起事故倒是有答案了,当时开车撞上夏乾生的那辆车,经过几天几夜的排除定点,我的手下熬夜看了几百遍监控记录以后,发现那辆车最后是从青城开过来的,然后我让秦燕柔特地走了一趟,结果……” “结果……” “结果?”顾忆深顿时停下了脚步,孙尧两次结果冲出嘴边,说到重点部分时犹犹豫豫的样子,多少也让顾忆深开始担心起来。 身后还没有走过来的方秦,看见孙尧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双手插在胸膛后从两人身后催促道:“我说孙警官,按理来说吧,我们布鲁尼西阶一直被你们刑侦队当成一群只知道蛮力的蛮夫俗子,这次在初夏小区的守卫力量上可是做了不少贡献的,如果这样你都还卖关子,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如果那个时候让乔少爷那边的手下着手这件事,兴许就不用等到今天阿深哥都亲自问你了,还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方秦敬重孙尧是顾忆深的姐夫,同时又是T市排行第一的刑侦队队长,在顾忆深不在国内这段时间,也凭借自身的权责能力,把破坏顾家乃至顾氏集团的治安、秩序的事情处理得非常干净漂亮。 但是一旦离开了T市十大家族的这道防护圈,孙尧的处理能力便大打折扣,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如方秦最新重组改换过的布鲁尼西阶组员,就单单这一方面,方秦是个直性脾气,一点都见不得孙尧突然表现弱的样子,不得不抱怨了几句。 孙尧被激得没了话说,哼了哽喉咙后,无奈地说道:“我也就只能在处理上流社会和权贵家族的秩序,和安全管理上得心应手了点,出了这个圈子,外面的人脉网薄弱,难免会应接不暇,我说方秦啊,自从当了西阶少主,气焰倒是上涨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用来形容你,正合适啊!” 说完后,浅浅然远视的目光搜寻了一下顾忆深的身影,长长的走廊里,绿色安全逃生出口的指示牌还零散地掉在地上到处都是,顾忆深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陆子芽的房间。 第84章 道歉 整栋大楼,也只有三楼陆子芽的房间窟窿破得最大,偶尔还能从高处的路边大树上吹进十几片干枯的叶子。 孙尧摇了摇头,一边叹息,一边躲开方秦的随后步调,紧跟着顾忆深进了房间。 “早知道这样的话,让乔少爷一手负责不是更好?”方秦将近三十秒以后,才慢慢吞吞地走进来。 他的喉咙不服气地嗔了一个隔应,双手的角度慢慢延伸到腋下,然后很快伸出手做了一个从额前将头发往后拂过去的动作,借此冷了孙尧一眼。 孙尧不小地吃惊了一道,在顾忆深指派西阶成员给他使用时,他还在奇怪,但是后来知道是方秦接任了西阶少主,这才心头打消了顾虑。 方秦的话语落罢后,吹了吹窗口的冷风,把胸前西装口袋里藏的一根雪茄偷偷拿了出来。 方秦看了看顾忆深的背影,咔擦一下点燃这根烟,惬意得吸了好几口仍然爱不释手。 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孙尧看得哭笑不得,无奈到只能大度地笑了笑,另作解释道:“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应该逞强,不过前几次打电话给乔子承,被他慌慌张张地给推辞了,说什么要躲老婆的眼线,没空帮我们。” “这恐怕只是孙警官你的借口吧。”方秦露出高高在上的酷脸,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头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放下两只手,没有再吸下去。 孙尧认真的哦了一声,立刻抢回话语权,“等我再打过去,就一直是忙音,没办法了啊,只能自己想主意。” 面前靠墙的男人却是更加不屑:“阿深哥因为你的一通电话,连venseter那边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没去,你看看自己给了什么答案给阿深哥。” 话语落罢的当口,孙尧被他的训话吓了一跳,却是不能反驳,感觉方秦的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心窝,一针见血。 方秦将吸到一半的烟头掐灭,咳嗽了两声,见孙尧依旧一副敬忠值守的老好人模样,气急到想要教训他两句:“这些年你也知道,为了保住你的刑侦队,确保它在T市屹立不倒,阿深哥在意大利也没少暗中打通关系,你要知道,那个时候阿深哥才刚刚接任总裁的位置不久,各方面的反对和质疑声都不少,要不是阿深哥和淼淼哥有手腕、够高明,我想就算当时的西阶也会因为方家而败北,所以我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拖阿深哥的后退。” “我还是第一次被你这样的后辈给教训,想想我这几年在刑侦队的名头,估计也是白混了。”孙尧不由得嗔笑着,却是一个劲地自嘲起来了。 不多时之间,方秦的手很快撑在脑门,另一边又低下头拿出土豪金颜色的通讯仪,将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右脚缓缓抬起顶在了墙根上。 那种模样与动作,和他身上黑色的西装很贴合,比上世纪的上海滩枭雄还要显得炫酷,孙尧也是少有见到方秦这个样子,平常方秦一直跟在顾忆深后面当小弟,温驯顺从到唯命是从,突然露出这种酷酷的样子,再配上他无以复加的身高,简直可以堪称半个许文强、半个黄飞鸿。 只不过还没维持多久这种动作,孙尧就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孙尧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一只手轻缓放在裤袋,但是却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摸测心情的顾忆深,心虚地笑了笑后,扶正了自己的警帽,“忆深。” “中壕刑警队在T市的建树和威名,不是你区区一个西阶能相提并论的,”顾忆深没有多做应声,而是绕过了孙尧,直直走向方秦那边,并以权威的身份冷声斥向方秦,“在这之前,给孙尧哥道歉。” “阿深哥。”方秦有点无奈地叫屈。 就连孙尧此刻,也有些小小的担忧,看到顾忆深此刻的冷肃淡漠,仿佛不能被消除的冷感,让他不由得开始给方秦求情起来,“忆深,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两个说着玩的。” 随后又听到顾忆深冷冷投来的一句话,“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可是……”方秦被那道眼神吓住,竭力咬了牙忍耐住。 将近十秒的对峙,方秦终究是抵不过顾忆深突然的一个冷艳又深邃的眼神,不耐烦地向孙尧低下了头,弱弱的说道:“对不起,孙警官,请你原谅我的不知好歹。” “好了,没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孙尧不自在地笑了笑。 顾忆深颔了一下头,低低道:“方秦不懂分寸,理应跟你道歉。” 顾忆深转身时,目光突然在被钢筋水泥压塌的床底下定了定,发现了床底下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后,径直走了过去。 身后的两个男人还在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孙尧没办法,只能慢慢走向了另一边靠近阳台的墙边上靠着,视线朝着楼底下还在吵闹不休的人群,一瞬间被吓住。 围观中的人有几个单亲妈妈因为视线没有被大树下的绿茵挡住,当她们拉着孩子的手在无助地喊叫时,正巧从那道十分不显眼的窗口边看到方秦靠在墙垣的背影,以为是恐怖的黑社会还在大楼里躲藏,几个人的情绪顿时非常高涨,无一例外地尖叫了出声。 “方秦,小心。” 孙尧注意到这一情况后,立马把方秦拉回了隐秘的位置,松了松心头后,扶到方秦耳边小声道:“别让楼下鱼龙混杂的人看到你和忆深,不然就麻烦了。” “哈?”但是他的好意被方秦立刻冷掉,方秦二话不说就已经把孙尧推开了。 孙尧很快伸出手指嘘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指向围观的人群:“人多眼杂,我们要小心行事。” 方秦一听,立刻探出头看了看楼下,然后迅速收回脑袋,冲孙尧点了点头,“哦哦。” 刚刚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方秦都差点忘了,楼下可能混杂着西阶的仇家或是宫濑组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刻意封锁这栋楼并且放出消息,就是为了不让那些埋伏在暗处的人知道这栋楼没有人,他刚刚露出的背影差点就破坏了这一个目的。 孙尧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通讯对讲机,按下通话按钮后,对南栋后树下埋伏定点的西阶成员下令道:“七十度方向直走三百米,把那几个带孩子的女人带走,免得引起轰动。”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西阶成员在接到孙尧的指示后很快按照吩咐来到橙色封锁线后不起眼的角落,数着能和三楼视线相对的那些女人,很快动用警员的力量将这些女人给带走。 孙尧暗中看着楼下的拥挤人群,当西阶成员把女人们赶走的那个空当里,恰恰让他看到了一出好戏,人群靠右隐藏在家庭主妇堆里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的男人将帽沿拉了下来,瞬间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熟练地躲过了他派遣在楼下的警备力量的眼睛,沿着与西阶成员相反的方向离开。 看到这一幕,孙尧迅速拿起对讲机,对刚刚将车开到东街的秦燕柔说道:“发现目标人物,正往西栋废弃楼层后的一号或二号路线方向逃离,让其它组立刻进行跟踪。” 话语落罢后,孙尧立刻关掉了对讲机,注视了好一阵子那个戴蓝色帽子的人离去的方向,当看到自己刑侦队的面包车已经偷偷跟在那个人后面,整个人才算放松了不少。 “孙警官,这次先谢谢你了。”方秦这时的语气,已经明显客气了很多。 说完后,又立刻看了看顾忆深那边,看到顾忆深蹲在一个四方床头柜背对着他的方向时,庆幸自己没有被顾忆深发现这件事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对面的人则是被方秦突然回归的呆愣模样感到松了一口气,笑笑拍在他的肩头,“我们进主卧室去。” 两个人一直在靠近阳台的地方不能待得太久,否则,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楼上有人,到时候事态的发展就不好控制了。 “忆深。”孙尧走进主卧室时,顾忆深竟然半蹲在地上捡什么东西。 顾忆深听到身后的声音,立马拍了拍膝盖的灰尘站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刚刚从床底下拾得的一块镶了绿色宝石的金色怀表攥在了手心里,趁着转身与身后二人对视的空隙,悄悄将绿宝石怀表放进了口袋里。 “阿深哥。”方秦更是激动到直接推开了孙尧,冲过去直接蹲在顾忆深的身下替他拍打西装裤上其它的灰尘,动作极为小心,生怕弄疼顾忆深的膝盖。 方秦担心地叫道:“你要找什么东西告诉我一声就行,西装弄脏了待会儿怎么去venseter呢。” 顾忆深让他拍了一会儿后,后退了好几步让方秦停止,“好了。”随后将视线定在孙尧身上,“确定这栋楼自封锁以来,没有任何人进过吗?” “没有。”孙尧点了点头,“就连那些消防员,我都明令禁止他们不能破坏三楼的任何人证、物证,我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我这几天有日夜派人盯着,没人进得去的。” 第85章 她的私人物品 “那好,孙尧哥、”顾忆深定了定,又将下巴指向方秦,“还有你,那就拜托你们帮我把子芽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 顾忆深面不改色地定了定,不时间已经放松地把双手放进了裤袋里,他看着这个只进过一次的房间,心中莫名的复杂。 刚刚扫射了一下四处,房间虽然都已经坍塌下来,但是入眼能看到的私人物品却是少之又少,包括第一次进这个房间时,陆子芽房间的摆设都是干净整洁到像是酒店套房的模样,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和南夷公司的文件、资料,几乎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陆子芽这些年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是,阿深哥。”方秦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 方秦走向厨房和浴室的方向,因为偶尔会有不小的灰尘掉落下来,但是因为之前进陆子芽租住的地方时,看到有一个年头久远的木摇椅脱臼滚了下来,现在因为钢筋倒下来的角度问题,最粗的木椅角撑住了一个支点,现在暂且能容许通过一个人的空间。 走进去时,入眼的就是里面被烧乱的洗漱用品和浴袍,旁边连着厨房的东西都散落在了地上。 但是方秦一眼就看到镜子下面的连体墙储物柜里,里面放着一个醒目的四方长木盒,打开一看,发现之前是顾忆深之前在浴室换下的那件西装,已经被陆子芽洗干净。 因为大火的关系,柜子的木门被烧得烂了窟窿,但是唯独那个黑色硬质木盒子没有任何损伤,方秦一时激动不已,拿着木盒子赶紧跑了出去,大叫道:“阿深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啊哟!”出来时,因为出口高度太低,而身高太高的原因,方秦的额头撞在了墙上,痛得呜呜直叫。 “ 顾忆深正想进陆子芽的卧室,听到方秦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见到方秦额头红肿得不成样子,刚刚复杂的心情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 方秦也没愣着,赶紧拿出木盒子给顾忆深看,“嫂子……” “什么。” 顾忆深接过,还正好奇方秦突然说嫂子是什么意思,打开一看,才惊讶地发现是上次在这里匆匆忙忙换掉的西装。 这种价目的次等西装,而且还是被面包车溅到污渍洗不掉的情况下,顾忆深绝对不会穿第二次,第一意识是想把让方秦把它扔掉。 但是刚把盒子移到方秦手上还没吩咐的时候,顾忆深突然看见被划开口的裤子被金丝线缝得贴合无疑,绣上了一条非常细致的龙的图案,和巽川馆的标志物一样的图案,还有衬衫上的黑色污渍,因为有些星星点点的地方用普通洗衣液无法洗掉,陆子芽在上面用不掉色的水笔画了一个好看的花团草木图案,而且一点都没有碍眼的感觉,就像在工作服上印刻标志,很有严肃的效果。 “等等。”方秦却已经先一步拿走盒子,顾忆深只好再次叫住他。 方秦好奇不已,却偷偷笑了一声,“阿深哥,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说过事不过二,而且穿过一次的衣服无论如何都不会穿第二次吗?” “把它留着,待会儿放我房间里。”顾忆深只是低低吩咐了一句,不去刻意做出多余的表情,转身走进了陆子芽的房间。 方秦雀跃地抱着盒子嗯了一声,紧接着听到顾忆深的低冷的声音传来,“再去找找。” 再回头时,顾忆深整个人都钻进了陆子芽的主卧房里,方秦嗯了一声,把盒子放在大厅没有烧焦的干净处,转身又跑进了厨房里。 而另一头,孙尧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视察了周围的状态,房间周围的墙壁在火烧的时候都熏成了黑色,从进来的时候木头、塑料的烧焦味就十分明显。 但是因为过了好些天,味道被空气的风吹走,没有那么严重。 不多时,孙尧把倒下的墙头压住的茶几下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扒拉了出来,然后用嘴吹掉灰尘,发现是个被包装得十分正式的四方礼品盒。 孙尧出于对顾忆深的尊重,并没有打开看,而是看了看其它地方,确定没有什么个人物品在里面后,回到了大厅,这个时候,方秦已经精力满满地抱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全部堆在一个地方。 “韩国泡菜、纯牛奶、泡面还有什么锅碗瓢盆,我说方秦,这些东西你拿出来干嘛?”而且,惊奇的是这些东西竟然没有被大火烧到,保存得完好如初。 方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你不知道,我为了把那冰箱从倒塌的石板里弄出来费了多大劲,而且阿深哥不是说了吗,要把嫂子所有东西拿出来,”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那些‘宝贝’,“兴许嫂子就喜欢那些东西呢,而且还没有坏掉,新鲜着呢?” “我看,是你想吃吧。”孙尧呵呵地一笑。 见方秦果真就被他的话刺激地流了口水,跑到厨房洗干净手后冲回了大厅拆开火腿肠和纯牛奶和着泡菜的酸爽一起吃下了肚子里,吃完后,摸了摸肚子,一脸得意的大笑,“嫂子真是帮了我大忙,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可把我饿死了。” 方秦说完后,使劲地吃吃喝喝,已经没了刚刚酷酷的样子,孙尧在一边也哭笑不得,但是更多的还是此刻的疑惑,尤其是那些瓷碗什么的易碎品,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在钢筋水泥都压住了情况下没有碎裂开的,冰箱又是为什么会被不该倒下来的东西压住的。 但是顾忆深似乎主要集中力根本不在这里。 “忆深。”孙尧把四方盒子放下后,走进了主卧室。 “孙尧哥?”顾忆深却是随意坐在了床头,他见孙尧进来时,放下了从床头柜里抽出来的几本日记本和账簿,认真脸仰起头看了看孙尧,“孙尧哥,你来得正好。” 孙尧点了点头。 顾忆深的话语带着不尽然,左右看了看后低声喊了一句,“方秦,进来。” “哦哦,马上。”听到顾忆深的喊话,方秦一不留神地就被吞进去的火腿肠给呛得流了满眼咸水,胡乱吃了几口后,方秦用手抹掉嘴里的油渍,咻地冲进了屋里。 顾忆深却是一眼看到方秦外套上沾着掉下来没处理干净的泡菜汁,只瞬间收回目光,看了看左右道:“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搬回车里。” 他的整个动作悄然认真,再是一丝情绪都没有的脸,压根没有让人敢叫怨的时间。 方秦撩起舌头舔了两下刚才泡菜的余味和火腿肠的浓香,嗯嗯地应了两声。 入眼过去房间里也就只剩下柜子里一些贵重物品,还有被压在床底下的几个皮箱子,没有被开过的痕迹。 除了被压得有点变形,其它的地方都保存的很好,方秦爬进床底下把里面被压住的三个皮箱拖了出来。 初次预测手感,方秦估摸着一只皮箱怎么也得有一个成年人体重一半的重量,扛到肩头的头一秒,就已经开始感到费力了:“嫂子怎么会藏这么重的东西在床底下!” 而且还是硬梆梆的,非常硌人。 抱怨完以后,很快绕着安全的地方下了楼,往路虎车停下的地方去打开后车箱把东西装进去,装完以后,肩膀已经被隔应得有点红肿,揉了两下肩膀后,哼了一声气然后靠在后车厢短暂修整了片刻。 方秦盯着远处的人,还有有意无意间看到的埋伏点的一些西阶的兄弟时,脸色顿时恢复了认真,小心往左右盯着捎,不时间又把头看向了那栋封锁在橙色封锁线的大楼。 尤其是三楼从侧面看的那个大窟窿,非常的显眼,就像被陨石砸中了,方秦甩了甩右手手腕,继续点燃了一根烟,认真地吸了几口,然后又将头发撩上了发际上。 不久,孙尧也拉着一只皮箱下了楼,方秦紧跟着上了楼把另一只皮箱弄到路虎车后车厢,没过几分钟又把其它日用品和陆子芽的私人物品打包扛了出来。 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在憋屈的三楼小道里挤着楼梯口的宽度下楼,沿途也没有再发现异样的身影出线,派去跟捎的人也没有再用对讲机传过消息来。 目前来说,反而是短暂安全的。 两个人把东西装上了车后,顾忆深随后也攥着那个四方纸盒和木盒子下了楼,像重要的宝贝似的揣着,连方秦都不让碰,方秦起初有点抱怨的情绪,但是想到已经把那个房间里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了出来,不用再上楼喘个狗啃泥,已经感到谢天谢地了。 顾忆深坐上后座时,低低地吩咐道:“开车吧,先把东西送回巽川馆的外厅,然后再去venseter。” “阿深哥,我有个请求。”方秦顿时握住方向盘,像个熟睡的狮子般舔了舔舌头。 顾忆深则是冷冷将眸色一定,“说。” “明天,我也要去venseter,和淼淼哥、乔子承来个四人会议。”方秦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近一分钟后,才听到身后坐着的那道冷峻的身影传来的声音道:“看情况而定。” 第86章 暴露出的脆弱 “我不会给阿深哥添乱的。”方秦拍拍胸脯保证。 顾忆深只是低低淬了一声,“开车。” 话语落罢之后,顾忆深便没有再回方秦的话。 方秦乖乖闭上了嘴,耳朵里充斥着车胎转弯时磨蹭地面的呲啦声,像噪音一样,直到车子行驶到正常轨道,方秦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孙尧不多时,离开橙色封锁线往常继续定点巡逻的任务,方秦则是将顾忆深送到回了巽川馆。 大门外。 “阿深哥,我来搬,你到大厅休息一会儿。”刚下车不到一分钟,见顾忆深有意走向后车厢,方秦急忙冲了过去挡住顾忆深的路,一副患难小弟的笑脸,紧跟着就把后车厢的门打开,一个一个箱子地将东西放到外厅。 顾忆深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不由自主走向了陆子芽的房间,刚刚本是想坐一会儿便离开,但一回来,心里就有止不住想要看看她的念头。 顾忆深缓步走到门边,解开门锁,小心的把门推开,然后透过打开的空间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顾忆深一怔,立刻将门全部推开。 令人惊愕的画面顿时全然刻画在脑子里,陆子芽竟然脸色苍白地昏睡在地上,她的头朝着大衣柜的位置,而双腿却是靠着床边,整个人四脚朝天,就像是溘然受到惊吓后的昏死状态。 她的双手紧紧捂着喉咙,仿佛无法呼吸的模样,让顾忆深见到这一幕时,心脏几乎快要爆炸一般,猛冲过去把陆子芽抱了起来。 “子芽,醒醒。” 顾忆深死死拍打陆子芽的脸颊,见半晌没有反应后,立刻将她平整地放回了床上,顾忆深将身体扭过一边,伸出双手捧住陆子芽的脸颊,慢慢埋下头替陆子芽做人工呼吸。 他的嘴唇才刚刚在陆子芽唇上轻轻触碰,却在时间不到三秒的功夫,陆子芽猛然睁开了眼睛,“忆深……” “子芽。” 顾忆深低低地喊了一句,而陆子芽却突然间捂住了胸口,不停地喘气,她的浑身短暂地开始发颤,连额头也不停地冒着冷汗,顾忆深紧握着她的手时,已经感到陆子芽的手心变得冰冷。 “你怎么回来了?”陆子芽的目光死死盯着被打开的大门,闻到有新鲜空气进来时,一股凉爽的风的味道吹拂在她的发髻上,陆子芽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顾忆深紧握着她的红烫脸颊,将头整个埋进了她的肩膀,“你怎么会晕倒在地上,身体不舒服,还是什么其它原因?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陆子芽惊慌地笑了笑,不敢说出口。 顾忆深将深眉一命,从她肩膀上退了回来,冷冷逼迫着她的双眼,“如果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去医院。” “不,不要,我真的没事,就是太困了。”陆子芽说着在嘴唇上轻轻拍了两天,露出困倦的样子让顾忆深看,话语落罢后却有咬牙短暂屏住了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忆深全然一副不相信的冷酷,突然站起来拿出手机,直接打通郑寒的电话,一边死死扣住陆子芽茫然又苍白的脸,“喂,郑医生……” 话音当即被陆子芽的焦急喘息声打断,陆子芽很快抓住了顾忆深的手臂,抬头仰望他视线的方向的同时向他摇了摇头,“别打过去,这件事不能再麻烦郑医生了,那几个月来,他对我真的关照了太多,我不想再麻烦他。” “真的有事?”顾忆深咬牙紧闭了双眸后咻地再次睁开,冷冷瞅了一眼刚刚根本没有打出去的电话,心头像是拢聚了成千上万飞射下来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砸在心头的冰山上,说不出是痛还是痛得如热流一样的冰冷。 “……”陆子芽欲言又止的轻启双唇,硬是憋了半天没敢说出口,但是脸上已经燥红了一片。 顾忆深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后,一只手轻轻勾起陆子芽的下巴,冷炙的双目极贴近她的双颊,不带一丝情绪地逼迫她:“如果你不说,就拿你的身体来告诉我答案。” 说完后,一只手已然扣在了陆子芽的肩头,那套裙子的肩领很宽松,也是荷叶边的深领,顾忆深只是轻轻一捏,便已经将肩头的裙领褪下了大半。 见陆子芽颤颤瑟缩着仍旧不肯说一句话,顾忆深不多时,故意紧贴着在她的右脸颊上,低低斥问道,“看来你并不排斥让我做一些让你难为情的事,你真的考虑好了不说吗?” “我……你怎么……”陆子芽怔得有些语无伦次,顿时觉得自己这六年来固有的冷酷被顾忆深突然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彻底击败,完全没有再反转的机会可言。 顾忆深却是维持着他一贯的淡漠不形于色的表情,拧眉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对吧,子芽,我以前告诉过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否则,就是在让我有可乘之机。” “你是在说我变得越来越软弱?还是我故意……”陆子芽慌慌地吞了吞口水。 顾忆深则定定地点头,“不可否认有这个嫌疑。” “刚刚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我发誓一定要让毁掉你的那个人付出血的代价。” 下一秒,顾忆深冷厉到指节发出声响的手猛然在半空颤着,眉头一皱,将陆子芽拴进了胸膛深处。 陆子芽被裹在里面短暂的无法呼吸,伸手想要推开顾忆深时,听到顾忆深的手掌突然间地紧握成拳的骨节声响,不到三秒,那冷硬的拳头就猛地砸在了床头。 床头小小的振动了一下,连陆子芽的双手也感受到了不小的颤动,陆子芽的喉咙哽了哽,仰头的空隙,试图抬起手臂在顾忆深的眉梢轻抚,但是一如之前那样,当陆子芽的指间还没碰到顾忆深的脸时,顾忆深冷冷地扣住了她的手,然后直接放回了被褥上。 陆子芽满心不解地瞠大了双眼,埋下头看着自己那只被顾忆深不止一次甩脱的手,心里更是觉得像被万虫噬咬,“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一两次可以,可是却是接二连三,顾忆深,你是在嫌弃我陆子芽脏吗? 顾忆深扭身坐下,这时轻缓的心绪宽松地定了定,两手抚上她的脸,在她急于掉泪的眼皮下轻轻蹭了蹭,“只有我才能碰你,但是你,绝对不可以!” 说完后,顾忆深抬起陆子芽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也缓缓凑了过去,一字一句低低地淬道,“记住了吗?” “你!”陆子芽顿时气结。 话语落罢,顾忆深突然躬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紧挨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扬起滚烫的呼吸声,“现在准备说了吗?” 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双手连忙抬起捂住自己的肩膀,一头又目视着顾忆深充满欲火的冷眸,急急道:“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嗯?”顾忆深顿时间,冷冷将眉峰一定。 陆子芽犹豫片刻后,扭转脸部的角度不被顾忆深捕捉,也在这个暂时安全的角度里,咻地对着放空的床头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发怵着,随后说道:“我初中曾经被村里同辈的大叔关在密闭的房间的囚笼里三天,等到警察把我救出来以后,我已经一身狼藉,那时候村里便开始传出我被人虐待、被人做过什么的不好的传闻,所有人见到我从一开始扔鸡蛋菜叶,到后来都躲得远远的,像是躲避瘟神一样,那个时候,每天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我开始惧怕,惧怕那些狭窄、阴暗的地方,怕到无时无刻……” 话音回转还没说完的空隙,顾忆深突然一根手指别在了陆子芽轻启的双唇上,语气低沉而惶然,“你竟然会觉得我笑得出来。” 此刻,千万种心绪萦绕在心头,顾忆深还没开口的话转变成将近十秒钟的凝视。 陆子芽将头扭向一边,狐疑地轻抬眸光,“自从高中后,因为过去的心里阴影,这件事一直被学校的同学无限放大传播出去,冷嘲热讽声从来没有断过,加上爸妈出了那件事,我觉得整个人都快无法呼吸了。” 陆子芽说完后,满脸不自在的低下头,即使在说出心底的忌惮那一刻,陆子芽也并没有觉得心里有多放松下来,刚刚难道不是她刻意在顾忆深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吗?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的额头两侧,垂发一瞬间散落下来,将她的脸衬得十分魅惑人,像楚楚怜动的麋鹿在水面费力挣扎后的喘息的模样。 顾忆深一时没忍住,又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个印迹,那种温软的味道,在口中留存了将近一分钟后,才慢慢变成了血腥味。 陆子芽抬头一看,发现顾忆深嘴角满是血,拿起纸巾递给顾忆深,顾忆深反倒先给她的嘴角擦拭,半天陆子芽才反应过来嘴角有些吃痛,看到纸巾上的血迹,才知道嘴里嘴唇被顾忆深咬破,但是想气又气不起来。 第87章 黄金三角 “我明天会帮你安排一个佣人,贴身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和贴身事宜。” 顾忆深将陆子芽扶回床头坐好,绵绵一层被褥马上覆盖了过去,将她的双手放在被褥外,双手紧握着,直到手心稍稍有了几丝热度,才停下磨蹭的动作。 “你不是不允许外人进巽川馆吗?”陆子芽好奇地问。 顾忆深当即黑线,“如果你不排斥方秦的话,我自然不想让任何人进来靠近你。” 陆子芽当即是想松开被顾忆深握得死死的双手,无奈挣脱不开,只能借由自己的肩膀,让身体往前倾,“上次因为我不锁门的缘故,二公子和乔羽淑趁机进来,你已经够头疼了,这次这个佣人可靠吗?” “嗯。”顾忆深点了点头,态度十分认真。 “那个人是什么来历?是男是女?”陆子芽接着问道。 顾忆深一拧深眉,松垮的拳头里挪出拇指和食指在陆子芽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不知道是谁说过自己有触碰恐惧症,被男人碰了会觉得恐惧、恶心到……” “好了,别讽刺我了。”话音在陆子芽的一脸无辜状态被打断,她呕了一声后,将头扭过一边,却又死死埋下搭在顾忆深的肩膀上。 这次顾忆深并没有将她推开阻止她的亲近,在她后背轻敲了敲后,也将自己埋进了她的肩头,双手紧拥着从她温热的鼻息中感受着此刻她的体温。 “我想……”陆子芽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外厅传来方秦急促的喊叫声。 方秦在大厅沙发上没见到顾忆深,心想着顾忆深应该在陆子芽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时,看见两人相拥的一幕,尴尬二字写了满脸,赶紧转身捂住自己的脸不去看。 陆子芽的视线正对着门,看到方秦一脸心虚偷看不成的样子,无奈地笑出了声,“方秦,你进来吧。” 说完,在方秦前脚迈进来时,松开了顾忆深的手,借机离开那道力道强硬的拥抱。 “阿深哥,东西我已经放好了。”方秦小心翼翼说道。 现在走进来,无疑是在扫顾忆深的兴致,难得见到顾忆深这几天一直情绪高涨地接触女人,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摆设。 陆子芽笑了笑问,“什么东西啊?” “嫂子……” 方秦刚想回来,顾忆深突然转过身,略过方秦的身影,定向半空中,然后收回视线认真跟陆子芽解释,“我把你在初夏小区的东西带过来了?” “咦咦咦?”陆子芽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看向方秦,直到方秦点头后,陆子芽才相信,“我打电话问辛禾时,她还告诉我说初夏小区被封锁,没想到这么快你们就能进去了。” 话语刚落地还没热乎,顾忆深摇摇头后,一根食指又在陆子芽脑门敲了一下,这次的力道更重,陆子芽是看在方秦在场,没有立刻叫出声,但是方秦见状摸了摸脑袋,解释道:“封锁令是阿深哥下的。” “什么?” “是的……”方秦怔了怔。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里面有我重要的东西,”陆子芽凝眸质问顾忆深,突然又脑筋一转,急急抓住顾忆深的肩膀,“对了,你有没把我柜子里和床底下那三个箱子,……它们还没有被烧、掉吧?” 陆子芽不由得紧张,见方秦露出一个轻松而喜悦的笑脸,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期待的目光看向顾忆深,顾忆深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手掌高过陆子芽脑门的力道,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两下才松手。 “那些东西就放在外厅的储存室里,但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暂时别去那儿!”说着,高抬一只手臂,葱白的手掌展开,正对方秦,“拿来。” “是,阿深哥。”方秦反应过来,立刻把外厅储存室的钥匙扔给了顾忆深。 顾忆深却是看都没看就把钥匙接住了,陆子芽惊得目瞪口呆,想伸手去抢钥匙时,被顾忆深突然俯身过来将张开的双唇封得死死的,陆子芽的两眼滴流一转,立刻推开了顾忆深。 “房间的门我不会关,”顾忆深停顿片刻,咻地站起来,“但是我已经启动了巽川馆的电子密码锁,这样你就可以自由活动,我也不用担心有谁擅自进来。” “……”陆子芽顿时语结。 顾忆深随之扭头,“为了防止某个脑子不好使的笨蛋毫无防备地做出某些事,这是必要的惩罚方式,请你无条件接受。” 顾忆深说完后,没有再看陆子芽一眼,转身离开,方秦意犹未尽地跟在身后,这样来回的一惊一乍,陆子芽已经完全没有想要休息的念头,精神过度集中了起来,听到门外车声渐远,陆子芽扑到浴室里又是冲了一个温水澡。 不久之后。 venseter大楼下。 往常冷清的大楼里,透明的蓝色大厦,都是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 方秦把车开到楼下时,不由得被光芒刺了眼睛,方秦先行下车,恭敬地把顾忆深那头的车门打开,等两人走到门口,不多时目光已经被一楼休息室大厅围坐着的一群打扮各异的女孩子所吸引住了。 坐在最前头两排的女人激动地站了起来,摇着左右伙伴的手激动地朝顾忆深的方向大叫顾总这两个字,连着喊了七八遍。 方秦实在听不下去,干脆捂住了耳朵。“阿深哥,这怎么回事?那些花里花俏的女人怎么能出现在venseter?” T市谁不知道,venseter相当于国家级别的酒店大厦,和墨提斯外楼饭店一样,没有特殊邀请函或是经过副总以上级别人允许进入的人,就连普通的公司员工都不能冒然进,但是现在那群女人除了浓妆艳抹得很惊艳以外,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顾忆深怎么会突然同意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 刚想进一步打量那群胡哨的女人手里握着什么时,顾忆深竟然也拧眉顿了顿,“我让淼淼安排的人,用来掩人耳目。” 方秦堂正地夠后嗓子,扫了扫左右,立马明白过来,在顾忆深耳边小声道:“是昨天说的帮嫂子选女佣的事吧,淼淼哥这么快就已经安排好了?” “嗯。”顾忆深低低点头。 说实话,入眼被女人吵杂声一震,顾忆深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江淼淼会安排这么一出,是意料之外却是料想之中的结果。 方秦听完后,整个人更是瞠目结舌,江淼淼不愧是江淼淼,办事能力就是强劲,被顾氏集团的人称为顾忆深的一把手,方秦没有一丝的不服气,之前替顾忆深想的那几个外国女人,都被顾忆深否决了,那么也就是说,是想启用国内的女人吗? 放眼这几年,身边靠得住的女人也没多少个,也不知道顾忆深会怎么定夺。 “顾总,你总算来了。”一个穿着黄色连衣裙、头戴围巾的女人从前台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正拿着和前台客服要来的出勤坐班表,当听到女人们齐齐地喊顾总时,才转过身向顾忆深的方向走去。 方秦好奇地打量了那些女人后,发现中间几排的几个女人一直很安静没有吵闹,安心看着手里的资料,与其她女人完全不同,但是顾忆深却是没有看那些女人一眼。 直到黄衣服的女人站到顾忆深面前,顾忆深才停下了脚步,低低地问:“安排好了吗?” “嗯,江助理正在二楼面试厅,就等您上去了。”黄衣服的女人礼貌地躬下身,把手指向上二楼的电梯,恭敬地说道:“顾总,这边请!” 顾忆深示意地将眼神一定,走进了电梯,方秦随后也跟了进去。 面试厅里,江淼淼坐在正中央的主席台写着这次秘书招选的相关问题和资料,面试桌正对的两排长椅上却坐着一个气质清秀,模样温柔细腻的女人,看她的打扮,应该是来面试的女人,但是放眼望去,里面只有两个女人,有点怪异。 “淼淼哥。” 方秦看见后,久违的热情和尊重感从心底涌生出来,他慢慢走向主席台的位置,双手拉开一定距离,撑在桌子的边沿,却是笑呵呵地拍了两下江淼淼的肩膀,“淼淼哥!” “方秦?”江淼淼写完最后两个名字时,抬起了看到了方秦的脸,顿时不带犹疑地将视线转移,看向顾忆深那头。 片刻后,江淼淼站了起来,绕过方秦把手里的资料表交给了顾忆深,并点头道:“忆深少爷。” “内定的有几个?”顾忆深平静地问。 江淼淼随之低声作答,“两个,到时候就看忆深少爷怎么选了。” 顾忆深接过应聘人员名单时,紧盯着表格里打了红圈的人名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喂!”方秦大叫。 被方秦突然冲过来的力道吃了一小惊,顾忆深无奈地挑了挑眉毛,走向了主席台。 方秦站在江淼淼身后,虎牙闪闪发亮地在江淼淼面前表露着,欢欣而雀跃的笑脸之下,是突然就把江淼淼从身后抱住的激动,“这可是我们意大利黄金三角回国后的第一次相聚,淼淼哥,我看你好久没打掉话给我了吧!” 第88章 内定人选 江淼淼定了定后,低冷地淬道:“啧,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种美国时间跟一个成天吊儿郎当的莽夫打电话的必要。” 江淼淼说完,一脸嫌弃地推开方秦,竖起两根手指将鼻梁下滑落的眼镜框推了上去,动作妖娆不已。 方秦双手插在腰杆子上,闷哼两声不服气地叫道:“混蛋,你能口里积点德,别一见面就掐架吗?” “不能!” 江淼淼故意比对了一个摆手的姿势。 这几天一直忙碌公司事物,替顾忆深解决那些棘手的事已经有些头疼,方秦一出现,江淼淼不自主想要逗逗方秦玩。 尤其是当方秦被他的话刺激顿时变脸时,江淼淼心里反倒越来越觉得好玩,连前一分钟的疲倦都立刻消失了。 “什么?”方秦果真急得露出两颗亮闪闪的虎牙,两腿往光滑平整的地板砖上一蹬,把面试厅里坐着的几个女人吓了一跳。 江淼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越发惬意,仿佛这是一件好玩的事,精神地不得了,“忆深少爷把顾氏集团的电脑防御系统交给我管理,我可抽不出空来跟你叙旧,你抱墙上自己撞五分钟去!” “撞墙?哼哼,别想用这句话再惹怒我,我听了几年,会上当才是笨蛋?”方秦咯吱地往地上踩了几脚,毕恭毕敬地回敬了一个鬼脸。 “嘁!不上当?” 江淼淼听到方秦这么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顿时收住,等方秦已经走远时,拉下眼睛偷偷瞄了一眼,然后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venseter可是阿深哥让我来的,为了嫂子我姑且不跟你计较!” 话语落罢,方秦刻意一跳弄,站在江淼淼身后,一副十足的黑道大哥派头,掏出精致的手掌一握拳,满是筋道好看的茁壮手臂。 江淼淼愣住半天,哭笑不得,“你个一根筋,别一口一个嫂子嫂子的说得那么好听,”不多时,冷出一个不耐烦的白眼,双手插在胸口的同时,凑过去在方秦耳边小声警告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给我瞎起劲!” “哈?”方秦立刻暴跳起来,“你还不是忆深少爷、忆深少爷叫个不停,我们三儿的生死交情,你这么喊,也太见外啊!” 江淼淼斜拧着嘴唇,嗤了两声后转身走到主席台,坐在顾忆深旁边,因为不巧视线又正对了方秦,顿时不屑地朝半空翻了一个白眼,方秦也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但是却是习惯了站在顾忆深身后。 考虑到待会儿进来面试的那些女人会被方秦这副狮子王的架势吓住,江淼淼立刻朝着半空中咳嗽了一声,“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不!”方秦双手插在腋下白了一眼。 本以为能借此给江淼淼一个下马威,谁知攸地听到顾忆深冷冷一句,“坐下。” “是。” 方秦无奈,乖乖择了顾忆深旁边的位置坐好,坐好后,江淼淼甩手唤了一句,“姚总监!” 不多时,只见刚刚那个黄色衣服的女人也朝主席台这边过来,她的头发一甩,发出不小的香味,方秦愣了半天后,才浑身一个哆嗦地把香味吸进了鼻腔里。 “好了,开始吧!” 顾忆深冷冷低沉一句后,江淼淼向姚总监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姚总监闷咳一声,朝门口的司仪喊道:“总裁秘书面试会第一场开始。” 司仪听到后,立刻朝楼下的招待员喊:“让A-225631号进来。” 不到一分钟时间,第一个外定的人选便走上了二楼面试厅,她重整眉宇仪态后,像模像样地调整了走路姿势,眼神里刻然望了一眼楼下特地调遣来的媒体,五六个摄像机还在跟进拍摄,为了制造面试效果,女人假装在看面试题目,慢慢走进了面试厅。 “各位面试官,我是A-225631号选手吴寂梅,来自M市,今年刚毕业于江山商业学院,我在大学……”吴寂梅向顾忆深和姚总监短暂的进行了一段自我介绍后,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好,下一个。” 话音落罢,原先坐在前排长椅上的那个身穿青色工作服的女人顿时走上前,走进了洗手间里等待。 此刻,venseter大楼外不远处,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乔羽淑从车上走下来,身后一如既往跟着的是她的经纪人萧厉冬。 “可恶,我要是不来的话,就让那些贱女人钻了空子。”乔羽淑恶狠狠地说着,已经顺道摘下了边框是艳红的墨镜,视线定向身后的萧厉冬,“前几天伯母才给我打了电话,没想到忆深非但没听进去,还给我无视,我好歹也是青城的一等大户家庭,哪里比那个陆子芽差了。” 萧厉冬冷冷地在身后替乔羽淑煽火,抬头望了一眼这个T市年代已经久远的高级酒店大厦,不由得呼了呼气,“我看这才是公司安排你参加综艺节目、新闻访谈的原因吧,想让你因为没有档期,而不能随意干涉顾总的事,羽淑,既然顾总让那几个丑女人进,你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是时候要向正牌位置宣战了,一直忍着,别人会以为你好欺负。” “那当然,不用你来教我!”乔羽淑往身后白了一眼后,阴狠狠地斜起嘴角一哼,“呵!” 萧厉冬推开玻璃大门,乔羽淑便迈着端庄的步子走进了大厅里,不时间,冷冷地扫了一眼大厅里坐着的几个女人,姿色和身材完全没有一个可以和她相提并论,清一色的丑八怪,而且自以为能进到venseter就得意忘形的嘴脸,让乔羽淑看了极为恼火。 一时间,所有的女人都被惊住,纷纷欢呼雀跃不已。 乔羽淑听说今天是顾氏集团总裁秘书的面试会议后,直接推掉了公司安排的一项公益演出,并没有经过顾氏集团上层领导的同意,便擅自进了venseter,刚进到门口,便有几个男迎宾员出面拦住乔羽淑的去路。 “不好意思,没有经过顾总同意,您不能贸然进入……”其中一个人颤幽幽地鞠躬道。 但是几个人很快认出了是乔羽淑,瑞艺的娱乐刊上传出她是顾忆深的未婚妻,两个人有婚约关系,但是从他们工作以来,便没有听顾忆深或是周围人说起乔羽淑的事,所有人都在犹豫要不要阻止乔羽淑。 乔羽淑一个妖冶而随时伪装出的温柔语气低低哼哼了一声,随之指着身后那群疯成魔的女人们,刻意低声说道:“那么几位小哥的意思是说,连我这个顾总未婚妻也不能进咯?这样的话,可是会妨碍我和顾总的要事相商哦。” “可是……”迎宾员支支吾吾左右互相看脸,没有一个人敢再拦住乔羽淑,但是也没有打开电梯前的电子横栏让乔羽淑进去。 这时,萧厉冬绕过乔羽淑走向几个人,手里顿时拿出一张邀请函,“这是之前订婚时,向顾夫人要来的仅有的一张邀请函,这下羽淑小姐可以通过了吧?” “哦哦,是,是,里边请。”几个迎宾员立刻回到执勤室按下开关把横栏打开,让乔羽淑和萧厉冬进去。 另一头,外定的几个女孩中的第二号选手已经准备好,走上二楼的洗手间和青衣女孩调换身份。 “下一个!A-233483号选手。” 司仪喊完话后,乔羽淑立刻守在了门口,特意等在那个穿青衣工作裙的女人到来时,拦住她的去路。 “站住!” 不多时,掰着指头数了十几秒后,乔羽淑伸出手拦住了青衣女人。 司仪见到这一状况,立刻走到主席台和姚总监嘀咕了好几句才离开,姚总监点了点头,向江淼淼使了一个眼色,随之向顾忆深请示,“顾总,乔小姐在门外。” “随她去!”顾忆深冷了一眼,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门口的乔羽淑身上,反而是认真打量起江淼淼选的两个内定人选。 能够得到顾氏集团审批通过,并且晋级了第一轮面试的,就是现在大厅里的大约不到十个人,这十个人的背景都十分干净可靠,日后将会安排她们进入顾氏集团入职其它职务,但是长椅上坐的青衣女人,和楼下的另一个女人,却是让顾忆深头疼不已。 姚总监不明就里地问,“这样的话,面试不就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吗?现在才第二个人。” “姚总监。”江淼淼见状,摇了摇手让姚总监不要多管。 为了给陆子芽总找一个贴身照顾的女佣,只能对外假借招选秘书的名义,将早就内定好的人选混入其中。 一方面,这样做的话可以混淆瑞艺传媒那边的试听,让媒体报道无法对陆子芽贴身女佣一事大肆照耀,日后也可以借机掩人耳目,将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到总裁秘书这一件事上,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媒体对陆子芽的伤害。 有了前车之鉴,基于之前瑞艺对陆子芽和顾奕珩的不实报道,顾忆深无法和陆子芽同时出现在公众场合,为了避免媒体的追踪,江淼淼才勉强想到了这一个点子。 第89章 被两大巨头千金求亲 “乔小姐既然能进来,那自然是有邀请函在手的,姚总监,您不妨亲自去看看,如果乔小姐手里没有邀请函,您可能自行将她带离venseter!” 江淼淼小声地提示姚总监一番后,姚总监点了点头,在工作服袖摆上轻拍几下后礼貌地转身走向大门口。 “接下来是A-245627号选手。” 江淼淼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后,让第三个面试的人走了进来。 第三个女孩刻意让媒体拍摄清楚了自己漂亮细致的瓜子脸后,由venseter安插的一个随行记者和摄影师向她做了短暂的访问。 “传言说顾总向来不近女色,连身边下属高层都是清一色的男性,那么对于这次总裁秘书挑选都是女性这件事,小姐怎么看?”随行记者按照预订好的台词向牌号为A-245627号的女人问完后,让摄影师故意补了一个光,让其它媒体看见并且转移过目光看向这边。 等到有几个记者拿着话筒竖起耳朵等待答复时,A-245627号女人凑到一边,故意像放猛料似的向那些人解释道:“听说顾总和哪家千金小姐订婚了,为了规避不近女色的传闻,想暂时性用女秘书来打破传言,所以我才被挑选中,实在在幸运了,能够见到顾总真人!” “原来是这样。” “不是青城乔家的大小姐吗?”一个女商务记者反应道。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拍摄了几个画面后,也示意性地多了几句嘴放风道:“你是说乔羽淑小姐?她和顾总早前是传出过订婚的传言,可是不是取消了吗?” 随后她的话被一个男娱记接下,“我之前得到小道消息,说是和日本宫濑财团的千金宫野小姐。” “真的,假的?” “这下瑞艺要爆红了,先是顾家二公子传出恋上小白兔,现在连顾总也被两大巨头的千金求亲,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可不是吗?”随行记者故意接话道,并惊讶地摇摇头,让所有记者都相信了他的话。 随之,T市记者群里发生不小的震撼,其他记者纷纷吃惊地点点头,一副求知欲强烈的模样,此刻的表情像是在脑补顾忆深被两个女人互相撕扯手臂抢新郎的画面。 随行记者又先一步问道,“小姐,对于这次面试,您有信心吗?万一要是选中,那小姐不就是成了女人公敌吗?” A-245627号选手借机补了一个韩流妆,不小的紧张起来,“总裁秘书的筛选会在三天内结束,所以你也看到了一口大厅最后留下来的不到十个人了吧,那可是从网络、现场几千个男男女女里面挑出来的,我待会儿的面试就是最后一轮,但凡被淘汰的,以后顾氏集团绝对永不录用。” “听说顾总最近在M市的名望也是与日俱增,而且早就有意向和其它公司开展业务合作关系……” “A-245627号,再不进去,你就滚蛋回家!” 但是,说出的话音当即被随之走出来的方秦打断,他把两手插在口袋里,扫了几眼应试的女孩后,不客气地推走在最前头的几个娱乐记者。 “是、是、是。”A-245627号选手急忙吞了吞口水,把粉饼塞进皮包里,跑进主席台正对的面试长椅,调整了一番坐姿后,接受了江淼淼接下来的提问。 方秦刚刚得到江淼淼的眼色行事,等到几个男保安赶到后,不客气地将所有的记者赶下二楼,“好了,约定采访的时间过了,该问的也都问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位先生……”一个女娱记怔住,脚步被跟死,抬头望向方秦,黑道打扮和炫酷西装,一下子脱口而出,“您是日本宫濑组的……” “各位,不好意思,请各位媒体朋友迅速离开!否则,就只能算你们擅闯venseter了!”几个保安围成一排,将方秦隔离到安全位置后,一步步将围堵的记者脚步推搡下了二楼。 另一头,姚总监客气地向乔羽淑鞠了一躬,笑着福手问道:“乔小姐,您是有要事要找顾总商量吗?” 乔羽淑认真地咳了一声,以示确定的答复。 霎时,姚总监将身后的门轻轻带上,小心地看了一眼主席台坐着的江淼淼,注意到第三个面试选手已经大方从另一头正门出去,里面的面试会议还在继续进行时,小心地把双手扣在门把手上一会儿,然后马上松开一步步靠向乔羽淑的位置。 “那么请您出示邀请函。”姚总监客气地笑了笑两声,两眼直盯着前面两人身上但凡能够拿出东西的地方,扫了几眼没动静后,才收回视线。 将近十余秒后,乔羽淑失了耐心之下扭头朝萧厉冬挤了两道眼色,然后萧厉冬便将邀请函递给了姚总监看。 姚总监接过时,甚至吓了一大跳,这张邀请函明明是顾家人专用的,看附属名下的签字是程曼徽,姚总监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恭敬地向乔羽淑礼敬了几下,然后把邀请函还给了萧厉冬。 姚总监接着小声解释道:“总裁秘书的面试选拔还没有结束,不知道乔小姐是否要到二楼休息室等候。” 说罢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但是乔羽淑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语气更加淑柔地说道:“我找你们顾总可是急事,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告诉顾总,说我想把上次顾总母亲的话亲自告诉他,事关婚约一事,想必顾总自然是在意的,区区秘书的选拔,让属下去执行就好了,何必让总裁大人都亲自到面试厅坐镇,那样岂不是贬低了顾氏集团的威望?” “这……乔小姐也知道现在媒体在跟播顾氏集团招选秘书这一新闻,跟记者预订时间就要到了,麻烦乔小姐耐心等待那些记者媒体朋友离开后再与顾总相谈要事,您看这样好吗?” 姚总监犹疑地定了定,顾忆深向来不近女色她也是知道,关于乔羽淑玉女明星的传闻,她也听过不少,但是少见乔羽淑这么冲动过,想必一定是急事,顾忆深对这件事的态度非常冷淡,不知道进去通报这件事,会得到什么答复。 乔羽淑背靠在墙边,透过玻璃窗往主席台瞅了瞅,因为另一头的门外还有摄像机在跟播进城,乔羽淑没有刻意冲进去,而是看了看左右后,维持住以往的温柔状态,轻轻一笑,“那么还要多久?” “羽淑!”这时,萧厉冬突然从身后拍了拍乔羽淑的后背。 乔羽淑扭过头问,“又怎么了?” 说完,只见萧厉冬指着大楼下纷纷退场的记者,然后在她耳边小声提示了一句,“那些记者走了。” “不好意思,”乔羽淑顺着视线看下去,记者基本已经被值班人员赶出大门,“请你让开。” 随之是她的冷哼一笑,走上前绕过姚总监往紧关的大门走进去,萧厉冬跟在身后死死护着。 姚总监见状,直接扯住萧厉冬的手,竭力阻止他推开后室大门的手,“请萧先生不要太过分,话我已经说过了,否则到时候媒体拍到乔小姐闯入面试厅出言不逊的画面,对乔小姐的名声也是会有影响的。” “你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顾总手下的一条狗,也敢挡住羽淑的路吗?”萧厉冬不客气地抓住姚总监的肩膀,正准备把他推开时,姚总监直接顶在了门边,压根不让他们进去。 萧厉冬只觉得无趣,戴着一枚黑色纹戒的手直接握成拳头,打在了姚总监的脸上,姚总监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乔羽淑趁她倒在地上的这个空隙,急忙推门闯进了面试厅。 “怎么回事?” 方秦听到动静不对,立刻跑了过去看状况。 “方秦……我没拦住乔小姐……”姚总监倒在地上,捂着疼得不得了的脸颊,面色已经十分难看。 方秦赶到时,将姚总监扶了起来,怒气顿时涌上心头,他一脚踹开门,掐住萧厉冬的脖子将他按到墙上,“你个王八蛋,连女人都敢打!有种跟我单挑,亏你还是乔小姐的经纪人,什么素质……” “素质?呵呵……这话怕是要说你的吧,不良小混混!”萧厉冬只是冷笑着,一脸肉度的眉头和头发挤成了团转,双手交叉的姿势压根就像是目中无人的巨老。 他低低激怒方秦的话似乎说起来得心应手,江淼淼看到这一幕时,已然头疼地拧眉,不由得多注意了那个萧厉冬两眼,他的打扮和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可以当作一个普通经纪人来看待的样子。 紧接着,方秦这边却是一时气不过,抡起拳头也想往萧厉冬脸上砸,江淼淼一惊见,立刻大声喊话制止了方秦的冲动,“住手,方秦,你这个笨蛋,别给忆深少爷添乱了!给我住手!” “切!算你走运。”方秦冷了一眼,咬牙松开手,把还没打出来的力道砸在了墙上借来出气。 萧厉冬松了一口气,咳咳两声把呼吸理顺畅然后不客气地推开方秦,故意白了一眼姚总监惹方秦发怒,随之是走向乔羽淑的方向。 第90章 无关痛痒的威胁 面试厅顿时静成了一片。 “忆深。” 乔羽淑走到红线处,便突然叫了一声顾忆深的名字,然后是不悦心怵地盯着主席台对面,长椅上正坐着的另一个选手,那个人长得倒是一张网红脸,但是却十分逊色于她。 “羽淑小姐?你……” 没等江淼淼开口问选手试题,所有人便被乔羽淑的话给惊住了,齐刷刷将目光转向右边,看着身穿红色风衣,一脸浓妆的女人。 乔羽淑先是被众人注目的眼光一定,得意了几秒后步子平稳地走向顾忆深,顾忆深许久才从资料表和那个选手的身上挪开,抬头冷冷看向乔羽淑,“这次又是什么事?” “忆深。”乔羽淑绕过后头进来的方秦,走到顾忆深座位边上,“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埋头想跟顾忆深说下文,在手掌即将挨在顾忆深肩头时,顾忆深却先一步扭过身避开了。 江淼淼则是喉咙一哽,有意无意地瞟向乔羽淑身上,对面的女人,装扮和衣着一直都和从前一样光鲜亮丽,妖娆而傲慢,却是只有在顾忆深面前才露出少有的温柔。 对于这种温柔,江淼淼是不敢接受也惧怕看见这种眼光,收回目光后,江淼淼又低头定向顾忆深,“忆深少爷,你先和羽淑小姐去休息室谈谈吧,这里先交给我。” 媒体离开后,所谓的选拔也变成一场空头戏,只要内定的两个人没有出面,乔羽淑应该就无法顺利捣乱。 “不用。” 不多时,却只是听到顾忆深冷冷嗔了一句回答他的话,而后不带一丝情绪地朝向乔羽淑,“如果跟订婚有关,那你还是回去吧!” “忆深,你误会了,”乔羽淑不多时露出了和她名字一样贴合的表情,低声细语地说道,“不如我们到休息室谈谈。” “方秦!”话语话罢,顾忆深突然叫了一声,警示方秦送客,顾忆深然后用眼神示意内定的两个人离开,自己则是头也不回地离开面试厅。 方秦听到命令后,扶着姚总监的手猛然放下,冲到乔羽淑面前,乔羽淑的目光随着顾忆深离开的方向定了定,想立刻冲过去不让他走,大喊道:“忆深,如果是关于陆子芽……” 陆子芽? 所有人皆是一惊,江淼淼好奇地握紧了拳头,以为乔羽淑又要重蹈覆辙,紧接是看到顾忆深突然停住脚步,将头在半空中一转,入眼背对着众人的复杂的目光:“你想怎么做?” “如果我把那件事告诉伯母,又或者是被媒体知道,你认为你们两个还有结果吗?”乔羽淑低声地威胁道。 这道威胁的话语,在所有人看来,却像是一贯维持玉女外表的女人的哀求和痛心疾首,所以说出来的语气才显得那么阴柔和婉转,一点都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但是这对于顾忆深来说却是心头一震,握紧成拳的手因为扣在裤袋里,让人看不清情绪,只听到他随之传来冷到幽寒的话语,“这种程度的胁迫,对于我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羽淑小姐,即便你这么做了,也对忆深少爷没有任何的威胁,您快别……”火上浇油了,还未说出的话,在看到乔羽淑急促火药味时溘然打住,江淼淼担心地上前,试图阻止乔羽淑进一步无礼又惹祸上身的话语。 乔羽淑则是从一开始便对江淼淼不屑一顾,更加无法听进他的话,推开江淼淼在不到片刻的功夫,张嘴未说出的话语被顾忆深冷冷地截断:“之前我敬乔伯父三分,是希望你懂得分寸,过于咄咄逼人,恐怕走到穷途末路自然不会是你所希望的!” “忆深……”乔羽淑低低唤了一声,“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 顾忆深说完后,直直地往前走着,安静到只剩下他冰冷话语的地板,随之响起咚咚的皮鞋声,那样清脆好听。 但在对面的女人听来,却是刺耳外加震鸣的,乔羽淑紧眯双眸,冲出几步去追顾忆深,“忆深,这次我新片的发布会和后期宣传都结束了,我有的是时间到顾家登门拜访,你拒绝也没关系,我……” 再一次吃闭门羹的感受反倒让她没有之前那么痛心难受了,手掌在红色的裙摆下攥了一个坚实的拳头,不甘心地甩手作罢。 “乔小姐,请吧!”方秦立刻打断了乔羽淑的话,客气地伸手以示大门离开方向。 将近一分钟过去,见乔羽淑不为所动,方秦立刻皱着眉头,上前攥住了乔羽淑的手腕,这个动作被江淼淼看到时吃惊不已,心脏提到嗓子眼里,没多时,方秦便推搡着面前的女人离开。 萧厉冬当即不留情地甩开方秦的手,将乔羽淑护到了身后,“小混混,羽淑的手也是你这种人能碰的?” 眼见两人之间的怒火一下子即将燃烧,方秦已经随时做好了大打一场拳脚战的准备,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可以冲向萧厉冬,萧厉冬这边倒是不慌不忙,只一个劲地发出鄙视的笑声,同时也无视方秦这个西阶少主的名号,仿佛这有多么好笑。 江淼淼立刻展开手臂拦住两人进一步撕架,向萧厉冬客气地说道:“萧先生,既然忆深少爷不想见羽淑小姐,那么请你们回去吧,就算你们有venseter的邀请函,但是不代表可以无视忆深少爷定下的规矩。” “不过是个区区助理,架子比那个女人还大,也不知道顾总是什么眼光,公司除了男人,就是丑八怪,这女的……”萧厉冬刻意白了一眼姚总监,见姚总监捂着脸不敢见人,心中更是解气。 “不敢不敢,不过,打女人这种事,传扬出去可不好?”江淼淼顺着萧厉冬的视线看过去,用眼神略带宽慰了姚总监,姚总监吱呜了许久才没有再出声的嘴里再次发出呜咽,因为模样太过丑陋,一直在乔羽淑面前抬不起头来,更加没办法面对来自萧厉冬的眼神侮辱。 江淼淼关心地拍拍姚总监后背,“姚总监,你的脸还好吗?” 姚总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敢说话。 随之,方秦在江淼淼的眼神示意下明白过来,立刻伸出手,笑了笑向萧厉冬所要赔偿费,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着,“萧先生,不好意思哈,我们姚总监可是负责顾氏集团财务的一把手,您刚刚那一拳就把姚总监给打得破相了,您说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要不然别人会以为顾氏集团好欺负……” “多少钱?”萧厉冬不屑地问。 方秦想了想,故意捉弄,“姚总监在T市身价也不菲,之前听说还和羯兰市的高级官员有那么几丝亲戚关系,怎么说也得……”故作停顿三四秒后,方秦狮子大开口道:“二三十万吧?” “呦嚯,你个混混,口气倒不小,看你这副打扮,派头不小啊,跟在顾总身边还真是浪费了你的块头。”对于这个数字,乔羽淑应该觉得无所谓,萧厉冬也因此没有恼怒。 方秦竭力咬牙不发怒,“不准你侮辱阿深哥!” “切?哈呵……”萧厉冬无所谓地踩踩眼。 一方面,萧厉冬也不想跟对面的人一般见识,在得到乔羽淑点头答应时,萧厉冬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钞票,眼都不眨一下地扔给了姚总监身上,“拿去!” 还剩下最后几张干脆甩到了方秦身上,方秦连连后退,没想到萧厉冬出手这么阔绰,完全不像刚刚的得理不饶人。 红色的钞票漫天飞舞,方秦顿时看得两眼放光,垂涎地咽了几下口水,蹲到地上假装给姚总监捡钱,却偶尔也偷偷藏了几张到口袋里。 一出闹剧结束后,江淼淼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提点地朝门口的司仪比对了几个眼神,整个二楼除了在场的几个人,其他司仪和保安都聚集在了大门口等着里面乔羽淑和萧厉冬出去。 不多时,耳边突然听到乔羽淑的冷啼声:“这样可以了吗?” 江淼淼先是一愣,代替还在地上捡钱的一男一女点了点头,“是的,羽淑小姐。” 他的目光无法从乔羽淑身上脱离,也就意味着此刻心情有多么苦闷,乔羽淑从始至终对他冷淡到不屑一顾的眼神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哪怕江淼淼有刻意回避某些问题,刚刚也一直对她客气有加,但是见到的还是乔羽淑对于顾忆深这件事上的莫名执着,但是执着的源头,却是最为困扰江淼淼的。 “老萧,我们走!”紧接着,所有人听到急戾的女声。 乔羽淑随后一直保持着不该有静腻表情,转头吩咐萧厉冬离开,没有刻意再和主席台的三个人争执下去,萧厉冬也乐意地接受了,点头答应之际,一个拇指向下鄙视方秦的动作完成时,随着乔羽淑的步调离去,丝毫不感兴趣被激怒的方秦会做出什么反应。 两人离开venseter后,江淼淼和方秦、姚总监也离开面试厅,统一的步调走向电梯方向。 方秦一直跟在身后,“淼淼哥,我就搞不明白了,乔少爷都能和忆深少爷打成一片,但是乔小姐却处处跟我们过不去。” 第91章 专属女佣 “你懂什么,女人嫉妒起来,比男人更可怕。” 虽然方秦个头比江淼淼高,但是经由方秦的话一出口,江淼淼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方秦脑门上开花。 咻地,一把巴掌又拍了下去。 “啊哟……” 方秦吃痛地一声叫,摸着脑门低骂:“那就赶紧让人压压乔羽淑的气焰,再这样下去,阿深哥都不能好好和嫂子……” “六年前的事你和我都不清楚,剩下的要看那个宫濑巽怎么做决断,兴许他可以改变其中的局面……”江淼淼妖冶地往前走,说话时,眼睛似乎总能闪光。 方秦一愣愣地跟着,始终不太明白,“淼淼哥,你指的是什么?这怎么就扯到宫濑……” 说时迟那时快,江淼淼听到方秦白愣的话,一个巴掌从身后拍了过去,“刚刚你也听到了,宫野竹衣和乔羽淑都喜欢忆深少爷,并且都提了亲,宫濑家和乔家两家都和顾家是世交,基于礼数,忆深少爷也不好两头都得罪。” “那嫂子不就危险了?” 方秦顿时惊呼出声,陆子芽的家世背景完全不能和宫濑家、乔家相提并论,那么顾忆深在背后肯定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只可惜,陆子芽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多少回折腾,方秦是看在眼里的,不知道顾忆深到时候会不会再次发狂。 江淼淼也明白这一点,转而冷静地担心起来,他目视前方的眼皮低了低,叹气道:“如果忆深少爷执意为了陆小姐得罪乔家和宫濑家,我们只能在忆深少爷身后帮他善后。” 方秦毫无迟疑地嗯了一声,浑身上下都鼓动着不小的干劲。 不时听到江淼淼一句,“幸好你没动手打萧厉冬。” 方秦惊讶地大骂,“什么?那个混蛋!” “好了,给我闭嘴。”江淼淼无奈地摇头。 方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追上去问个明白,江淼淼只是冷不丁地惊醒了一句,“别多管闲事。” 说完然后按了电梯按钮,两人一同走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三楼时,叮叮一声两电梯门相对拉开,江淼淼走出来后,却见到方秦还在电梯里数刚刚偷偷抓的几把钞票,无奈之下冲进里面揪着方秦耳朵出来,“你是有多缺钱,亏你还是布鲁尼的西阶少主,赶紧给我出来。” “啊,痛、痛、痛,”方秦呜啦大叫,趁江淼淼还没有生气,飞速把钞票揣进了怀里的口袋。 要说力气,方秦一身腹肌和蛮力,却连江淼淼打他骂他都没办法还手,单单江淼淼揪他耳朵的力量,就足够让他憋屈地弯下大半个腰了。 江淼淼没有多理会方秦的叫屈,小声低嗔,“狮子王就得有狮子王的样子,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么没霸气的样子,下次我直接学忆深少爷,把你的丑态拍下来发给你属下一个个看一遍。” “……”方秦顿时不敢再多话,老老实实跟在江淼淼后头。 咚咚咚。 江淼淼很快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到顾忆深的回话,江淼淼紧跟着走了进去,见方秦犹豫不定站在门外,又想一巴掌拍过去,这时方秦机灵了一回,一瞬间挺直腰杆,学着顾忆深走路姿势,秒变酷拽画风。 江淼淼无奈摇头,如果不是额头两边的垂发,还有那两颗虎牙太过可爱,真有那么一瞬间被方秦一身黑的气势镇住了,果然还是学不来顾忆深由内而外里的冷酷,方秦顶多是个披着狮子皮的小羊羔,年纪太轻了。 收回心神后,江淼淼转身走到顾忆深旁边的沙发坐下,入眼斜看过去,是两个女人端正又紧张的坐姿,因为被正对面的顾忆深不带一丝感情地打量着,所以从始至终都不敢正眼看顾忆深一下,那种如天神仰望人间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不是她们两个朴素的人可以轻易吸纳的。 “忆深少爷,想好选哪个了吗?” 虽然这次秘书选拔在三天内完成,但是早在顾忆深得知陆子芽怀孕后,便暗中让他调查一些可靠性强的人选来照顾陆子芽,陆子芽常年以往一个人住,身边也没有亲戚朋友,靠得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能从六年来培养的亲信中打听消息以此来获得的情报,是九成意义上的可靠人选。 顾忆深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在缓慢中放松不少,“说说看她们的情况?” 不多时,江淼淼的眼神定了定,手指向左边的青衣服的女人,“这个是代替A-233483号的第一个内定,名字叫盛心瑶,是青城福利院第1204批次的留守家庭出生的孩子,因为您之前的倾囊相赠,曾被保送桐微学院主修日语系,今年刚毕业,但是没有被分配工作,一直在做义工之类的造福社会的活动。” “你?”顾忆深似乎冷静过了头地把一只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扫了一眼盛心瑶,“都会什么?” 整体看过去岁数和林希相差无几,但是太过年轻的话,似乎照顾人方面有所欠缺,衣着打扮虽然很朴素,但是模样标致,乖巧听话,一脸忠贞的样子,很符合陆子芽贴身人选的要求。 盛心瑶握紧两手,温声笑悦地回答道:“我以前学过月嫂,因为我妈妈生下我以后不久就因为没人照料病死了,所以我一直希望在这些事上帮助那些女人。” 顾忆深当即是一愣,被难产、月嫂几个字惊住,一下子联想到躺在床上气息奄弱的陆子芽,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眼,当他收回目光时,江淼淼便凑到顾忆深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道:“这个盛心瑶,是盛之垣同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就被遗弃了。” 顾忆深扭头,低低问:“盛家知道吗?” “您放心,我们封锁了消息,盛心瑶可是我们对付盛家的好筹码,绝对不会轻易背叛的。”江淼淼摇了摇头,随之正襟而坐。 江淼淼的话,不由让顾忆深多提起了几个心眼,有些头疼不已地向江淼淼低责了句,“她们两个都太年轻了,怎么照顾子芽!” 江淼淼一早就知道顾忆深肯定对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犹疑,立马斜扬嘴角笑着保证道:“忆深少爷,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之前用保姆大赛测试了她们一个星期,没想到完胜那些服侍了十几年经验的成年男女,年轻女孩子和陆小姐更有共同话题可言,这样陆小姐一个人呆着就不会闷了。” “我选的是子芽的专属女佣,确保她们迎合子芽的步调才是最重要的,共同话题这种东西,稍作培养就行!”顾忆深略微潋动眉头之余,将头紧紧埋下,看的方向是资料卡盒上的一些跟踪调查的取样照片,看来江淼淼在这件事上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完善。 与此同时,另一头一直未发话的方秦,看着盛心瑶的目光也慢慢变了一个样,长长的青色裙摆将她的双腿遮盖,但是只看两只细瘦精致放置的手臂,便能猜测出她的身线是十分匀称的,能和乔羽淑一较高下。 刚刚在主席台因为急匆匆地略过,现在入眼仔细看,还是不错的,要为陆子芽的女佣,她其实是不错的人选,方秦听到顾忆深否定的声音急急推搡江淼淼的手臂,于此同时江淼淼似乎也正有意向跟顾忆深推荐这个盛心瑶,“忆深少爷,我可是和她们两个合过相,八字还是很配的,要说合不来,那还真不可能啊!” 这时候,顾忆深却攸地轻抬手臂,示意让江淼淼停下,一旁地方秦地噗嗤大笑,“IT精英也迷信八字,呵呵,简直是绝了。” 随之,顾忆深又怔了怔,眼神定向盛心瑶方向,等到所有人静下来时,他低声说道:“再把自己的简历卡上的信息说给我听听。”然后拧眉等待着听盛心瑶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以此来鉴定她的认真度。 盛心瑶一开始有些忐忑,不明白顾忆深的意思,简历和个人信息,顾忆深手里的资料卡上都有,再问一遍的必要在什么地方有些让人困惑,沉默片刻后,盛心瑶开始说道:“我叫盛心瑶,今年二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五,血型是O型,生日是四月十九日……” “好了。”顾忆深突然低声打断了她的话,尤其是在她说完自己生日时,小心地顿了顿,然后将目光定向另一个女孩。 从盛心瑶温吞的说话语气,以及双脚下意识朝向江淼淼的方向可以断定盛心瑶的话语是发自内心的安稳的,没有刻意表现的嫌疑,这一方面,顾忆深比较满意。 江淼淼接收顾忆深的眼神示意后,认真点了一下头,紧接着介绍起旁边的女孩,“另一个,她是和陆小姐一个村长大的,还是个新疆的姑娘,名字叫安娜古丽,因为常年生活在T市,所以服装上、声音上比较汉族化,不用担心口音和地方习俗的问题,但是……” 在说到这个身穿白色飞雁领T恤衫和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孩时,江淼淼不重不轻的犹豫了片刻,似乎有刻意卖关子的嫌疑,但是顾忆深一点都不买账,反倒显得习以为常地冷静。 第92章 所谓的恩情 “但是什么?淼淼哥,你别卖关子啊。”方秦齁得张开口,虎牙一闪而过。 眼前这个穿了一身韩流风的新疆女孩,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子邻家女孩的味道,和电视上的那些九零后小清新有得一拼。 不过,江淼淼提到的但是,究竟指的是什么? 看安娜古丽一脸小白兔的无辜状,只差戴个白兔耳箍就能瞬间迷倒众生的清纯脸蛋,不时之间在他的心头悸动了一番,就像审视高中生那样毫无惋惜地看着她,将近一分钟才收回视线。 “她和嫂子以前发生什么过节吗?” 半晌,方秦不由得撑大了眼皮,竖着耳朵看向江淼淼。 等待回音的同时,话音当即被清透的气泡音打断。 安娜古丽急忙之间冲方秦摆摆手,“少主,我和陆姐姐没有过节。” 说话的同时,丸子头在脑袋顶上一直晃着,尤其是加上脸上的韩式一字眉,整个人的感觉像是在小仙女在人间遨游,太清新脱俗反而失去让人信服的意味。 方秦愣是一惊,“你叫我少主?” “嗯。”安娜古丽点了点头。 “淼淼哥?”方秦一时间惬意得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摆,没想到江淼淼平常一副总想揍他的样子,还会特地交待别人这种让人暖心又满足自己虚荣心的称呼,不觉间心里有几丝感激。 片刻,安娜古丽又恭敬地接上下文,“江助理内定我们那天,就进行了一段的训练,不管我和盛心瑶谁被选上,对顾总身边的人的称呼都不能够僭越,要懂得礼数和分寸,尤其是在顾家的时候,称呼顾总为三少爷,然后叫陆姐姐为少奶奶……” “噗……” 少奶奶! 听到少奶奶这个词,方秦更是激动地没坐住,身子不小地晃了晃,前一秒还跟他说八字还没一撇,让他不要嫂子嫂子叫个不停,感情在这之前,已经用上少奶奶这个词了。 方秦随之扭头看向江淼淼,但江淼淼依旧一脸随意又妖冶的样子,看了两秒后,直接从他反光的眼镜下退回了感激的目光,“我总算是看出来了,淼淼哥,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就对了,对所有人都一派和和气气、谨慎认真的样子,一到我身上可好,我是上辈子就和淼淼哥你有什么过节才对吧。” “笨蛋!”下一句是你找死,但是未经说出口,江淼淼抬起的手掌说时迟,立刻握成了拳头,做出要打下去的动作。 方秦随之凑过脸去,一副等着他打的故纵模样,然后冷哼一声,“呵!” 好像再说来啊,有本事你就打下去,顾忆深在场,江淼淼不可能会做出有失助理身份的事情。 见状,江淼淼没好气地放下手,也在这个空挡,只见一头的安娜古丽露出几丝复杂又不安的表情,全程写在脸上的只有两个字,超越年龄的一派老成,即便是长了一张清纯的脸,依旧阻挡不了举手投足间的深沉。 况且刚刚她也说过,和陆子芽一个村,过去陆子芽身上发生的痛苦经历,想必安娜古丽也是多少都知情的,所以才会露出不符合她年龄的刻意冷静和不自主紧张感。 江淼淼沉吟片刻,才开始步入正题:“安娜之前告诉我,说陆小姐对故乡的一切有着莫名的恐惧心理,所以才逃脱了原生家庭,这次安娜来T市,就是为了见陆小姐一面。” 攸地,安娜古丽配合着点了点头。 “……” 半晌后,顾忆深陷入深深惶然的情绪中,在安娜古丽提到的恐惧心理和原生家庭几个字眼里,不上不下地犹疑着。 江淼淼见状,急忙示意性向安娜古丽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澄清此刻顾忆深的疑虑,“你大概说说以前的事,告诉忆深少爷你的来意和动机。” 这样既可以转移顾忆深的注意力,也不会让顾忆深心中有更多困惑,却不能明说。 安娜古丽点了点头,在将近沉默了十几秒,整个房间都陷入紧张状态时,她十分认真地开始说道:“这几年,我都一直有在找陆姐姐,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我辗转来到T市,最后以模特的身份混迹在这个城市,借此来拓宽自己的人脉关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见到陆姐姐。” 话到这里,顾忆深才半信半疑地扭过头,随手拿起安娜古丽的资料卡和简历看了看,她个人经历里,不泛通过模特界的身后靠山,一步步上位,最后找到顾氏集团来的。 幽邃的冷眸片刻收回,顾忆深也开始对她的后文有了不小的好奇,“说说看,你口中所谓的恩情……” “顾总……”安娜古丽顿时整个人咽住。 “不能说?”顾忆深头疼地捏着太阳穴,不小地叹着气,如果不是和陆子芽有关,安娜古丽以这种状态和精神面对他的问答时不干不脆的样子,让他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 “不是,只是有点难以启齿。”安娜古丽说着说着,舌头已经开始打结,她最初并不知道顾忆深会问得这么细致,所以一时间又把头脑里理清的事件记忆给打乱了。 下一秒,顾忆深却是不带一丝情面,直声逼视着安娜古丽的纠结情绪,“说!”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顾忆深对安娜古丽会是如此冷淡,又或者是因为提到陆子芽,他才会突然不小地震撼。 江淼淼很快整理出冷静,准备在从旁调节气氛,不一会儿,江淼淼趁机翘起食指向安娜古丽示意性地点了两下,让她安下心来,“忆深少爷让你说,你就实话告诉他就好,来之前,你不是就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安娜,再难以启齿,阿深哥想听,你就直说吧,”对于江淼淼的话,方秦也点头认同,一只手挡在嘴角边,小声告诫安娜古丽道:“如果不说,阿深哥可是不会让你见到嫂子哦!” 被方秦这么一警醒,安娜古丽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点点头后,又埋下头,不敢面对在场的三个男人,看着三个霸气威严又高高在上的男人像在听一出好戏似的看着对面的她,就算包括盛心瑶在内,也会有不小的紧张。 不久后,她咬了咬牙,不好意思地说道:“在月城的时候,因为我长相和肤色、地域的关系,被村里的人笑话,我的爷爷奶奶过世后,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整整五天没有吃过东西,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当时村里很多人以为我死了,把我随意扔到了乡下的坟堆里,那个时候陆姐姐出现了,她暗中救了我,帮助过我,照顾我,和我玩儿,后来我被月城一户人家领养,就和陆姐姐断了联系。” 原来如此? 听到这些话,就连江淼淼都有些吃惊,之前把她们找来时,也没细问,现在一听,反而更加有代入感。 所有人静着心神,耐心地听着安娜古丽的故事,仿佛能联想到此刻陆子芽的无助与彷徨,尤其是方秦初次在雨中见到陆子芽时,仿佛这个世界都被她隔绝。 方秦定了定,也露出少有的专心,“这之后,嫂子她怎么样了?” 嫂子? 嫂子是谁? 陆子芽? 起初听到嫂子二字,安娜古丽有些迟疑地发愣,这个嫂子会是谁,但想到方秦对顾忆深的称呼,立刻明白过来,随之静静补充道:“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满脸伤痕,连站都站不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去陆家找过她,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江助理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陆姐姐和顾总是一对恋人,而且我所在的模特公司就附属顾氏集团旗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江助理的请求。” 方秦据是一下震撼,长相如同蜜罐里出来的公主、小姐的脸,却说着苍凉引发人同情的话的安娜古丽,她的每一句话对于方秦来说都是好奇,倒像是演员在背诵台本时的排练。 “为了见一面,不惜以女佣的身份接近她?”顾忆深全程只听进去了几个字,不由地一阵惊异,冷冷地淬道。 安娜古丽顿时激动地摇头,又无可奈何,“江助理说陆姐姐是顾总的女人,没有经过顾总的允许,我们不能擅自跟陆姐姐见面,所以我才答应的。” 咳嗤…… 江淼淼突然间被刺激地咳嗽了两声,没想到安娜古丽说话如此坦率,直接就把顾总的女人说出口。 回过神时,已经听到顾忆深脸不变色地责怒声:“这么说,你是很不乐意为你的陆姐姐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安娜古丽委屈地瞪大了眼睛。 顾忆深冷冷道:“不然,你以为专属女佣是做什么的?” 以此看来,江淼淼并没有明说普通意义上的女佣,和他希望中的能够为陆子芽牛马的人,就像他身边的方秦和江淼淼一样,陆子芽同样也需要这样的人存在。 “可是……难道不这么做,就不能见到陆姐姐了吗?我等这一天,熬过了太多的时光,满心以为在自己的模特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会有所改变……”安娜古丽想象中的女佣,只是端茶倒水,简单负责饮食起居,但顾忆深所说的当牛做马,实在有些让她意外。 第93章 暗中辅助她 顾忆深一眼鉴出端倪时,反拧眉目,将眸光一定,低低向安娜古丽说道:“你应该知道我选的是秘书还是女佣吧?” 安娜古丽点点头,眼神十秒不离江淼淼:“江助理对外说是总裁秘书,但是我知道是给陆姐姐找一个贴身照顾的人,类似于保姆一样的人,我以为,陆姐姐需要人照顾,一定也是因为她的身体很不好。” “是吗?”顾忆深反问。 片刻,又将话锋一转,“越是真实的话,越难以让人相信。” 安娜古丽更是喉咙沸腾,急求于解释自己:“不是这样的,顾总,我没有说谎,刚刚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但是!” 话音却是当即被生硬地打断,顾忆深向来说一不二的冷淡,到了陆子芽的事上,只剩下些许迟疑可言。 安娜古丽狐疑地愣了愣, 咻地,顾忆深定定抬眸,却是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不排除你有刻意打感情牌的嫌疑。” “……”江淼淼疑惑起来,看向顾忆深时,已经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置否,安娜古丽有这种想法,顾忆深低声地提点面前一脸韩流风的掩藏真假度的女人,语气亦是缓和了一丝,那就代表有机可乘。 可惜,安娜古丽却是一直都在不厌其烦地表达个人感受,太过感性的回答方式,是顾忆深所排斥的。 “顾总……”安娜古丽一时间颜面扫地。 顾忆深截然低声的淬道:“内定的两个人选,无论是谁,最终得到的酬劳,都足够你们一生吃穿不愁,所以,以你目前的模特通告费,你觉得能维持高昂的物价、住房水平多久?两者之间,你又会怎么选择,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言外之意就是强调安娜古丽是受利益唆使才入选女佣一职的内定,基于对陆子芽的尊重,顾忆深才那样沉住气对安娜古丽低声地提点,因为顾忆深一眼就从安娜古丽的清新风、韩流妆意识到她的小小爱慕虚荣的心里。 这都是年轻女孩子的通病,但是相对来说,盛心瑶略带清秀又不刻意伪装的朴素状态,正得他的好感度。 即便安娜古丽说得绘声绘色,感情融入其中也很能打动人的情绪,但是以普通人的角度来说,很少有在激动与紧张时,能够完整说出一连串饱满的故事的人。 就算她此刻没有撒谎,没有刻意表现自己的主观感情,但是仍旧不排除有刻意让人信服的嫌疑。 此刻,江淼淼已经能够从顾忆深话里话外的意思里确定他心目中最合适的女佣人选是谁。 一而再再而三给安娜古丽机会言说和解释,就是想要给她机会吧? 站在陆子芽的角度考虑,她不习惯不熟悉的任何事物,盛心瑶虽然是最优秀的人选,但是对于陆子芽来说就是外人,顾忆深不可能随意就安插一个外人在陆子芽身边。 感受到如此认真的顾忆深,原本一两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判定最终人选,但还是顾忆深在三楼这个酒店大厦的小办公室里竟然待了那么长时间,另一方面又用心来挑选合适的人选,一点都没有因为冷酷而怠慢。 不就是说明,顾忆深中意的是两个人吗?两人性格互补,一动一静,就像他和方秦。 安娜古丽顿时已经无话可说,“顾总的意思是,我被淘汰了吗?” “安娜,你别急,顾总不是这个这个意思。”方秦满脸尴尬地拍拍右手边的安娜古丽,让她冷静下来。 “我要的是你们的诚意。”顾忆深耐心说道,与此同时指示江淼淼。 江淼淼点了点头,手上的人物事迹已经放到了茶几上,将简历和资料卡各自推到了安娜古丽和盛心瑶的面前,严肃地说道:“也就是直说你们答应我成为陆小姐专属女佣的理由或是目的,刚刚忆深少爷已经给你们很多次机会说了,所以,一味敷衍是没用的。” “哦哦,难怪……”方秦恍然大悟。 连他都看出顾忆深是打算两个人都选,但是顾忆深却是一直都不明说。 坐在沙发上半天,方秦都有点不想在办公室里待下去了,顾忆深竟然还有这种中国耐心和美国时间问她们这么多话,往常顾忆深要是能和别的女人说这么些话,估计太阳会打从西边出来。 “谁先说?”江淼淼问道。 盛心瑶率先说道,“我是为了江……”说到江时,话音当即被江淼淼冷冷一声咳嗽打断,随之迅速改口道:“将来能够为陆小姐将来的孩子尽一份力,努力完成幼时的心愿,同时也是报答顾总当年对我的恩情。” “我……”安娜古丽犹疑许久才低头承认,“我的确有被这份天价的报酬吸引,比起平面模特,好多了,但是我是真的想见陆姐姐。” 两人安分地回答完后,顾忆深许久不见反应的眼神一定,在半空中一闪,从盛心瑶身上谨慎地收回后又看了看安娜古丽,确定无误自己的猜测后,继而故意反问道:“你们觉得,子芽有几成把握能接受你们?” 不多时,顾忆深便直接将目光定在盛心瑶身上,“盛心瑶,你说说看。” “我会努力。”盛心瑶下意识地看着江淼淼,暂时鼓足了勇气。 顾忆深又将视线指向安娜古丽,“那么,你觉得呢?” 安娜古丽同样也是怔了怔,“和陆姐姐很久没见,恐怕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 顾忆深不多时,一抬深眉,但是不见多余的反应,只听到他幽沉的语气继而问道,“既然不确定子芽能不能接受你,那么,向我推销你们的存在价值吧?” “这、这……” 存在价值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 安娜古丽一时没头绪,朝着江淼淼愣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盛心瑶一脸淡定的样子后,又鼓起了小小的斗争心理。 江淼淼把双手规矩地摆好,反驳道:“忆深少爷,存在价值并不能够拿来当作选择的标准吧,还是直接跟她们说了吧,今天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嗯。”顾忆深点头默认。 话语落罢,顾忆深突然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转身朝向玻璃窗的方向,远远望着楼下绿野之外的穿梭车流,以及在不断涟漪的立交桥对岸的江面,凝神片刻后,才再次转过身注意到两个女孩。 所谓的过节,顾忆深对其中所谓还是渐浓了几道好奇心在里面,既然和陆子芽相识,自然该客气还是客气些好。 江淼淼当即话题一转,随之向两个人解释起来,“忆深少爷的意思是,假使条件成立,你们觉得作为专属女佣的付出代价会是什么?这个问题,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代价?我只是想见陆姐姐,我什么都肯做!”安娜古丽不安地攥紧了两只拳头,沙沙的嗓音,让人不由地心疼起来。 对于此,顾忆深却是表现地异常冷静,低低反问道,“什么都肯做?” 安娜古丽顿时抬头,惊愕地目光被顾忆深死死锁住,迅速点了点头。 “淼淼。” 咻地,顾忆深将视线直直在江淼淼身上一定,江淼淼点了一下头,却是在方秦、安娜古丽惊讶的目光下走向电脑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协议书。 “淼淼哥,这是什么?”方秦好奇不已,伸手想要拿过来一饱眼福,但是立刻被江淼淼不客气的一巴掌拍走,手背顿时红了一通。 江淼淼将两份协议书放到茶几上上,看到标题上写着类似于卖身契之类的条条款款,安娜古丽吓了一大跳,“之前不是签过合同了吗?” 反观另一边,盛心瑶却是极为安静地坐着,仿佛眼前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接受度在里面,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心理。 江淼淼应接了顾忆深早前下达的指令,很快跟对面正坐的两个女人一五一十地说道:“专属女佣,字面上的意思是类似于保姆、奶妈之类负责照顾人的,但是除了照顾陆小姐之外,忆深少爷的意思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事事以陆小姐安全的前提下,成为陆小姐的左膀右臂,替她排忧解难、赴汤蹈火,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暗中辅助她。” “江助理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娜古丽睁大双眸,开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东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要准备上战场吗? 话音落地不到三秒,江淼淼的面色越发冷静到严苛的地步,翘起双腿的同时,缓缓将双手搭在一起平放在膝盖上,然后认真地向两人说了最后通碟:“简而言之,为了陆小姐,即使到最后关头,放弃希望、甚至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辞!” “性命?我说的只是同意服侍或者照顾陆姐姐的生活,毕竟在签约成模特之前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以服务行业为主的,这方面我有很多经验,但是江助理说的那些可是随时面对危险的事情,难道陆姐姐现在遇到了什么涉及生命安全的事吗?”安娜古丽先是一愣,手心已经开始不停在冒汗了。 第94章 存在价值 “这只是为了将来以防万一,具体事宜,日后会跟你们详细说明。”江淼淼话到此处,便没有再多行做不必要的解说。 紧接着,江淼淼按照顾忆深的指示,从公文包里取出两张巨额的支票,缓缓推到盛心瑶和安娜古丽面前。 安娜古丽捂住双唇一惊,“这么多?” 江淼淼点了点头,以此表达最终确立的意思,“这些钱,买你们的忠诚度,刚刚足够,在女人身上花重金,才是男人的本色。” “顾总,请你三思,这种天价买我们这两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和用处的平凡人,我们实在承受不起。”盛心瑶已然承受不住惊愕,眉头已经拧成了一道幽暗的弧度,谦卑地向顾忆深低下了头。 实则能不能承受得起,盛心瑶的决定意念取决于江淼淼此时此刻的反应和对她的态度。 江淼淼很快置否了盛心瑶的话,“即使不是专属女佣,我也有暗中观察你们很久,你们两个有这种能力和头脑,如果只是当义工或是三流的平面模特,我只能说是大材小用,跟着忆深少爷身边做事才不会屈才,反而能把你们的优势和才能都展现出来。” 一边也举例大概说明了两人的优点与长处所在,和他对两人的所有观察都细致说了一遍,直到盛心瑶和安娜古丽若有若无地点头信服为止,第一步任务就算是真正落下了帷幕。 对于这些凤毛一角的花费,顾忆深却是压根就不为所动,江淼淼秉承着顾忆深的意思,定了定神后,严肃到不近人情地说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钱也都在这里了,现在你们好好看看契约内容,如果没什么异议,就在契约书和支票上签字。” 染上火热的支票,白色A4纸上黑色字迹打印出来的沉重条约,盛心瑶看到几乎每一条都是和危险挂钩的,也几乎每一条都是为了未来某个未知的劫难而提前做的准备,更重要更核心的只是为了保护陆子芽。 盛心瑶不由得开始好奇起陆子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T市第一盛名的顾忆深做到这种地步,她仰起头探了探江淼淼和方秦,不由得心生敬畏,这两个人乍一看是小角色,但是盛心瑶却知道,两个人都是名气不亚于排行榜前十的那些贵族少爷和富翁巨头的。 “什么?这么多亿?”方秦先一步抽了一张支票凑前去看,看到那一堆无穷尽仿佛数不完的零,整个人已经怔住,脑子瞬间像结成了冰。 当两个女人还在犹豫地一条一条看着契约下的内容时,方秦已经被安娜古丽的惊叫声刺激得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不停。 两个爱财如命的人流着垂涎的口水盯着支票上的天文数字,安娜古丽双手颤抖到不知如何是好,而一头的方秦,一瞬间觉得刚刚问萧厉冬要的那二三十万实在是太少了。 江淼淼随之额头布满虚框的感叹号,拿起包装纸盒横卷起来,然后又是在方秦头上一敲,“你个小财迷!” “阿深哥。” 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支票数额上,方秦一下子忘了敲在脑门上的痛,眼巴巴地露出饥渴的目光看向顾忆深坐着的位置,大声喊道:“阿深哥,你把我也买了吧,这些钱也分我一半,我保证这辈子都为阿深哥牛马?” 钱?钱?好多钱,方秦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没见过顾忆深对什么人大手笔过,话语落罢那一刻,伸出手摸了摸支票上的零,一副手感十足到爆的样子,两只眼睛都变成了钱的形状。 江淼淼顿时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你死心吧,忆深少爷对男人可没兴趣。” “啊,好羡慕嫂子。”方秦说完后已经没了兴致地往沙发后面一倒,气场万全变成了一滩软泥,耳朵里变得什么也听不见,嗡嗡叫的只有眼睛里哗啦啦掉下来的大把钞票。 随之,江淼淼收回对方秦脑补的痛揍画面,一本正经地向面前两个女人竭力分析:“这些钱,足够你们一生衣食无忧,财富值甚至可以和排行榜前十的人相提并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来的东西,但是忆深少爷为了陆小姐,耐下心跟你们耗在这个地方,你们两个也是时候表示自己的态度了,别忘了,忆深少爷可是从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人身上!” 女人是感性动物没错,即便费劲口舌讲一大堆,还是以不温不火的心思来考量,不过,能借此把陷入情义中两个女人拉拢过来,江淼淼暗中花费了不少劲,也从来没有被顾忆深这么仓促地吩咐过什么任务,总体来说,算是圆满吧。 安娜古丽学过武术,行动能力强,功夫完全不输给西阶的那些莽夫,长相身材不输明星,也是个开心果一般的存在,贴身保护陆子芽的人身安全足够了。 而盛心瑶的头脑好用,分析能力强,又精通日语和其它多国语言,在很多方面都比江淼淼还要理智,很会照顾人,贴身照顾陆子芽的饮食起居等的事项再合适不过。 不过两人最外在的方面已经能够维持住陆子芽的基本生活质量,再更深层次挖掘下去,对陆子芽来说利大于弊。 三分钟后。 安娜古丽看完契约条例的所有内容以后,已经收紧了下巴,而盛心瑶那边依旧不动声色,江淼淼郑重地向两个人问道:“你们决定好了吗?” “也就是说,一旦签署这个合同,我们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顾总一个人手上?”安娜古丽顿时脑子里满是当年奄奄一息时,被村里的人扔进坟堆时的恐怖画面,即便早已打算好要为了一份酬劳好好作为专属女佣和陆子芽见面,可是舍生忘死这种事如果再来一次,她要那些钱有什么意义? 下一秒,只听到盛心瑶毫不迟疑地点头,“我答应。” 除了眼前正盯着不敢转移目光的一条,其它的,不管多艰难苛刻,她都觉得还能够接受。 但是安娜古丽则不一样,尽管都是机械化的条文规定,一点都不近人情,但是那种程度的不近人情,和支票上的天价数字想必,根本没有可比价值。 安娜古丽的着重点在第十八条上在特殊情况下,会选择指定的人跟她结婚,想到这一点,安娜古丽试图跟顾忆深低声协商道:“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我离开月城时就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不知道究竟会遇到什么情况下我必须要和其他男人结婚,但是这一点我是无法做到的?” “不行。”顾忆深丝毫没有给机会地否决,一旦签署条例,面前两个女人的任何行为都是不被允许,只能依照他的步调来行事。 江淼淼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已经没了对待女人的温柔语气,“条例就是条例,是具备法律效应的,忆深少爷出钱,你们两个只需奉命行事就好,而且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不管何种原因,都是不允许有任何违背条例的行为出现,否则,大可以不签。” “好,我答应。”安娜古丽哽咽半晌,握紧了拳头咬牙点了点头。 江淼淼故意问道:“不反悔?那可是你最爱的恋人吧?为了这些钱,为了陆小姐,真的甘愿放弃吗?” 安娜古丽在盛心瑶身上学来了不少冷静,随之改变了之前的态度,“青梅竹马什么的,哪能跟钱比,我的男朋友这几年来跟我的关系一直不好,我很努力地工作赚钱,但是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所事事,虽然一直陪着我,但是生活方面处处都是吃我的用我的,其实分手也没什么。” “够爽快!”江淼淼连连拍了拍手较好,他暗中查到的消息却是安娜古丽早就被那个男人甩了,而且一直冷暴力,这大概就是安娜古丽从一开始就露出和她年龄和打扮不相符的沉寂的原因吧。 说完后,安娜古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淼淼随即便开始话题性讲解。 不多时,江淼淼问道:“你知道T市的全称是什么吗?” “腾隆市,简称是T市,出自于二十年前的商务志的谈话问答,是宫濑家和顾家一起取的名字。”安娜古丽挠了挠脑门,半晌才犹犹豫豫地想起来,这是小时候陆子芽亲口跟她讲的。 江淼淼点了点头,说话也故意只说一半,隐藏另一半玄机,“当年宫濑财团曾经和顾家闹过一段乌龙,由此牵扯到拉斯维加斯一些贵族和巨头的利益,在这之后,向顾氏集团暗中挑战,下战书的人越来越多。 江淼淼指了指方秦继续说道:“当年因为西阶的间接插手帮助顾氏集团,也在国际上的黑道组织里树敌不少,布鲁尼这个组织开始在国际上打响名号也是在近几年的事情,我和方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司机和助理的身份,但是实际上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为了替忆深少爷处理身后事,日后我们更是无瑕照顾到陆小姐,这么说,你们两个明白了吗?” 半晌,安娜古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对于陆姐姐来说的存在价值吧?” 第95章 签署协议 “没错。”江淼淼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安娜古丽霎时一怔,瞥出目光也意犹所思在盛心瑶身上定住,随之收回后定定地问:“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两个都入选了,而不是只挑其中一个?” “如果能让子芽对你们满意,才算是两人入选的最后结果。”话语当则是被顾忆深冷冷淬了一道。 少顷的停顿过后,顾忆深又森森然逼视两个女人的方向:“反之,如果做不到,相应的罚款额度或是处置方法在协议里已经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所以在这之前,绝对不容许你们有半点差池。” 冰冷的话语,由不得两个女人有任何的拒绝余地,原本紧张的两个女人,在听到这一番话后,两手都同一步调地抓住了膝盖的部位。 顾忆深看在眼里,却是在静腻片刻后,深邃的冷眸忽地一定,将目光投在茶几上两人还未签署的合同上,并不刻意多话,而是看着两个女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可是将近一分钟过去,两个人的表现,实在让顾忆深不得不皱紧了眉头。 天空的颜色也在渐渐暗淡下来,倒映在顾忆深眼中的,只有陆子芽在房间熟睡的侧颜和她那纤细的脸部反应。 江淼淼见状,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于是赶紧催促两个正惹顾忆深幽冥之火的女人道:“既然决定了,两位就痛快一点,当机立断地签上你们的名字吧!” 说完后,也不忘用手势催促两个人,生怕顾忆深突然对这两个女人没了耐心。 盛心瑶和安娜古丽不约而同地点头,萦绕在她们周身的只剩下一圈圈的冰霜。 半晌,见两人终于松一口气,江淼淼放松的同时,立刻急促催赶的语气命令两个人道:“别磨磨蹭蹭的,忆深少爷可没这耐心等你们。” 就算是女人,也一样。 江淼淼一万个念头在脑海拂过,顾忆深少有对自己不上心的人或事物浪费超过三分钟时间,现状是处理安娜古丽和盛心瑶,却是浪费了将近几个小时,也包括之前的那出空头戏。 安娜古丽和盛心瑶急忙抽过茶几上的笔,签完几个名字后,将签署好亲笔签名的协议书和支票恭恭敬敬地推到了对面的江淼淼手上,“江助理,请过目。” 江淼淼接过,并认真对照检查了一遍后,点了点头:“那好,协议从今天起正式生效。” 话语落罢,江淼淼随后又将协议和支票递给了顾忆深过目,顾忆深只是冷冷一眼扫过,便面无杂色地点了一下头。 一切准备就绪时,江淼淼随之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顾忆深的专属印章,在两份合同上盖了章。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得如同真空,没有一丝呼吸声能够在静止的空气中传出响动,安娜古丽在真正签完字的那一刻,反倒心里轻松了不少。 盖章完毕后,江淼淼将复写纸下面的双份协议书和支票退返给了安娜古丽跟盛心瑶,随之又将顾忆深那份放进了公文包里暂时替顾忆深保管。 而一旁的方秦也热哄哄地张大了嘴巴,两道虎牙顿时间把他的激动刻在了脸上。 方秦像模像样地昂了三次头,激动地说:“看来我们意大利黄金三角有女版了?” 江淼淼随之无奈地拿起卷好的纸壳在他头上一敲,“就你话多!” 言外之意便是有女人可供方秦消遣,但是安娜古丽正用迷惑的眼神盯着他看,江淼淼一时间便打消了说出口的念头。 盛心瑶既如之前的安静,又是转瞬抬头,在将协议和支票小心翼翼放到手提包深处的暗格放好后,忍不住疑惑地问了一句,“可以多嘴问一句吗?” “嗯,你说!”江淼淼点点头,抹了一把冷汗看了顾忆深一眼,见他不说什么,便放松下来。 盛心瑶便开始步入自己的思虑,“江助理说的腾隆,其实还有别的意思吧?” “腾隆这两个字的确暗藏了另一层面的含义,我记得你们两个在大学时,专门有研究调查过吧,那个时候忆深少爷有下令选择优秀成员进入这一领域,那时你们两个都入选了,这也算是后来选你们当内定的契机。” 江淼淼伸出食指紧扣在下巴,严肃地说完后,目光甚是一定,决然让面前的两个女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信服。 “原来如此。”安娜古丽吃惊的反应着,之前在大学期间的确有这么一项研究,她被破格入选,但是因为学费和生活费问题,她不得不放弃,转而以模特这一来钱快的方式解决了不少资金上的困难。 “可是,这和我们要保护陆小姐看起来是两码事吧?顾家的矛盾化面向其它家族或是黑道组织,难道仅凭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能轻易做到吗?”一头的盛心瑶却是如实困惑,冷静锐利地指出来江淼淼话里话外的玄机。 她的眼神从未转移出江淼淼的视线之外,江淼淼的认真说着顾氏集团和其它家族的矛盾,和她们作为女佣必须舍生忘死的决心,反倒让她吃了一惊。 江淼淼一瞬间点燃了急促的心弦,刻意用眼神示意两个人注意顾忆深的反应:“既然选择了你们,就是对你们潜藏的能力有信心,难道你们是在质疑忆深少爷看人的眼光吗?” 安娜古丽和盛心瑶顿时反应过来,她们已经签署合同,言行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于是两人全都卑躬地低下了头,等待着顾忆深或是江淼淼的下一步指令。 将近几余光景后,江淼淼将办公桌旁边的抽屉上锁后,转身走出来,也没有刻意坐下,而是恭敬地站在顾忆深旁边,严肃地跟两个女人说道:“另外,明天会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到时候我会让方秦通知你们。” “好了。”话音立刻被顾忆深的冷漠话语打断。 为了这件事,顾忆深已经耽搁太多时间在里面,耐心与冷静还在时,顾忆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半晌,顾忆深突然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身后的女人一眼,径直走到门口处时,低低地说了一声,“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回巽川馆。” “是。”盛心瑶最先躬身回应。 话语落罢后,顾忆深转身离开,在房间的转角直到身影隐去时,方秦拍了拍两腿,也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急匆匆跑出去追寻顾忆深的身影。 “阿深哥。”方秦即将冲到电梯门口时,却是差点被电梯即将要关住的两扇门给压住鼻子,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力气大用手腕顶住了门边,使了好大力才把自己的身子给塞进电梯里。 顾忆深定定地站在靠近数字按钮的地方,却是没看方秦一眼,冷邃和幽然的脸上只见到嘴角缓缓温动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右手缓缓落在西装口袋里,拇指依旧放露在空气中。 只是这时,他的拇指没有在龙纹装饰扣上轻敲,而是十分冷静地放着,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都没有动过,仿佛真的成了一座冰山。 “阿深哥,”方秦担心地见到,他这样越是冷静,肯定就是越发顾虑不已的表现,“你放心吧,虽然一开始不太看好那两个女孩子,但是她们两个的性子肯定能和嫂子合得来,嫂子不是没有人陪吗,她们两个挺合适的,阿深哥就别担心了。” “你话太多。”顾忆深这时,却是突然扭过头,看了方秦一眼。 那是顾忆深少有的放松,方秦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顾忆深是真的有全新的准备接受两个陌生的面孔进入巽川馆,但看他此刻的深眉紧锁,放在现今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担心陆子芽了。 “是是是,阿深哥都耐着性子陪她们耗了那么久,也等她们签完合同了,肯定是觉得她们能派得上用武之地的。”方秦说着时,故意吃力不讨好地拍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以示惩罚。 顾忆深看在眼里,除了多出来的几分无奈,便没有其它多余的反应,随之将头转了过去。 见状,方秦翘起的双手反拧靠在电梯墙上,整个人慢慢轻松随意地踮起了脚尖等待电梯落地。 叮叮…… 随之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时,方秦因为不小的振动而身体前倾,差点趴在了地上,等他把站姿调整好,顾忆深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一楼莫大的白色、透着光亮的地板上空荡荡一片,方秦从电梯里爬出来后,脸色狰狞不已,却是像狮子般急得四处去看顾忆深的身影,“阿深哥,你跑哪儿去了!” “快点跟上。”低蹙的男声很快响起。 方秦竖起耳朵,听出话音是从一根巨型银白支柱后面传过来的,等他伸长脖子去看,见到顾忆深已经一脸正色地和江淼淼站在了一块儿。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股醋意,急匆匆飞奔了过去。 另一头,江淼淼用眼神示意两个女人去一楼更衣室把早就整理出来的行李箱搬出来,安娜古丽和盛心瑶托着好看的行李箱慢慢朝着顾忆深等人的方向过去,就在转弯的同时,方秦还没来得及刹住脚步,就直接整个脑袋撞在了行李箱上。 第96章 与秘书左拥右抱 方秦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抬眸看到的眼前一团金色的星星萦绕着转圈圈。 将近一分钟回过神来时,却是听到安娜古丽甜腻的嘲笑声,笑声从空气中在他耳边回响。 紧接着就是行李箱在光滑地面转动发出的声响,看看左右,整个大厅除了刺眼的白织灯的光,连一个人都没有。 方秦一时觉得没脸见人,灰溜溜跟在顾忆深后头。 顾忆深感觉到身后急促的呼吸在喘来喘去时,冷不防地就扭过头看了一眼方秦,“你这样,能开车?” “没问题!”方秦顿时拍了拍胸脯,刚刚出电梯跑得太剧烈,将近十余秒才终于缓过了顺畅的呼吸。 顾忆深随后扭过头,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路虎车背后的后备箱也被打开,江淼淼顺势把两个巨大的行李箱装进了里面,嘭地一声盖上后,拍了两下巴掌把灰尘拍干净,将目光转瞬到了安娜古丽和盛心瑶身上,低低请道:“上车吧。” “是,江助理。”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安娜古丽已经没了刚才在办公室里的种种不安和迷惑,签署过后,已经是作为女佣的身份,卑躬地服从命令,才是她最应该做的。 盛心瑶离开江淼淼的目光后,从左边上了车,靠在主驾驶座后的位置,方秦礼让她先一步上车后,随后也蹿进了主驾驶座上,他扭过头,看向前脚正跨进车厢的安娜古丽,耐心地等着。 随之却是听到顾忆深手撑一侧脸颊的低冷话音:“淼淼坐在中间。” 听到他的话,安娜古丽立刻本分地退回了自己的脚步,迟疑地退到江淼淼身后,江淼淼却也明白顾忆深话里话外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低头跨进了中间的位置,稍微体识手感以后,伸手把安娜古丽也拉进了车里。 安娜古丽坐好后,关上车门,方秦不多时也发动引擎离开了venseter。 车里的几人,冷滞地坐着,在顾忆深没有发话前,无一例外都保持了安静,尤其是安娜古丽,她耐着性子在车上坐了许久不说话,那已经是竭力忍耐的结果。 当路虎车从瑞艺公司的大楼下经过时,众人皆是一惊,随之是顾忆深冷冷不带一丝表情的话音,只听到他低低一句:“淼淼!” 话音落罢,当安娜古丽和盛心瑶还未从中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时,只见江淼淼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吃惊的动作。 他的一只手先是从盛心瑶后背揽进去,然后将盛心瑶揽进了自己的怀里,随之又是用眼神示意盛心瑶,让她把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盛心瑶也没有刻意排斥,想也不想地靠了过去,背对着众人的目光,却是她内心一脸享受的样子。 整个动作完成地很娴熟轻松,轮到安娜古丽时,遇到了不小的困扰,江淼淼把右手伸出,还没搭在安娜古丽肩膀上时,被安娜古丽一个激动的排斥动作推开,“我不要。” “安娜。”顾忆深第一次低声这么称呼。 听到这个称呼,安娜古丽浑身一阵暖意,但还是非常不自在地问:“顾总,为什么要……”让江淼淼突然左拥右抱地揽住她和盛心瑶,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既然签署了协议,在约定期限的时间内,你和盛心瑶所有的一切都由忆深少爷一个人说了算,哪怕是现在就让你舍弃自己的性命?”江淼淼温声跟安娜古丽解释道。 安娜古丽迟迟的僵硬动作,顶在角落里不肯服从这种指令,江淼淼也略感头疼,下意识瞟向车门外,华丽的瑞艺公司大门。 广告招牌上的巨大液晶显示器,不停地播放着顾奕珩那天牵手的无助小白兔的画面,虽然陆子芽的身影看得不清楚,但是但凡熟悉陆子芽的人,便能一眼就认出来。 顾忆深没有刻意调头避开瑞艺公司的方向,而是冷静接受这条路线,当他注意到顾忆深时,他片刻地看了一眼那块播放牌的新闻,又迅速将目光收回到了车前玻璃的前方,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远处。 “只是让你靠在淼淼哥肩膀上,这任务不难吧,难道你还这么矜持,跟嫂子似的?”方秦注意到瑞艺的超长焦镜头和附近咖啡、酒品店零零散散的记者和瑞艺工作人员时,顿时不由得嗔笑起来,然后又吓唬安娜古丽道:“安娜小姐,不听话的下场……” 忽地,话音被打断,顾忆深立刻向他投去一张幽寒的冰山脸,“方秦?” “啊,不,我……”方秦一愣,立刻猛抽自己嘴巴,吃饱了撑的干嘛突然提到陆子芽,还把两人拿来对比一通,但到顾忆深满脸低怒和阴冷的目光,整个人就头皮发麻。 顾忆深收回冷淡话音,也不去深入计较,客气地扭头,和安娜古丽沉声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靠在淼淼身上,要么现在自断一根手指?!” 手指??? 安娜古丽顿时惊得脸色苍白,这就是合同上所说的特殊事件与特殊对待方式的其中一种吗? “安娜,你看心瑶都不排斥,你乖乖照做就行,忆深少爷不会刻意为难别人的!”这时候,江淼淼的语气已经是尽可能地温吞而缓慢了,但是仅仅局限于她们两个都是女人。 安娜古丽犹豫了片刻之后,老实靠在了江淼淼身上,随之又抬头问道:“江助理,我能问这么做的理由吗?” “……”江淼淼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在车窗刻意放下的同时,注意到媒体朋友的惊恐目光。 认出这是顾忆深路虎车的工作人员,全都好奇地探出脑袋,甚至有记者追赶了一小段路后,才终于像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纷纷拿出手机或是能录像的设备,朝着车里昏暗的三个人的目光猛地拍了一堆。 而此刻,因为副驾驶乃至主驾驶的玻璃是紧紧关着的,摄像机再刁钻的角度也不可能拍到方秦和顾忆深,江淼淼顿时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头上戴的黑帽子刻意拉下遮住了脸,然后又再次动了动手臂,将安娜古丽和盛心瑶的侧脸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借以躲过摄像头跟风拍到两个女人的脸。 所有人欢呼雀跃,激动、兴奋于得到了一条好的、劲爆的新闻,方秦把车缓慢往前开着,在江淼淼的眼神示意下,方秦很快注意到咖啡凉亭围堵着一群好热闹的职场女白领和一些年轻的小情侣,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聚焦在了手里拿的手机上。 上下滑动的即时新闻上,一条条都是和刚刚拍摄的画面有关。 江淼淼顿时觉得大事得偿般地一声哼笑,吩咐方秦把后面的车窗也给关上了,接下来的车速是意想之中的快,还没来得及反应时,车辆已经不翼而飞,消失在了瑞艺方圆能入眼对照的大厦深处。 下一秒,江淼淼立刻松开了搂紧两个女人的手臂,中规中矩地把手平整放在了膝盖上。 那种突然松一口气又扶了扶眼镜框把帽子从头上摘下的模样,让安娜古丽一瞬间感觉到了原来刚刚江淼淼所表现出来的随意和严肃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对于左拥右抱着两个女人的这件事,江淼淼根本就是在强装冷静。 难道江淼淼也是迫于顾忆深的命令而不得不服从,和她们两个也是一样的,安娜古丽收回目光时,不小地打量了盛心瑶一会儿,发现盛心瑶仍旧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肯离开江淼淼的肩膀,立刻明白了什么。 安娜古丽推了两下盛心瑶的肩膀,让她回过神坐好,然后则是好奇向江淼淼问道:“江助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这么做的理由了吧?” “好吧。” 不多时,只见江淼淼迅速拿出了手机,把瑞艺的新闻网打开,滑到重点位置。 入眼的是刚刚跟踪摆拍来的他拥抱安娜古丽和盛心瑶的照片和一小段的直播视频,看到的那一刻就连江淼淼也不少于九十度的吃惊,都说瑞艺的新闻一直是最前沿、迅速、快、准、狠,没想到果然和顾忆深说的没错,刚拍完,紧接不到三分钟就传到网上了,甚至就在这一段时间里,点击量甚至突破了五十多万。 “这是……”安娜古丽顿时吃惊地捂住了嘴,新闻头条上写着顾氏集团总裁打破不近女色的传闻,于刚刚某段时间,公然在路虎车上与两位秘书人选左拥右抱,并且态度十分亲昵。 画面上比较光亮的地方是他们三个人的服侍,对江淼淼的正脸却是压根没有拍到,安娜古丽这时才注意到江淼淼和顾忆深的西装都是如出一辙的颜色,形状相似,但是很明显,顾忆深的西装却是堪称天价吧,而江淼淼顶多是小资水平以上的价钱,但是基于这里画面已经暗了不少,根本不可能看出来,所以在媒体拍到的照片,反而却是成了货真价实的‘顾忆深’本人了。 江淼淼顺势靠在沙发椅背上,目光冷冷盯着安娜古丽,“没错,你也看到了吧,这只是为了迎合那些媒体传言,这样一来基本放出风去了,我们也省去不少的麻烦。” 第97章 国民总裁形象 “所以,刚刚江助理这么做,就是为了打破顾总不近女色的传闻。”安娜古丽意犹未尽地眨了眨眼睛。 江淼淼不否认,但也没有直接承认,他的答案,都是始终萦绕顾忆深的情绪反应在转动的。 顾忆深不多做反应,江淼淼也只当这是顾忆深权衡利弊的考虑,并不作它想。 不多时,盛心瑶却在脱离江淼淼的手臂后,低声不小地发出质疑:“这么做,不是会有损顾总多年来树立的国民总裁形象吗?” 也介乎间,盛心瑶在桐微学院便早已深深知晓传言中的顾氏集团总裁除了不近女色的传闻外,更在意的是自己一贯维持在公众群体的中形象,这也是顾氏集团的形象所在。 刚刚的那一幕,即便只是顾忆深让江淼淼做出的假象,借此来迷惑媒体那边的眼球的幌子。 但是让他们信以为真,并且接助网络与媒体大肆宣传出去以后呢? 这么一来,顾忆深的形象不就会被毁坏,从禁欲国民总裁,直接沦落成了和顾家二公子顾奕珩一样的花花公子的头衔? “难道,顾总不怕顾氏集团的形象……”安娜古丽小惊地嗔痴一会儿后,停下了接下来想要说出口的话,这些担忧,并不是她这个女佣应该顾虑的。 按照条约规定,她是不具备插嘴、论足顾氏集团或是生意场上的事的权力的,唯有的一点,协议上明明白白写得清楚,凡事以涉及陆子芽人身安全与利益关系的事作为优先考虑。 所以刚刚那一句话,安娜古丽说出口后,小心地瞄了一眼江淼淼,希望能从他的反应里判断出顾忆深有没有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 但是,可惜的是,她不是读心专家,看不懂此刻江淼淼冷静又严谨的脸上到底刻画了什么名堂,当她收住嘴时,恰恰听到耳边响起江淼淼妖娆而纯粹的嗓音,“换一种角度考虑,当忆深少爷左拥右抱女秘书的传言放到最大化以后,瑞艺为了迎合自己本身的胃口,肯定会事先就把宫濑家和乔家同时争夺顾氏集团总裁未婚妻的事情公布出去,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不会再集中到二公子和陆小姐之前的那则新闻上了。” 随之是听到副驾驶座的顾忆深传来的低沉而突然磁性十足的嗓音,“辛苦你们了。” 江淼淼客气而恭敬地颔首以此回应顾忆深的话,礼毕过后,他淡淡说道:“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只不过,忆深少爷为了陆小姐的这份心,如果不好好传达过去,那么对于您来说,对于陆小姐来说,到时候不是会存在困扰吗?” 困扰? 传达? 这些字眼,仿佛在顾忆深脑海里不停飘来飘去,所有人也都因此而竖起了耳朵,怔怔地等待着顾忆深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但是紧跟着却只听到一句话,“这件事,不能让子芽知道。” 顾忆深看着前方,已然不关心身后人的话语,只在某个特定安静的时间里,这么小声说了一句。 “不能让嫂子知道。”方秦轻轻地嗔道,眼睛涩涩抬起。 仅仅一句,所有人都紧嗔了目光,闭上了口,偶尔还是能听到方秦这个可爱的狮子王没有憋住,发出了不小的吞口水进喉咙的声音,声音一出,也只有安娜古丽捂着嘴发出了不小的笑声。 “我明白,这么做,是为了陆姐姐的话,不管做什么都行。”安娜古丽听到现在,才总算明白过来。 不管做什么都行,她是第二次说这句话。 说到底,还是为了陆子芽。 安娜古丽不由得佩服起顾忆深这一招的高明之处,刚刚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顾忆深会让江淼淼对她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但是听到江淼淼的话,看到手机上那则新闻,她已经开始信服顾忆深,相信他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除了关乎陆子芽的事他会表现出出乎意料的不冷静,其余时候,无一例外都是冷静到让人无法直接看透的。 这样不惜一切,不顾形象,乃至天价买来她和盛心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某个危险的时候,能够保护陆子芽不受伤。 顾忆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专情,还要痴情。 但是却情嗔得冷静,这样做了一切,却是不让陆子芽知道? 车厢里在寂静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看着车子穿过立交桥,穿过花容小区,再通过金澜医院,再是在直线的公路中穿梭,仿佛以为声音也将会就此静止。 “安娜。”顾忆深第二次叫到这个名字时,也顺势看了看盛心瑶。 她们两个人都还太年轻,比方秦和陆子芽都小,刚才的画面是否吓到她们,顾忆深已经不想去追究,签署的合同还要继续,他不能再停留一丝情面,那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协议。 “是!”安娜古丽低低应了一声。 顾忆深便道,“这之后,就由你来担任我的个人秘书。” “咦咦咦?”安娜古丽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到安娜古丽如出一辙发出类似于陆子芽惊讶时才会出现的声音时,顾忆深却是没有多想,转而又将背影一定,稍作调整在盛心瑶的方向时,极度冷静的吩咐道:“至于心瑶,既然你说自己学过月嫂、当过义工,那在这段时间里,随时随地负责照顾子芽,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对于顾忆深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向两个还是学生的女孩做试验的必要,从安娜古丽之前在办公室里浑然急功近利的反应来看,压根就不适合贴身照顾陆子芽,反倒最后会让陆子芽反过来照顾她,她的气质和长相,倒是的确很符合总裁秘书的应选条件。 而盛心瑶,她的个性比较安静,耐心较强,照顾陆子芽的确绰绰有余,这一点上,江淼淼已经跟他说明过了。 话语落罢后,安娜古丽像是浑身浴血般,瓷肌的脸蛋上立刻迎上了淡淡红光,“那我是不是和陆姐姐见面的时间就少了。” 她来这儿就是想和陆子芽见面,腾隆市谁不知道顾氏集团的工作有多繁忙,顾忆深手边都有江淼淼和方秦都照料不及陆子芽的话,可想而知日后成天跟在顾忆深身后的她是有多紧张、忐忑,还不能随时跟陆子芽见面。 “安娜,这只是忆深少爷明面上的意思。”江淼淼露出少有的轻笑。 “那暗面意思什么?”安娜古丽不解地问。 “嗯……” 江淼淼故作思考的扶了扶眼镜框到一定的高度,待眼镜忽地闪出一道光后,也像是拍打方秦的样子,但是却轻轻在安娜古丽头上敲了两下,“忆深少爷既然破例让媒体进venseter跟播采访总裁秘书应选,那么势必要在这三天内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才行,到时候应对媒体时,也就是公告大家,应选的人是安娜你,但是,这只是挂载一个头衔在你身上,你真正的任务还是照顾陆小姐,不顾一切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凡事以陆小姐的意愿为主,这样一说,你明白了吗?” “是,江助理,我明白了。”安娜古丽说着,点了好几下头。 江淼淼像是宠小动物般摸了摸安娜古丽的头,“嗯,明白就好!” “都怪我太笨了,连这个都理解不了,还让江助理亲自说明,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日后我会好好学习善用头脑。”安娜古丽迟迟埋下头,似乎为并没有想到这一层面来考虑问题而惭愧,这样一来,她这样没有头脑,如何能尽到保护陆子芽的责任呢? 江淼淼咯吱地嗫眉一笑,“但是我看中的是你的热血气息,你学过多种武术把式吧,而且那些比赛虽然只是获得铜牌奖项,但是依旧阻挡不了你身上的斗争热情啊,而且还跟方秦一样,是个财迷!” “哈?阿深哥,”方秦挠了挠耳朵眼,恰是不小心把两个人的话都塞进了耳朵里,听得不止一度的清楚,没过多久,方秦心虚地咳嗽两声,“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我堂堂一个西阶少主,会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现实是,安娜古丽和盛心瑶光是得到的那两张支票的巨额财富,就足够布鲁尼的西阶兄弟过个大半生衣食无忧了,两个女人已经比他这个有身份的人富裕,说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心虚和羡慕,方秦不小的抹了一把汗。 “不缺钱,你还像个跟屁虫一样做什么司机?每次罚你钱,还不情不愿?”江淼淼见状,立刻调侃道。 “什么?” 方秦气得随之立刻调转车头,把路虎车来了个不小的振动,振动幅度把正坐的顾忆深突然颤了一下,随之方秦恐惧地扭头,迅速收回目光,将车子回归正轨,随后却是听到江淼淼在身后仰头大笑但是又没有笑出声的恐惧模样。 “安、心、开、车!”这时,顾忆深一字一顿地慢慢呵斥道。 顾忆深一发话,方秦这才老实地沿着腾凰小区的长廊街道迅速地冲了过去,途中一直都顶着两颗虎牙,然后气得不停地龇了几下嘴。 第98章 最忌讳的犯规 时间已是傍晚。 巽川馆的白色路灯已经点亮,虽然夹着白晕,却能清晰看到路虎车被刺眼照耀的深褐色。 方秦下车后,一直瞪着江淼淼没把虎牙收起来,反倒是身后坐的安娜古丽不知道什么越到了方秦身后,一脸娴熟地巧绘双眼,只用两只手指就将方秦的嘴巴合了起来,“喏,方秦哥哥,嘻嘻。” 方秦啊呜一声,打开副驾驶的门让顾忆深下来,而江淼淼则是和盛心瑶到了后备箱把行李提出来。 随后顾忆深走进大门时,两个女人惊呆了双眸看着他微微卷起袖子露出一只黑色的亚力克手表,随后只在玻璃上轻轻按了一些什么操作,紧接着巽川馆外的电子感应便从两边打开了。 “嫂子!”方秦高兴地大叫。 等到所有人走进大厅时,方秦刚好心情欣悦地喊了一声嫂子,想说‘我们回来了’时,江淼淼立刻卷起了一根食指在方秦脑门上敲,“如果陆小姐在睡觉,不是被你吵醒了吗?” 方秦反应过来后,当即掏出两只手捂住了嘴,却是不敢再往前走,后退时不巧是撞在了安娜古丽身上,刚想张嘴道歉,安娜古丽便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把一根手指别在了双唇上,方秦也跟着莫名点了点头。 随之却是见到一双被黑暗吞噬、泛着金光朝他投射来的吃人的眼神,正从前方不带一丝感情地盯着他看,方秦震惊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到安娜古丽身后,然后小声地嘀咕道:“阿深哥,我错了。” 话音落罢,只见到安娜古丽摇头轻轻笑了笑,方秦这时才尴尬地挠了挠脑门。 江淼淼也在这时,和盛心瑶将两个行礼放到了外厅休息室的两个小房间里。 顾忆深慢慢走进大厅,一眼看到白纹沙发上有一团黑色的人影,走进一看才发现是陆子芽,陆子芽紧紧攥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东西,就连神情都是万分惶然和不自在的。 “子芽,你怎么不在房间休息?”顾忆深缓缓走了过去,走到沙发后,两手分别撑在沙发顶部,然后拧眉轻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是走的时候自己给她挑的。 陆子芽一听头顶上传来声音,当即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却是没坐正姿势,一下子重心不稳地往后倒了下去,快要撞在扶手枕上时,顾忆深一个迅速地伸出手从背后托住了她的后背,陆子芽才有惊无险地松了一口气。 “我一个人关上房门睡不着,有点头昏脑胀……”陆子芽低低地说着,缓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顾忆深保持相近的脸部距离。 “不喜欢狭窄的空间?”顾忆深摇摇头,又是叹气。 陆子芽不否认地摇了摇头,以示确定。 顾忆深随之将两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冷静地看着她,“幽闭恐惧症并不可怕,不管你内心有多大的恐惧,既然你轻易就开启我多年深陷的开关,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会慢慢开启你的心扉,慢慢让你克服过去的恐惧。” “喂,你乱说什么!”陆子芽惊慌不已,下意识看到方秦正站在大厅。 当着方秦的面,竟然还说出一堆言情男附体的话,瞬间能把她的心脏烧得热火沸腾。 “不用理会旁人的目光,只要看着我就好。”顾忆深顺着陆子芽惊慌的方向看过去,立刻从方秦身上收回视线,转向深邃又情淬地抚摸着陆子芽的脸颊。 陆子芽怕这种动作太过亲昵,立刻拔下顾忆深的手掌,然后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却是在扭头转身的一瞬间,看见安娜古丽和盛心瑶也随之从外厅走了过来。 不到三秒,陆子芽的脸部表情已然因此而生硬到极点,只剩下嘴角还能短暂地轻启,紧攥的手机也浑然不知地脱离了手掌心,噗通、咔咚两声摔在了金色的地板上。 顾忆深先一步反应过来,蹲下去替陆子芽捡手机,但是陆子芽却是激动到更快一步地扑到了地上,紧紧攥住了手机屏幕,以飞快的速度找准位置按了锁屏,把亮着的屏幕熄灭,连带着手机上刚刚划到的内容也一并给掩饰起来。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顾忆深冷冷抓住她拿手机的手,扣在手腕上,另一只手迅速把她的手机抽了出来。 陆子芽眉头一拧,有些抗拒,“没什么。” “是吗?”顾忆深不信,飞快打开陆子芽的手机,目光截然定在刚刚她看的内容上。 是刚刚那则新闻的后续跟进,醒目的几个大字,顾家三少爷与秘书的风流史,一瞬间把顾忆深惊住了,顾忆深没想到陆子芽会突然去瑞艺网看这则消息,而且全都一条不落地看完了,想到这,顾忆深拧了拧眉,手掌悄然停在她的脸颊一侧,“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顾忆深承认了?承认新闻所言都是属实的吗?而且冷静到连跟她解释都没有第一步落实? 紧随之后,是顾忆深静静地低问声,“这件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陆子芽不由之间抬起了泛沉的眼皮,好奇地打量此刻顾忆深的表情,这句话,难道是在故意试探她吗? “只要你喜欢就好。” 三秒过后的凝滞。 陆子芽没有底气地扭过头,随之又把顾忆深手里的手机抽回,然后咻然站直身体转身朝着随机选择的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这样漫无目的地背对着众人的目光,只是为了掩饰此刻眼角还未流出的泪水。 起初她看到那几张照片时以为是假的,但是直到看见安娜古丽和盛心瑶走过来,就那样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还是在‘没有经过允许,任何人不能擅自进入’的巽川馆时,陆子芽一瞬间不得不逼迫自己去相信这种事,就算照片和人影是假的,但是那段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却是不会骗人的。 视频里,男人的那双手,不停地箍紧两个女人的肩膀,动作虽然算不上是犯规,但是这在陆子芽的字典里,却是顾忆深最忌讳的犯规。 顾忆深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说完话的同时,冷冷掷向安娜古丽和盛心瑶的目光是提示两个人暂时不要多话,他拧眉静静等待着陆子芽转过身面向他。 “这是你的自由,而且我也无权干涉吧。”陆子芽趁着极度低喘气的空隙里,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原本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反而随着喘气的次数增加,眼泪瞬间就从眼角掉落了下来。 听到陆子芽的话,顾忆深保持了一贯的冷静,只在片刻,迅速地加快脚步走向陆子芽的方向,从身后抓住了陆子芽的手腕,然后将她整个人扳过来正面对着自己的脸。 “你……”看到陆子芽眼泪掉下来那一刻,顾忆深仿佛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安娜古丽也在这时激动地想要冲过去告诉陆子芽事情的真相,在盛心瑶低勿地喊了一句少奶奶后,顾忆深突然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拦住了两个人,阻止她们继续上前,并且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多嘴。 接连两次被顾忆深阻止,安娜古丽咬紧了牙关,替陆子芽不住担心,不由自主间却是误抓了方秦的小弟弟,力道虽然不大,但是这是方秦第一次被女人抓住那里,不由得心跳不已,噗地一声满脸就成了通红一片。 他的嘴一没忍住,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对不起,方秦哥哥。”安娜古丽扭头看过去时,发现自己的手犯规,立刻抽了回来,满脸尴尬地合紧手掌,朝方秦拜了拜,请求他的原谅。 方秦看了看左右,双手本想去摸,但又迅速背到了后背,“没没、没事,不用道歉。” 尤其是盛心瑶的目光也随之投过来后,方秦赶紧伸直了腰杆装作下半身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咧咧地张嘴冲大家一笑以避免尴尬。 叫声把陆子芽的注意力全盘打乱,扭过头看了看安娜古丽,看见她正一脸担忧心急的表情看向顾忆深,顿时觉得自己此刻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脆弱有点多余,不到三秒的功夫,陆子芽也恢复了往常的坚韧脸,眼皮定定地高抬,在所有人没有看到的情况下,将眼角的几滴水给抹掉。 “你希望我和她们两个发生什么?”顾忆深也截然扭转了话语,在片刻就高高抬起陆子芽的下巴,一副深邃却毫无解释倾向的脸正对着她。 陆子芽迅速把他的手拍开,“顾忆深,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能被你带进巽川馆的人,对你来说都是重要的吧,而且六年了,你会喜欢上其她女人也是正常的,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真正多余的人是我。” “你要吃醋到什么时候?”顾忆深再次将手死死扣在陆子芽的一侧肩膀,然后突然松开,在她泛泪的眼角轻轻拭了拭。 陆子芽低呼,眼睛高抬不可思议地瞟着他,“吃醋?我为什么非要吃这种醋不可?” “那你哭什么。”顾忆深冷冷打断她。 语气却是更加轻柔,看着眼皮底下的女人吃醋而泛泪,仿佛是一件令人欣悦的事情。 第99章 不同图案的座椅 “我没有哭,”陆子芽扭过头,发现眼眶的确有点肿肿的,冷静后急于解释道:“眼睛进沙子了。” “是吗?”话音被低蹙声打断。 顾忆深也没打马虎眼,定定一句,“那我帮你吹吹。” 话语落下不到一秒,顾忆深捧住她的脸颊,扳过来贴着自己的眼睛,随之又捏开她的眼角,轻轻在上面吹了几口凉气。 整个动作亲昵得不得了,连方秦也暂时忘了刚刚的尴尬,一脸无奈地听着满屏秀恩爱而不顾及让人的顾忆深和陆子芽。 正愁没地方吐槽时,配合盛心瑶偷笑的目光,朝着半空中捂着嘴瞪了两下眼睛,然后迅速转移目光。 “好了,我没事,你和她们……”陆子芽半晌推开顾忆深,眨了眨眼睛让它舒服之后,看向了安娜古丽和盛心瑶投来异样目光的地方,然后说道:“有事要谈吧,那我先去房间睡了。” “等等……”顾忆深迅速喊话拦住陆子芽。 陆子芽停下,收回跨出去的脚步,期待地问:“怎么了?” 下一秒,顾忆深不带一丝表情地说道:“我说过,今晚会回来陪你吧。” “你不是已经回来了?”陆子芽一脸无辜,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安娜古丽和声音那边,那两个女孩长得年轻漂亮,很有魅惑人的力量,顾忆深会抱住她们也不难想象。 但是顾忆深…… 陆子芽不敢自行想象下去,锁紧紧扣的心弦,拧眉直言:“如果你觉得我碍眼,我会给你们腾出空间,而且我也并没有打算一直待在巽川馆,只是短暂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所以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们的都好,我不会干涉。” 这两个女人的地位,明显已经高于她了吧? 而且刚被媒体拍到,就直接塞回了巽川馆,就算是她,也没这么特殊的待遇吧。 听到陆子芽误会得越来越深,情绪也不稳,安娜古丽一时没忍住,又止不住想走过去,哪怕叫一声陆姐姐也行,但是顾忆深再次横手打断了她,以及冷冷盯向其他正要走过来解释的人,“你们都退下。” 话音落罢,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却是心脏揪得紧紧的,一句话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为什么顾忆深要故意耗着,看陆子芽在一边吃醋干着急呢。 顾忆深随之定定地一声,故意轻嗔道,“如果你希望的话,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说完的那一刻,顾忆深也是惊愕不已,刚刚叫她吃醋流泪的样子,心里一时兴奋起来,太过得意了反而不由自主想说些话故意刺激她,等到顾忆深后悔时,已经看到陆子芽近乎绝望地摆出了一张退让的脸。 “我明白。” 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陆子芽竭力镇定后,才低低地回应。 此刻,仿佛心脏已经逃脱出了身体,脚步沉重到拖不动自己的身体往前迈出一步,愣愣在原地半晌,光是从顾忆深不带任何反应的脸上,就已经可以看出,她完全搞不懂顾忆深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大厅,由此静滞了好几分钟。 半晌后,低冷的话音响彻陆子芽的耳蜗,“你喜欢她们就好。” 陆子芽不可置信地扭头,顾忆深却是突然慵懒下来,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解释,话语落罢又走向了维瓷四角桌的东头主人座位上坐好。 金色的刻着龙纹的长方形餐桌,长度有整整三米,宽度也是有一米四五六的样子,但是经由顾忆深坐在上面,却是别有高深之意,让陆子芽无论如何也都想不明白。 顾忆深静然深邃地坐在上面,手臂也平整地放在桌子延边的位置,似乎刻意左右看了两眼以后,将两手撑起伏在下巴上,一脸直视地表情看似随意,却像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仿佛在等着所有人都聚拢过去的模样,不时间又轻轻将右腿搭在了左腿上,翘着二郎腿的姿势,却不见他抽烟。 陆子芽一瞬间都差点忘了,顾忆深向来不抽烟,而且有好几年都是滴酒不沾的三好青年,皮肤比女人还要干净整洁,但是却能给人深邃莫测的成熟感觉。 那样的表现,陆子芽几乎不肯相信他刚刚的话,什么叫‘你喜欢她们就好。’,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可不是什么对同性有好感的异类。 “顾忆深。”陆子芽二话不说,直接跟了过去,手掌撑在桌边,低头看向顾忆深时,顾忆深也刻然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陆子芽一时嘴角打结,说不出话来。 “好了,忆深少爷,你捉弄陆小姐的把戏也该结束了吧,再这样下去,老天爷都要下来主持公道了。” 不远处,打破所有人沉寂的声音好听地透过空气摆动着。 那是一道妖冶而智慧的嗓音,陆子芽一瞬间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不由得转头过去看,看见江淼淼手插裤袋雍容不已地迈步走进大厅,仿佛对这个巽川馆十分熟悉的步调,轻盈到让人不可思议。 陆子芽顿时被这种突然冷淡下来的目光惊住,想起眼前走来的男人正是上次在金澜医院归还她手镯和项链的男人,止不住好奇地问:“你不是宋浅浅的表哥吗?” 为什么连宋浅浅的表哥,也都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巽川馆,这个顾忆深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 “陆小姐知道这件事?”他是宋浅浅的表哥? 江淼淼不由得吃惊起来,上次在金澜医院时,他似乎并没有说过他和宋浅浅的事吧,那么一定是他和宋浅浅谈话的内容陆子芽已经听到了。 “忆深,我需要解释。”陆子芽再次扭过头看向顾忆深。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止十分好奇这突然蜂拥出现在巽川馆大厅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顾忆深对她们会这么放心。 方秦是他的生死兄弟,那么江淼淼、安娜古丽和盛心瑶呢?这些人又是什么。 面对陆子芽的深度质疑,顾忆深还是如往常一样令人不容易掌控的冷静,半晌后,他的视线才幽幽地在旁边的四个人身上一定,然后低低阖了一句:“你们四个都过来坐下。” “是,顾总……不,少爷!”安娜古丽率先点头回应道。 随之是盛心瑶躬了躬身,在方秦正要坐下的时候,被江淼淼一巴掌拍在了后背,“这不是你坐的地方!” 江淼淼说完后,伸出一只手往陆子芽身上定了定,恭敬地说道:“陆小姐,请您坐在这儿。” “……” 陆子芽先是一愣,看了看这个金碧腾龙的餐桌,刚刚好足够六个坐下的空挡,但是搞不明白顾忆深究竟在唱哪一出。 “你坐我旁边。”但是下一秒,顾忆深却打断了江淼淼的座次安排,而是在自己旁边有貂皮软毛厚垫,厚垫上染了一个可爱的女孩的图案的座椅上拍了两下,然后示意陆子芽坐下。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谢过了江淼淼的好意后,绕到顾忆深旁边坐下,安心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的确,顾忆深这样的举动,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样子。 江淼淼见状,歇了口气,无奈地安排那个座位给方秦,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只听到顾忆深低沉灼稔地往那个座位指了指,“淼淼,那个位置你坐。” “是。” 江淼淼立刻点了点头,安然坐好。 陆子芽斜身看过去时,顾忆深所指的位置的座椅,那是黄花梨木的材质,坐垫是硬质的,但是图案却是两个恐怖打闹的粉色人偶,细细一看,这个位置但是蛮适合江淼淼的气质。 尤其是他坐下后,又刻意扶了扶眼镜,对顾忆深的话更是没有质疑地服从时,陆子芽才安然接受了这四个人为什么同一时间出现出巽川馆,而且还在傍晚时刻的原因。 顾忆深随后又开始静滞地指向盛心瑶,“你坐在淼淼旁边。” 话语落罢,顾忆深指了指江淼淼旁边那个贴了凤凰插画坐垫的座椅。 盛心瑶点头应允,便沉寂地往那个方向坐了下去,途中也是少有发话,应该是话少又安静的女孩子。 陆子芽心底这么想着,却是不巧的注意到那个硬质坐垫上的图案其实是刻意用凤凰的图案填充的小牛仔,样子十分的可爱,倒是和盛心瑶朴素的打扮相得益彰。 顾忆深随之才将目光定在方秦身上,没有说话,只是用下巴指了一下自己左手边有按摩垫的座椅,然后让方秦坐下。 当方秦正要坐下时,按摩垫似乎发出荧光,上面出现了一个火红的长尾狮子王的图像,透明的样子非常耀眼,但也只是转瞬消失,看方秦坐在上面一脸享受的样子,陆子芽就知道方秦往日里也经常坐这种类型的椅子吧。 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座椅,在方秦旁边的那个檀香木的座椅,不用说大家自然也知道是安娜古丽要坐的位置了。 没等顾忆深的吩咐声下来,安娜古丽动作也是飞快地坐上了剩下的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的坐垫倒是普通软质厚垫,但是颜色出奇的素色而平淡,人头马身的可爱图案,还有那支箭在安娜古丽坐下时,突然发射,吓了陆子芽一跳。 第100章 餐桌会议 “忆深。”陆子芽静静看着他。 江淼淼的双手手指也在闲散下来的空隙里相互交叉在了一块,顾忆深的手臂刚从桌沿放下,紧接着江淼淼便把手肘支撑在了上面。 两个步调先后一致的路数,在坐的六个人也都顺其自然把目光集中到了维瓷四角桌的中心点,中心点正是一派严肃的makiry透明界面。 “忆深少爷,接下来可以进行这次的……” 半晌,江淼淼定置的神色一扫,正愁想不到词汇来形容现在的场面时,看见方秦的手指不安分地敲在桌子上,立马有了有用的词语,“餐桌会议?” “对,就是餐桌会议。”江淼淼最后一次补充,“忆深少爷很久之前就已经策划好的这次六人会议,位置已经给大家安排好了,日后如果有紧急会议或是要事商议,就按照今天的布局来执行,这也是忆深少爷的意思,大家明白了吗?” 话音落到实处,陆子芽这时才发现,六个座椅的材质基本上都不一样,而且倒像是刻意准备好的。 之前也没注意看餐桌的方向,只是简单睡在沙发上便其它事都不管了,现在想来,顾忆深肯定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要聚集六个人到巽川馆来个严肃的餐桌会议吧。 陆子芽也在于此同时,简单打量了顾忆深的座位,他的那个座椅是所有椅子里面唯一是金黄色的,像欧洲贵族城堡的颜色,整张椅子都是雕刻的一头威武的麒麟,就连靠垫都是一头飞舞的金龙。 “废话太多了,淼淼哥。” 盛心瑶和安娜古丽点了点头后,方秦才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样子,冲江淼淼做出回应,不忘抛一个冷眼回报江淼淼多次折腾他的仇。 随之,涨了涨姿势地定死了顾忆深那冷静到令人费解的脸上,“忆深少爷,接下来你可得好好跟陆小姐解释清楚刚刚的事情,让陆小姐误会成这样,我可是难辞其咎的!” 左拥右抱两个女人的明明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刚刚陆子芽却是吃醋到流泪的地步,这让他情何以堪? 顾忆深半晌后慢吞吞地说道:“是啊,某些人的确有、解释的必要了!” 说着便死死回应了斜对面那道经由眼镜片反光而透射过来的傲然的目光。 两人起初对峙了十余秒压根不相上下,也正乐此不彼地这么对峙下去,但是随之陆子芽横出一直手臂摆在两人目光交叉点的中间,硬是把这场冷争锋给压退回去。 江淼淼就此收回视线,再次两截手指挤了一下眼镜框,然后认输地说道:“好好好,那么,就由我一个人解释吧!” 顾忆深如果解释得出来,刚刚应该完全没有必要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来刺激陆子芽了。 “……” 事情进展到这里,陆子芽一脸茫然地打量着两人,第一次发现有能跟顾忆深对峙超过十秒了还占据主导优势权的男人,江淼淼方才的举动,让她刮目相看。 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在顾忆深冰冷的目光里滞留太久,否则一定会被看穿内心的软弱。 十秒后,十余秒后,接着是将近一分钟过去,所有人等着江淼淼的解释,但是硬是没从空气中听到一丝声音,反倒让安娜古丽和方秦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秦不无好脸色地开呛打击道:“我说,淼淼哥,你就别吊嫂子胃口了,你不说,干脆我替你说了吧?” “啧!”江淼淼只冷声拧起嘴角白了一眼过去。 “你……”方秦听后,顿时气结。 两人争执期间,陆子芽的注意力不可避免会在安娜古丽身上停滞住,因为靠得距离近了,安娜古丽现在看的方向已经不用质疑是朝向她的,也就是说,从刚刚开始,安娜古丽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视线? 那样一脸要释放的、期待着什么的表情,看着她时不停地泛着泪光的样子,然后又欲言又止,仿佛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她的眼神,而且一想到刚刚顾忆深说你喜欢她们就好,陆子芽就觉得浑身发毛。 莫非安娜古丽是个取向不正常的女人,而且对同性有那么一丝特殊的好感? 不对,不对,陆子芽的歪想就此打住,离开了安娜古丽投来的泪眼朦胧。 她可没这兴趣接受。 “呐,嗯嗯,也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江淼淼说着,后背懒洋洋地靠在了靠垫上,一脸洋溢地享受这个椅子的舒服感觉。 方秦顿时咧了咧嘴,露出虎牙瞪了江淼淼一脸霸气范儿,然后干脆双手握成拳也学着江淼淼的样子往后仰,靠在靠垫上享受,然后不给面子地喷了他一句,“你想得美,我才不做这个替死鬼。” “你们到底谁先说?”僵持许久不见众人动静的陆子芽,原本还带有的几分醋意顿时消失殆尽,这几个人是硬要跟她卖关子卖到底就对了。 这时,安娜古丽闷哼出了声,连带着鼻腔的抽泣音,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陆子芽,然后就再也不管不顾地质问出声,“陆姐姐,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认出我是谁吗?刚刚还一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原来陆姐姐心里早就把我忘了吧?” “你……”陆子芽大惊失色,这个打扮清纯养眼的模特身材的女孩,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意思是,她以前什么时候跟她有过交集吗? 在她曾经过去直到现在的记忆里,能对她露出那种流恋的眼神的人,寥寥无几,清一色的像见到瘟神一样的眼光盯着她看才是正常的,那些人不是陆家过去的仇人,就是冷嘲热讽的旁观者,至于眼前的安娜古丽,陆子芽实在没有印象。 “那个时候,在月城,你在坟堆里捡回我的一条命,还在事后告诉我,让我要好好活下去,以后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人,那个人是谁?”安娜古丽急匆匆地质问道。 她的双眼掷满了沧桑的凝光,在许久过后见到陆子芽那一刻,心里万千言语不明的泪光就此收住,聚集在眼眶深处没有让她立刻流出来,但是听到陆子芽的话,想到陆子芽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她的时候,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安娜古丽的哭腔把方秦煞是一惊,心疼地宽住安娜古丽的后背,轻轻上下抚了抚,然后也同样困扰地注视着陆子芽,“嫂子,你一点都不记得安娜吗?安娜可是为了你大老远离开月城跑到咱们腾隆市来的。” “月城?腾隆市?”陆子芽支支吾吾地说出这几个字时,脑海中尽可能不痛苦地回忆了一遍在月城那会儿的事,慢慢浮现出的是在一个月夜,她被村里人扔鸡蛋、菜叶后躲到了坟堆里,然后见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孩躺在满是泥土、纸钱的地方,但是那人还剩一口气。 当时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费劲艰辛才把那个人救醒,然后一直偷偷照顾女孩,给女孩送吃的了,只记得在这之后,她的家族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由不得她喘息,最后陆子芽还顶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和家人离开了月城,辗转来到了青城。 这段过去,陆子芽除非必要,从不跟任何人提起,就连她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的事,安娜古丽却轻易地揭开了多年前的痛苦回忆,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根本无法忘掉吧。 “你就是月城里唯一的新疆血统的孩子吧,那个时候被当成异类、怪物来看待,甚至连自己的亲族都不闻不问,导致你差点饿死在亲生父母坟堆里,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还记得我。” 甚至如方秦所说,离开月城只是为了叫她一面? 她也是被月城的人需要,被重视的吗? 陆子芽强烈压抑住了内心的窒息般的疼痛,双手在说话的刹那也死死攥着膝盖,甚至指甲也深深陷进了肉里,只是为了不让在场的人看出她在压制这种痛苦的情绪。 话语落罢的那一刻,陆子芽直勾勾的目光紧跟着变得柔和下来,突然间却感觉到双手有一股温热的力道蔓延下来,那种感觉很温暖,片刻便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陆子芽瞬间低下头去看,却是惊奇地发现是顾忆深已经握紧了她的双手,让她能够冷静下来,一边也是宽慰她,给她支撑的力量,但是即便是这样,顾忆深却连头也不回地做着这个动作,目光冷凝的方向是四角桌的半空处,他在静静等待着什么,但是不轻易说出口的话语,陆子芽知道大概的意思便是让她安心下来,凡事有他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不用难过吧? “既然记得,那就好了。”安娜古丽恢复正常的呼吸状态,转眼抹掉了眼泪,笑得依旧灿烂不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拿出来说了,我这个人看得很开,凡事换一种心情来对待,又是新的一天,反正我的一个愿望已经实现了,也成功地见到了陆姐姐,总觉得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为什么这么说?”陆子芽十分好奇,同时也将手反扑,紧握住了顾忆深的手,两人五指相扣,陆子芽也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第101章 为什么制造那条新闻 安娜古丽淡淡回答,刻意用好奇的目光将她打量,“最后一次见到你时,你浑身是伤……” “最后一次?”陆子芽更加好奇地拧住眉头。 她的右手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不觉间紧攥顾忆深手掌的力度也在加强,用力到让顾忆深小小的吃痛了一下。 于是,话音当即被顾忆深冷声打断,“好了,这件事日后再说。” “安娜,这么沉重的话题,的确不符合今天的主题啊!”一旁的江淼淼也随之迎合道。 说完后,江淼淼的眸色顺势扫过顾忆深低狞的眉峰,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臂一直处在僵硬状态,而后半晌才发现是被陆子芽恐惧得死死抠住了。 难得见到顾忆深这种为了掩饰吃痛而拧着两条眉的痴汉模样,而且在陆子芽面前还不敢吱声,江淼淼可是看出那条手臂应该不经两秒就会成脱臼状态了。 安娜古丽意识到自己多嘴去揭别人伤疤时,急急点了点头,不敢再在众人面前多说半句废话。 江淼淼也在此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躬身向陆子芽托盘而出今天的主题,“陆小姐,那么依你所想,在进入今天的主题前,你有什么疑问或者是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四个人甚至是忆深少爷……”说到忆深少爷顺带也朝他使了个眼色过去,得到顾忆深点头的回应,江淼淼继续说道:“都可以如实回答您提出的任何问题,并且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到让您相信、满意为止。” 语罢后,江淼淼点头的礼节也最后落罢,端正了姿态,将两手平齐地摆放在膝盖上认真坐好。 陆子芽怔怔地一抬头,扭头看向顾忆深,眼间所收入的场景是左右四个人恭敬而严肃地看向她,这一点来说,已经造成了场面气氛的尴尬,陆子芽就更是有点不知道从何处问起了。 既然安娜古丽与盛心瑶对她尊敬有加,对顾忆深更是敬畏不已,那么这三个人应该只是普通的秘书与总裁的关系了,不存在任何越轨的举动? 顾忆深接收到她投来凝神的目光后,低低顺应她的话一问,“你想问我和她们两个……” 话音到这时,被陆子芽很快回应了一声,“没错!” 只是这斩钉截铁的‘没错’二字,经不住她内心的不安,不到两秒就变成了深度的恐惧,她仰起定眸后,促声问道:“为什么要刻意制造出那条新闻?” 原本是想问为什么要突然抱住她们两个人,但是刚刚已经因为这件事吃过醋,现在再问,反倒让她没有一点立足的立场,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醋坛子。 “嫂子,你知道乔小姐和阿深哥有订过婚吗?”方秦认真问道。 陆子芽随之点了一下头。 方秦便继续道:“之前在Sekaper的那个调酒师宫濑寺灯,”说完后立刻顿了顿,想看看顾忆深与江淼淼此刻有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异样。 “他怎么了?”陆子芽有些吃惊。 “他其实是宫濑财团的社长宫濑巽的长子。”方秦解释道。 “宫濑寺灯和这则新闻有什么关系吗?”陆子芽听得越发糊涂。 下一秒,却是听到江淼淼不无耐心地咳嗽了一声,屈起食指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敲打方秦的动作,随之放下手后向陆子芽缓缓解释起来,“方秦要说的不是宫濑寺灯,而是宫濑巽的女儿宫野竹衣。” “……”话到此处,陆子芽就越发不明白了,拧眉看了一眼顾忆深后,最后满怀歉意地松开了紧攥顾忆深的手。 顾忆深本是正襟危坐着,陆子芽突然松懈下来的力道,让他也着实感到了不小的轻松。 “嗯嗯,对对对,就是那个人!”方秦一脸蒙圈后,才终于想起在venseter面试厅外面听到那个男娱记说到宫濑财团的千金宫野小姐,但是因为鲜少听过这个女人,所以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 听完方秦二楞的话,江淼淼不气反而点了点头,“宫濑寺灯那天亲自来巽川馆接忆深少爷、奕珩少爷还有孙警官去了一趟墨提斯酒店,就是为了宫野竹衣的事情,宫濑巽太过溺爱这个女人,所以想把她许配给忆深少爷。” “她……”陆子芽说着的同时,不可思议地盯着顾忆深全身,仔细扫描了一遍,发觉到他身上已经不止是蔓延着男人味,而且还成了烫手的山芋。 被陆子芽稚嫩的目光盯得死死的,顾忆深露出了少有的紧张情绪,为了躲避这道视线,顾忆深立刻转移目光,仓促地解释了一句:“我拒绝了。” 陆子芽顿时吃了一惊,吞下去的口水猛地就呛到了喉咙,害得她不停地咳嗽,半天也停不下来,顾忆深心急下,连忙俯下身去拍她的后背,在后背上下磨蹭后,轻声问道:“没事吧?” “……嗯……咳咳。”陆子芽点了点头,伸出手在半空中摆了摆以示没事的意思,然后就此推开了顾忆深的手,“看起来,你很受女人欢迎!” 明明不知道接下来她要问什么,竟然这么急着解释。 陆子芽这样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感到浑身无力的同时,脑袋里更是同时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画面,黑暗的空间里,背景灯打在顾忆深身上,然后他的身边围着四个女人,乔羽淑和宫野竹衣一副贵族千金装扮,安娜古丽和盛心瑶一副灰姑娘打扮,四个人不同性格、长相、身份的人同时拉着顾忆深,想把他抢到自己身边去。 然后画面一转,背景灯打在暗处的陆子芽身上,她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四个女人,然后更是无助到了极点。 “什么跟什么啊,嫂子,现在可不是谈论阿深哥受不受女人欢迎的事。”即使顾忆深在T市是最受女人欢迎的国民总裁第一的人选,但是一旦话题转到这上面,便看到顾忆深满脸黑线,一副能拖着所有人痛打一顿还不解气的暗怒脸,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陆子芽当即问:“顾忆深,我要你亲口解释,你别一直让方秦和……”陆子芽说着说着指了指江淼淼,然后才发现她现在压根不知道除了方秦和顾忆深以外的三个人叫什么名字,“……你叫?” “你们先一个个跟子芽自我介绍一遍!”还没等江淼淼开口,顾忆深却是一脸轻松地往座椅后靠了靠,把玩着手里戴着的黑色亚力克手表。 方秦随后半开玩笑地拍拍胸脯,“我就不用了吧。” 话音立刻被顾忆深打断,“那就从你开始。” “啊?”方秦一脸抱屈,嗯了一声后,老实看向陆子芽那头,“名字,嫂子也知道,那就是方秦!我表面上是顾氏集团总裁的专属司机,但是上次我也告诉过嫂子,我是意大利最大黑道组织布鲁尼西阶组的人,但是现在是中国分堂的西阶少主,就是暗中替阿深哥甚至顾氏集团铲除那些仇家。” 方秦说完后,江淼淼反倒更好奇陆子芽看他时的那种异样的眼光,仿佛看到百慕大三角上空的飞机坠落下来时那种莫名复杂的表情,江淼淼暂时性定了定,等顾忆深的示意眼色掷过来,便认真地介绍道:“今天是陆小姐第二次和我见面,”而他已经见过陆子芽不下数次,只是没有公开露面,“我叫江淼淼,是忆深少爷的私人助理,那同时,也是瑞艺传媒旗下娱乐杂志总编宋浅浅的表哥,但是几年前,我就已经被宋家单方面断绝了关系,然后被赶了出去,后来是忆深少爷看中我的潜质把我挖掘过来的。” “私下里,诸如顾氏家族makiry系统网,或者是顾氏集团的防御网和网络部署,还有意大利那边的公司网站都是由我一个人统一组织管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黑客或是非法入侵者威胁到忆深少爷,替他铲除杜绝后患。” 话语落罢,江淼淼朝陆子芽礼貌地鞠了一躬,陆子芽被这种诚意打动的同时,也开始感觉到江淼淼那份与外表不同的高智商与能力,不由得开始对方秦与江淼淼再次的刮目相看。 能留在顾忆深身边的,果然各个都是能人,估计接下来的安娜古丽和盛心瑶也不例外吧。 话锋一转,江淼淼便很快看向盛心瑶,用眼神示意她接下去,盛心瑶便柔声开口道:“我的名字叫盛心瑶。” 当她说完后,安娜古丽接下去道:“陆姐姐,我的全名是安娜古丽,你和方秦哥哥和江助理一样,叫我安娜就好了。” “安娜?”陆子芽低低叫了一声。 安娜古丽满足地一笑,“嗯,陆姐姐。” 江淼淼紧跟着就用下巴示意安娜古丽和盛心瑶把她们的简历和资料卡拿出来,推到了陆子芽的面前,陆子芽接过后,认认真真并且还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些东西,当她看完后,便不好意思地问:“所以说,刚刚是我误会了,忆深并没有同时喜欢上你们两个,然后也并没有对你们做出那种比瑞艺那些视频上的画面更犯规的事情对吗?” 第102章 最真实的一面 “诶???”话语一出,安娜古丽猛地惊掉了下巴。 陆子芽的过于露骨直接,倒是让顾忆深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的脸不到片刻,从刚刚还冷静强忍的样子,一下子变成了深陷成暗轮的色彩,仿佛周身有十几片虚形的枯叶被风吹走,画面尴尬地让人无法正常思考。 对面的江淼淼则是更加理智地接受了这种让人黑线的话语,摇了摇头截然说道:“陆小姐请放一百个心,忆深少爷除了您,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不为所动的,就别说是碰她们了。” 即便突然说出这些话可能对盛心瑶和安娜古丽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基于两个人已经签署协议,这种程度的话也就不具备伤害价值。 陆子芽仍旧让众人吃惊地说道:“但是看到那张照片,安娜和心瑶实在太过年轻,完全是那种刚刚大学毕业、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女孩的形象,而且被忆深左拥右抱,我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违和的地方,反倒觉得那应该就是忆深最真实的一面。” “哈?”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皆是一惊,而方秦更是瞪大了两颗贼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嫂子,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这……”陆子芽霎时顿了顿。 现在被顾忆深死死扣住双手,有点心软了,所以绝对不想现在就拆穿顾忆深的真面目,告诉所有人顾忆深到底是对她有多痴汉,多爱对她一本正经耍流氓,但是在别人面前都是一脸面无表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的这个事实。 不多时,江淼淼遗憾地摇了摇头,示意方秦不要再说话,随后解疑性质地向陆子芽低声分析,“陆小姐所说的真实的一面,恐怕是说忆深少爷在你的面前是难以抑制情感的样子,然后在我们其他人面前又是一派冷淡、禁欲的高冷形象吧。” “……”江淼淼一猜即中,果然不是好糊弄过去的存在,一时间,陆子芽不知该如何否认这种事实。 “真实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件事我有必要着重解释一下。” 江淼淼话语落罢后,也刻意去收录顾忆深生不生气,倒是很快拿出了手机,把瑞艺网的那则新闻点开,用两只手指把那副图片尽可能地放大,然后将手机放在陆子芽面前,让陆子芽仔细看那张照片的异同之处,“陆小姐,请看。” “这张图哪里不对吗?” 陆子芽仔细看了半天,除了看不清画面中男人的脸之外,实在没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将近过了十余秒后,江淼淼认真审视了一番其他人后,略带淡定地感叹了一句,“真是服了忆深少爷,这则新闻不火都难啊。” 方秦不解,“为什么?” “能骗过陆小姐的眼睛,忆深少爷这一招才算用得高明。”江淼淼定然解惑地嗔道。 “所以说,忆深抱着心瑶和安娜,刻意让媒体拍到,只是为了给宫野竹衣和乔羽淑争夺忆深的未婚妻身份制造一个噱头,然后放大这件事的负面效应吗?”陆子芽顿时明白过来,但是这的确不是顾忆深会使用的手段,连自身声誉都肯放置一边,还打上不近女色的称号去放大这种花边新闻,这么做对他的事业、对顾氏集团有什么好处? 恐怕是百害而无一利吧,非但引来腾隆市其他女人的口舌,还会顺带让顾氏集团的股份产生蝴蝶效应式的下跌,几年前传出顾奕珩要接任总裁之位时,顾氏集团在旗下业务的股票顺势下跌了百分之八九十的样子,在顾忆深顺利接任后,力挽狂澜之下竟然在原有基础上又上涨了二十五个百分点。 顾忆深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她接手南夷公司时,原本打算借助ND和漆安公司这两道中间屏障顺利让南夷上市,但是无奈自己触碰恐惧症的逐步扩大,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了这么久,直到最近一次在Sekaper见到赵哲天和高匀辉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而且结果仍旧是无疾而终。 非但没有给南夷带来新气象,反而不断让它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知道顾家是南夷的后台,陆子芽一定会感到心力交瘁,最后无暇顾及任何事情。 江淼淼听后,并没有否认,“初始目的的确是这样没错,陆小姐能想到这一点,也是一种聪慧过人之处,稍微一提点就通,也省去了我费劲再解释一遍浪费口舌。” “江助理见、笑、了。”陆子芽不自在笑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哪里聪慧了,不被顾忆深骂成笨蛋就万事OK了。 但是随之,江淼淼将话锋一转,来了个大转折:“不过呢,陆小姐还是搞错了着重点,负面效应还是噱头什么的这些都不重要,我让你看那张照片的意思是想告诉你,抱着安娜和心瑶的人不是忆深少爷。” “那是谁?”陆子芽一时激动地握紧了顾忆深的手。 顾忆深不时间,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羞燥到想钻进地缝里的动作,紧看他在陆子芽说完后,将手臂屈起撑在桌面上,一边又扭过头一脸痴汉又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子芽好看的脸,仿佛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 方秦这个人情商就算再低,见到这种画面,立刻也就明白了什么,两手一伸硬是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还特意留出两道夹缝偷看,安娜古丽一时觉得有趣,掏出一小根手指尖在方秦手上挠了挠,方秦这才把手放下。 这样一来,陆子芽甚是从方秦的动作里感觉到不对劲,迅速扭头看向顾忆深,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坐姿,还是那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才放心下来。 “陆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我和忆深少爷今天穿的西装有什么出路吗?”半晌,江淼淼低声提点陆子芽道。 陆子芽犹疑地定眼看去,果然发现眉目,江淼淼身上衣服和照片上如出一辙,只是被闪光灯刻意渲染了一层光亮的色调,然后才和顾忆深身上的衣服所差无异,果然拍摄角度不同,所制造的效果也不同,但是很容易被混淆,而且两件衣服的颜色根本不同,会发现是江淼淼的可能性也很小。 这一招才真叫混淆视听。 “也就是说,抱着安娜和心瑶的是江助理你。”陆子芽顺势推断道。 而后,江淼淼终于顺气地点了点头,“没错。” 能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实在太不容易,刚刚被顾忆深心底的魔鬼给盯得喘不过气,现在总算摆脱这种负罪感,给顾忆深洗白了。 “这是忆深早就设计好的吧?”陆子芽随之问。 江淼淼点头回应,“是这样没错,因为网路上公布的秘书招选是今天,我特意按照忆深少爷的吩咐穿这身衣服在venseter,就是为了在面试结束以后着重在这条新闻的制造上下功夫。” “只是……我所知道的,忆深几年来从来没有启用过女秘书吧,在未经许可不能进入的venseter和巽川馆,她们两个的重要性应该和江助理和方秦是一样的,简单来说你们四个应该类似于忆深的左膀右臂吧。” 陆子芽随后接下了他的话,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且不再质疑地拧眉看向顾忆深,“这样来想,一切都说得通了,刚刚我还一个人在那儿瞎误会,让大家见到我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无理取闹的样子,真的非常过意不去,忆深,我向你道歉。” “……子芽?”顾忆深听完更是满脸黑线,身后凋零了一片片落叶,半晌说不出话来,明明是他要跟陆子芽解释、要跟她道歉才对,怎么会变成这副局面。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件事解释清楚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了,这应该就是江助理你说的这次会议的主题了吧?”说完后,也没有再看手机,而是很客气地对江淼淼笑了笑。 下一秒,江淼淼截然打断她:“不不不,陆小姐,今天的主题可不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题外话。” “咦咦咦?”陆子芽低呼出声。 刚刚那些都是题外话? 可是,在她看来已经戳中心窝了,还有什么比顾忆深那件事还重要? 陆子芽低浼的声线一出,顿时有种震惊四座的感觉,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听到了最近的陆子芽真人版惊呼声,那种享受与痴愣片刻过后就是终于明白了顾忆深为什么在听到别人这么发声时,会变得脸色铁青,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硌住了,虽然表面没什么反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脸嫌弃的最真实状态。 “忆深少爷的左膀右臂是我和方秦。”江淼淼随后这么解释道。 陆子芽好奇不已,“那么她们两个既然能成为忆深的秘书,肯定也和你们一样有过什么生死之交或是旧交情、熟人之类的?” “心瑶和安娜,她们两个是忆深少爷给陆小姐你安排的专属女佣,负责贴身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和生活的方方面面。”江淼淼话到最后,终于觉得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第103章 不需要女佣 “女佣?”陆子芽一瞬间惊讶到没法控制自己。 她有说过自己需要保姆?女佣吗? 而且,两个女孩子年纪这么小,也正是需要男人疼爱、家庭温暖的年纪。 简历上也说了两人是桐微学院的学生,能进入桐微学院的人,要么后台背景够大,要么本身实力强劲,安排她们两个人照顾她,这也太不合逻辑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所以陆小姐只要乖乖坐在少奶奶的位置,赤着脚等着她们两个人服侍你就好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特例这么费劲解释半天,还不死不休、没办法停歇,今天就让他遇到了三个,还都是清一色腾隆市排得上名号的美女类型,这种等同于作死的状态,江淼淼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是的,陆姐姐,我和心瑶都会好好服侍你的哦!”安娜古丽拍了拍手,气氛也在她的纯氧笑容下变得轻松和谐了许多。 对面的盛心瑶也正有此坚决的盛意,点了点头,谦恭地道:“少奶奶,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就好了。” “少奶奶?不不、不,你快别这么叫!”听着异常别扭难受,肯定又是顾忆深让她们这么叫的,怪不得之前在她耳边调侃为顾家三少奶奶。 江淼淼逗乐地一笑,觉得心情都舒畅了不少:“那么,我也差不多该改口叫您子芽小姐了。” 四个看着坚固不已的左膀右臂,齐刷刷将卑躬的礼节投向她,陆子芽错愕到不能自主,仿佛一瞬间回到民国,成了彻头彻尾深闺大户下的富家小姐似的,这哪里是她能够承受得起的礼数。 这样是对人格的不尊重,不平等,往常就是在南夷,她也得客客气气地与员工、下属相处,就是觉得大家平等相处才是最重要的礼貌,一直以来都不习惯大户人家的趾高气昂,践踏别人的尊严,非要凡事分个尊卑等级,不把别人当人看。 腾隆市汇聚的国内最广富盛名的几大家族就更是充斥了这种现象,甚至在六年前的记忆里,青城乔家的佣人甚至管家,在必要时候都得跪着迎接主人回家,这还有一点现代人类的样子吗? “够了。” 陆子芽一瞬间着重将眼神与顾忆深冷冷眸光齐平,对峙不过时,只把瞳孔刻意地放大用来模糊视线,“忆深,你怎么总是不考虑我的心情,随随便便替我安排所有的事情,所有女人都把你当成国民总裁,好好老公,但是为什么会偏偏为难两个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呢,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顾氏集团总裁其实控制欲强大到要用女佣来幽禁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地步吗?” 好劲爆,亏陆子芽说得出口,江淼淼为之捏了不小的冷汗,刚刚他戳顾忆深痛处的时候,还得处处小心自己身上这块皮会不会哪天被顾忆深给扒了,陆子芽则是更犀利直接,完全无视顾忆深和在座所有人。 就在所有人以为顾忆深会动怒时,眼皮底下的柔光,只看见顾忆深低低将陆子芽的头扶起,没有解释也没有生气,好像根本没听见陆子芽在说什么。 莫名冷静到像是这次会议压根不关他的事一样,他只负责坐在一边随时拿出手机录像机收录陆子芽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然后光明正大到视若无人地跟进或是播放,然后看得赏心悦目。 关键是,陆子芽迟钝到现在也没发现其实顾忆深已经偷偷拍了她很久,只是因为顾忆深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陆子芽才没有注意到吗? 在场靠顾忆深最近的方秦和江淼淼,都实在是忍不住要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脸无颜面见江东父老了。 安娜古丽则是有点震惊,“陆姐姐眼里的顾总是这样的啊!” 面对众人的吃惊,陆子芽反而显得非常淡定,她润了润嗓子,从顾忆深的视线范围内缩回,低低地反问向四个人,“那么,在你们眼里的忆深,是什么样子的?” “阿深哥可是我的信仰,他实在太聪明睿智,高深莫测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比阿深哥更重情重义的了!”方秦第一个回答道。 只要一提到顾忆深,他的脸部反应总是丰富多彩的,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是傻愣,甚至刚刚在说完顾忆深重情重义后,脸上挂满了得意的色彩,好像在向这个世界高呼顾忆深的伟岸。 除了方秦之外,其余所有人都是闭口不言,与其说是闭口不言,还不如说是惧怕在顾忆深面前说这种类型的话题。 “很遗憾,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没能感受到。”陆子芽冷不丁地打击了方秦一脸蒙圈。 在她眼里的顾忆深,其实就是个情种,只在她面前就轰然倒塌自己树立多年的冷酷无情形象,进而转变成只会围着她转的痴汉、忠犬一枚。 除此之外,那些撒狗血的言情小说桥段里高深莫测的形象,陆子芽是一丁点没能感觉到,除了Sekaper那次有点被惊艳之外。 陆子芽攸地冷冷说道:“我只是在巽川馆待一个月就走,并不需要什么女佣,我自己就能够照顾自己,况且,她们年纪比我小,怎么能让她们照顾我。” “嫂子,你就别逞强了,虽然外表总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总是装作很坚强,但是我可是都看见了的,初夏小区那次,看到大火时您可是吓得浑身发抖,还有被焦老三威胁那天,你下车以后连站都站不稳,这样还说能自己保护自己吗?”方秦义勇当前,最喜欢两肋插刀,看不惯不平事的心情展露出来,像怜香惜玉的心情在紧攥的拳头上表现地淋漓尽致。 “我那是……”方秦说的不无道理,以前面对陆家旧时的仇人追击,也没有像这样害怕过,该不该把腹中孩子的事说出来呢? 方秦不迟疑地接下后文,“你就在阿深哥的庇佑下好好的打理自己的身体不就好了,连我这个一身蛮力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嫂子你的体质实在太差了,经常动不动就晕倒、浑身乏力各种症状,这样是一定会吓坏阿深哥的,还不如听阿深哥的话,好好藏在巽川馆,免得到时候宫濑组和其它仇家找上门连累你。” 还在犹豫不决时,江淼淼顺应了顾忆深的冷色冰眸,定定地让陆子芽放宽心,低声温和地试问,“陆小姐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吧?” “孩子……”听到两个字,方秦心疼地低下了头,终于明白顾忆深为什么回国后会突然成这样痛心疾首却又毫不自知的样子了。 这几个月来,顾忆深时时刻刻和他在一块,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在巽川馆,也很少留下来过夜,陆子芽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会是顾忆深的。 方秦猛地拍了下脑门,低头为刚刚的莽撞话跟陆子芽道歉,“对不起,嫂子,我不知道是这个原因,怀孕的女人的确会身子虚,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话语落罢,引得江淼淼一声噗嗤大笑,冷冷调侃道:“等你这个蠢蛋发现了,自由女神像都要沉到太平洋了。” “你!”方秦气得握拳。 “孩子?而此刻,安娜古丽几乎要把眼睛称出苹果般大小,心里嘀咕着,这个孩子会是顾忆深的吗? “孩子?”盛心瑶一开始有些吃惊,但不多时也慢慢理解了,顾忆深请她来照顾陆子芽的主要原因,因为以后她会是个称职的月嫂。 陆子芽难为情地嗔了嗔:“你们……” 这样一来,不就全都知道了? 陆子芽顿时一脸的惊慌失色,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在半空中摸寻的同时,手掌紧紧握住了一团硬物,意识到那股温热后,迅速难堪地收回了手。 半晌,转移阵地的同时,却在慌忙中不小心掐住了顾忆深的左侧的大腿,指甲深深陷入,在裤管上也留下来不大一条的褶皱。 顾忆深再是一阵吃痛,肩膀连带着也抽了一下,但是没有表现脸上,迅速间恢复了镇静,进而把手放下,紧紧握着陆子芽的手背,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旁边的四人,看着顾忆深、陆子芽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动作干着急,却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江淼淼的视线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一开始想偷笑,但想了想陆子芽惊慌的样子,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一种由上而下席卷而来的负罪感在身上蔓延,怎么都挥散不掉。 光明正大戴着眼睛偷看两个人尴尬的瞬间,心里觉得无比的空洞,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继续一本正经地解说道:“忆深少爷并没有对我隐瞒这件事,所以很抱歉,我知道陆小姐应该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怀孕的事,但是我们四个人可以是例外吗?” 江淼淼低声地发出请求,倒不是希望得到陆子芽的答复,而是出于起码的尊重。 “算了,既然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总有一天,她的肚子慢慢大起来,怀着肮脏血肉的事就会不再是秘密,不胫而走这个问题,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第104章 皇家酒庄的记忆 六个人围坐在金黄的维瓷四角桌旁,除了顾忆深冷邃的视线是围绕陆子芽转之外,其余四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嫂子,我能冒味问一句吗?”方秦壮了壮胆,直直盯着陆子芽。 陆子芽怔栗片刻,却是又忽地抓紧了顾忆深的手,“你、问吧。”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方秦想问什么,每每提起孩子,仿佛就像是戳中痛处一样,即便之前顾忆深明确大度地接受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但是负罪感就是负罪感。 被掠夺的身体,早就在几个月前的拉斯维加斯销毁殆尽,她想要的,只是能给她和腹中孩子带来归属感的男人。 不可否认,顾忆深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惜陆子芽偏偏迈不过那道槛,不想重蹈六年前的覆辙。 方秦许久后低低问了一句:“孩子不会是阿深哥的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说不准在他没注意、或是在哪儿打盹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发生了关系,经不住好奇,方秦也犯怵地瞥了两眼安娜古丽,两人相互着慰藉,把心头堵着的情绪释放出去。 “不是。”陆子芽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被四个人众目睽睽地的眼神盯得死死的,就算她不想说,或是刻意装哑巴也于事无补。 话语一出,安娜古丽立刻躲开方秦的视线,不可思议地看向陆子芽,顾忆深的高深和陆子芽的坚韧,单是从长相上两个人就配一脸,陆子芽突然说出孩子不是顾忆深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娜古丽狐疑地打量斜对的女人半天,那双哀痛的眼睛分明刻画的是强装冷静。 她不是应该喜欢顾忆深吗? 怎么会怀上别人的孩子。 孩子的事,应该是她非常忌讳的话题吧? 就在除了顾忆深、江淼淼以外的三个人露出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恐慌神情,欲言又止地看向她时,陆子芽先一步反问大家:“你们是想问,孩子是谁的吧?” “嗯。”方秦将近五六秒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身旁的安娜古丽,以及她对面的盛心瑶,虽是没有回应,但是陆子芽一眼便能感觉到不亚于方秦的求知欲和好奇心。 片刻犹豫过后,陆子芽张开了嘴,低低一声:“我……” 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忆深立刻从后背宽住她的双肩,“如果觉得难受,先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来。” “忆深……”被他的话一激,陆子芽攸地潋了一脸茫然。 也就是说,顾忆深也希望她亲口说出来吗?顾忆深此刻用那种静观其变的态度一直保持中场的冷静,却是从未离开过她的眼睛。 这样一秒不肯放过地盯着她看,陆子芽现在已经有点六神无主,僵持了许久,顾忆深却是转而在她耳边低低嗔了句,“可以开始了吗??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有我在,不用担心。” 话语落罢,顾忆深气定神闲地撑起了一直手臂抵在下巴上,静静地等待的女人一五一十如实相告的回音,未知的答案,这一个月来印刻在脑海里,成了心头最大的坎。 之前惧怕去问,害怕听到的答案,会让他难以接受,同时陆子芽也相应地从不主动提起,一来二去,孩子的事,势必会让他无法抑制。 陆子芽双目一定,原本淤红的双颊也被压制住,变成了正常肤色,心中也溢满了昂扬,有了不让自己精神过度紧张的支撑力。 半晌,陆子芽低低垂下眼皮,试着不让自己受四个人眼神困扰,“好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掩掩藏藏的。” “陆姐姐,如果是不方便说出口,难为情的话,真的不用勉强,我们刚刚只是好奇而已。”安娜古丽不住地摆摆手。 连方秦也感到不对劲,身子往后倒了一定角度,一直尴尬地掩饰住自己的无奈。 “不用了,你们都是忆深信任的人,说出来也无妨。” 陆子芽浅浅地一笑带过内心深度的刺痛,面向四人语重凝结地一一阐述道:“几个月以前,我收到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件上面的青蓝色紫貂图案看起来像是国外的黑道组织的信标logo,而且收信地点选在青城琥啬桥的桥头,那是小婧失足溺水的地方,我信以为真地又回到了青城。” “当我赶到琥啬桥时,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了我面前,他拿着一份平面信件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就和同伴开车离开了,当我回到家打开时,发现是陆霆和小婧被关在一个密室里的照片,顺着那封匿名信件的地址一路摸索下去,我找到了那个寄信的地点,但是那个地方竟然是废弃楼层,也就是我之前住的初夏小区附近,就在我满心以为会空手而归的时候,那个地区的一个匿名座机号给我发了一条讯息,把陆霆和小婧的地址发给了我。”陆子芽说到这里时,刻意停顿了片刻,满屏视线里,只剩下她垂着眼皮,两边额角垂下的发丝也打落在她低沉的双肩上。 没有人能看得清此刻她的反应,是难过,还是思考,又或者是难以抑制的思念。 方秦露出少有的认真,狐疑地提了提嗓音,“所以嫂子去拉斯维加斯,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话锋一转,方秦顿时拧住额角的垂发,“可是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陆子芽攸地抬起头,深深注视向众人疑虑的视角已经放宽,沉了沉声,紧接着解释接下来的话,“收到消息当天,我就买了机票赶去拉斯维加斯,那是一个黑人聚集点,当时有东头电话告知我在一个富丽的皇家酒庄,并且一直更新小婧的照片传给我,我赶到那儿时,发现是国际巨头企业与贵族豪门间的商业聚会,为了进那个地方,我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不久之后,VIP包厢有个黑人找到了我,说是能告诉我小婧和陆霆在哪儿,我半信半疑地跟过去,和他们谈判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却是被他们告知这是他们欺骗的把戏,我本来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是出来那个房间后,觉得头昏眼花、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很快我被酒会的一群女人硬拉去了喝酒,在我最后的意识里,一个黑衣服的外国女人喂我喝了一杯白酒,然后我整个人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无论我怎么……”陆子芽猛然停顿,原本准备好了和盘托出,也在心底最深处做好了被人冷嘲热讽、羞辱的准备,可是当她继续说下去时,眼泪却没能忍住地掉了下来。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自揭伤疤,还是四个刚认识不久根本就不了解对方性格特点的人,但是因为顾忆深一句话,她却破天荒地开了这个口,这件事就连和她认识了十年的夏乾生都不知道,这样做,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了。 事到如今才发现,原来要说出那种肮脏的话,会这么让人感到羞愧难耐,以至于前半段毫无征兆的话语,被她痛哭的声音完全打乱,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 顾忆深从始至终的冷静到达了顶峰,也在陆子芽眼泪掉下来时,刻意转化成了冷酷到极点的眼神,他低低斜拧过陆子芽的脸,逼迫她看向在坐的四个人,也用眼神示意江淼淼和方秦,还有他们旁边的两个女人,让四个人用着近乎严肃而苛责的眼光盯着陆子芽流泪到红肿的双眼看,并冷邃到极点地淬声低蹙道:“你们四个给我看清楚,这就是子芽这几个月最大的痛苦和强忍的脆弱,我要你们记清楚这张受伤的脸,并且刻到心脏最深处去,直到找出拉斯维加斯伤害过子芽的那个畜牲为止,你们都不能忘记时至今日子芽受过的痛苦。” “忆深……够了。”陆子芽强行掰开他的手,把被他攥红的双颊拗向一边,竭力不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流下眼泪。 顾忆深突然做出这种令人吃惊的事,她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了,即便是为了顾忆深才说出实情,但是在她眼里,其它四个人却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陆子芽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顾忆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让她在属下面前出丑,露出这副丑态,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吗?这和羞辱有什么区别? 可是话音一出,顾忆深却是再次将陆子芽的脸扳了过来,这次没有再让陆子芽被四个人盯着看,而是朝向了自己的方向,他的双手轻轻在陆子芽的眼角蹭了蹭,然后用纸巾替她擦拭眼泪,所有动作都轻柔到让人窒息,随后是顾忆深不顾旁边四个人的目光紧紧抱住了陆子芽。 这是顾忆深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这么抱着她,陆子芽觉得不好意思,很快推开了顾忆深,但是顾忆深却是将下巴用力抵在陆子芽的肩膀上,不让她有任何能够动弹的机会可言,陆子芽拧了半天肩膀,仍旧无计可施。 第105章 他们四个是你的奴隶 “我……”陆子芽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顾忆深枕得更加深沉。 她低低推开他,“忆深,请你不要这样。” 话语落罢,顾忆深还是雷打不动一座石雕状,陆子芽极度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早就无瑕顾及其他四个人此时以怎样一种眼光看着她。 因为从刚刚开始,她脸上所有的狼狈和丑态都已经深深刻进了四个人眼皮底下,那是连她自己本人都未曾看过的表情。 可是顾忆深却轻而易举地逼迫他们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脸,这种令人大跌眼镜的行为,顾忆深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如果不这么做,你永远都会像过去那样徒有坚强的外表,一旦遇到瓶颈,便瞬间脆弱到无可救药。”顾忆深毫不留情地教训道。 可是,心底最深处的寒冰却是时时刻刻在冻结他的心脏,无论烈火怎么燃烧,都无法消融,那种心疼到无法呼吸的感觉,陆子芽此刻怎么能够明白? 半晌后,陆子芽下意识地攥紧手指,露出绝无仅有的恐慌,“我说了,怀孕的事是我的失算,也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有防范意识,才会头脑发热、不顾后果地被骗去拉斯维加斯,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没有必要把他们也拉下水。” “这不是拉下水的问题,如果你够坚强,就不会在我们五个人面前哭成这样。”顾忆深再次冷冷打击她。 陆子芽顿时语结,一巴掌拍在顾忆深脸上,“让我在别人面前出丑,这就是你的乐趣吗?” 顾忆深静静地接受了这个烫手的掌掴,鲜红的五根手指印在左脸上越来越明显,他没有刻意要去触碰那道伤口的意思,只是任由它红肿,不作理会。 在其他四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顾忆深冷冷向她哀鸣道:“他们不是别人,从今天开始的每一秒,直到他们死亡那一刻,他们四个人都是你陆子芽一个人的奴隶,为你牛马,为你散尽家财,甚至放弃他们的性命都无所谓,他们是你独享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于顾忆深宠溺陆子芽到冷酷的地步时,江淼淼满脸嫌弃地白了一眼,然后打断了他的话:“忆深少爷!” 顾忆深急忙问,“怎么了?” “我可不是子芽小姐独享的东西。”江淼淼说着,不自在地竖起两根手指定在眼镜框边上,稍作停了一会儿后,咳嗽了一声以示无可奈何的意思。 “从今天起,你是!”顾忆深则一字一句地淬道,神色间看不到一丝波澜,仿佛这句话就是天理,任何人都不容质疑。 江淼淼低求,“我现在只服忆深少爷一个人,让我为你刀山火海、任人鱼肉都行,但是,也不是谁都行!” 自从知道顾奕珩在墨提斯和巽川馆对陆子芽试图不轨后,在这个世界上,他所认可的唯一能驯服他的人,除了顾忆深再无其他,哪怕是顾忆深再爱、再宠陆子芽都不行! 唯独这件事他不能够给顾忆深任何可乘之机。 下一秒,顾忆深以完全占据优势的语气与态势,冷冷回击了他一道:“不行的话,那么我收回六年前的话,你自由了!” 所有人都可能不明白顾忆深所说的自由指的是什么,但是江淼淼却是随之双手小小的一颤,光滑平整的额角渗出了几滴汗。 放眼这世界上,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人,也只能是顾忆深了,为了陆子芽,顾忆深能说出这句话,他也无话可说,因为他的心里深深记得那些年的点点滴滴,一刻都不敢忘记,就算每时每刻都有一把刀插在心头,也无法原谅那种所谓的自由。 随后江淼淼不得不服软,微微闭了一眼又咻然抬起眼眶,“好好好,那我在忆深少爷的基础上再加上子芽小姐,但是仅限于你们两个人,今后要是再这么乱来,我可不会再答应了!” 话语落罢后,又是一阵心酸,这些礼数上的东西,达到了精神层面,那就只能慢慢花时间来证实陆子芽的确有让他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确定价值吧。 思考过后,江淼淼为了充示礼数,朝陆子芽颔首以此来表达刚才的歉意,“子芽小姐,从今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尽管吩咐我。”说出口的话,到了他嘴里,反而越听越别扭。 陆子芽也尴尬地一笑带过,“江助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忆深的话太过分了,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 只是,江淼淼话里话外的意思连方秦和安娜古丽都能听出一二,明显是有意无意地针对她而来,陆子芽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火药味,顾忆深的确是带着强人所难的语气让四个人去执行他的命令,完全不考虑他们的个人感受,这怎么能行? “忆深……”陆子芽转而看向顾忆深。 未说出口的话,只是想组织顾忆深这么做,但是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朝空气即便汇聚起来,让她没办法说出口。 顾忆深却是轻而缓地冷声打断她惶然的话音,“你是我的人,只有这一点,你必须时刻记住。” 仿佛一语成谶,简而易懂的几个字,陆子芽除了止不住地无奈,再无其它。 这是陆子芽少有见到的顾忆深的另一面,从痴汉脸瞬间转化为了冷酷霸道到底的男人,让她不经怀疑,这六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子芽也正张开口,想说些什么,随之又是听到顾忆深低低淬励她的声音,“刚刚的话你只说到一半,现在继续。” “……”看来顾忆深已经准备好了让她全盘将自己展露在方秦、江淼淼、安娜古丽和盛心瑶面前了。 她的强装镇定,还是无可避免到最后在顾忆深面前底线全部破功,不多时整个人已经颤起了双肩。 顾忆深不带一丝同情地盯着她受伤泛泪的脸看,直到陆子芽尴尬到难以启齿的地步,才用着近乎完美的口吻让她只能理所应当地接受说出实情这件事。 而且,顾忆深今天聚集所有人在这里,就是早已做好了让陆子芽一次性哭个够的心理打算,哪怕她哭得再稀里哗啦,哪怕在五个人面前再脆弱不堪都好,他认定的陆子芽,不管变成什么样儿,都是心底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天晚上……”陆子芽迅速抹干了眼泪,继续说道:“我和陌生男人有了夫妻之实,那个房间笼罩了金色光但是非常昏暗,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我最后累得睡着了,醒来后,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 这只是人生的小小挫折而已,没必要在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面前流泪,那样只会更加证实一件事。 那就是只要有顾忆深在,她会变得连三岁小孩都不如,从高高在上的神女,一瞬间变成任人嘲笑的乞丐。 “嫂子没有报警吗?”方秦顿时好奇地问。 陆子芽严肃地拧住眉,低低道:“我醒来时,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后我被人蒙住了眼睛送到了皇家酒庄的休息室。” “中途我报过警,但是中间的事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美国警察都不明白我说的话,以为是我在刻意恶作剧,拿不出证据,同时身上的积蓄也所剩无几,我被赶出了警视厅。” “因为行程仓促、来不及善后,最后还是在乔子承的暗中帮助下,我才得以拜托辛禾顺利回到腾隆市,一个月以后,我的恶心呕吐反应越来越强烈,我去医院做脚部复健检查时,郑医生拿着病历结果告诉我,我怀孕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当头一棒,从那天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这几个月来一直梦到拉斯维加斯那天晚上的画面,但是自从住进巽川馆,心脏得到不少的放松后,便没有再做那种噩梦,也近乎在一段时间里,陆子芽几乎快要想不起来画面里拉斯维加斯那个地方究竟是哪儿。 话到此处,陆子芽想尽脑汁整理出来的话也暂时宣告一个段落,能够把这几个月来深埋在心底的苦水吐出来,好比在冰寒之地突然跑了一个热水浴,身心都像得到了解放。 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难以启齿,更加没有再觉得难为情,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嫂子。”方秦两颗虎牙顿时龇了出来,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和愤怒。 陆子芽拧眉, 想回归正形,却无法推开顾忆深突然伸来的颀长手掌,只能任由它在自己的双颊游走,渐渐地陆子芽也感觉到了那股掌心的温度,便没有再排斥下去。 “既然这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打掉孩子,那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方秦随之叫道。 心里止不住替顾忆深叫屈,孩子不是顾忆深的,陆子芽只需要把孩子打掉就行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还把身体搞成这样。 陆子芽毫不迟疑地打断了方秦的质问,并且不给任何解释,“孩子我不会打掉,这个话题我不想重复拿出来说,不管以后如何遭人口舌、冷眼看待,我都会没有任何怨言地安然接受。” 第106章 恐吓 “这样值得吗?”安娜古丽似乎感同身受地箍紧了两个葱白的拳头。 陆子芽却是截然反转地摇了摇头,神色比之前更加冷炙三分,七分聚色,“忆深让我说的,我也都说了,剩下的事我会自己处理好,不劳大家费心了。” 语罢,更是谦恭地向四个人鞠了一躬,一方面是出于感谢,感谢他们没有在听完她说的话后刻意嘲讽、挖苦,反而是用着比韩辛禾更加心疼的目光安慰她。 另一方面,陆子芽虽然是有话直说、一针见血的典型,但是并不是会把这种肮脏的事放上台面当故事来讲的说书人。 话到最后,她也只想着尽可能点到为止,给自己留条退路。 一开始,陆子芽一直都在懊恼她要不要这样一直麻烦顾忆深,明明最开始,只是为了让顾忆深死心,也期盼两人间不要再旧情复燃,为此陆子芽不断放出过狠话,但是就是这样,顾忆深还是一如既往大度地宠溺她,这才让她一直感到愧疚不安。 江淼淼从头到尾听得最是详细明白,“能够让子芽小姐吐出心底的苦水,着实是需要不少的勇气,忆深少爷刚刚的行为,的确让我吃惊不少,不过看到子芽小姐现在心情放松了不少,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 “对于子芽小姐说的,‘不劳大家费心’,这句话说得太过言之凿凿了,忆深少爷为了你,安排了安娜和心瑶给你,就是希望你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就和你对忆深少爷那样,虽然对你这样的慢热性格来说有些困难,但是假以时日,安娜和心瑶也会是类似于我和方秦一样的只属于子芽小姐的左膀右臂,那么您还担心拉斯维加斯的那件事得不到合理的答案吗?” 因为陆子芽刻意躲避顾忆深的目光,稍作地就是朝向了他的这边,也许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述说那种经历,反而是没有那么需要拘束的,顾忆深对她越是重视,反而会让陆子芽越是不安。 陆子芽破除不安,反转一笑以示诚笑,“我这几个月因为身子的关系,都有让辛禾托人帮我打探消息,但是成效甚微。” 至于江淼淼所说的安娜和心瑶,她们两个只是女佣,也还都是大学生毕业,涉世不深,怎么可能会在拉斯维加斯的事上面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子芽小姐是不相信她们两个人了?”江淼淼斩钉截铁地捕获了陆子芽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子芽一愣,“难道你想告诉我,两个大学生的能力比一个成年人更要突出?” 江淼淼随之啧了啧嘴,满脸自信洋溢,“可以这么说。” “……”倒是不无这个可能,海瑟薇也是海外留学生,能托人找有线索的私人侦探,能加入雪莉亚的一流设计团队,更能在南夷制造这么多欢笑,单凭借这几点,就已经比她这个只会勤奋、硬撑的人好太多。 江淼淼立刻反转话锋,“难道子芽小姐在质疑忆深少爷挑人的眼光?” “可是……”安娜古丽和盛心瑶外表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行为、字里行间也没有透露出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怎么可能会比她的助理或是海瑟薇人脉更广或是能力更强? 有这种可能吗? 男人的纯净嗓音再次响起,“我就这么问吧,子芽小姐再怎么独善其身,难道就不考虑腹中的孩子吗?” “……” 是啊,江淼淼果真一语中的,一句话就让她的推辞无法现出原形,她一个生活太久,就算之前韩辛禾有提出过让她搬去一起住,方便照顾她,但是韩辛禾还有自己的夫家和孩子照顾,所以断然推辞,但是在初夏小区一个人住了太久,反倒真的希望身边有什么新面孔能够活跃气氛。 毕竟六年之后,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更多的只是社会性地一笑。 陆子芽随后淡淡摊开心结:“这几个月以来,我的确考虑地不妥当,正如忆深之前说的,明明是为了孩子,却一直做些危险的事,还几次三番进了医院,实在是很不负责任。” “那么,心瑶和安娜作为你的专属女佣,子芽小姐是否还存在排斥?”江淼淼抚了抚眼眶镜片,截色地点头,时刻都注意着陆子芽丝毫的情绪变化,以此来进展下一个话题。 看看大家聚精会神,等待答复的样子,陆子芽僵意许久,也并没有摇头,也没有肯定,本在巽川馆独自一人待了些许时日,但是突然热闹起来的几个人,让她无所适从。 江淼淼这时突然一激灵,立刻向盛心瑶和安娜古丽使了一个眼色,故作玄虚地眨了眨眼睛,“哎呀,这可不好办了,安娜啊,还有心瑶,你们可是收了忆深少爷的佣金,可不能还没干活就被主人排斥了?” 言外之意便是让盛心瑶和安娜古丽想方设法打动陆子芽,不管软的还是硬的,什么办法都行。 “陆姐姐……” 安娜古丽最先站起身,绕到了东头顾忆深和陆子芽的龙座上,但是看到顾忆深死不肯松手地攥着陆子芽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不知道该如何打断。 这时,陆子芽反倒先不自在起来,立刻用吃奶的力气,一根一根地把顾忆深缠在她手上几根手指掰开。 虽说力道不大,但顾忆深也没有再刻意为难陆子芽,拍了拍她粉扑扑的脸后,轻轻一笑地松开了手,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个女人被他一个人承包了,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太久。 “安娜……”松开手后的陆子芽,立刻扭头对安娜古丽一笑,以此来掩饰心里的尴尬。 安娜古丽立刻蹲在了地上,以标准的蒙娜丽莎般的微笑仰视着陆子芽道:“陆姐姐,我现在真的很缺钱,而且忆深少爷也给了我佣金,要是你不同意……” 同时,也是吊足了陆子芽的胃口。 “会怎么样?”陆子芽止不住好奇地追问。 将近一分钟的故弄玄虚后,安娜古丽可怜巴巴地嘟着嘴,立刻起身在陆子芽耳边小声的恐吓道:“忆深少爷会砍断我和心瑶的手指拿去喂狗的!” “怎么可能。”陆子芽顿时脸色铁青地看向顾忆深。 随之又扭头,在安娜古丽眼皮底下寻求答案,安娜古丽不住地点头,连江淼淼也被带动了高涨的情绪,配合着点了两下头,一副恐慌状,逼得方秦也有几分搞不清真假了。 一旁的顾忆深则是一直不怒不动,没有半点回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闲坐在一边,看着旁边这个笨女人会因此而做出怎样的反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像上次在维瓷时,陆子芽那种笨笨的又毫无自觉的脸部表情了。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吩咐你和心瑶的。”可是,她怎么能让两个女娃娃照顾她一个欧内桑? 陆子芽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所有人都一脸夸张地睹着她,一看就知道是骗人的。 但是既然是为她着想,陆子芽不接受的话,反而有点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同意了就好。”江淼淼放心地点了点头,一脸赌气地白了一眼半天一句话不说,只知道盯着美人看,只见得美人喜怒哀乐的顾忆深,半晌才收回了视线。 “回到今天那则新闻,子芽小姐,你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江淼淼也知道自己话中带伤,随后缓和的语气里,将所有人的情绪慢慢带上正轨。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大家对我的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这些年来,一直忙着给南夷洗白,想着陆霆和小婧的事,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下来过……” 原本她就不应该有任何疑问,巽川馆的所有权人是顾忆深,而她只是类似于白吃白住地待在这儿,还享受了一个月双倍的带薪假期。 这对于她这样的身份来说,已经足够了。 餐桌会议进展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左拥右抱的新闻,还是她和陌生有过夫妻之实的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顾忆深想要达到的预期效果已经达成,看着这样安静地顾忆深的侧脸,陆子芽还是第一次。 将近一分钟的凝滞后,陆子芽忽然站直腰杆,向在坐的五个人都鞠了一躬,身体还没回归原状,只是弯腰在半空中向五个人表示歉意,“抱歉,我想先去洗一个澡。” 话语落罢,憋了将近半天的恶心感,渐渐黑化。 一旦有这种从内而外蔓延进肺腑的黑色气息进入意识里时,陆子芽便觉得浑身浴血般地难受,轻颤的肩膀下,是双手手臂不停地起鸡皮疙瘩,不到十秒便觉得浑身都恶心极了。 陆子芽说完后正欲转身,却被一个有劲的力道拉住,埋头一看,顾忆深头也不回地拉住了她,冷冷一句,“我们并没有觉得你脏。” 脏? 话语一出,震惊四座。 方秦和安娜古丽错愕到张开了嘴巴,因为被别人享用过,所以才叫做脏,但是顾忆深却是极其哀求而痛心地说出这个字,可想而知,顾忆深的忍耐有多炙热。 第107章 自尊心与颜面尽毁 “你是什么意思?”陆子芽惊恐道。 顾忆深竟然一句话就知道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有所想,觉得自己肮脏,那是因为自己在跟自己过不去,留着腹中那块已经成型的骨肉自己作贱自己。 对于顾忆深的冷沉话音,那样一个简洁的‘脏’字,却是把她全部的步履都打乱了。 所有人都一瞬间惊恐地捂着嘴,生怕耳朵里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气氛变得不对劲,江淼淼立刻使了使眼色定向盛心瑶,让她和安娜古丽一起到厨房去准备今晚的晚餐,尽可能避免顾忆深和陆子芽接下来的冰寒之战。 安娜古丽与盛心瑶起初愣了半晌,但想到傍晚回来到现在光顾着说话,大家都还没吃过晚饭,所以没过多久就一个转身扎进了厨房里。 维瓷四角桌东头,还在静默的氛围里,只看到顾忆深轻抬眸,仿佛能制冷般的眼神将陆子芽整个人锁死,“我说过,会帮你克服内心的恐惧。” 陆子芽一愣,怔在原地的脚步无法跨出,支吾道:“我、我只是去洗个澡,没事的!” “没事?!”顾忆深的手一往上,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脸色却是丝毫不变的冰原。 转瞬,听到他冷冷痛到骨髓的质问,“你今天洗了多少遍了?” 自从住进巽川馆,陆子芽就已经清洗过不下百遍自己的身体,光是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和莲蓬头淅淅沥沥地喷洒在地的声音,就已经足够让顾忆深心脏承受不住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放任她。 梳洗台上不到一个月就用了将近两瓶1升的消毒沐浴液,只剩下空瓶的洗手液,就算顾忆深不常进浴室,却也能从手起瓶落里听出包装盒即将空掉的声音。 还有之前他冲进浴室时,所听到的震惊一幕,陆子芽借着热水洒落的流水声,试图掩盖自己浑身颤栗到痛哭的声音,这样细微到骨子里的痛,顾忆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原本不想让陆子芽知道今天瑞艺网那则新闻的事,可是既然她知道,又表现出醋意和伪装,顾忆深就不能再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哪怕真的就这么囚禁她一生也都不够。 “你在说什么……”陆子芽觉得尴尬不已,尤其无法接受方秦和江淼淼同时在场,顾忆深突然这么冷酷的语气。 顾忆深也不怒,反而是死定住方秦,“你去浴室看看那三瓶罗菲瑟还剩下多少。” 这三瓶都是浓缩的精品,限量版顶级消毒液,只要绿豆般大小就可以足足支撑起整个浴缸的泡沫量,而且即便用三年也还都能剩下不少。 “是,阿深哥。”方秦说完后,立刻扑进了浴室里,起初被浴室飘逸的浓香花草味与淡雅水果香给打乱阵脚,将近一分钟后,当方秦回过神来时,才真正地看了一眼梳妆台三层金色隔板上的罗菲瑟消毒浴液,发现三瓶都还在。 本来想立刻转身回报,但想了想,又扭过头一瓶一瓶拿起掂量了一下份量,发现有一瓶已经完全空了。 方秦龇牙眨眨眼,立刻走出浴室,“阿深哥,已经用完一瓶了。” “是吗?”远远听到方秦的话,顾忆深定定地抵了一句,随后目不直视地看向陆子芽,最后一边问道:“到底多少次?” “……” 将近半天的功夫,陆子芽怔在原地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手心的汗也渗到了顾忆深温热的手掌上,顾忆深一惊,却是刻在心里,有他在,陆子芽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不想说的话,那么我让淼淼去酒窖翻出监控,你进了多少次浴室,就算你洗过多少次?”顾忆深低低地威胁道。 虽然话一出口,好比在心口上刺了一针,但是为了帮助陆子芽,即便是这种不近人情,顾忆深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子芽欲哭无泪的脸继续进行下去。 哪怕是在方秦、江淼淼面前,将她所有的痛处都拿到台面上,哪怕让她脸上的面子一扫而空,这么做也不会有任何犹疑。 江淼淼听到吩咐后,立刻站了起来,陆子芽被他这一动作惊住,立刻睁大了眼睛,“二十次。” 简短三个字,却是仓促说出口,她已经没办法用正常的大脑去思考,什么触碰恐惧症,为什么被顾忆深拉着,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反而是想到江淼淼和方秦在,觉得浑身难受到不行。 她已经不是什么青春期的小女孩,以前也经常和大男孩们勾肩搭背,同睡一个小帐篷。 现在这一瞬间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种让人心情难以平复的感觉? “二十次?”也就是说,在他和方秦去venseter这段时间,陆子芽一个人洗澡的次数甚至比洗手还更频繁? “触碰恐惧症并没有因为你待在巽川馆而减轻吗?”这种令人费解的次数,比普通的洁癖还要更加严重,陆子芽到底累积多少负面情绪? 陆子芽也不否认,只淡淡说了一句,“我不习惯一切陌生的东西。” 在场除了顾忆深,所有人都是不在她接受范围内的,怎么可能轻易做到习惯这种事。 顾忆深抬起头,低蹙一声,“他们四个人以后会是你的东西,你必须慢慢接受他们,甚至巽川馆你也必须完全习惯,这是命令。” “命令?”顾忆深,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以为自己是古代帝王吗? “没错。”顾忆深一字一句道。 陆子芽顿时心痛到用力拉自己的手臂,想从中甩开顾忆深的手,但被他死死扣着,半晌也没喘过气来,“不要强加自己的意志给我,从你口里说出来的话,真是令人发指。” 话语落罢后,顾忆深截然不带一丝丝起伏地打断她,“可是,除了我,你还能有谁?” 还能有谁能给你一个避风港,给你依靠的肩膀?陆子芽,这种时候,你就别逞强了。 “放手。” 多么自信的话语啊,仿佛离了顾忆深,她就无法存活于世一样? 那样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软肋,夏乾生事件后,她所有的精神力都转嫁到了顾忆深身上,在他面前,也无可抑制地暴露出了软弱需要人疼的一面,但是,这就能成为你自信的理由吗? 陆子芽不禁这么想着,再次用力,“放手,别碰我!” 一瞬间的功夫,陆子芽猛地挣脱了顾忆深的手,直直往前朝自己房间冲过去,仿佛身后布满了污秽般,不想再回头看一眼,甚至一眼也都是污秽不堪的。 嘭地一声,陆子芽将房门重重关上,却没见顾忆深冲上来阻止她,她两手反撑靠在门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落。 直到屁股着地那一刻起,陆子芽还是像个木头人似的,找不着北,眼皮也无法抬起,只是空洞地看着洁白的传单,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几分钟过去了,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 另一头,江淼淼看了看紧关的大门,心里止不住地担心,就连方秦也开始后悔刚刚要是不乱说话,不说已经用完一瓶就好了,害得陆子芽生气跑进房间不出来,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女孩似的。 江淼淼担心地看向顾忆深,“忆深少爷,你故意让她在我们面前出丑、脸面尽失,不怕会伤害到她吗?她可是个女孩子,脸皮薄,自尊心上承受得起吗?” 刚刚陆子芽哭成泪人儿,在坐的四个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什么时候顾忆深会把自己最珍视的猎物的所有喜怒哀乐和脆弱坚强都展现在别人面前了,不是应该好好藏着掖着的吗? 连同着空气里回响,除了厨房里偶尔拧动煤气灶来火蒸煮东西的声音,只剩下顾忆深身上所突然发散出来的寒冰地狱的气场。 顾忆深低低地垂下眸,“我知道。” 他怎么不明白,刚刚是在彻底粉碎陆子芽的自尊心呢? “那为什么……”这么做?江淼淼不解地问。 顾忆深低低看着前方:“可我更明白,她越是在我面前变得软弱,我就越不能从中脱身出来,我深怕有一天……” 只是那个时刻,终究是会到来的。 顾忆深顿然间抬起了头,目光突发的狠戾了不少,直直扫射半空后,才迅速收回,回复了原来本色。 收获这一情绪反应的江淼淼,也多多少少吓了一跳,向来只是冷酷、面无表情的人,突然露出一个狠戾到令人心痛的眼神,是在宣告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吗? 突然,江淼淼转念一想,“难道是那件事吗?” 如果是的话,顾忆深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安,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注视顾忆深,看他从头到尾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就是说确有其事了? 顾忆深说罢间将手肘撑起立在桌面上,一副心思无比沉重的样子淡淡抬了抬眸,“这六年来,我们在意大利和国内树敌太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她身边了,她现在这样,怎么能让我安心相信她会好好一个人撑下去。” 尽管千头万绪,只在脑中想着只要把她完完全全占为己有就好了,将他关在巽川馆,一辈子不被人知道,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生死间的麻烦了。 第108章 人工呼吸 “孩子!”江淼淼故意小声提点。 放眼整个大厅,只有他能明白顾忆深此刻的痛楚,以及六年来的忍耐。 一旦被陆子芽占据全部,顾忆深怕是再也无法自拔,同时,那件事的后遗症,也会给他带来不如死的困扰。 “孩子?”顾忆深思考着把手背撑在下巴上,觉得江淼淼说的也不无道理。 下一秒后,两人交换了眼色,互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方秦甚至都看得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在偷偷暗送什么秋波,“阿深哥,你们两个在琢磨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淼淼故作玄虚地回答了一句。 方秦一脸鄙视地白了一眼过去,反正他也没兴趣知道,估计又是和电脑、防御有关的事,这种东西,他才提不起兴趣,还不如打打杀杀来得痛快。 顾忆深随后全身放松地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眯了十余分钟后,听到盛心瑶的脚步声在身后,“忆深少爷,晚饭做好了。” “嗯。”顾忆深闭着眼睛回答了一句。 半晌后见他又睁开眼坐直了腰杆,扭头吩咐还在往桌上摆放牛奶的安娜古丽,“去叫子芽出来吃晚饭。” “是,少爷。”安娜古丽点了点头,有点好奇为什么不叫盛心瑶去。 刚刚陆子芽被气哭跑进房间,她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顾忆深这么对她,实在有点过份。 “陆姐姐,晚饭做好了。”安娜古丽走到房间门口时,发现门被反锁了,只能用力不断敲门。 但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敲了将近一分钟以后,安娜古丽有些吃惊地扭头看向餐桌的方向。 所有人也都是注意力集中到了一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方秦摆出一脸无奈地将拳头放在桌上,扫了扫顾忆深,“阿深哥,嫂子生气了,我觉得还是得你一个人亲自去请。” “阿深哥?”但是顾忆深压根没有任何反应,撑掉了一层下巴,也只是见他喝了一口牛奶后,夹住一根青豆角往嘴里送。 顿时,整个大厅萦绕着豆角嘎吱嘎吱被嚼动的声音,蔬菜的清香也在淡淡围绕,但此刻就算摆满山珍,只要陆子芽不出来,方秦也不能安心吃下去。 顾忆深不为所动的样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难道顾忆深要放任陆子芽不管吗?陆子芽可是连晚饭都没吃啊? 就在所有人灰溜溜坐到自己位置上,下一秒,顾忆深低低淬了一句,“去我房间抽屉里把备用钥匙拿来。” 然后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连同牛奶渍一并擦掉,将餐巾纸扔进垃圾篓时,他的眉头才终于复杂的皱了起来。 方秦激动地跑进了顾忆深房间,连拖鞋也没来得及穿上,翻箱倒柜一番后,总算找到了陆子芽房间的钥匙,方秦紧跟着才套上拖鞋出了门把钥匙交到顾忆深手上。 顾忆深拿到钥匙的一刻,先定了定,转身站起来,不急不慢地走向陆子芽的房间,钥匙伸进锁孔里,稀稀拉拉地发出清脆声,拧动了两三下后,顾忆深才把房门推开。 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陆子芽果然又是幽闭恐惧症发作了。 刚刚陆子芽跑进房间又是将门锁死,在这种幽闭的空间里,她一定会陷入不安,然后慢慢陷入呼吸困难的状态,但是她却一声不吭,直到最后晕倒在房间门口,也没有向门外的人发出一声求救声。 陆子芽在气他刚刚不该这么让她颜面扫地,不该说狠话刺激她。 顾忆深冷静地把陆子芽抱出了房间,把她轻轻安放在她自己的座椅上,他给陆子芽选的位置,通风性能好,面对着阳台有风吹进来的位置,很适合调整呼吸状态。 看到昏睡不醒的陆子芽,方秦吓了一跳,“嫂子怎么了?”不像是睡着了。 “没事。”顾忆深低低回答。 在众目睽睽下,顾忆深扭过头,伸出手掐住了陆子芽的人中,在她的胸口不断按压两下让她理顺了气息,陆子芽也瞬间双肩一颤,苏醒了过来。 她的双眼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却是无法集中精神,只觉得呼吸越发地顺畅起来,鼻子前不断有吹进来的空气,陆子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了餐桌前。 奇怪,她刚刚不是把房门锁死了吗? “子芽,起来吃饭了。”顾忆深在她耳边轻轻的低呼。 这种声音,好像烈日下被融化的冰雪,呼唤那种即将昏睡不醒的人们的灵魂之音,那样好听却让陆子芽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紧紧闭着眼睛,想着干脆直接当自己睡死了就好了,一旦睁开眼睛,再次被众目睽睽看到她这样的丑态,这日后,她应该不用见人了。 顾忆深靠得她最近,哪里看不出她的眼皮下眼珠子紧张地滴流转的好看模样,一时间觉得有趣,便故意说道:“是缺氧吗?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睁开眼睛,那就让方秦给你做人工呼吸好了。” “哈……诶?”方秦晃头晃脑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忆深冷冷催促他,“快过来。” “这……”方秦搞不明白了,顾忆深不是不让任何人碰陆子芽吗,这么严肃认真让他给陆子芽做人工呼吸,这是怎么回事? 顾忆深疯了吗? 方秦没办法违抗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刚转身的时候,却是见顾忆深下巴指了指他,示意他坐下,虽然也没看明白顾忆深到底搞什么名堂,但还是老实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随后,顾忆深不发出一丝声响地站了起来,动作缓慢地将手在座椅上一搭,然后从后面绕到了陆子芽的座椅旁边。 所有人一瞬间明白过来,原来陆子芽在装睡。 顾忆深这时候将手安然搭在陆子芽的双肩,滚烫的呼吸也刻意收敛起来,只是故意做了一个弯腰把头低下去准备亲陆子芽的动作,紧接着就是所有人看到陆子芽因为紧张而止不住颤抖的双肩,还有两侧刘海的中间,那双滴流乱转的眼珠子,全都因为顾忆深的这个故意为之的动作而刻画地鲜明。 “方秦,不要!” 话语落罢的下一秒,陆子芽一瞬间惊呼出声,睁开了双眼。 但是入眼的却是一张极为冷静深邃的脸,陆子芽的眼珠都惊得快要掉出来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方秦,而是顾忆深本人。 顾忆深竟然骗她! 一瞬间,陆子芽满脸羞红,“你竟然耍我?” “意思是你希望我这么做?”顾忆深低低反问,故意提示大家陆子芽希望亲吻她的人是他,然后一边安静地看着陆子芽会是何种反应。 “你太过分了。”陆子芽气得拧眉,立刻推搡开顾忆深的手,但是尽管很用力,但在所有人看来,就是夫妻俩在打情骂俏。 “那么,我给你一个惩罚我的机会?”顾忆深不怒反而终于露出了笑脸。 陆子芽几乎是再一次地错愕,多久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得这么温暖吧,但是竟然在捉弄玩她以后,这很好玩吗? 她的脸皮可没厚得足够撑起顾忆深的戏弄。 “是什么?”顾忆深哪里会有这么好心,不会又是想让她出丑吧? 顾忆深轻轻扬起唇角,“罚——我喂你吃东西?” “不用,我自己有手。” 什么鬼,这算哪门子惩罚,当她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哄吗? 说着看了一眼菜色,与其说是菜,还不如说是孕妇必备的解馋营养品和果汁、牛奶吧。 除了有一小叠是青椒炒豆角,但是也就那么七八颗,还被吃完了,被盛心瑶另外放置在了一边,剩下的不就是全给她准备的吗? 有放了红枣、莲子加热过的纯牛奶,光是闻着就特别有食欲,还有一小叠陈皮、酸梅,就连顾忆深座位旁边摆放的也是苹果、樱桃、圣女果做的沙拉,还有各种孕妇奶酪、糕点。 自从怀孕以来,除了偶尔吃点话梅解馋,她从来没有这么正正经经料理过自己的身体,平常工作忙,只是尽可能不吃油腻的工作餐,而选择每天吃夏乾生送的营养餐,其他时候在家里也只是啃啃玉米,吃吃葡萄,但是没想到盛心瑶和安娜古丽竟然手这么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些东西做出了这么多花样,以她们这种年纪来讲,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的手只要被我握着就行。”顾忆深满屏秀恩爱地在她耳边低低潋了一声,之后立刻徒手抓紧了陆子芽的两只爪子。 陆子芽反抗不及,却是在用力地时候,把身体也给倒贴了过去,两瓣嘴唇死死扣在了顾忆深的双唇上,害得她羞得无地自容,只能将脸拗向江淼淼这边,虽然被江淼淼看着也很不自在,但总比被顾忆深不容质疑的眼神吃死好多了。 但是顾忆深却是一脸冷静到令人费解,在她微颤的唇部轻轻咬了一口, 陆子芽难堪到极点,“……唔、唔,唔,忆深,你、松……开!” 挣扎了许久,陆子芽终于挣脱了那道鲜红的牙齿,但是已经留下了不小一条的咬痕。 痕迹在嘴角泛红,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似的,一声不敢吭地,十分认真地看着顾忆深做着这种不痛不痒的亲吻动作。 第109章 防范措施 当即所有人都怔住,身体变成了一道虚框勾勒的线条,在半空中寒凉了一地的落叶。 一个字,满屏的‘狗血’! 两个字,一脸的‘尴尬癌’又要发作了。 一股恶寒瞬间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江淼淼顿时觉得画面太污,干脆撑着下巴将头扭向盛心瑶这边。 盛心瑶却是亮闪闪的眼睛,足足看了个够,一秒都没有落下,仿佛在欣赏八点档的言情剧,霸道总裁亲吻无力还手灰姑娘的狗血情节。 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顾忆深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禁欲状态吗? 难道已经控制不住想要对陆子芽出手了? 如果今天这是前戏,那么接下来四个人还会不会看到什么更加精彩的动作画面呢? “要我松手也行,先张开嘴,把这个吃下去。”顾忆深说罢,用眼睛指了指旁边保温杯的奶昔,然后继续掷向陆子芽不移的目光。 陆子芽听话地张开了嘴,但是顾忆深却嫌弃陆子芽张得不够大,迟迟没把水果奶昔送到她嘴里,而是自己做了一个示范把嘴张得极大,然后用食指指了一下张开的口,示意陆子芽也像他这么做。 陆子芽一开始压根不想理会,但是被顾忆深一个拧眉深锁的眼光盯死,不得不妥协地张开了‘血盆大口’,顾忆深满意地埋下头,用调羹重新挖了一勺往陆子芽嘴里送,“好吃吗?” “……”陆子芽愣愣地点了点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在年轻后辈面前,她丑态百出,已经瞬间降格成小学生,陆子芽对此已经没有话说了,只能安心接受命运突然飞来的一笔横祸。 方秦满脸抱屈地看着那些‘晚餐’已经半晌,“阿深哥,这些都是孕妇吃的,酸得掉牙,我又没怀孕,咽不下去啊!” 下一秒,顾忆深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那就以后每天都吃这些东西。”然后,在陆子芽脸颊轻轻印上了一个美丽的吻痕才就此收手。 但是实则这些画面,已经完完全全收录进了自己的手机里,刚刚让方秦去房间拿钥匙时,顾忆深已经把手机放在了能拍到陆子芽一举一动的地方,现在成效让他很满意。 顾忆深定定地看了眼手机的位置,然后迅速收回目光,一副计谋得逞的自在模样,连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你存心想让我丢脸丢到家吧。”陆子芽挣扎不成,气呼呼地瞪了顾忆深一眼,不自在地看向其他四个人的方向,发现他们也正用莫名的眼光看她时,陆子芽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随时能被人一眼穿透。 顾忆深低低道:“他们是你的东西,只要把他们当成空气就行。” “……”空气?陆子芽双手一颤,差点没喘过一口气来,心里低骂着,我倒是能把你当空气! “咳咳,忆深少爷。”随着几声铺天的咳嗽声,话音当即被江淼淼打断。 “可以不用总是刻意强调这句话吗?我们四个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人类!”哪里像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成了东西? “不过是有思想、行动能力的生物,和东西没什么两样。”顾忆深也不客气地瞥了一眼过去。 江淼淼彻底死心地撑大了下巴,无奈地点点头,“行行行,忆深少爷说得对,我们是生物、生物!” 恋爱中的人类,果然都会失去大脑仅存的理智,散失思考能力,然后一步步深陷其中,变得有狗血要洒,没狗血变着法儿也要洒几滴,简直污到满屏流鼻血。 顾忆深更是不能例外,连一向低调禁欲的他,都明目张胆地逼别人看着他和陆子芽秀恩爱,撒狗血,这要是传出去,一定又是一段佳话。 顾氏集团两兄弟同时争夺一个无辜小白兔的新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传到瑞艺那些记者的耳朵里。 “忆深,可以松手了吧。”也不知道顾忆深哪来的这么大力道,一只手倒扣她两只手腕,而且还丝毫不费力气,整个过程都没见他吃力过,反而淡定地让人想捉急撞墙上的地步。 “嗯。”顾忆深点了点头,果真之后就再也没有用痴汉脸看向陆子芽了。 “这水果沙拉不错。”江淼淼为了调节气氛,像模像样的吃了几口后,做出余味犹在的样子,啧了啧嘴。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也被调动起吃东西的气氛,从刚刚还紧张不已的不敢下筷子,到现在用刀叉和调羹仿佛品尝西餐一样吃着桌面上酸得掉牙的东西,那种酸爽,方秦这辈子都没这么真真切切地感受过,一瞬间,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江淼淼也在大家埋头认真吃东西的时候,刻意瞄了一眼顾忆深,他这样突然恢复一脸正经的样子,才像是顾忆深原本该有的形象吧,江淼淼不禁这么摸着下巴琢磨着,不过,这个顾忆深也太乱来了,就算屋里这六个人的命运从此以后都紧紧绑在了一根绳子上,也不用刻意用这样的举动来刺激大家吧。 这一点,如果得不到顾忆深亲口告知,江淼淼实在想不出一二,往常顾忆深什么事都交给他商量,但是今天这一出,实在让人大跌眼镜,不禁想问,形象还要不要了? “我吃好了,各位请慢用。”陆子芽急急吃了几口顾忆深递过来的奶昔后,站起来向大家礼貌一躬身,然后站直转身要走。 现在她压根没心情吃其它东西,只想快点回房间,然后洗个澡,再然后赶紧睡着,一定要快点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才行,这应该是她人生历史上最辉煌尴尬的一刻吧。 想象着南夷的员工若是见到她这副小女人而毫无自觉的狼狈形象,一定会对她这个南夷的一把手、女强人产生本质上的质疑,一定会的…… 陆子芽此刻有千万个念头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去想。 “子芽。”顾忆深好奇地将她整个人打量,看出她此刻心情完全不在状态,不过有意无意间已经不会对他安排的四个人有任何的不适和排斥了光是这一变化,让顾忆深刚刚破天荒做出的令人费解的举动有了明显的回音。 陆子芽走了几步,冷冷回应,“还有什么事?” “洗好澡后,到我房间等我。”顾忆深十分认真地凝了她一眼。 从她仓促逃离的脚步声,可以基本断定,陆子芽一定是非常想要去清洗自己的身体的,刚刚说并没有觉得她脏,但是却让她心里蒙上更重的伤痛,果然不去是不行的吧。 陆子芽惊得连忙后退几步,“不要。” “那我就等你睡着,把你抱到我房间。”顾忆深气定神闲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不缓不慢地拿起刀叉,叉了一块水果后往自己嘴里送。 他的这张嘴吃惯了意大利食物,吃惯了牛排和咖啡,对于今天的餐点的确力不从心,但是还是吃得像模像样,慢慢感受陆子芽刚才吃时那种舒服、享受的口感,也就瞬间觉得食物好吃了。 方秦瞪了他半天,这还是顾忆深吗?他会吃这种酸不溜秋的东西,还一脸淡定地吞下去,真够行的! “你今晚会留下来过夜?”但是随之,陆子芽却从他的话里补抓到最关键的成份,扭头好奇地盯着他手起刀落吃东西的背影。 可惜,即便听到这个消息,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没有其他四个人在场,她会安心接受。 顾忆深没有回答她的话,更是压根没理会她,直接向盛心瑶吩咐,“去外厅的储存室把子芽的衣服全都拿到我房间去。” “是。”盛心瑶放下调羹,礼貌地点头。 然后转身走向外厅的方向,陆子芽见状急忙追了过去,“等等。” “有事吗?少奶奶。”盛心瑶冷静地看着她,却是转瞬就走进了储存室。 “钥匙?”陆子芽吃惊不已,这才想起来储存室已经上锁。 盛心瑶手上有储存室的钥匙,但是她却没有,而且不经顾忆深允许,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能碰,这样还有一点公平性可言吗? 盛心瑶不否认地点头,“忆深少爷有给我和安娜巽川馆的所有备用钥匙。” “……”也就是说,除了她一个人没有巽川馆的任何一把钥匙以外,连被称之为‘她的奴隶’的方秦、江淼淼和安娜古丽也都无一例外地有巽川馆所有的钥匙? 只有一点,有密码锁或是指纹锁的玻璃门,只有顾忆深一个人知道。 那么她的存在算什么? 陆子芽想到这里,却是下意识发现自己正抓着盛心瑶的手腕,所以立刻松开手缩回了自己后背,“对不起。” 见到她心怀郁闷的样子,盛心瑶淡然地解释道:“这是为了防止您中途逃出巽川馆,或是遇到上次二公子的类似事件的防范措施,希望您能够谅解。” “可是……”这么做,和囚禁有什么区别。 盛心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明白了陆子芽颤栗的原因,躬下身轻轻地向她点了一下头,“少奶奶不用担心,我是你的奴隶,生死跟随您左右,这一点希望您能够明白,所以您可以试着多触碰我和安娜。” 第110章 俘获得力干将 盛心瑶说罢便伸出手握住了陆子芽的手腕,轻柔和和缓,是蔓延尊敬的味道。 说实话,这种简单的握手,陆子芽并不排斥,只是想不通盛心瑶出于什么目的才安心被顾忆深唆使服务于她,一时间没留意又推开了盛心瑶。 盛心瑶定定地问:“少奶奶排斥和女人握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子芽急忙摇手,心里止不住地歉意。 盛心瑶反而更加柔和地握紧了陆子芽摆动的双手:“如果不学会好好跟我们握手,忆深少爷可能会做出更多让你感到难为情的事情,您不想这么被对待吧?” 刚刚从陆子芽面对顾忆深时小女人的反应可以一目了然地看透陆子芽的心理,她对顾忆深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心瑶。”怎么说话语气和顾忆深似的,陆子芽止不住发毛,这是女版顾忆深吗? 还是顾忆深早就把她的所有事情都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盛心瑶和安娜? 被一个年纪比她小的人这样透明地看穿,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陆子芽觉得非常丢脸。 盛心瑶见状,顿时抿嘴,意料之中地分析了陆子芽半晌,“您这样排斥下去的话,会让别人认为您太目中无人、太孤傲自大,所以才拒绝周围人靠近自己一分一毫。” “抱歉,让你困扰成这样。”陆子芽不自在地感受着盛心瑶握住的双手,觉得手心没有再发麻或是不舒服时,向盛心瑶弯下腰道歉。 心里只有两个字形容,不是丢脸,就剩尴尬。 意料到陆子芽的疑惑,和心底的不好意思,盛心瑶却是一笑,“您放心,我和心瑶只站在少奶奶这边,不会让忆深少爷欺负你的。” 半晌,陆子芽已然满脸无力,只剩下千头万绪释放不出来:“心瑶你跟我还不熟悉吧,可是为什么会轻易说出这种话?” 什么生死跟随,什么终生奴隶,这是一个现代人会说出来的话吗? 有哪个人会跟刚认识的人就说出这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毒誓之类的,陆子芽还以为自己在看民国剧呢。 随后,盛心瑶冷静温和地做出了回答:“忆深少爷有吩咐江助理把少奶奶你的个人资料和这些年经历的事件整理出来一份档案传到我和安娜的专用手机里,所以你放心,日后兴许我们比少奶奶所了解的自己还要更加了解你。” 看来顾忆深为了帮她找个女佣,的确花了不少心思,他原本只说明天安排一个佣人给她,但是晚上却带回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的确让她吃惊到不行。 这个盛心瑶太过冷静温和,说话语气倒是与顾忆深有些异曲同工的地方,那张资料卡上写的果然有几分出路,看来是真实性没差了。 经不住内心的困惑,陆子芽急促不已地盯死盛心瑶,“这不是重点,忆深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才会让你们才跟我见过面就说出视死如归的话,我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坦诚相待!” 但盛心瑶却是毫无反应,“日后您就知道了。” 盛心瑶走进里面的小隔间,两层台阶上整齐地放了三个行李箱,盛心瑶扭头,“对了,少奶奶……” 话音随之被打断,陆子芽很快就松开了盛心瑶握过来的手,小声请求她:“我和忆深只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关系,你就别再叫我少奶奶了,这样我在巽川馆也住得不自在。” 盛心瑶低低一笑示意,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之在架构上随手取了一块抹布,躬身把陆子芽的其中一个行李箱的灰尘给擦拭干净,擦拭完以后,看了看箱子的密码锁,抬头问陆子芽,“少奶奶,密码是什么?” 虽然问这个有点多余,但是陆子芽既然跟过来了,那就尊重地问一下,如果陆子芽不说,她就自己解开密码锁。 陆子芽听后连忙探出手阻止盛心瑶继续在三个密码齿轮上拨动数字:“这三个箱子里没有装衣服,你不要随便打开。”里面都是她重要的东西。 “里面的是什么?”盛心瑶冷静地问。 陆子芽连忙推辞道:“你就别多问了。” “是。”盛心瑶点了点头。 话语落罢后,盛心瑶站了起来,往除了三个行李箱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白色的三层收纳盒,但是盒子周身蒙上了灰尘和泥土,应该是初夏小区着火后房屋倒塌所致,声音走过去,发现里面的衣服都用真空包装袋保存得非常完好。 盛心瑶不禁好奇地问,“少奶奶,为什么您把所有衣服都打包装好了,难道是在这之前就准备好了要搬离初夏小区吗?” “应该是忆深他们帮我收拾好的。”陆子芽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不对劲,她的所有衣服都挂在卧室的衣柜里,但是放眼整个储存室,并没有发现一件。 而且这个收纳盒的衣服是她早前就专门收拾好放置一边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同衣服,整个收纳盒都不翼而飞,但是为什么今天又会出现在储存室里。 初夏小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盛心瑶拿出里面的三个真空衣袋,恭敬地朝陆子芽低下头后转身走出储存室,陆子芽一把拉住她,“衣服放我房间就行,别听忆深乱说。” 这次握手是出自真心实意的,盛心瑶看在眼里,立马点头答应,“是,少奶奶。” 说着缓慢松开陆子芽的手,调头往陆子芽房间去,方秦看出不对劲,立刻打岔起来,“心瑶,阿深哥是让你把嫂子的衣服放在他房里,别走错地儿了。” 盛心瑶也随之扭头,不带冷色地回应,“少奶奶吩咐我放在她的房间,我必须服从。” “阿深哥的话就不用服从了吗?”方秦一惊,浑身激动不已。 下一秒,盛心瑶却是出乎意料地低低啐了一句:“不用。” 至少她从顾忆深的字里行间和眼神里理解到的指令是这样没错。 协议里,她所得到的命令是无条件服从陆子芽,为陆子芽牛马,为她生死相继,一切以陆子芽的意志为主,顾忆深的意思便是不论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要先以陆子芽的话为重中之重。 “心瑶,你不怕阿深哥生气?”方秦吓了一跳,偷偷向盛心瑶送去低声的提醒。 但是盛心瑶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顾忆深仿佛一瞬间看见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不屈不挠的价值可言,随之朝方秦送了送手,让他不要再多嘴,“好了,让她去吧。” 江淼淼一定,也臆在当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冷气氛,立刻对安娜古丽低低吩咐,“安娜,你把桌子收一收,把碗筷一并洗了吧。” 而此刻安娜古丽还在犯怵,听到江淼淼的话时才有所动作地立刻点头,然后麻利认真地收拾起桌上的几个空盘子和碗筷叠在一起,擦干净桌子后把碗筷端去了厨房洗。 另一边,盛心瑶也当着大家的面,光明正大地走进了陆子芽的房里,用衣架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陆子芽也跟上前去帮忙,两人把衣服挂好放在大衣柜里,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随后,盛心瑶把一件干净的浴袍拿了出来,交到陆子芽面前,陆子芽愣愣一定,随手接过,之前的浴袍已经湿透被她晾在阳台,现在盛心瑶拿的这件是顾忆深早就买好叠放在柜子里的备用品,但是盛心瑶竟然连看都不看,就知道了浴袍放在哪儿,而且手法熟练地避开了其它纱质裙。 “少奶奶,我帮你放洗澡水。”盛心瑶捧着浴袍恭敬地走到了门外。 所有人像看戏似的盯着这一幕,仿佛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江淼淼故意炒热气氛,调侃了一句,“看来子芽小姐已经用您的个人魅力俘获了一个得力干将了,可喜可贺啊。” “不过,这可惨了,有人不听阿深哥的话诶!”方秦继续接住下文。 “……”陆子芽顿时喉咙一堵,避开方秦和江淼淼异样的目光,感觉像是在调侃自己似的,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而盛心瑶却是压根没抬眼看江淼淼和方秦那儿,不停歇地紧接着又走进了浴室,拧开热水器的开关往浴缸里放水。 陆子芽连忙打断她,“我今天不泡澡,你先出去吧,我想淋浴。” “是。”盛心瑶再次恭敬地点了点头。 视线里刻意看了两眼罗菲瑟和底下的洗手液和沐足液,几乎都用了不少的量,考虑到陆子芽的心理障碍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门外,意识到餐桌前三个人视线并没有注意到浴室时,也放松了不少。 盛心瑶轻步走过去,在陆子芽耳边低低嗔了一句:“对了,忆深少爷吩咐我在您刚刚喝的奶昔里添加了助于睡眠的营养药物,所以您大可以放心,今天晚上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会做噩梦的。” 盛心瑶说完后,轻手轻脚地带上浴室门走了出去,只留下陆子芽一个人怔怔在原地半天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嗡嗡地响着盛心瑶刚刚的话语,不觉间浑身一个哆嗦,这个顾忆深究竟是为了什么,搞什么名堂,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当她是个猎物一样对待。 第111章 黄金六人组 浴室里不久便响起稀稀拉拉的莲蓬头洒出热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三个男人听着,仿佛陷入了无尽的享受中。 厨房里,安娜古丽洗好碗筷调羹后,也擦干净手端了六杯橙汁,回到了餐桌前坐着,一边等着顾忆深的下一步指令。 但是顾忆深也半晌不发话,他的耳朵动了动,仔细聆听浴室里的声音,以后竟也没见他皱眉,反而平淡了神色的地方显得轻松多了。 这次他没有听见陆子芽偷偷在浴室里颤抖痛哭的声音,即便是隔着热水打落的声音,顾忆深还是感觉到了此刻陆子芽动作里的安静和放松。 将近十多分钟后,入耳的是浴室门拧动的声响。 所有人破天荒地看见陆子芽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方秦和顾忆深竟然不打商量地看了看手表,方秦睁大眼睛看了看时间,惊呼出声,“嫂子,这次是十四分三十六秒,之前没有一两个小时,你可是从来不出来的。” “……”竟然吃饱了撑的,算这么准? 江淼淼捂头,则是一脸冷汗,“子芽小姐穿成这样出来,忆深少爷能忍得住吗?” 说罢,极度好奇地瞟了一眼顾忆深,但是顾忆深竟然根本不回头看她,真是有点扫兴。 陆子芽见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性感曲线与白皙的双腿仿佛是刻意展现出来的一般,被所有人死死盯着的感觉实在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我马上换好衣服出来。” 陆子芽嘴角抽了抽,立刻低头攥紧手指跑进了自己房间里,想换上一套新的衣服。 下一秒,是顾忆深温腻的声线打进来,“子芽,不用换也可以。” 现在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刚刚尽可能强忍着不受她诱惑,不去看她,但还是一瞬间就打破原本的寂静。 她的这副穿着,的确太过魅惑人,加上湿答答的头发,仿佛人间尤物一般,只可惜,本想一个人捉回房里好好欣赏,但是六个人毕竟都已经同框命运相连,那就姑且让他们羡慕一个晚上就好。 但是仅此一次。 “你们都这么盯着我看,我怎么好意思。”陆子芽也远远地回应了他一句。 两三分钟换好一套连衣裙后,陆子芽才安然地走出去面向大家。 方秦被陆子芽惊艳到,每次陆子芽洗完澡后就变得越发精神漂亮,没有那副身体苍白柔弱的样子,反而更让人觉得舒服。 “好了,和子芽小姐也相互认识了,我的任务也圆满完成了,这么晚,我也该回去了。”江淼淼在一分钟后突然站起来这么说道,然后趁机伸了一个懒腰。 他见顾忆深并没有要发话的意思,也不多做停留,随手拍了拍所经路上的沙发和墙壁,动作十分惬意,却在他走到台阶上时,顾忆深突然低声地说了一句,“淼淼,今天晚上你可以留在巽川馆过夜。” “什么?”江淼淼果真听出了些许名堂,顾忆深之前一直在他住的公寓里挤了几天,今天突然就这么留下他,倒是让他吃惊不已。 顾忆深默认地定了定,“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必须住在巽川馆。” 江淼淼不服,“那我那边的公寓……” “我已经让吴寂梅帮你退掉了。”顾忆深严肃地回答道。 “那我的衣服和行李?”江淼淼又故意刁难。 “明天venseter会议后,一并搬来巽川馆。”顾忆深不带一丝质疑地冷了一眼过去,话语落罢又是一定,朝向方秦的方向,“还有你,明天也回西阶把行李一并搬进来。” 做出这个决定时,顾忆深深邃地凝了凝陆子芽的背影,感受到的是她细小的肩膀下温热的体温,还有就是陌生与恐惧的心理。 为了不让巽川馆太过冷清,他也是破天荒地让除了陆子芽以外的人住进来,这可是他人生历史上的绝无仅有。 “哦,知道了,阿深哥。”方秦不激动地应了一声,像泄气的皮球,但是能住进巽川馆,总比每天将就地睡在路虎车上好。 顾忆深冷邃地目光随着那人的惊异过后,暂时地一定,也接受性地看了一眼在坐的其他三个人:“以后,我们六个人的聚集点就定在巽川馆的这个维瓷四角桌,简言之就是六人会议。” 他攥着陆子芽的手,把她拉到跟前,然后让她静静坐在自己腿上,陆子芽坐了七八秒后,被顾忆深抱得浑身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膀,不停地扭动脚步的力量,企图离开顾忆深身上。 谁知却是感觉到一道温热的力量,一个硬梆梆的东西瞬间蔓延了过来。 陆子芽一瞬间反应过来,颤了颤的双手连忙抓住桌子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被顾忆深瞬间扣住,硬摁在了自己身上,这次他抱得更紧,滚烫的呼吸在陆子芽耳边轻轻淬打着:“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安分点?” “……”谁管你啊! 陆子芽一脸尴尬癌发作,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对其他四个人。 顾忆深再次哀求,“乖乖坐好,别闹了。” 此刻,他的脸上也觉得无奈啊,忍耐了千百万次还是一不留神就被碰触了机关,如果陆子芽从她身上走掉,那么一切就露馅了。 陆子芽从惊慌中冷静下来后,真就安分地像个木头似的坐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生怕又发生刚刚那么糗的情况。 只不过,这诱人的一幕,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惊诧地明白过来,顾忆深这是接受了他们的存在,接受了他们成为巽川馆的一员吗? 江淼淼半信半疑地问道:“忆深少爷,不后悔吗?一次性装这么多人进来?” 顾忆深含情脉脉地看着陆子芽,轻轻一笑,“这样一来,子芽就不会觉得一个人冷清了。” “……”所有人当即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顾忆深真是没救了,又一张痴汉脸。 陆子芽尴尬地看着大家,嘴角抽了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笑带过自己的心情,用笑脸来告诉所有人她有多无奈,顾忆深有多流氓。 方秦一时激动到做不出多余的表情,捂着下巴像模像样地想了半天,一拍即合地放下巴掌,“啊啊啊,我给我们六个人取了一个响亮亮的名字,就叫黄金六人组!” “黄金六人组?”安娜古丽一脸茫然,这是要和孙尧刑警队的腾隆稽查组相提并论的节奏吗? 方秦点头,“没错,当年我、阿深哥和淼淼哥在意大利可是风头正盛的黄金三角,靠布鲁尼盖过了不少贵族企业呢。” 他拍拍胸脯,说得仿佛烈火在燃烧,更是得意地合不拢嘴,脑补画面中,满满的六个人穿着黑色风衣行走在充满光环的地方,派头更是能赶上上海滩情仇。 这种妄想画面,立刻被江淼淼用两根手指摆出剪刀手给剪断,方秦这才恢复了正常人的脸色。 江淼淼恨铁不成钢地冲他摇了摇头,“别瞎起劲啊,忆深少爷还没发话呢。” “名字不错,”下一秒,却是得到了顾忆深的首肯,他半思半虑地将神色一定,立刻回应道:“就这么定下了。” “太棒了!”方秦激动地用拇指一弹食指,指骨立刻发出咯吱声响。 他兴奋的笑声,打破了所有女人的安静。 江淼淼随后半开玩笑看了一眼顾忆深,打趣地问:“那这个黄金六人组的权力怎么划分,谁是头儿?” “当然是阿深哥!”方秦顿时翘起了一根拇指,表情夸张程度能把顾忆深夸上了天。 半晌,顾忆深却只是低低看了一眼怵在他身后扶住椅子的陆子芽,定定地道:“那就由子芽担任组长,所有人负责听她指挥。” “……我不行。”黄金六人组,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陆子芽还不知道这个黄金六人组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轻易涉足下去。 顾忆深不悦地低骂道:“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你的话也说得太武断了……”陆子芽满脸不服气,却是从心底带着不安。 “你有这个能力。”而顾忆深却冷静地六个字打断她。 “什么能力?”陆子芽忍不住好奇。 这六年来,她可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连南夷都把持不住,还谈什么能让西阶少主、顾氏集团总裁都听命于她的话。 “领导能力和分析能力。”顾忆深也不刻意拐弯抹角,直接简单分析了一通:“不然,这六年来,你认为自己是怎么支撑起南夷的重担的?” 经由顾忆深这么一说,陆子芽顿时觉得自信了起来,这是顾忆深第一次没把她当成笨蛋来看,而且她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的,她还竟然都没感觉到,只是六年来习惯了‘支撑’这两个字眼,仿佛觉得什么都比不过硬着头皮去做一件事强。 陆子芽定定地看了一眼顾忆深,安娜古丽见她即将要站不住的时候,扑过去从身后扶住了她,“陆姐姐,忆深少爷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觉得陆姐姐非常合适,而且我们四个人都会随时听从陆姐姐调遣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下去了,不然忆深少爷会不高兴的。” 第112章 求婚? “那你告诉我,这个黄金六人组,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陆子芽狐疑地看着所有人,仿佛就是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一样。 顾忆深认真地解释道,“首先,第一个任务,就是由你带动他们,找到拉斯维加斯那天晚上侵犯过你的人。” “侵犯……”陆子芽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害怕得不得了,那样敏感的字眼,为什么经由顾忆深说出来,会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顾忆深随后也刻意绕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其次,一旦解开拉斯维加斯之谜,黄金六人组的用处就远不止如此了,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说明,今天就点到为止。” “那我以后直接称呼子芽小姐为组长好了。”江淼淼瞬间异常配合地调节起气氛来,笑了笑后,立刻使了几个眼色给其他人。 方秦拍拍巴掌,得意地等着江淼淼低头,江淼淼白了一眼回应他,然后才低下头喊了陆子芽一声:“组长!” “江助理……”陆子芽实在承受不起,这算突然从天而降的大恩赐吗?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顾忆深说完,攥死了陆子芽手,把她往自己房间拉,但又生怕弄疼她手腕,力道一直半重半轻。 陆子芽看着顾忆深的房间,头脑变得不能正常思考,死死定在原地不肯走。 任凭顾忆深怎么拉,陆子芽就是死死托着两只手不肯走,哪怕自己现在就像拔河比赛吃力的选手一样弯下了腰,姿势很不好看地掰开顾忆深的手,陆子芽也不肯进那个房间。 顾忆深这时猛地一松手,陆子芽整个人都重心不稳,身子仿佛已经要栽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紧张地不得了的时候,顾忆深却在转眼间抱住了陆子芽,将她打横抱起,死死扣住在自己的胸膛里。 顾忆深低低问道:“怎么了,不想和我睡吗?” “……” 公主抱?和我睡?所有人再次瞪吓了双眼,这两个人还有完没完啊…… 陆子芽趁机逃脱,抱住顾忆深的肩膀落到了地上,她不可思议地白了一眼顾忆深,“我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传出去的话,对你的名声肯定不好,何况我的肚子一天天打大起来,到时候你的家人肯定会发现的。” “不要紧,你以前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巽川馆很安全,只要他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顾忆深深邃而凝重地扫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那道受伤的眼神究竟在掩饰什么东西。 陆子芽直白地摇了一下头,更多的是不想再刻意与顾忆深深陷下去:“我们两个的关系一直都不清不楚的,也不是恋人,更没有结婚,我不能一直拖累你。” 话语落罢,陆子芽不住地摇了摇头,连退了好几步,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奈,所有人也都看得心急肉跳,关键时刻,两个人要进展下去,总是能卡出新高度。 “结婚?这算是你的结婚请求吗?”顾忆深只从她话中捕捉到这一重要信息。 他的耳朵里可是听到了非常不得了的消息,之前一直有顾虑陆子芽的心情,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但是经由陆子芽这么一说,心里反而越来越渴望那天的到来。 陆子芽急忙否认,“我没有这么说!” 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奢求过,顾忆深有大好年华,有那么多条件优秀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她只是一个乡下出生的凤凰女,怎么能期望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如果是,那我娶你!”顾忆深当即一字一句断然首肯地向她发出宣告。 话语间是那么坚定的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态度,甚至有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执着在里面,这是江淼淼和方秦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原本忍不住想调侃几句,让他们深芽夫妇不要太过招摇地秀恩爱,但是经不住顾忆深这么决然冰冷的话语冲击,所有人都开始为陆子芽加油打气,让陆子芽赶快答应。 “嫁给他!” “嫁给他……” 安娜古丽和方秦握着拳,一边急忙催促陆子芽,而另一头,盛心瑶也在做出不小的回应,“我需要一个真正属于忆深少爷的女人,也让少奶奶这个称呼置得其所,希望少奶奶将真心交付给忆深少爷!” “所以,答应吧!”盛心瑶最后一声请求道。 气氛瞬间被几个闹哄哄的家伙炒热,方秦一抹微笑带过,拍拍脑门,立刻问顾忆深,“阿深哥,赶紧跪下求婚啊!” 顾忆深一听,更是满脸黑线,什么时候轮到他这个小跟班对他发号施令了。 “没戒指,也没玫瑰花,你个笨蛋瞎凑什么热闹。”江淼淼一边嘲讽方秦,一边自己更加凑热闹地盯死了两个僵在原地没有进展的人儿身上。 “戒指?”顾忆深似乎想起什么地扭头看着江淼淼,沉思了半晌。 江淼淼立刻追问:“对,戒指在哪儿?” “在我房间的转置礼品的保险箱里。”顾忆深一下子想起来,眼光也变得一闪而过。 “保险箱?”方秦惊呼地嗔住了嘴巴。 同时更是被六只眼睛盯死,将近十秒钟,方秦一下明白所有人突然用眼色直勾勾地瞪着他干嘛了,原来是让他赶紧冲进房间把戒指取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方秦调头就跑进了顾忆深的房间,摸到保险箱的位置时,冒了一额头的汗:“阿深哥,密码是什么?” “子芽的生日。”顾忆深冷静地回答道。 方秦更是一脸蒙圈,“嫂子生日是哪天啊!” “抽屉里有她的身份证,自己看!”顾忆深冷不丁地回答了一句,但是却只是抬了抬嘴皮子,目色一动不动盯着陆子芽,仿佛不是在跟人类说话。 方秦听到抽屉后,果然从抽屉里拿出了陆子芽的身份证,很快叽咕地按了几串数字把保险箱打开,然后把装戒指的复古盒子拿了出来,出门交到顾忆深手上。 在顾忆深接过的那一瞬间,陆子芽已经无法思考,脑子里千万只蜜蜂嗡嗡地叫唤着,经不住紧张的情绪,调头就想跑。 顾忆深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扳过来后,示意让盛心瑶和安娜古丽站在她身后以防止她再次逃跑。 陆子芽见无处可逃,手心里不停地冒汗,顾忆深也在同一时间,突然单膝跪地,将复古盒子里的求婚戒指打开,仰起头一脸凝视地望着她,“子芽,哪怕是为了给孩子寻求一个依靠,请你答应做我顾忆深的女人!” “你别开玩笑了,我这种人……”这么肮脏,你也敢要,陆子芽一瞬间喉咙难以下咽,却是被顾忆深这种仓促求婚的动作给彻底打乱步调。 如果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那么陆子芽只能说,她的大脑已经短路,衔接不上正常的轨道,完全不能再用人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你这种人怎么了?”顾忆深耐着性子轻声问道,其实她不说,也能明白,只是他想亲口听陆子芽一个人告诉他。 陆子芽犹疑了半晌,紧张于身后、周围十只眼睛盯着她,她有些说不出口,但还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跟顾忆深做最后的摊牌:“对于我这种人肮脏不已的人,早就没资格插足你的人生,有了前车之鉴,我不会再轻易拉别人下水。” 顾忆深定定地否决她的不自信:“我并没有觉得你脏,相反,我爱上了你的触碰恐惧症,爱上了只接受我一个人触碰的你,如果硬要说你这种人的话,那么,加上我,我这种愿意陪你一起脏下去的人,你肯接受吗?” 陆子芽随之只是一笑,半信半疑地将跪在地上的顾忆深扶了起来,但顾忆深纹丝不动。 如果这只是顾忆深满足自己优越感的虚荣心,那么陆子芽还要滩浑水进去的话,顾忆深迟早会后悔的,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如果轻易拒绝他,反而会让他狂追不舍下去吧,那么既然如此的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剩下的,留给老天爷一个人去判断就好了。 “好肉麻……”江淼淼竟然听得有几分感动,不由自主地就眼底泛起了光芒,他定睛扶了扶眼镜框上去,也终于在这一刹那感觉到了顾忆深的真心,他从来没说过肉麻的话,也对任何女人不屑一顾,至少六年来是如此。 顾忆深怔了半晌后,却搞不清陆子芽究竟是答应了还是留了一手,明明能一眼看出来她到底有没有拒绝她,可刚刚是她会错意了吗?陆子芽竟然露出了绝无仅有的冷静状态,不作脸色,变得突然深沉淡然到让人猜不透的地步。 “阿深哥。”最后还是在方秦的搀扶下,顾忆深才慢慢回过神来。 也就是说,顾忆深的求婚被拒绝了吗? 江淼淼看热闹地啧了啧嘴:“第一次吃闭门羹,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感受如何?” 看来顾忆深是铁定了心要得到陆子芽了,否则,今天这种洋相,他一定是不会出的,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即便出了丑,也没见他有任何不舒服,反而眼里只能容得下陆子芽一个人。 第113章 无法安静入睡 “不如何。”顾忆深冷冷几字,也同时轻轻撇开了方秦的手。 这么破天荒,他还是第一次。 显然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陆子芽转身到桌前,喝了一口橙汁,脸色淡淡的,她没有回头再看顾忆深,而是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 顾忆深这时候只能选择拉住她,低低地问,“一晚上也不行?” 陆子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笑。 她随后拿出左手一个个掰开顾忆深扣在上的手指,回到了房间,就在关门时,顾忆深突然拧眉冲了过去,一把拉住陆子芽的手。 门嘭地一声夹住他的手腕,巨大的冲击力在手腕上留下了红色印子,顾忆深吃痛一下深拧眉头,强忍住了突然的剧痛。 他也没想到,陆子芽会突然这么用力关门,当陆子芽发现他的手被夹伤时,已经讶然地捂住了胸口。 陆子芽轻轻触碰他撞伤的地方,小心地往红肿的地方吹了吹气,心疼地问道,“疼不疼?要不要给你擦清凉药膏。” 顾忆深却只是摇了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 现在最疼的应该是他的心,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求婚,还被拒绝,实在让他心情难以平复,“求婚的事,是我太唐突,不过,既然我说了今晚回来陪你,……你就必须和我一起睡。” “……”连道歉都带着不容质疑的霸道,一句话,竟然让她不知道要拿顾忆深怎么办才好。 忍耐了半天的不好意思,陆子芽咬了咬牙,避开了四个人的目光,小声地在顾忆深耳边低问,“你不是说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不对我出手吗?” 话音刚刚落口不久,下一秒,却是听到顾忆深截然深谙地一字一句说道:“只是抱着你睡,不会做更进一步的事情。” 咬字清晰地让其他四个人听得明明白白,江淼淼也一时没忍住,光是从眼镜片里便能播放他脑补出来的进一步画面,实在太污了。 瞬间,脑补画面被方秦掐掉! 陆子芽随之脸色一红,尴尬地走出房间,走到顾忆深房门口时停了下来,“我有一个条件。” 顾忆深点了点头,“嗯。”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venseter。”陆子芽定定地看向五个人。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和笼中之鸟有什么区别。 顾忆深当即拒绝,“不行。” “那今晚你自己一个人吧。”陆子芽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淡淡一笑,转身就要走。 顾忆深用受伤的手拉住她,痛得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会想到要去venseter,待在家里不好?” 说罢,扭头冷冷看向身前怔站的四个人,不由得脸色也变得青紫。 江淼淼一下明白过来,赶紧解释:“我发誓,我们一个字都没跟组长说过。” “……”顾忆深脸色更加难看。 陆子芽随之冷冷一笑,“果然有事瞒着我。” 如果不这么说,顾忆深兴许明天出国了也不会告诉她吧? “我明天带你去。”顾忆深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妥协,随之将话锋一转,“但是,现在立刻到我床上去躺着。” 说着说着已经伸出一只手指着诺大的檀木床,银白色的床单被褥在所有人眼里显得十分刺眼。 陆子芽一瞬间憋红了脸,顾忆深果然连向人妥协都外带耍流氓,什么叫床上躺着,其他四个人听着是什么感受? 最后,陆子芽十分无奈地盯着顾忆深,“能拜托你说话不要这么……” 实在想不出词来形容,说是霸道,语气竟然是哀求她的,说是耍流氓,又那么一本正经,真是搞得陆子芽头疼不已。 江淼淼笑着拍了拍手,也是一脸嫌弃,“我们四个安心做个酒足饭饱的电灯泡就行,你们随意……” 以后立刻让其他三个扭头不去看陆子芽和顾忆深,安娜古丽有趣地偷笑两声,把方秦的头扳向了与两人相反的方向。 所有人扭头不看他们,陆子芽反而觉得更加像是做贼心虚,她不再多跟顾忆深置气,终于走进了顾忆深房里。 走到床头时,顾忆深问她,“要不要关门?” “关上、好了。”陆子芽一愣,小心地瞅了瞅门外,如果不关门,被他们四个人看到他们两个睡在一块儿那该多么难为情。 “好。”顾忆深也没多问,轻轻关上了门。 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陆子芽已经感到浑身无力,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噗通一声跌坐在床头,捂着胸口猛地喘了一口气,就像脑子里揣了浆糊一般难受。 “忆深……”呼吸越来越困难,为什么顾忆深在房间里,还是会觉得恐惧,幽闭恐惧症真的有越来越强烈吗? 顾忆深拧眉,将一切看在眼里,截然地摇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话落的瞬间,也不顾陆子芽突然伸手阻止,转身往门口直接打开了门,让门虚掩着,谁知嘭地一声,从方秦先开始,紧接着是江淼淼和安娜一个跟一个的摔进了房间里,四脚朝天。 “呵呵……”方秦尴尬地抽着嘴角笑,已然感受到了顾忆深突然投射过来的冷气压…… 看来偷听不成,反而惹祸上身,后果很严重。 江淼淼试图糊弄着解释了一句,“忆深少爷突然开门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几个……” “害得你们没办法偷听对吧。”顾忆深不留一丝情面地白了三个人一眼,然后看到盛心瑶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时,顿时对这三个偷听的人无奈到极点。 方秦摸着脑门急忙掩饰,“怎么会呢,我们正好马上要去洗洗睡了,对吧,安娜……”说着,立刻向安娜使了一个眼色,安娜古丽立刻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 没能听到屋里的两人翻云覆雨的声音,就连江淼淼也觉得十分不甘心,光明正大的秀恩爱,现在又突然关上门不让看了,这哪里经得住这种好奇心的驱使。 顾忆深摇了摇头,“你们三个有心瑶一半的安静就好了。” “咦?心瑶……”方秦这时才发现刚刚还凑过来偷听的盛心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真是闻到风声就闪得够快的,害得他成了出头鸟。 “那不打扰阿深哥和嫂子休息了。”方秦说着推搡着和安娜站起来,想往门口走。 谁知连背都没能转一下,脚步没跨出半步,只听到顾忆深在他身后冷冷发话:“今晚你们三个跪在门外,直到子芽睡着为止。” “阿、阿深哥。”方秦一听话不对劲,连忙上前去求顾忆深,顾忆深先一步走到了陆子芽身边,方秦差点再次栽倒在地,幸亏安娜及时拉了他一把,才没有脸朝地砸过去破相。 陆子芽闷闷地深喘一口气时,精神已经已经完全被挑起,压根连睡觉的欲望都没有了,“忆深,别让他们罚跪了,这样不好。” 而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突然罚他们,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阿深哥……”方秦一瞬间感觉到不对劲,才刚进去没多久,陆子芽怎么就喘得这么厉害,莫非漏听了什么东西,还是刚刚顾忆深对她做了什么了? 顾忆深却是压根没有听进去,“你们三个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是,忆深少爷。”安娜意识到顾忆深不像是开玩笑后,卑躬地点了点头后,老实走到门口跪了下去。 而她的这一动作,却是让盛心瑶也吃了一惊,连躲在沙发上都止不住紧张了起来。 随后是方秦,看见清纯无辜的小妹妹率先做了先锋,一时间心有不忍地凑了过去,跪在她的旁边,舍身护美人。 不过,江淼淼却是半天没有动作,顾忆深冷冷地盯了他半天,像盯垂死挣扎的猎物似的,江淼淼也那么一瞬有点喘不过气来,走到了门口,却是半天没能跪下去,这个顾忆深不是跟他闹着玩的吧? 罚跪这种事,也栽到他头上了吗?以前都有方秦替他顶着,看来现在不管用了。 下一秒,顾忆深只有冷冷一句,盯得更加死寂,“怎么,需要你亲自把你摁下去?” 江淼淼啧了一声,顿感颜面扫地,迈开两条腿做做样子跪在地上,样子倒和日本的跪坐礼节没什么差别,他也轻松地自在。 顾忆深将门全部打开,外部大厅的空间足够大,这样一来,陆子芽便不会觉得胸口闷,喘不过气了。 他回头时,见到陆子芽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床头,手掌心却是死死抓着床单,顾忆深不禁打量了一声,“他们在外面,你睡不着?” 这不是废话吗? “为什么这么对他们?”陆子芽目不转睛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将近一分钟,才不可思议地抬头白了顾忆深一眼。 他的这个惩罚,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三个人齐刷刷跪在地上,像是跪死人的脸,陆子芽看了真心难受。 顾忆深倒是不怎么在意,低低一声解释,“这只能算轻的。” 说完,直接把陆子芽打横抱起,放在床的一头,然后他转身到另一头,脱下西装后,在衣柜里取了一件换洗衣服出来,直接走进了房间的小浴室冲了个澡,然后走出来上了床,一边替陆子芽盖好被子。 第114章 拦住她 “你以前经常这么对他们吗?”陆子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顾忆深很快点了点头,“如果还有下次,砍断他们的手,或是挖掉他们眼睛,也都不够。” ……听到这里,陆子芽的额头已经冒汗,这哪里是禁欲的国民总裁,都成了刽子手了? 半晌后。 陆子芽紧抓着被褥一直不敢看门外,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心跳也越来越快,完全没办法安心睡觉。 直到几分钟过去,陆子芽才突然坐了起来,“你让他们起来吧,这么晚了,大家都没好好休息过,不要折腾他们了。” “嗯,听你的。” 顾忆深俯下头,在她额头上亲吻,随后把陆子芽整个人扳到他的大腿上靠着。 “……”陆子芽把头轻轻靠在上面,却是一抬眸、一转头都是被顾忆深居高临下的眼神锁死,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顾忆深很快扭头向江淼淼低声说了一句,“淼淼,……你们三个起来吧。” “是,忆深少爷。”只有江淼淼一个人抬着头,方秦和安娜都做贼心虚地不敢抬头看床上,生怕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听到耳边江淼淼的话,和他突然拧过来的两只手爪,方秦猛地抬起头,却还是看到了两人那副宠溺的睡姿。 顾忆深直直坐在床头,陆子芽靠在他身上闭目凝神,顾忆深的手抚在陆子芽脸上,陆子芽安然地享受着,这不是故意虐他这个单身狗吗? 方秦不经脑子一热,抓住安娜从地上跳起来,转身走,江淼淼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要是再待下去,房间里的两枚指不定更疯狂地秀恩爱。 “心瑶,还是你聪明。”方秦累得趴在沙发上。 盛心瑶手里握着橙汁,只是淡淡喝了一口,看向江淼淼,“既然住在巽川馆,以后更是少不了折腾的。” “我也困了,洗澡去。”江淼淼拍拍嘴巴,伸了一个懒腰,每走几步,却又退了回来,“我都忘了,我衣服还在租住的公寓里,算了,忍一晚上吧,也熏不死人。” “我也是,都在西阶老巢。”方秦紧跟着困顿地接了一句,两个人无聊地趴在了沙发上,倒头就睡。 随后只见盛心瑶放下果汁,去了自己房间拿衣服出来,安娜古丽瞟了一眼后,便直接转移阵地,趴在沙发靠背上偷看顾忆深房间的动静。 入眼的是陆子芽深情款款地抬头望了顾忆深一眼,顾忆深一个热吻随之封住了陆子芽的双唇,画面太过少儿不宜。 安娜古丽正羞愧地捂住眼睛,却感觉到有人在拍她的后背,她扭头一看,只听到江淼淼闭着眼睛困困地提醒她:“好了,别看了,小心长针眼。” “啊?什么,好可怕……”安娜古丽顿时没精神地坐回了沙发上,头往后一倒,一脸休息状。 另一头,顾忆深从深吻中松开口时,没有再动陆子芽,安心拍打她肩头,细细一哄,“好了,安心睡吧。” “……”陆子芽闭上眼睛,神色放松了不少。 刚刚那道温热的吻,还在嘴唇上留有余温,他身上随时散发出那平淡的青草味,闻着特别舒服,陆子芽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困得不得了,等她想起盛心瑶说的有助眠作用的营养品时,已经慢慢陷入了熟睡状态。 陆子芽睡着后,顾忆深轻轻将她安放好,紧接着套上了外套走到门口,轻轻把门掩住了一半才出来。 顾忆深走向沙发,坐在江淼淼对面的位置,安娜一抬头,看见顾忆深时,吓得跳坐了起来,“忆深少爷。” 随之所有人都惊醒,连刚刚洗好澡出来的盛心瑶也当即在原地停住了脚步,不多时,才走到安娜面前,“安娜,你去洗吧。” “嗯。”安娜紧张之余吱了一声。 盛心瑶随后向躺在沙发上三个男人礼貌地躬身后回到自己房间,江淼淼却是马上坐起来,先看了眼房里的陆子芽,不明白顾忆深怎么突然出来,“忆深少爷,怎么不陪着组长?” 方秦也好奇地看着房里,陆子芽好像已经睡着了。 顾忆深这时,只是周身一贯的冷气场,将两手撑在膝盖,十指相扣地埋下头半晌,然后低低说道:“刚才对你们下了重口,我先跟你们道歉。” “这是什么话?”江淼淼瞬间错愕,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沉,这不像顾忆深会露出的有破绽的表情吧。 顾忆深缓缓抬起头,也就是陆子芽安心睡着那一刻,才见到他眉峰已然被抚平:“子芽不习惯陌生,对你们几个也多有不信任,为了让她慢慢接受你们的身份,我只能这么做了。” 江淼淼顺势点头,“放心,忆深少爷,我们都明白,为了组长好嘛,这点小事就当是你开的玩笑好了。” “阿深哥,你明天真的要让嫂子来venseter吗?”方秦也精力更加集中了,能得到顾忆深事后的道歉,那才是不白跪一场。 顾忆深两指轻轻敲了敲手背,低声说,“既然她先开了口,事情也由她先起的头,开始与结束,不管怎么样,她都无可避免会被牵连进来,让她去,也无妨。” “那明天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是公司会议吧。”方秦认真地思考后,翘起了二郎腿,“明天乔少爷可是会带两个得力干将过来的,难道要因为嫂子,而刻意弯弯绕那么一大圈?” 江淼淼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过总的来说,如果不把话说死,顺着其它的事件起头,那么明天的会议自然也就能做到让陆子芽不产生质疑。 江淼淼随后向顾忆深提议,“如果避开那个话题,而直接围绕拉斯维加斯这件事来做着重点,让组长认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她找到那个伤害过她的人,出于感激和愧疚,组长就不会再怀疑我们了。” 方秦立刻打断他:“这样是不是太缺德了,把嫂子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不是说她这么聪明,一点就通吗?难道还看不出我们在搞什么名堂?” “那你说怎么办,忆深少爷都同意让她去了。”江淼淼一脸鄙视地竖起两根手指往眼镜框定了定,然后是清晰能从眼镜里看到一双白眼正飞向方秦。 下一秒,听到顾忆深说:“把安娜和心瑶叫来。” 方秦便不再跟他斗气,转身拦住了已经走进房间准备睡觉的安娜,然后又走到盛心瑶房里,把盛心瑶喊了出来。 安娜和心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紧接着顾忆深才高抬冷眸看她们,“明天把子芽拦住,不准她出门。” “这……”好有杀伤力的命令,顾忆深这是怎么了,要反悔的意思吗? 顾忆深也没理会两人,接着一贯冰冷的口吻,“如果她坚持要来venseter,你们就陪她到腾凰小区逛逛商场、百货楼。” “是。”盛心瑶认真地点头答应。 安娜却很不理解:“忆深少爷,我和心瑶也不用去venseter了吗?” “到时候会议内容,我会让人全程录音发到你们手机上。”顾忆深这么低低解释道。 “哦。”安娜愣愣地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去休息吧。”顾忆深最后低声吩咐了一句。 两个人打了半个呵欠后,回了房间,方秦看着顾忆深突然倒头睡过去,也不再多问,闭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后。 大家都是同一时间睡得很死。 可是,不多久,一阵惊恐到喘息不止的女声传入耳边,顾忆深刚刚睡熟不久,却是被再次惊醒,差点从沙发上掉了下去,他四处望去,才发现陆子芽在做噩梦。 顾忆深起身走进房间,听到陆子芽嘴里不停地喊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不……不要……不要过来。” “……我……不,放开我……” “啊……放、放手、我求求你……” 接连不断的低声呐喊,让顾忆深揪心不已,一瞬间明白过来陆子芽所做的噩梦究竟是什么,不由自主更是将拳头死死攥着,指甲深深掐进了皮肉,那种被人掠夺的痛到底在她心底留下了怎样一道阴影,才会让她在梦中不断伸出手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求救? 她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嘴唇也险些痛苦地咬破了皮,她用力抓着被褥,不住地摇头晃脑,那种痛到生不如死的脸色,顾忆深看得心脏都快要裂开了。 拉斯维加斯那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这么对待陆子芽? 简直禽兽不如。 “忆深,不要……不要、危险……” 直到陆子芽喊到他的名字,顾忆深才冷静下来,紧攥的拳头慢慢放下,走到陆子芽床头那边轻轻坐下,也从抽屉里拿了手帕给陆子芽擦汗。 陆子芽深喘的同时,鼻子也不停地嗅着什么,然后直接将脸埋进了顾忆深的腰侧,仿佛闻到了什么好闻的味道,嘴里不住欣慰地蠕动着:“忆深,你别走,……我只有你……别嫌我脏……我会好好……” 没有说完的话,到了这里突然静止了,陆子芽闻着顾忆深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冷静下来后,才慢慢恢复正常入睡的状态。 第115章 欺骗 顾忆深低头深邃地淡看她几眼,一根拇指已经在眼角下轻轻蹭了蹭,“你果然还是被我宠溺着就好,真是笨蛋……” 笨到在你所认为安全的人面前,将自己的脆弱和愚笨展露无疑。 可你忘了,人性本就分善恶两面,安全是百分之五十,不安全却是百分之一百! 一旦有了让你依靠的肩膀,你也许才会一直脆弱下去吧,幸好刚刚你没有同意我的求婚,那么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吧。 直到揪出那个魔鬼…… 他,都不会就此罢手。 此刻,她的眼角还有拼命低喊时刺激出来的眼泪,泪滴流到顾忆深手上时,滚烫地如同开水浇了过来。 顾忆深举起手将眼泪靠在鼻尖一舔,那是刺激味蕾的咸味。 人在幸福的时候,流出的眼泪是甜腥的,而陆子芽的眼泪,比苦水更加咸涩,顾忆深不知道如果用言语形容现在的感受,双手不觉间靠在额头小觑一会儿,不得不逼迫自己在这件事上冷静下来。 陆子芽平常强忍惯了,一派沉静稳重的样子,竟让他这一个月来都忽略了陆子芽的心理创伤,只是一味地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占有她,却可能真正忘了,这些对于陆子芽来说,才是真正的痛苦根源吧。 还有她惧怕被男人触碰,究其原因,或许也跟拉斯维加斯那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顾忆深意识到这一点时,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蹲下去在陆子芽眼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泪水还是咸涩地可怕,但顾忆深却是没有犹豫地咽进了肚子里,把它当成一道坎,慢慢在心里吸收进去。 顾忆深这次却是没有再离开房间,扭一个身后,靠着床边的方向坐在了地上。 他的一只膝盖屈起,将手肘枕在上面,另一条腿则是直直放在地上,他困倦地将头也枕在了膝盖上,然后慢慢入睡。 直到清晨离开房间时,顾忆深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吵醒陆子芽,当透亮的晨光将房间照得雪白,顾忆深已经离开了房间。 方秦和江淼淼也在同一时刻醒了过来。 方秦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顾忆深从房间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深哥,你回房间睡了……难道……” 问完的那一刻,方秦同一时间捂住了嘴,难道顾忆深乘着所有人睡着的时候,溜进了房间偷吃禁果? “并没有。”顾忆深一眼就看出方秦那点小心思,很快将他的妄想从源头掐灭。 他转身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浇了一泼冷水让自己清醒,也几乎是整夜都没睡好,精神也将近一分钟才慢慢集中,然后挤出牙膏慢慢的刷牙。 江淼淼和方秦也先后走了进来,一个上厕所,另一个伸了懒腰后一脸散架的骨头靠在水龙头的扶手边上,因为里面没有毛巾和牙刷,方秦只能干站着,不知道要干嘛。 顾忆深刷完牙后,看出方秦的小九九,立刻蹲下去梳洗台的柜子里拿出一堆维瓷送来的备用毛巾、牙刷和牙膏,方秦一看,精神头马上起来,拆了其中一份,认认真真地洗漱,还不时哼着小曲儿。 最后还是在顾忆深冷淡的眼神下,才明白过来闭上嘴,以免吵醒陆子芽就不好了。 江淼淼随后在洗漱完毕后,拍打方秦肩膀,“愣着干嘛,去开车啊,要是组长醒了,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要你说。”方秦哼了一声回应。 顾忆深可没空一大早听他们吵吵闹闹,干脆直接出了巽川馆,方秦也紧跟着冲了出去霸占着路虎车的主驾驶座,那是他一直以来的胜利感。 “瞧你猴急的样儿,难道不知道怀孕的女人都嗜睡。”江淼淼随后上车时,又在顾忆深耳根子底下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顾忆深无奈之际,冷声吩咐:“开车。” “好嘞!” 方秦振奋无比地发动路虎车的引擎,开了几年的车,当惯了顾忆深的专属司机,方秦总能游刃有余地操控路虎车每一个环节。 不到一分钟,车子哄哄地离开了巽川馆。 另一头,盛心瑶在听到路虎车开走的声音时,最先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起司面包和营养面条,一边忙着做起了早餐。 鸡蛋、面粉、牛奶和其它材料简单在微波炉里烤了一个面包,剩下的便是做了三碗彩色面条,然后将鸡蛋饼和热牛奶一并端到了餐桌上。 这时候,安娜也穿着蓝色森林裙走出自己的房间,她现在正打算去顾忆深房间叫醒陆子芽,谁知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见陆子芽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发呆。 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窗外却是什么都没有那是通往陆子芽房间和游泳池的过道,安娜盯了半天,也不知道陆子芽在看什么。 “陆姐姐,你起来了?”安娜看了看空荡的床才大概知道陆子芽在一个人想什么。 一觉醒来,顾忆深不在身边,整个房间也变得冷冷清清,陆子芽才会突然这么失落吧? 陆子芽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地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安娜古丽顿时只好笑了笑,装傻充愣。 陆子芽再一次低声问,“忆深,他一个人走了对不对?” 说好了今天带她一起去venseter,竟然一早就先走了,原来昨天晚上是为了糊弄她和他一起睡,才刻意说出这种欺骗的话语吧。 “这……好像是吧……”说不是,也不太合理,毕竟巽川馆也就只剩下她们三个女人了。 盛心瑶摆放好餐具时,走进门喊了一声,“少奶奶,早餐好了,您快起来洗漱,准备好吃早餐。” “知道了。”陆子芽紧跟着就直接下了床,神色低落到让人讶异,她刷牙洗脸之后走出浴室时,始终面无表情地半对着空气。 盛心瑶将她扶到东头的位置,小声建议,“少奶奶,平常要多笑,这样对肚子里的宝宝才更好。” “我明白。” 陆子芽冷静片刻后,低头掰开几片起司吞进肚子,却是不小心噎住,急忙喝了几口温牛奶润润喉咙,但是看着碗里的面条,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下肚,很快放下了筷子。 盛心瑶看着陆子芽面前份量不多不少的早餐,立刻说道:“忆深少爷吩咐,这些东西,必须全部吃完。” “我没什么胃口。”陆子芽没劲地吞了一口牛奶,准备起身离开,“谢谢你做的早餐,我用好了,你们随意。” “少奶奶,早餐不吃完,您不能擅自离开。”盛心瑶也是片刻间拉住了陆子芽的手,陆子芽竟然一时抵不过这种执拗的力道,站在原地想走都走不了。 陆子芽扭头看她,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但是安娜也突然走了过来,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乖乖把那份早餐的量全部吃完。 陆子芽错愕地无法直视,“你们在威胁我吗?” “我说过,我和安娜直到死,都会是你的专属女佣,怎么敢威胁少奶奶你。”盛心瑶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 此刻,陆子芽有多冷静,内心就有多煎熬,盛心瑶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并不想刻意给机会放大这种负面情绪。 盛心瑶看出眉目,随之是刻意笑着拿起了筷子,走到陆子芽旁边坐下,脸色更加不容杂色,“如果少奶奶不吃,那我只能强行喂少奶奶了。” “我实在吃不下。”陆子芽已经用极度哀求的口吻,但是盛心瑶却是突然夹起鸡蛋饼往她的嘴里送。 陆子芽本想扭头不吃,但被安娜愣头愣脑地盯着,无奈之下只能硬吞了进去。 接下来,陆子芽更是被安娜摁得死死的,盛心瑶一边给她撕起司一边给她喂牛奶,服侍得让她直打颤。 陆子芽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嘴里的面条吐了出来,但是被面汤呛了一下喉咙,她咳嗽半天才恢复过来,“好了,我可以自己来。” “是。”盛心瑶低低回应道。 陆子芽终于肯乖乖吃东西,对于盛心瑶来说,是件好事,放心地把餐具还给了陆子芽,陆子芽也在最后把早餐都解决了。 也将近半天里,陆子芽几次想走,都被安娜古丽巨大的力气摁回了座位上,她也突然明白了顾忆深给她安排的这两个人究竟派上了什么作用。 下一秒,盛心瑶柔和地说:“我知道少奶奶在想忆深少爷避开您先走的事?”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和我一起去venseter。”陆子芽一瞬间抬头,仿佛抓住了一丝机会般,眼前突然一亮。 盛心瑶当即打断道,“不行。” “你们和忆深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吧,否则怎么会安心听命行事?”陆子芽冷静地看着两个女孩,想着是时候有必要发挥她大姐姐的威严了。 安娜和心瑶并不否认,定定地看着陆子芽,什么都不说。 陆子芽低敛一笑,立刻反转话头,“那既然如此,你们应该知道,违背我的意思,相应的会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安娜古丽眨了眨眼。 盛心瑶冷静地点头,“前提是,如果少奶奶希望这么做的话!” 第116章 第一次接吻的照片 “什么意思?”陆子芽一惊,没想到这所谓的代价还真的有。 心里不禁好奇起来。 安娜瞪了瞪眼珠子,不敢相信,“该不会来真的吧……” 不多时,陆子芽从盛心瑶冷静的反应里,看出些许隐藏的复杂心里,试着问,“是什么?” 盛心瑶也不多话,只见她转身走向厨房拿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出来,然后冷不丁就握紧在手上。 陆子芽起初看不懂什么意思,随后盛心瑶竟然将五指手指摊开放在桌面上,然后冷静地向陆子芽说道:“违抗命令的代价,轻则体罚或是自断手指,如果少奶奶希望我切掉这跟手指,请你下令……” 说着已经把刀刃顶在了食指的骨节处,看着只要轻轻一下,手指立马会从手上脱离出来。 “别开玩笑了。”陆子芽吓得不轻,赶紧伸手去夺那把水果刀。 但盛心瑶更快一步将它举得高高的,定定地以自然疑惑的目光看向陆子芽,“忆深少爷吩咐,如果你硬要去,就带你到维瓷逛逛商场,转移注意力,所以两头不落好的惩罚,由我一个人来承受。” 这大概就是顾忆深给她那份协议里所不同的考验吧,要在两个人中间衡量利弊,然后再选择正确的命令来执行,必然会得罪其中一方。 陆子芽眼睛涩涩地,半天没回过神来,“这种自残的惩罚方式,忆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能说,忆深少爷太重视你。”盛心瑶不痛不痒地回答道。 紧接着,盛心瑶已经放下了水果刀,刚刚那一幕,只不过是顾忆深交待的吓唬陆子芽的小伎俩,陆子芽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因为她受伤,必然会从中妥协于人。 陆子芽浑身无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么拿两条人命来威胁我吗……” “少奶奶,是真的想去venseter?”盛心瑶随后再次试探地问了一句。 陆子芽仰头看她,目光充满了肯定,“你们两个不是不允许吗?” 说什么女佣,她反倒成了行动不自由的奴隶了吧?而且,光是力气上,竟然一点不敌两个年轻的女孩,日后要是被她们盯得死死的,她该怎么离开巽川馆。 半晌,盛心瑶给了她点彩头,“我和安娜可以带你去。” “条件是什么?”陆子芽可不相信会突然有这么好的事。 “无条件。”盛心瑶定定地答道。 “那刚刚……”陆子芽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出问题了,要么,就是幻听,她都拿着刀子要切段手指了,还不算条件吗。 盛心瑶却是不拐弯抹角,直言不讳地盯着她眼睛看了许久:“只是想戏弄你一下。” 戏弄? 什么情况? “看到您在忆深少爷面前那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少奶奶你。”盛心瑶静静地抬眸,看到的是两个女人瞠目结舌的脸,只不过,对于此,她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 “……”陆子芽很确定这次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可是,盛心瑶这么安静本分的人,怎么也学着顾忆深说话的语气那么渗人? 该不会是顾忆深附体吧。 “心瑶,你这么说,不怕忆深少爷怪罪吗?”安娜第一次听到盛心瑶说这种和她性格不符的话,有点担心陆子芽会感到困扰。 “少奶奶,请!”随后,只见盛心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个姿势,是极度认真的,不像开玩笑。 从头到尾都对她尊敬有加,让人找不到瑕疵,话少又理智,什么话都是在心里再三琢磨才说出口,难怪陆子芽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半晌,陆子芽突然留意到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去那儿?” 话音当即被安娜古丽打断:“我大学的时候就考了驾照,而且,忆深少爷说那辆兰博基尼就给我们三个人用,到时候忆深少爷会另从意大利购进千万的迈巴赫来代替它。”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子芽叫住她。 “安娜古丽顿时顿时停下话语。 于是,陆子芽接着提出问题关键所在,“我是说,怎么进venseter,既然去venseter需要经过高层许可,或是邀请函,忆深不让我去那儿,自然会想办法阻止我进入,这一点,你们怎么考量的?” “我被忆深少爷特地指为个人秘书,特权就是可以随行跟在忆深少爷身边,进venseter不是什么难事。”原来是考虑的这个,安娜古丽吓了一跳,还以为陆子芽要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盛心瑶也定了定,“确切地说,是你可以,不是我和少奶奶。” “一块儿进去不行?”听到这里,安娜差点没喘过一口气。 盛心瑶摇摇头,“亮出少奶奶的身份,就不会有人再敢阻止。” “什么身份?”安娜古丽好奇不已。 陆子芽还没和顾忆深结婚,只是暂时同居,怎么个身份法? 盛心瑶不动声色地将目光在陆子芽身上一定,最好的称呼的只能是说,“忆深少爷的女人。” “那些警卫和保镖这么容易蒙骗吗?”安娜古丽还是有点不相信,之前的秘书招选,虽然总共不到十个女人,但是即使得到顾忆深许可在一楼大厅等候,也必须经过警卫人员和保镖的检验,就别提陆子芽的身份还不能公开这一件事了。 盛心瑶听后,还是一派安静的脸色,然后却又出乎大家意料地拿出一张照片,陆子芽好奇地看过去,发现是她和顾忆深在桐微学院拍摄的照片,那是两个人第一次接吻的照片。 陆子芽吃惊到不行,“这张照片哪儿来的。”那个时候,她和顾忆深在医务室外的大树下情不自禁地接吻,这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为什么竟然还会有照片,难道那个时候有人偷、拍了? 盛心瑶柔声说道:“类似的照片,忆深少爷都有打印备份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是吗? 看来顾忆深瞒着她的事有太多,甚至只是一个她还不熟悉的盛心瑶,就如此信任了吗?将这种只属于两个人亲密时光的东西轻易交给一个外人? “我们走吧。”陆子芽没有再追问下去,即便问再多,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模凌两可。 “嗯!”安娜点了点头。 陆子芽很快走出巽川馆,之后很快在爬山虎密布的停车棚找准了兰博基尼停靠的位置,等安娜古丽打开车门时,陆子芽和盛心瑶随后一人一边,坐了进去。 兰博基尼车沿着腾凰小区的长街道口一路稳稳向前行驶,安娜古丽也开得得心应手。 另一头,刚赶到venseter的顾忆深一行三人,已经坐上电梯前往六楼的顶级巧奈风总裁办公室。 入眼看过去,是一道不透明的高科技玻璃大门,大门上装置有密码锁,和身份、工牌卡槽,等到顾忆深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身份卡往卡槽一刷,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方秦彻底被里面的惊呆了。 venseter的酒店大厦,除了四楼及以下是商务楼,从五楼开始那就是专门给腾隆市、摩鹰市以及其它一线城市巨头公司、贵族准备的总统大楼,里面的配置、科技程度完全不亚于墨提斯。 方秦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上到三楼以上,顿时间看左右的值班随从都觉得身价得到了提高,一股虚荣感涌上心头。 总统办公室最外层的会客厅摆放了一张古老黄檀木的长方形会议桌,长度大概有七八米不止,围坐起来大概能坐下五六十个人。 但是江淼淼却是直接将目光定在了会客厅旁边沙发龙头上坐着等候的三个人。 乔子承抿了一口茶桌的红茶后,最后才注意到定定地将手插在裤袋里的顾忆深,连忙起身喊了一句,“忆深,你总算来了,等你很久了。” “这两个,就是你带来的人?”顾忆深只注意到乔子承对面端坐的两个模样概离、行为中规中矩的男人。 他们怎么会是乔子承的心腹? 顾忆深竟然之前没有注意到。 乔子承眼色一定,两个人立刻站直腰杆,然后再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向顾忆深深深的鞠躬,角度达到了九十度以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人是日本人,但却是实实在在从宫濑组那里学习了几年日本武术回来的。 乔子承见他们两个又摆弄日式礼节,生怕顾忆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瞪了瞪后两个人连忙解释:“他们以前在日本待久了,被山崎训练地不得不每天几百个九十度礼,现在一时间改不过来,不过,日后我会让他们习惯的。” “不必了。”顾忆深倒是不排斥,既然能在宫濑巽隐伏这么长时间,还得到山崎梓的训练,说明两个人在宫濑组得到了不少有利的线索和信息吧,否则上次在Sekaper黄金会室,山崎梓也不可能沉得住气,像个没事人一样吧。 只能说明,这两个人太善于隐藏,而且就隐藏在陆子芽眼皮底下,这似乎才是乔子承最让人惊讶的手段了吧。 顾忆深随后直接走向了会议桌,缓慢坐下,而此时,两个人已经走上了正靠光滑台阶对面的料理台。 第117章 venseter会议 江淼淼也空出时间来,不久就注意到刑警队的人还没有到场,“孙警官呢?” 乔子承一愣,自然而然知道江淼淼是在问他,因为江淼淼的眼睛是看向他的,乔子承嗯了嗯,翘起的二郎腿已经放下,“应该马上就到了。” 刚刚打电话过去,孙尧说已经赶到楼下,现在指不定在安排警卫和保镖的事上耽搁了。 说完后,直接把剩下的一口红茶汤一饮而尽,然后走到顾忆深旁边位置坐下,他的步调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却让人觉得十分有魄力。 江淼淼点了点头,“那就再等等。” 眼前的乔子承,只把一条腿搭在红木椅子上,另一只脚却放到另外一张椅子,也难得顾忆深看见后不生气。 紧跟着,乔子承随意又懒散地把头往后仰,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应该也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心里有点不耐烦了,眼下的耐心都归零了。 乔子承看着半空,不多时便放空地吐出几个字,“子芽怎么没来?” 方秦这时突然出现在乔子承身后,当他问完第一句话,就直接坐到了乔子承旁边,因为座位安排并没有什么特例,顾忆深也没什么动作,所以他干脆随便弄个位置坐下。 “放心吧,她一定会来的。”顾忆深十指相扣后,将手背抵在下巴上轻轻地说着,神色已经复杂了很多。 方秦立刻扭头看过去,觉得不可置信,“阿深哥,什么意思,你不是让安娜和心瑶阻止她过来吗?” 顾忆深只是从旁低声提点:“别忘了安娜和心瑶的职责所在。” “忆深少爷果然高明,料想两个已经发誓为组长前仆后继的人,怎么会违背组长的命令呢。”江淼淼佩服地拍了拍巴掌。 也就是说,顾忆深昨天晚上让安娜和心瑶阻止陆子芽,只是一个小试探,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在必要时候,这两个人究竟会不会服从陆子芽的指令,而借此推断出日后这两个人的忠贞度吧。 “组长?”乔子承没听明白。 江淼淼这时正对着方秦的位置坐下,把孙尧的位置腾了出来,他定定地一笑,个中缘由也慢慢脱口而出,“昨天晚上的餐桌会议,以忆深少爷为首,成立了黄金六人组,这黄金六人组的名字还是方秦给取的,所以,自然而然少不了一个组长,组长就是子芽小姐。” “哈哈,看来忆深实在太宠溺子芽了,让她一个弱女子担任组长,以后可够你忙的了!”乔子承说着说着,激动地在桌子上拍巴掌。 声音太过刺耳,顾忆深听得头疼,刻意咳嗽了一声让乔子承停下。 乔子承识趣地哆嗦了一眼,好笑地闭上了嘴,和方秦大眼瞪小眼,虽然方秦叫他乔少爷,但是他明白,这是见外的称呼,方秦向来喜欢跟人称兄道弟地叫唤,如果生份了的话,那自然是只能用敬称了。 一旁的顾忆深,转而拿起桌面上的资料认真地扫描了一遍,而后却是静静拿出手机,翻看着昨天晚上他在餐桌上抱着陆子芽的视频,因为那个时候陆子芽的脸背向他,所以看不见那时她的反应,现在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看着她那时微颤却又咬牙忍住保持不动的坐姿时,顾忆深心底露出了淡笑。 昨天晚上,他一直没能忍住自己的荷尔蒙,一直被陆子芽的情绪牵着鼻子走,虽然最后只在床头待了一晚,却是这一个月以来,最难煎熬的一次。 不多时,得到顾忆深肯定答复,乔子承赶忙向料理台发话,“十二杯咖啡。” “是,少爷。” 料理台上的两人,一个人捯饬着咖啡豆,一边烧水,一边打磨,而手边是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几个杯子,煮好咖啡后,一个人负责倒咖啡,另一个人则是一杯杯将咖啡端到了桌上坐着的四个人面前。 送完这四杯之后,两个人便把剩余的八杯咖啡端到了各自对应的位置上,也在与此同时,会议室的走廊里,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方秦耳朵一竖,估摸着孙尧应该到了。 不多时,果然听见孙尧的敲门声,虽然门并没有锁死。 顾忆深听到声音后,低低唤了一句,“进来。” 咔擦一声,门被拧开。 见到孙尧已经带着秦燕柔和吴寂梅走了进来,乔子承激动地调笑了一句,“孙警官原来爱美人啊。” “……” 孙尧身后跟随的两个女人,姿色不亚于他和江淼淼暗中内选的盛心瑶和安娜,一个御姐气场,另一个则是敬忠值守的女劳模,第一眼看过去,倒是有被惊艳到,孙尧这时候让两个女手下过来,估计下了不少功夫擦。 孙尧一笑带过这种类似的调侃,在江淼淼伸手示意下,坐到了乔子承对面的位置。 “人都到齐了,可以开会了。”在吴寂梅和秦燕柔坐下时,孙尧认真地看向大家。 方秦也这么觉得,连忙扭头问顾忆深,“嫂子还没到,阿深哥的意思是要等吗?” “陆小姐?”孙尧霎时一惊。 方秦冷不丁看他,“怎么了……” “刚刚我上来的时候,手下的人告诉我看到忆深的兰博基尼开出腾凰小区了。”孙尧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兰博基尼车上的应该不可能是顾奕珩,顾奕珩最近并没有什么新动作。 方秦这才明白过来:“是嫂子。” 果然还是来了。 “好,开始吧。”顾忆深却是突然冷冷地发了话。 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开始着手准备手头的资料,然后乔子承打开了桌上早就放置好的笔记本电脑,一边看着电脑上的venseter系统流线图。 江淼淼从公文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录音笔,在顾忆深的点头答应下按下了录音的开关,方秦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在能上下按压的地方,一直按来按去,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还是在江淼淼的白眼下,才安分下来,等着顾忆深的下一步动作。 不多时,顾忆深缓缓开口进去了正式话意,“从我回国那天,先是Sekaper发生异常变端,夏乾生在同一时间出车祸,之后宋浅浅拿着怀孕证明威胁子芽,以这一时间作为开端,隐藏在Sekaper的跟踪人员或是车辆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初夏小区,这不得不让我多留了一个心眼。” 孙尧认真地点头,正如顾忆深所说,他的刑侦队所负责调查这一异常现象时,也是吃了不少苦头,非但被耍得团团转,还不得不加强了巡逻以此避免下一步的车祸人员伤亡。 顾忆深也没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有子芽提到三个月前收到匿名信件一事,青蓝色紫貂图案的logo,大家对这一信标,都有多少印象?” 顾忆深话到此处时,已经刻意停顿了下来,认真看向在坐的所有人,想从他们口里听到不同的声音。 “印象……”大家都一时间犹豫住了,纷纷看向手边的makiry系统发送到电脑和手机上的信息。 孙尧最先从自己打开的手机存档档案里翻出了腾隆市档案馆的一手绝密资料,然后把这个图案特地放大投影到顾忆深身后的巨大显示屏幕上。 所有人同一时间都看了一眼那个森严的紫貂图案,然后收回视线静观其变,孙尧定了定说,“大家都看到了吧,就是这个信标图案,从十五年前就一直活跃于腾隆市的火热朝天的一个标志……” 话音被乔子承打断,他盯了图案半晌,才慢慢想起来,“这不是墨提斯酒店大楼的标志性符号吗?在楼顶上的大牌子里挂的,不过颜色是不一样,墨提斯的符号是金黄色,但是孙警官放在投影屏幕的是青蓝色,至于图案的话,也有点不同,下面紫貂的两条腿一个有,一个没有。” “乔少爷,没想到你记得挺清楚吗?” 方秦本想夸赞乔子承一下,但是凑过去却看到乔子承面前摊开的电脑上同时出现了两个图标的对比图,还是乔子承观察了许久才从电脑上发现的端倪。 等到他不客气地白眼,却是已经被投影屏幕上的分析对比图吓了一跳,乔子承竟然这么快就做出显示图的标记了。 顾忆深随后应接地点了一下头,定定说道:“子承说的没错。”然后便将十指紧扣在了一起,思考状地放在桌子上,看向了江淼淼的方向:“淼淼。” “在,忆深少爷。”江淼淼一时间感到一起不好的预感。 于是,顾忆深紧接着上文说道,“上次子芽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子芽的痛苦情绪里,只有你,在听到青蓝色紫貂图案时,脸色变得不太对劲,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吧,那就由你来说说看。” “是,忆深少爷。”江淼淼想也不想,却是很快就点头答应,不答应也不行,顾忆深那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节奏。 没想到,那时一直以为他眼里只看得到陆子芽,竟然还同时兼顾着所有人的反应,仿佛有透视眼一样,明明看都没看他这边一眼啊。 第118章 硬闯 语罢,江淼淼仔细钻研了一下记录资料后,拿起自己兜里的手机看了看,也是半晌没能找出端倪。 最后还是在乔子承电脑里搜罗出来的资料发到投影屏幕上时,江淼淼才真正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这是他之前兼顾顾氏集团系统防御时,一直疏忽的地方。 “淼淼哥,你倒是说啊……”大概是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江淼淼还是半句话不说,方秦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但是顾忆深的眼神里,没有允许任何人插话的意思。 方秦想继续多嘴,恐怕乔子承也会率先捂住他的嘴了,看乔子承顽劣的笑脸,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片刻后,江淼淼琢磨出头绪时,放下了手机揣进兜里,向顾忆深示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在坐的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江淼淼冷静地扶了扶眼镜框,已然低低摸出了话音,“照这么看来,这个青蓝色紫貂图案其实和墨提斯的金黄色标志的出处是一样的,只是所属区域和划分等级的层次不同,所以颜色上有很大的差异,原因上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没想到,他们在腾隆市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他们是指?”秦燕柔听得真切,对于他所说,孙尧所在刑侦队也是有所耳闻的。 江淼淼留下悬念,在坐的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接受他接下来的话,如果是由顾忆深亲口说出来,所有人都会带动起信服力,所以,他不时间看了看顾忆深。 顾忆深挑了挑眉,深邃的脸不见多余色泽,只在片刻后接下了江淼淼的下文,“这个青蓝色紫貂图案也是普拉提集团的专属标志。” “普拉提集团?”孙尧的确有这么一瞬间好像记起了什么东西,不过腾隆市的向来很少提及普拉提集团,因为普拉提集团也很少涉足国外的事物,那么,顾忆深所说,势必是与拉斯维加斯有关了。 乔子承倒是能接受这几个神秘的词汇,因为毕竟腾隆市十几年前可是因为普拉提集团吃够了苦头,对于他这个消息通来讲,见怪不怪了,之前陆子芽去拉斯维加斯,他也倒是有派手下查访过源头地址和东家信息,不过没什么线索。 乔子承笑了笑,咻地恢复冷静,“那种能轻易避开我乔家追踪的幕后势力,估计也就只有四大集团了,我算是吃够苦头,没什么特殊必要,我是尽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随后,顾忆深面不改色地看向了所有人,“所以依照子芽所说,我敢断定,拉斯维加斯那晚在皇家酒庄的酒会发生的事,实则就是Sekaper这些事件的一个导火索,是普拉提集团为了向顾氏集团宣战的一段前戏。” “闹出这么多起面包车撞人案和少女失踪案,就是为了给自己热热身?”孙尧简直有种冲锋陷阵想抓获罪犯的冲刺感,可惜,那是唯一少有的几个能和顾氏集团相较高低的国外企业。 方秦更是听得几乎气不顺了,他死瞪着电脑上风云榜的普拉提集团的网络资料,摇头叹气道:“那他们还真无聊,国际排得上名号的企业集团,竟然用这种把戏向顾家宣战,好好在拉斯维加斯待着不就行了吗?到腾隆市吓凑什么热闹。” “那还真就是普拉提惯用的闹剧,视人命如草芥。”江淼淼片刻不足,便打断方秦的话。 这是因为在之前,顾忆深一直在意大利,有布鲁尼支撑着的安全力量,而顾奕珩身在英国,有英国大使馆的庇护,身在拉斯维加斯总部的普拉提集团无法轻易插手对顾忆深和顾奕珩两个只手遮天的头号人物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如果这两个人同时回国,而且地点一旦是换在腾隆市,那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为国内,顾氏集团的确是第一大家族,但是没有国际性的保卫屏障,在安全上自然略输一筹。 而墨提斯酒店就是普拉提集团在国内最大的保护屏障,相当于各国驻外国的大使馆一样,是相对安全的区域,就算国际刑警,也断然不能轻易涉足。 这一点,是顾氏集团无法做到的,即使身在venseter。 所有人大感吃惊时,已经不敢继续设想下去了,此刻顾忆深的眉头已经轻轻拧了起来,没有人直到他究竟是在沉思什么对策,还是在担心什么。 另一头,楼下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绕了一堆警卫把手。 不多时,安娜开着兰博基尼车已经到了venseter楼下,陆子芽下了车以后,顺便戴上了消毒手套,走上台阶没几步,先是被几个黑衣服的保镖拦了下来。 黑衣保镖伸出手,冷冷地问,“有邀请函吗?” “我是南夷公司的陆子芽,你们顾总已经许可我能够进入venseter。”陆子芽认真的说道。 黑衣保镖将眼色一拧,“我怎么没见过你?” 陆子芽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顾总应该在开会吧,我这边有事耽误了,麻烦你让我进去吧。” 虽然知道会被拦下,但陆子芽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看这门口守卫的阵仗,顾忆深果然是有什么大事要瞒着她进行的,看来这次不进去是不行了。 当她试图挤进旋转门时,几个黑衣保镖突然杀了过来,“如果小姐执意要硬闯进去,那么就别怪我们几个不懂怜香惜玉了。” 这气势太汹汹,看着渗人。 陆子芽见状,正想往后退,却是被安娜从身后扶住,随后盛心瑶也在身侧掺住她,不让她倒下去。 重要的是,守卫并没有上前,反而一直是黑衣保镖从中阻拦,安娜本想亮出自己总裁秘书的身份,但是看到他们这么欺负陆子芽,心里更是鼓起一团火,紧接着就握紧了拳头,做出一副拳击手的热身动作,准备和这几个人真正较量一下。 正要打起来是,一个看似黑衣保镖领头人的男人走了过来,劝阻了一场毫无必要的闹剧:“对女孩子太粗鲁可不好,都停手吧。” “是,东哥。”几个黑衣保镖立刻躬身退下。 这个叫东哥的人走上前,恭敬地问陆子芽道:“顾总没有跟我们交待过小姐可以通行,而且,小姐,你是顾总什么人,我们怎么没有见过您?” 黑衣保镖的观察也是细致的,看到陆子芽的衣着打扮和神色的不对劲,再是顾忆深向来不对女人有任何通融,就算是楼上能进去的那些女人,也都必须邀请函和特殊检查才能通行。 但是对于眼前的陆子芽,黑衣保镖却是在身后紧接到来的刑侦队成员的帮助下,才一下子想起,瑞艺网之前的那则有关总裁与小白兔的新闻,画面上的女人正和陆子芽长得一模一样,兴许就是同一个人也说不定。 这时,安娜却站不住了,她拿出秘书招选的内定通过书,一派慢悠悠地指给东哥看,“我是总裁的内定的个人秘书,难道也不能通过?” 只是试着吓唬东哥但东哥却是一笑,压根没把这个女娃的话放在心上,严苛几个字松了过去,“也不行。” 安娜吃了闭门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竟然连她都不能通行,那顾忆深的话是说给她玩玩的吗? 一旁的陆子芽在听到东哥问她是顾忆深什么人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愣了许久,反而是盛心瑶怎么看都是冷静极了,手里正往包包里翻着什么东西,看样子是要拿出她和顾忆深接吻的照片给东哥看。 “心瑶,别把那个拿出来。”陆子芽一看不对劲,连忙伸手阻止盛心瑶,她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跟顾忆深接吻的照片,实在太难为情,而且就算拿出来,他们也不一定会让她们三个人通行吧。 谁知盛心瑶却是不顾阻拦,握紧陆子芽的手淡淡一句宽慰她,“没事。” 说完后,盛心瑶果真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然后放在手里看了一眼后,紧跟着就要递到东哥手上,陆子芽心里更是着急,冲过去想把照片抢过来,但是手还没碰到照片,却是先被安娜给拉住了手。 安娜冲她一摇头,劝她不要这么做,可是陆子芽怎么甘心呢,焦急得不得了,向盛心瑶发出最后请求:“如果你这么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与我再无瓜葛。” 陆子芽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种气话,只是觉得那张照片是她所珍藏的秘密,是她的初吻,怎么能轻易让别的男人看见,这绝对不行。 下一秒,盛心瑶却是笑了笑,将照片紧跟着翻过了背面,“那就如你所说,等你真的与我再无瓜葛再说这句话吧。” 说罢,盛心瑶拿着照片指着背面的右下角的几个字迹给东哥看,认真到了骨子里,言语中倒像是跟东哥很熟络似的说道:“东哥,这是有顾总亲笔签名特级通行实物照片,日期和印象都是最新出炉的,你看看。” 东哥眉头一皱,一时看不出端倪,想着要是近距离看清楚更好,于是伸手想去接过照片,但是盛心瑶却是压根不给他机会。 第119章 特殊对待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东哥见状,将手硬是一定,警惕性地看了盛心瑶两眼。 盛心瑶低低一笑:“顾总向来不会把女人的照片背面当成特例通行签名证,可想而知这位小姐的重要性,相信东哥也不是爱为难于人的头领吧?” 盛心瑶所知的这群黑衣保镖,曾经是腾隆市响当当的武术协会出道的练家子班底,而东哥则是当仁不让的协会会长。 他的名字东敖阳,是当年顾大川从死去战友手里把他救回来时亲自取的,寓意就是傲立于世,朝着东方的太阳进发。 众所周知,腾隆市每年都会联合四大城市举办一场规模不亚于奥运比赛的四运会,东敖阳以前更是连任过几届的击剑、举重、相扑的总教练。 直到几年前,因为被人陷害对其它市区运动员下毒,在食物里添加兴奋剂,而从此失去在腾隆市立足的机会,而之所以会在venseter屈身当高级保镖,当然是顾忆深从中促使的。 顾忆深对他的恩情,即便加上一个顾大川,也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 所谓屈身,实则是高抬身价了吧,venseter这样的市内顶级酒店大厦,却是连政界官员都无法得到确切批许入内,但是东敖阳的东家班却在venseter占据了重要席位,所有与秩序、安全有关的事宜,全都交到了他一个人手上。 东家班也从最初的十名弟子,发展到顾忆深回国后的六十五个,除了一楼有警卫力量,东家班安排在一楼的人数有十人以外,从二楼开始每层楼只安排三四个人把手。 盛心瑶所看到的眼前的几个保镖,武术底子全加起来的话,就算安娜和方秦两个人联手也会吃不消。 如果安娜一个人对阵他们十个人,非常吃力暂且不说,还会落下一身的伤,对于她模特出生的外形来说,是极大的杀伤力,所以一开始向来不对女人手下留情的东敖阳才急着赶过来劝阻,没有真的让几个人打起来,也算是对她们三个人的一种尊重吧。 出于对东敖阳的还礼,盛心瑶才想到这么一招,拿出顾忆深的特例通行的签名证当挡箭牌,虽然这个签名证有不亚于邀请函和预约信的效果,但是却是有时间期限值,一般来说有用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最重要的一点是,顾忆深回国后,就已经下令把实物通行证这一规定给取消了,但是并没有更新上venseter系统网上,所以盛心瑶手上的这张签名证只是她昨晚睡前作假的蒙骗手段,为了防备不时之需。 一旦真的让东敖阳发现了,几个人怕是想进都难了,还会被送去派出所拘留个三天,能让盛心瑶这么壮起胆子做这种事,只能说,从看过陆子芽个人档案、经历书,和感受过陆子芽真人后,她才真真正正觉得作为她的专属女佣,是正确的抉择。 但是值不值得付出一生的代价,还有待考察。 盛心瑶想到这里,很快地就把照片收起来,并没有做不必要的解释:“东西既然看过了,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特例签名证……”东敖阳摸着下巴思考了半天,突然伸出手看了看手表,在手表摸了一个按键后,空气中出现字幕投影,上面的确有说明这种特例通行证的存在,但是这几年,他从来没真正见过。 看完后,东敖阳把投影收了起来,刚刚盛心瑶给他看的的确是顾忆深的亲笔签名,落款时间也有,也盖了章,应该不可能有假。 琢磨许久,东敖阳终于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既然三位得到顾总的特殊对待,那么,刚才也请多包含,三位请吧!” 说着便恭敬地向三个人指路,指的方向是通往三楼上层的专用电梯,看来顾忆深这次开会的地点应该是六楼总裁办公室的分区了。 “陆姐姐。”安娜少有的松了一口气,扶着陆子芽往前直行。 身后的十个保镖也都退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陆子芽放心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盛心瑶后收回目光,刚刚那种临场应变机智反应,的确让她刮目相看。 陆子芽往前走着,直到在电梯前停下来,她才发觉不对劲,立刻转过身去,却看到盛心瑶正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像个木头人似的,更令人吃惊的是,她的双手在不停颤抖,冒着冷汗。 陆子芽警惕性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警备人员,抓住盛心瑶的手,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掉手心的汗,担心地问,“心瑶,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到那边的沙发椅休息一会儿?” “不用。”盛心瑶摇了摇头。 而此刻,前门大厅,有几个警卫却是好奇地打量了她们三个人的反应后,半信半疑地跑到东敖阳面前小声问了一句,“东哥,那几个人真的得到顾总特殊批许了?” “实物通行证,应该假不了。”东敖阳也想怀疑,但是实在怀疑不起来,有真人在,有印象、签名在,能假到哪里去。 东敖阳转身在值班室外的玻璃窗口停下,靠在墙边短暂休息,不时望了望还未进电梯、不知道杵在电梯门口干嘛的三个女人,习惯性点燃了一根烟。 当他正准备扭头对值班警卫说些什么打发时间的话时,却是被警卫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当警卫看着眼前的venseter电脑资料讶然惊了一声后,向东敖阳仓促招手:“东哥……” “怎么了?”东敖阳好奇之余,直接走进值班室面向电脑看了一通。 警卫指了指电脑屏幕最下行的备注条例,然后急急地说,“实物通行证三四个月前就废止了,刚刚她们拿的好像是假的。” “什么?”东敖阳大惊,原来刚才不对劲的原因在这儿。 这可是东家班历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失误,他竟然因为多年的安稳状态,一时间少了这么一个留意的心眼,实在太不应该了。 东敖阳立刻冲出值班室,向手头十个兄弟急促吩咐了一声,“派三个人,马上拦住她们!” “是!”十个人双手交付在后面,齐齐地应了一声。 随后,分拨出来的三个号称‘飞毛腿’的弟子,以飞速的状态朝电梯跑了过去,拿着警棍大喊:“你们三个,站住!” “心瑶?”还在替盛心瑶担心时,听到保镖的大声阻拦,并朝她们飞奔过来,陆子芽当即是吓了一跳,“快,安娜、心瑶,他们追来了。” 说完后,急忙冲到电梯门口随便地按了一个数字,然后把盛心瑶急急拉进了电梯里。 “陆姐姐……” 安娜应声点了点头,随时保持战斗状态护在陆子芽和盛心瑶身后,直到电梯门关上那一刻为止,才把警戒状态收拾起来,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电梯门外,三个人赶到时电梯门已经关上,全都失望地差点把拳头往墙上砸。 但是,他们好歹在venseter几年,有了应对能力,没过多久,三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其中两个看了一眼电梯显示上升的数字时,立刻调头跑向不远处的楼梯,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趁陆子芽三人出电梯时拦住她们。 东敖阳不多时也跑向了一楼电梯门口,问还停在原地等待下一步指令的手下,又看了看还在升起的电梯,“她们去的几楼?” “三楼。”留下的保镖甲立刻恭敬地回答。 东敖阳听后,更是猛地一拍巴掌,拳头倒是被他砸在了电梯边的墙上,“我真是大意,竟然上了三个黄毛丫头的当,顾总在六楼,很明显她们就是不清楚情况,真是……” 保镖甲见状,弯下腰,向东敖阳低低地安慰道:“不用担心,东哥,我大哥、二哥估计现在已经拦在三楼电梯门口,她们跑不到哪儿去。” 话语落罢,东敖阳心头一松,顶在墙上的拳头也已经放了下来,他拿出对讲机,跟两个追上三楼的手下轻声吩咐,“别跟她们动手,也别惊动上面,悄悄把她们带来值班室。” “为什么?”保镖甲十分不解地看着东敖阳。 “是。” 随之,对讲机传来两个还在跑楼梯的男人的喘气声,得到准确答复后,东敖阳立刻挂点了声源。 东敖阳转身走向值班室,却是浑身上下都轻松不少的样子,他不无紧张地跟身后的保镖甲回答了刚才的问题,“顾总之前一直有意让我退休,或是奉命守在巽川馆,我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要是真退休,你们这群兄弟的生计怎么办,如果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还公然让几个黄毛丫头给错乱了手脚,顾总就更不会轻易留我在venseter了。” “东哥,顾总向来对我们兄弟情深义重,从来不嫌弃咱们的黑历史,硬是把我们安排在venseter,绝对不会轻易让东哥离开的?” 保镖甲愣了愣,扭头环顾着四周,安静的氛围里,除了偶尔的几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追赶声,但他也是一听就知道他的两个哥哥估计已经到三楼了。 第120章 不是对手 电梯里,陆子芽惊吓有余地捂住了胸口,许久才在安娜的搀扶下冷静下来。 “心瑶,你到底怎么了?”从刚刚开始,盛心瑶的手倒是不冒汗了,倒是站在电梯门口的身姿却比木头硬。 盛心瑶不回头,只是睁着眼睛低低回了一声大家不明白的话,“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一直很不安。” 从答应以专属女佣身份接近陆子芽后,她的确做了许多和她性格、个性极为不相符的事,也破天荒说了不少谎话,但是从没像现在这样不安过。 在实物通行证的时间差上做手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更是向顾忆深隐瞒了她此行的目的和真实意图,这还是原本害羞腼腆的她吗? 陆子芽却不这么想,松开手走到盛心瑶旁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都是为了帮我,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跟你表达歉意,你和安娜的这份心,我感受到了,让两个比我小的妹妹保护我,是我的无能,所以心瑶,你可以放轻松一点吗?我们三个一起撑下去。” 东敖阳的保镖派人冲上来,陆子芽就已经意识到了盛心瑶在说谎,难得见盛心瑶平常一脸冷静的样子,今天却是会突然这么紧张表露在她面前,光是这一点,已经让陆子芽感觉到安全,至少证明了盛心瑶其实也是普通人,而跟年龄无关。 叮叮叮…… 这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盛心瑶的两手一振,立刻看了看头上的数字,“三楼?少奶奶怎么按的三楼。” “对不起,刚才一时心急,忘了问你在几楼了。”陆子芽抿嘴不自在地一笑,那群保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吧。 她刚刚入眼看了,大厅长度足够大,要从楼梯口跑到最边上的电梯门口,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在电梯门开以后,尽快再按上层的目的地,这样就能避免被保镖拦下来。 盛心瑶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地低下头道歉,“是我不够专心,没有事先说清楚。” 这时,疯狂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保镖不到三秒已经出现在了盛心瑶面前,盛心瑶情急中立刻对靠在数字按钮前的陆子芽喊了一句,“六楼。” “哦,好。”陆子芽听到后,飞快地找到数字六,准备按下去。 谁知保镖更是手脚利索,突然冲了过来,只见保镖两只手分别掰住了电梯的两扇门,将两扇还没完全打开的门拉出巨大的空间,正准备塞进电梯里抓人,陆子芽顿时吓了一跳,手指也猛地放下,也不敢再按下去,然后倒退了好几步,生怕被保镖碰到自己什么地方,紧抓着盛心瑶的手不放。 安娜见状,浑身热血地握紧拳头,直接扑过去砸在两个保镖握住电梯的手上,痛快地叫道:“想抓陆姐姐,没门。” 两个保镖吃痛一声,却是碍于东敖阳的命令不敢还手,收回手后立刻挤进电梯里,抡起袖子准备先揪住安娜,安娜也全副作战准备。 三个人正要打起来时,盛心瑶向安娜使了一个极低的眼色,安娜立刻明白过来,得意地一笑,拦住两个保镖,让盛心瑶过去按电梯按钮的数字,两个保镖的注意力被安娜突然摆弄身材的楚楚可怜动作打乱,竟然没注意到盛心瑶已经按了六楼按钮。 电梯门在同一时刻即将关上,两个保镖有点气急,犹犹豫豫地想出手,如果出手的话,三个女人哪里是他们兄弟的对手,但是这三个女人长得太让人疼惜,两兄弟气急败坏地一人一边扣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已经无瑕再顾及其它,要是真让她们上了六楼,东敖阳那边会生气不说,顾忆深那边就更不好交待了。 “滚出去吧,两头蠢驴!” 安娜立时已经抬起了一只脚朝右边的保镖肚子上踹了一脚,看到他飞出电梯门倒在地上鼻子被砸得肿肿的时候,心里更是痛快,然后直勾勾地瞪向了另一只小保镖,“滚不滚?” 保镖即便听了威胁的话,依旧不为所动,电梯门已经非常狭窄,安娜也不敢一脚踹过去,干脆抡起了拳头朝小保镖脸上来了一拳。 保镖吃痛地放开了推电梯的手捂住眼睛,安娜趁机一个巴掌把保镖推了出去,叮一声,电梯门终于关上,安娜胜利地一笑,两手得意地上下拍了几下,才退回到陆子芽身后。 门外,两个狼狈倒地的保镖拿起对讲机急忙通信给东敖阳,“东哥,她们三个人已经往六楼去了。” 得到东敖阳的指令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下了楼梯。 “……陆姐姐?”电梯里,安娜回头看陆子芽时,吓了一大跳。 陆子芽双手抱着肩膀,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直,摇摇晃晃的却硬是没让自己倒下去,此刻她的脸色比厉鬼还要苍白难受,连盛心瑶半天反应过来后,也止不住吃惊。 盛心瑶琢磨了半晌,拿出纸巾给陆子芽擦掉额头的汗,不解地问:“忆深少爷说你有幽闭恐惧症,是在电梯里太难受喘不过气吗?” 陆子芽胸闷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来代替,盛心瑶一瞬间错愕,“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进电梯,其实爬楼梯也可以。” “他们会追过来。”陆子芽伸出手拦住盛心瑶正要按下电梯按钮的手,既然刚刚一直忍了几层楼,现在轻易就出去,只怕会更加麻烦。 安娜拍拍胸脯,满脸担心地蹙着眉,“有我在,他们那群蠢驴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便是抓住陆子芽的手,让盛心瑶按钮停下电梯,陆子芽摇了摇头,激烈地喘几口气后,更快一步地拦住了盛心瑶,“我可以坚持到六楼。” 现在一按,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是她坚持要来venseter找顾忆深,怎么可能自己就先被人抓了辫子,哪怕咬着牙,也要直到六楼再说。 盛心瑶最后停了手,电梯也升到了五楼,安娜古丽扶着陆子芽,让陆子芽靠在她和心瑶的肩膀上短暂的缓过气来,陆子芽为了不再让她们担心,压制住了这难喘的呼吸,直到听见叮地一声,陆子芽整个人瘫软下去。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出来时,六楼电梯门口已经站了两个模样俊俏的男守卫,看样子像是东敖阳的手下,来者不善,安娜立刻做好了迎战准备。 其中一个板栗头的男头领定定地看了看陆子芽,紧随其后就是向身后赶来的三个警卫了冷声一句:“带走。” “是。”三个警卫应声都点了点头。 三个人最先是冲到极具攻击能力的安娜面前,安娜第一次展露拳脚竟然是在这么富丽堂皇又狭小的电梯门口,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自我激励一阵,安娜立刻握紧拳头打了一拳过去,“看招。” 下一秒,打过去拳头立刻被男头领的一只手就轻轻截获了,他一脸轻松理智地表情,看着安娜更是在像看着小白鼠,任由安娜怎么抡拳头、拳脚相加,都没有伤到男头领半根毫毛。 局面立刻被五个男人控制住了,出于礼貌,男头领是打算着先礼后兵,如果安娜再纠缠下去,只怕会受伤,盛心瑶一眼看出男头领的意图,急忙让安娜收手,“安娜,你打不过他的,不要硬来。” “可是……”安娜不服气地白了一眼男头领,看着长得有几分韩流色彩的好看脸蛋,却是这么不识趣的一个人,抓着她的两只手不放,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男头领轻巧一拧嘴角,哼了一声,“还是盛心瑶识趣,你就是安娜古丽吧?” 这个男人认识她和安娜古丽? 盛心瑶先是一惊,慢慢明白过来后,只是低声恳请安娜,“回来。” 但是安娜还是不肯放手,男头领见状立刻扣住了安娜的双手,把她往上提,就像提着小动物似的,反正安娜也是三个女人里最轻盈苗条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两只手。 陆子芽担心地走过去,客气地向男头领敬谢,“请你放开安娜,我们跟你走。” 既然被抓住了,就只能认栽了,眼前的局面也都看到了,她们三个人绝对敌不过面前的五个人。 而且,她也暂时不想冲进顾忆深开会的地方打断他们,她自己也是南夷的上级领导,深知被人打断会议心情会是多么糟糕,所以能上到六楼,那就等顾忆深出来,她再直接去找顾忆深询问。 “是,陆小姐。”男头领对陆子芽倒是尊敬,听到她的话,立刻松开了抓住安娜的手,陆子芽也很快把安娜拉回了自己身边。 安娜不解地咬咬牙,如果硬拼,也许还有胜算,她以前以一敌十都没败下阵来,怎么能在这时就轻言放弃了,被男头领带走,那就没办法让陆子芽参加venseter会议,也没办法见到顾忆深了,天知道顾忆深的会要开几个小时,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只见男头领理了理头发,面色严峻不已,从他身上的确能看到一股不凡的气场,果然,能在venseter留下的人,都是有自身异于常人的地方。 她竟然一点都敌不过。 第121章 差了晴兰小姐 “把她们带去白银休息室。”男头领扭头吩咐了一句。 三个警卫敛声应道:“是。” 安娜古丽顿时又急得扣住了拳头,十分不甘心,尤其是看到陆子芽一脸无奈又失落的表情时,更是觉得自己一身武力没真正发挥用处。 不多时,盛心瑶倒是也明白过来安娜的急躁,在她耳边轻轻皱眉让她熄灭好战的火焰,“如果是一楼的十个人,硬拼可以,可是你忘了venseter每上一层楼的守卫武力、功夫都比前一层强太多,你根本拿他们没辙,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嗯?”男头领眉头一拧,用下巴示意三个警卫带走陆子芽三人,然后自己则是转身戴起了墨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多时已经走进了一个Chela标志的房间。 三个警卫走到安娜古丽面前,最右边的人扣住她的双手,押着她往走廊男头领离去方向走,中间的警卫则是要马上拿着警棍去抓住陆子芽的手,盛心瑶先一步地退开了男人的手,“别碰她。” “ 警卫甲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却没再敢靠近陆子芽,和另一个警卫站到了盛心瑶身后,用警棍催赶两个人往前走。 陆子芽试探地一问,“顾总开会的办公室在哪儿?”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下人。”警卫乙摇了摇头。 盛心瑶搀扶着陆子芽往前走时,在她耳边低低咕了句:“前面那个挂了巧奈门牌的地方就是总裁办公室,到时候你喊忆深少爷的名字,他们就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打断忆深的会议,这样好吗?”陆子芽也警惕地瞄了一眼身后,小声这么回答。 盛心瑶低低道:“放心吧,只要是你,忆深少爷都不会生气的。”至于她和安娜古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娜古丽扭头时,看到盛心瑶和陆子芽搀扶在一块儿,生气地推开扣住她手臂的警卫,觉得他实在太粗鲁,瞪了一眼,立刻回到了陆子芽身边,“陆姐姐……” “对不起,连累你们俩了。”陆子芽一脸愧疚地看着这两个年轻女孩,一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冲昏了头才会刚刚跟那些保镖玩‘警察抓逃犯’的把戏,眼看着盛心瑶和安娜古丽无可奈何,她更是觉得自己没用。 盛心瑶走到刻有Chela字母标志的房间时停了下来,“少奶奶,到了,你快喊忆深少爷出来。” 陆子芽起先有些吃惊,犹豫半晌,看向右边的总裁办公室,除了比墨提斯一流包厢更复古、华丽以外,留给她的只剩下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喊出顾忆深的名字。 “怎么不走了。”警卫拿着警棍指着三个女人时,看到她们停下的地方,顺着视线扭头看了过去,看见是总裁办公室时,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里面不是你们待的地方,快走吧。” 警棍即将顶到盛心瑶的后背时,陆子芽鼓足了勇气朝着紧关的大门喊了一声,“忆深。” 办公室里,还在喝咖啡的乔子承听到门外的动静时,愣了愣,把杯子壁咬在嘴里半晌,看了看大家,“发生什么事了,外面这么吵?” 听声音像是警卫在和什么人说话,发生了争执的样子,但是唯独顾忆深将眼色一定,从清脆醇净的女声里听出了是陆子芽在叫他的名字,顾忆深放下咖啡杯,也没有再盯着电脑屏幕后,定定地一句,“她来了,让她进来吧。” “是,阿深哥。”方秦嗯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 他两手用力推开办公室两扇檀木门,看了眼吵吵嚷嚷的三个警卫,不耐烦地问:“你们两个瞎了吗?不知道总裁在里面开会吗?” “是,方先生,我们知道错了。”三个警卫立刻收起警棍背手在后面,看到是布鲁尼西阶的少主,他们几个哪里敢造次,他们只是领俸禄的工薪族,脑袋随时得小心着不被黑道搬家。 方秦向三个警卫挥手,让他们迅速离开,随之将的目光很快移交到陆子芽身上,“嫂子,进来吧,阿深哥等你很久了。” “……咦?”陆子芽当即是怔住了,竟然这么顺利就能进去吗? 那刚刚她们在折腾个什么劲儿,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完事了吗?还被一群警卫和保镖找麻烦,顾忆深是存心耍着她玩儿吧? 陆子芽随后在方秦的拥护下进了办公室,入眼的第一感觉便是被里面宽阔又华丽的布局给吸引了,那是她所向往的驰骋骏马在辽阔领域的画面。 但是随之,所有轻松的情绪却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打乱了,只听到两道一同呼出的声音向她喊了一句:“陆总。” 陆子芽惊讶地收住视线,朝着两个人的方向看过去,却是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小薛、高晖,怎么是你们两个?” “陆总。”高晖和小薛定了定,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乔子承发呆。 再看看背向她坐着喝咖啡的乔子承,陆子芽一瞬间明白了点什么,挥了挥手,“没、没什么了。” 投影屏幕上是四个月前她收到那封匿名信的青蓝色紫貂图案的图片,还有正对着看过去,是乔子承电脑上有关她的个人事件记载,甚至连她这几个月来出入初夏小区甚至花容小区的照片都有。 陆子芽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一幕,所有人难道都已经知道了她在拉斯维加斯的事了吗? 就这么公诸于世的感觉,怎么有点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陆子芽一时没站稳,扶了扶额角,两腿一软地往下倒,顾忆深惊得一头冷汗,飞快扑身过去接住了陆子芽,他抱着陆子芽的肩膀,将她扶到自己座位旁边,注意到陆子芽手上戴着消毒手套,因为手心不停冒汗而紧紧黏合着皮肤。 顾忆深埋下头,脱下她的手套后,取了一张消毒纸给陆子芽的手抹去汗液,陆子芽冷静下来时,一时控制不住地抓紧了顾忆深的手,顾忆深也没有用力,只是任由她的手指在手背上抓,哪怕抓出一道道血痕,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她全程的紧张情绪,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多时,安娜古丽和盛心瑶也规规矩矩地一个一头地相对坐好,在场的人的里面,只有刚刚的那个男头领还是站着的,看他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个花瓶,谁能想象的到,这个花瓶却是日后唯一能跟山崎梓抗衡的腾隆市第一杀手陈西葛呢? “葛先生,我老婆大人呢?”乔子承在刚刚喝咖啡时,就一直盯着陈西葛,对他一丝一毫表情都没有,却能一派轻盈地像顾奕珩一样的嘴脸感到非常地不满意,甚至直接把他当成了撒气的对象。 陈西葛倒也恭敬,把手背在身后,低头认真回答了一句:“自然是在青城。” “……”乔子承被他答非所问的废话气得肚子冒火,一咕噜竟然把咖啡全吞下了肚子,更多的是面对众人时的心虚,生怕再继续说下去,陈西葛会把他‘妻管严’的底全部败露干净。 江淼淼笑了笑,忍不住地想要插上几句嘴,“葛先生都代表青城双代组出席这次会议了,乔少爷难道是太过想念老婆了,想问问这几个月老婆过得怎么样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是故意惹乔子承生气,让所有人知道他乔子承才刚结婚,竟然几个月都被老婆避而不见。 这是有多狼狈又没主权的老公呢? 顾忆深突然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让他们安静下来,“好了,各位就点到为止。” 说完便是示意陈西葛在江淼淼的旁边坐下。 怕的是他们再争吵下去,陆子芽会觉得心里不安,而且在坐的又是一群相对于她而言是陌生的人,一直逼迫她接受自己收归的属下,的确会让她太过为难,但陆子芽却也还是表现出了冷静,不刻意回避。 “忆深说的对。”乔子承本想翘腿坐着,但是顾忆深一放话,立刻瞪了瞪江淼淼,规矩地把双腿放了回去。 “嫂子来了,那不是还差了晴兰小姐吗?” 不多时,方秦像模像样地装着思考起来,料想青城双代组既然乔子承老婆那边的势力也出场了,那不就是还剩下顾忆深的大姐没有露面了吗? 顾忆深但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转头看向孙尧的同时,冷冷的说道:“大姐自从上次在老宅看过母亲后,就一直没有露面,具体的情况,孙尧哥在这里就略做交待吧。” 孙尧听罢,向大家略微致歉一番,认真地回答了顾忆深的话:“好吧,晴兰她吧,就是之前Sekaper的那起车祸,那辆面包车跨境通过高速路口开到了摩鹰市,把我们腾隆市的三个市民挟持过去了,晴兰和副队长代表我们刑侦队去了一趟那边,再过几天差不多就该审核结束,到时候再让她跟大家见个面相互认识一下。” 这也在情理之中的事,顾晴兰一直以他刑侦队作为主导力量,协助他处理贵族上流社会的一些死亡案件,即使是顾忆深也鲜少跟她有团聚的时间。 第122章 成立事务所 “在某些方面来说,大姐的确不方便露面,不过,只要意思传达给她就好。”顾忆深依旧淡然地靠着座椅,一只手保持着被陆子芽攥死的动作。 孙尧立刻回应,“是。” 将近十余秒过去,陆子芽的手忽地被松开,顾忆深眼神定定向盛心瑶一扫,然后吩咐了一句,“心瑶,你到料理台给子芽煮一杯牛奶过来。” “是。” 盛心瑶不多时看了看料理台的位置,向大家行退身礼节后,慢慢走到料理台。 陆子芽也习惯性往右看看,扫到料理台的位置后将目光收了回来,也没有拒绝顾忆深的好意刻意让盛心瑶回来。 紧接着,陆子芽也试着将另一只手放松,站起来看向了大家,朝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深深鞠躬,“给大家添麻烦了。” 投影屏幕和大家手机、电脑都看着她的个人资料,也不知道顾忆深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既然大家认真严肃对待了这件事,应该和拉斯维加斯有莫大的关系。 “陆总,您见外了。”高晖当即朝陆子芽摆了摆手,心里多少有一种愧疚。 随后,陆子芽也不打算客气,迅速抬起头看向薛康承和高晖,以南夷领导的身份层面,冷声地质问他们两个,“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吧?” 听到这话,乔子承倒是眼前一亮,摸了摸下巴,手里咖啡更是又让盛心瑶倒了一杯,然后盛心瑶才将牛奶端到了陆子芽面前,陆子芽只看了眼,并没有心情去喝。 高晖一派尊重祥和地点头,在乔子承脸上多少看出忌讳的意思,于是稍有带过地笑了笑说,“我和小薛也是这次特地被副总选中过来商量今天的事情的,陆总您消消气。” 之前他和薛康承一直按照乔子承的命令隐伏在南夷公司,对陆子芽的所有事情,也都是一清二楚的,也包括拉斯维加斯那件事,所以多次在陆子芽面前表现得像个不知情的员工、下属,其实是对陆子芽的欺骗,况且一直以来,陆子芽对南夷的同事、下属都很不错。 所以在看见陆子芽质疑看向他和薛康承时,高晖的心脏也是小小的揪了一下,心疼起那个满是伤痕的女人,今天就算是大家正式打破南夷员工身份的一场正式碰面就好。 陆子芽摆了摆手,已然被刺中淡淡的内伤:“我没有生气,你别多想,坐下吧。” “是,陆总。”在陆子芽开口后,高晖也正式地坐下了。 乔子承将手一抬,立刻把高晖摁回了椅子上坐好,他率真又不失活跃的脸上也表现出少有的宁静,片刻后淡淡而谈道:“之前忆深就有跟我提议过以顾氏集团安全机制为名,成立一个私人侦探事务所。” “私人侦探?”陆子芽听得有些出神,怎么还扯上了顾氏集团了,有点摸不清楚状况。 “没错。”乔子承直接了当地点着头。 感觉到他十分认真脸的样子,陆子芽慢慢相信了这个过程,却是在一分钟的僵滞之后,她没有从顾忆深的反应里看出任何出路,而且就连顾忆深也一脸冷静深邃的样子,陆子芽想,这应该就是这次venseter会议的主要议题了。 “那么,我能帮上大家什么忙呢?”陆子芽四顾地看看大家,都是清一色出色优秀的人,即便是高晖、薛康承只是南夷员工,可却顶得上半边天,公司事物有很多主意和策略基本都是他们两个搞定的,而她只是个光动嘴、不动脑的指挥家。 “忙?”乔子承一听,差点激动地呛到了喉咙,听着这个女人温声细语说出来的话,反而是件不真实的负罪感。 不多时,乔子承转手又是想掏出一包白条烟来抽一根时,被顾忆深和江淼淼冷滞到骇人的目光吓得缩回了手。 江淼淼故意咳嗽一声,冷不丁地啐了一声,“有孕妇在,麻烦乔大少爷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室内禁止吸烟!” “呵?”乔子承无语地白了一眼,转身只跟陆子芽道了句歉意,“子芽,对不住了,我一时忘了你怀孕这件事。” “……”陆子芽一脸蒙圈,果然在坐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怀孕的事了吧,就算她想隐瞒,也有种消息不胫而走的无奈感。 感觉下一秒,全世界都将会知道这件事。 “子芽,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故意要放大你怀孕这件事……”乔子承看出她的焦虑不安,立刻把烟盒放进了口袋里,话到嘴边又是停顿了一下让陆子芽缓过神来才慢慢跟她解释,“只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他说完时,把青蓝色紫貂图案放大到了投影屏幕上让陆子芽看,陆子芽当然清楚记得这个醒目的东西究竟带给她怎样痛苦的回忆,所以认真向乔子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多时,乔子承轻盈地坐好,慢慢开始说道:“这个图案就是普拉提集团的沿用了近百年的标志图案,和顾氏集团的信标logo是同一时期由纽芬兰设计师设计的。” “成立事务所和普拉提集团有什么关系?”陆子芽挠了挠脑门,几乎是一瞬间打断了乔子承的话,又问出了一个笨拙的问题。 随之只是听到顾忆深淡淡的一笑,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无地自容了,她扭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忆深,但是顾忆深反倒先一步屈起食指骨节在陆子芽脑门上又是敲了一下,然后凑过去她耳边小声噎了句,“笨蛋,先听他说完。” “……”陆子芽愣了愣,尴尬地对顾忆深笑着,露出好看的牙齿,然后咬了一下嘴唇。 顾忆深满脸煞是一惊,双手颤了颤,这恐怕是陆子芽第一次当着他的面笑得那样好看动人,那一瞬间顾忆深的表情简直要像冰雪融化一样,但是考虑到旁人在场,他只能继续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和淡定。 “咳咳。” 但是,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就是江淼淼,几乎快要把嗓子都磕破了,陆子芽才满怀歉意地向他颔了三下首。 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的怎么行,顾忆深一时间内火增幅,冷冷地盯死了江淼淼,江淼淼更是没给他涨姿势的机会,不过却是被陈西葛一个拍在身后的巴掌给吓了一跳,才没办法不得不收回恶狠狠的目光。 陆子芽的话语落下不久,也并没有人说话回答她的意思,反而是乔子承在这之后示意性地咳嗽了一声,率先开了一个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子芽,我大概跟你分析一下吧。” “嗯。”陆子芽认真点头。 乔子承也开门见山地说出其中由来,“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不外乎是分为正邪两派的,正义与邪恶的划分早就是从大川前辈一手建立的顾氏集团开始的,在二战结束后不久,顾氏家族就和普拉提家族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恨,拉锯战一触即发。” “那个时候开始,倒向顾氏集团的一派被我们青城人称为正义行者,而倒向普拉提集团的一派则是习惯性被腾隆市的人们称为反派主义者。” “这十几年来,腾隆市表面上是看起来平静富足、无波无澜的,但是私底下的较量就是根本没有断过。” 言语落罢,听着非常正式严肃,可是,却让人觉得是种半真半假的跑路形式。 陆子芽愣了半天回过神来时,抿了抿嘴,低低地向乔子承问道:“……这个事务所的存在目的,是为了辅助顾氏集团对抗以普拉提集团为首的反派主义者?” 其实,当陆子芽问出这些话时,心里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种类似国际刑警、需要警备干预和军队力量的事,她一个小女子能帮上什么忙,陆子芽一瞬间觉得自己来venseter实在是件冲动毫无大脑的行为举动。 可是他们却并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非常尊重她一样的围聚在桌旁,仿佛一切都是以她为核心一般。 “也可以这么说吧。”乔子承再次直接了当地应了一句。 陆子芽一瞬间吓到,急忙站了起来向大家鞠躬道歉,“对不起,刚才打扰大家开会了,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这些事,本不是我这种人该插手的吧,非常抱歉。” 这明明和她无关,她却因为想去venseter,摊上了这么一档子尴尬的事,还轻易插手,实在不应该。 “哈啊?”这下,方秦更是坐不住了,下巴都要被陆子芽突然道歉的行为吓掉了,“嫂子,你难道都没认真听乔少爷说话吗?” “……咦?”陆子芽看了看顾忆深,见他不说话,更是面无表情只知道盯着她发呆,干脆一巴掌拍了过去,“……顾、忆、深?!” 顾忆深吃痛地捂住了脑门,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竟然转过头直直面向大家,压根不想理会她的样子,陆子芽更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江淼淼这时候,无奈地提点了陆子芽一声,“子承少爷说的所有话,都是围绕拉斯维加斯那件事展开的。” 第123章 导火索 “……对不起。” 陆子芽意识到自己失礼时,将近一分钟才坐下座位去。 顾忆深也在这时,突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让她冷静下来。 听到陆子芽接二连三道歉的话语,就连高晖和薛康承都开始心有不忍,而在坐的所有人也在此时因为陆子芽的一句话而揪心不已。 话音不久后,被一道声线续接起来,“嫂子,你不用道歉,我们都是心甘情愿为你做事的。” 方秦露出赴汤蹈火小弟的痛快脸,一点都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弯腰低头的样子,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安娜古丽抚了抚方秦的后背,让他能够舒缓一下心情,方秦不多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脸。 心甘情愿吗?在坐的所有人都是如此吗?陆子芽错愕了,以前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重视过,冷眼、嘲笑也都是家常便饭,她陆子芽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群优秀者的帮助,这也许只是顾忆深在背后出的力吧,不然黑道、警察、骇客、杀手、法医都能聚集在一堂的这种壮观场面,她估计也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了。 看着他们所有人,陆子芽不禁在猜测高晖和薛康承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力量呢? “自从忆深少爷和奕珩少爷辗转到国外以后,普拉提集团也在腾隆市安分了不少,没有多大动作,但是自从他们两个人回国,腾隆市变得越来越不安宁了。”江淼淼接下了所有人冷静后默不作声的话,他定定看向那个被顾忆深痴汉般盯着害羞不已的女人,原是想阻止夫妻俩秀恩爱,但想了想还是算了,然后继续补充了下文,“就拿这几次组长你身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来说,再加上三四个月前你被那个匿名信引去拉斯维加斯,这不得不说就是普拉提集团对顾氏集团打的一个警示灯。” 孙尧很认同江淼淼的话,仔细地看着手头的手头的资料,“在初夏小区和Sekaper查案时,我原本以为是陆小姐以前的仇家,或者是东阶和宫濑组在背后捣乱,一直没有注意到普拉提集团这一重要因素,幸亏陆小姐将那天的事情据实相告给了忆深,不然,我的办案着重点可能又要绕一个大圈子了。” 在他看来身为刑侦队队长,受命要守护好腾隆市的安全和秩序,就不得不在这件事上与顾忆深保持一致的对调,真正发挥上他这几年沉寂掉的用处,不能真正在一帆风顺的顾氏家族里安贫乐道。 乔子承点头之际,也印证了大家的所有话语,所有的一切,让陆子芽不得不信。 “也就是说,我会被……”骗去拉斯维加斯,并且失去女人一生的贞洁,都是普拉提集团幕后势力设计的一场重头戏,目的就是为了正式向顾氏集团宣战吗? 这只是所有事件开端的一个导火索。 那这个代价还真是太大了,连她的弟弟、妹妹也都利用上了,但是,普拉提集团又怎么会知道她和顾忆深以前交往过,这在她看来,和顾忆深那短暂的一年恋情本就是秘而不宣的,她也是一直得不到顾家人和周围人认可的贱女人、狐狸精,从来没有上过台面,普拉提集团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实在太小题大做。 难道用她的身体作为代价,就能威胁到顾氏集团一分一毫吗? 陆子芽顿了顿后,冷静了许多,其实普拉提集团大可不必这么做,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对顾大川打下的坚定基石造成什么影响。 她轻轻地一笑掩饰心中痛苦,“只不过,他们的把戏,其实是无关痛痒的吧。” 还真是可笑至极。 话语落罢,方秦则是第一个打断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嫂子是阿深哥的女人,普拉提集团向来卑鄙无耻,肯定老早查出阿深哥和嫂子的事,然后拿出来做文章,一旦嫂子出事,阿深哥肯定会急得要命,这样对顾氏集团肯定是个大的打击。” “……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影响得了顾氏集团不可动摇的基石,方秦你别说笑了。”虽然很感谢大家为她的事出一份力,但多多少少她都接受不了把自己的伤疤放在台面上。 攸地,乔子承突然一针见血地给了她一个预防针,“子芽,你别忘了,忆深当初为了你,可是差点把巧奈的项目给拱手相让了,要不是晴兰姐百般劝阻,恐怕就要被宫濑财团接手,然后借此打压顾氏集团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好了,你少说两句。”顾忆深十分不悦地冷了一眼过去,这些人明摆着刻意给陆子芽伤口上撒盐。 陆子芽明白顾忆深的顾虑,低低向她摇了摇头,劝意他不要介意他们的话,她可以安然接受。 半晌,陆子芽狐疑地问向了大家的顾虑,“我有个疑问,既然如大家说的那样,为什么普拉提集团的幕后人要选在四个月以前对我出手,他们已然是不知道我和忆深六年前分道扬镳、再无瓜葛的事吧,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 而且,他们针对的目标难道不应该是乔羽淑或者宫野竹衣那些明面上出现在大众眼前的红人吗? “难道他们知道忆深什么时候回来吗?” 霎时,乔子承大胆地做出了设想,如果他的妹妹乔羽淑和顾忆深六年前已经在媒体公布过双方订婚的消息,直到几个月前才取消婚约这件事已经被普拉提集团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侦探网路可要再加强防范意识了。 “组长这么一说,倒是真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陆子芽总能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江淼淼竟然忘记思考另一个问题,一直把重心围绕在顾忆深身上,那么相对而言,顾奕珩那边不是可疑点更高吗? 还有他们选在同一时间回来,本来就有点说不过去啊,不可能这么巧吧。 问题一定出在顾奕珩身上。 方秦也极度无奈地哼唧着嘴,仿佛现场只有他最无奈似的,“是啊是啊,现在连宫濑组都跑来腾隆市分一杯羹,我西阶的弟兄,以后都没几天安生日子过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江淼淼和乔子承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说到底,最后要出力气、拼在刀尖、虎口上的是他西阶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陈西葛一听,顿时双手插在胸口,连墨镜都干脆摘了下来,“方少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得留意自己的小命了。” 说完更是刻意看了眼孙尧和秦燕柔,两人是警察身份,和他这个杀手,还有方秦这个黑道混混可都是格格不入的,一不小心还要冒着被抓进警察局的风险,这还不是照样不安生吗? 话锋都指向了孙尧一人,他也落得尴尬啊,这两人明里暗里不就是在强调正反两派的不相容吗? 孙尧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种认死理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 “你就是个认死理的。”方秦握了拳头,完全没把孙尧的话放在心上。 “我说,你们几个别说丧气话啊,组长在呢?”话音当即被江淼淼打断。 江淼淼使了一个眼色过去,见方秦还一脸抱怨,不客气伸腿踹了一脚在方秦膝盖上,方秦痛得想大叫,干瞪眼过去,“姓江的,你?” 但是很快被顾忆深瞪了一眼,只能安分下来。 这一切,陆子芽都是感恩在心的,握紧双手的同时,左右各定了定两人的方位,“好了,江助理和方秦,你们两个停下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的事在烦心,是我连累你们大家了。” “子芽,我说你啊,别总是一个劲地道歉,这样我们忆深该多心疼你啊!” “诺诺,你看看,看看,多惹人疼的样子……” 紧随着啧啧两声,乔子承示意陆子芽看着顾忆深的脸,因为顾忆深从头到尾,有陆子芽在的地方话就更是少得可怜,眼神和灵魂也都围绕在陆子芽身上,视旁人为空气,痴汉又忠犬的脸,始终就半秒没有离过陆子芽。 这在顾忆深感情历史上,是辉煌的一笔。 话音却是在大家都稍不及防的时候被陈西葛打断,“乔少爷,如果小姐知道你在夸奖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您可能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他的面目一派严苛,什么面部表情都没有,光是睁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瞬间怔住了,连一个手下都能对乔子承说出这种威胁的话,看来乔子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噗……哈哈哈哈。”当即,江淼淼和方秦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陈西葛此间倒也乐得自在,反倒是高晖和薛康承,想笑也不敢笑出声来,谁让他们两个是乔子承的心腹呢,尽管知道乔子承怕老婆,但是也不能笑得太过头。 陆子芽顺着乔子承的视线,真的就扭头看了看顾忆深,没想到他的眼神含情脉脉到让她实在受不了,那个冰山脸到底被他藏到哪个十八层地狱去了,为什么她眼底里看见的总是他这副离了自己就完全活不下去的年下脸。 这于她的脸面怎么存放。 第124章 毫无保留的信任 “顾忆深!”陆子芽说着,急得立刻咬牙,伸出一个玉白手掌遮住了顾忆深的双眼,才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霎时,陆子芽扭过头时,发现所有人竟然都盯着她蒙住顾忆深的手看,陆子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立刻松了手。 手套渗出的汗渍,在顾忆深眼角流下,陆子芽心慌地扯过一张纸巾,替顾忆深的擦干。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刻顾忆深在哭。 见顾忆深并不生气,反而安静地让她擦拭眼角,陆子芽特意将动作放慢,也怕真的不留意就擦到他的眼睛里。 她现在戴着手套,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的,尤其是越擦,沾在顾忆深脸上的汗越多。 意识到陆子芽的手忙脚乱后,顾忆深干脆直接抓住了陆子芽的手,让她冷静下来,然后自己夺过纸巾往脸上一抹,汗渍立刻干透。 乔子承好奇地指着陆子芽那只戴了消毒手套的手问道,“子芽,你为什么还戴着防毒手套啊,这里有不干净吗?” “我……”虽然陆子芽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了。 幽闭恐惧症还是触碰恐惧症什么的,难道这也要公然地告诉大家,并且再一次坦诚布公地展现在大家面前吗? 这对她的心理接受能力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打击,一时之间有点忐忑不安。 半晌过后,安娜古丽先一步定定地回答了乔子承的问题,“少奶奶的手受伤了,不能轻易暴露在空气里。” 可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消毒一次性手套,如果手受伤了,还始终戴着密闭的手套,那样对伤口容易产生感染,这是常识。 “是吗?”乔子承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话。 多多少少跟陆子芽的一些心理障碍有关吧。 不多时,乔子承嗔笑了一会儿,却是不小心把陆子芽的尴尬给再一次雪上加霜了。 陆子芽摇了摇手,也没有要刻意拆穿安娜古丽谎言的意思,但总觉得被乔子承戏笑着心里不舒服,最后小声回了一句,“让你见笑了。” “嫂子。”方秦现在估计比所有人都担心陆子芽,因为顾忆深不说话只看着陆子芽还好,一旦不看了,乔子承以后估计就死定了。 乔子承随后却当着大家的面,又调侃了她一句,“子芽,你不会是处女座吧,有严重的生活洁癖,看你从读书那会儿就这么爱干净、完美主义倾向,估计也没跑了。” 这一话出来,方秦彻底地埋下了头。 “……子承,你怎么会这么想。”突然被众人抓着把柄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为情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其实她现在的触碰恐惧症已经完全升华为洁癖了吧。 许久不发话的顾忆深,却是仍旧地没有动作,他向来知道乔子承喜欢研究那些不入流的八卦星座,但没想到竟然还拿陆子芽当起了下口对象,顾忆深随之冷了一眼过去,握住了陆子芽的手,只有这样握着她,她才会觉得安心。 江淼淼哼哼地打断了乔子承的得瑟,干脆也调侃了一句,“总比某些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整天弄些奇葩不入流的浪漫发明要好,对吧,双重人格的双鱼大少爷,被老婆闭门不见几个月,心里颓生寂寞情绪了吧?” “得了吧,我才不是双鱼座。”乔子承说着说着,已经十分心虚地捏了一把汗,好死不死,偏偏要反反复复提到他被老婆冷落的事。 乔子承起初也只是想调节调节气氛,但是没想到他一说陆子芽什么,那对面的黄金六人组就立刻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看,仿佛能一瞬间将他生吞活剥一样,乔子承惹不起,也差点想躲进桌子底下,却被方秦一腿先踹了过来,算是回报江淼淼刚刚踢他那么痛的仇。 “呦嚯?”方秦少见乔子承也会站不住脚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乐得自在。 乔子承哪里看不出大家针对的火焰,话题性地反转了话锋,“子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南夷公司究竟是以什么立场、形式支撑下去的吗?” 这次,他可不想在无关的事上多说陆子芽什么了,他的未来,还要仰仗着顾忆深这颗无坚不摧的大树才能茁壮成长。 “嗯。”陆子芽也不否认,的确,就算有顾家这个后台,但是六年来南夷能存活在腾隆市,顾家却是没真切地帮上任何忙。 乔子承这时候,特意看着顾忆深,反衬托的是他莫名复杂的神色,顾忆深拧了拧眉后,打断了乔子承还未开口的话语权,“简而言之,就是两级划分。” “什么意思?”陆子芽一脸困惑。 但是入眼看到的景象是,所有人都好像明白着一切,又是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吗? 高晖凝了凝不安的愁绪,连握在放凉的咖啡杯上的手也刻意地放了下来,他尊敬地看向陆子芽,静静说道:“陆总,即便你真诚待人,私底下也都对南夷的员工照顾有加,工作上也很拼、很努力,但是人心毕竟是隔着肚皮的,你永远不会知道哪天会有谁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 现场只有他和薛康承最有发言权,也只有他是见证了这些年来陆子芽是如何在南夷的一言一行影响着所有人的判断的,但是他不能刻意把话戳破,一旦陆子芽知道,兴许就再也不能安然待在南夷了。 这样,对于他和薛康承倒是又多了一个危机。 “南夷怎么了,两级划分又是什么意思?”得不到确切答案,陆子芽直接盯住了顾忆深的脸看。 一分钟的死盯下去,顾忆深却是难得一见地闪躲,他也害怕被陆子芽的一个眼神吃死,于是低低地开了口,“我虽然说过南夷的法定人是顾家人,但是并没有指的是自己,今天看见你手底下的员工,我姑且明白过来,除了你一人置身事外,所有人都恐怕脱离不了关系了。” 薛康承不多时,也谦卑地点了点头,他很尊重陆子芽在南夷打下的地位基础,不过,置身事外倒是也没错,只是顾忆深竟然会冷静成这样,难道对他和高晖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吗? 他可是按照乔子承的意思做事的,没有向顾忆深报备,本就是不尊重了,但是顾忆深却是大度地不计较,让他有些心里发毛。 顾忆深端起依旧热腾腾的牛奶,舀了一勺往陆子芽嘴里送,陆子芽顺手接过了杯子,自己凑到杯子前喝了一口才放下。 陆子芽定定地问,“那辛禾呢?” 不管怎么说,这六年来,她唯一相信的人只有韩辛禾,如果两极分化指的是韩辛禾是普拉提集团的内线,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韩辛禾都是知道的吗? “韩助理和萧梓雪的话,我不太清楚。”薛康承摇了摇头。 转之,高晖却是一言了当地接上了他的话,“除了我和薛康承、姚总监是顾总这边的人以外,目前所知道的海瑟薇还有龙珊瑚和宫濑财团也都脱不了关系了,至于其他人被普拉提集团的人收买的可能性是非常之高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和薛康承才那样小心翼翼又低调,生怕哪天会激起两大家族的怀疑心,引来更大的麻烦。 也幸亏陆子芽六年来能够一直保持着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和状态,那样暂时安全地度过了六年。 “……是、是这样?”没想到,公司里竟然有普拉提集团的暗线,如果她今天不闯进来,是不是意味着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她用真心、坦诚相待的‘半个家’的成员竟然都是隐藏在正邪两派的成员,难怪她一直觉得她们的身份有些令人费解,高贵、多金又不同寻常。 原来她一直就是个笑话,她一直想隐瞒拉斯维加斯的事,看来也更是彻头彻尾的幌子,所有人都知道地一清二楚,而她却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了。 最可笑的竟然是,南夷竟然安插了普拉提集团的人,也许,这几个月来,陆子芽一直都活跃在他们某个已知的范围圈子里而一点都不自知。 这样的六年,这样的三个月,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陆子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是看向顾忆深的方向,她急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而不是大家都拐弯抹角或是隐藏不说的题外话,她可没时间陪他们弯弯绕。 陆子芽直接而魄力十足地对他质问道:“那南夷真正的法定代表人是顾家的谁?” 顾忆深犹豫片刻,立刻低声地回答道:“应该是二哥。” “二公子。”陆子芽明白过来。 “所以你所相信的,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乔子承这时,煞是有意无意地提点了这么一句。 陆子芽反问,“那你们就可信吗?” 她怎么相信,眼前一群人不是在撒谎,不是在拿她的痛处出来取乐? 听罢,乔子承锐利地回答了她,“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忆深,你总该拿出毫无保留的信任。” “……”可以吗? 陆子芽一脸苦笑。 等到冷静下来时,反而更能剖析了一下大家此刻的外部反应后,才郑重其事地坐好。 第125章 骨子里的漂亮 陆子芽慢慢后退靠在椅子上,将自己已然发颤的肩膀定住,刻意不让所有人发现。 她的手因为冒汗,早已感觉不到戴在手上的究竟是手套还是空气了,只觉得双手短暂性地产生了麻木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被麻醉还要肿胀。 立时,陆子芽更是急促到了不能压制冷静的地步,她看着顾忆深的时候,深怕他心里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方秦点了点头,“是啊,嫂子,我从来没见过阿深哥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在意大利六年什么形形色色的女人没见过,一个个那可都是天仙下凡的绝世大美人,阿深哥硬是一个没看上,反而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你。” 虽然不认同乔子承这个人的顽劣个性,但方秦还是相应对他的话做出了回应,要让陆子芽安心下来,这可有点棘手。 这时,江淼淼突然是从桌底下一脚踹了过去,小声地骂,“蠢驴,你是变得法儿说组长不好看吧?” “方秦语塞,不管说什么,对面的四眼仔总是跟他唱反调,真是不舒服。 将近十几秒过后,也没见方秦着急上火地解释,陆子芽也略显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劝慰江淼淼不要因为这件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她立刻收回颤了一下的双手,笑笑说,“江助理,没关系的,其实方秦说的没错,我长得的确不好看,比不上乔羽淑,更不说是宫野竹衣了。” 顾忆深身边的女人,哪怕是乔羽淑,也算是腾隆最漂亮性感的女人,身材、长相从六年前就是公认的第一名。 在意大利的六年,他也肯定见过了不少来自世界各地的火辣性感、漂亮大方的女人,名媛贵族和富豪千金更是数不上数。 连维瓷的雪莉亚,也浓眉大眼十分吸引人的长相,更有甚者以前听说过宫野竹衣可是日本仅次于某个当红作家的第二大性感美女,势头完全不亚于乔羽淑,家世就更不用说了。 方秦见惯了国外金发碧眼的大美人,自然对东方女人的审核标准不能一致苟同,陆子芽都是明白的,也不真正放在心上。 乔子承这时反而有点坐不住了,“羽淑她身材火辣倒是真的,宫野竹衣就一传统日本女人,长得也矮、性格差劲,要说骨子里的漂亮,我看也就子芽最上层了吧。” “……子承?”这是在帮她说好话吗?陆子芽吃惊不已。 下一秒,陈西葛猛地咳咳两声,直勾勾瞪着乔子承,拳头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嘴边,“小姐真的会生气哦!” 他再三强调,乔子承才意识混乱地拍拍脑门,这个世界还不让说公道话了。 话音随即更是被江淼淼横插了一句嘴,“反正我是只听出组长在吃忆深少爷的醋了。” “诶?对哦,嫂子之前就因为心瑶和安娜吃过一回醋。”方秦不多时,脑子里一闪而过这段画面,激动地两腿都哆嗦起来。 不多时,陆子芽已经浑身一个激灵,手指不小地颤了颤,片刻就被顾忆深抓住了小辫子,顾忆深的两根手指在她膝盖上敲了敲,转而将手放在她手背,手背一阵滚烫。 她现在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听他们这么说,好像她真的就成了醋坛子,只会有意无意地就吃起醋来,顾忆深受欢迎的程度所见一般。 “你们几个闹够了吗?”顾忆深突然杀出了一句话。 一旦他们说到陆子芽,顾忆深总是会突然就眼眶就深陷,刚刚还被一群人公然评论自己女人长相,这绝对无法容忍。 顾忆深先是冷冷地看向了方秦,质问他,“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深哥。”方秦没有立刻解释,白了一眼江淼淼后,一脸火气才慢慢收回来,“我之前都说了,除了嫂子,不会有第二个比她更配得上阿深哥的女人了,怎么可能会觉得她不好看,真是冤枉啊。” 江淼淼妖冶地啧了一声,“刚刚怎么不说!” “是哦,可能被某个戴眼镜的混蛋气都气饱了吧。”方秦一脸内伤的插起双手别在胸口,已经没多余的左右脑容量来接受江淼淼的故意找碴了。 陆子芽立刻轻声地打断了他们,“你们两个听忆深的,都安静下来吧。” 再争执下去,恐怕不是顾忆深要生气,她会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知道了,嫂子。”谁稀罕跟一个四眼仔吵架。 陆子芽低埋着头,看向所有人心知肚明的脸,随后轻轻眨了眨眼,“谁能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我怀孕的事吗?” 其实到了现在,她的大脑已经麻木了,一丝不漏地被人盯着伤疤看,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守住了怀孕的秘密,却是所有人其实都已经知道…… 但是,她的着重定睛点,指向了高晖和薛康承,他们在南夷最久,也跟随她多次处理棘手公司事务,她此刻最想要的是得到他们的答复。 高晖摇了摇手,态度非常模棱两可,只是技巧性地将话题指向了乔子承,他恭声地说,“这件事是少爷跟我们说的,少爷交待我和小薛暗中在南夷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出手保护,所以,陆总,非常对不起。” “……子承?”陆子芽忽地转向了乔子承,手指不住地抓着牛奶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现在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随时能被烧得皮干肉脆。 乔子承犹豫了半晌后,却是刻意避开陆子芽投来的目光,慢慢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天我送你回初夏小区后,就回青城了,因为回去得晚,没有走正门,然后我就听到羽淑一个人偷偷在别墅后面的凉亭跟人打电话,然后提到你怀孕的事,一开始我还不信,所以特地跑去医院问了郑医生,他说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顾忆深这边也没否定这件事,才会这么仓促又十万火急地找他商议几年前就被否决的这个提案,为了陆子芽,顾忆深怕是动了真格想大干一场了。 “为什么乔羽淑会……”知道她怀孕的事,从头到尾,她们两个都没有正面交锋过,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顾忆深随后打断了她,“宋浅浅打电话威胁你那天,你晕倒进了医院,可能那个时候,羽淑就已经知道了。” 起初想看看顾忆深的态度再决定说不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事实胜于雄辩。 “没想到,她竟然没把这件事公布出去。”陆子芽除了觉得不可思议,更是好奇乔羽淑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名誉扫地,再也无法接近顾忆深甚至顾家一步,这样一来,她和顾忆深的婚约不就可以继续下去了吗? 就和六年前一样,一如既往的手段,她为什么不用? 到底在预谋什么? 乔子承也疑惑性地皱了皱眉,还以为顾忆深知道答道,显然看他一脸沉着淡定的样子,乔羽淑也没把这个把柄拿去威胁陆子芽,“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羽淑真的这么做,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的这个妹妹,十几年来都没让他省心过。 方秦则是冷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管不好。” “好了,对不起大家,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请继续事务所的话题。”陆子芽为了避免三个人因为她的事进一步变得不可开交,只好立刻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吧。” 乔子承习惯性地用食指一蹭鼻子,终于肯放下自尊不去和方秦争执下去,也在同时,把手臂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定着,等着理顺畅自己的呼吸。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凡有顾忆深在场,不管是会议还是普通场合,都必须保持绝对的冷静和严肃感,不允许大声喧哗,不允许打断别人说话,更不允许说些话题外无关的事。 但是今天陆子芽在,任凭他们怎么吵闹、争执,顾忆深都不为所动,也顺势涨了乔子承的气焰。 江淼淼则在这时拍了拍手掌,试图缓和大家的气氛:“忆深少爷决定组织大家成立事务所,那么总该给这个事务所取个好听的名字对吧?” 顾忆深的确只要有陆子芽在,哪怕十万火急的事,姑且都能丢在一边,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江淼淼是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眉目传情了。 虽然顾忆深是情难自禁,但是陆子芽一个人在那儿配合个什么劲儿? “让子芽来取。”顾忆深倒是把这句话给听进去了,看了一眼陆子芽,终于正对向了大家,表现出一副拿捏稳当的上司的仪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他能认真对待下来,把注意力从陆子芽身上收回,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哪怕听进去他们一句话也好,要不然,他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没有顾忆深主持大局,他们只有一言不合就陷入争执的份,不多时,所有人齐刷刷看着陆子芽,等待能从她口里听到什么答复。 将近一分钟过去,陆子芽看向半空中呆滞的眼神放松下来时,入眼看到的却是十几双直勾勾瞪着她的眼睛。 陆子芽一愣,完全没办法把糊成面粉的大脑头绪集中过来。 第126章 取名叫南瓜? “嫂子……你想好了吗?”方秦急得想说出自己已经想好的名称,可惜,陆子芽再不说,他会把嘴给憋坏的。 乔子承定睛一看,立刻问她,“我们这些人,难道这么值得你怀疑?” 怀疑到从刚才就一直防备不已、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们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陆子芽和顾氏集团啊。 “不是,我有点走神了。”陆子芽连连摇头,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只是乔子承话里话外,是说她时至今日都无法相信身边的人吗? 陆子芽从在坐的所有人眼里,得到的讯息确实是充满质疑的。 “乔少爷,你别这么针对嫂子。”方秦打断他,拧了一眼过去,对陆子芽说难听的话可不行。 陆子芽不碍事地摇摇头,让大家停下,又是摸了摸温热的牛奶杯,也只有它是所有人里面能给她一丝安定的成分,她看向顾忆深,连忙推辞地一笑,“还是你想一个。” 她不太会想名字,而且,刚刚一直在不安,说的话,肯定没有信服力。 这时,盛心瑶小声地问了句,“少奶奶,需要我帮你再煮一杯牛奶吗?” 盛心瑶瞥了一眼陆子芽,正巧发现陆子芽手里的牛奶杯空了,陆子芽的习惯是心里不安时,嘴里总要喝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因为陆子芽看了一眼杯子,握了两下把手,又把手放回膝盖上,还始终有意无意地看着空杯子,盛心瑶以为陆子芽想喝点什么,但是问她以后,陆子芽却摇了摇头,并笑了笑,盛心瑶反而摸不着陆子芽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南瓜吧。”顾忆深不到三秒就给出了大家答案。 这三秒里,他唯一不变的就是看向陆子芽紧颤的手,她的手在茶杯里捧了捧,顾忆深瞬间想到了六年前,每逢周末有空,陆子芽都会买一个南瓜挖空里面的橙色果肉,然后往南瓜里面装上做好的营养便当给他吃。 最后,时间久了,花样也变多了,陆子芽也会直接往里面倒热腾腾的粥或者直接装几个切好的水果块,顾忆深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不干脆买个高级的便当盒,而是不厌其烦地要用挖空的南瓜来装食物,难道是她的一种特殊爱好吗? 话音被打断时,方秦摸头一愣,差点没岔过气来,“阿深哥,你是不是没睡醒,怎么能取这么土的名字?” “忆深,我也觉得这名,不够霸气,以后宣传出去,也不好听。”乔子承首次认可了方秦的话,两人在这件事上倒是达成了一致。 但是,下一秒,顾忆深却不容冷厉地一字一句道:“这不是重点,就叫南瓜事务所。” “南瓜?”连陆子芽都觉得有点郁闷,顾忆深怎么会突然想到南瓜。 对了,莫非是在桐微学院的时候经常给他用南瓜装食物吃的缘故,这纯属是个乌龙啊,顾忆深可别拿出来说事就好。 方秦不得已妥协地哼了一声,“南瓜就南瓜吧,听阿深哥的。” “那我也没意见。”乔子承接过了下句。 “其他人呢,对南瓜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反对意见吗?”随后,江淼淼看了看大家,替顾忆深优先发话。 盛心瑶和安娜都表现地安静,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随之是高晖和薛康承,他们说了一声没有后,孙尧便屈起了手指在桌上定了定,“只要以后大家能聚集在一起共事,名字什么的都好说,南瓜这名称就当是入乡随俗吧。” 很明显,孙尧也是有点诧异的,南瓜?怎么不叫西瓜、冬瓜呢? 陈西葛也嗯了嗯,表示没有意见,“我为小姐做事,名字随便你们。” 接着,秦燕柔和吴寂梅也在大家不约而同的声音中先后摇了摇头,她们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也没有多少发言权,一切由顾忆深说了算。 “好,就这么定了。”江淼淼一拍即合。 “那就先由我跟你们说明一下事务所分组情况,请大家用笔记记录下来。”江淼淼不久后这么说道,然后眼神示意盛心瑶,让她把身后办公茶几抽屉下的十二本超薄笔记分发给了大家。 一时间,所有人都拧住了眼睛,认真地回应了一声,“是。” 陆子芽也认真地点头,“好的。” 她接过盛心瑶递来笔记本,翻开了第一页,但是顾忆深却是坐着一动不动,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他说话,他和江淼淼反正都是知晓所有一切事情的吧。 “首先是以巽川馆维瓷四角桌为聚集点的黄金六人组,组长是子芽小姐,成员包括我、忆深少爷、方秦,还有盛心瑶和安娜古丽,主要活跃地点是腾隆市,大家都做好笔记。” 江淼淼也在此间十分认真、正式地向所有人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说着成员名字。 等到所有人低头写完后抬起头时,江淼淼继续说道:“然后是以城介别墅水族馆为聚集点的青城双代组,组长是乔少爷的妻子,成员包括乔少爷、高晖、薛康承,还有陈西葛、陆九叔,主要活跃地点在青城和月城、江山一带。” 两分钟后,大家整理书写完成时,江淼淼看了看孙尧方向,然后咳嗽了一声,接着说起下文,“接着是以桐微大厦地下室为聚集点的腾隆稽查组,组长自然是孙警官,成员包括秦燕柔、吴寂梅。” “等等……我还没写完,别念那么快啊,高晖的晖字怎么写啊?”方秦不多时,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了,他念书不多,压根不会写几个字,江淼淼又念得快,他根本跟不上节奏。 安娜这时候凑过去瞄了一眼方秦的笔记,差点没笑出声,鬼画桃符一样潦草的字迹,因为不会写晖字,直接用灰来代替,还有薛字也写成了萧,安娜偷偷在方秦说道,“方秦哥哥,待会儿我的笔记借你抄。” “哦哦,那就麻烦你了。”方秦耳朵里听着暖暖的回音,竟然不自觉就不生江淼淼的气了。 不久之后,江淼淼再次接续下去最后的话语,慢慢叙述道,“虽然这次晴兰小姐没来,不过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最后是以金澜医院楼顶天台为聚集点的金澜医务组,组长是晴兰小姐,成员有郑寒郑医生,然后是忆深少爷的姑姑。” “郑医生?”陆子芽写到郑寒的名字时,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感情是原来郑寒早就参与其中了,难怪一直以来这么帮衬着她。 江淼淼点了点头,“没错,郑医生一直以来都是受忆深少爷的姑姑嘱咐办事的,然后暗中将金澜医院打造成了一个辐射性质的安全区域,不过,遗憾的是,忆深少爷的姑姑还在意大利做医学考察研究,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恐怕连忆深少爷也不知道了。” 说着,更是遗憾地看了看顾忆深,一个不在国内的人,顾忆深为什么要把她的名字也记录上去。 陆子芽拿起笔隔着半空点了点记录的人员数量,好奇地看向了大家,“也就是说,南瓜事务所总共有十八名成员对吗?” 江淼淼认真谨慎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十八个人就是南瓜事务所的核心成员,属于顶层机构,日后情况特殊的话,会慢慢发展下线,方便替我们收集情报和线索。” “忆深,这样做,你不觉得有点小材大用了吗?”陆子芽听着江淼淼的话心里不觉间更加吃紧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一瞬间眼睛里没有了水分,变得非常干涸一般。 薛康承和高晖也同样是这般质疑地点了点头,乃至是安娜古丽都开始有点疑惑了,她连陈西葛都伤不了半分,还提什么保护陆子芽,别笑死人了。 下一秒,顾忆深定了她一眼,正式地看向了所有人,他缓缓扣住手指,郑重其事地跟在坐的人说道:“南瓜事务所,其性质说穿了其实就是顾氏集团的一个附属机构,替顾氏集团铲除后患的私人小团体,我既然看中了你们,将你们挑选出来,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所以大家尽管不需要质疑自己本身的实力价值,日后会有很多机会供大家学习,提高自身发展空间。” “我明白了。”陆子芽看了顾忆深一眼,心里提起了莫大的勇气,她明白,顾忆深这样说其实只是在给大家加油打气吧。 “如果是学习的话,我会努力的。”安娜古丽霎时松了一口气,她暗暗看向陈西葛,发誓总有一天凭借自己的能力打赢他,紧紧握着拳,已然把自己投身到了南瓜事务所一员的范畴中去考量自己了。 不久之后,江淼淼也正式地拿出了自己公文包里的签名书,签名书已经由顾忆深先行盖过章,只需要签上所属成员的名字,草拟性质的协议书就成立。 日后只要正式打印出来,人手一份就好。 江淼淼不多时便将签名书放在桌上,取出黑色签字笔在最顶端的标题框里写上了飘逸的南瓜二字,然后把黄金六人组、青城双代组、腾隆稽查组和金澜医务组的名字分行分框写了上去,留出签名的空白部分,接着便是向所有人宣布草拟协议的正式成立。 第127章 四组合并 “既然没有异议了,大家都在下面签一个名,留个取证和笔案记录。” 话语落罢,江淼淼最先看向了顾忆深,现场只有他,才能带动起所有人的向心力,“忆深少爷,你先签,做个表率吧!” 顾忆深看了看他,安定地垂下眸子,然后片刻又亮起眸光,点了一下头。 江淼淼随之立刻把签名协议书推到顾忆深面前,由陆子芽亲自转接给他,顾忆深拿过后,也不多说什么,规整大气的三个字立刻写在纸上。 签完后,顾忆深把签名协议书又移到了陆子芽面前,示意性地一点,“子芽。” 然后,指着第一栏的组长位置的横线让陆子芽签字。 陆子芽接过,十分认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向来不会疏忽合同小到备注的任何一个字,基于她的习惯使然,所有人只好耐心等待。 表格里四个主框,每个方框内都有一个栏目,分别写得是四个组的名字,排名在第一的是黄金六人组四个组,然后第二名则是青城双代组,并列在第三名的是腾隆稽查组和金澜医务组,虽然不知道这种排名的来由是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安心看了看下面的内容。 看了半晌,陆子芽最后才拿起桌上的黑笔,也是将近犹豫了五六秒才在下面写上签名,写完的立刻,然后是一个个轮流签名完交接到了另一个人手中,一直轮到薛康承手里时,才真正算是签署造成。 薛康承起身,将签名书递交给了江淼淼后,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乔子承则是不少的唏嘘,“忆深,没想到你这么重视这件事,都配合上法律效应了。” 下一秒,顾忆深只投来冷冷一句,“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走走过程。”让陆子芽感觉到正式的融入感,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私人侦探性质的事务所,本就是秘而不宣的,却在venseter弄得十分庄重和磅礴,这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但是考虑到陆子芽的接受能力,顾忆深不得不以这样隆重又严肃的方式让她接受事务所的存在性。 “忆深少爷,那我们四组合并了,以后主要聚集地点定在什么地方?”江淼淼停顿了一分钟后,问出了这个实际性的问题。 相信也是在坐的各位都想知道的一件事,四个组都有自己本身聚集点,成立事务所也就是将这四个组合并到了一个团队里,总不能没有一个窝吧? 顾忆深却是看在眼里,缓缓地回答了一句,“我已经提前买下了一间工作室。” “什么地方?”乔子承急忙问。 江淼淼收回顾忆深投来的示意,先一步地回答道:“花容小区的绣滢街。” 腾隆市风景最别致的地方就是花容小区,那里也宽敞安静,绿树环绕,远离喧嚣,在网路发达的区域侦测范围极强,是一个收集情报最合适的地方,而且防定位、防监听做得非常完善。 尤其是绣滢街,那边是顾氏集团的地产,顾忆深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里的地皮买下来方便日后能派上用场,所以今天这个事务所的成立,应该是顾忆深早就预算好了的。 “那里连普拉提最高端跟踪器都查不出位置,忆深,你怎么把那儿搞定的?”乔子承大惊失色。 他的吃惊和反应,最先倒是让陆子芽惊慌起来,她之前能顺利住在花容小区的理由到现在还不得而知,至于绣滢街的话,那里的确非常隐蔽,选在那儿,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但是据她所知,根本从来没有人在绣滢街出现过,但凡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人进了绣滢街,便会在不久之后,看到他们的尸体被负责调查的警方处理掉。 自从怀孕后,就连她认为最安全的花容小区都有过往仇家找上门追债、报复,那里的防御系统真有这么独具一格吗? 还是说,花容小区本来就是顾氏集团的地盘,发生的这一切,是顾氏集团的正当防卫措施。 不多时,顾忆深一脸正色地抿唇道,“说来,还是要感谢ND的赵先生了。” “怎么说?”乔子承低问。 江淼淼不到片刻,便明白顾忆深突然话语停顿的隐晦意义,扶了扶眼眶后,替顾忆深解释道:“还记得组长在Sekaper被赵哲天和高匀辉非礼的事吗?” “……”什么?竟然拿那晚出来说事,陆子芽一下子眼珠子都要滚出来了,这还真是光明正大戳别人痛处、旁观者清的态度啊。 “嗯啊?”乔子承点了点头,那天他在场,看得清清楚楚,真想抡起几个拳头就砸那群败类手上,但是顾忆深竟然不让,还白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了。 这一点,倒是让他想不通所以然。 江淼淼的语色也暂时封闭,继续了下文,“赵哲天虽然好色,但是也有两把刷子,不知道从哪个后台的手里涨了嚣张气焰,没多久就吃死了绣滢街这块香饽饽,忆深少爷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赵哲天……” 后面他没有继续下去,估计这也是顾忆深语气突然停顿的原因吧,陆子芽真真切切地听着,戳人伤疤这种事,顾忆深想必也是做不出来的。 话到此处,陆子芽却是一瞬间想起了些什么,低低到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顾忆深,“是因为我的关系吗?” 下一秒,顾忆深定定地扫了一眼乔子承,不缓不慢地对他交待道:“子承,工作室的具体安排和装潢事宜,就交给你一个人。” “我?” 对于顾忆深突然投来的目光,乔子承可算是吓了一跳,他一个专门破获他人私秘信息的私人侦探,哪里会那种玩意。 “有问题?”顾忆深立刻拧眉,却是冷了一眼过去。 乔子承委屈地拍了拍巴掌,反问道,“我是那种搞设计的料吗?” 陈西葛突然打断他,“乔少爷,”下一秒,又立刻换了称呼,“哦不,姑爷,顾总当然知道你不是那块料,不过,小姐可是负责巧奈的首席设计师……” “……”女人们默不作声,朝天默哀。 “……陈、西!”下一秒,乔子承却是急得龇牙。 那个谁,竟、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不是那块料,陈西葛,你爷爷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乔子承握紧拳头,一个急转身跳出了椅子,从顾忆深身后绕到陈西葛那儿去,但是因为力量用得太猛,一只脚和腰部直接撞上了陆子芽的椅子,陆子芽的座椅当即是猛地被撞出了五六十厘米。 乔子承以为扶好了陆子芽的椅子,又是冲到陈西葛面前,却根本没有看到当时大家露出了怎样骇人的恐惧表情,陆子芽的椅子斜斜往后一倒砸在地上,她的身体更是往前倾,不消两秒就要被甩到地上,而且正对着地面的位置,就是她的腰腹。 即便陆子芽怵地怔住没有叫出声死死捂着肚子,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旦着地,这种巨大的撞击,是会导致流产的。 亏她能忍住不发出声音,换了别的女人,估计已经吓得气喘吁吁到乱喊乱叫了吧。 而另一边,乔子承偏偏好死不死就是没注意到身后顾忆深已经瞪紧了双眸看向他,而他只是冷森森地逼问陈西葛,“葛大爷,怎么的,还知道叫我姑爷是吧,你别忘了……” 话说到一半,顾忆深已经忍无可忍,极度恶寒地打断了他,“乔子承,你给坐回来!” “子芽,你没事吧。”随后,顾忆深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吓得不轻地抚摸着陆子芽的脸,然后看了看她的小腹。 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陆子芽会被乔子承突然撞上来的力道整个人摔出去,那一秒,他什么都没有想,一个手臂就使出了全力把椅子稳住,也同时把陆子芽抱紧,才没有让她的肚子先撞到地面。 陆子芽强忍着受到的惊吓,只是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如果她表现出受惊和痛苦的表情,顾忆深怕是会动怒责怪乔子承,刚刚他冲乔子承喊停时,那种压抑出来的愤怒,陆子芽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让大家产生不和乐。 同一时间,江淼淼也是忍住了不出声,这种哭笑不得的场面,他想帮乔子承说话都爱莫能助了,让陆子芽差点再次流产,那可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敷衍了事的,顾忆深不降罪他,才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此刻,方秦因为没听明白陈西葛说什么,还正和安娜古丽在交换抄写的笔记,现场也就只剩下乔子承浑身欲火,通体都沸腾着红色的火焰,非要把陈西葛烧死在火焰里不可。 可惜,乔子承不到十秒就弱势了下去,他哪里是腾隆市第一杀手的对手,光是气场,就远远敌不过,更不用说想冲过去打人的冲动了。 放眼望去,估计方秦对战陈西葛,也会费力不少吧? 就这样,乔子承松开了紧攥的拳头,点头回应了顾忆深的命令,安分地回到了座位上坐好,顺带看了看陆子芽,没想到她差点整个人摔到地上,幸好顾忆深手脚够快,不然他真的就死定了。 第128章 一号人物 乔子承坐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又站起来跟陆子芽道歉,“子芽,是我太冲动了,万死难辞其咎,你就原谅我吧!” 他想,如果直接跟顾忆深认错,顾忆深肯定怒火难消,但是陆子芽就不一样了,她外表虽然冷漠,但是心地善良软和,哪怕是刀尖上的痛处,也都能原谅七分,只要陆子芽不跟他计较,顾忆深就没辙了。 陆子芽也径接绕过顾忆深的视线,连连朝乔子承挥了挥手,并笑笑说,“别说的那么严重,我真没事,子承,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时,她也有刻意去看看顾忆深的反应,果然还是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乔子承看,那样内伤出火的愤怒感比之前在出租车上看到她被焦老三威胁时还更加严重,也就是说,顾忆深其实也比她还更重视自己腹中的孩子吗? “乔子承?”下一秒,顾忆深话里有话地冷声叫唤了乔子承一声,气压冰寒到了骨髓里。 乔子承更是吓得嘴角一抽,“忆、忆深……”然后,心里不断地求菩萨保佑,顾忆深千万不要降罪于他,不然两个人以后见面就尴尬了,不止乔家,连乔羽淑估计也不用有好日子过了。 所有人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情况很不对劲,顾忆深这是要吃人不吐骨头的节奏,江淼淼少有见他这么低怒的样子,赶忙用眼神拧向陆子芽这边,示意让她说些什么来平息顾忆深的怒火。 陆子芽一瞬间错愕了,就连盛心瑶和安娜都暗中点头了,看来顾忆深真的生气了。 陆子芽怔了怔,扭过头却是连所有人惊愕的目光都来不及看,就将玉白的手指伸在顾忆深眉头,轻轻在上面抚了抚,将他的脸慢慢扳到自己面前,“忆深,孩子没事就好了,大家既然聚在一起不都是自己人吗?接下来的会议还要进行下去,别生气了……” 她也知道光是说好话不行,如果自己也能打感情牌,让顾忆深看到她的心意,顾忆深就会转移注意力了吧? 看着两人亲昵怜惜的相互对望,江淼淼和陈西葛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陆子芽果然是陆子芽,只要她一个柔情蜜意的眼神,顾忆深竟然真的就平静无波了。 当大家以为顾忆深下一句会说今天这件事不跟乔子承计较时,下一秒却是听到顾忆深冷不防地一句,“今天的venseter会议就到这儿。” 立时,只见他突然掰开了陆子芽的手,恢复了一样的冷邃寂静。 “忆深少爷……”江淼淼低呼了一声,愣了愣,今天会议的目的的确达到了,该说的也都交待清楚了,但怎么听着这句话的语气都好像是顾忆深气得待不下去想走人的样子呢? 陆子芽一脸茫然,连忙质问,“忆深,不是还有事情没交待完吗?” 难道因为刚刚那件事,顾忆深连会议都不开了,那她真就成千古罪人了。 这时,顾忆深突然站了起来,也在同一时间抓住了陆子芽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把她扶起来后,冷冷地看向了在坐所有人:“成立事务所,其一是为了替顾氏集团铲除后患,更重要的还是保护子芽的安危,然而这几次,却是没等别人找上门,自己内部人员就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团结闹哄哄的,甚至是直接威胁到子芽的人身安全。 “试想,如果真的等到普拉提集团和宫濑组出手了,你们还能这么安然度日吗?” 当然,顾忆深也明白,在他面前站着的都是个中能力强劲的重要下属成员,在以往的战绩和处事上都是毫不逊色于反派集团某些一等一的高手的,但是基于这几次陆子芽因为他们受到伤害,不得不给他们一个警告,算是对他们的惩罚吧。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顾忆深说得句句像刀子扎在心窝里,目前情况的确就像他说的那么回事。 看来,他们太得意忘形了,以为顾忆深也会放松下来。 乔子承也承认,刚刚的确过度放松,过度反应了,平常都是心脏提到嗓子眼里办事,哪里有今天这样像大家聚在一块儿那么放松过,而方秦则是因为这几次保护陆子芽的失误,也把心情沉重下去了。 话语停顿不久后,顾忆深又冷冷一字一句地道:“另外,大姐和姑姑回来以后,所有今天未到场的其他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没有露面,到时候都必须出现,我要的是十八个人齐心协力,共赴患难的决心和力量,所以别再给我找机会推脱。” 今天念在陆子芽初次跟大家见面,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顾忆深一直隐忍着不去降罪他们,但是事不过二这个原则,他从不打算要作废。 如果不适当拿出权威与严肃来对待这件事,南瓜事务所日后只怕是会一盘散沙,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忆深……”乔子承一笑,以此掩饰尴尬。 顾忆深说到推脱,意思就是说,顾忆深已经知道他的老婆和陆九叔是故意不来的吗?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啊,一时间额头都冒了不少冷汗。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顾忆深再一次认真地看着所有人。 “明白。”所有人也都在一前一后回答了顾忆深的话。 “那好,散会。”随后,顾忆深眼皮不抬地说了一声。 顾忆深拉着陆子芽的手,往办公室门方向走,盛心瑶和安娜古丽不多时已经飞快地跟了上去,江淼淼则是留下来向大家宣布了下一次会议的时间后,和方秦紧跟着离开。 因为之前交待过大家离开的时间必须相互错开,以此避免媒体和暗线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除了黄金六人组先行离开,其他人都坐在了自己位置上等待。 孙尧见场上气氛冷下来,便打开了话头对乔子承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希望能够让乔子承心里舒服一点,“乔少爷,刚刚忆深那种生气样子多半不是有心的,相反,如果不是陆小姐在场的话,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忆深都不会往心里去的。” 乔子承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用另一只手在指尖拍了拍,打断孙尧的话,“打住,叫我子承就行,废话不多说了,看楼下动静行事!” 话语落罢,在坐的几个人都专注地透过黑色窗口望着venseter楼下模糊的路虎车和兰博基尼车的身影,也同时让他们自己能够在今天的事上冷静下来,只要两辆车一离开,接下来不久,就是他们先后离开的时机了。 虽然麻烦,但也必要。 陆子芽被顾忆深拉到门口时,突然松开了他的手,低头向他惊愕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妨碍你们开会了。”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想必今天大家的会议应该会进展得很顺利,就更别提江淼淼和方秦,乔子承和陈西葛这四个人会因为顾忆深突然的放松而互相调侃争执了。 他们四个人可是南瓜事务所最避讳的中坚力量,顶着骇客,黑道,侦探,杀手的名号,顾忆深别提对他们有多重视了,如果因为她一个菜鸟组长引出的小插曲就突然把会议搁置在一边,那么真正难辞其咎的只会是她自己。 顾忆深不多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深谙的冷静,将陆子芽的垂下的头慢慢抬起,此刻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法抑制刚才那件事的愤怒感,而陆子芽却总是自己先道歉,顾忆深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 话音突然被一道妖冶的声音打断:“不是你们,而是我们!”江淼淼赶到时,不小心听到陆子芽的话,小心地提醒了她一句,也是希望陆子芽不要太过生份,什么都自己一个人闷着。 方秦也把手搭在了江淼淼身上,然后点点头,“嫂子以后就是南瓜事务所的一号人物了,怎么能置身事外?” 一号人物?陆子芽一脸惊慌,她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怎么就配得上这一号人物的头衔了呢,最合适的是顾忆深才对吧。 安娜古丽因为站在方秦旁边,有些不明白方秦的意思,“陆姐姐是一号人物,那忆深少爷呢?” 所有人都明白陆子芽是因为顾忆深才得到这份殊荣的,可惜,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人好像只有顾忆深一个人,那顾忆深对于南瓜事务所来说,算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江淼淼在这同时,按下了六楼电梯的开关。 六个人先后进了电梯后,等到电梯门关上那一刻,江淼淼才放松下来,解析了刚刚安娜古丽的疑惑,“忆深少爷才是南瓜事务所秘而不宣的一号人物,他的身份、地位在腾隆市乃至国际上都是特殊的,我想这应该是忆深少爷的顾虑所在吧,所以才把组长的位置交给子芽小姐,一方面能够避讳那些麻烦,再者对组长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为此,他特意看了看顾忆深,希望他的分析是对的,能够得到顾忆深认可,但是现实情况的确出乎他的资料,顾忆深只是目视半空,紧抓陆子芽的手,压根没听到他刚才的话。 这让他很受伤。 第129章 生闷气,依偎肩头 叮叮一声,电梯已经降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陆子芽都无法直视顾忆深攥得越来越紧的手,原来手套上还一直沾着汗,但到了现在,却觉得干了很多。 光线从一口玻璃大门投射过来,顾忆深最后松开了手,迎面而来的是一群黑色人影。 东敖阳带着手下一班兄弟,已经弯腰埋下了头做道歉状,整齐一排地站着等候顾忆深发落。 看到顾忆深出来,东敖阳连忙迎过去,“抱歉顾总,我们办事不利……” 他抬起头却一眼看到陆子芽,既然她和顾忆深一起出来,也就是说刚才那件事被六楼的陈西葛摆平了吗? 陈西葛可不是venseter的警备力量,而是青城出了名的雇佣杀手,这样一来,也就是说东敖阳底下的东家班成员压根连一个杀手都不如,连三个女人闯进venseter都无能为力吗? 这是在给东敖阳打脸,想到这里,东敖阳暗中皱紧了眉头,紧握的拳头里,只剩下半空中手指的骨节因为握成一团而咯吱咯吱发出的细小声响,东敖阳恨不过地咬了咬牙,随后又恢复了忠诚的保镖脸。 一切的一切,顾忆深从始至终都看在眼里,江淼淼也示意性地定了顾忆深一眼,并点了一下头,很快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江淼淼收回视线,妖冶而冷静地威胁道,“既然知道办事不利,那么相应的……” 话到此处,他的话也是留了一半,料想东敖阳必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东敖阳浑身一抖,立马在袖中松开了拳头,“请顾总再给我东家班兄弟一个机会。” “机会?”江淼淼故意低笑地看了过去。 他的意思则是希望东敖阳看明白局势。 眼前的情景,顾忆深还在原处站定片刻,然后却是一句话不说的往前走向大厅休息区,心瑶和安娜推搡着陆子芽的手臂,很快跟上了顾忆深的步伐。 这样明显的举动,东敖阳不会看不清楚状况的? “你说机会是吗?” 江淼淼冷笑,未走几步,在东敖阳耳边小声的盯了一句,“顾总的意思,相信你也明白了几分吧?” “江助理。” 东敖阳哪里肯相信这个事实,之前还给足了他面子留他考察期,但是今天这件芝麻大点的事却二话不说就解雇他了? 这个陆子芽到底有什么能力,值得顾忆深动怒成这样,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直接走人? 他慌忙叫住顾忆深,“顾总,您不能不顾及东家……” 话音未断,倒是被江淼淼戳了软肋,“一个月前,财务室的五百万现金怎么不见的,又用在什么地方,相信不用顾总再亲自问你了吧?” 所以识相的,最好现在马上收拾东西滚出venseter,顾忆深之前给他的机会考察,只不过是念在顾大川的情分上,希望他能够懂分寸,不要等到最后双方撕破脸皮才肯罢休。 “弟兄们,我们走!”原来都知道了…… 那五百万,的确是他和东家班兄弟拿的,也就是说,顾忆深不再相信东家班了? 东敖阳估计也看出来了,顾忆深那个黑色漩涡般冷酷的背影到底包含了几层意思,也不再多低声下气,没有任何意义。 他咬牙用呼叫机叫上了包括四楼以下的所有兄弟,等到所有人下来后,看着他们全都愤怒地脱下了制服,才终于松口气,在江淼淼复杂的眼光下,一个个成群结队地离开大厅、值班间,也不再带一丝遗憾。 venseter门口,有几个兄弟好奇地又回头看了几眼大厅,然后在东敖阳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就在他说完后,东敖阳露出了一脸傲怒又粗沉的表情向手下弟兄一顿定住手臂,所有人竟然都变得冷静下来了,乖乖跟着东敖阳离开了venseter。 不久,江淼淼果然看到了一辆巨大的豪华房车偷偷停靠在venseter不远处的公共设施附近,而东敖阳则是紧跟着上了后面的那辆宾利车。 观赏完了一出好戏,江淼淼转身回到了顾忆深身边。 顾忆深也大概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很快走出去和江淼淼碰面。 陆子芽出来休息室时,看到大厅所有的保镖,东敖阳所有兄弟都不见了,急得吓了一大跳,追上顾忆深时,使劲地向他求情:“忆深,是我的错,你把他赶走的话,那不是断了他的生计吗?我求求你,不要因为我迁怒别人……” 肯定是因为她们三个闯到六楼,顾忆深责怪他们办事不利才会赶走他们的,陆子芽心里愧疚不已。 虽然她追在身后,却是没办法碰到顾忆深的手一下,因为顾忆深此刻在躲闪。 然而,顾忆深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再道歉,我现在就让心瑶把你关进巽川馆。” 并且,永远都不放你出来!! “为什么……”又这么对她?还突然呕气说出这种话? 顾忆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收回视线一直往前走,他头也不回地冷声一字一句淬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什么啊,顾忆深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儿?陆子芽怎么一句也都听不明白呢? 陆子芽这时,又犯了一会儿傻,为了不让顾忆深为难,破口而出又是一句,“对不起,我不……” 话到一半,陆子芽惊愕地捂住嘴巴,谁知顾忆深却是已经满脸黑线地先一步回过头,用嘴唇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求你,别、再说对不起了。” 只要她一道歉,顾忆深整个人都心软下去。 “忆、忆,唔唔……忆深……”铺天盖地的一个热吻,陆子芽羞得脸颊燥红,但是安娜和心瑶却表现得那么冷静,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吻得那般天荒地老。 还有方秦和江淼淼,像是看言情剧似的,目不转睛的样子看得那么投入,陆子芽顿时觉得自己已经变成半透明,一穿就倒。 为什么这一个月来,所有尴尬倒霉的事都让她碰上了? 顾忆深扭身的幅度也更是让陆子芽大吃一惊,两个人亲吻的画面幸好被巨大的支撑柱和旁边的绿色盆栽挡住,不然,venseter外站岗的警卫就全都看见了。 陆子芽用力推开他,不想在安娜和心瑶面前出丑,顾忆深总是突然做些让她觉得难为情的事,虽然是家常便饭,可是也要考虑她的接受能力啊! 顾忆深最后放开了她,森森然盯着她的眼,逼问道:“你还说不说那几个字了?”像对不起啊、是她的错、不好意思之类的,怎么能让她说出来,明明一直该道歉的是他。 “……”当然是不敢再说了。 顾忆深,你的表情好恐怖! 感觉天空有一只乌鸦带着身后一堆省略号在刷屏,满屏的不知所谓。 将近一分钟,陆子芽半推半就地摇了摇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就让顾忆深不高兴了,看见他突然呕气的样子,反而觉得可爱又温暖。 “那你接下来想去哪儿?”顾忆深也不说自己下一步计划要回公司,而是先问了陆子芽的意见。 陆子芽当然知道什么意思,识相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会回巽川馆的。”然后好好待着,好好休息,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但是她的话却让顾忆深很不满意,他还以为陆子芽会说不管他去哪儿,她都跟着,所以听到陆子芽说要回巽川馆,心口又赌了一道暗火难消的郁闷情绪。 顾忆深随后不乐意地嗯了一声,马上就放开了陆子芽的手朝前走,其他四个人立刻都明白过来顾忆深在生闷气,但是陆子芽却一脸茫然地看了顾忆深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直到安娜突然冲过来在陆子芽耳边小声提醒了两句,陆子芽才是眼前一愣,急冲冲地跑了过去抓住顾忆深的一只手臂,然后什么话都不说,缓缓地依偎在顾忆深的肩头,这样一来,顾忆深应该就会慢慢气消了吧? 这时候,顾忆深突然停住了脚步,故意用下巴指了指她温柔靠过来的动作,隐藏住内心的笑意后,反而是听见他故意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不过,只要他想去,哪怕刀山火海,陆子芽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话到这里,顾忆深已经满足地翘起了小辫子。 随后,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立刻伸出手敲打了一下陆子芽的脑门,并且维持着一本正经地脸色,再次故意反问他,“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知道。”陆子芽想也不想就急急地点了三下头。 “嗯?”顾忆深有点吃惊。 陆子芽最后意识到自己在乱说话时,老实地埋下头,然后老实地摇摇头,老实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顾忆深却是再也忍不住地轻笑出了声,说她是笨蛋,果然还真是,将近沉默了十几秒,顾忆深认真将她好看的脸打量了一番后,掷出了低沉又磁性的两个字,“走吧。” 第130章 亲自交给郑寒 “嗯。”陆子芽愣愣地点了点头。 不多久,就连挽在顾忆深手臂的两只手也觉得暖暖的,出来后陆子芽下意识看了看兰博基尼,询问过顾忆深意见后,同意待会儿让孙尧开回巽川馆。 但是顾忆深还没告诉他究竟要去哪儿,到上了车,顾忆深还在卖关子,陆子芽最后干脆不问了。 要不是安娜对她说了那几句话,陆子芽还真想回巽川馆洗个澡。 陆子芽全身放松地倒在了身后的软皮座上,视线里正好有足够的空间看着前面的四个座位。 江淼淼和盛心瑶是最后出来的,因为坐在车上等,大概看到他们两个去了一趟机室,然后带了几分材料出来,最后和安娜三个人一同上了车,方秦见所有人都就坐,才放心地收回视线。 这辆黑色揽胜,是经过精装改良过的六人座,方秦和江淼淼坐在主副驾驶座,而安娜和心瑶则是坐在中间两个位置,剩下最尾端的两个座位则是留给了顾忆深和陆子芽。 不过,看起来倒像是专门给他们六个人设计的,因为出来时,陆子芽看了一下乔子承和孙尧他们组开过来的也是路虎车,乔子承开的那辆颜色是水青色的,而孙尧习惯了素色,一眼看过去时就知道是那辆银白色的了。 至于顾晴兰她们那个组,因为和郑寒以前来往比较频繁,郑寒时常开车到南夷给她送伤药,所以陆子芽记得那辆路虎车的颜色好像是土豪金的,和金澜医院的招牌是一个色泽,很好辨认。 也就是说,在很久之前,这四个组就已经心照不宣的统一启用了顾忆深设定的专用路虎车吗? 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庄重、有组织性了,陆子芽心里除了感恩,就是偷偷瞄了一眼顾忆深,顾忆深为了她,做到了这个份上,而她却是不断给顾忆深添麻烦,什么忙都帮不上。 顾忆深很快注意到了旁边有双笨溜溜的眼睛在凝望着他,于是故意趁陆子芽不备,扭头看了过去,陆子芽见自己行为暴露后,飞快地扭头看向了窗外。 “你紧张什么?”顾忆深突然低呼了一句。 陆子芽仍旧死不回头,“没有。”想用激将法骗她回头,那可不会让你得逞! “我的手……”顾忆深故意吃痛地一叫,示意她往下看。 “对不起。”陆子芽一惊,立刻扭头。 半晌后,才发现她自己的手死死攥着顾忆深的手腕,差点就抠进了皮肉里,可是奇怪,她什么时候抓着顾忆深的手了? “对不起……”听到这几个字,顾忆深觉得浑身恶寒无比,真想找根针线把她的嘴缝上。 连道歉都那么撩人,还不停地重复犯错,迷糊得也是可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子芽会向今天这么可爱动人呢? 陆子芽知道自己说错话后,急忙松开手,顾忆深却是盯了她的消毒手套许久,指着它训问,“现在可以把手套摘下来了吧?” “不行。”她绝对不能摘下来,这周围的空气虽然平静,却让她觉得总有些地方是不干净的。 顾忆深却是轻轻说,“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碰你。” 当然,除了他以外,最好陆子芽连女人都不要碰最好,那样才能满足他的优越感和虚荣心,证明陆子芽至生致死都是他顾忆深一个人的所有物。 话语轻柔到肉麻,就连最前头开了半扇窗的江淼淼都能隔着风声听到他的声音,对于顾忆深突然没救的样子,江淼淼表示很无可奈何。 “……”陆子芽应该说些什么挽回局面才好呢? 顾忆深会这么肉麻,不会是她害得吧? 他六年前可不这样,陆子芽拿人格担保。 话音不到片刻,又再次冷不丁地从耳边飘了过来,“所以说,快脱掉!” 顾忆深定定的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话,听着是有多么像在一本正经耍流氓啊,可是却让人无法抗拒。 “好了,我脱就是。”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吓得点点头答应,戴着的手套其实已经干透了,经由顾忆深这么一吓唬,陆子芽只能乖乖脱下了一只手套,而另一只却是半推半就地一直没能脱下来。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顾忆深二话不说就和那只脱下手套的手十指相扣在一块儿,场面好不甜腻。 方秦和江淼淼看着头顶镜子透过来的画面,浑身一个冷颤,这是在文字游戏吧? 这两个人是要把所有人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充当万年电灯泡羞愧到死都不肯罢休就对了。 不多时,方秦竟然瞄到顾忆深痴汉般盯着陆子芽的手看,然后在她玉白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方秦心里一激动,差点把车开进栅栏的绿化区里,幸好被江淼淼给及时拉回了意识,才避免了一场灾祸。 江淼淼吃惊一场过后,开始教训起来,“你这头蠢猪,会不会看路啊!” 方秦无奈之下,看了看后面,“给我个耳塞!” “唉……”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江淼淼很快从扶手箱里拿了个备用耳塞弄进耳朵里,然后分发给了安娜和心瑶,四个人终于意见一致地用耳塞塞住了耳朵,借此隔绝路虎车尾部传来的甜腻腻秀恩爱的声音。 怕是再听下去,耳朵会怀孕的。 路虎车回归正道。 三十分钟后,路虎车在金澜医院停下。 “为什么在……”金澜医院? 话还没问出口,顾忆深却是在打开车门前跟她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郑医生和孙尧哥的意思。” 他说完后先行下了车,等到绕到陆子芽这边,替她开了车门后,将她带下车。 其他四个人也先后下了车。 从此以后,是不是说,无论做什么,他们六个人都是在一起的? 她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了吗?陆子芽看着下来的五个人,再想想自己,反而觉得这六年来和韩辛禾的友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过。 六个人刷卡通过VIP区域后坐电梯到了五楼的主任办公室。 这里是金澜医院主任级别以上的办公区域,除了郑寒和顾忆深允许的人,没有人可以贸然进去。 在走廊时,顾忆深打破了之前的沉默,眼神示意给了江淼淼,于是江淼淼立刻拿出了公文包里的一份签名意向书递给陆子芽,希望她能够以黄金六人组组长的身份亲自交给郑寒。 方秦很快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听到郑寒说了一句‘进来’时,才真正把门打开,让顾忆深他们先进去,最后才是自己紧跟着带上门进来。 “郑医生。”作为组长,陆子芽率先做出了表率,走在最前头跟郑寒打了一声招呼。 下一秒,顾忆深看向郑寒,而后轻轻一句,“人我带来了。” “辛苦你们了。” 郑寒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他们此刻一定会进来,算准了时间也把视线从墙上的挂钟那儿收回来。 “来,请坐。”郑寒指着身前的位置,让六人坐在沙发上。 六人坐下后,郑寒礼节性一边替他们倒起了热茶,陆子芽一如既往是给她弄了一杯加果粒的热牛奶,陆子芽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并慢慢喝了一口。 “看见你和忆深一起过来,应该是重归于好了吧?”郑寒认真地坐好,看了看顾忆深紧握陆子芽手指的温腻模样,也是先打开了话头,笑得十分和蔼。 陆子芽配合地抿了抿嘴,还没回答,则是由顾忆深先切入了话点,“没错,她也很依赖我。” 所以他才担心陆子芽现在离了他,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而且时时刻刻都会处在危险当中,真的想时时刻刻腻在陆子芽身边保护她就好了。 “顾忆深!”陆子芽气得急忙拍开他的手,这个人简直给几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这六年她都还不是一个人挺过来了? 话语落罢,陆子芽很快站起来,心虚地跟郑寒撇清这件事,“不是他说的那样。” 当然,也知道是越解释越有其事,关键郑寒压根也没听进去,淡淡一句打断了她,“好了,小两口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子芽,你也该收收心了,别对忆深太乱来了。” “什么?郑医生,我……”陆子芽羞愤地脸都绿了一大半,什么叫做她对顾忆深乱来,到底郑寒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难道是以前在桐微学院经常欺负顾忆深,让郑寒产生了错觉吗? 到底是谁对谁乱来,为什么收心的会是她? 简直无语得岂有此理。 陆子芽急得想去接下解释,顾忆深突然却打断了她,紧扣着她的手指,还一副委屈地样子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子芽无可救药地控制着。” 无可救药?陆子芽觉得自己应该没听错。 接下来,只差说出无法自拔、情不自禁想要占有她的一切这样的话了吧? 顾忆深,你太无耻了吧! “噗嗤……”一旁的方秦,突然没忍住就大笑了起来,具体怎么个情况,他这个局外人可是看得清楚明白的。 永远都只有顾忆深这只披着羊皮的大笨牛欺负陆子芽这头受伤的小麋鹿的份,郑寒今天这话说的,连他都要给陆子芽本人鸣不平了。 不过,这也实在太好笑了! 第131章 故人 “方秦,你就别笑话我了。”陆子芽一脸无辜地看着方秦,现在是说她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了吧? 方秦连忙摆摆手,暗地里却是说顾忆深也真够可以的,把陆子芽糊弄地团团转。 要不,他还真不敢笑出声来。 下一秒,郑寒冷冷地训斥的话音萦绕在所有人耳边,“之前你让夏乾生娶你,我都吓了一跳,要不是忆深回国,指不定你们俩个孩子一辈子就给毁了。” 他以过来人和长辈的身份说出这些极其认真的话,除了顾忆深,其他四个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听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陆子芽的确是那种会向生活妥协的人。 可是,江淼淼却冷静到骇人地盯了陆子芽一眼,比郑寒更加无法意料地拧住了双眸,定定地逼问她:“组长,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忆深少爷满足不了你吗?” “……”陆子芽摇摇头,哪里是满足或是满足不了的问题,那个时候,她有得选择吗? 如果顾忆深不回来,一切的一切,她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秦原本笑着抽搐的脸也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消失了笑意,一边替顾忆深鸣不平,“嫂子,你上次拒绝阿深哥求婚,为什么又让那个什么叫夏乾生的娶你,他谁啊他……” “那个夏乾生,好像没什么能耐,就一个打工的小白脸……”江淼淼回想着以往在Sekaper见到的夏乾生,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样,而且听宫濑寺灯上次说到夏乾生时,他也是不以为然的,夏乾生的懦弱无能可是出了名的。 “哈?”方秦一听,更是来气,“嫂子,你怎么想的,那种人你也要?” 作为顾忆深唯一的女人,陆子芽怎么会眼光这么肤浅,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想嫁了? 陆子芽再次心急地摇了摇头,这么久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被郑寒一句夏乾生打乱了步调,偏偏解释不出一句话,急得她想钻进地缝里。 所有人都在骂夏乾生,可是夏乾生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该酒后乱性和宋浅浅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至于其它的,这六年来,一直都是对她照顾有加,细致入微到让人觉得这样朴实、平凡地相处下去也好。 攸地,陆子芽拧了拧眉后,竭力从牙缝里咬出了几个字,打断了所有人的不安,“你们别再提这个名字了。” “可是……”方秦不甘心,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们都听到她说的了吗?”所以,还不赶紧闭嘴,顾忆深突然冷冷地瞪着四个人,心里别提有多悸动了。 陆子芽在夏乾生的事上放开了,对于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欣慰,只要陆子芽一如既往只注视着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话语落罢那刻,四个人同时一愣,又同时点点头,真的就不再说夏乾生这三个字了。 但是陆子芽可不管这些,还是赶紧进入主题好了,这个顾忆深又是痴汉病发作了。 陆子芽推开顾忆深的手,从手中抽出那份签名意向书,认真摆放在郑寒面前,郑寒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头严肃看向两人,“这么说,事务所的事已经决定好了?” 陆子芽点点头,尊敬地道,“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郑医生没有异议的话,那就麻烦你在意向书上签字。” 她的手上一共有十八份签名意向书,作为黄金组的组长,她希望能够起这个头,和四个组的成员借着这个投递意向书的名义相互认识、见个面。 这次青城双代组里,乔子承的妻子和陆九叔没有到场,另外金澜医务组的三个人也都没有到场,顾忆深的姑姑在意大利,而他的大姐顾晴兰也去了摩鹰市办案,所以只剩下郑寒一个人是可以联系的了。 顾忆深的意思,恐怕正是如此。 “好。”郑寒毫无迟疑地一口答应。 他怎么可能会有任何意义,都一大半年纪,老骨头了,该是时候做点事情了。 接过意向书时,郑寒干脆利落地直接找准了右下角签名的空白处,飞花乱舞地几个个人签名就在纸上呈现,果然是医生惯用的病历体字迹,幸好陆子芽看得清楚。 他签完后,是由江淼淼接受保存那份主意向书的,江淼淼检查了一番,才最后放进公文包里。 这件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不多时,陆子芽抬眸认真问了一句,“忆深,你现在该告诉我来医院的理由了吧?” 顾忆深一直没告诉她来医院的原因,想必应该是很紧急又重要的事,不可能只是拿签名意向书给郑寒那么简单吧,不然他大可以直接派江淼淼送过去就行了。 这么猜测,也没有确切答案,干脆直接问,郑寒在场,他再卖关子也不行了。 随后在见到郑寒和顾忆深相互交接了一个眼神,郑寒随之突然点了点头的时候,那种严肃又低沉的情绪立马渲染到了她的身上,陆子芽开始感到好奇,这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子芽,跟我来吧。”这时,郑寒出乎大家意料地站起来。 陆子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跟上了郑寒离开办公室的步伐。 郑寒领着陆子芽在内的六个人,将他们带到VIP伤症室的顶级病房门口。 “是要见谁吗?”陆子芽好奇起来。 郑寒留下两个字,“故人。”然后走进了病房里。 陆子芽也不多想,紧跟着走了进去,然而病房里却是躺着了一个额头缠满纱布,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中年男人。 能让顾忆深亲自出动送她去医院见的人,本应该是重要的角色的吧,但是出乎意料的却不是。 陆子芽看着那个人半天,却是一丝一毫对他的印象都没有,问题是,她什么时候有故人了? “他是?”陆子芽还是忍不住要问。 郑寒顿了顿,严肃认真地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突然说了一句,“之前你被焦老三威胁的事,我都听说了。” 焦老三被提到警局,以殴打出租车司机至重伤,并且勒索陆子芽十万元的罪责来定的案,但因为情节较避讳又未遂,加上日本宫濑组那边有山崎梓的担保,所以只判了一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太轻了,一年不多不少,一眨眼就过去了,出来后,又是社会的害虫。 之后,顾忆深让孙尧着手处理这个案件时,孙尧派人把出租车的黑盒子取出来做了调研分析,然后把那段时间的录音解析出来了,那个焦老三想对陆子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郑寒听了后,实在无法容忍,想到陆子芽这些年受的伤害,已经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顾忆深听过录音带后,却是表现得异常冷静,这倒是出乎了郑寒的意料之外。 “……没事,都过去了。”陆子芽点点头。 也同时,见到郑寒慢慢走到那个中年男人病床前看了看他的伤口愈合程度,露出了十分严谨的神色,看来床上躺着的人对于郑寒来说很重要。 但是,这和焦老三威胁她那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今天特地拿出来说事? 陆子芽定了定后,严肃认真地垂下了头,“如果不是忆深和方秦赶到,兴许……” 话到一半时,顾忆深已然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陆子芽的肩头,然后再是轻轻拍了一下,陆子芽当即愣住了,顾忆深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害怕,冷静一点吗? “子芽,苦了你了。”郑寒也看得明白,低低道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默。 陆子芽静静看着床头的人,虽然额头上缠着纱布,但是紧闭的眼皮却能看出一种沧桑感,特别是两只手臂整齐地搭放在白色被单上,双手上有很明显的死皮褶皱,像是常做体力活的工人。 将近三分钟后,中年男人大概感觉到了床头的声音和热度,慢慢被打乱了睡意,也在不到片刻,警惕性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右手边斜对的陆子芽。 他的双手顿时一颤,眼光中是难以置信的光芒,像流水一样,他攥住了被子的一角,想说些什么话,但是苦于喉咙很难用力,半天都是对着陆子芽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得他眼角已经挤出了几滴眼泪。 陆子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细看他手臂都是淤伤的痕迹,担心地连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狐疑地看了看他,“大叔,没关系,您慢慢说,您身上有伤。” 他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安娜古丽看她时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都像是见到久违的故人一样。 郑寒所谓的故人,听着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心有余悸,他们在背后到底帮她做了多少,可以把安娜古丽找出来,更可以把高晖和小薛安插进来。 那么今天,她又是被蒙在鼓里了对吗? 陆子芽扭头又是看着顾忆深和郑寒,这次她反而急了,“你们总该告诉我实情了,可以吗?” 包括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为什么身上的伤会像是被人殴打过的痕迹? 顾忆深这时却放开搭在她肩膀的手,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病人那儿,露出少有的复杂神色看着那个人。 第132章 重逢,陆九叔 下一秒,方秦突然拍了拍脑门,打断过来,“嫂子,我认识他,他是乔少爷妻子的手下,青城双代组的人,之前还是我跟他学的车技!” 然而,方秦也是反复把中年男人打量后,才最终想起来的。 因为顾忆深要安排他一个司机的身份在身边做事,所以方秦考过驾照后,顾忆深特地让乔子承那边派了一个车技一流的师傅来专门交他,时隔这么久,对他的印象反倒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话音也得到了郑寒的首肯,“没错,他就是青城双代组的陆九叔。” 他特意着重强调了这个陆字,加重了它的读音,以此试探陆子芽究竟印象有几分。 但是陆子芽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然、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郑寒才无奈地扭了头,陆子芽看来的确不知道中年男人是谁? “子芽。”突然,中年男人出乎意料地喊了一声陆子芽的名字。 陆子芽已然不是用吃惊来表达此刻的情绪了,“大叔?” 为什么看到她,会这么痛苦? 不时,郑寒稍稍提点了一句,“还记得之前你坐的那辆出租车吗?” “嗯。”陆子芽点头。 郑寒解释道,“他就是那辆出租车的开车师傅,但是因为被焦老三劫持,打成了重伤关在垃圾回收站后的废弃阁楼里,直到最近几天才找出来。” 所以,陆子芽的猜测没有错,从之前占据那辆出租车的人一直就是焦老三,而这辆车真正的司机却是那次在车前工作牌上看到的那个叫陆国丰的人。 也就是说,床上躺着的人才是真正的陆国丰。 他姓陆,郑寒又说是她的故人,那么一定和月城老家有关。 江淼淼也迎合地点了点头。 自从焦老三离开东阶组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叛变到了日本宫濑组。 现在的焦老三可是宫濑组对付布鲁尼的重要筹码之一,山崎梓让焦老三负责监视南夷的动向,所以近来,南夷附近有多辆出租车的师傅失踪或是被殴打的消息传出,为了避免造成市民恐慌,顾忆深已经让孙尧封锁了消息。 “……九叔?”郑寒把陆国丰扶坐起来后,陆子芽一瞬间改变了称呼,只是还不清楚,他是月城的哪个故人。 陆国丰点了点头,十分欣慰,伸出手抹掉了眼睛里因为悲伤情绪渲染而流出的盐水,在一群后辈面前掉眼泪,可没有长辈应有的风范和当担。 当他抬起手臂一时激动地想要握住陆子芽的手时,陆子芽一瞬间逃开,站了起来,“对不起……” “怎么了,不想见到我?”陆国丰心里说不出的伤心。 顾忆深上前打断了他,“九叔暂且认为子芽有洁癖好了,她不习惯被别人握手。” 但是话语落罢,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握紧了陆子芽刚才颤过的手,明摆着是在向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宣告,陆子芽只能被他一个人碰。 陆国丰半惊吓地点点头,“是这样啊,顾总,多有得罪。” 既然陆子芽能够被顾忆深看上,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九叔,我们以前见过吗?”陆子芽愣愣地问,也看了看安娜古丽,既然大家以前都生活在月城同一个村子里,那么,安娜古丽至少有点印象吧? 可惜,并没有,光是从安娜古丽那样吃惊的举动,便一目了然了。 陆国丰心头的哽咽已经渐渐平息,他定定看着陆子芽,也终于可能放松地吸了一口气了,“在月城的时候,就属我和你爸爸最合得来了,旁人都把你一家当作祸害远离着,但是真正知道你爸爸心里苦痛的,也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一瞬间,陆子芽所听到的话,脑波中横梗的记忆便如电波一样涌在脑海里。 不觉之中,感觉到鼻子酸痛、眼里开始刺痛时,顾忆深已经悄悄站在了她的身后,陆子芽怔怔地扣紧了膝盖的皮肉,紧紧抓住,不想让此刻的情绪如洪水般涌流。 陆国丰收拾好情绪时,又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了下去,“自从国霖出事以后,家里的重担全都交到了你一个人手上,不过,那一夜之间的变故,越来越多仇家找上门,你带着小婧和小霆逃出月城的时候,我还在青城给乔少爷开车搬运货物,等我回去以后,不仅房子烧了,连村里的人也都所剩无几。” 所有人都静静坐在病床正对面的沙发上,仿佛从陆九叔眼里流出的光芒,是能够将陆子芽伤痛的记忆牵扯到心灵最深处的镇定剂。 没有谁知道得比月城当事人更加清楚,就像现在的他们,只能看着陆子芽的侧脸,去猜测她此刻的心情。 陆子芽从来没有听陆国霖说过陆国丰这个人,在月城,因为一直被村里人视为毒瘤和祸害,家族都是把他们姐弟三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储物柜的,她更加没办法知道村里发生的一切,就连出门,也是被禁止的。 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将一切化为乌有,她怎么能在村里虎视眈眈的眼睛里逃出生天,又怎么有现在的她平安的生活。 那个将她和陆小婧、陆霆救出火海的人,这些年,陆子芽也一直在寻找,奈何茫茫人海,总是不得不低头。 下一秒,陆国丰露出了仅有的一丝惬意,他的下一句话,让陆子芽彻底崩盘,“我把你们三个从火海里刨出来以后,把你们安置在坟堆附近的小茅屋里,那个牛棚也是唯一不被人发现、忌讳去的地方,但是几天以后,你们三个就失踪了。” 陆国丰辗转找了很久,内心也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的心底是不相信除了陆国霖以外的任何人,生怕因为这样,哪天就会被仇家盯上。 但是他做梦没有想到,原来陆子芽后来竟然去了青城,竟然跟他的老板乔子承是旧相识,如果不是顾忆深突然提议要组建事务所,并且把所有人集中在venseter来一次特例会议,他永远也无法从乔子承口中听到有关陆子芽的任何事。 所以,当乔子承告诉他,陆子芽在南夷公司上班时,陆国丰每次有时间都会特地开货车去南夷看一眼,但是苦于每次都见不到人,后来陆国丰干脆找了出租车司机的活儿来掩藏身份,也终于成功地见到了陆子芽。 那个时候,其实焦老三已经在暗中盯着南夷了,焦老三奉命以温世达公司市场调查员的身份暗中躲在南夷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观察情况,而他渐渐的,也成了焦老三下手的对象。 如果说是对量的话,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打倒焦老三,因为焦老三说到底,只是一个低等的三流黑客,行为冲动、无礼,只会耍些小聪明,骗骗不知情的人也就算了。 但是,那天他把车停到南夷公司楼下站台,打算坐在车上等陆子芽下班打车回家,没过多久,焦老三就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后车门打开,从身后用棍子把他打晕了。 他流了很多血,也在最后一刻从头顶的镜子里看了看身后的人,发现竟然是布鲁尼东阶的印章卡牌,这个焦老三原来是布鲁尼的人,那么,他叛变日本宫濑组的原因是什么呢? 安娜古丽从头到尾是听得最认真的,在场的人里面,只有她和陆子芽、陆九叔是月城人,那天发生的事,她也有印象,没想到陆子芽也和她一样在月城被人排挤、孤立,过着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那时她所记得的是,有一家人的房子被心怀不轨报复的人放火烧掉,房子的主人也在这之前跳楼自杀,时至今日,被陆九叔再次提起,安娜古丽才真正知道,那家人竟然就是陆子芽一家。 所以,那个时候见到陆子芽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就像被人凌虐过的模样,其实就是被村里的人发狂后打伤的吧。 都说月城美得像个神话,但其实是个封闭的村子,村民住在地势隐晦的山中,与外界通信起来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就更别提后来的逃跑,所以安娜古丽更加能够理解陆子芽带着陆小婧和陆霆逃出月城是多么艰难困苦的一件事了。 一瞬间,陆子芽的胸口剧烈疼痛,就像窒息一样,变得无法正常呼吸,急忙打断了陆九叔的话,“九叔,别再说了。” 这几天,被多次揭开过去的伤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着她,她也该习以为常了。 但是下一秒,郑寒也刻意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陆九叔正要说却还未开口说出的话,“是啊,陆九叔,你们两个好不容易重逢,就别说那些不高兴的话题了,大家都等着你赶快好起来呢。” 一方面,也是担心陆子芽的身体,如果一直这么受刺激、痛苦下去,腹中的孩子哪怕不流产,也会难以正常生产,而陆九叔所说的,却足以让陆子芽痛到心脏破裂了。 父母双亡,弟弟妹妹失踪,这样的巨大刺激,是陆子芽花了很多年才慢慢平息下来的痛,如果再次被戳中痛苦,只怕会适得其反。 第133章 剥开他的西装纽扣 “九叔。”陆子芽低低叫着。 “抱歉,我一时太过激动,到真正见到子芽你时,竟然会是这副狼狈的样子。”陆九叔吃痛地笑了笑,故意不去触碰额头的伤口,以免影响和陆子芽正常说话的力气。 陆子芽此刻,却是有千万种想要握紧陆九叔双手的念头,奈何手心却是除了顾忆深的气息,再也容纳不下其它复杂的味道。 这个人是她在月城唯一的远亲,她怎么可能不想以一种好的心情和她重逢呢? 这六年来,陆小婧和陆霆断断续续地出事,多半是因为她懦弱无能的缘故。 能够见到陆国丰,看见那张长得和陆家人相近的,流着半数相同血液的男人,是感到多么劫后余生的兴奋啊。 陆九叔很快笑了笑,心底的困惑也幽然生出,“对了,小婧和小霆呢?他们两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儿了?” 那个时候,陆子芽还是中学生,陆小婧和陆霆一个牙牙学语,一个还在襁褓中,陆九叔从未有机会认真仔细看过陆国霖的三个孩子,现如今陆子芽长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其他两个孩子应该也继承了陆家好看的基因吧? “他们……”陆子芽半晌说不出来。 这件事,还是在江淼淼的亲自开口下,才解析了陆九叔的疑惑和好奇心,江淼淼扶了扶眼镜框时,礼貌地朝着对面的九叔投去眼色,“组长的弟弟妹妹从几个月前基本已经不在身边了,我和子承少爷那边得到的消息是,陆霆被国外的幕后老板领养,已经几年不知所踪,至于陆小婧的话,更是在四个月前在琥啬桥溺水失踪,现在孙警官也没查出个一丁点线索。” “子芽,你一个人真是受苦了。”陆九叔眼眶红红的,一时间又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想抚摸到陆子芽垂下的脸,那个孩子,她的心里该痛苦成什么样呢? 到现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肯相信任何人吗? 陆子芽霎时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这么深邃地凝望了顾忆深一眼,是在如今这样的场合,陆子芽满怀愧疚地避开陆九叔的手后,仰起头抓住顾忆深的手臂,柔情地往他胸膛靠了过去,“在进入桐微学院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里只有小婧和陆霆,照顾他们是我活着唯一的目的,直到遇见忆深后……” 让她明白,这些年,她都白活了,唯一能够进入她灵魂深处的男人,唯一让她觉得哪怕一无所有,只要拥有了他便得到了整个世界的男人,可是就在她这么认为时,祸端终于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她和顾忆深那短短一年的爱入膏肓、痛到骨髓,逐渐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哪怕是六年来带着对顾忆深的恨也好,那也是一种力量。 陆九叔十分心疼陆子芽,凝了凝眸,直接把目光锁定在了江淼淼的身上,他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够让陆子芽不再难过,也低声下气地向江淼淼请求道:“江助理,我听少爷说了,你是网路上的第一黑客吧,对于获取各种信息无往不利,网络上的人脉圈也广,希望你能够帮帮子芽,让她和弟弟妹妹团聚吧。” “忆深少爷成立这个事务所,自然是会一切以组长为重,找到陆小婧和陆霆,也是迟早的事。”江淼淼如是这么回答,事关重大,他以顾忆深的命令为重,怎么会不明白陆九叔此刻的心情。 当陆子芽听到江淼淼说事务所的时候,半犹疑地慢慢抽出包里的签名意向书,希望借着今天这个机会交到他手里,陆子芽恭敬的把意向书递到陆九叔手里,让他大致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以后,才跟他说起了要他在上面签字的事。 陆九叔和郑寒一样都是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很快拿过黑色签字笔签上名字,交到了陆子芽手上,陆子芽放松的看向江淼淼,江淼淼见状,走过来后把复写纸下面的那张意向书拿走,又安分坐回了沙发。 “郑医生,九叔的伤还要多少天才会好?”看他现在的精气神,这几天应该有好好在医院得到调息,但是手臂的淤痕,还有头部的纱带,这些伤呢? 郑寒冷静地告诉她只要再过几天就好,因为金澜医院的医疗设备是腾隆市沿用美国最顶端的治疗科技,一个重度的击打成伤,更是不成问题。 得到满意的答复,陆子芽当然是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她慢慢站起来,看着沙发上坐的所有人,尤其是旁边的顾忆深,感激之意油然而生,她卑微的向大家鞠了一躬,淡淡而说着,“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被人重视着的,大家都这么帮我,我无以为报,今天也是,让我和九叔见面,我真的很欣慰。” 江淼淼懊恼地啧了两声,对于陆子芽总是这么低声下气的样子很不奈,“组长,道谢的话那就太早了,等帮你查清楚拉斯维加斯的事,等帮你找到弟弟妹妹再谢也不迟。” “是啊,陆姐姐,你是组长,我们都是你的手下,哪有上级跟下级低头的道理啊。”安娜古丽冲上前,很快把陆子芽的身子给扶正了。 现在陆子芽才是瞩目的星星之火,在坐的所有人,哪怕是顾忆深,都必须完全在陆子芽的情绪掌控中做出相应的让步,而黄金六人组的职责所在就更是如此。 遗憾的是,安娜古丽没有见到顾忆深一丝一毫的反应,看见陆子芽浑身低颤跟所有人表达感激时,顾忆深不为所动地站着,也没有刻意看陆子芽一眼,那样就好像置身事外的站在她后面,这跟之前突然就对陆子芽强吻、强抱的态度截然相反,让人实在想不通。 顾忆深在复杂的表情过后的十秒内,攸地拉住了陆子芽的手腕,他逼迫她抬起头,而他自己更是淡漠地没有一点的表情,他抓得陆子芽手腕很痛,陆子芽不明白他怎么了,立刻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忆深,你放手。” “我带你回去洗澡。”但是,顾忆深却是这么低声跟她说道。 顾忆深刚才的淡漠,只是从她紧张到不能做出正确反应的行为里判断出陆子芽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发的不适感,这种感觉给他发出了红色预警,陆子芽急切需要将自己整个人完完全全冲洗一遍,就像冲洗污秽一样,把自己整个人洗一遍。 “你别这么说。”陆子芽觉得很难为情,因为顾忆深又说出这种话了,虽然自己现在很依赖着顾忆深的话语,到了不能反抗的地步,但是至少得给她留点微薄的面子啊。 她是女生,脸皮薄也是正常的。 “抱歉,九叔、郑医生,子芽我先带走了。”顾忆深却是没给陆子芽狡辩的借口,深深地拧住眉宇,强行把陆子芽打横抱起。 不管她怎么反抗,顾忆深都有办法让她乖乖钻进自己怀里,就像是宠溺小白兔一样,直到他的身影走到门口,背对着大家的方向,陆子芽整个人松懈了心防,真的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顾忆深胸前的西装。 顾忆深低低在她耳边喷洒着滚烫的呼吸,放松地道了一声,“现在不觉得胸闷了吧?” 抱着她时,明显可以感觉陆子芽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还有剧烈的喘息的动作,因为不想被其他人发现,所以才伪装地像没事人一样,其实在他怀里以后,就原形毕露了,根本逃不过他的双眼。 “谢谢了。”陆子芽像乖宝宝一样猛地摇头,顾忆深痴汉般的一笑,打消了她的所有紧张感,既然看出来了,那她就放纵到底吧。 陆子芽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又看看他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西装太硬,又不好意思地解开了顾忆深西装上的第一颗纽扣,打算把它们一颗一颗那么从扣眼里挤出来,动作缓慢到让顾忆深也是浑身一颤,立刻站定在了门外的墙边上。 既然两个领头羊都有了,江淼淼也没有道理再多做停留,转而也跟安娜、心瑶、方秦三人很快站起,跟郑寒、陆九叔颔首做了道别的动作后,规矩地离开了病房。 江淼淼走出后,一眼看到陆子芽在脱顾忆深的衣服,于是二话不说连带眼睛也一起给用手掌遮住了,这两个人光明正大在走廊做出这种事,还要不要脸了。 “啊……唔!”方秦正低头看路,因为江淼淼停在前面每走,整个人就直接撞到了他的肩膀,骨头和额头相撞,那种感觉很痛的。 当他想骂人的时候,也和安娜古丽在同一时间看见了陆子芽剥开顾忆深衣服上的纽扣,画面又实在太污,方秦激动地不知道怎么办,竟然和安娜古丽做了同一个动作,两人分别伸出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直到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两个人才掰开了眼睛上的手,但是入眼看过去,却是江淼淼一脸嫌弃地站定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安娜古丽呵呵一笑掩饰尴尬,方秦这才作罢没有跟江淼淼计较挡路的事,不过,额头这会儿真的特别痛。 第134章 陪她一天 “你们几个看够了吗?”话音当即是被顾忆深冷冷地锁死。 他早就看到四个人在偷看陆子芽做一系列动作了,听到顾忆深的话,陆子芽惊慌之下,赶紧放开了手,随意地抓了一边的衬衫就钻进了顾忆深怀里。 顾忆深嘴角露出胜利的一笑,终于明白刚刚她为什么解开自己的纽扣了。 言罢,也不多说什么,打算配合到底,转过身不让后面四个人偷看太久,不然会扰乱了陆子芽主动投怀送抱的兴致。 顾忆深走到电梯门口时,后面那四个活宝还没有跟上来,干脆停下来扭头朝他们低斥了一声,“快过来。” 他抱着陆子芽,哪来的手去开电梯门啊,江淼淼也是,竟然也跟着瞎凑热闹,半天不过来。 “知道了,阿深哥。”方秦立刻冲过来给两个人按了电梯。 四目睽睽下,陆子芽钻在顾忆深衬衫里始终没敢把头抬出来,直到身上有力道把她放在电梯墙边靠着,陆子芽才愣愣地睁开眼睛,顾忆深正在把被她弄掉大半的纽扣给重新扣上。 而且,好看的胸膛跃然在目。 连领带都松散了一半。 这两人是进入发情期了怎么的? 江淼淼见他在五人面前毫不避讳,更是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忆深少爷,我警告你,如果再秀恩爱,我就搬出巽川馆。” 这是他第一次发脾气,以前那个严于律已、冷酷腹黑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红颜祸水吗? 古人说的果然就那么回事。 没有人搭理他的话,也没有那个精力,盛心瑶冷冷投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反而是给了他一个劝谏,“江助理,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你看得惯这两人?”江淼淼说着就伸出一根拇指去指了指顾忆深、陆子芽相互对望的方向。 盛心瑶没有点头,但是却心头一个寒颤,注视了江淼淼良久,故意地去刺激着问了他一句,“难道江助理不是因为得不到乔羽淑小姐而暗自苦恼吗?” 这种见不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感受,她曾几何时也有。 江淼淼气呼呼地打断她,“秀恩爱死得早!” 虽然是他的一时气话,但是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江淼淼立刻明白过来顾忆深的意思,歉意也从心中油然而生。 想必,这是所有人见过的他第一次发这种无名火吧,以前冷静理智惯了,反而更加变得放纵了。 顾忆深扣好衣服后,把西装领带迅速打好,然后往江淼淼身上睇眼看过去,低低一声,“对不起。” “不……是我失礼了,没顾及到忆深少爷的心情。”江淼淼随之也道了歉,双方从各自眼神中摸索出个中寓意,示意性地点了点头后,收回了目光。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现场只剩下缄默。 下了电梯后,六个人很快离开venseter回到巽川馆。 五个人围坐在沙发前看了一会儿电视,喝了几口咖啡之后,陆子芽也洗好身子换上新衣服出来。 盛心瑶已经做好了午饭,还是照样和之前方秦说的那样是酸溜溜的食物。 尽管没什么食物,但是饿了一天,还是将就着吃几口了事好了,方秦走到桌子边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竟然有几叠白斩鸡和培根牛肉,还有一只大大的卤味烤鸭。 总算有肉食了。 顾忆深和陆子芽就坐后,方秦才敢真正坐下,嘴里已经垂涎了很多口水了,陆子芽看见他那犯二的表情,不觉间心里的阴云都散去了大半,接着是笑了笑。 “好了,方秦,想吃就多吃点。”在顾忆深动筷子后,江淼淼催促了一下方秦,怕他以为顾忆深不让他吃。 陆子芽也点头,夹了好几块鲜香的鸡肉到方秦盘子里,“如果一直让你们随着我的吃食,也会影响你们的食欲,所以我让心瑶多准备了些肉食,方秦,你尽管多吃,男孩子,不吃肉怎么行!” “还是嫂子体贴人。”方秦激动之余,夹着牛肉和鸡块就送进了嘴里,狼吞虎咽地嚼着,十分地带劲。 像狮子在抓到猎物后猛吃的样子,方秦就是这样,安娜古丽不由得大笑,也学着陆子芽夹了瘦肉多的送到方秦盘子里。 方秦点点头,生怕吃不够,也不能吃得太过分,顾忆深可不喜欢别人吃饭像抢钱似的,尤其还是在巽川馆,该有的礼节也得懂得几分。 吃好后,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才是慢条斯理地假装那些酸味食物很好吃的样子往嘴里送。 陆子芽吃了几片土司面包后,喝了几口果粒牛奶,然后也没吃其它东西,因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什么食欲。 都说孕妇在一定阶段,胃口大得很,吃得也多,体重上得也快,但陆子芽反倒没这么觉得,正常的吃食,加上平日多多步行运动两下,身材一直都是维持得不错,除了小腹在增大,其它部位还是该瘦的瘦,该正常的绝不异状。 “怎么不吃了?”顾忆深关心地问。 陆子芽放下牛奶,只好刻意夹了一片西红柿汤里的西红柿放在嘴里嚼两下吞进去,然后回归正题,她想问的,只有一件事,“另外,签名意向书要不要抽个时间我亲自拿给子承的妻子呢?” “不用。”顾忆深头也不抬地回答。 然后,也是用筷子简单夹了一片培根牛肉往嘴里送,慢条斯理地嚼着,吃得样子,让人觉得食欲倍增,方秦看了看,抓着烤鸭腿更加大口地吃着,也就只有陆子芽一发话,他才敢这么放肆了。 陆子芽狐疑地扭过头,“她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顾忆深有个习惯,不喜欢在吃饭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陆子芽虽说是个例外,但是他只希望陆子芽能全身心放松,真正做到好好陪他一块儿在家吃个饭。 陆子芽半真半假地点点头,立刻明白了几分,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于是安分坐在了椅子上喝盛心瑶倒过来的另一杯果汁,等着顾忆深用好后,才离开餐桌。 几分钟后,大家吃得饱饱的,盛心瑶和安娜收完碗筷后进了厨房洗碗,而江淼淼则是拿着电脑放在茶几上操作着一些复杂的venseter系统流程,方秦看了几下没明白,干脆点开液晶电视翻开几个警匪片来看,看得兴头上,也兴致勃发,忘乎所以地大叫。 顾忆深眉头一皱,想让方秦安静点,陆子芽则是随后坐到了顾忆深旁边,笑着向他摇了摇头,不要打乱方秦看电影的心情,难得大家坐在一块儿这么放松,所以顾忆深也没再计较。 陆子芽不久后才又问了刚才那件事,“现在可以给我答复了吗?” 从顾忆深和大家的反应里,她猜测乔子承的妻子应该是个不好应付的人吧,连乔子承都怕的女人,身边还有陈西葛这样的第一杀手,应该就像方秦看的警匪片那样类似于黑社会大姐般的风云人物吧。 “你是组长,你决定了就好。”顾忆深也十分平和地回答了她。 他说完后,拿着电脑在处理一些公司比较棘手有待解决的公务,那些复杂化的文字和系统图形,陆子芽虽然看不明白,但也并未多问,转身站了起来往厨房去。 安娜在厨房啃着苹果,往大厅偷偷看着方秦在看的警匪片,没有注意到陆子芽已经进来,原来想帮忙洗洗盘子,走进去时,盛心瑶已经弄完,往围裙上擦了擦手。 看到陆子芽第一眼,先是打断了安娜偷看的方向,再是好奇地推陆子芽出厨房,“去大厅坐着休息,这里我已经弄好了。” “他们三个人为什么全都坐在沙发上?”陆子芽瞄了一眼,收回视线后看着盛心瑶,这里就属心瑶知道的最多了。 那三个人,平常要不是忙得没时间回巽川馆,要不就是直接在自己的领域,而现在,却是一个个在沙发上做着手头上的事那样认真,就连方秦,在看完片子之后,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平板电脑,远远看去,像是什么监测区域分布图,还有电脑背面,一个大大的布鲁尼印迹。 盛心瑶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低低地回答道,“少奶奶不知道吗,忆深少爷下令,今天我们哪里都不去。”所以方秦和江淼淼才会配合地做出相应的行为,那样才是意大利黄金三角的本来面目。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他们打算陪她一天吗? 几个人放下外面的繁忙事物,只为陪她这一个毫无用武之处的孕妇? “去沙发那儿坐会儿。”盛心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扶着陆子芽重新回到了与那三个男人相对的沙发的位置上。 陆子芽很快注意到盛心瑶和安娜拿出的手机,系统都是由江淼淼亲自把关的venseter系统,因为考虑到makiry界面是雪莉亚团队那边的,不知道安全性如何,所以顾忆深才会亲自监督,让江淼淼把黄金六人组的手机或是电脑全都换成了意大利式监控布局,目的就是为了统一下来,更好办事。 第135章 掌控你的一切 而盛心瑶此刻,就在帮她和安娜完成那个复杂的转换流程。 陆子芽看了几眼,竟然觉得嘴里苦涩,接过安娜从头顶柜子里拿出的一盒酸梅吃了几颗解馋。 大家都做着相应与她完全不拿手的事,而她,却是像个废人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陆子芽站起身想回房间,刚跨出一步,见到的是五个人同一的目光突然盯着她看。 陆子芽双脚一定,急忙后退,“怎么了?” “去哪儿?”五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都有事情要忙,我就先回房间,不打扰你们了。”陆子芽尴尬地回应,况且,情况的确如此。 五个人都有手中的事情要忙,她自从休假,就整个人都闲得发慌,但是最近身体越来越觉得累,呼吸也像被中断了似的,没有南夷繁忙的工作处理,整个人都瘫痪了。 之前说要好好消毒、清洗身体,可陆子芽觉得已经大概好多了。 话音由安娜这边给打断,她划出微信点了一个界面后迅速收起来,“陆姐姐,你是组长,当然得监督我们做事啊。” 陆子芽当即淬炼出一句不温不火的喉音,“你们不觉得我现在就像个废人吗?” 南夷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工作狂,工作上一丝不苟、实打实地办事,可现在,有两保姆、两保镖般的存在,加上顾忆深一切指令,她的存在反而有点多余了。 “子芽,你只要负责指挥、下命令就行。”顾忆深随后头也不抬地轻声道。 陆子芽也明白,但这是顾忆深给的特权,她在查案和信息搜寻上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之前才会咬紧牙关把自己的事跟韩辛禾托盘而出,韩辛禾私下拜托海瑟薇和其他人帮忙,查出了不少有用的线索,不过还不是重要的。 再过不久,就到一个月的期限了,她该以怎样的借口来选择离开巽川馆才好,一直以来都困扰着她。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这时,陆子芽感觉到裤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因为这之前怕顾忆深他们起疑心,所以刻意弄成了振动,振动的频率已经超过三次,估计是重要的事。 走到洗手间看一眼手机屏幕,果然是韩辛禾打来的,因为被顾忆深留在巽川馆,所以很多事情都得暗中和韩辛禾通信才行。 陆子芽偷偷看了眼沙发上的五个人,确定他们没有疑心时,接了电话,“喂,辛禾吗?” “是。”电话那头急促道。 听声音像是在外头走市场的样子,旁边还有几个陌生人的声音,应该是在某栋建筑物附近逗留,韩辛禾一直都是在做这种替姚总监跑腿的活儿。 “拜托你帮我找的房子怎么样了。”陆子芽捂着嘴,十分小声地问了过去。 另一头,韩辛禾已经和几个客户分开,她正往出租车上挤进去,听到陆子芽的话,更是低下头把相关的资料文件放进了包里,然后等到坐好让司机开车后,才回答了陆子芽的问题。 韩辛禾静静的打开手机,看了看资讯,“找房子的事估计没什么着落,托了关系过去,除了那些贵族公寓和贫民小区,其它中等房源商好像一听到你的名字,立马就拒绝了。” “那好,谢谢你了。”陆子芽极端失落。 贵族公寓和贫民小区当然不是首选,一个贵得离谱,另一个非常不安全,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大。 正打算挂电话时,韩辛禾又突然打断了她的失落情绪,“最近我和老公搬出婆家了,但是他根本不回家,跑外面鬼混去了,要不然你搬来和我一块儿住,也让你看看我家宝宝?” 这是她再三的请求,之前被推辞得也很厉害,眼下离开巽川馆才是最重要的事,陆子芽不多时也点头答应了,“过几天等我休假结束就去找你。” 韩辛禾点了点头,出租车也在深处隧道渐渐远离了身影。 最近南夷公司因为陆子芽不在,光靠姚总监和魏经理他们也顾不上,所以一直很忙,姚总监又给韩辛禾增加了三倍的工作量,特意把韩辛禾支出去跑市场,至于理由,应该是韩辛禾之前是陆子芽的人,所以相应过分调遣了。 陆子芽挂断电话后,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收拾好心情后,很快走出了洗手间,她的步调很慢,一步步走到大厅时,却是又看到五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 刚想问些什么,却是突然看见那惊人的一幕,正对着她方向的是江淼淼电脑里的venseter系统隐秘网站,传感的红蓝绿电波起伏后,把刚才她和韩辛禾通话的内容全部一字不落的播放了出来,声音清晰到连她刚刚那么低声说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陆子芽一瞬间失了神,抓着手机的手突然没了力道得一松开,手机连同手机挂饰也一并摔到了地上,大厅里只剩下地上挂饰彩色小铃铛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叮铃铃声,但是放到这样的场合,却十分刺耳。 可是,陆子芽不明白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在她的手机里装了监听设备,她的手机从来不离身的,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这么被公之于众了吗? 难道,真的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吗? 尽管此刻她慌了神,见到这惊人的电脑画面,但是顾忆深他们却是十分不以为然的,陆子芽低下头想去捡手机,被顾忆深先一步夺过,陆子芽冷冷地甩了顾忆深一个巴掌,“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不是答应我要留在巽川馆吗?”顾忆深完全不理会她的耳光,连吃痛都还来不及,却是突然把她拉到了自己沙发边上,摁她在上面乖乖坐好,自己则是蹲在了地上,将她手轻柔一吻过后,才猛然站起身坐到她旁边,将她揽进怀里。 陆子芽猛地把他推开,这样不尊重自己隐私,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为什么刚刚她竟然生气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顾忆深低低地看着她,又是痴汉般地在她唇上一吻,轻轻说道,“我想要掌控你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好。” 他想要证明,陆子芽只能是他的东西,哪怕是猎物,哪怕是宠物…… “呵……” 这种近乎让人窒息的掌控,就是顾忆深隐藏着的控制欲吗? 陆子芽冷冷回应他突然热度不减的吻,只觉得心里难受,将近一分钟才缓过神来,“既然你这么做了,过几天我就搬出去跟辛禾住。” 这件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可以容忍顾忆深为了帮她查出拉斯维加斯的事而刻意揭开自己的伤疤,但没有神经大条到连日常生活都必须在他监视范围内。 这样她只会觉得自己以后更加不能离开顾忆深,更加证明自己对顾忆深有强烈的依赖症。 “你敢!”顾忆深情绪高涨后,一阵低怒,但意识到自己惹陆子芽惊慌失措后,又心软了下去,“你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 之前也是他强行扣留陆子芽在巽川馆,利用她毫无反抗心理的弱点,让她乖乖待在他的城堡里,但是却没想到陆子芽第一次会这样生气看着他。 陆子芽摇了摇头,哪里是不想见,“二公子跟我说了,顾夫人的病越来越重,也从来不让你去见她一面,这其中的原因,难道还要我跟你多说吗?” 这六年来,陆子芽一直被顾家排斥在外,现在既然乔羽淑和顾忆深订婚了,还多了一个宫野竹衣,以后的日子也不可能太平,她也绝对不想让别人认为顾忆深是那种表里不一、监守自盗的负心汉。 乔羽淑知道她怀孕的事,宋浅浅和其他仇家相信也不可能会不知道,不管陆子芽被媒体或是周遭的人抨击成什么样儿,也不管她是否会被冠上小三、狐狸精的骂名,这都不重要。 但是顾忆深不行,他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金钱和地位,不能因为他这块烂抹布而被摸黑,陆子芽承认这些天,自己僭越了,感受到了无比被疼爱、重视着的感觉,独享顾忆深的一切,只属于她。 顾忆深沉沉埋下头,声音也在敛得低低的,“母亲会病重,这件事由来已久,与你无关,所以不管二哥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经由陆子芽一提起,顾忆深突然觉得母亲这两个字很沉痛,到了刺痛心脏的地步,的确,那十年来,他被拒绝了成百上千次,最后他只敢远远透过窗户的玻璃望着程曼徽的身影。 因为他的存在,只会给程曼徽蒙羞。 后来也习惯了不被她待见,自己也习惯了不再挂念。 陆子芽看着他那样低沉的脸,更是刺痛,“忆深,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这次,我必须搬出巽川馆,你可以让安娜和心瑶暗中监视,但是我留在巽川馆太久,媒体和顾家人,这两方的压力,我们都会被击垮的!” 这也是事实,因为她知道,虽然顾忆深表面上对她态度强硬,但却是只要她决定了的事,顾忆深哪怕在难受,都会尊重她的意见,和六年前一样,只被她的行为主导着一切。 第136章 植入芯片 顾忆深故意为之的那几条新闻,说白了都是为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形象都弃之不顾,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嫂子,这就是你拒绝阿深哥求婚的理由吗?” 原来陆子芽考虑到了这个层面,方秦倒是一直觉得,只要两个人两情相悦,不管是什么,随他去就好。 但是陆子芽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十年前,那个潮湿阴暗的房间里,看到顾忆深因为程曼徽做的那件事而跪地痛哭时,方秦第一次被震撼住,第一次感觉到顾忆深那心底最深处的痛。 都是因为程曼徽。 “陆姐姐,南夷公司的人不可靠,巽川馆才是最安全的。”安娜都听到venseter会议上几个男人说的两极分化了,站在正反两面的立场,哪怕是韩辛禾或是萧梓雪,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顾忆深许久后,抬了抬眸,轻轻看向陆子芽,而后笃定地问,“你确定相信韩辛禾,多过于我吗?” “六年的友情,你觉得呢?”陆子芽不慌不忙,而更加笃定地点了点头。 即使这么做,对顾忆深很受伤,但是毕竟陪她渡过六年的是韩辛禾和夏乾生,她已经因为顾忆深跟夏乾生划清界线,如果再加上韩辛禾,那么这六年来的一切,她基本只剩下一无所有的空虚。 下一秒,顾忆深放宽了期许,“那好,我有个条件。” “什么?”陆子芽一脸狐疑。 顾忆深不回答,只是冷冷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能吞噬她灵魂般的,转而又收回了视线,依旧冷冷一句,“你先答应。” “还没说什么条件,怎么答应?”陆子芽有些后怕,如果又是那种让她难为情或是无理的要求,她一定会承受不住的。 但是顾忆深却截然相反地冷遽了她一眼,“只要你答应,我才准你搬出巽川馆。” “你觉得,没有你的允许,我就出不了巽川馆了吗?”陆子芽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顾虑到顾忆深的心情,她干嘛死皮赖脸留在这儿。 下一秒,顾忆深不带一丝反应的掷出一句,“你可以试试。” 说完,陆子芽惊恐地收到方秦和江淼淼投来的严肃认真脸,看起来他们是动真格的,如果她执意要逃走,或是在警察那儿故意告他个什么罪名,估计这时候孙尧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她,仿佛她进退无路了。 陆子芽看了看安娜和心瑶,这两个人既然是专属于她的附属品,总该不会像方秦和江淼淼那样吧,但是安娜似乎也认同顾忆深说的话,有些退缩地回到了顾忆深的立场,应该也是担心她才会这样。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是最后一次问,当她可以得到确信的回复,才能一概而论。 “是。”顾忆深十分截然地回应道。 陆子芽冷笑一声,却是故意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她想看看顾忆深到底会做到什么份上,她又扭头进了房间故意装作去收拾衣服,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没想到,不多时真的听到沙发那边传来顾忆深的声音,他竟然冷冷地向安娜发号施令,让安娜立刻把她绑起来,哪里都不准走,听到这些话,陆子芽整个人都懵了,顺着柜子整个人滑倒在地。 顾忆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一分钟后,安娜才拿着麻绳动作僵硬地走进了房间,顾忆深的命令,不像是开玩笑的,真的动了真格要把陆子芽捆起来吗? “安娜……”看到那一圈圈黄色的粗绳子,此刻在她眼中,仿佛比拳头还要粗大。 安娜一直不敢走过来,陆子芽也淡定地一笑后隐藏起那份痛心,慢慢地走出了房间,原本她就不打算真的要现在走,很快走出去后坐回了沙发上。 但是,是在顾忆深的对面。 “我答应。”陆子芽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只能点头答应。 不过,这不是屈服,而是选择相信。 听到她的答复,顾忆深却也没能放松下来,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身姿,那样低冷的脸色,是怎样的痛处呢? 顾忆深摊出手掌心横在半空,陆子芽愣了一下,才配合的把手搭在了上面,顾忆深很快把她拉起,低低一句,“跟我来。” 两个人很快进了顾忆深的房间,听到嘭咚一声,大门紧闭的声音,方秦惊叫地捂住了嘴,他们两个人躲进房间里不会是要做那种事吧,好羞耻的感觉。 他一个人在那儿妄想,在那儿傻笑,江淼淼很快就丢过一个沙发靠枕,不偏不倚地砸在方秦的脑门上,然后很快的白了他一眼,哪里是不知道他在瞎起劲什么。 不过,他也很担心地看了眼那道被关死的门,没想到事到如今,顾忆深真的要做到那种地步了,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了吧! 另一头,顾忆深把陆子芽关进房间里后,已经把门反锁,再是把她退到了墙边,一动不动地凝神望着她。 他的一只手臂截然咚在了陆子芽的头顶一侧,陆子芽惊慌失措地扭过脸,以为他要乱来,急急堵住他的胸膛,低声求他,“不要……” “不要什么?”顾忆深只是盯了她好看泛红的脸许久,下巴越发往下,故意在她肩头轻轻一放,整个人慵懒下来。 他什么都不会做,只要光是看着她,那一个眼神,就足以支撑起他整个激越悸动的心情,更加不会刻意对一个还是孕妇的人下手。 忍到骨髓里,就成了极度的痛,想把拉斯维加斯那个畜牲千刀万剐的痛。 没等陆子芽的脸完全红透,顾忆深已经先行恢复了冷静,拉着她走进了隔间酒窖里最隐秘的监控室,那是由电子感应系统感应到顾忆深身上的神经传导后才打开了大门。 而真正发挥作用的,却是顾忆深一直戴着的那块黑色亚力克手表。 走进大门的时候,入眼看到的第一景象,就是巽川馆的摄像监控,哪怕是洗手间和房间门口,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里面清一色由顾忆深电脑的venseter系统控制的房间,都是高科技监察设备和电子感应器具,应该是顾忆深用来防御不可抗力的东西吧。 顾忆深的眼睛指了指电脑显示器旁边的那个单人床,有简单的被褥和枕头,陆子芽扫了一眼,顾忆深以前会在这儿睡吗? 把巽川馆防御成这样,难怪以前总是不时听他提到盗窃与病毒入侵的事。 “你带我来这儿……”难道还是要让她亲眼见见这些她死都接触不到,也压根不懂的高科技玩意儿? 顾忆深不多话,只是冷冷地对她下令,“躺到床上去。” “……”陆子芽估计最近耳朵又不好使了,顾忆深这又是在一本正经耍流氓的节奏。 但是她竟然被这样纯净又磁性的声音打乱步调,乖乖躺在了床上,她和方秦有那么一刻,都以为顾忆深会做些什么,但是顾忆深却冷静得令人发指,压根搞不懂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顾忆深又苛令让她闭上眼睛,陆子芽呆呆地半眨了几下眼睛,仍旧没办法从顾忆深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名堂,气氛被他弄得这么尴尬,陆子芽只能在犹豫片刻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很放松,也很相信顾忆深。 顾忆深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针管和消毒酒精、棉球,在注射器里弄上麻醉剂后,在陆子芽手腕上擦了消毒液,慢慢把麻醉打进了陆子芽手腕里。 手腕像被刺痛一样,陆子芽没有睁开眼,只觉得手腕慢慢凉飕飕的,然后是整个人有些安心地睡过去。 兴许是怀孕的关系,顾忆深打的剂量不多,只是想不让接下来陆子芽的手腕太痛,但是陆子芽突然觉得有严重困意,应该和体质有关。 顾忆深从玻璃皿内取出微纳米的电子芯片胶囊,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她植入陆子芽的手腕里,入眼一看,是平整光滑的皮肤,看不出任何异样,顾忆深这才放心下来。 做完一切的准备后,将事先就准备好的白色亚力克手表戴在了植入芯片的位置,那样看起来,给陆子芽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顾忆深把陆子芽抱出自己的房间,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则是蹲在沙发边上,一边抚着她的脸,一边轻抬起她那只戴了手表的手,在手背上投出炙热的一吻。 仿佛在欣赏自己的宠物般,那样又露出超级忠犬的眼神,只差个后续,那就是王子深情一吻把睡美人唤醒那狗血的情节了吧? “咳咳……忆深少爷,我们四个人还在哈!”江淼淼气得咳嗽了几声,提醒顾忆深别这么视若无人地在陆子芽身上占便宜。 话语落罢,江淼淼也好奇,这人究竟是怎么睡着的,顾忆深刚刚应该把芯片都植入陆子芽身上了,怎么会是昏迷不醒的出来,顾忆深不会真的乱来,把陆子芽气晕了吧。 顾忆深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很快转过身,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向大家低了半个头,“所以,请你们四个,以后无论我当着你们的面对子芽做了什么,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37章 昏睡了几天 “既然做了那种事,忆深少爷,你可得好好对组长的人身安全负责。” 江淼淼也没好脸色地冷声卖弄了一下,这几次差点流鼻血到想戳瞎双眼,可得好好整整他,看在顾忆深低头道歉的份上,心里顿时就平衡了。 “……” 那种事? 除了心瑶,剩下两个活宝都开始想入非非。 尤其是方秦,更加来劲了。 不懂江淼淼在玩文字游戏,所以自然而然觉得顾忆深刚刚在房间里对陆子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可是孕妇,就算爱到骨髓里,顾忆深也太乱来了。 “好了。”顾忆深打断所有人。 大厅安静下来。 几天后。 当白天的阳光射进窗口,陆子芽醒过来时,摸摸床头,顾忆深竟然不在身边,而她被完好地安放在自己房间里,之前被顾忆深打了麻醉针后就失去知觉了。 之后的一切,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看着样子,应该睡了一晚上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上多出来一块好看的手表,和顾忆深的那个牌子是一样的,一黑一白,是成对的意思吗? 陆子芽起身走出房间,看见只有安娜和心瑶在餐桌前摆放中午的菜色,于是转身去了洗手间进行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腹部已经很明显,怕是日后很难再遮得住了。 洗漱完,走向大厅,宽敞台阶比较适合她迈动脚步,在餐桌前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刚埋下头时,发现椅子上多了两只弯弯的小羊角,还是用凤凰图案填充的小羊仔,才想起是盛心瑶的座位,上次从她位置上斜着看竟然没看到有这两只角,不过,看着可爱极了,看着看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顾忆深给大家挑选的坐垫和椅子果然都是经过精心打造的,画艺技术都用上了。 安娜把最后一碗菜端过来的时候,心瑶也把碗筷摆放好了,看见陆子芽的时候,也没想到她会醒,只好转身去了厨房再拿一副碗筷过来。 陆子芽在心瑶位置上坐了会儿,回到了自己位置,那里坐着才更舒服点,“安娜、心瑶,忆深他们三个人呢?” 吃饭的时候不见人影,那可不像话。 她非常饿,想动筷子,但是男主人都没回来,不敢先吃,却是经不住肚子咕噜噜的叫。 “忆深少爷看你昏睡了几天,特地去了郑医生那儿给你拿安胎、养神的药,让我和安娜先吃。”盛心瑶说着,就把陆子芽的碗筷摆放在她面前。 真实情况是,陆子芽不在餐桌陪她一块儿吃,顾忆深吃不下,而且一点心情都没有,所以去了公司,江淼淼没办法才跟着一块去,至于方秦,他是司机,被命令接送,只能乖乖跟着走了。 陆子芽当即是一惊,喉咙堵的慌,这么说,她已经睡了好几天了吗?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身体抵抗力越来越差劲了…… 她最近的确越来越嗜睡,就是现在,也觉得特别困,如果不是肚子饿,闻到香味想吃,她应该还在阳台晒太阳。 陆子芽点头后,拿起筷子往嘴里慢慢送了几口饭,等到吞进去时,反而感到特别恶心,冲进了厨房把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头也晕乎乎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陆姐姐。”安娜听到倒地的声音,立刻冲了过去。 因为这些饭食是给她和盛心瑶准备的,如果陆子芽吃的话,身体方面应该承受不住,以为陆子芽是吃了那种饭吃呕吐,心里面愧疚不已。 陆子芽咬牙坚持,笑了笑,然后借着安娜肩膀勉强站起来,不想让两个人认为她弱不经风,就装作没事人似的,又回到了桌子上吃饭。 刚拿起筷子想去夹竹炭烤鱼时,被盛心瑶突然拦住,她的筷子被盛心瑶的筷子夹住,她使不上力,只能把筷子退回来。 盛心瑶反而是把桌上唯一一盘清蒸地瓜推到了陆子芽那边,“只能吃这个。” 桌上有很多菜色,都是盛心瑶拿手的,闻着香气就特想吃,陆子芽好几天没吃饭,已经受不住诱惑,但是盛心瑶不让她吃,陆子芽只能作罢,乖乖拿起地瓜啃着,但是那些诱人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没办法忘掉,急得真是要掉眼泪。 陆子芽愣愣地看了一眼那盘安娜最爱吃的冒菜,垂涎地直流口水,但是安娜却是躲着,不让她碰,“对不起陆姐姐,你身体状况不能吃这些。” 陆子芽也明白,于是拿了装地瓜的盘子离开位置去阳台那儿吃,但是盛心瑶又拉住她,“少奶奶,你坐这儿吃吧。” “我怕忍不住。”太香了,她肚子叫得更加没有节制了。 盛心瑶没办法,只好自己用力把陆子芽摁回了椅子上,低低地告诉她,让她必须忍住,只要做到了,以后就更加能节制饮食上的讲究了。 这些都是和红烧、卤味烤挂钩,陆子芽能吃的,只有清蒸、水煮的东西,如果吃了其它东西,对身体不好还是小事,关键是会引起身体异样导致胎儿营养不良,以她的体质,极有可能造成滑胎,所以谨慎一点是最好的。 陆子芽彻底是咬着牙把三个地瓜啃掉的,食而无味,那种感觉和吃塑料泡沫没什么区别,哪怕再香。 “忆深那天带我去监控室,但是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你们能告诉我吗?”昏睡在床上后,陆子芽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都像丢掉了魂一样,现在脑子都疼。 等了半天,盛心瑶把嘴里的饭菜都慢慢咽了下去还没说半句话,她放下筷子,抓住陆子芽那个戴了手表的手,但是陆子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把手缩了回去贴在胸口。 这样突然的排斥行为,让盛心瑶心头一紧,已经能猜到陆子芽此刻的恐惧情绪了,所以也没再去碰陆子芽的手,而是重新拿起筷子去夹菜。 几天前的事,给她的心里留下了迷影? 吃完后,盛心瑶去了厨房帮陆子芽煮了点银耳莲子汤端给她,陆子芽舀了几勺,仍是没什么食欲,但也乖乖吃完了。 放下调羹后,也好奇低下头去看手表,感觉手腕上有些刺痛,于是摘了手表看看哪里伤了,但是一看,并没有任何伤口或是什么淤痕之类的,也不知道痛感从哪里来,只好把手表重新戴上。 盛心瑶一脸迷惑地盯了陆子芽半晌,“少奶奶……” 幸好她没发现什么。 “心瑶,拜托你别叫我少奶奶了。”她又不是顾忆深的太太,刚开始还能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实在觉得刺耳又难听。 “忆深少爷让我……”必须这么叫她,盛心瑶也想弄个其它称呼,但是一看到陆子芽,便觉得她即使看起来像个灰姑娘,但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这种骨子里和顾忆深般配的气质,才是她敬畏的地方。 陆子芽不爱听了,两个人不是说,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吗?为什么还三番几次都阻拦她,什么都不许做,感觉是她在屈服这两个更小的妹妹一样。 “你和安娜一样,叫我陆姐姐,或是叫子芽也行。”陆子芽最后看了一眼盛心瑶,定定地乞求她。 少奶奶这个名称,她吃不消。 ……陆姐姐?盛心瑶怔了怔,硬是叫不出口,她向来不会叫这么亲昵的称呼,觉得和自己性格很不搭。 经由陆子芽的再三请求,盛心瑶只答应叫她子芽姐,但是总比少奶奶好多了。 半晌后,盛心瑶别扭地敷衍了一句,“……子、芽姐,忆深少爷到时候应该会告诉你。” 安娜也这么像样的点头,但在陆子芽看来,这两个人明显就是打算瞒着她,顾忆深要是会告诉她,还打什么麻醉针,她怎么还会昏睡那么几天。 一想就知道是有事啊。 再瞟了瞟安娜那边,也是不知情地摇了摇头,算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估计是把这个手表送给她当作礼物什么的。 陆子芽用过餐后,帮忙收拾碗筷,被两个人阻拦,她越是想去拿碗,安娜越是瞪着眼睛,还把她推向了沙发那边,陆子芽在沙发上站定,又直接去了阳台那边。 那里太阳暖和,于是便坐到摇椅上休息,吃过饭后,脑袋稍微有精神了,就拿出手机来看瑞艺网的新闻。 果然和江淼淼说的一样,瑞艺的记者那边放到主页的消息果然成了:顾氏集团总裁深陷国内当红玉女明星和日本著名财团千金的两大爱情围剿战中。 这些页面,翻来覆去都是各种各样的关于诽谤顾忆深的新闻,连乔羽淑过去和顾忆深的新闻又被人肉了出来,拿来和宫野竹衣比较,分析两者之间究竟是谁更能得到顾忆深的青睐。 顾家和乔家、宫濑家分别是故交,这样的劲爆新闻,看看时间,将近半个月都还能挂在瑞艺的头版头条上,也不知道顾忆深究竟是怎么看这件事。 网上说什么顾氏集团总裁狼性毕露,和顾家二公子一样是个沉迷女色的花花公子,还说什么这样更加能证明他的男性魅力,证明他是个万人簇拥的完美国民总裁,实在太夸张、太离谱了。 第138章 梦见妹妹的鬼影? 不过,新闻里那是顾忆深以前的照片,眉头紧促,高高在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根本没有现在和她在一块儿时舒服。 陆子芽继续往下面的内容划,连上次还排在中间的,有关她和顾奕珩的那条新闻都不见了。 中间虽然也插了有几条关于顾奕珩的花边新闻,但就是再没有关于她的报道了。 很明显,媒体那边应该还不知道上次那个人是她。 否则,她也没几天安宁的日子过,被瑞艺抓出来曝光的那种勾人‘狐狸精’,就等同判了死刑,必须人人喊打。 几年前,夏乾生的妹妹夏贞书就是因为错爱了摩鹰市某个富豪大亨,才招惹上了瑞艺的眼线,被媒体冠名‘万年第一不要脸’的乡下拜金女、第三者不二人选。 没过多久,夏家人收到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恐吓信,在戏曲艺术界更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好在夏锋和张淑仪是老戏骨,名声在内,没有对他们的地位造成太大动摇。 再见夏贞书时,她的双腿已经被打断,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医院检查出来的结果是,夏贞书已经被折腾到终生不孕,出院后夏贞书已经没办法再见人,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精神渐渐的失常。 这些都是夏乾生酒醉后才肯倾倒过的苦水,甚至连他这个亲哥哥,夏贞书见了都会恐惧不已,仿佛见到了变态似的躲着。 所以,陆子芽绝对不想步夏贞书的后尘,绝不想…… 陆子芽收回混乱的心绪,却是突然间的目光一定。 远处花圃好像有异样的黑影团在闪动,刚开始以为是顾家养的什么宠物在那儿乱窜,也没多想,又收回了视线。 直到把身体晒暖和的时候,陆子芽关掉手机屏幕,慢步活动筋骨了半个多小时,借着温热的阳光在摇椅上睡了会儿。 睡梦里,陆子芽也是躺在摇椅上看着前方,前面平旷的绿色草坪,还有花草都是十分清新养神的好景象。 只是闭目养神没多久,突然间,那从花圃边的绿荫处,钻出来一张苍白又恐怖的女人脸,像厉鬼一般,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脸颊的两边,手因为颤抖紧紧抓着树枝,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子芽的方向。 她的嘴张得极为冤屈,好像迫切地希望有人拯救她,好像在心底呐喊着,她死得有多不甘心。 陆子芽吓了一跳,想爬起来逃走,但是腿脚这时发软得厉害,直到那个湿漉漉的女人从绿荫后完全露出正身,陆子芽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张脸,她死都不可能忘掉。 那不就是自己的妹妹陆小婧吗? 因为这四个多月来她的无能,没办法找到陆小婧,所以在梦里,陆小婧回来找她了…… 这种刚从水里出来的恐怖样子,是因为冤魂不散,是因为陆小婧溺水而死已经不在人世还是…… 在拉斯维加斯,陆小婧不是还活着吗? 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梦! “小婧……” “小婧,是你吗?” 陆子芽拼命地挣扎起身,她要抓住陆小婧的手,这次绝对不能再放开她,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如果再放手,这一辈子都会心有不安。 “小婧,过来姐姐这里。” 小婧长大了,虽然脸色如鬼,但是每跨出一个脚步,都能看出那是饱经风霜的懂事得体。 那个湿漉漉的女人,一步步走向她,走了几步,听到陆子芽身后传来噗咚的开门声后,却又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不多时,又立刻钻进了绿荫里。 陆子芽伸出在半空的手也在一瞬间落空,就像幽灵一样的突然不见的人影,失落感涌上心头。 如果是真真实实的境况,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又再次和陆小婧错过了。 庆幸这只是梦而已,但是,她却怎么都不愿意醒过来。 “子芽……” 直到听到有人叫她,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立马睁开了眼睛。 入眼看到是顾忆深蹲在摇椅边,看着她的惊慌失措的样子,陆子芽突然没了主心骨,啊地一声大叫出来。 她积累了太多的情绪,尤其是刚刚那个梦,她看向露天阳台那边的空旷,和梦里一样真实的地方,但是绿荫里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人害怕?”顾忆深见她不说话,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陆子芽惊慌地点点头,岂止是害怕,一家人只剩下她一个苟活于世,这种心酸,比害怕严重一万倍。 攸而,顾忆深便是一笑而过,摸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都梦见什么了?” 是上次拉斯维加斯那个噩梦吗?那个畜牲又开始在梦里折腾她,不让她安生了对吗? “小婧……她……她回来找我了……” 陆子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低地说到陆小婧的名字,手颤颤指向绿荫那边,恐怖到真实还原的场景。 那是自己第一次梦见陆小婧的鬼魂,陆小婧明明没死,她干嘛做这个梦,难道心里诅咒自己的妹妹死了吗?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 顾忆深顺着陆子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又立刻扫了旁边几眼,意味深长地皱紧了眉头,但是不多说什么,陆子芽连续眨了几下眼皮,还是不懂那是什么表情。 顾忆深突然间又抱起陆子芽进了屋子,陆子芽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她根本动弹不了。 问他去哪儿,顾忆深说是回房间,外面的日头开始有点毒了,下午的时候再出来晒晒就好,事实也是这样,一梦过后,浑身晒得红热不已,只好接受了顾忆深的做法。 回房后,陆子芽被他安放在床上,裹了一层中厚的被子,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的白色手表,手指又马上指着它,问顾忆深这是做什么用的。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把它摘下来。”但是,顾忆深却只是这么冷冷地回答了她一句,带着浓浓的命令的语调。 先前以为是礼物的设想不成立,看来应该是和电视上说的那样,有什么通讯或是监控的作用吧。 既然给她,那就好好保管。 顾忆深转身拿出从郑寒那儿取来的药,拆下来,又端过床头柜的一杯温开水,示意陆子芽张开嘴。 还真把她当病人了…… 陆子芽本想自己伸手拿来吃,但是被顾忆深一个紧拧眉头不相信的眼神打断,立刻张大了嘴,顾忆深把几颗药丸弄进陆子芽嘴里,连水也是亲自喂进嘴里,让她把药丸吞下。 吃了药,顾忆深准备走。 陆子芽一瞬间拉住他,但只扣住了一根食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顾忆深低低地摇头。 门还没关,外面有走路声。 方秦抱着一堆文件或是合同一样的东西已经走了进来,这些是江淼淼之前从办公室整理出来的多余的东西,打算问顾忆深怎么处置,所以让他拿来给顾忆深。 顾忆深扭头的一瞬,和方秦撞了个正着,方秦的手里的东西噗通地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阿深哥。” 方秦说着低头去捡,顾忆深更是眼尖地一眼看到那个商务包装袋,上次他们两个人坐上路虎车后,雪莉亚说是顾奕珩让她亲自交给他的。 这么些天,因为压根没打算理会顾奕珩的这个小玩意,所以不怎么注意,但是今天…… 包装盒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也撒了出来,还有一张照片,因为被其它文件挡住,只露出一个角,但是却清楚看到是陆子芽的脸。 顾忆深当即是一惊,示意方秦立刻把照片遮住,方秦接受指示后,飞快弄了一张纸盖住照片,扭头瞄了一眼陆子芽,见她还在喝水没注意到,暂时放松下来。 方秦很快把所有东西捡起来,踹进怀里去,然后按吩咐把它们拿到顾忆深房间里。 顾忆深很快离开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那一刻,陆子芽整个人的脸色都沉寂下来,如同以前青紫色的乌云,刚刚那张照片…… 另一边,顾忆深回到房里,方秦已经目瞪口呆地把那张照片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顾忆深坐在对床的沙发上,认认真真打量了照片一番,作假的可能性很小。 “淼淼呢?”既然是江淼淼整理后拿过来的,那照片他应该已经看过了。 方秦告诉他,江淼淼让他把东西带给顾忆深,只说了一句话,问问顾忆深怎么定夺,但是自刚刚看过那张骇人的照片后,方秦已经一瞬间明白过来。 “二公子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方秦小声地抱怨。 也在这途中,摸索顾忆深心理反应,但看他依旧面不改色,淡定得让人摸不着头脑时,方秦就急得几乎想要冲到新宅狂揍顾奕珩一顿了。 顾忆深的手,猛然攥紧了沙发仅有的一个绵抱枕,几近要揉成一团,方秦的冲动和想法,他怎么可能没有,但是这么做,只怕是会让顾奕珩更加肆意妄为。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如果那天就打开看的话,顾奕珩会有什么动作,这么久,顾奕珩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等他? 两个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还有衔接两道门的长长走廊,陆子芽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怎么可能听不到那两个人在房间里说些什么呢。 第139章 一个月假期已过 门那边,很快听到方秦的催促声,“这次要不要再去找二公子。” 方秦哪里不清楚,顾奕珩先前偷看陆子芽洗澡不成,现在还想拿着这种照片来威胁顾忆深吗? 顾忆深往常在意大利事不过二的金口一开,一定会让他和江淼淼发动攻势,将对方打击得溃败不堪,再也无法在世道上混足。 也因为是顾奕珩,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顾忆深的底线,这已经是明摆着板上钉钉的事实。 顾忆深这次,绝对不会再忍下去了。 “不急。”但是,方秦却是只听到顾忆深这么不缓不慢的回答。 按理来说,最应该着急的应该是顾忆深才对,现在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状况。 走廊那一头,听到他这两个字,陆子芽一瞬间有些错愕,激动之下,也没站稳,把头撞到了窗户上,顾忆深一眼看见窗口的人影,发现是陆子芽在偷听,停住了接下来的话,让方秦收拾东西,两个人没在房间多留步,很快离开了巽川馆。 陆子芽将近五六分钟也没听见顾忆深房间有动静,于是偷偷开了他房间的小窗格,入眼能瞄到的地方都没人,就直接开了门进去。 刚刚的文件里,除了那张照片,其它的都还放在柜子上,陆子芽翻开看了好一会儿,都是些陈年旧历的事务,不算重中之重的事,被整理出来,应该也费了好大的功夫。 她以前就让韩辛禾整理过类似的东西,但是韩辛禾可是托了萧梓雪和海瑟薇她们一块儿帮忙才完事。 陆子芽从他房间正门出去,被安娜和心瑶堵在门口,“怎、怎么了吗?”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好像就故意在不打自招,自己偷溜到顾忆深房里做见不得光的事。 盛心瑶的目色从房门那头的隔间收回,“你进监控室了?”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陆子芽没有回答,但是盛心瑶竟然扭头去了大厅茶几那儿拿水果刀,顶在手指上,“子芽姐,你把我的手切了吧。” “你干什么啊!”陆子芽吓坏了,马上把刀夺走。 安娜把房间门关上,因为刚刚看见方秦、顾忆深离开家里,估计是急于什么事,把陆子芽拉到大厅沙发上一摁,让她坐下。 两人通通盯着她的眼睛,陆子芽很不自在,举起四个手指发誓,“我真的没进监控室。” “那你怎么进的忆深少爷房间。”盛心瑶质问。 因为之前顾忆深就明确叮嘱过她和安娜,绝对不能让陆子芽进房间的隔间酒窖后的监控室。 如果陆子芽进去了,两个人就真的要付出代价了,不把手指切了,估计难以赎罪了。 陆子芽一脸无辜地拧着眉,两个房间本来就只隔了个走廊,顾忆深从走廊那儿过来她房间应该是图个方便,免了从正门进,走的时候自己没反锁,还能怪她不成。 再说了,监控室是要数字密码锁或者是电脑技术控制才能开门的吧,她这么聪明了,比间谍还厉害? “不说?”盛心瑶心里更加着急了。 二话不说,看了一眼陆子芽抢走的刀,又想冲过去厨房拿水果刀,陆子芽愣是没慌过神来,这个心瑶怎么就这么想把自己手指给切了,还真是个冲动的性子。 平常还是个安静的性子,一遇到自己责任在身的事,比倔驴还更难让人拉回来,估计安娜都自愧不如。 “他自己没关门。”陆子芽无奈之下,从心瑶后面扣住她的手。 之前因为心理问题,没让心瑶碰她,这次的话,只要这样做,就能打消她的顾虑了。 虽然握着时,心里一阵发麻。 盛心瑶终于恢复冷静,也并不是故意去拿刀,只是借机试探陆子芽的反应,看她这样不明就里,估计也是进不了监控室的。 就更别说她手里戴的白色亚力克手表,功能和顾忆深那块黑色是配对的,能对整个巽川馆的电脑系统做出相应的控制了。 “那……” 盛心瑶话还没说出口,陆子芽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 陆子芽接了电话,韩辛禾问她一个月假期已经到了,什么时候来回来公司,陆子芽却是看了安娜和心瑶之后,没有回答,只说不久之后马上就会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我去收拾东西。”陆子芽起身回房间。 “陆姐姐……”安娜古丽低低愣了愣。 “搬出巽川馆吗?”盛心瑶轻声惑问。 现在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陆子芽真要搬出巽川馆,和那个韩辛禾一块儿住的话,她很不放心。 陆子芽点头,也让两个人一块儿进了房间帮她收拾东西,应该把哪些东西带去韩辛禾家里,估计得征得安娜和心瑶同意。 所以她几乎就是坐在床上看着心瑶一个人在那儿收拾,她被晾在一边,连碰自己东西的机会都没有,大事小事都得经过两个人过滤一遍,她还真成了少奶奶了,天大的讽刺。 十分钟,安娜和心瑶已经把备用毛巾、衣物等装进了新买的行李箱里,陆子芽笑着对她们谢了又谢,已经愧疚难安了。 “现在就走吗?”盛心瑶把行李箱拉出门。 陆子芽跟在后面,“你们两个可以暗中跟着,我不会乱来。” 反正她们是奉顾忆深的命令照顾她,如果连她行踪搞不定,很难向顾忆深交待。 “陆姐姐,韩辛禾这个人真的这么可靠吗?”上次venseter会议明明说了南夷的人是分正邪两派的,高晖、薛康承、姚总监是顾忆深这边的,剩下的不都是反派了吗? 陆子芽肯定是被韩辛禾耍得团团转了,顾忆深都没反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了,我不希望你们两个评论辛禾的是非,她跟我的时间最久,她是怎样的人,你们不会明白的。”陆子芽立刻打断她。 她接过盛心瑶给的行李箱,准备出门,盛心瑶很快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忆深,被陆子芽拦住,“别打给他。” “忆深少爷说了,你去公司必须跟他报备,否则,我们不会让你出门的。”盛心瑶说着,已经使眼色让安娜拦在门口。 伸长的双臂,整个将她围堵在两人包围圈里,这传说中的专属女佣,原来是用来处处干涉她人身自由的。 “我命令你们两个让开。”这是陆子芽第一次冷声的发号施令。 既然她们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 这下,两个人终于安分地放下了手,也给她让了路,陆子芽拉着行李箱走出巽川馆。 安娜开着兰博基尼把她送出腾凰小区后,陆子芽下了车,打出租车回了南夷。 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上次媒体把兰博基尼车曝光了,公然开去南夷,只会引起哗然。 安娜和心瑶真的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一切,连陆子芽都没办法发现她们具体位置,但是两个人却能轻而易举知道她在做什么,这也是厉害之处,起码证明顾忆深没选错人。 南夷公司中壕区。 陆子芽把行李放在NYROOM的休息室,上了三楼向姚总监办公室那头报道。 再次回工作间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已经变了。 上次venseter会议后,已经猜到几分,即使是意料之中,但也变化的太快,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她跟海瑟薇打招呼,海瑟薇也只是简单拧眉笑了笑,完全没了之前的热情活泼。 就连平常很爱黏人打岔的龙珊瑚,也不八卦了,而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子芽一脸性感又带着荷尔蒙的再次回归,仿佛这个女人是经历了一番风月后才变成这样诱人的。 虽然她没刻意去看高晖和薛康承那边,但估计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气氛很恐怖,像一触即发的箭,必须提高十分的警戒。 跟工作间所有人打过照面后,陆子芽转身去了自己办公室,发现韩辛禾在里面帮她收拾东西,和以前一样的布局,因为一个多月没整理,已经有些不干净了。 韩辛禾知道她爱干净,所以每次都会用很贵的消毒水帮她擦桌椅板凳之类,拖地、倒水更是如此。 “辛禾,辛苦你了。”就算工作间其她人态度变了,但是至少韩辛禾待她和从前一样,也因为六年来,只有她一个朋友。 “好了。”韩辛禾把办公室打理得焕然一新,扭过头,才正式地去看陆子芽。 她走到陆子芽面前,拍拍她肩膀,更主要的目的,还是看她的小腹,之前她刚查出怀孕就请了一年的假待产,还是陆子芽帮她在公司所有人面前说话、圆谎、镇压局面,才没把她弄出南夷公司,才有现在助理的地位。 她哪里不知道陆子芽有多辛苦,看着这都四五个多月了,还这么隐瞒着来公司,也幸亏没几个人看出来。 “最近公司的案子进展到哪里了,我要先看看具体的情况,把那个文案拿出来给我。”陆子芽笑了笑,回到办公椅上坐着。 一个月假期已过,总该正式进入工作状态,把之前落下的事务都重新跟上进度,哪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这样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她能做的,是尽量勤奋、认真,以此来遮掩一点都不聪明强干的弱点。 第140章 搬来与韩辛禾同住 “公司的事,姚总监、谭总、魏经理三人合力,处理得很干练,你就不用担心了。” 韩辛禾帮她倒了一杯温水,陆子芽接过喝了两口,那么也就是说,没她什么事,三个人就已经能撑起南夷半边天了,她也落得轻松了许多。 不像这几年,她累成狗。 善后监察、临场发挥可是忙得有好几个月,都是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不到,黑眼圈都重了很多。 哪里像这个月在巽川馆,每天睡到自然醒,营养充足,环境优美,简直是两个级别,一个地狱,一个天堂。 陆子芽随后笑笑说,“回来了,不做点什么怎么行。” 韩辛禾倒是很快投来一句冷语,“我看,你还是下班后马上跟我回家吧。” 一看就知道陆子芽精神状态不好,看起来不错,实际上又是装出来的吧。 不多时,韩辛禾问她行李箱带来了没有,陆子芽点头,很快也就进去了工作状态,和以前一样,各自相互忙着自己的事,有了同一概论的默契度,处理手头事情,也就顺利轻松很多。 下午下班之后,两个人很快下了楼,陆子芽把东西从休息室拿出来,韩辛禾开公司的商务车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 这是只有两层的小别墅,装潢很有邻家小院的味道,简朴又有故乡的原风景,看着也十分舒服。 但也是距离花容小区最近的地方。 韩辛禾把二楼阳台那边腾出的房间给了陆子芽,帮她把行李弄了上去,两个人将近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真正把房间装饰得得体舒服,能够安心入住了。 “辛禾,孩子呢?”第一次住进韩辛禾家里,感觉有股新鲜脱俗的感觉,很适合安排孩子,按时间来算的话,宝宝应该两三岁了。 这么小,韩辛禾一个人带的话,她的婆婆也会同意吗? 那家人到底是有多不重视孩子还是孩子的父亲呢。 “婆婆带走了。”韩辛禾隐晦地说着,眼眶已经红肿了一片片。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也就是上次跟陆子芽打完电话后,她的丈夫突然醉酒冲回家里,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件难以意料的事情。 见到韩辛禾难受,陆子芽其实心里也很不安,如果以后她的孩子出生,而程曼徽根本不待见她,孩子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她又能去哪儿…… “辛禾,”陆子芽明白,两个人同病相怜,所以才会走到一起去,“那你婆婆还让你见孩子吗?” 她早前就知道辛禾被夫家虐待,所以每次工作上点点滴滴都有注意到她心情,尤其是她丈夫醉酒后殴打她的伤痕,哪怕刻意藏起来,只要两人一接触,陆子芽都是看得真真实实,也心疼不已。 “我婆婆压根没把我丈夫当儿子看待,这几年管也不管,除了给他钱打发他走,其余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估计也是这样,丈夫那边从年轻开始就情绪暴躁,不受管束的现象越来越重,经常就一个人泡在酒吧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每次回家吧,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有的时候,干脆就趁我工作没在家,把应召女给带到家里做那种事,那几次,我给他收拾房间,扫那些套子都扫得厌烦了。” 韩辛禾的双手在发颤,一个根本不爱她的老公,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到底哪里有什么留恋价值,哪怕为了孩子这么忍着,就是对的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韩辛禾看着陆子芽也在眼眶泛红,自然心知肚明这一点,“我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陆子芽几近低度的冷气压,压制住肺腑的力量才说出这句话。 哪怕不止问过一次,韩辛禾都会用‘那你怎么不听我的,把孩子打掉’这句话来回答她,意思就是,既然错了,就要从源头掐灭这种罪恶感。 韩辛禾冷静下来,紧扣的手指有节制地松开,那也意味着,她已经顿然放开了,“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一个不可能规避的错误,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错,既然受命要嫁给那种人,我不听,也只有死路一条。” “死路?”陆子芽彻底吃惊,少有听她这么提起过,她的家人竟然也这么待她吗? 韩辛禾低低的垂下头,除了一阵死气和绝望,还有的就是未知的执着,“所以哪怕当初那个人剥了我的衣服,逼我做了那件事,我也只能认命。” 那晚,韩辛禾第一次感受到屈辱,什么都不穿被上,还被凌辱嘲笑的绝望,她以为不会有人明白,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南夷所有人保持着戒备。 直到几个月前,陆子芽发生了和她一样的遭遇,所以,她不能够再让陆子芽也步她的后尘,千方百计骗她打掉孩子不成功,最后,还是败在了和陆子芽一样的执着上。 以至于,那种执着于什么,陆子芽已经不想再知道,猛然间就从床上跳起,“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是你必须认命的,试图抗争到底啊!” “这是孩子的照片。” 韩辛禾并没有急于生气,反而更加温和,拿出自己随身带的一张照片给她看,孩子叫蒙湛,肉嘟嘟的十分可爱,签名也是之前陆子芽给她找的的艺术签名大师给设计的,写在照片背面,五颜六色的艺术彩签,很漂亮。 “我明白了。”陆子芽接过后,也看得入迷,就像所有妈妈看着刚出生的孩子那样激动、心情难以抑制。 换了她,也不可能完全割舍得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既然选择了,那么,也是作为韩辛禾唯一的朋友,陆子芽只能默默在心里支撑她。 “现在有你陪我,也不用一个人待着想孩子太难受。”韩辛禾总是习惯自我安慰,这次,陆子芽能同意搬过来,除了复杂,就是说不出的愧疚。 陆子芽点了点头,在刹那间,突然的就感觉到胸口很痛,脑子也不听使唤了,像缺氧似的,捂着那儿好一阵儿都没什么缓解,只好慢慢躺回床上休息了几下。 韩辛禾看出她的痛处,像往常那样,看看陆子芽包里有没有备用的药,拿出来给陆子芽服用。 “谢谢。”用药过后,陆子芽很快眨了眨眼。 “你好好休息。”韩辛禾起身替她盖好被子,准备去超市买菜准备晚上的饭菜,陆子芽第一次来,想做点好吃的招待她。 “嗯。”陆子芽安心地点头。 韩辛禾很快关门离开,走到走廊,正要下楼梯时,听到电话铃声响,一看来电显示是顾奕珩,心里慌张到不行,飞快下楼到了洗手间那里。 “喂,二公子。”韩辛禾捂着嘴巴扣在手机上,十分低声的说话,怕被楼上陆子芽听见。 电话那头,雪莉亚已经在顾家新宅的书房里,而顾奕珩正在练毛笔字,另一只手拿着手机,雪莉亚已经把陆子芽打包行李离开巽川馆的事告诉他了。 “人已经到你那儿了吗?”顾奕珩低低地问,随后几个好看的毛笔字已经完工了。 从天花板细细一看,是十分工整利落的‘陆子芽’三字。 他写完后,放下毛笔,更加邪魅地一笑,一种势在必得之感,油然而生。 韩辛禾紧张地收住呼吸后,点点头,“她已经搬来和我住了,我丈夫欠你的高利贷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那天韩辛禾下班回家,她丈夫突然躲回家里,之后一堆人冲进来问他要钱,还把她丈夫也一并带走了,最后顾奕珩打电话给她,说是在花容小区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只要让陆子芽搬出去和她一起住,才肯放过她的丈夫。 但是韩辛禾对丈夫的事并不在意,婆婆之所以会带走孩子,就是因为自己儿子不见了,如果儿子不回来,她就永远别想再见儿子。 虽然不知道顾奕珩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让陆子芽搬来和她一块儿住,是她的一直以来想要的,陆子芽那天会同意,真的让她太开心了。 想到自己儿子不久就能见面了,心里更是兴奋得不知所以然。 “现在她人呢?”顾奕珩转身坐在沙发上,似乎在翘着双腿等待着什么,他低低的问了一声,神色复杂到让雪莉亚胆颤。 韩辛禾说,“服了药,已经睡下。” “很好。”顾奕珩又是一声狞笑,但是很快挂断了电话。 韩辛禾收回手机,被镜子里自己刷白的脸吓了一跳,直到这时,心头都还耿耿于怀,她希望陆子芽接受顾奕珩的追求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她。 总觉得这个顾奕珩不简单,看起来是在追求陆子芽,但是却总觉得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样。 单单是从诱骗他的丈夫欠下他一大笔高利贷来看,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瑞艺的新闻,她大概都看过了,以前花边新闻层出不穷,原来是个好色的花花公子,和顾忆深这个绯闻绝缘体完全不一样。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顾忆深也被曝出和秘书左拥右抱,和乔羽淑、宫野竹衣的花边新闻,看来这顾家两兄弟,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依靠力量。 也真是难为陆子芽了,到底有没有发现顾奕珩在玩什么花招。 第141章 让出陆子芽? 十多分钟后,方秦已经开车送顾忆深和江淼淼回到顾家大宅。 “三少爷……” 下车时,林希突然飞快地冲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方秦直到最后一个关好车门走过来,才看见那是委任状。 “什么事?”顾忆深轻眼睇过去,淡淡问。 林希向来不会突然慌里慌张,肯定是顾家的哪个长辈又出什么事端了。 这个人,也就只能是程曼徽了。 其他人要到年末才能回国或是坐上火车回腾隆市。 林希胸口喘稳气以后,依旧是上下起伏,“夫人命我赶快回去。” 而且还让帮忙洗个澡,然后把她推到按摩房做按摩,程曼徽行动不便,吵着闹着就快要大发雷霆了。 买完晚饭的菜回来,雪莉亚开车把委任状交给她,让她务必即刻交到顾奕珩手上,但是程曼徽突然醒过来就咳嗽不止,她只好冲过来最近的巽川馆,拜托顾忆深转交,她实在抽不开身去顾家新宅。 说完,一边已经把委任状交给了顾忆深。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冷冷地接过。 那是帝斯卡集团总部下来的任命书,漂洋过海特地下发给顾奕珩的,也就是说,这么久时间的沉寂,顾奕珩这个帝斯卡集团中国分区总裁要正式走马上任了。 不再是悠闲躲在书房中练习毛笔字,不再是到墨提斯和Sekaper约见名流女色来打发时间,他的步调,终于在此刻,要和他进入同一条轨道了吗? “谢谢三少爷。” 再是等林希又飞快跑走的时候,顾忆深双手猛地一颤,刚才强忍的痛楚溃散不已。 程曼徽醒了,作为儿子,连一个女佣能做的,他都不配去做,哪怕看一眼,也被拒之门外。 这些年,从她生病也不肯住院,顾忆深让江淼淼好几次买回的高档精粹药物和一些生日礼物带给程曼徽,都被她命人烧毁了,再到现在即使他回国,程曼徽也压根不想见他一眼。 母子之间,哪怕再多的恨,十年了,也总该消除了吧。 “忆深少爷。”江淼淼看出他气色不对,从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没事。”顾忆深很快冷静下来,也定了定方秦,这件事,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理解自己的痛处吧。 方秦紧皱着眉,差点要哭出来,“阿深哥,要不我帮你拿去给二公子。” 话语落罢,顾忆深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做回应。 事已至此,顾奕珩不会轻易让方秦越过那条线,只有他亲自去。 但这一见面,陆子芽那张照片的事就势必会成为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两人隐藏多年的暗战,也更加会一触即发。 因为顾奕珩,他从小就喜欢抢走别人认为最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包括当年大哥原本要迎娶青城沈家的大小姐沈娅兮,但却被顾奕珩横插一脚,婚事变成丧事。 程曼徽也在那些年,更加疼爱二公子,而不是三少爷! 顾忆深转身走到巽川馆,打开门,一看屋里什么人都没有,随即拿出手机给盛心瑶打电话,“人呢?” 回来想看看陆子芽,但是她却不在,虽然比不得从前,但是心里又落空了。 盛心瑶在韩辛禾那栋别墅附近的高级写字楼上,正看着靠窗睡着的陆子芽,接了电话后,告诉顾忆深她人已经到了韩辛禾那儿,暂时安全。 但是考虑到监察设备信号的不稳定,盛心瑶很快挂断了电话,专心致志听着陆子芽亚力克手表传输回来的声音。 顾忆深却是在收起电话后,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走。” “应该是不想让忆深少爷你担心吧。”江淼淼走到他面前时,已然看到顾忆深因为两个女人交织的痛,眉头死死皱成一道暗峰,深不见底。 对程曼徽的冷落、陆子芽不打招呼离开而深感痛意,这两件事一直以来都是顾忆深心底最大的结,哪怕现在和陆子芽在一起了,也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陆子芽这个人看起来简单易懂,但是却也许比顾忆深还更难懂,因为她的提升价值,远远不止于此。 “淼淼,把子芽的位置传过来。” 顾忆深不急不慢地走向沙发,茶几上是方秦刚刚拿来的伊莫顿电脑,也很快打开传输界面。 “是。”江淼淼很快点头,在进了顾忆深房间时,才敢从身上拿出配套对应的系统手表,把隔间酒窖的监控室打开。 他坐在监控室那儿,很快获取了从盛心瑶那儿传来的信息,然后根据陆子芽所在地附近的可利用监控摄像,把画面投影到了监控屏幕上。 位置也在几分钟后,直输到伊莫顿界面上。 顾忆深大吃一惊,韩辛禾住在花容小区附近,那里距离绣滢街和新区大道不远,是核心的好位置。 刻意选在那儿,不得不多提起几分戒备,原本还不清楚韩辛禾到底站在哪一方,但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了。 如果没有强硬后台,以韩辛禾这样的小角色,是不可能凭空得到入驻权进入绣滢街方圆千米的位置。 江淼淼完成任务,很快关门走出来。 顾忆深扭头定了定神,迅速站起来,“淼淼,你留在这儿盯着动向。” 江淼淼点了点头,坐在顾忆深刚才的位置,一刻不敢放松地看电脑的监控,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过不久,傍晚的光线就会较暗,但是他和顾忆深研制的设备却能拍摄得非常清楚,比普通夜视相机彩光性能好,像素也是国际最高的。 “方秦。”顾忆深随之一眼睇向方秦。 方秦点了点头,跟着顾忆深出了门,方秦开着路虎车几分钟后抵达顾家新宅。 把车停到停车棚,出来迎接两个人的是姚海婴。 上次在医院,姚海婴向顾奕珩提议一番后,果真就成了个人秘书,能够随意进出顾家新宅,现在更是胆大妄为地搬进了宅子里。 顾奕珩有美人做伴,当然也就不会排斥,但也不喜欢。 “三少爷,您总算来了。”姚海婴嘟嘟嘴,笑咧咧地走到顾忆深面前。 身形极度扭捏,还刻意露出两道深沟在诱惑人,方秦一看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东西。 姚海婴翘起兰花指,伸到顾忆深那儿,还没碰到顾忆深的胸口,就被方秦一把推开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 装可爱无辜、长得又像芭比娃娃,比乔羽淑还更矫揉造作,看两条腿的曲线和风情,也不知道被人上过几次。 除了陆子芽,这个世界上敢碰顾忆深的女人还真不少,一个个主动投怀送抱,巴不得立刻被顾忆深上的眼神,看着极度恶心。 方秦咧嘴怒问,“你这婊子谁啊!” “婊……”姚海婴气得吐血,白眼仁已经露出不少,区区一个破司机,敢对她这么嚣张,要不是念在顾忆深在场,真想几巴掌煽过去。 “好了。”顾忆深将头半扭,冷冷示意方秦不要多嘴。 姚海婴就此作罢,领着两个人进了顾奕珩的书房。 “二公子,乔少爷带到。”姚海婴在门口传了句话,然后转身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估计知道自己没资格进书房,气得在哪个角落生闷气,方秦才不管,大摇大摆很顾忆深进去了。 这是第二次来这儿。 上次,顾奕珩压根就当是玩笑话,没听进去,这次,两人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来了?”顾奕珩估计坐在沙发上等了太久,茶叶都已经换了一包又一包。 烟灰缸里的烟头也有不少。 这种肆意妄为的人生状态,和顾忆深格格不入。 顾忆深在,方秦不敢抽烟,所以闻着顾奕珩那儿的烟味,一时间烟瘾就上来了。 “二哥。” 顾忆深也没多话,客套叫了一声,端正坐在顾奕珩对面。 顾奕珩笑得十分惬意,天使笑瞬间扭曲成魔鬼笑,“我说呢,这么久,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吧?” “怎么说?”顾忆深也故意卖起关子。 “呵?” 顾奕珩悠闲得从盒子里取出一张和给顾忆深一样的照片,用食指把它移到茶几的正中央。 仿佛是在欣赏艺术照似的,顾奕珩邪拧着嘴角,看着照片笑得不亦乐乎,那样大好的风景,不多看几眼,实在大费光阴的感觉,已经重度惹恼了顾忆深。 顾忆深眉头一挑,强忍住了这狂涌而上的绞痛感,低低一句,“二哥,究竟想怎么样?” 他绝对不会因此让出陆子芽的所有权,陆子芽是她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行。 “怎么样?”顾奕珩低笑着反问。 “……”顾忆深无话可说。 半晌,顾奕珩抬着眼皮,十分好玩地翻新那种夸张但让人恶心的表情,“把她让给我,不然,你也知道,这种照片要是传播出去,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也不好。” “不可能。”顾忆深冷冷一字一句打断她。 “是吗?”顾奕珩当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不然,顾忆深也不会这么久都不来找他的。 但是,事无巨细,总是会有让他受要挟的事,这样才比较好玩,顾奕珩也不是刻意要拿照片出来说事,否则,早就把照片公布出去了。 第142章 平等追求的机会 这件事,对于顾忆深来说,刺激可不小,难得见他还能保持如此冷静。 换了别人,指不定冲过来暴打他一顿,还不能解气呢。 “我可以让出顾氏集团,子芽绝对不行。”现在,顾忆深只剩下她。 顾氏集团,不过是被顾家人施舍给他的一个任务,总有一天,他这个不被顾家接受的所谓的‘外人’,也要亲手奉还这一切。 “你看看你,就是这一点不好。”顾奕珩挑眉笑着,啧啧嘴。 “两个弟弟都不在,既然我都决定让给你,顾氏集团就好好留着。”就算让他接手,他也没这个功夫和心力。 顾氏集团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上下都一致的忠心耿耿,而他在外名声可不太好听,传出去他跟顾忆深作对,他真的就遗臭万年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顾奕珩可不感兴趣。 “你想如何?”顾忆深不解地一定,顾奕珩提到已经不在的两个人,刻意警示他这个‘外人’,扬起巴掌打脸的嫌疑太明显。 顾奕珩随之是一笑,“我需要一个平等追求陆子芽的机会。” “她不会喜欢你的。”这一点,顾忆深可以拿人头担保,陆子芽这辈子,除了他,再不会有别的男人。 “话可不要说得太绝对。”顾奕珩两只手指钳照片,又在顾忆深面前刻意晃了两下。 那刺目的雪白双肩,被包裹着被单的身子,顾忆深每想到一次,心就绞痛一次。 顾奕珩到底还有多少张类似这样的照片,不,光是这一张,顾忆深已经痛到没办法呼吸了。 以前的事,顾奕珩怎么会插足进来的…… “你要多少钱,这些东西我全部买下。”顾忆深冷森森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而不是再看照片。 不管多少钱,只要把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都买下销毁,就不会让陆子芽受到威胁了。 下一秒,顾奕珩噗嗤一笑,一杯茶已经下肚,“你知道吧,我们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顾忆深低沉地垂下了睫毛,“的确,夺走身边人最重要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乐趣。” 这种乐趣,已经让两个弟弟受到伤害,现在继续在他身上重演,顾奕珩究竟有没有觉得家人和兄弟对于他来说是重要的? 接下来,顾奕珩直接进入了正题,“陆子芽在你那边待了够久,从今天起,我想以帝斯卡总裁的身份,正式追求她。” “如果我不同意呢?”顾忆深截然低问。 但是,与之相反,顾奕珩还是一派天使笑,“你已经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那么相应的,如果我不做出点举动,你的‘猎物’,不就真的成了猎物?” 说完后,纵声低笑。 这自不必说,相信顾忆深也知道他说的是瑞艺的新闻,他最近虽然在新宅闭目养神,但是外界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把自己塑造成和他一样的花花公子,不就是为了保护陆子芽吗? “二哥。”顾忆深接近极限值的忍耐,漠然烘托。 这时,顾奕珩还依旧嗔笑着不当回事儿,突然站起来,连二郎腿都刻意收敛。 他走到顾忆深面前,居高临下地捏住顾忆深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对着自己后,又是笑得更加低吟,“这些照片全给你也行,不过,我可能会考虑考虑用匿名方式把其它照片一并发到陆子芽手机上,那个时候,她本人看到这些照片,会演变成什么样,这我可就不能负责了。” “二公子!”方秦握紧了拳头,已经想冲过去打顾奕珩了。 他的脚步移动了几下,手臂微屈着,顾忆深清楚地听到气哼哼的声音。 那种急迫想冲过去做出的俯身姿势,早就被顾忆深识破,暗下里,一个手臂横在方秦面前,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冷静下来。 “……阿深哥。”每次来顾奕珩这儿,顾奕珩都这么对待顾忆深,这种侮辱,也就顾忆深能忍。 真不知道,顾忆深到底在惧怕顾奕珩什么,还是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只能这样屈服。 这张照片,的确很污。 “好了。”顾忆深让方秦安静,更是很快两根手指很快揭开了顾奕珩的手。 顾奕珩一声狞笑,便转过身去,坐回沙发上,看来顾忆深根本就不吃这套,越来越有意思,估计也是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公布那种照片,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允许他这么‘胡闹’下去。 弟弟果然是弟弟。 “把东西拿来吧。” 坐下第一秒,顾奕珩早就从刚刚走向顾忆深那儿看到方秦手上拿的委任状。 来这里的目的,果真不是为了那张照片,看来又是他在做无准备之战了吗? 他伸出手,直直问方秦要。 方秦还在气头上,哪里肯安心听顾奕珩这么逼人太甚的样子对他使唤。 “……嗯?”但是这时,顾忆深却扭头向他投去冷色。 方秦气不过,只能把委任书给了顾奕珩,很不客气摔在顾奕珩手上,然而,顾奕珩倒是并没有生气。 看到帝斯卡总部发来的金牌委任书,心里一紧,顿时出乎两个人意料地皱紧了眉头。 只在稍许过后,又突然恢复了天使笑。 这个人,在隐藏什么? 方秦看出几丝端倪,顾忆深应该不可能察觉不到。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顾忆深站起来。 下一秒,被顾奕珩一句话拦住,“听说你之前派了一帮子能人聚在venseter开会?” 顾忆深脚步站定,头微微一斜,冷冷回击道,“近来宫濑先生和二哥在Sekaper暗中往来,可曾是想与宫濑组为盟?” 言外之意更是说,如果顾家二公子加入敌对阵营,那么,两人就只有日后走到冰刃相见的地步了。 话语落罢,便直直往大门外走。 “顾奕珩好一顿苦笑。 看来顾忆深是做足了功夫要跟他硬抗到底了。 再仰头看向已经半敞开的天花板隔窗,二楼女人的生气脸就印刻在他眼睛里,窗子啪的一关,顾奕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书房上二楼。 门噗咚一声被炸毛的方秦关死,那样倒也不怎么解气,走到门外,更是想一脚踹爆顾奕珩新宅的门。 顾忆深及时拦截住他。 两人上车。 “阿深哥,我真是服了,都那样了,你还忍着,嫂子的名誉都被他给……”光是想到那一叠不雅的照片,心里就别提有多恼火了。 换了他,自己最爱的女人受到这种对待,直接抄上一伙兄弟,把顾奕珩打得满地找牙还不能解心头之恨。 “好了,我自有打算。”顾忆深不多说,让方秦尽快开车离开。 顾奕珩的脾性,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既然真心想追求陆子芽的话,绝对不会冒然做出这种事情。 照片的来历还需要再做调查。 “喂,子承吗?顾忆深拨通了乔子承的电话,也把照片发给了青城双代组的成员看过,让他们务必查清楚那些照片是从什么地方、时间流传出来的。 一个小时后。 另一头,韩辛禾那边也吃完晚饭,陆子芽仍旧气力不稳的样子,慢悠悠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 陆子芽捂着小腹,觉得肚子饿,一边啃着茶几上苹果,一边打开八点档的言情偶像剧来看。 看得正入迷,不到两三分钟,突然画面一转,女主角在酒醉后睡着时,房间内被打开,黑暗中有一双手伸向她,慢慢解开她身上的衣服,最后…… 陆子芽看到这里,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仿佛头疼欲裂般,捂着脑袋强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片段。 赶紧用遥控器换了育儿频道,看着那些待产孕妈和出生的宝宝们,心里难受的感觉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韩辛禾看到这一幕,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压压惊,“没事了,以后我们两个在,相互扶持吧,宝宝会平安生下来的。” “谢谢你,辛禾。”陆子芽放松地点了点头,握在手心的杯子,也暖暖的。 而写字楼盛心瑶和江淼淼在巽川馆一个人负责听,一个人负责看,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动,但是盛心瑶把陆子芽在韩辛禾房间痛吟的声音告诉了江淼淼,江淼淼又告诉了顾忆深,这样一来,顾忆深在车上看到消息时,已经开始担心了。 他定定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色手表,皱起眉头来,与陆子芽那块白的,是有无线磁波感应的,现在传导到手表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陆子芽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 “一旦发现异动,不惜任何代价,铲除后患。” 无论代价是什么? “是。”不多时,盛心瑶低低点了点头。 “是,忆深少爷。”同一时间,江淼淼也得到指示。 顾忆深冷冷一字一句讲完后慢慢放下手机,长吸一口气往座位后面靠了过去。 捏捏眉心,始终放不下心来。 方秦看着后视镜,明白过来,没有马上回巽川馆,车子不久开出了腾凰小区。 顾忆深现在想去的地方,也只有Sekaper,在那儿喝几杯西施佳雅,调些特殊酒味,喝到肚子再也装不下为止,方秦才把半睡半醒的顾忆深带回了巽川馆。 第143章 六年后,第一次约他吃饭 江淼淼以前总是抱怨每回都是他自己陪顾忆深去Sekaper,今天方秦去的这一趟,才真正明白顾忆深表面冷静之下,是内心对陆子芽的那份炙热。 他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对女人如此。 从小依傍于国外混杂势力,他所知道的,只是豪门贵族间争相恐后,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一样的勤快速度。 因为当今世界,漂亮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快速消费品,用烂了的一天,总会到来。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陆子芽在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里,有何种不一样独特的气质或是美丽,但是顾忆深一而再再而三对陆子芽掏心至肺,每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觉间,已经深陷其中。 “忆深少爷,你还好吗?” 方秦把顾忆深扶上床,脱掉他满是酒味的西装外套,盖上了被子,他睁着眼睛,像是意识十分清醒的。 去Sekaper喝葡萄酒,听他说,是因为以前和陆子芽交往时,经常喝的。 “没事。”顾忆深从床头坐起,看看时间,陆子芽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想着忍不住就自己直接打过去。 犹豫十几秒后,已经准备点陆子芽的号码,谁知陆子芽的一封简讯已经传过来,顾忆深划开通知栏,把短信打开:忆深,我已经搬去和辛禾住了,没跟你打声招呼,请见谅。 顾忆深回复她:你打电话过来,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发送过去后,陆子芽本想掀被子转头睡觉,听到柜子上手机振动,看了短信之后,将近好几分钟都没能打出这个电话。 她应该要和顾忆深说什么呢? 住在二楼,这里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如果让韩辛禾听到,会不会造成不好的效果。 韩辛禾只知道顾奕珩在追求她,但是却不知道她和顾忆深的事,选择不说,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顾忆深等了半天,等不及就干脆直接打过去。 “忆深……”陆子芽也没犹豫地接了。 “多说几句话。”顾忆深有些酒晕,声音已经低沉沉的了,靠在床头,等着女人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陆子芽心头一紧,顾忆深说话的语气像是喝醉的样子,他为什么突然喝酒了,白酒和葡萄酒混在一起,她几年来,都没习惯这个味道,“我知道你喝酒了,是我不对,这次还是没跟你打招呼就先走了,你以前说过‘事不过二’吧,我这样,让你很为难的话,过几天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在腾凰酒店吃饭,当作是赔罪,你看好吗?” “嗯。”顾忆深阴阴然点了点头,声音也带些稚气地笑了笑。 以前在桐微学院,陆子芽请人吃东西,哪怕跟他约会,都是定在小面馆、美食摊,这次出人意料定了顾家在腾隆市最大的豪门酒店,看来真是下足了功夫要跟他道歉了。 他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巴不得。 陆子芽随后问他,“那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她说的已经够多了,哪怕像之前凑出十几个字,也已经是奢侈了。 “凡事多留一个心眼。”顾忆深低低说完,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留下陆子芽一人,还不明就里。 顾忆深闭上眼睛小眯了一会儿,方秦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把之前从西阶那里拿来的衣服取来,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时,江淼淼已经从监控室放回伊莫顿出来,“忆深少爷呢?” 方秦揉了揉头,“睡了。” 江淼淼点头,也洗了澡去睡觉。 几天后,顾忆深回公司时,江淼淼在顾忆深办公室处理附属文件。 敲门声一响,开门时见到的是姚总监,把东西给他之后就出去了。 打开一看,是宫野竹衣寄来的探病函,说宫濑巽半个月前就住进了一家外国医院,现在转院到了金澜医院,希望顾忆深今天能前去探望。 这个时候突然寄来这种信函,真是让人费解。 消失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动作的宫濑巽,重病入院,是临死之前的打算,还是葫芦里卖什么药? 顾忆深此刻正在三级会议室给这个月新升职的经理级别之上的下属开例行会议,他冷静一派盎然站在台阶的最低点,手持着桌岸两边,滔滔不绝地向下属传递信息。 也在半个小时会议结束,会议室里的人先后离开,才接了江淼淼打了将近二十多次的电话,“什么事?” “你过来办公室一趟。”江淼淼没有在电话里直说。 “好。”顾忆深只好作罢。 挂了电话,坐电梯上楼回了办公室。 “忆深少爷。” 江淼淼把探病函递到顾忆深手上,顾忆深只是淡看了一眼,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喝了口水。 “子芽今天约我吃饭。”顾忆深示意性地淡淡回答他。 “我马上打电话给宫濑巽的律师。”江淼淼立刻明白过来,前几天监听伊莫顿的时候,陆子芽在电话里的确这么跟顾忆深说的。 拿起手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蹩脚的日语给那个传闻中不亚于腾隆第一律师盛之垣的日本金牌律师松山,推辞顾忆深公司有要事,要另行安排时间过去探望。 一开始,松山那边有所警觉,索性病房那里宫濑巽一个眼色定过去让他不要多事,松山才无奈笑着接受了。 挂断电话那刻,江淼淼也应声向顾忆深将头一点,顾忆深猜测的没错,宫濑巽的确是有目的进入医院的。 下班后,顾忆深已经在陆子芽约好的安全地带金澜医院门口等她。 另一头,陆子芽因为这次的邀请,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揣揣不安的,在镜子前不知道补了多少个装,还是不怎么满意。 六年后,第一次约他吃饭,是在那么高级豪华的顶级酒店饭厅,不打扮得体一点,和顾忆深的身份也配套不上。 维瓷那拿的衣服还放在巽川馆,盛心瑶不让带过去,说是韩辛禾看见会起疑,她带的都是之前顾忆深他们从初夏小区带回来的衣服。 那时装在中型收纳盒里,现在全部弄下来在行李箱,闻到了一股原本不属于这些旧衣服的味道,但很有种令人怀念的感觉。 她以前常穿那些衣服一边拉着小婧、一边背着陆霆在花园散步,游玩什么的。 前几天瞒着韩辛禾去腾凰酒店定包厢的时候,问了价钱,以她的存款来说,只能勉强弄个三等的小包厢,虽是绿石级别的,但还不够VIP门槛,但是顾忆深也没拒绝,让她顿感欣慰。 最后一次定妆完,韩辛禾已经准备好两人午餐的份量,见陆子芽拿着包出来,打扮极其漂亮,不觉好奇,“去哪儿?不吃午饭吗?” 一猜就知道,应该又被顾奕珩邀请去了哪里约会吧,只要顾奕珩认真待她,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不吃了,出去一趟。”陆子芽摇摇头,推辞几道后,韩辛禾让她路上注意安全,陆子芽欣然点头,很快打车离开花容小区。 也是将近磨蹭了几个小时,才终于被安娜载到金澜医院门口。 顾忆深在喷泉池旁边的凉亭已经等得发霉了,坐在那儿,两脚不停在地面踢踏,已经无聊到快要睡着,哪里知道这么久,她都不来。 往常,可没有迟到早退的习惯。 顾忆深无奈之下,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但是又没人接,只好翻到盛心瑶的电话,还没点进去,陆子芽从庭柱后面闪过来,蒙住顾忆深的眼睛。 “你迟到了。”顾忆深心头一阵吃惊,再是想到陆子芽这举动,不觉又笑出了声。 陆子芽放开手,移步到顾忆深跟前,打扮得不怎么样,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学着他说话语气,低低问他,“那你准备怎么惩罚呢?” “亲我一下。”顾忆深略施小计,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她天然呆的样子,下意识在她头顶揉了两下。 陆子芽不停摇头,这样不好,周围虽说是郑寒布下的安全眼线,可是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公然亲他,自己的脸没地儿放。 “公司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顾忆深故意使坏,转身就要走。 陆子芽急了,连忙拉住他,“不要。” “嗯?”顾忆深揉揉耳朵,装作没听清。 陆子芽没办法,只好踮起脚尖,让顾忆深低下头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拉他到隐秘的树丛后,才敢捧住他的脸颊,在他嘴唇上轻轻的一点。 因为她的一吻,顾忆深兴奋不已,先是趁她没防备,直接咬住了她的嘴唇,不让她离开。 而后,也在这个时间里,使了个坏心眼,从陆子芽身上摸走腾凰酒店预订的饭厅邀请函,想看看待会儿,她要怎么圆场或是解决这个问题。 每次看陆子芽手忙脚乱的样子,才是他的乐趣所在。 这个女人越发好玩儿,顾忆深越深陷其中。 鲜红发烫的四瓣唇,渍渍地缠绕在一块儿已经好几分钟,陆子芽瞪大了双眸,脸颊已经燥红了一片,连忙推开他,“好了,我们走吧。” 周围投来的目光,更是让她吓了一跳,虽然看了两下就识相退开了,可她尴尬呀! 顾忆深每次都这样,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嗯。”顾忆深藏好邀请函后,才正式点了点头。 第144章 乔羽淑的突然出现 不久之后,顾忆深开车把她带到腾凰酒店。 “小姐,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服务员见陆子芽过来,迎上去,也向身后的顾忆深低头问安。 陆子芽微笑着,低头打开自己的包,却是没从里面摸出任何东西,心里更加着急了。 “不好意思……”于是扭头往后走了几步,着急地乱窜,看看是不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四处地面洁净光滑,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是在金澜医院掉的?还是落在车里了? 这下可怎么办,自己请顾忆深吃饭,连最重要的邀请函都弄丢了,丢脸丢大发了。 “忆深,把车钥匙给我,看看在不在车上。”陆子芽伸出一只手问钥匙,刚伸出一半,想来也不太对劲。 包包拉链都拉紧了,怎么能从里头掉出来的,一定是在健忘在家里没带过来。 半晌怔愣,陆子芽拍着脑门,向服务员和顾忆深道歉,“请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拿。” 说着,转身正要走,顾忆深强忍住笑意,故意问道,“去哪儿?” “可能,在住的地方没带过来。”陆子芽不好意思地挠挠脑门,这事怎么能再麻烦顾忆深了。 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好了。 下一个瞬间,顾忆深捂鼻噗嗤地一声浅笑,“好了……” 话语落罢,看着那个女服务员,她是之前在venseter秘书招选上留下来十个人中的一个,顾忆深把她安排到这个地方做眼线,平常的任务就是罗列收集来的信息汇报给江淼淼。 但是,顾忆深也是没想到,她不认识陆子芽,还直接绕过他这个幕后老板问陆子芽要邀请函,不过算了,也是职责所在。 “怎么了?”陆子芽很好奇,顾忆深本人都在,还不能进酒店,管理真是严格。 顾忆深随即向服务员投递一个眼色,服务员才低敛下来,做一个请的动作,将陆子芽带到了绿石包厢。 两人很快找准位置就坐。 “忆深,抱歉,又要你出面才……” 刚刚她都看到了,要不是顾忆深一个眼神示意,服务员根本不让她进的。 愧疚感油然而生,陆子芽心里很不是滋味,顾忆深看她这样,直直拧眉,还是把邀请函拿了出来,给服务员过目。 “忆深!”陆子芽一看,惊得要把下巴掉下来,“不好意思,肯定是我糊里糊涂掉在哪儿了,谢谢你帮我捡到。” “这个女人究竟是没防备到什么程度,这这么明显地把邀请函拿出来了,竟然还笨溜溜地认为是他捡到,而不是他偷来的? 顾忆深不多话,只是示意地一个眼神定向服务员。 “小姐,请您点餐。”服务员把点菜系统递到陆子芽手上,从头至尾都比较礼貌。 陆子芽接过,都是些名贵菜色,鲍鱼、人参什么的还算是便宜的,至于其它的,那都是天价,国外的菜色和中国传统料理都有。 “忆深,你喜欢……”陆子芽当即投递眼神过去。 只不过,话还没问完,顾忆深就先一步打断了她,“只要是你点的,都行!” “什么意思?这菜单里都是外国餐,她向来吃惯了家乡菜和美食街的小吃,哪里看得懂这些名流社会的吃法。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从中餐、法餐和意餐里选择了意大利餐,顾忆深在意大利住了六年,那里饮食比较习惯,而且,听说意餐是最好吃浓郁的。 陆子芽看着平板电脑点菜机,划了几下后,另外选了什锦蔬菜汤、红烩牛肉和黑松露面给顾忆深,看看服务员的反应,这些食物应该没什么掉价的地方,才暂时松口气。 “小姐,还需要什么吗?”虽然这个女人已经点了够多,但出于服务性需要,还是问了这句。 陆子芽笑着摇摇头,“不用了。”再点下去,还得了? 几分钟的等待,服务员已经把餐品都端了上来,这次特地挑了自己所能接受范围内最贵的东西点,算下来,她应该已经快破产了。 “顾总。”服务员把七成熟的培根碳烤牛肉放在顾忆深面前。 外带其它的还有意大利杂酱面,鹅肝、起司之类餐前食物。 多到让人胆寒,一般人都应该明白,吃东西只是走个过场,关键是礼仪方面,稍微点两个菜色就足够,但是陆子芽却像喂猪一样,点了那么多。 这是几年没吃过饭了? 服务员看了看顾忆深那头,以为顾忆深会紧皱眉头头疼不已,但是却并没有。 顾忆深没有犹豫地用刀叉弄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看着陆子芽点的菜,仿佛珍宝一样,每吃一口,都是一种享受。 吃完第一块牛肉,顾忆深便打发所有服务员离场了,整个绿石包厢里只剩下他和陆子芽两个人。 “怎么不吃?”顾忆深半晌才抬头看她。 对面桌上是陆子芽自己点的提拉米苏和鲜牛奶,唯一的肉食是一碗牛肉汤,直到他放下刀叉,陆子芽都没动一下筷子。 陆子芽摇摇头,双手撑着下巴,安静盯着他吃东西时规矩又淡漠的脸,也已经好半天了。 “想看?”顾忆深当然也是注意到了,刀叉在盘中一定,立刻抬起头,“坐我旁边来吧。” “什么,这样好吗? 黄金档的电视剧,男主主角不是都相对而坐,斯文地吃着食物,相互礼貌说笑谈情的啊。 不过,天知道他的声音有什么魔力,竟然乖乖就耷拉着脸过去了,像条饿坏的狗狗,移了张椅子靠在顾忆深旁边,细细把他打量。 顾忆深吃完盘子里的牛排,拿餐巾纸擦干净了嘴,定定地扭头凝视她。 她的眼睛好看极了,一眨一眨的,像个邻家小女孩一样呆呆地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顾忆深倒是能猜到几分。 不多时,顾忆深把那碗牛肉汤端来,重新拿起调羹和筷子,把牛肉喂进了陆子芽嘴里。 陆子芽十分享受地张开嘴,细细嚼着香味扑鼻的牛肉,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美好时光,总是短暂的。 咚咚咚。 不知是高跟鞋敲打地面,还是敲门的声音,陆子芽把牛肉吞进去时,差点噎住。 顾忆深谨慎地提防了一眼,然后拍了拍陆子芽的后背,给她递过去牛奶压压惊。 外面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顾忆深却是不慌不忙,像早就知道是谁。 直到服务员出现喊话,陆子芽才听清楚声音的主人是乔羽淑。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存心捣乱的吗? 第一次请顾忆深吃饭,遇见这种事…… “给我开门。”就靠在大门口,乔羽淑敲门越厉害,嗓门也越发急躁。 “乔小姐……”服务员苦口婆心说顾忆深已经与人有约,在跟客户谈生意,是重要的事情,叫乔羽淑待会儿等顾忆深出来再说,但乔羽淑心知肚明,早就不把这种借口当回事。 乔羽淑阴阴笑道,“作为忆深的未婚妻,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自己未婚夫每天都在和谁见面、做些什么。” 十多分钟前,乔羽淑就从一楼吸烟区包厢看到顾忆深,他带着女人进了绿石包厢,那么次等的地方,顾忆深从来没这么低品会到那儿去,所以急于想知道那女人是谁。 服务员端菜离开后,她就从洗手间出来,但多事的服务员却出来捣乱,不然,她早拿钥匙开门进去了,哪里像这样。 “乔小姐,大家都知道您和顾总订婚了,可顾总说了,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进去的,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服务员试探性地听了听里面动静。 连她也不知道乔羽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腾凰酒店,按理说,她和其她工作人员换班,也该知道来往客户都有谁的,但是乔羽淑,她是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 顾忆深现在在里头,估计已经发现动静了,不哄乔羽淑走,恐怕自己也会遭殃。 “是吗?这女人,都比未婚妻重要了,那我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乔羽淑倒是也没生气,直接拿出电话就打给顾忆深。 两人也在此间,争执不休了老半天,能跟腾隆市当红玉女明星争论成这样,这个服务员有些来头。 声音传到陆子芽耳朵里,一听发现不对劲了,服务员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是偏向顾忆深的,帮他隐瞒自己在里面的事,也没把乔羽淑放在眼里。 刚刚还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乔羽淑一来,反而偏向她这边,估计又是暗中听命于顾忆深行事的人。 把工作和私人恩怨什么的,区分地很清楚,陆子芽听服务员说完,已经大概猜到了几分意味。 包厢里,顾忆深放在桌边的手机振动响了几分钟,陆子芽盯着乔羽淑的名字看了许久,脸色几乎都变了。 “要不要接?”陆子芽轻轻问,怕被乔羽淑听见自己声音。 “你希望我接吗?”顾忆深拧眉,半晌后却突然反问她。 陆子芽点了点头,从外面两人谈话的内容来看,乔羽淑应该不肯善罢甘休,从前几次,乔羽淑在金澜医院和venseter的出现,顾忆深应该早就有所警觉,既然没有处理这件事,对乔羽淑应该还是留有余地的。 第145章 晕倒在桌布底下 “有事吗?”顾忆深真的接了电话。 门外,乔羽淑低声下气地说了好一番话,这几次也算看出来了,乔子承特意让公司给她排满活动和宣传片,害她空不出档期来,就是为了方便顾忆深和别的女人见面吧! 瑞艺那边,她有宋浅浅这个眼线和心腹在,早就知道近来八卦周边新闻刻意针对她和宫野竹衣的目的,身为公众明星,一直以来,出面做出回应的,只是她一个。 几分钟后,服务员接到前台投诉电话,匆忙离开了现场。 乔羽淑看着那道背影,暗暗一笑,投诉人正是乔子承给她安排的那个电影制片人,刚刚在包厢里,只捎她一个媚眼如丝、投怀送抱,制片人已经乖乖上钩。 听到楼下吵得正热闹,乔羽淑很快拿出钥匙开门。 门锁叮啦一声拧开,听到动静时,陆子芽惊得飞快钻进了桌布底下躲着。 有乔羽淑在的地方,免不了有狗仔队的追踪,之前在巽川馆,乔羽淑已经知道她在,要是这次被她撞上,那才真是擦枪走火。 “忆深……” 乔羽淑走进去,入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身材还算一流,小巧玲珑又清纯精致的身形,的确蛮符合顾忆深的胃口。 冲过去准备扳过女人的脸看看是谁,最初以为是宫野竹衣,但那张脸却十分冷静主动地扭过了头。 乔羽淑认得她,是顾忆深选的那个魅惑人的女秘书,俗话说得好,长相清纯的人,内心才是祸水泱泱。 难道,他们……看两个人相敬如宾的样子,乔羽淑仍旧有点不可置信。 安娜古丽定定地站起,向乔羽淑鞠了一躬,客套的礼节过后,便是漠然,“乔小姐,有事吗?” 啪啪…… 突然间的两巴掌,乔羽淑猛地用足了力气。 鲜红的巴掌印在安娜脸上留存,起初像磨破了皮,后来却是火辣辣的疼,乔羽淑手上的指甲蹭在她脸上,差点出血。 这个女人的力气,不在她之下,安娜遇强则强的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第三个巴掌,安娜没有再忍让下去,在乔羽淑即将打下来时,先一步扣住她的手,“乔小姐,你适可而止吧。” “你……”乔羽淑眉目夸张地拧起。 顾忆深见状,正要起身,但是使不上力,微微低头一看,才感觉到双腿被桌布底下的女人抱得死死的,压根动弹不了,没办法,只能坐回去。 不多时,他用手指在陆子芽肩膀轻敲了两下,怕陆子芽在下面闷坏,干脆把桌布稍微掀高,让她探出头来呼吸。 “不过,这姿势…… 怎么看都有点像是跪羊图啊。 躲在顾忆深两腿间,还露出半个小脑袋,陆子芽抱得更紧了,早知道干嘛要躲起来,话说,她干嘛要一直躲着乔羽淑。 知道顾忆深喜欢的是她,没道理在乔羽淑面前一点气魄都没吧…… “忆深,你可别告诉我,你们两个在交往?”乔羽淑不可置信,紧凝着眉问。 还真把自己这个未婚妻当成空气了? 顾忆深却是淡淡问她,“这次又是什么事?” 经过她这几次这么胡来闹场,已经对她没什么耐力,连语气都变成了无所谓。 “你让她出去。”乔羽淑指着安娜。 顾忆深点头答应,安娜便走了出去。 乔羽淑接着坐下,面前的牛奶、蛋糕之类的,那个安娜竟然吃这些小女生似的东西。 她平常很剧组去外面吃饭,都是千篇一律的夜宵,龙虾、烤鱼、涮锅之类的食物,她从小喜欢吃辣,性格也火辣,但是为了顾忆深,只能戒了一阵子斋。 叉起另一个盘中的起司面包,斯文的切开送进嘴里,味道怪怪的,但还是吃完,不解地问他,“宁愿和秘书出来这地方幽会,也压根不把未婚妻放在眼里吗?” 搁二十一世纪,她还不成了彻头彻尾的炮灰,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算要当透明人,也是别的贱女人。 “订婚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顾忆深也悠闲吃着,淡淡答着话。 更深层次的原因,陆子芽现在紧张到死攥着他的裤管不肯松手,他实在没办法,只当两腿下面藏了只不能被灰狼抓住的小白兔好了。 “那伯母呢?”乔羽淑当即打断她。 顾忆深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依旧高高在上,高冷禁欲,却总不能不听程曼徽的吧,当初让他同意订婚,程曼徽可是没少在中间插手。 虽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程曼徽至今拒绝见顾忆深,但对家里两男的人生大事,可是不能马虎的。 “她?”顾忆深拧眉。 “伯母十年来都不肯见你,但是却轻易让我进了她的房间,难道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乔羽淑推开手边令人厌恶的几串葡萄。 她的话,示意顾忆深,让他明白,只要程曼徽接受了她,哪怕是陆子芽,都不能轻易进顾家门槛,藏着掖着在巽川馆,那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迟早会被过街老鼠。 话说到此处,顾忆深的情绪才有了些许起伏,紧握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股温热的感觉,埋头的一瞬间,与陆子芽眼神正对。 陆子芽安慰地抓住顾忆深的手,心里明白此刻他心也像是被刀子扎进了深处,不停在流血。 将脑袋贴在他膝盖上,静静靠着,顾忆深心头更是浅浅一笑,揉揉她的头发,将心神很快恢复过来。 “那个女人很会选地方啊。” 安静又优雅氛围,即便是个三等的绿石包厢,乔羽淑还是感觉到了一丁点的浪漫气氛,尤其是这个房间的布置和格局,挺适合情侣们约会时制造意境,完全不会差给楼上金银铜牌的顶级VIP包厢。 这不久,也就基本将自己当成女主人公融入进去了。 她的夸奖,陆子芽倒是乐得自在,为了给顾忆深好的吃饭感觉,她在房间的布局上和酒店工作人员协商了很久,也花了不少钱。 不过,还是要顾忆深觉得浪漫才行。 “我知道,我哥给我安排这么多工作,无非是你的意思。”乔子承向来都不管她这个妹妹,眼底里,只有自己的事业和娇气的老婆。 不过,乔羽淑吐了吐气,“既然是你安排的,我也乐于接受,可是今天,却公然当着我的面儿,和别的女人约会。” 哪怕她签约的是顾家旗下的影视公司,哪怕她还顶着个顾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的身份,也不能容许自己被顾忆深冷落,如果不适当出面,顾忆深怕是日后都想不起来世界上还有她这个人。 她放下红色皮包,顾忆深在这随后冷淡得截然一定,“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升华到这个地步了吗?” 乔羽淑潋潋笑着,一派自信到骨子里的目中无人,“媒体都知道,我们订过婚。” “然后呢?”顾忆深不轻不重地反啐。 “你看看这个。”说着,更是从红色皮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把他推到顾忆深面前,顾忆深看到之后,脸色都变了,因为躲在下面,陆子芽好奇着乔羽淑到底拿了什么东西给他看,死死盯了顾忆深两眼。 “哪来的?” 上次顾奕珩给他的那张照片,没想到竟然是从乔羽淑这儿流出去的。 顾忆深本不想多事,今天陆子芽在场,他又不能做得太过头,隐忍一番后,握紧了拳头,也没多理会陆子芽的好奇。 可这一攥,让陆子芽立刻明白了什么,自己的手不知不觉被顾忆深突然大起来的力道抓死,差点充血,手指尖也白了一半。 等到一两分钟后,顾忆深反应过来,才立刻松了手,想道歉,又得看在乔羽淑在场的情况,不得不暂时压制住。 “仅凭我手上握有陆子芽的这两个丑闻,你们两个就不可能有戏的。”当然,乔羽淑为了这个,也是拼了。 刚刚那个女秘书,说到底,还不如陆子芽的一根手指头,乔羽淑细想过后,也就没把她当一回事了,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女人用了什么魅惑手段把顾忆深骗到酒店来的。 顾忆深这个人,在她看来,是最容易受女人诱惑的,之前被陆子芽抢走他,心里就不甘心。 在顾忆深面前装温柔、装淑女不行,只能用其它手段,吃软不行,来硬的,哪怕是威胁来的关系,总比这六年都被当成炮灰来得好。 相信顾忆深也是在意那张照片的来历,还有不想让媒体知道陆子芽怀着别人野种的事,随便哪一个,顾忆深都没办法坐视不管。 之前一直忍着,今天拿出来用用,顾忆深竟然真的就脸色大变了。 想到这一点,乔羽淑的内心,笑得更加畅快淋漓。 “既然你这么想进顾家门,那就给你一个机会。”顾忆深低怒到极度。 乔羽淑激动地瞪大双眼,“这是你说的!” 难以从脸部表情看出的反应,陆子芽一眼便知道那是刻意隐忍的愤怒,不由得松开了抱紧顾忆深两条腿的手,一个人往后退了退,靠在桌子角的一边用双手抱膝。 因为下面密闭的氛围太过严重,不到几分钟,陆子芽的胸口就变得难以呼吸,晕倒过去。 脑袋猛地砸在地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第146章 对你的未婚妻好点 什么声音?乔羽淑大惊。 刚想起身,顾忆深站起来,用脚刻意撞开了椅子,把陆子芽倒地的声音盖住。 缓慢走了几步后,把椅子弄回原处,乔羽淑这才打消疑心。 顾忆深低低收敛神色,故意走到乔羽淑面前,煞是深幽地俯下头在她耳边轻轻提携了一句,“今晚八点,在墨提斯外楼酒店二楼等我。” “……什么。”乔羽淑整个后背都一阵激灵。 墨提斯?外楼饭店二楼?情侣约会的不二之选?之前顾奕珩就是约陆子芽去的那儿…… 也就是说,还有几个小时准备的时间? 将近十秒钟,反应过来了,心里激动到不行,连连点头,“好好好……” “那么,现在回去准备吧,我可不希望今晚你是这副打扮与我见面。”顾忆深溘然连将眉头一拧,在乔羽淑肩头轻敲。 敲得那样魅惑,以至于乔羽淑半天说不出话来,很快拿了包包关门离开,关上门,还不忘拿出口红对着化妆镜又补了一两口。 听不到门外的高跟鞋狂跑的声音时,顾忆深整个人都陷入恐慌状态,疯了一般将整张桌子的桌布掀起来,爬进桌底下,把陆子芽从里面给摸了出来。 晕倒的脸颊略微苍白,没有暖色的手掌是冰凉的,倒在他怀里的女人,刚刚那么一个瞬间,吓得他几乎心脏快要跳出来。 如果不那样,乔羽淑估计也不肯走。 顾忆深俯下头,在她人中掐了一下,陆子芽猛地咳嗽两声,睁开了眼睛。 “……忆深。”陆子芽醒来,迷糊地看了看两旁,已经没人了。 她晕倒了?那乔羽淑和安娜去哪了? 呼吸好像有点困难,顾忆深很快找来塑料袋蒙住她的嘴,让她用力吸气吐气,陆子芽捂着他的手,吸了重复呼吸、吐纳一阵子,才渐渐恢复精神。 “发生什么事了?”陆子芽抬起头。 “陆姐姐……” “子芽姐。” 这时,安娜和心瑶也从洗手间出来,溜进了包厢里。 陆子芽倒在地上,顾忆深抱着她做了好一阵的人工呼吸,两个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顾忆深抚着她的额头,眉头仍然没有松开,陆子芽笑了笑,松开他的手,想站起来,被顾忆深更用力扣死,转眼,她被打横抱着。 “忆深,放我下来。”陆子芽有点不好意思。 “安娜,去备车。”顾忆深并不理会,只是异常冷淡。 安娜点了点头,很快飞奔出去找了安全的地方停车等三个人上来。 心瑶则是按照手机系统路线的安全指示,把顾忆深和陆子芽往安全路线上领,以此避开酒店外的一些跟踪狗仔队和媒体的眼线。 顾忆深把陆子芽带回了巽川馆,关在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拿了药出来,喂陆子芽服用。 “忆深,我还得回公司上班。”这样突然把房门反锁,难道不怕她再晕倒吗? “把门打开。”陆子芽将近忍了几分钟,用手指着大门。 顾忆深也是才想到这点,抱歉得冲过去打开门,刚刚是急糊涂了,才会忘了这茬儿,陆子芽就是因为幽闭恐惧症才昏倒的,他还关门,太不应该。 他温声冷冷打断道,“我让姚总监帮你请了假,乖乖在房里休息。” 今天晚上,他不肯让陆子芽走。 陆子芽也明白这点,拿出手机给韩辛禾打电话,但看顾忆深有所疑心,干脆开了免提让他听。 三十秒后,电话接通,“喂,辛禾吗?” “怎么了?”韩辛禾问。 “我有点不舒服,今晚在郑医生那儿住一晚。”这个借口,以前她常用,然后郑寒也乐于帮她打掩护,以前不知道为什么郑寒帮她,现在看见顾忆深,也都明白过来。 韩辛禾处理手头的事以后,也答应了。 陆子芽挂断电话,先是看了看顾忆深,看他反应,应该对她说的话还满意吧。 下一秒,顾忆深整个人都冷淡下来,“子芽,今晚我要和羽淑在墨提斯外楼饭店二楼见面,不能回来陪你。” 是吗?陆子芽强忍着苦笑。 自从之前顾奕珩请她在那儿吃饭后,陆子芽特意私下调查了一下,墨提斯外楼是情侣约会的饭局高发地点,二楼则是被顾家承包,这也就是上次顾忆深那么生气的原因。 也就是说,顾忆深请乔羽淑去那儿,约会? “你没什么要说的?”顾忆深十分不解,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安静呢。 陆子芽摇摇头,轻松地一笑而过,“对你的未婚妻好点。”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不再说什么。 漠然起身,拿了西装外套后转身离开房间,到门口,总是习惯性去关门,但这次怔住了,扬起的手在半空一定,很快放下。 巽川馆外厅的大门咔擦一声关死,听到声音的刹那,陆子芽心口剧痛,那个男人,那样落寞的背影,不声不响地离开…… 安娜和心瑶端了热牛奶进来,刚刚里面发生的事,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安娜性子急,怎么理解得了,等心瑶放下牛奶时,坐在了床上,“陆姐姐,你怎么能跟忆深少爷这么说呢?” “可我能做些什么?”陆子芽终于苦笑出声。 第一次请他吃饭,竟然是这种结果。 “你看不明白?”盛心瑶瞪大了眼睛,所谓旁观者清,就是如此吗? 陆子芽一脸茫然,“明白什么……” 要去和乔羽淑约会,是顾忆深的自由吧,她只是个肮脏的外人,怎么有资格管他的感情生活。 盛心瑶耐心地定了定神,于是乎就解释,“忆深少爷见你晕倒,为了打发乔羽淑走,故意说了那句话给她听。” “……咦?”那应该就是说要和乔羽淑在墨提斯那儿约会了。 “刚刚只要你留下忆深少爷不让他走,忆深少爷自然随便都能找个理由把乔羽淑糊弄过去。”话到这里,盛心瑶已经一头冷汗。 陆子芽就是这点不好,在感情上永远处于被动摸索状态,别人不提点,哪天真把顾忆深给让出去了,还得了? “陆姐姐……”安娜贼溜溜地瞪了她一眼,逼她拿出手机来,命令她,“现在打电话给忆深少爷,求他回来。” “什么啊! 陆子芽表示十分无奈,怎么又被这两个女孩给教训了? “你不打?”盛心瑶也开始用威胁的语气了。 被两个人这么盯着,陆子芽哪里敢不打,很快掏出手机,翻到顾忆深的电话。 巽川馆外,顾忆深坐在几天前新购进的迈巴赫上,倒在主驾驶的靠垫上眯了眯眼,并没有真的离开,听到手机铃声响,本来没打算接,一两分钟后,才看到是陆子芽打开的。 “喂。”顾忆深说道。 “忆深……”陆子芽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说那句话,好像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顾忆深顿时心情云开雾散,故意问,“怎么了?” “你在哪儿?”陆子芽试探地问。 她注视着安娜和心瑶,不过,不太明白两人那心知肚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顾忆深很快反问她,“你希望我在哪儿?” “我、我刚刚……说的是气话。”陆子芽惊慌地解释,感觉都快结巴了。 “什么话?”顾忆深又问,但却露出了笑意。 “嗯……就是,那个、你能别去见乔羽淑吗?”陆子芽低低地哀求道。 顾忆深听得顿时心头一紧,“我正在去那儿的路上。” “回来。”陆子芽仍旧哀求着。 “好。”顾忆深心头终于得到了释放。 陆子芽说完那两个字,不好意思地挂断电话,然后看到安娜和心瑶,竟然在一边偷笑她,陆子芽觉得脸上没什么面子,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陆姐姐,还真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连她和心瑶都自愧不如啊。 不多时,顾忆深已经走到门口,只不过是怔在那儿,没立刻进去,因为门开着,陆子芽竟然半天都不看门外,压根没注意到他,心里有那么一丝受伤。 不过安娜和心瑶倒是很快发现,推搡陆子芽,挤个眼色给她,让她看门口,陆子芽不知道什么意思,等到抬起头时,才看到顾忆深已经一脸黑线,想要奔溃似的盯着她。 “忆深。”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忆深走进来,没说话,反而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这是自然啊。”只不过是晕倒,三个人就大惊小怪,把她扣在床上,还不让出门。 “那怎么突然变笨了。”顾忆深猛地敲她脑门。 陆子芽气得甩开他的手,“你就尽管笑我好了,我承认,我刚刚吃醋了,说了气话,但是你也不能就直接走人吧!” “我需要道歉吗?”顾忆深笑得更加温柔。 这笑脸,连安娜和心瑶都突然怔住了,顾忆深也就只在陆子芽面前还能笑得出来,那种冰山脸被融化的感觉,感觉特别温暖。 “嗯。”陆子芽眯起眼,跟着故意点点头。 “对不起。”顾忆深便给她薄面,来个绅士礼节,向她深深鞠躬,以此表达歉意。 陆子芽扶起他的脑袋,让安娜和心瑶出去,顾忆深坐在床头,陆子芽从他腋下伸手过去将男人抱紧,脸颊死死贴在后背。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等陆子芽睡着,顾忆深已经浑身僵硬了。 第147章 江淼淼被非礼 将陆子芽扶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顾忆深很快离开房间。 安娜和心瑶坐在沙发上等消息,顾忆深刚坐下,乔子承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但是顾忆深并没有接。 几分钟过去,见打不通,乔子承就把调查来的照片来历信息发给了顾忆深手机邮箱里。 顾忆深打开一看,意料之中的果然是乔羽淑,刚刚在墨提斯,她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很明显,乔子承对这件事有所保留,没有全部交待清楚,模棱两可的态度,基于毕竟乔羽淑是他妹妹。 不多时,顾忆深放下手机,往房里熟睡的女人那儿扫了一眼,然后打电话吩咐方秦暗中派人盯着乔羽淑。 绝对要不惜一切代价,销毁所有照片,但凡还有能够威胁到陆子芽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有留存在世界上机会。 第二天,因为被乔子承突然安排了采访,乔羽淑直到中午以后才找到机会抽身出来,之后就直接让萧厉冬开车载她去了顾家大宅。 乔羽淑气急败坏地拦在顾家大宅门口等顾忆深,但是却不知道,顾忆深早上去了公司就没回来吃午饭,而不是和以前一样。 昨天晚上她化了最漂亮的妆,穿了最漂亮的衣服,但是被顾忆深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这种被顾忆深放鸽子的耻辱,乔羽淑已经不是第一次。 等了大半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才打通江淼淼电话,得知顾忆深已经在公司,便让萧厉冬开车去了顾氏集团总部的办公大楼那里。 工作人员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休息室等,这时候,萧厉冬却是一眼看见江淼淼在前台,于是走上前去打招呼,“江助理。” “动作这么快?”江淼淼故意装作签完字的样子,回过头,故意笑出声。 实则,已经等了好一阵子。 乔羽淑则是很快跟过来,把墨镜摘掉,“忆深他人呢?” “羽淑小姐……”江淼淼一瞬间错愕,这么久不见她,却是越发性感妖艳了,害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是聋了吗?我问你人呢?”见江淼淼在发呆,不怀好意盯着她身上看,乔羽淑没给好脸色,一个阴鸷的白眼就瞪了过去。 这种人,也配给顾忆深当助理?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还戴个眼睛,更加像被女人抛弃过的无用男,乔羽淑迅速打量江淼淼一番,才终于想起宋浅浅的话,江淼淼是宋浅浅的表哥,被宋家赶出去的祸害。 原来一直在顾忆深手底下做事,真怕顾忆深被这种人骗。 “忆深少爷在开会。”江淼淼恭敬地回答道。 每次见到乔羽淑,江淼淼都会这么陷入消沉,连说话也变得底气不足,如果不是顾忆深,他估计连给乔羽淑擦鞋都不配吧,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和乔羽淑本人说上话…… “还有多久。”乔羽淑不耐烦了,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翘起双腿吸了一根烟。 “一两个小时。”江淼淼又是一瞬间错愕,在电视上见惯了乔羽淑演的温柔娴熟好女人的样子,这样本性毕露在他面前,让他更加难以自拔。 这世上,也就乔羽淑一个女人,能让他结巴、胆颤成这样了吧,乔羽淑总是会给他意外的惊喜,百变多样,一会儿温柔,一会儿腹黑,一会儿又野蛮高傲,这样性感到极致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 “哦?是吗?”看出江淼淼正欲熏心地盯着她的脸和火辣身材看,乔羽淑霎时间笑了笑。 紧接着就起身,做了个撩人的动作,将白皙的大长腿架在江淼淼的膝盖上,身子往前倾了几个弧度,故意让江淼淼看见她深领下挤出的傲人曲线。 她就不相信,这样的男人,还不被勾走魂魄? “……”太诱人,连萧厉冬差点也流口水了,昨天乔羽淑衣着暴露在腾凰酒店和那个制片人做的那些事,他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半晌过后,骚动也几乎停止。 乔羽淑兴致浓发地看着男人浑身打颤的可笑模样好一阵子,低低在他耳边诱惑道,“那江助理能让我在忆深办公室等吗?” “……这、恐怕不行。”如果是别的女人,哪怕脱光衣服,江淼淼都不为所动,可是看见乔羽淑为了见顾忆深做到这个份上,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想到这些,江淼淼的额头,顿时冒了几滴汗出来,颤巍巍的双手,于是乎很快被乔羽淑抓住。 不识好歹吗?乔羽淑气急,这样诱惑他了,都没点儿自觉吗? “老萧。”攸地,乔羽淑暗中向萧厉冬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萧厉冬点了点头,警惕性地去看看门外的动静,把休息室的门给反锁住,然后才安心回来。 乔羽淑也在这时候,突然收住腿,将江淼淼推倒在沙发上,一个低低极致的俯身,扣住了江淼淼的双肩,“看来江助理是想要更多的安慰吧?” “羽、淑……” 小姐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乔羽淑恶狠狠打断,“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江淼淼猛地摇头。 呲啦一声。 当江淼淼还在紧张的时候,乔羽淑已经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还有那条碍事的领带,因为太用力,反而打了死结。 乔羽淑很快转移注意力,看了看他白皙衬衫下面,那两条还在发抖的腿,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正想伸手去解开江淼淼裤子上的皮带,江淼淼就已经难以抑制了,突然一把推开她,愣愣地往后退,直接从沙发上倒下去,脑门也磕在茶几上,吃痛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摁住他。”突然间,乔羽淑变了脸。 她冷滞地白眼看向萧厉冬,萧厉冬立马走过来,从身后摁住了江淼淼的双手,把两只手绑在沙发腿上,江淼淼急得两腿乱蹬,“羽淑小姐,你别做傻事啊!” 但是乔羽淑却不为所动,拿出手机时,暗暗向萧厉冬使了个眼色,萧厉冬便接过手机,在江淼淼身上乱拍了好一阵子。 “你们要做什么?”不好的预感已经涌上心头,江淼淼的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里。 乔羽淑折磨人的方法,以前看陆子芽的惨状,就已经捉摸地一清二楚,没想到对男人也用? 这时候,耳边却是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乔羽淑低低笑着的声音。 她手中握着的是陆子芽的那张照片,也很快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蹲下去的同时,已经把江淼淼西装裤子的整条皮带抽了出来,刻意警告他,“如果不想让我这么做的话,就给我乖乖听话。” 话语落罢,更是两只手已经停在他腰间,故意做出一副要褪掉他西装裤子的动作。 江淼淼紧闭双眼,愣愣地点了点头,“我、我答应。” “呵、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乔羽淑这时,才一脸嫌恶地把皮带甩回了江淼淼身上,仿佛再多碰江淼淼一下,都会恶心地想吐。 眼底的表情让江淼淼整个人瘫软下去。 还没冷静下来,乔羽淑就冷声逼问他,“说吧,忆深在哪儿?”所以说,她从刚才压根没相信江淼淼的话,顾忆深开会,江淼淼这个助理怎么可能不在场。 “五、五楼,总裁办公室。”江淼淼犹豫片刻,才按照顾忆深之前的吩咐这么回答。 五楼,是顾氏集团高级领导的休息区,那里人多眼杂,乔羽淑如果去那儿,一定会公然暴露在公众眼皮底下,在那儿想找到顾忆深,可得花费一番功夫。 “我们走。”乔羽淑很快戴起眼睛,和萧厉冬离开休息室。 “羽、淑……”江淼淼低低呐喊,好歹也把他的手解开再走吧。 要是被公司其他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以后要怎么在顾氏集团立足啊! 江淼淼摸寻了好一阵子,才看到茶几上有把水果刀,但是距离太远,根本够不到。 使出吃奶的力气,绑住的双手的那件衬衫反而打了气结,还怎么都弄不来了。 喀喇几声,突然听到休息室的门被拧动的声音。 完了,外面有人来,这时候,应该是值班室的女员工吧? 怎么办? 江淼淼急得两腿蹬得更加厉害。 门很快被打开,听到脚步声走过来的刹那,江淼淼已经彻底奔溃,反正都要被看到了,有什么办法,死就死吧。 不过,脚步声却已经在沙发那儿停下将近半天。 江淼淼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看走进来的女员工,脸上也因为害臊,已经苍白了一片。 身上也直打哆嗦。 将近一分钟过去,只听到耳边噗嗤一声的大笑,打开眼睛时,入眼的景象是,自己正被一双看热闹的眼睛睹死。 “方秦……”江淼淼气得吐血,方秦竟然笑得肚子都痛了,还直勾勾盯着自己被解开了一半的裤子。 这种羞耻感,简直让他想死。 方秦很快皱紧了眉头,拍拍他的脸,“淼淼哥,原来你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第一次见江淼淼这么低声下气。 以前一直被江淼淼这么调戏,现在轮到他了,竟然紧张成这样,不过那个乔羽淑也真是够恶心,竟然做这种事。 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江淼淼一直暗恋她吗?公然脱他裤子,估计江淼淼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第148章 销毁照片 “帮我解开,你这个笨蛋!”江淼淼拧着眉,愤怒地淬了他一句。 方秦才不理他,好不容易看江淼淼出一次丑,可得好好欣赏一番,以告慰多年来被他羞辱的那几笔旧帐。 “忆深少爷。”江淼淼脸上已经无光,满脸期待地在顾忆深身上一定。 顾忆深平静地走过来,蹲下去解开打了死结的衬衫,那衬衫还是自己的,解开后,立马扔进了垃圾篓里,把江淼淼扶起来,放在沙发上。 “还好吗?”顾忆深关心地问。 “谢谢忆深少爷。”江淼淼摇摇头。 话语落罢,也在坐好的第一秒,快速把衣服穿上,同时抽过皮带把裤子系好,然后整理自己的领带结。 几分钟后,江淼淼才总算把自己整理得人模人样。 而方秦,也没有再投来嘲笑的目光,私心里,他其实从一开始就担心得要命,只是不想让江淼淼看出自己在心疼他,所以才表现得那样满不在意。 “羽淑的事,对不住了。”顾忆深静静看他整理完衣物后,低下头道歉。 因为刚才,他和方秦就一直在门外暗处等着没有进来,听到里面的动静,方秦本想冲进去救人的,但是被他拦住。 他不能这样出现在乔羽淑面前,乔羽淑自尊心强到离谱,如果自己做的事被他发现,乔羽淑一定会想方设法找替罪羊给自己开罪。 首当其冲的,便是连累乔东学也要亲自出面,这样一来二去,顾忆深也已经非常厌烦了。 “忆深少爷,你不必自责,是我自己疏忽了,没想到羽淑小姐会乱来。”考虑到顾忆深的心情,江淼淼只能暂时忍住那股羞耻心。 一直以来,只有他羞辱、调教别人份,今天当是长了个教训,被方秦抓住小辫子,以后估计也很难翻身了。 “那个乔羽淑,”方秦一时之间,已经气得改变了对那个恶心的女人的称呼,“待会儿发现忆深少爷不在五楼,会不会闹事。” 顾忆深不多话,只是使了一个浅淡的眼神,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公司,而五楼,有姚总监和陈西葛应付乔羽淑,所以顾忆深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巽川馆时,心瑶告诉顾忆深,陆子芽已经回了韩辛禾的住处,安娜还在那边暗中监视。 因为不放心陆子芽那边的吃食安全,心瑶回巽川馆做好了营养餐,准备马上带过去给陆子芽,但是被顾忆深留下来。 “伊莫顿。”顾忆深坐在沙发上,低低吩咐了一句。 江淼淼意得心满,便进了监控室把系统传输出来,四个人人手一台电脑接受讯息,消息也同时传输到事务所其他人的电脑配套设备里面。 “还要多久?”顾忆深在屏幕上输入了几个编码后,坐在一边等着江淼淼电脑的指令传过来。 “再等几分钟,很快就好了。”不久后,江淼淼完成所有工作后,按了发送键,把刚刚乔羽淑手机上获取的定位存储信息传到顾忆深那儿。 那个休息室的监控,一早就被江淼淼安装了venseter装置,而乔羽淑在无防备的状况下拿出手机,也让江淼淼有机可乘,利用无线感应在乔羽淑手机上做了手脚。 接下来的无线操作,就只有顾忆深一个人才能完成了,几个人都靠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最后查出的原始位置是乔羽淑目前买下的一栋别墅,在桐微大厦附近,那边地段非常好,但也最容易被发现。 “你们两个,现在就出发。”顾忆深最后一个操作大功告成,紧接着冷冷地对方秦和江淼淼下了命令。 后来这几天的时间,方秦带着西阶一票的兄弟,和江淼淼这边算是花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乔羽淑窝藏陆子芽照片和威胁物品的地方。 一个地下仓库,但是因为物业的关系,还是顾忆深亲自出面才让孙尧的稽查组人员得到许可权进入那儿调查。 傍晚的时候,江淼淼眼睛尖锐不已,很快把东西找出来,销毁了一部分,剩下的,乔羽淑应该早有防备藏在其它地方了。 为了制造假象,方秦在乔羽淑回来后,刻意让西阶兄弟详装狗仔队尾随在后,之后见乔羽淑进仓库见什么人,干脆直接把仓库外的一辆老式自行车给烧了。 乔羽淑听到动静,冲出去,看到狗仔队在偷拍,立刻和萧厉冬报了警,但是事情很快被孙尧以意外事故给平息下去,照片的事情才终于告一段落。 直到现在,乔羽淑还不知道那些照片已经被拔根追根究底地全部处理掉了。 至今这个事,萧厉冬也没敢跟乔羽淑说,生怕乔羽淑知道后大发雷霆做出什么蠢事,只是把仓库以不被狗仔队发现的名义另外安置了一个地方备用。 方秦每次见到乔羽淑来公司找顾忆深时都是一副盛气凌人、一副把柄在手的狂妄模样,就觉得可笑不已。 关键是顾忆深不厌其烦陪着她上演这出闹剧,他和江淼淼在一边看着,心里头也堵得慌,尤其是江淼淼,一看到乔羽淑,心里更是发毛,紧张到不行,估计就是上次的那件事阴影太重。 至于顾奕珩那儿,顾忆深知道这个二哥换女人跟换衣服没什么两样,照片的话,也基本清楚了,是萧厉冬和乔羽淑在Sekaper留下了把柄,被顾奕珩看到,然后截获了所有渠道,没有让事情扩大下去。 也要感谢顾奕珩的帮忙,顾忆深省去了一半的功夫。 照片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考虑到顾奕珩只是觉得这样拿来威胁顾忆深好玩,并没有要公布出去的意思,顾忆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作打算。 总之,只要这世上还有一张,都必须烧毁殆尽,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后来江淼淼查出顾家新宅那边几个女人的来历,得知姚海婴之前是金澜医院的护士,便有了主意,特意在姚海婴身上做了手脚,用激将法骗姚海婴去搜刮顾奕珩的私人物品。 姚海婴果然上当,很快就把顾忆深书房里藏的所有照片都搜刮了出来,看到照片上暴露的女人竟然是陆子芽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方秦按照早就设定好的计划,让姚海婴秘密会见一些所谓的‘地下老板’,并把所有照片全都高价出售出去。 姚海婴赚得满盘金锅,已然得意忘形。 顾奕珩拿到帝斯卡中国分区总裁的任命,这两天已经上任了开始工作,回到家里时,发现陆子芽的那些照片通通都不翼而飞了,把家里的女人、包括二楼包养的那个,全都叫到了一起。 像开例会似的,严查审问好一阵子,排除了二楼那位,林希因为老实,也被排除了,而雪莉亚和其她两个人纷纷不知情。 剩下的,就只有姚海婴了。 “你做的?”顾奕珩邪拧眉头,嗔怒不已。 “二、公子,顾、顾总……”姚海婴并没有否认。 顾奕珩顿时拍响桌子,难得一次动怒,“就凭你,也想跟陆子芽比?” 但是他更气愤的是,姚海婴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和顾奕珩那边不好交差,因为照片总是要还的,可是现在没了,顾忆深只会当他耍无赖吧。 “……不、不是这样的,那、那个……”姚海婴当即跪在了地上,她只想把顾奕珩身边的女人都赶走,第一次进顾家新宅,屋里就一大堆女人,像皇帝开的三宫六院,看到陆子芽那种照片被顾奕珩珍藏,心里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顾奕珩绝情地推开她扳过来的手,像被粪土围绕似的,只觉得特别恶心。 这个女人,连陆子芽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竟然敢公然烧毁那些照片,早知道,顾奕珩为了见陆子芽一面,是有多困难,可姚海婴倒好,得寸进尺地把他最后一点妄想都打破了。 “顾总,你说过要我做个人秘书的,你不能反悔!”姚海婴哭得越来越厉害,眼睛里化的大眼装也被抹得脏兮兮的,变成一个大一个小的丑陋模样。 顾奕珩看着,更加觉得恶心,完全破坏他刚刚开完会心情放松下来想看书的心情。 三分钟,等了将近三分钟,姚海婴还不走,顾奕珩大怒,瞪着雪莉亚,“打断她的腿。” 雪莉亚这时,已经从大厅柜子上那儿拿了一根金色棒球棒过来。 “顾总,不要、我不走。”姚海婴爬过去,又想抱住顾奕珩,这次却是被林希拖住后退。 女人尖锐哭喊的声音,还有顾奕珩大怒的动作,都被江淼淼的监控电脑收录得一清二楚,看来在姚海婴手机上装个监听,还是有好处的。 “把她拖出去。”打到最后,雪莉亚已经没力气了,顾奕珩这才让雪莉亚停手,反正再多看姚海婴一眼,只会脏了他的眼睛。 巽川馆那头,几个人围坐着看着电脑,听到的是姚海婴被雪莉亚用铁棒打得哇哇大叫而后拖出新宅的声音,都被打成这样,姚海婴都不肯走,真心想不通那个顾奕珩有什么魅惑力。 新宅就有好几个情人,秘书、助理等等的也都聚在一块儿,难道她们都不会争锋吃醋打起来吗? 第149章 没有说服盛律师 “忆深少爷,二公子也太花了。”方秦不由地脊梁骨都寒了一片。 光是听顾奕珩问话,那里就已经五六个女人了,这男人到底是想搞个后宫还是怎么样。 但顾忆深却是从头至尾都在忖思,他的思绪里,只注意到一个甜腻的砂糖音,那是有种熟悉的味道的嗓门,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联想到上次陆子芽说在阳台看见的那张苍白的女人脸,大概已经猜到了七分。 盛心瑶点点头,“这样的男人,以后要是再敢打子芽姐的主意,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子芽姐?心瑶,你什么时候改称呼了。”江淼淼好奇地盯着她看,心瑶在她眼里一直都很安分啊,怎么就突然叫这么亲昵了。 盛心瑶脸色一紧,愣愣地从顾忆深盯住她不放的眼神里收归平静,“她觉得还没跟忆深少爷结婚,这样叫不好,另一方面,如果在外面,我这么叫她,她会觉得尴尬吧。” “也对。”方秦认真地听了进去,就连他叫陆子芽叫嫂子,顾忆深都好像有点不高兴似的。 姚海婴被货车带出腾凰小区,已经没什么声音可听了,顾忆深便让江淼淼关掉了设备,把伊莫顿放回监控室,调整了片刻,顾忆深让方秦开车,两个人离开巽川馆。 第二天,山崎梓亲自到顾氏集团总部的大楼见了顾忆深一面。 江淼淼那时正拿着文件要找顾忆深看一遍,看到身后迎来的山崎梓,更是觉得心头一紧。 “山崎教练,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江淼淼友好地打了一个招呼。 山崎梓却是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上次被江淼淼言语讽刺,这个仇,他现在还记着,“你们顾总呢?” “这边请。”江淼淼也没多问什么事,直接让他上了五楼的总裁办公间。 让宫濑寺灯白等了几天,这个日本人当然是会坐不住脚的,现在终于赶过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毕竟,顾忆深可没打算一直托着宫濑财团的事不放手,必要的时候,还是给个回应为好。 山崎梓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顾忆深根本不在办公室,等时间过了一两个小时,顾忆深的消耗战打得火热时,山崎梓不耐烦就拍响了茶几,顾忆深抓准这个时候,刻意从门口走了进去。 “山崎教练。”顾忆深轻轻道。 见到顾忆深走进来,山崎梓的神色才缓和起来,刚刚的怒火不翼而飞,接替它的,是一如往常详装的卑躬屈膝,还有十分标准的九十度鞠躬礼仪。 顾忆深笑了笑把他扶起,自己则是很快坐回了办公椅上,“为了巽先生住院的事来的吧?” 这些天,一直推辞着没去医院,也让方秦和江淼淼了表心意送了很多保健品和营养品过去,但是据他所知,这些东西,事后都是被宫濑巽下令扔进了垃圾桶里的。 都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下命令了,还和医院护士有说有笑的,看来的确是‘病得不轻’。 “这件事……”山崎梓吞舌片刻,垂下头,很快把话题扔到了一边,“社长已、已经好多了,你们中国的医疗技术真是不错。” “巽先生没事,那就好。”顾忆深也随之客套地一笑带过,转眼间,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看这几天录制下来的陆子芽的视频,每每看她一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自己都能兴奋地忘掉所有不高兴的事情。 视频播放到陆子芽睡着时正用嘴咬手指的画面,顾忆深刚想咧开嘴偷笑时,山崎梓突然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很快就说了一句话打断他的兴致,“其实这次来,是和少主的事情有关。” “哦?怎么说?”顾忆深装作耐心地听着。 无奈之下,只能收起手机,正式进入了和山崎梓谈话的状态。 “这一个月以来,尽管少主做了很多努力,但是依旧没有说服盛律师,让他收归顾氏集团旗下,反而因此惹怒了盛家在政界的权势,现在中国人对待我们宫濑财团的态度一直褒贬不一,所以想让顾总您看在社长的份上,再多行通融。”话语落罢,山崎梓干脆站了起来,深深向顾忆深这边又是一个鞠躬。 顾忆深见状,让江淼淼去扶起山崎梓,江淼淼走上前,还没碰到他的手,就被他翻了白眼,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就这么投递过来,江淼淼安分后退几步,山崎梓才收敛不少。 “那是自然,就连我顾氏集团派出顶级策反师,连着几年都没能让盛律师加盟过来,怎么敢劳烦宫濑先生一个月就能轻易做到呢?”顾忆深严肃而又认真地握紧了笔杆子,手指更是轻轻在桌面的鼠标垫上敲了敲。 言外之意更是讽刺宫濑寺灯虎皮吞象,这一个月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见面,最后连说客都变成了一力顶持他的山崎梓,山崎梓在宫濑组的资历是最高的,没有他的辅助,宫濑寺灯别说想成事,就连对组里的顶级成员发号施令,都得看山崎梓的脸色。 “是是是,顾总教训的是。”山崎梓重重摁了摁头,脑袋都快掉下来了。 江淼淼客套地倒了杯日式抹茶给山崎梓,山崎梓没理会,顾忆深见状,更是一笑,“不好喝?” “不、不是。”山崎梓摇摇手,心虚之下,竟然拿来喝了几口,像喝塑料加杂草、苦胆的口味,让他几乎想找个垃圾篓把东西全吐掉,念在顾忆深的面子上,只能乖乖硬吞下去。 喝完后,山崎梓喝了一口水漱口,试探着问,“那您看这件事……” 山崎梓自然是希望收服盛之垣的事能够就此作罢,那是最好的。 不过顾忆深可不会轻易妥协,“那就劳请宫濑先生再接再厉了。” “我明白了,我会转达给少主,打扰了。”山崎梓顿时气得脸色发黑,手心都忍不住要发颤的地步。 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时,恨得握紧了拳头,临到出了门口,江淼淼还能听到山崎梓气到胸口喘气不止的声音,暗暗笑了笑,就关上了大门。 “方秦,跟着山崎梓。”不久,顾忆深打电话给楼底下的方秦,因为从玻璃那儿看到山崎梓已经上了车,眸色顿时一定,让方秦马上把车开车地下停车场的隧道,一路尾随山崎梓,看看其中的动静。 吩咐完所有代办事宜,转眼就听到江淼淼大笑出来的声音。 江淼淼拿过那个装了茶叶的茶壶,从里面把田七粉和一块苦到想吐的猪胆拿出来,扔进了垃圾篓里。 抹茶的味不是谁都能接受,再加上田七这些苦胆、苦瓜之类的混合,那简直绝了。 山崎梓竟然能喝下去,还连喝好几杯都一声不吭,真是大快人心。 “你的恶作剧也够了吧。”顾忆深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洗干净那个茶壶,直到没有异味了,才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秦没喝,实在太可惜。”江淼淼反而不这么觉得,这东西本就是给方秦准备的。 谁让方秦上次看着自己双手被绑,裤子还差点被脱掉时嘲笑他,这点恶作剧,都算轻的。 顾忆深知道他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刚刚竟然也没拒绝让山崎梓喝,想到这里,才是最爽快的事。 “上次的事,是我不让方秦进去救你的。”顾忆深看在眼里,每次江淼淼和方秦吵架斗嘴,都是免不了要互相恶作剧、互相言语羞辱,顾忆深倒是希望两个人能安分一点和睦相处就最好不过了。 江淼淼有些不明白顾忆深的意思,把茶壶放回架子沟里,转身步步走向顾忆深那儿,“这件事和忆深少爷无关。” 顾忆深却是心知肚明,拧了拧眉,淡淡道,“我明白,但是这几次,方秦都很担心你,适当的时候,你去跟方秦道歉。” 要是江淼淼说话能不那么毒舌,稍微冷静点,方秦估计高兴都还来不及。 顾忆深是打从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方秦最彼此敬重的就是他和江淼淼,从他对每个人的称呼来看,就是一目了然的,方秦这个人好懂,只吃软,不吃硬,只要说些好话哄哄,方秦不至于那么爱跟江淼淼较劲。 “啊?为什么?”江淼淼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顾忆深冷声打断他,“就凭你比方秦年长,凭他口口声声叫你淼淼哥。” “……这有什么关系。”江淼淼不自在地啧了啧嘴,连眼镜框都懒得再碰一下,顾忆深这么说,他可不乐意。 顾忆深放下手头的工作,刻意把休息室门口的监控放出来给江淼淼看,“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相互依靠、相依为命的两个兄弟,变成了这样一天不斗嘴互拆软肋就不能好好共处的地步?” 电脑监控屏幕上,是那个时候,乔羽淑正脱他衣服,江淼淼急得大叫委屈求饶时,方秦气得双目猩红,双手握拳正要冲进去教训乔羽淑的画面,但是正当方秦要破门而入时,却被顾忆深拉住了。 看到这一幕,江淼淼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他还以为方秦那天是故意进来对他冷嘲热讽的呢,没想到中间还发生了这个小插曲,看来是他误会方秦了。 第150章 事务所装潢布局完成 画面被点暂停,江淼淼意识到自己心态时有些后悔,缓缓向顾忆深低下了这个头,“我明白了,我会跟方秦说的。” “好。”顾忆深欣然接受。 下午,乔子承派人来通知,说他老婆那边已经基本上把南瓜事务所的装潢布局搞定了。 该植入的电脑设备和数码产品,一样都不少,已经布置地非常豪华精密。 孙尧负责将南瓜事务所在公安局备案注册登记,老板是乔子承,这原本就是从乔子承的电子交易所移植过来的。 也就是说,等到东西制备全,十八个人就是南瓜事务所正式的合法成员,必须在特定时间内,出现在南瓜事务所,相当于上班族一样,正常领薪水和奖金。 顾忆深特地让江淼淼通知了四组,让他们派出四个人去绣滢街一趟,准备挑选适合他们自己的办公领域。 因为这栋楼是市内顶级华丽风的独立公寓楼,一共有两层。 每一层都被乔子承的老婆特意设置了两个工作区域,每个区域的颜色必须经过四组组长商议后决定,到最后才能落实布控。 黄金六人组派出的理所应当是陆子芽,只是陆子芽迷糊,不认路,顾忆深暂且带她过去。 青城双代组,乔子承说他自己到时候会赶过来,听情况,是他老婆又不让他安生了。 腾隆稽查组则是打算派秦燕柔过来,孙尧那边暂时走不开,近来布鲁尼东阶被宫濑组怂恿闹事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基本都是针对方秦的西阶,如果警备力量不出面,怕是难以应付。 金澜医务组,等郑寒给下一个病患做完骨科移植手术,自然会抽时间赶过来。 顾忆深下班离开公司后,是直接自己开车在南夷公司底下等的,基于南夷已经有半数人明里暗里都知道陆子芽怀孕的事,压根没有人敢让陆子芽出去应酬、走市场什么的。 她在南夷的任务,最后只剩下看看文件、报表,然后用用电脑处理文案这些简单的事,而且基本不到两三个小时,就会困得睡着,有韩辛禾在一边照顾她,顾忆深才暂且放心。 陆子芽出来时,特意支开了韩辛禾的商务车,等她开车走远,才敢去停车场那儿找顾忆深的路虎车。 顾忆深扭过头,替陆子芽打开车门,而后是小小的调侃了一句,“组长。” 陆子芽只能姑且笑笑,“去哪儿?” “绣滢街。”顾忆深老实回答,像是黄金六人组忠实成员般,露出恭敬的笑脸。 “你最近越来越爱笑了?”陆子芽很快脱下自己的一次性手套,伸手去触碰他的额头。 顾忆深突然就乖巧地把头给凑了过来,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像忠犬似的,“有你在。” “开车。”陆子芽也甜腻地笑了笑,轻轻在他头上一拍,做出闷哼状,直到顾忆深把头抬起,坐直了腰杆,陆子芽才算是松口气。 不久以后,车子停在绣滢街停车场。 顾忆深下车后,直接就把陆子芽抱进了事务所。 走进一看,乔子承、秦燕柔和郑寒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顾忆深看,这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头了? 一本正经就这么给抱进来了? 乔子承蒙住眼,羡慕嫉妒恨,他和自己老婆都没这么尝试过,没回到家都只有跪搓衣板的份。 “你看看,喜欢哪个。”顾忆深入眼把几个工作间的位置指给陆子芽看。 只有陆子芽先选了,其他人才能有选择的机会。 陆子芽有些尴尬地从顾忆深身上下来,又是一不小心没站稳,差点倒下去,顾忆深拉住她一只脚,但是陆子芽身子往后倒,郑寒突然一个飞速就拿起沙发的靠枕把陆子芽接住。 “郑医生……”意识到自己冒冒失失的以后,陆子芽也觉得愧疚。 冷静下来后,随手指了第一个位置,这里通风性能好,又靠近大门口,陆子芽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陆子芽选完后,顾忆深煞有其事地笑了笑,因为和他料想的一样,依照陆子芽缺乏安全感又较劲的性格,果然会选择第一个没错。 之后,四个人也都一一选了相应的位置,乔子承老婆那边的团队就立刻过来把这几个工作间粉饰成了相应的颜色。 工作直到两三个小时才完成,陆子芽已经靠在顾忆深肩膀上睡着了,醒过来时,自己选的那个地方,成了一派复古风的家具色。 相对应的,乔子承选的是他老婆认为舒服的靠窗的位置,在陆子芽工作区域的旁边,颜色是十分养眼的水青色。 楼上左边的工作间给了腾隆稽查组,颜色是素白色,而右边则是金澜医务组,和医院的墙壁一样刷上了粉红色和土豪金这两种色调。 “喜欢吗?”顾忆深见她醒过来,摸了摸她冰凉的脸。 就这一个动作,所有人竟然也都齐刷刷盯了过来看。 陆子芽很快站起来,打量了这个复古风的格局,看向四个人时,礼貌地向大家行了一个见面礼,“那么接下来,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子芽,作为一号人物,可得拿出点气势。”意思就是说,不要再这么低声下气和周围人说话,既然顾忆深选择相信她,就是看中她是个值得一试的潜力股。 “我会注意的。”陆子芽尴尬地笑着。 身后明显有双手拉住了她,顾忆深借着握紧她手心的力道,慢慢站起来靠在她身后。 “大家既然来了,就像子芽汇报一下最近的调查进展情况。”顾忆深冷冷看向其他人,转而又死死扣住陆子芽的手,让她和自己坐在一块儿。 两个人十分粘腻地靠在一块儿,顾忆深直接把陆子芽摁在自己肩膀那儿,让她浑身舒服下来。 其他人也很快找准位置坐下来。 乔子承打了个马虎眼,只能忍着这种吃不着自己老婆这颗葡萄的酸楚,吊儿郎当把手架在靠背后面,双腿也翘着,“进展是吧,我这几天忙着和老婆布置这个公寓,压根抽不出时间。” 抱怨归抱怨,该调查的,乔子承也没给闲着,把手头正整理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了顾忆深,要看就自己看,他就懒得说出来了。 “你呢?”顾忆深收起资料,看看秦燕柔,自然不是问她,而是孙尧有没有说些什么。 秦燕柔很快就摇摇头,具体的情况她不清楚,不过,孙尧那里应该有些线索,秦燕柔老实告诉顾忆深,等到孙尧空出时间来,基本就可以给他答复了。 “郑医生。”顾忆深这时,又定定看向了郑寒。 现在事务所刚成立不久,顾忆深也明白,大家可能会不适应,等到陆子芽生下孩子,事务所才算开始正式运营操作。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总之吧,我这几次在天台的阁楼里看了几次监控,我倒是发现羽淑……” “她怎么了?”乔子承不觉又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尤其是郑寒话到一半就不继续说下去。 这几次,顾忆深已经被羽淑惹毛了,几次三番让他督促、留意自己的妹妹,要是再发生什么事,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她之前来医院探望过几次顾夫人,本来觉得没什么,不过,我特意来回翻了两次,发现她那段时间在监控盲点见过一个男人,而且,基本从出来以后,就整个人鼻青脸肿,以为她受什么欺负了,但是问她,又不肯说。” 话语落罢,郑寒就随机打开了一部一体机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venseter帐号。 这个venseter网站,只有顾忆深认可的内部人员才能进入,帐号也必须是实名制的。 郑寒的帐号,也是顾忆深让他注册的,而且十八个人里面,除了陆子芽和顾忆深的姑姑,其他人基本都注册登记了。 翻到自己的网页个人中心的收藏夹,把收录下来的监控视频打开来给大家看。 事情要从顾忆深回国那天,把晕倒的陆子芽送进医院开始说起,因为那天乔羽淑和顾忆深在金澜医院门口见过面。 顾忆深明令让乔羽淑回去,但是乔羽淑虽然坐上了车,却在顾忆深冲进医院看陆子芽的时候,再次回到了医院,但却不是去找顾忆深,而是另一个男人,出来后,不仅衣衫不整,连LV包也不见了。 几天后,陆子芽再次晕倒进医院时,乔羽淑本来就在医院,看到情况就偷偷跟了过去,在病房门口听到郑寒告诉顾忆深,说陆子芽已经怀孕的事,紧跟着就打了电话给什么人。 乔羽淑多次跟宋浅浅在医院碰面,都是让宋浅浅故意刁难、羞辱陆子芽的。 另一段视频,宋浅浅在走廊拖着陆子芽去夏乾生病房时,乔羽淑就躲在幕后看,之后乔羽淑故意打电话给还在天台的顾忆深,挂断电话后,她在住院部楼下的草坪假山后面和一个男人见面,期间两人发生争执,后来萧厉冬赶到,把乔羽淑接走才算告一段落。 这之后,郑寒去乔家多次探望乔羽淑,乔羽淑都画了很浓、很火辣的烟熏妆,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可郑寒清楚,那是为了掩盖脸上的青肿和淤伤。 第151章 强要三次? 之所以把视频放出来给大家看,只不过是不希望乔羽淑再走上歪路。 “这个男人的底细,要不要着手调查。”乔子承忧心地问。 郑寒既然把画面公布到这个份上,乔羽淑做了些什么蠢事,大家都已经有目共睹,他也感到无可奈何。 “这件事,的确要交给你们青城双代组了。”郑寒关掉视频,并且很快退出了帐号。 说到调查、刑侦这种事,除了乔子承估计在场也没别的人能够胜任,就连孙尧也要多次在乔子承帮助下才能成事。 “好,这些事就暂时交给你们三个组完成。”顾忆深突然站起来,他想带陆子芽走。 现在陆子芽不太适应听这些内容,适可而止。 “走吧。”顾忆深拉上陆子芽的手,转身。 陆子芽很快推开他,向所有人道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好了,这是他们应该做的。”顾忆深立刻把她拽到自己胸前,死死捧着她的脸。 这个女人,内心总是这么敏感纤细,让他每每都提心吊胆不已。 “没什么是应不应该的,有人帮你做事,就是恩情。”陆子芽也很快甩开他的双手,刚刚那一刻是温暖,现在变得十分烫手。 顾忆深不反对,低低一声,“随你。” 说完后,就再也不顾陆子芽的反抗,直接把人抱紧出了事务所的大门,随后把人塞进了揽胜的副驾驶那儿。 陆子芽不吵也不再恼,把安全带给系好,顾忆深很快上车,“刚才的事……” 他想解释。 陆子芽没给他机会,“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这种好到令人窒息,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比八点档的肥皂剧还要狗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感觉,就是这么让人没办法正常呼吸。 “你怎么可能明白。”顾忆深低低埋下头,双手渐渐靠在方向盘上,没有要开车的意思。 陆子芽壮了壮胆,扳起顾忆深的脸看向自己,“你老实回答我,我对于你来说,是不是累赘?”像个废物,一堆人都在替她忙得不可开交。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忆深眼睛一涩,呼吸都变幻了频率。 不知道从陆子芽口中说出来的话对自己会是这么沉重的缺口。 陆子芽狐疑地眨眨眼,“和以前,总觉得不一样了。” 也对啊,六年来,每个人都感觉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吧,总觉得自己像是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谈着自以为沉重的感情。 “六年前,我们不是相互憎恨,一切都结束了吗,每次看你为我做的那些,总觉得……”陆子芽这时,已经心情难以抑制地垂下头。 她的双手放下,两鬓头发也垂下,顾忆深僵住,心知肚明这六年来所谓的‘恨’,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可笑的。 但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六年前,你爱的是谁,六年后,你爱的又是谁?其中祸福横断,你分得清吗?”顾忆深不容她继续低沉,快速地抓过她的脸,在她蠕动的唇上吻了又吻。 什么叫做爱的是谁?陆子芽忍住想要打下去的一巴掌,这些事,她当初都哭着跟他解释过了,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不肯相信,“你、怎么……你!从头至尾,除了你,你觉得还能有谁?” 这句话,上次不是顾忆深硬要这么说的吗? “是吗?”顾忆深冷冷地一闭眼,片刻后又猛然打开,然后苦涩地笑出了声。 这次,陆子芽真的是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扣在他脸上,“我和夏乾生或者是二公子、还是别的男人,什么事都没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陆子芽,眼里心里,只有你顾忆深一个人。” “那好,你说清楚,那时候是什么时候?”顾忆深一瞬间错愕,至于陆子芽说的是什么意思,总忍不住想要戳开这段痛处。 “你……”陆子芽气得双颊发红,顾忆深这是故意找碴吗? 非要逼她说出那种话吗? “你说啊。”顾忆深求知欲已经达到高潮,非要逼着陆子芽说出来。 现在他的脑子里,似乎没有陆子芽所说的那个时候的记忆,但看她一脸扭捏,却是突然想起些什么,将幽暗的眸子陷了进去。 陆子芽当即就推开他,这个人装一脸认真,还挺逼真的,“你别开玩笑了。” “说!”下一秒,顾忆深急了。 虽然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恐慌,像天快塌下来。 “畜牲。”陆子芽小骂,然后是转过头,脸颊已经羞红。 顾忆深察觉到,立刻把她的肩膀转过来,两根手指捏住她极嫩的下巴,“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什么?”陆子芽明显觉得自己已经浑身燥热,由男人身上散发的荷尔蒙味道总是那样极致的诱惑力。 “需要我再试验一次?”说着,幽邃的眸光一定,盯住她颤颤的双肩。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过来,猛地摇头后,立马抱住自己的肩膀,往车窗上退,“你别乱来……” “那就好好解释清楚。”顾忆深这时,突然一派轻沉悠闲的脸,双手插胸,低低地笑了笑。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好玩儿,拿捏在手心里,仿佛能从小麋鹿变成小白兔。 “你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医务室……”陆子芽紧张之余,刻意提点了一下。 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还要解释什么? 顾忆深却是怎么看都像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嗯?一个字不落,说清楚。” “意思是,你知道还故意戏弄我?”陆子芽满头冷汗。 “不,就当我求你说,行吗?”然而下一秒,顾忆深却是十分惶恐地哀求她。 “看顾忆深这样子,好像的确记不得了。 那时候的事,也就只有她记得吗? 男人在这事上,为什么都这么健忘。 “真的不说?……不怕、我这样……”几分钟过去,陆子芽支支吾吾不说,顾忆深突然就扣住她的双肩,做出一副要将她两肩宽松裙子领口扯开,一脸欣赏春光的表情。 虽然只是吓唬吓唬她并没有真的动手,但陆子芽着实是吓了一跳,再僵持下去,恐怕她的裙子也保不住要被扯光了吧。 也就顾忆深这么做,她才茫然不知所措,竟然还有一瞬间的兴奋,真是丢脸丢到家。 “你以前强要了我三次……”但是事后,顾忆深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异常冷淡,加上她体质的原因,先天性、后发性流产,不仅最后孩子没保住,还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不得不跟顾忆深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这些事,三言两语怎么形容得完,却在陆子芽心头成了永久无法言说的痛,当初还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自作自受,识人不清,但是还是心甘情愿被顾忆深所蛰伏。 “强……”顾忆深猛地语结,冷静下来后,又问,“然后呢?” 他想知道,陆子芽究竟记得多少。 “你看吧,就是这样的反应,当初做完后,你就是这样翻脸不认帐,就是这么抛弃我,然后和别的女人……就算你恨我、不要我,也不能这么作贱自己。”陆子芽忍无可忍之下,直接就把自己这几年的恨,一瞬间以闹脾气的形式发泄出来。 说完后,顿时觉得,这六年来,自己都白活了。 心里也知道,她对这种事在意到不可置信的地步,男人反而倾向下半身视觉感官,哪里理解初涉的女孩是种怎样的心情。 “所以你才从我身边逃开?”顾忆深面不改色地拧了拧嘴角,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没有逃。”陆子芽差点没气得吐血,女人一生的清白、荣辱都献给了他,竟然这么冷淡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吗? 要不是顾家和乔家合力,对她下了封杀令,她何至于堂堂桐微学院资优高等毕业生,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着,连小公司都排挤她。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顾忆深突然扭过头,饶有兴致地又盯了盯她不好意思的脸,几乎强忍住了内心洪流,才释然一笑,“好了,事情我都明白了,既然你这么急着解释清楚了,那么我们两个,还存在所谓的憎恨吗?” 陆子芽本能地摇头,不要再莫名其妙恨下去了,因为至少知道,顾忆深有把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就好。 “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不恨你吗?”那是因为同理心,顾忆深刚回国那会儿,她以为顾忆深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和乔羽淑还是什么其她女人在一起了,而她也已经身心不干净,怀了一个想打掉却下不去手的野种。 这样的两人,已经是隔着难以逾越的一道平行线了,既然这样的话…… “当然。”顾忆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故意在她头顶上敲了两下。 指节骨也没怎么用力,但是陆子芽却痛得叫出声,低头一看,才知道是食指戴了那枚订婚戒指的缘故。 陆子芽上次决绝他求婚,也一直没让她正式戴上。 陆子芽好奇问,“你、知道?” “我的女人,觉得自己身体肮脏,觉得被别的男人碰感到恶心,觉得愧对于我……”顾忆深冷静到没有一丝表情,死死扣住她小鹿乱撞的眼睛,那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第152章 方秦受伤住院 “你、怎么能这么说。”竟然一瞬间就被顾忆深察觉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陆子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又成透明玻璃,一穿就透。 “你刚刚说到我强要你三次对吧,既然不排斥我的碰触,你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呢?”顾忆深握紧方向盘,终于准备开车。 经由陆子芽这么一说,顾忆深突然兴致上来,想开车去桐微学院,看看那个当初他们两个人初遇的樟树底下,树中央刻的名字是不是还在。 陆子芽一时间心慌意乱,“你、能别这么不正经……” “想去桐微学院吗?”顾忆深调转话题问她。 “……啊?”怎么突然想到去那里,陆子芽正一脸困惑地扫了他一眼,不会又在耍什么把戏吧。 随后,顾忆深没正形地笑了笑,“我有点怀念,想去看看你第一次推倒我的地方。” 他的双手突然凑过来,陆子芽飞快蒙住他的嘴,“你、你乱说什么,想去就去吧。” 真怕自己如果不答应,顾忆深是不是要把更难为情的话都说出来,她的脸已经够红了,经不起折腾了。 “嗯。”顾忆深满意地点头。 就在顾忆深调转方向盘时,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 “喂。” “什么?” “好……我、我知道。”顾忆深挂断电话后,脸色已经黑化了一片。 手机下意识就掉在了扶手箱下面,再是死死捏住了鼻梁,一脸沉重的样子。 陆子芽好奇地拿过手机,看到有关于方秦的几封急讯,不过,打电话给顾忆深的人却是方秦西阶的一个患难兄弟。 那个小兄弟告诉顾忆深,说方秦追踪山崎梓的车辆时,在初夏小区的废弃楼道街口被两辆黑色的面包车拦住,打断了腿,要不是他们几个找方秦有事,估计方秦就流血不止死掉了。 “子芽,你进去事务所,告诉他们,今晚全部人给我在金澜医院天台集合。”顾忆深很快恢复了神色,他不看陆子芽,只是冷冷发声。 陆子芽心里明白,方秦一定伤得很重,第一次见顾忆深这样沉痛的样子,于是很快下了车。 咚咚咚。 事务所里,大家都正用着电脑,忙活手头的事,陆子芽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然后走进去。 乔子承看见她,愣了半天,喝杯茶,又扭头看电脑,陆子芽没走,估计顾忆深也还在外面,才不想再看他们又进来秀恩爱,眼不见心不烦。 “子芽,怎么了?”反倒是郑寒,看着医务书籍时,头底下正出现一双女人的鞋子,抬起头看见陆子芽焦急万分的样儿,吃了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过来,陆子芽这才低低说道,“方秦出事了,忆深说,今晚事务所的所有人必须在金澜医院天台集合。” “……方秦他?”意思是,方秦人在金澜医院急救吗?为什么郑寒并没有收到底下人的通知,还在狐疑的时候,他手下的护士长,已经把消息透过venseter传过来了。 大家无一例外都明白地点点头,几个人走出事务所大门口,陆子芽也随后走了出来,但是那辆迈巴赫已经不见了。 既然顾忆深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事务所,那么方秦被打断双腿的事,就不容小觑了。 “子芽,你上车,我带你去医院。”第一时间看到顾忆深的车不在,已经明白顾忆深什么意思了。 上了车,很快让陆子芽进来副驾驶。 乔子承和秦燕柔随后各自开车离开,准备自己手头还没处理的事。 赶回医院后,两个人上了VIP楼层的五楼。 现在陆九叔和方秦先后出事,不得不说是在给顾忆深一个警惕。 郑寒拿到自己在办公室的药箱,带陆子芽去五楼的伤症室那里。 方秦和陆九叔现在住在同一个病房,走进去探望他们两个时,陆九叔已经能下床活动,但是手上绷带还没弄下来,至于方秦,一条腿包得像白乎乎的馒头,一个人靠在床头吃陆九叔给他削了皮的苹果。 很明显,就是在逞强。 肯定很痛吧。 之前她骨折痛得要命,何况方秦还被打成这样。 事情来得太突然。 那个小兄弟在电话里说的,把她吓得飞了魂,幸好不是真的打断腿,也没有命不保夕。 陆子芽很快把注意力往整个房间里一扫,顾忆深还是不在,走向方秦那头,看看他伤势,担心不已,“方秦。” “嫂子,来,坐下。”方秦咬了两口苹果,拍拍床单,指着陆子芽面前的凳子,让她坐。 “嗯。”陆子芽点点头,很快坐下。 方秦比她想象中坚强,这种伤,还能笑着吃苹果。 “方秦。”郑寒突然叫道。 进来之前,郑寒打量了方秦半天,又从护士长发来的诊断信息里找可疑点,大家静下来,郑寒就从药箱里拿出几个医学用具,给方秦身上做了特殊处理,最后把针管拔出来时,方秦吃痛的脸上已经苍白了一片。 “郑医生,怎么了?”处理到最后,连郑寒也头疼不已,陆子芽就有点发慌了。 “这……”郑寒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了。 四个人都看准自己的手机,最后发现是陆子芽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韩辛禾一直打电话过来,陆子芽只好跑出去了走廊那的洗手间接。 方秦偷偷瞄了一眼外面,问郑寒刚才到底在他身上打的是什么针,又涂抹了什么药,不过,郑寒还是不肯说,“郑医生。” 方秦故意装作很难受的样子,捂着双腿根,只差满床打滚。 郑寒被逼无奈,赶紧地把病房门给关了,坐在凳子上,把方秦伤口又包扎起来,“还记得自己最后碰见过什么人吗?” 什么人…… 方秦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有那么回事。 被几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男人发现时,他开的路虎车早就因为扎了路口的钉子漏气,没多久就抛锚了。 他下车看情况,几个人当场就冲过来对他一顿暴打,当时气得是想反扑来着,不过他们突然抽出武士刀,方秦不想硬拼下去,打了几个回合,调头就跑。 最后倒好,几个人干脆把面包车开过来追他,他被逼到要倒塌的阳台那儿,最后竟然被一棍子打晕。 意识里,模模糊糊记得,有一个人从宾利车上下来,然后手臂麻麻酥酥的像被蛇咬了,所以很快倒下去。 当时几个人就拿棍子使劲往他腿上打,他没力气反抗,最后只能忍到双腿颤抖,直到昏死过去。 这之后的事,方秦不记得了。 他手下兄弟跟顾忆深说这件事时,方秦很害怕顾忆深会因为他受伤的事担心,所以只能假装自己没事,哪怕像现在这样吃苹果,都觉得痛到神经里。 沉默半晌,方秦摇了摇头,故意问,“是不是宫濑组做了什么手脚。” 在腾隆市,敢这么光明正大对他西阶少主下手的,除了宫濑组的人,也就是山崎梓训练出来的那些莽夫,还真没别人。 “应该不是。”郑寒摇了摇头,“你被人打了致瘫的药剂,超过三针的力量,估计会半身不遂。” “什么?”方秦害怕地瞪大眼睛,苹果肉呛到了气管,咳嗽不已。 本来两条腿就忍不住发抖,经郑寒这么一说,浑身都开始感到恶寒。 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一身武力,如果腿瘫痪了,他还能为顾忆深做些什么,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此时,陆子芽刚接完电话站在门口,听到‘瘫痪’两字,想推门进去,猛然间又松开了手。 方秦把拳头砸在床单上,急得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一片,因为陆子芽不在,所以才敢在两个长辈面前抽泣。 怎么就突然出这种事,他不是这样没防备的,怎么就中了宫濑组那些杂碎的计谋。 “你也别担心。”郑寒把纸巾递给他,看他没反应,直接坐下来给他擦眼泪。 这孩子,向来刚强、敢做敢为,为了能替顾忆深做点什么报答恩情,也成长了不少,实际上也只是个要强、爱哭鼻子的大男孩。 “我刚刚给你打了抑制针剂,连续七天,那种药就会失效。”郑寒拍拍他的背,给他安慰。 咚咚咚。 陆子芽敲门进去,“不好意思,久等了。” 方秦见她一来,立刻就揉了揉眼睛,强装笑得很开心的样儿,那两颗虎牙,在陆子芽脑子里始终挥之不去,随之是很快回敬他一个笑脸。 方秦问她,“韩辛禾跟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辛禾。”陆子芽以为刚刚隐藏得很好。 “你看。”方秦把自己手表的亮光给她看,因为顾忆深告诉过他,除了安全范围内的人,其她人打过来会发出警告的。 陆子芽除了韩辛禾,估计也不会真的有人打过来找她,因为南夷这六年,她实际上只是孤立无援、孤军奋战。 “忆深他……”陆子芽看到是配套的亚力克手表,顿时明白过来,点点头,“辛禾问我在做什么,让我快回去,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虽然她不过问我其它事,不过,只要想想,就知道没别的事,她认为我和二公子在一起,所以撒了谎,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第153章 大姐回来 方秦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其实陆子芽不用跟他解释这些的。 但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也身为组长,顾忆深说过,哪怕是她哪里痛了,都必须一五一十交待清楚。 虽然监听她的对话内容和位置信息是顾忆深的意思,但是,涉及她的安危,总是不能马虎的。 不过呢,看她她着急紧张的解释,方秦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嫂子,如果待会儿阿深哥打电话过来问起我,你就说我没事。”没过多久,方秦小心的请求她。 因为顾忆深现在为他的事肯定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派人去调查日本宫濑组那些人的伤人证据。 宫濑组虽然不归宫濑财团所附属,但名号可是和布鲁尼齐名,宫濑寺灯这个少主的份量,可不比布鲁尼首脑的名望差。 只不过,放眼世界,黑道上知道宫濑寺灯的人不多。 陆子芽听后,点了点头,一瞬间想起来,刚刚她压根不需要把电话拿出去外面接,反正伊莫顿上一定会有记录的。 总是做这种多余的蠢事,真是无语。 也不知道顾忆深在干嘛。 “嫂子。”方秦咳的更厉害。 陆子芽飞快地俯身过去,在他后背拍拍,“没事吧?” “嫂……你、你……”方秦摇头,一瞬间整个人呆住。 陆子芽终于肯碰他,哪怕是一下了吗? 盯着她那双戴了手套的手,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激动,一个除了顾忆深,惧怕被其它男人碰触的女人,却愿意抚着他的肩膀,关心的神情,更是如此。 “嫂子,你……”还是不敢相信。 陆子芽却在瞬间缩回了手,放在后面,“我、一时担心,就、就……” 怎么搞的,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不、不,能被嫂子碰一下,也好。”方秦眼眶红红的,这可是受伤之后,唯一的心里安慰啊。 她的这些习惯,给面前三个男人带来困扰……当然,陆子芽也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觉得,碰到除顾忆深以外的另一个男人时,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刚刚那一瞬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只能隔着手套,如果脱下手套的话,估计陆子芽还是会有心脏被蚂蚁啃噬的感觉。 对于她的愧疚,其他三个人并不以为意,知道她这些年的心理阴影,理所当然的,并不会对这种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郑寒给方秦打的针剂,在半个小时时内起了药效,他原本以为方秦是被打伤两腿才会刺激肺腑的疼痛。 可惜,并不是这样。 表面上呼吸里有点混杂难以控制,两条腿在无法活动时,从上而下,一股针刺般酥麻的感觉,那就是致瘫的最初症状。 但是他打的药剂是强效的,方秦体质好、骨骼硬朗,身体对抗药力的适应能力强,所以才没有让日本那边打的药瞬间瘫痪,可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 不多久,郑寒敲了敲他的膝盖,试试敏感度,“怎么样,还痛吗?” 方秦摇头,“小伤,没事。”陆子芽在场,实在是不敢叫痛,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这时,郑寒皱着眉头苦笑,这孩子,还真是! 没过多久,顾忆深果真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陆子芽飞快接过手机。 不过,听到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把手机拿开老远。 将近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顾忆深的大姐。 “晴兰姐,你、你回来了。”以前在桐微学院,她和顾忆深的恋情一直被最深的忌讳,顾家长辈从没一个人对她有好脸色,但是顾晴兰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就是她拿着掏空的南瓜装好便当拿去樟树底下给顾忆深时,那天顾晴兰也在。 因为顾忆深的编撰出版的那本刑侦、医解书被顾晴兰借走,所以顾晴兰做完尸体解剖研究后就去了一趟桐微学院。 那时顾晴兰对她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工具箱就上车走了。 “回来了?” 听到晴兰两个字,郑寒顿时拧了眉,这么些天了,顾晴兰也总该回来了。 的确,顾晴兰一个小时前,因为顾忆深强烈要求,买了机票匆忙就飞回来了,这在她人生,还是第一次这么赶。 还是为了个黑道的人? 另一头,顾家大宅城介别墅。 顾晴兰拿着工具箱放在茶几边上的工作台那儿,眼睛看着的,是显微镜下的一块细碎布片,因为上面沾了血迹。 她在做化验。 顾忆深派人去废弃楼层那儿摸索了半天,终于取了些物证回来交给她。 而现在,顾忆深正在她房间洗澡,因为和陈西葛去了一趟初夏小区,身上满是灰尘和脏东西,也出了汗,借着洗澡的机会,让顾晴兰好好化验。 顾忆深洗好澡后出来,顾晴兰手里的血样化验已经弄好了,正放在一边,不过,入眼却是看她拿着自己的手机。 顾忆深问,“大姐,谁打来的?” “不,是我打过去的。陆、子芽。”顾晴兰愣了愣,半天才喊出陆子芽的名字。 因为接下来忙着用仪器,就把手机塞回了顾忆深手里。 “大姐,你……”顾忆深霎时就惊住了,顾晴兰突然给陆子芽电话干嘛?刚才不是说了暂时不想跟陆子芽通话吗? 顾晴兰抬起头,见顾忆深穿着浴袍,没好脸色的摇头,训斥了他一句,“你什么,我说你啊,就不会穿了衣服再出来,没大没小的。” 说完后,直接埋头在电脑的化验上,一点都不理顾忆深了。 “知道了,大姐。”顾忆深定定地看看自己,转身换了套衣服才出来。 电话那头,陆子芽更是听得耳朵竖起来,他没穿衣服? 还是什么意思? 好像顾忆深的确喜欢这么突然,听声音好像是什么医疗机器的声音,估计在顾晴兰房间。 上回顾忆深也在她家里洗了澡,直接穿她的浴袍就出来了,顾忆深这个习惯,该怎么说呢? 对他来说重要、熟悉的人,所以才做这种事啊,本来应该没什么,但是怎么从顾晴兰那儿听来,反而成了顾忆深的错。 电话里的女人半天不说话,顾忆深便轻柔地问她,“子芽,方秦还好吧?” 顾忆深很快回到顾晴兰书房的研究室那儿,盯着伊莫顿,然后打开江淼淼传来的信息看了一会儿。 陆子芽拧拧眉,在方秦哀求的目光下,笑着回答,“没事,你呢?有没有……” “我吗?”顾忆深这时又拿起一只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刚刚韩辛禾跟她电话的内容大致听了一遍,心里有点忌惮。 最后是压根没听到后面陆子芽说了些什么。 陆子芽最后问他,“忆深,你今晚什么时候过来。” 顾忆深看着手表,“等所有人到齐了,再说吧。” “子承的妻子,还有你姑姑,她们两个人不可能来得了吧?”陆子芽早就对江淼淼给她弄的十八个人的信息记得熟透了。 拿乔子承老婆来说,她表面是个名媛千金小姐,但是做事雷厉风行、果断缜密,谁的话都不听,但是轻易就对顾忆深信服、低头,也算是小小的告慰了,哪里还敢指望一句话把她叫来。 顾忆深的姑姑,还在意大利,怎么回来。 “是啊,我也正为这件事头疼。”顾忆深故意低沉地唉了一声。 其实,他压根没打算让这两个人露面,自己有安排特殊秘密的任务给她们,没到必要时候,暂时不会让他们出面。 这样,也给宫濑和普拉提留一点悬念。 他们那边,大概会有所动作。 陆子芽这么关心事务所的人的情况,顾忆深倒是蛮宽心的。 陆子芽担心地说,“忆深,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帮你把子承的妻子和你姑姑叫回来,我是组长,会对组里的人负责任。” 既然今晚到不了,那以后来日方长,陆子芽想了想,于是就一脸认真地跟顾忆深推荐自己。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事务所做些事,以前南夷再困难的任务,她都硬着头皮解决了,两个女人的话,她应该能应付得来。 顾忆深却是露出浅笑,不自在地盯了顾晴兰一眼,低低跟陆子芽问道,“你这么有自信吗?” “嗯,交给我就好了。”陆子芽打从心底里想挣这口气。 “那好吧。”顾忆深收起笑容,没等陆子芽说接下来的话,提前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不想听陆子芽说些逞强的话,干脆把手机收起来,又到了顾晴兰那里帮忙,顾晴兰是个资深的法医,他虽然不及,但多少精通三四分。 两个人很快忙起手头的事。 “忆深少爷。” 江淼淼走进书房,把初夏小区的监控拿过来做设定,发到孙尧的电脑那边,稽查组那边差不多也开始忙活。 “来了?”顾忆深看了一眼他,继续手头的事。 江淼淼很快速地敲打着电脑键盘,想到方秦,不由得又加快了手势,他这号称腾隆金牌‘打字机’的黑客,竟然在这节骨眼上发抖,连着输错了好几个编码。 “淼淼,别急,慢慢来。” 最后是顾忆深走过来给他递了咖啡,江淼淼才恢复正常。 “忆深少爷。”江淼淼道谢后接过,喝了一口,虽然有点放凉了,但是心情总算定下一点来。 第154章 把陆子芽当空气 陆子芽被挂电话后,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方秦就问她,“阿深哥说了什么?” 陆子芽摇摇头,他估计有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跟她讲电话,反正也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郑寒安顿好陆九叔和方秦,就带着陆子芽上了楼顶天台。 这次除了子承老婆、忆深姑姑不在,和上次venseter会议不同的是,方秦也不在。 顾忆深交待了他们两个人要好好调养。 等到那些人都到场,陆子芽才知道顾晴兰也没来,身为组长,之后的话,得记录下来每次出席的人员名单和动态进展什么的,所以就拿出手机做了一个Excel表格。 以前在南夷,这种事她都直接丢给梁小菊做,要不然就是海瑟薇和韩辛禾,她一个跑市场的,总做文员的工作可不行。 弄了半天,才把所有人名字给输进去了。 天台的位置其实不算隐秘,但是被外部的绿化区挡住,算是掩人耳目的。 陆子芽刚上来时,其实心里还是警惕着的,在金澜医院六年,不知道楼顶是这种光景。 进去一看,乔子承坐在椅子上等,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耐烦地插着手,郑寒看他这样,头疼地去接桌上的咖啡,喝了几口。 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以后,顾忆深才到场。 拖到这么晚,不像他的作风,但是没办法。 既然大家都在,那他就长话短说。 顾忆深匆忙过来,特例性往陆子芽那儿扫一眼,收回目光,并没有急着坐下。 “忆深,你来了。” 陆子芽站起来,想站到他旁边,因为最头上座位那儿有两个座椅,顾忆深这次应该又会让她跟他挨着坐。 自己主动过去,但没迈出腿,顾忆深冷了一眼,就把她摁下去了,“坐好。” 接下来这段时间,所有人一直听他分析这次的事,顾忆深说着几个重要的防范措施,从始至终也没有一丝的脸部表情。 徒步上了几层楼,进来时又在捏领口的领带,不停看手表的时间,陆子芽不由好奇,顾忆深到底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去做? “忆深?”陆子芽拧眉。 叫了他一声,但是没回应。 之后,顾忆深让江淼淼把会议着手资料派发给所有人以后,竟然独自一人离开了。 连陆子芽都没跟他说上什么话。 这一来,所有人都盯着陆子芽,陆子芽哪里过得去。 竟然直接绕过她,当她空气? 关键是,顾忆深好像刻意在躲避她的目光,看一眼都闲麻烦的那种样儿。 乔子承心里就纳闷了,问江淼淼,“忆深怎么了?” 他人虽然走了,但江淼淼在场啊,问他总可以吧。 江淼淼摇摇头,着手接下来要侵入的设备。 “把所有人叫到这儿来,自己走那么快,那接下来谁来主持?”乔子承这是就故意抱怨。 不过,两只手还是很老实在做事情的。 这样的话,陈西葛就不会总戳他软肋了。 特意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陈西葛,欲言又止那样子,看着就痛快。 上回离开venseter回青城去,陈西葛跟他老婆告状,害得他跪搓衣板都没能消了老婆的气。 什么腾隆第一杀手,管起他的家事来了。 “子承,忆深有要事,你就理解一下吧。”陆子芽打断他。 看到他电脑上还搜罗着很多信息,哪怕是之前拉斯维加斯的那趟航班,在最后一行列表里也存放着,心里多多少少是不踏实。 乔子承立马抬杠,“是是是,他是你男人,当然帮他说话。” “这……”陆子芽一瞬间脸红,不过是想让子承别闹性子,怎么就成了她的男人了。 咳咳咳。 最后的几声咳嗽,才让乔子承安静下来。 陆子芽看看大家,“那就……” 想说由她来主持,江淼淼看出眉目,先一步夺过她接下来的话,“那就由我代替忆深少爷了。” 而且,向来如此啊! 让陆子芽来,回去他还不得被顾忆深扒了一层皮。 “那就赶紧的。”乔子承弄完信息,干脆就把电脑给合上了。 大家相应的,也都点头。 今天他状态有点不好,陆子芽猜他一定是在老婆那里受了气什么的,记得好像以前陆小婧和乔子承在一块儿那会儿,子承就没少和小婧斗气。 也就几乎是要炸毛了。 小婧和子承都特别要强,嘴毒得很,经常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总是因为子承老婆差点撕架。 江淼淼点点头,“晴兰小姐已经把化验结果做出来了。” 把东西投影在屏幕,所有人记录下来。 寻常医疗设备,往往要一个星期出结果,但是顾晴兰却是不到一天就弄完了,最后还把顾忆深一顿训斥。 因为忙啊,差点累趴下。 他和顾忆深坐在沙发上,听顾晴兰训话,这训话,也就是担心自己弟弟的程度而已。 孙尧回来家里把警服换掉,弄了一身便衣,于是乎在看到顾晴兰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 再然后这对老夫老妻就跟十几年没见过似的,拥抱在了一块。 江淼淼可是第一次看见顾忆深在这种情况下黑着脸,心里咯吱咯吱的乐着。 谁让顾忆深总是刻意在他们四个人面前和陆子芽秀恩爱,也让他尝尝这种吃不到葡萄的滋味。 最后,顾晴兰说这件事得付出相应代价,赶回来就够呛的,又去金澜医院天台,当她是跑步机吗? 那婆婆妈妈的大姐直接把顾忆深请求给拒绝了,这下顾忆深倒好,让他扯着顾晴兰,非要把人给弄去天台那儿。 顾晴兰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哪里弄回两个保镖,和雪莉亚的长相是一种模型,像俄罗斯人,两个人不认识顾忆深,上前就把顾忆深给推开了。 连顾忆深都敢推,那还得了。 但是顾晴兰竟然不道歉,还哈哈大笑。 这件事,顾忆深出了太大丑,匆忙让他离开,开车送到金澜医院那儿。 直到上了楼,顾忆深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休闲装,估计是被那两雄壮的俄罗斯人气的,在VIP五楼那的更衣室,打开那的柜子拿出一套备用的西装,当着他面儿换上。 顾忆深是一边走,一边捏领子、打领带,最后是穿的那双皮鞋,走到门口才把脚套进去。 可从没看过顾忆深这么狼狈焦急,就拿刚才来说,顾忆深很明显是心虚了,看见孙尧在那儿,脑子里估计就全是顾晴兰。 这顾家的几个姐弟,基本都爱刁难顾忆深。 顾晴兰刀子嘴豆腐心,却是不厌其烦打击他,像个老妈子那样,实际上是变着法儿心疼顾忆深。 顾奕珩就不一样了,听顾忆深讲,当年他进顾家的时候,顾奕珩就跟他作对,这习惯由来已久,总是不间断抢走兄弟认为重要的东西。 顾家大少爷的未婚妻沈娅兮,原来的三少爷有几个宠他的叔伯,没到几个月功夫,全都收归到顾奕珩那头去了。 老大和老三听说是死了,所以知情的,大都认为是顾奕珩气死的。 顾大川和程曼徽又疼、又宝贝着顾奕珩,没人敢动他,更何况,那时候顾忆深还年轻,事业都还没开展起来,顾氏集团也就靠顾奕珩一个人暂时撑了几年。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最后是等到所有人都有确切信息素了,听到门口有动静,陆九叔推着轮椅,和方秦一起进来的。 “九叔、方秦?”乔子承煞是一愣:“忆深不是让你们两个待着养伤吗?” 这两个人,乍一看吧,一个手被包成粽子,另一个腿又成蝉蛹,让天台那些四肢健全的人可怎么办? “方秦。”会议差不多就进展到最后了,江淼淼看见方秦受伤成这样时,心头就是哽咽住了。 方秦这突然一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做了。 “淼淼哥。”方秦听到自己名字,抬头定了定陆九叔,让九叔不要推了,因为九叔的手伤了,一直推,肯定对伤口不好。 他一个人滚动轮椅的轮子,推到江淼淼那儿,看样子,他来晚了,都结束了。 “方秦。”江淼淼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上次顾忆深让他跟方秦道歉,现在这个时间,他们两个不应该见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秦一脸郁闷,“怎么了?” 不会又要嘲笑、挖苦他吧? 拜托你,淼淼哥,积点德吧,他这腿还痛着呢。 下一秒,江淼淼突然低下头,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什么……”方秦怔住,他没听错? 江淼淼也会道歉? 活见了鬼了。 方秦咧着嘴,故意调侃他,“做错什么了?” 反正都会吵起来,干脆自己先发威。 江淼淼极其认真地说:“上次羽淑小姐的事,谢谢你。” “哈?”方秦还是不明白。 这和乔羽淑有啥关系啊? 江淼淼突然就上前抱住了他,“你这个笨蛋,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怎么样,身上还痛不痛?” “我……”方秦被搂得缺氧,心里高兴的啊,难得江淼淼还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终于找回以前在意大利时的感觉了。 方秦推开他,温和地说道,“淼淼哥,我没事。”然后是凑在他耳边,让他不要说出去,“这次我被宫濑组的混蛋算计,说出去很丢人啊。” 第155章 逮捕令 顾忆深就是因为他被日本人打伤的事把事务所的人叫过来的,丢人也没办法。 连他们在天台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还顶着几道的伤口上来,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顾忆深让他不要上来,就是不听。 江淼淼扫兴地咳嗽了一声,也轻轻的说,“知道丢人,以后就给我悠着点,别再让我提心吊胆的。” 方秦柔和地点头,这也要宫濑那边不那么肆意妄为啊,搞突然袭击,虽然是黑道的常用把戏,倒是让他很头大。 西阶少主被重伤,东阶那边会怎么想? 几乎无一例外,会议是结束了,大家拿着东西,有的打电话,有的看手机信息,一个个都陆续离场,连九叔都被郑寒扶下了楼。 这样上来白跑一趟,不就是在胡闹吗? 方秦吃了哑巴亏,每次张嘴要问他们都说了什么、顾忆深为什么不在时,他们不是摇头,就是愣了愣压根不理他,跑得比猴子还快。 最后留下的只有黄金六人组。 陆子芽担心方秦,安娜和心瑶只能留下来照顾。 “我说,你们谁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方秦很不甘心,怎么就突然一个个的这么冷淡了。 陆子芽走上前,看看他双腿,方秦以为她会怪罪自己不中用,还刻意用力站起来。 这一站,整个人彻底当机! 两条腿起初是站立了十几秒,没什么事,之后可倒好,不停地发抖、抽搐,带动神经痛,没办法,又咬牙坐回了轮椅上。 “等你伤好了,再告诉你也不迟啊!” 江淼淼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到他身后,二话不说就推轮椅走出去,进电梯后,老半天功夫才把方秦给送回了病房。 他使劲叮嘱方秦不要逞强,老实待在病房里养伤,这几天江淼淼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个人的关系才总算缓和过来。 安娜把陆子芽送回韩辛禾那儿,又是偷偷躲在了什么地方看着,陆子芽始终觉得自己相信韩辛禾,安娜她们职责所在,却是做得有点多余了呢? 唯一让陆子芽心宽的就是,经过这次的事,江淼淼对方秦态度好多了,不像之前那么一针见血,不给点情面。 顾忆深下过命令,所以心瑶带陆子芽来医院做产检的时候,看到江淼淼竟然一脸担心在喂方秦吃东西,更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一幕,是不是之前在哪儿见过? 当然,方秦也按照郑寒的要求有连着七天都注射针剂,最后一天,两条腿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走路什么的,只要多练练,跑步速度都能很快跟进先前的记录。 方秦出院那天,陆九叔不知道去了哪儿,私下里觉得是青城,回巽川馆找顾忆深他们,走进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上班的上班,盯梢的盯梢,那他就等着,等了差不多要到傍晚的时候,突然就注意到阳台外面的绿化区那边有什么人影在闪来闪去。 走到阳台扶手,撑着上面看过去,竟然是个女人的背影,那人仓惶逃走,把那些绿色植被给弄得簌簌啦啦,树叶子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方秦追上去,看样子是顾家新宅那边,猜测是顾奕珩故意派人来监视巽川馆的,追到荷花池子那边,看见雪莉亚从货车上下来,这才打消了疑心回去。 腾隆市里,宫濑巽早年有购买一栋房产,在顾大川帮助下,才真正接手过来。 现在宫濑巽住在医院,那房子就成了宫濑寺灯的窝了。 晚上,孙尧在顾忆深的安排下,拿着从国际接轨的跨国逮捕令敲响了宫濑家的大门。 “谁啊?”山崎梓出来。 因为手里拿着武士刀,像是刚练完把式出来,孙尧按照惯例,一来就摊开逮捕令内容,明晃晃地展示在他面前。 “山崎教练,经过调查,我们认为你跟腾隆市近期出现的伤人事件有莫大关联,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孙尧严肃认真地说道。 山崎梓不怀好意地拧眉,“孙警官这是唱得哪一出?” 这么长时间的沉寂,孙尧竟然真的拿逮捕令出来了,遥想几年前,他让宫濑组的小兄弟在四大家族间闹的那几场小乌龙,可是彻底气坏了孙尧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优秀警官的。 那时,他就笑称自己是日本那边的,中国人没有权利对他的人进行拘留,事情被顾家的人以世交一说摆平。 没想到,今天果真就拿着申请令来了。 孙尧更是冷哼一笑,“山崎教练别来无恙吧,自己做的事情,可不要再急着推脱,证据都摆在面前了。” 孙尧见他这么冥顽不灵,干脆就拿出那天在案发现场的一个物证,它包在塑料袋里。 是一块小布片。 宫濑组那边派的人打伤方秦后,离开时,留下了被尖锐物剐蹭下来的和服碎片,那很好辨认。 这要感谢陈西葛,他倒是眼尖,那些日本浪人穿着和服在废弃建筑里乱晃,不留下证据都说不过去。 孙尧就不信,山崎梓再狡辩,东西总是不会骗人的,那些布料中国都是不生产的,明显是日本那边的高端货。 在腾隆市,能穿这高端和服出来招摇的,也就是跟宫濑家有关系的人了,当年顾家人这么包庇他们,还不是因为顾大川的关系嘛,现在人不在了,看他们还能横到什么时候。 “哦?这是什么?”那碎布条山崎看得真实,不过,能凭个小碎布就拿逮捕令过来,孙尧究竟是哪儿来的胆子? 孙尧冷哼的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人在初夏小区废弃楼层那边捡到的碎步片,经过分析鉴定,是你们宫濑组的特级和服。” “单凭这点,就说我们伤人,这可不太对。”山崎想接过那塑料袋看个明白,孙尧就立刻收手,让身后的秦燕柔把东西收起来。 山崎拉下脸已经半天。 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宫濑寺灯很快走出来。 看样子,是刚刚睡醒,这个时间点就睡觉,很难说不是做贼心虚啊。 山崎梓过去迎接他,“少主。” 宫濑寺灯揉揉眼,一眼就盯住了孙尧,“发生什么事了?” 宫濑寺灯刚从Sekaper下了班回来,因为顾奕珩最近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总是有意无意找他麻烦,他也弄得特别头大。 而且的话,顾忆深交给他收服那个盛律师的事情现在没搞定,宫濑寺灯这几天心累啊,一回来倒头就睡。 现在孙尧也跑来家里闹事,之前请他们三个人去的那趟墨提斯,感情一个个都来了下马威啊。 “这位孙警官说,我的手下打伤了中国人。”山崎梓扶着宫濑寺灯坐下。 宫濑寺灯便问,“哪个中国人?”如果是个小啰啰,孙尧也用不着亲自出面吧。 “忆深的司机,方秦!”孙尧也不跟他们计较,静静回答。 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孙尧最近看抗日剧看得入迷,心里是想着要是能像那些抗日英雄那样给日本人几个下马威就好。 宫濑寺灯一惊,“忆深君的司机?” 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不过看孙尧的脸色,估计是真的,于是扭头一看山崎梓那边,他几次都交待了山崎,最近不要再在腾隆闹事。 如果山崎再像几年前那样,他父亲正住院,那就连天王老子都帮不了他了。 宫濑寺灯客套让他坐,孙尧却没有坐下,冷冷点头,“没错。” “麻烦宫濑先生同意,让我们把山崎教练带走,介入调查。” 孙尧再次耐心地把逮捕令交给宫濑寺灯看,如果说山崎梓目中无人,那宫濑寺灯总是理智的,不会由着那个莽夫胡来。 “山崎……”宫濑寺灯一见逮捕令,他们竟然动了真格,这事儿看起来不好对付。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没防备啊! 心中暗暗咬牙,这顾家人是偏要一个个跟他作对吗? 山崎梓绕过他,起身扯过那逮捕令,“孙警官,怎么就认定是我的人,这和服,可不是只有我的人才穿。” “带进来。”孙尧要料到山崎会这么说。 门外是孙尧的助手,扣着一个戴手铐的日本人走进来。 山崎梓立时脸色都变了,那个人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弟子,加入组里的时间也最短,这人向来好打抱不平,怎么会是他把方秦给打伤的。 如果是其他手下干的,他姑且相信。 “教练。”男人不服气地看着手铐,白白地瞪了一眼孙尧的助手。 那人放开他。 山崎梓立刻变味,“孙警官,你这么公然抓我的人,不怕触犯宫濑组的……” 话音被孙尧打断,“这块碎步片上的血迹的DNA和你的这个弟子的可是完全吻合。” 怕山崎梓再狡辩,那个手下就按孙尧眼色,把血液化验报告单给宫濑寺灯看。 之前为了得到进入山崎梓武术馆抓人的特权,还麻烦了顾忆深跑一趟,自从顾忆深回国的消息传出以后,好像慕名前来找顾氏集团合作的外国大公司是越来越多。 顾忆深忙得不可开交,又要和陈西葛、孙尧、乔子承一起处理方秦这件事。 宫濑家族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虽比不上日本其它皇家,但是在中国,也是有地位的。 孙尧动不了他们,但顾家可以。 第156章 被逼喝怪汤 宫濑寺灯看完后,脸色变得青肿不接,“孙警官,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你把他带走吧。” 证据确凿,他暂时不想徒生事端。 容后再彻查虚实。 “少主。”那个弟子委屈又惶恐不已。 孙尧也没跟他们客气,生硬的‘带走’两字,助手就走到了山崎身边。 “山崎先生。”助手拿出手铐,催赶他。 “哼!”山崎顿时间暴怒。 很快被宫濑寺灯阻止,他心里很不甘心,这么任由助手给自己扣上了手铐,只觉得成了笼中之鸟。 想他在日本赫赫威名,风光不已,就这么败在中国的小啰啰手里? 秦燕柔开着警车和助手一起,把山崎和那个弟子带到审讯室后的贵宾区,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是有地位的人,自然不能怠慢。 也就那么把人关在了贵宾室,顾忆深说要等方秦完全好了以后才放人,那时宫濑寺灯如果想私了,花钱买通关系把山崎放出去,到时候就随便他们了。 这次,只是给他们个教训。 另外孙尧之前坐在沙发上时,已经在宫濑别墅沙发桌角下偷偷安了一个监听器。 要不是山崎梓这个人发怒得快,估计他下不了手,一动手脚立刻被宫濑寺灯发现。 顾忆深时回巽川馆时,江淼淼告诉他监听的情况,宫濑寺灯最近在加紧派人查探消息,花了个几十万准备把山崎给弄出来。 但是打了人的那个弟子,涉及重伤,他只好去请他父亲那边的律师,准备移送回日本去审判,顾忆深让孙尧同意了。 宫濑寺灯这次吃了哑巴亏,多半是被山崎教练给气的,一直以来,山崎就特别倔、特别冲,就算他是少主,也没多少资历管得了他。 眼下还得过来求着顾忆深帮忙,他私心里是真想得到父亲的宫濑财团的,父亲都病成这样,如果不早点下手,就被宫濑家其他兄弟姐妹占了先机。 他这十几年的努力、掩饰,不就白费了。 说来也奇怪了,那个盛之垣在腾隆市的名号可是打得响亮,既然盛家在政界都有被顾家提携、帮助过,那么盛之垣那个人就这么不听劝吗? 加入顾氏集团,成为顾忆深的人,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宫濑寺灯派了人去打听盛之垣的陈年往事,顾忆深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然后把这件事故意告诉盛之垣,这下,盛之垣更加不肯理会宫濑寺灯了。 每次都闭门谢客。 顾忆深就特地给他放宽期限,因为宫濑巽还病着,最近就是,很多时候都是昏迷不醒的。 原因自然是,顾忆深早就让郑寒那边安排人给宫濑巽加强了治疗措施,用药也完全按时按量,如果宫濑巽真的病了,反而好得更快。 后面的日子,宫濑财团暂时就会被宫野竹衣和宫濑寺灯两个人接手打理。 这样一来,故意让宫濑寺灯借这机会去经营自己在宫濑财团的心腹关系,就算是给他个甜头尝尝了。 到时候,宫濑寺灯只怕是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再任由山崎梓胡闹下去。 大概会有半年的时间不会有新动作。 那时,陆子芽的孩子应该能平安出生,不会有人烦扰。 早上,韩辛禾别墅。 这几天,陆子芽被顾忆深冷落得不像话,心里正纳闷着,往常他再忙,都会发很多讯息问东问西、嘘寒问暖的,含在嘴里怕化了。 等她习惯了,顾忆深就干脆电话、短信,但凡是社交软件,能聊上的,都不见一个消息。 顾忆深就跟人间蒸发一样,陆子芽打了几次电话,发了很多短信过去都没个回复,害得她晚上都是一个人偷偷抹眼泪的,第二天上班更是没什么精神。 韩辛禾知道以后,以为她被顾奕珩欺负了,每次下班、买菜回来,不知道会从哪儿带来的汤,拿给她喝。 一开始味道很怪,喝了几口就喝不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汤,汤的味道被那怪味掩藏住了,连材料都不晓得。 陆子芽起床后,梳洗打扮了一下,这才看到韩辛禾给她留的纸条。 昨天韩辛禾说儿子被她婆婆送回来了,一早就急着出门,也让自己给公司带个话,请一天假,回观堰市把儿子接走。 知道辛禾的婆婆不待见她,辛禾势必要跟她婆婆上演一场大战了,关键是听她说老公也在蒙家养伤,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有点不放心。 随便下了个乌冬面,吃过后,陆子芽出门。 走到隐秘的花圃后面,等安娜开车出来送她去南夷上班。 陆子芽在路口等了半天,没有人,就拿出手机去打电话给安娜,显示的一直是忙音,怎么也打不通。 突然,一群戴着口罩的女人就冲了出来。 周围没监控,也没人,是个隐蔽的地方,陆子芽想躲开,奈何被围得死死的。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女人,看起来比东敖阳那般手下还难接近,鬼附身似的,陆子芽怕得说不出话。 这几个女孩子不会是和以前在桐微学院时一样,因为看见过她调戏顾忆深,所以认为她是小三、狐狸精,抢走乔羽淑的‘男朋友’,然后想抓她出去一顿暴打? “是她。”一个女人喊。 另一个穿粉色绣叶雪纺的女人两手一挥,“带回去。” 她的话一落口,就有两个人飞快走向陆子芽,徒手将她双臂反拧到身后。 陆子芽十分吃痛,使不上力,“放、放开我。” 大脑有点发麻,她们都戴了手套,所以触碰到她身上,虽然一阵恶心,但却没有觉得呼吸困难。 那个穿雪纺衣的女孩子打量了她一惊一乍的脸老半天,最后从包里拿出个喷雾什么的东西,往陆子芽鼻腔里一喷,陆子芽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了,就把那种气味吸了进去。 咻地,整个人昏睡过去。 几个人拖着她往回走,身子一颤一颤的,痛得要命,女孩子手上戴了首饰和尖锐饰品,手臂上被划伤了,一道道红色印迹,看着像蚯蚓。 有意识的时候,耳朵里,能听到一阵一阵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陆子芽的嘴被撬开,一个严厉冷漠的声音下了令,掰开她嘴的女人就使劲往她嘴里灌汤。 因为看不见、闻不着,陆子芽在被呛了好几口时,终于尝出来那是甲鱼汤的味道。 她们把汤碗扔下很快离开了。 起先以为是什么毒药,但是半天身体都没反应,反而因为被灌了汤,胃里暖和很多。 可是,她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有什么意义吗? 陆子芽睁开眼,视线里有些模糊不清,当她慢慢恢复精神,入眼看到的却是辛禾家里的厨房。 她坐在桌子上,睡得很死。 不过,手上的红印已经消褪了不少。 陆子芽站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就腿软往地上倒。 安娜飞快俯冲过来接住她,“陆姐姐。” 陆子芽一看,才知道安娜从厨房出来的,扭过头,发现心瑶竟然也在。 心瑶拿着漂亮饭盒,走过来放桌上,每次早上都担心韩辛禾这里的食物不安全,特地要在写字楼那里煮好带过来看她吃完才行。 陆子芽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总是早上吃了两个份量的食物,中午特意不吃,晚上才能留出肚子吃韩辛禾煮的晚饭。 这几天顾忆深不理她,心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很久没露面,今天一来,竟然就直接进辛禾家里了。 “你们哪来的钥匙?”不会是趁着那些女孩子离开,偷偷进来的? 韩辛禾不在,她也安心不少。 安娜回答道,“心瑶给你做了很补的东西,说要耽搁点时间,回来就看见房门没关。” “哦。”问题是,那些女孩子怎么会有辛禾房里钥匙,记得出来时锁门了。 自己的钥匙根本没放在身上,她们又是怎么找到的。 “陆姐姐,你怎么大早上就睡在餐桌上,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安娜关心的问,坐下来,就把饭盒打开,里面都是有营养的补血聚气的东西,最下层还弄了点乌鸡汤。 心瑶把陆子芽摁下坐着,拿调羹给她喂汤喝,陆子芽就夺过来,大口大口吞了下去,鸡肉是一口没动。 陆子芽无奈得说不出话。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心瑶现在正在用蓝牙耳机听监控的声音,刚刚房间里好像有其她女人说话的声音。 陆子芽只好一五一十把自己被一群女孩子强逼着喝了一大碗的甲鱼汤,甚至几天前也是,韩辛禾给她带来的汤里,似乎就夹杂了同样的味道。 汤里放的不是甲鱼肉,却是一些特别补身体的东西。 陆子芽对食物没什么研究,连蔬菜都认不出几个,那些东西是个什么,她一点都认不出来。 “甲鱼汤?”盛心瑶听到最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她做月嫂,也照顾过一些孕妇这么久,哪里不知道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那些不宜吃的,哪怕陆子芽再想吃,都只能尝一口。 陆子芽狐疑地眨眨眼,“怎么了?” 这个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啊。 只不过,韩辛禾好像特别讨厌甲鱼的味道,从来买菜买肉都不买这个东西的,就算是个乌龟,她都嫌弃得要死,怎么这几天会带这么怪的甲鱼汤回来。 第157章 辞退韩辛禾 安娜也挠了挠脑门,“对啊?” 还奇怪心瑶怎么发那么大火呢,她以前当模特那会儿,男朋友老做这汤给她喝啊! 特别补呢。 盛心瑶惊得两眼发紫,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这两个人,真是让她很头疼。 盛心瑶很快就发怒说了,“以后不准吃这种东西,从现在开始,你吃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听见了吗?” 她照顾过的未婚先孕的女孩子数不计数,大多数都是被富商包养的,最后还不是被那些个狐狸精下了打胎药。 被甩都还是小事,关键是你得保住性命,才有资本跟别人算账吧。 更要命的就是,陆子芽还连续被灌喝了几天,真怕她那容易流产的体质会因为这件事出什么差错。 盛心瑶死死握着拳头。 惧怕从心头席卷而来,都答应过顾忆深会照顾好她的,怎么就在这种事上失误了。 本以为韩辛禾有点良知,才敢这么放松了一阵子,没想到还是被韩辛禾那种人钻了空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子芽被她嗓门喊得头大,不知道盛心瑶生气起来,这么猛烈。 之前还以为盛心瑶性格安静,话少,好相处,不知道竟然比安娜都要脾气火爆。 有点心有余悸。 “甲鱼汤是寒性的,活血化瘀,孕妇喝多了容易堕胎的,你知不知道!”盛心瑶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平常打听的消息陆子芽在南夷处事干练、严谨,是个女强人,可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没防备心。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说的是这么回事吗? “……啊、我真不知道。”没有她们照顾,陆子芽都还打算吃泡面呢。 盛心瑶像个严肃的妈妈一样,紧接着就教训起她来,“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陆子芽当即就笑出了声,在她手背上一拍,“我会注意的,心瑶。” “注意?”陆子芽每次都说她会注意,但是,她不知道顾忆深在背后替她做了多少事,才能保住她在南夷的生存环境。 要是现在让陆子芽知道,南夷那些人其实都是在跟陆子芽逢场演戏,每天按时按点扮演员工的角色,其实压根没打算理会陆子芽,陆子芽估计会难以接受。 顾忆深不想让她这么失落,不希望她像从前那样,被其他公司排斥,落得没工作的地步,只能让姚总监他们三个人在背后打点。 最后还愿意跟陆子芽接近的,也就只有梁小菊和周曦月了。 这两个人家世最清白,没后台,没权势,更不属于两极分化,是难得的一股清流。 可是以后,就难保了。 海瑟薇的部门调动了,每次都下班早,人影不见一个。 萧梓雪和龙珊瑚,后台背景大,经常自顾自打网络游戏了,所有工资都拿来充值游戏设备和武器,陆子芽觉得正常,才没发现端倪。 顾忆深早猜到陆子芽心软,不敢去相信那些陪伴她六年的同事是两极分化的,立场不同,真撕破脸,能演变成真刀真枪上阵的地步。 她和安娜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陆子芽会在和韩辛禾同住时,遇上什么状况,不是要提防着顾奕珩那边,就是得随时听蓝牙耳机,半夜不睡觉,使劲看监控记录。 心瑶也知道陆子芽累,所以一再纵容着,好几次都没把信息传输给江淼淼那里,就怕顾忆深要是知道那么多不利因素,不会再把陆子芽留在韩辛禾那里。 就算绑,恐怕都会绑回去了。 任她再哭再闹,也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顾忆深做到这个地步,只能说是走火入魔了,爱一个女人爱到要囚禁她一生一世的地步,这在心瑶的人生字典里,实在是恐怖的词汇。 “这件事,别告诉忆深。”陆子芽低求她。 “今天这件事,不行。”那群女人的来历,必须得彻查,找出来了,一定要把她们往死路上逼。 顾忆深是这么跟她下的命令。 陆子芽一听,吃惊死了,“你能联系到他?” 故意说句话试探她,果然没错,顾忆深电话都不接她一个,盛心瑶就能轻易联系到她,还能听顾忆深吩咐做事。 顾忆深故意躲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嫌弃她了? “这几天,他还不能跟你联系。”盛心瑶低低的说。 “你就说发生什么事了?”就算不能联系,那总该知道他在做什么吧。 也问了江淼淼和乔子承,方秦还在医院近期办出院手续,江淼淼说顾忆深有事在忙,很快挂了电话,好像很怕被问。 盛心瑶这时就故意打了电话,还是开的免提,她看陆子芽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让她听听顾忆深的声音好了。 “忆深少爷。”盛心瑶叫了一声。 顾忆深的声音随即传过来,开口就问的是,“子芽怎么了?” “今天……”盛心瑶刚想说,陆子芽冲她摇摇头。 “今天?什么事?”顾忆深看着表上走字,明显时间很赶。 他人在车上,是江淼淼开的车,问顾忆深谁打来的。 顾忆深横手在前,让他不要插话。 之后盛心瑶就没有再隐瞒这件事,一五一十和他交待清楚了。 “事情就是这样。”盛心瑶说完后,定定看了陆子芽一眼,哪怕她不高兴,也必须做出个了断了。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没有做多余的回应。 他挂了电话。 “忆深少爷。”江淼淼早就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了。 半个小时,江淼淼开车把顾忆深载到南夷。 韩辛禾不是请假吗? 所以,顾忆深竟然直接就出面去找姚总监了。 敲开财务部的门,姚总监果真在里面。 能够顾氏集团和南夷两头兼顾,姚总监也是牛人,看她上次被萧厉冬打伤的脸差不多恢复了原貌,看着也舒服很多。 “姚总监,早。”江淼淼一进去就打招呼,再是转到茶几上,给顾忆深腾个位置。 “顾总,江助理。”姚总监愣住。 这两个人微服私访,是要干嘛? 江淼淼冲她招手,低唤一句,“过来坐。” 他在泡好茶后,姚总监愣是吓得赶紧坐了过来。 姚总监恭敬地问他们:“顾总,你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把韩辛禾辞退。”顾忆深冷冷吐出五个字。 “什么?”她调任韩辛禾在身边做事没多久,表现出色着,顾忆深怎么突然打起韩辛禾的主意了。 江淼淼替她斟了杯茶,顾忆深的话,他也感到吃惊。 都连着几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是终于有动作了。 顾忆深突然夺过茶杯,下意识里就猛地去喝,因为烫得厉害,还咳嗽了好几声。 等他嗓门恢复过来时,低低冷了一句过去,“韩辛禾最近在公司做了什么?” 一五一十,说清楚。 姚总监听罢,拧起眉头,“只有工作。” 这韩辛禾是陆子芽的助理,她们平日里会出去监察市场,要么在办公室,都是认真在工作的,要说做什么其它的,那就是开商务车离开公司那段时间是空白的了。 姚总监把这事跟顾忆深讲了一遍,也没想到顾忆深竟然眸光里没了色彩。 她为顾忆深做事,也只是工作、商务上,但涉及到私人问题,她连过问的机会的都没有,这一点,相信顾忆深是清楚的。 江淼淼很快就拿出手机来了,无线传输和二维码扫描,做了下,看还有时间,就跟姚总监说:“把最近出勤的报表和那些投资公司的信息拿过来。” “好的。”她正打算这么做。 辞退韩辛禾的事,本来打个电话过来说一声就行,那些资料信息她瞒着财务部这边,都不敢让其她人知道。 顾忆深拿它们是有什么用处,本来就不该过问,她刚做好,两个人就亲自拿过来,本来是觉得韩辛禾不错,让她代替交接一下东西。 这一来,只能说韩辛禾幸亏请假回婆家去了,她自己也没做这蠢事徒增麻烦。 顾忆深很快起身,把东西拿走,离开了办公室。 南夷公司门口。 安娜已经把陆子芽送到喷泉池那里,陆子芽和安娜话别以后,挎着包往旋转大门哪里去。 没多久,眼皮底下出现一道身影。 陆子芽猛然抬起头,看见顾忆深和江淼淼已经出了电梯,相互间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 “忆深。”陆子芽迅速走过去,肚子里岔了点气。 总共喊了他八九遍,竟然没点反应。 “忆深少爷。” 江淼淼见陆子芽着急成这样,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来等。 顾忆深倒好,冷淡地不像话,突然把她当成空气,也要有个度啊,如果不告诉她实情,这女孩子心里会受伤的。 “走?不、等等,组长摔倒了。”江淼淼正打算上前去跟陆子芽打招呼,顾忆深一个冷眼,陆子芽一激动,脚跟没站稳就扭了。 忆深他怎么了?陆子芽半跪在地上。 公司的员工进来后,立刻冲过去想扶她起来,她们惧怕顾忆深啊,都知道顾忆深从进南夷,就没给陆子芽好脸色,心里那才叫揪心。 “我们走。”到最后,顾忆深总算是回头看了陆子芽一眼。 但是,后面大厅陆续进来的员工太多,他紧攥拳头,只能强忍住不冲过去。 第158章 孩子出生的模样? 顾忆深走出公司外,上了车,透过车窗玻璃扫了一眼大厅。 那个女人,视线不移地盯着他。 他也想不顾一切冲过去,看到最后,陆子芽拒绝那些员工触碰她,自己强硬撑起身体站起来时,才飞快扭过头,让江淼淼立刻开车。 车很快离开南夷。 陆子芽呆呆望了望开走的车,一个人进了专用电梯。 回到办公室,姚总监已经从她那儿拿了东西出来,因为刚从打印室打印出辞退书,恰巧碰到陆子芽,也没多在意。 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 “这是什么?”陆子芽看到韩辛禾两个字,不由好奇。 姚总监匆忙把它藏到身后去,“没什么,陆总,那么我先去忙了。” “等等。” 姚总监正转身,陆子芽先一步夺过那份材料书,却是被辞退信吓傻。 要辞退韩辛禾? 为什么? “谁下的令。”陆子芽拦住姚总监。 整个南夷,除了乔子承之外,就只有她和姚总监、谭总、魏经理四个人有这种权利。 只是,韩辛禾一直在姚总监那儿做事,不可能突然这么做。 姚总监支支吾吾,“这……” 陆子芽这时却是一瞬间明白过来,“顾总?” 原来刚刚顾忆深离开南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是为的这件事? 莫非是自己太过亲近韩辛禾,才惹怒他的? 姚总监也不否认,既然是陆子芽自己先猜到,她否认是没用的,迟早是要知道的,“陆总,这件事顾总交待了,本来要由你亲自跟韩助理说的。” 话说到这份上,顾忆深算是又给她出了个难题,之前总是给陆子芽善后,也没少了韩辛禾的帮忙啊。 “不可能。”陆子芽气得肚子痛。 捂着小腹咳嗽了半晌,还是喘得厉害。 她打电话过去问清楚,顾忆深电话那里直接成了呼叫用户已关机,什么鬼? 这个顾忆深知不知道她还是个怀孕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让她开这个口,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姚总监这么解释道,“所以顾总说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只能交给我。” “辛禾做错了什么?”陆子芽不可思议看着她。 “不清楚。”姚总监摇摇头。 说完,姚总监伸手去夺辞退信。 陆子芽拦住她,“你不能这么做。” “难道陆总希望顾总亲自出面跟韩助理说吗?”事情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了,由不得陆子芽不同意。 刚刚顾忆深走之后,江淼淼在办公室就跟她强调清楚了,别管陆子芽怎么反对,就算陆子芽是她上级,也得听顾忆深的。 陆子芽突然就傻眼了,松开手。 姚总监找到机会,把辞退信从陆子芽手上拿回来,恭敬地告辞。 “我知道了,那你忙吧。”陆子芽也回到办公室。 今天一天,姚总监不在公司,韩辛禾请假,陆子芽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只能在无聊的时候给安娜和心瑶打电话解解闷。 奇怪的是,安娜说心瑶被顾忆深叫去了。 几天后等韩辛禾回来,姚总监亲自把辞退信给了她。 韩辛禾看到辞退信第一眼,却平静地出奇。 她问姚总监,“是陆总的意思吗?” 她仔细看过辞退信的文字阐述,很像陆子芽说话的语气,连日常用语和套话都一模一样,一定是她。 姚总监霎时一愣,也没明白过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陆子芽突然从办公室出来打饮水机的水喝,看到韩辛禾,走上前去打招呼,那个女人已经变了一张脸。 陆子芽惊讶不已,“辛禾,你回来了?” 昨天晚上也没见她回来,一早就来公司了,儿子应该带过来了。 韩辛禾拿着辞退信,悠悠走到陆子芽面前,冷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什、什么?”陆子芽被逼得后退几步。 韩辛禾气恼不已,“你明知道我一个人带孩子,很需要钱养活这个家,突然辞退我是什么意思?” 陆子芽惊恐地用手指向自己,下巴都快掉下来,“我?” “这不是你的意思?”韩辛禾生了闷气,把辞退信亮晃晃地摆在陆子芽面前。 陆子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姚总监给她看的不是这份啊,今天的完全用她的名义来执行,顾忆深是要陷她于不仁不义吗? “我……”被逼得没办法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圆场,姚总监这么不为所动,明显是知道情况的。 “陆总,你太过分。” 韩辛禾少有生那么大的气,她瞪了陆子芽一眼,突然就转过身冲进了电梯里。 陆子芽追过去,好险才进了电梯,“这是误会!” “误会?”跟陆子芽这么多年,如果连她说话口吻和用词都拿捏不准,还谈做什么助理。 陆子芽有理说不清,半天没能吭声,可恶的是,顾忆深还不肯接她电话,讯息发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你是担心我吧!”最后,韩辛禾突然态度软了下来。 陆子芽迫不得已,只能点了点头,后来跟她分析了很多,私心里其实也希望韩辛禾辞职,专心带小孩。 蒙湛现在才两三岁,别墅里就母子两个人,虽然请了人照顾,但是韩辛禾要是一直忙着,她的婆婆不就又会来问她要走孩子吗? 下午下班后,安娜打电话跟她说顾忆深找她过去有事,陆子芽就坐了韩辛禾的车回了别墅那里。 吃过晚饭,陆子芽躺在沙发上看育儿短片,手里轻轻摸了摸肚子。 韩辛禾切了水果端过来,里面一看,都是些寒性的水果,她用水果刀切开后,喂给陆子芽吃。 陆子芽吃了几口,也准备坐在沙发注意一会儿。 突然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踢她。 “唔唔……”陆子芽欣慰地傻笑。 果真是肚子里的宝宝又在踢她了。 “比起我,你更需要人照顾。”韩辛禾也笑着,用牙签插了一个苹果肉放进嘴里。 韩辛禾的手扶着摇篮里的宝宝,两个女人都笑出了声。 前几天韩辛禾跟她说,蒙湛现在还不太会走路,能勉强在床上爬爬,不像其他孩子,两三岁就会走路,唱歌什么的。 韩辛禾还打趣着说,要怪就怪他父亲成天花天酒的,不务正业,孩子可千万别遗传父亲那么没脑子、没智商。 现在可倒好,孩子安静是好事,可也说不准是大脑出了什么问题,带孩子去检查,医生说只是正常反应,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有所改善的。 孩子的饮食也是好的,韩辛禾她婆婆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就冲婆婆隔三差五送营养品、寄钱给孩子的份上,韩辛禾算是感激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了。” 陆子芽蹲到地上,两手撑在婴儿床上,摸了摸蒙湛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看他长得是越发可爱了。 特别是那个小虎头,圆溜溜的眼珠子眨啊眨的,太萌了。 要是她的孩子也像顾忆深就好了…… 想到这里,陆子芽不禁错愕,怎么会像顾忆深呢,永远都不可能吧…… “你长得漂亮,孩子肯定也随你。”韩辛禾啧啧嘴,故意逗弄小孩子。 那块小奶包立刻就撅着嘴,像吃奶一样,嘴里喊着咿呀咿呀,实在萌得不像话。 今天是陆子芽第一次见到蒙湛,看到奶包这么可爱,这几个月的忍耐,总算是得到了几丝安慰。 陆子芽不自在地笑了笑,“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个麻脸又有狐臭的老头呢?” 调侃完,竟然眼眶不觉就泛泪了。 韩辛禾看着她,赶忙拿纸巾给她擦眼睛,“好了,别说这种晦气的话题,我们都好好坚强下去。”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又捏了捏奶包的脸上两团肉。 巽川馆那边,心瑶已经把两个人说的话同步传导过去,江淼淼本来想弄了立体声耳际一个人听,怕顾忆深知道后心里不好受。 但是耳机刚顶到插口的地方,抬头一看,顾忆深已经站在他身后很久。 “忆深少爷,我听姚总监说了,组长亲口承认是自己要辞退韩辛禾的,从始自终都没透漏您半个字。”江淼淼说道。 故意试探看看,现在顾忆深有什么反应。 他就不信,上次冷落完陆子芽,他心里会好受? 没多久,果真看着顾忆深双手在颤抖,手指紧紧攥在裤管上,都快渗进肉里了。 一定很难受吧。 陆子芽从来没有在韩辛禾面前提起过顾忆深,估计是为了不给顾忆深添麻烦,在孩子的事上不给他丢脸。” 江淼淼这几天按照顾忆深吩咐,忙个不停,南瓜事务所需要购进很多的高科技的监听、防御设备,他在网路上联系了手底下一班人,才找到私下交易市场。 这些东西,如果附赠了枪支和子弹,都需要移交给方秦的西阶的,在此之前,孙尧已经得到了警署的指令,能够合法使用枪支。 不过,暂时没什么用场。 方秦出院后,就直接把这些好家伙藏在了西阶的聚集点。 “那个韩辛禾,你真的放心让她在组长身边太久?”就拿上午来说,把安娜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开车跟在陆子芽后面,活活像个跟踪狂。 陆子芽还以为是安娜担心她,发了好几封短信问安娜情况,在车上又不方便打电话。 第159章 撕开真面目 安娜把信息转给顾忆深,顾忆深很快就把车停在隐秘的地方,看那两个女人有说有笑走进大门,才调头回去。 顾忆深低低道,“明晚,能把她带……”带来巽川馆? 想马上把陆子芽抱在怀里,搂着她入睡。 这几天,翻来覆去,都是想的这事。 江淼淼立刻打断他,“这可不行。” “我明白。”顾忆深垂下头,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 “你想好怎么跟组长说这件事了吗?”江淼淼放下鼠标。 这几天,顾忆深也没少让他做包打听,韩辛禾这个人,查了半天,感觉就跟黑户没什么两样。 韩辛禾的出生地,他让乔子承特意去查了,竟然早就拆迁了,成了工业园。 另外,她的年龄,似乎也有造假的成分。 脸部总是像填满了玻尿酸一样,有时候看着真的有点别扭。 高晖跟他说过,在初入公司那段时间,韩辛禾就一直被人认为是怪胎,整过容然后借此上位,巴结权贵。 因此陆子芽才知道韩辛禾嫁给了观堰市的首富的儿子,要不是陆子芽一直护着她,干脆连韩辛禾都会像野狗一样被赶出去。 顾忆深冷静地说,“撕开真面目。” “你觉得组长会信你,还是韩辛禾?”江淼淼扶了扶眼镜框,故意地问。 顾忆深不清楚,却也只能摇头了,“明天把她带来,我亲自……” 江淼淼又打断她,咳嗽了一声,“说到底,就是想见组长吧。” “冷落人家几天了,上次你也听见她在房间里哭了吧?”心瑶早就全程直播了。 那个时候,顾忆深听得浑身发抖,死死捂住了胸口。 他这是自作自受啊! “明天……”顾忆深再次说道。 江淼淼终于答应下来,“行,为一解你的相思苦,我可就累惨了。” 现在还能有时间跟他瞎扯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够了。 一边说话,还要一边备份资料,打字编程上传。 整个电脑都被拉斯维加斯这五个字刷屏了。 第二天。 奶妈抱着孩子在后院喂奶,玩闹,韩辛禾一早就赶去了南夷,递交了辞呈。 姚总监让相关人员办理了一些复杂的手续之后,韩辛禾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抱着文件箱离开了公司。 之前陆子芽同意来别墅里住,顾奕珩就打了一大笔钱到她帐上,说只要她一直和陆子芽住在一块儿,钱就一点一点划拨到她储蓄卡里。 不过,是分拨付款的。 前些日子,她把蒙湛抱回来的时候,顾奕珩那边的钱就基本到账了。 辞职的话,她有时间照顾蒙湛了,就不用担心有谁会再闯进来把孩子弄走。 安娜在韩辛禾离开后不久,开车把陆子芽接去了巽川馆。 因为陆子芽也正有此意,一路上基本就没什么情绪,只是偶尔被宝宝踢得肚子疼,嘶嘶地叫着。 心瑶一下看出了端倪,立刻让安娜调头去金澜医院。 “怎么了?”陆子芽疼得抬起头,看见方向已经变了,于是看着心瑶。 心瑶摸了摸她的肚子,暗暗向上天乞求保佑,宝宝,不会有事的。 经过这么多事,孩子都还能保住,这次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 心瑶说,“做个妇检,很久没去了吧。” 安娜把车开到了金澜医院。 几分钟后,顾忆深听到江淼淼说了这件事,立刻让他开车去了医院。 五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碰面的。 陆子芽被心瑶扶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顾忆深。 一时间情绪上来了,看也不看他,就和心瑶走进了大门。 顾忆深吃了一惊,被身后的江淼淼笑了个狗啃泥,顾忆深赶忙追上去,从身后扣住她的手,“子芽。” “有事吗?”陆子芽冷冷看他。 这几天,她特意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整整六天零十四个小时。 既然不想理她,那就干脆现在也别理。 “身体没事吧?”顾忆深看着她肚子,估计她此刻额头上冒的汗,跟腹痛有关吧。 陆子芽摇了摇头,心又变软了,两条腿不知道怎么的,跨不出一个步子。 顾忆深看在眼里,就立刻抱着她进了电梯。 身后的心瑶,跟着江淼淼身后,仿若小女人一般,一起给陆子芽挂了个号,开VIP病房。 VIP那里有专属的妇产科,顾忆深把人抱到郑寒的办公室,郑寒才领着两个人进了妇检的房间。 很快有女医师来给陆子芽做检查。 将近折腾了半个小时,陆子芽在众人面前又是测验这个,又是被检查那个,身体特别的不自在,起先还能感觉到不舒服,后来这一刺激,干脆连感觉都没有了。 女医师最后把结果、通知告诉了顾忆深。 陆子芽被安排到心瑶开的VIP病房,像蚕宝宝似的,被床尾那三个人盯得死死的。 她不自在,“你们别都看着我啊!” 顾忆深更加漠然地将她全身打量,“医生说,自从你喝了那些活血又寒的东西,身体可能会越发的不受控制。” 也就是说,稍微一不注意,哪怕是心情焦虑导致的神经紧张,也会让这一胎彻底保不住。 就更别说什么走路摔倒,再吃能堕胎的食物了。 陆子芽开口问他,“你这几天怎么了?” “忆深少爷他……” 陆子芽迅速打断他,“我没问你。” “哦。”江淼淼立刻做了个拿胶布封嘴唇的动作,退到顾忆深身后。 顾忆深的方位,自然是成了领头羊,“离开韩辛禾。” 陆子芽顿时明白过来,“你擅自辞退她,还要我帮你圆场,她做错什么,你这么针对她。” 江淼淼拿出手机,刻意提点,“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有人打电话让你去Sekaper茶室金区VIP18号找忆深少爷的事吗?” 陆子芽点头。 那天去了,顾忆深却走了,她没少气恼,然后就直接回去了。 江淼淼说完后,就放出一段录音来给她听。 那个时候,方秦送陆子芽回了初夏小区租住的那里,陆子芽听到门外韩辛禾的声音,一直在叫她。 起初陆子芽觉得是幻听,没留意。 没想到还真的是韩辛禾。 江淼淼告诉她,那栋大楼的大火,经过查实,不是易燃物着火,也不是煤气泄露,而是预谋已久的一场报复行为。 至于她的房间为什么被炸了个大窟窿,这就和韩辛禾逃不开关系了。 “为什么是她?”陆子芽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料到陆子芽会是这样激动的反应,江淼淼一脸正色,直接就登录了自己的venseter个人中心。 江淼淼把那个视频备忘储存的地方打开,是监控智联的手段,他把视频调到陆子芽听到韩辛禾叫她,跑去开门之前的画面。 “这……”陆子芽整个人都惊呆。 韩辛禾鬼鬼祟祟地绕开有监控的地方,非常匆忙跑到她住的那里,一直敲着她房间的门。 而且,注意,是非常熟悉那个位置的。 在这之前,韩辛禾还问过自从搬出花容小区后,她住在哪儿? 这样装傻充愣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感觉这么不真实。 在陆子芽把门打开的时候,韩辛禾身后就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走廊外面。 陆子芽认得那身衣服,那是乔子承老婆雇佣的杀手陈西葛,他人身手极快,也不知道把韩辛禾拖去哪儿了。 难怪第二天在公司遇到韩辛禾的时候,她这么无精打采的,脸上、手上还有几个红印子,还以为是她老公喝醉了弄的,没想到是这样。 但是,韩辛禾就这么跟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处了这么许久,后来她回家,那栋楼直接就着火了。 陆子芽是不是可以认为,那是韩辛禾知道有人会蓄意纵火,所以跑来找她,想要救她呢? 江淼淼接着解释道:“那天打电话给你的前台招待,以前就经常和韩辛禾有来往。” 陆子芽也不拐弯抹角,“这么做的理由?” 江淼淼拧眉后,一定,截然道:“为了钱。” 韩辛禾本就婚姻不幸,她嫁的虽然是观堰市首富的儿子,但是那个儿子不受宠,是个登徒浪子,根本连他大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嫁过去以后,生活就越来越拮据了。 儿子经常生病住院,丈夫在外面鬼混,哪里都要用到钱,上次她丈夫中了顾奕珩的计谋,欠下一大笔债,导致孩子被公婆带走,韩辛禾答应了顾奕珩所有条件,来换这一笔三四百万的奖励。 这对韩辛禾来说,可是巨款。 陆子芽不可否认,“我知道她和我一样,生活条件都不好,这些年,都有很努力存钱,为了钱,她一直很努力。” 但是,工资少,存再久也没办法够得上那么多啊! 单凭这些事,就让她远离韩辛禾,这也太强人所难。 盛心瑶质问她,“那甲鱼汤呢?” 韩辛禾把怪味甲鱼汤,隔三差五弄来给她喝,这可是蓄意谋杀的表现。 陆子芽捂住耳朵,什么都听不进去,“这些事,我会亲自问她,你们说了不算。” 顾忆深就扯开她的双手,坐在床头,“我们都调查好了,这六年,陪着你的只有夏乾生、韩辛禾,可是他们,却是一而再再而三背叛你,你清醒一点。” 第160章 母亲送来的汤? 江淼淼见状,就把那些天韩辛禾接听电话的内容放出来给陆子芽听。 事实胜于雄辩。 放完后,江淼淼问她,“听清楚了吗?” 陆子芽一瞬间松开手,难道,韩辛禾真的为了那笔钱,不断做出这种不可置信的事? 初夏小区那场火。 还有,为了把孩子从婆婆那里带回来,答应二公子的请求,只要她住在那栋别墅,就给她那笔钱吗? 顾奕珩打的什么主意,为了让她从巽川馆搬出来,有必要弄得这么迂回吗? “说到底,二公子,根本逃不开关系。”心瑶认真地点点头。 是啊,事情都是因为顾奕珩而起的。 那天那个前台女招待打完电话,韩辛禾就赶去茶室金区18号跟顾奕珩见面了。 那里是有防监听装置的。 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听安排在里面的一个手下说,韩辛禾的丈夫当时也在那里,顾奕珩叫了一群人跟他打麻将、赌钱。 她的丈夫也傻,输了那么多,最后又问顾奕珩借钱,最后以前的仇家还上门要债。 最后,孩子婆婆听说消息,就把孩子弄走。 韩辛禾逼不得已答应了顾奕珩的要求。 不多时,顾忆深冷声警告,“二哥想要对你出手,我绝不允许。” 陆子芽在韩辛禾那里住的够久了。 该给的面子,顾忆深也都给足了。 “还想要和韩辛禾住在一块儿吗?”顾忆深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 陆子芽始终都是摇着头的,“你们出去吧,我冷静一下。” 看来顾忆深是跟韩辛禾杠到底了。 除了顾忆深,其他三个人都走出了病房,在门口等候着。 顾忆深转而也坐下,“我给她这次机会,她会给你带来相应的平安?” 陆子芽捂住脸,“她不在,我还能相信谁。” “把心收一收,你不是答应过,以后与黄金六人组荣辱共存吗?”顾忆深轻轻地捧住她的脸,差点亲下去。 这几天,他实在太饥渴,太想要这个女人,每回内心沸腾着荷尔蒙时,却不得不考虑她的孩子。 他的忍耐,似乎已经达到极限。 不,是陆子芽总有意无意散发这种危险的气味引诱他上钩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个人藏不住话,我想当面问清楚这件事。”陆子芽也回应了顾忆深突然温热的手掌,在上面蹭了蹭,飞快用嘴唇在他额头印了一点痕迹。 那轻轻的一下,让顾忆深瞬间沸腾翻滚,低低一字答应下来,“好。” 于是乎在转瞬间,就把人给死死扣住了。 扣在他胸膛。 扣在他心灵深处。 扣在没有人能够再次掠夺她的地方? 陆子芽被他的举动欣慰到,嘴角不住地发笑,“郑医生那边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顾忆深马上更正她的话,“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准许你出院。” “辛禾递交辞呈马上就会回家,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刚刚医师已经用仪器给她检查了身体状况,没什么危险。 她现在感觉良好。 “我送你。”顾忆深早就知道这里藏不住这个女人。 闹着回去,那就回吧。 楼上VIP那边,方秦从郑医生那儿得来消息,就立刻冲下楼去找陆子芽了。 走到紧闭的病房门口,江淼淼坐在旁边椅子上都被方秦啪地一声摔倒在地给吓坏了。 冲过去扶住方秦,差点又要用手指去弹他的脑门,但看他腿伤好得差不多,一时间心软,搂着他站起来。 “嫂子呢?”方秦嘘了一口气,被江淼淼扶到椅子那儿。 三个人一起看着他两条腿,好像不停在发抖的样子,不是说好了吗? 江淼淼心疼地揉了揉方秦双腿,止不住地抱怨,“我们事务所,案子没办成一件,现在就有三个病患了,这叫什么事?” 他的话被陆子芽听见,推开门的刹那,顾忆深就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膀上。 陆子芽抱歉地说,“我会好起来,给你添麻烦了。” 江淼淼顿时两眼冒汗,她后面那个男人似乎来者不善,用恶意的眼光看着他,“组长,你知道就好。” 下一秒,顾忆深满头黑线,放出话来,“上次在venseter休息室……” 江淼淼一瞬间改口,“这、这,这没什么,组长,你别自责,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被人抓住小辫子了呵。 真是。 “嫂子。”方秦立时站起来,难免两条腿还有些不适应。 陆子芽笑了笑,向大家告别,睁开顾忆深的手,让安娜和心瑶送她回别墅那里。 韩辛禾回来后,正在厨房做饭,奶包在摇篮床上打滚、乱爬。 陆子芽看了他好一阵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无瑕的东西,不被肮脏和污秽渲染成黑色。 陆子芽摸着他的小脸,竟然从来到尾一丝的恶心感都没有。 “陆总,吃饭了。”韩辛禾把饭菜端到桌上。 看到陆子芽笑得天然又落落大方,心情好了很多。 交辞呈的时候,才知道,公司那些人窃窃私语在做什么,原来都是背后对她和陆子芽评头论足。 她走了,那些‘员工’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以后就不用叫我陆总了。”陆子芽说话间站起来。 不客气地伸手拿筷子,随便挑了几片蔬菜放进嘴里。 韩辛禾做菜也可以和夏乾生有得一拼,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嗯,好吃。”陆子芽其实今天胃口不怎么好,但每次韩辛禾都弄好多吃的给她。 私心里认为,她已经进化成吃白饭的。 韩辛禾总是说孕妇食量大,又说她太瘦弱,要多吃才能身体结实,对孩子好。 每次装好多汤品和菜色、肉食给她,真的快要撑到胃爆炸了。 听着这些话,心里真的不好受。 顾忆深他们前脚刚说韩辛禾在欺骗她,可是韩辛禾看起来却是不像在说谎啊! “子芽。”韩辛禾试着叫一声。 陆子芽点点头,“嗯。” 将近半晌,陆子芽洗了碗筷回到客厅沙发上。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鼓足勇气问清楚。 “我有话问你。”陆子芽的态度极为严肃。 韩辛禾却不吃惊,“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陆子芽吃惊不小,还没问啊! 韩辛禾,“二公子威胁我的事。” 早就从陆子芽过于沉默的反应里猜测出几分了,韩辛禾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跟陆子芽能保持良好的关系,只能是说,陆子芽太过相信她人,太过慈悲善良。 这样的女人,想要在日后风云变幻的腾隆立足下去,就必须得有个后台,有个靠山。 否则,南夷一旦解体,或是遇到风波,她将会变得不堪一击。 陆子芽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二公子做的这些事,我实在想不通……” “我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刚开始觉得二公子是不错的,但是他实在是风流成性,宅子里就养了五六个女人。”韩辛禾说着,只剩下一脸的遗憾。 “后来,我丈夫欠了高利贷,婆婆就把阿湛带走了,二公子只是说让我说服你出来我这儿住,然后给我一笔生活费。” 因为后面实在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韩辛禾的防备心才算是打消了一点。 每次看陆子芽被什么车接走,就觉得是二公子在对陆子芽展开追求,自然不会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那初夏小区呢?那天晚上你来找过我?”陆子芽一脸镇定。 韩辛禾犹豫片刻,终于是点头,“那天我一直不放心你,就跟去你那儿了,没想到竟然住那种地方,我敲门去找你,很快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过来,就看到报纸上说那里整栋楼着火。” “……”韩辛禾解释的答案都没什么问题,那顾忆深为什么? 不多时,陆子芽低低问她,“那甲鱼汤呢?” “甲鱼汤?”韩辛禾有些不明白。 陆子芽今天似乎警惕性特别高啊! 陆子芽提点她,“就是你每天下班回来给我带的那种汤。” “那个……”韩辛禾顿住。 “怎么了?”真有什么不对劲吗? 韩辛禾沉默了半天,像是十分无奈地说,“那是一个自称是你妈妈的人送过来的。” “妈、妈。”陆子芽差点没被吓死,“我妈妈已经过世了。” 韩辛禾也拧了拧眉头,没岔过气来,“我也不清楚,但是真的跟你妈妈太像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妈妈其实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或是九死一生呢?” 韩辛禾一开始也不相信那个人,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大妈在乱认女人。 后来,被她纠缠得够久了,就没办法不信。 关键那个女人还能说出一些陆子芽小时候的事情,有些事,陆子芽跟她都是不说的。 女人身上带着陆子芽全家的照片,以前给陆子芽给她看过,是那个人没错。 那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陆子芽怀孕,又不想这么快跟她想见,所以偷偷给她做了很多大补汤。 每天都要看着陆子芽喝完才肯离开。 看她母亲这么苍白可怜的份上,韩辛禾也是个母亲,能体会这种感觉,所以一直忍着没敢说。 陆子芽每次都喝完,算是给那个女人最大的安慰了吧。 第161章 离间计 陆子芽顿时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吗?” 韩辛禾点点头,“她给我看过照片。” 之前为了躲避陆子芽,离开得匆忙,陆子芽的母亲并没有急着把照片要回去,不过,后来拿保温汤盒过来给陆子芽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了。 也因此,韩辛禾正要把照片拿出来。 但是陆子芽先一步打断了她的动作,“你怎么遇到她的?” 那一瞬间,是满怀期待的。 韩辛禾细细回想了一番,这件事要说起来,还是比较隐晦的,那天她偷偷去Sekaper金区跟顾奕珩见面过,就是去赎回自己丈夫的。 可惜,非常不凑巧的是,陆子芽的母亲就在包厢外的大厅里喝伏特加,还喝得特别猛,带着夜店女人的即视感。 韩辛禾一开始并没有把她当一回事,看了一眼,很快带着酒醉的丈夫离开。 也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女人拦住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看见自己女儿却不能相认有多痛苦。 很明显,陆子芽的母亲,似乎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前台女招待打电话给陆子芽时,陆子芽曾去了一趟Sekaper,不凑巧碰见了宫濑寺灯和夏乾生的父母,也就是那个时候,陆子芽的母亲,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因为被绿色花簇挡住,陆子芽从始至终没发现过这个女人。 等到陆子芽离开,这个女人一瞬间崩盘,喝了好几瓶啤酒,最后不过瘾,干脆换成烈度白酒。 “辛禾。”陆子芽急了。 韩辛禾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沉默了,不要这么卖关子啊! 韩辛禾有些疑惑地说,“最近她不常来,一直是她单方面来找我,我对她们的行踪一无所有。” “……”韩辛禾说得云里雾里的,陆子芽更是揪心。 眼看大半年都过去了,她还在原地打转,突然听到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便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了。” 陆子芽拿起筷子,一脸心事地盯着菜色发呆,在盘子上点了点,随意夹菜往口里送。 吃过饭,休息地差不多的时候,陆子芽回到房间跟顾忆深打了电话。 “忆深。”今天刚求他给自己一次机会。 不知道现在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太唐突。 陆子芽想了想,慢吞吞地问,“忆深,我能……” “调查你妈妈的行踪?”顾忆深先一步问道。 刚才她和韩辛禾对话内容,他一字不漏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刚想问出口的话,立马收住,看看自己手上这块白色亚力克手表,立刻明白了,“帮我,我想见她,哪怕是假的也好。” “好。”顾忆深挂断电话。 江淼淼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刚收起手机,顾忆深整个人就暗淡下去,捏着额骨的手,仿佛也在沉思一样。 江淼淼将伊莫顿移开,给顾忆深捏了捏肩膀,这些日子,顾忆深累得话越来越少,更多时候,都是想陆子芽的事想得头疼。 江淼淼低下头,“忆深少爷,你也听到了,这个韩辛禾三言两语就把组长说得信服了,以后我们想对付韩辛禾和二公子,不是更加困难了?” 不料,顾忆深听完却把他的手挪开,静静倒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没多说话。 西阶方家那边把方秦接走后,巽川馆越来越冷清,少了活跃气氛的人,只剩下冰冷的房间。 往常他心情不好时,看见方秦傻愣愣地摸着头,说些让他哭笑不得的蠢话,就觉得心情会好很多,现在正是需要他来闹气氛的时候啊! “她暂时不会有动作,这三天内,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逼她在韩辛禾那里待不下去。”顾忆深最后冷冷发话。 江淼淼随之点头。 第二天一早,江淼淼把安娜和心瑶叫到了跟前说这件事。 想要三天之内,让韩辛禾主动提出赶陆子芽走,这可是个难题。 顾奕珩对她下的命令可是无论如何都得让陆子芽跟她住啊。 轻易就把人赶出去,那必定是非常不可原谅的事情,能让韩辛禾立刻翻脸的,也就只有蒙湛了。 这几天监听那栋别墅的动静,大家又怎么会不明白韩辛禾外表冷静,内心对孩子疯狂地迷恋,如同恶魔一样。 三个人经过商量后,决定拿这个孩子下手,给个下马威。 “江助理,我倒是有个捷径。”盛心瑶大概地听完江淼淼想的那几个鬼点子之后,觉得实在太过冒险。 没有方秦帮忙,恐怕难以成事,连安娜都打起了退堂鼓,自然不可取。 一方面,韩辛禾出入外面,都会锁上门,她和安娜没办法进到里面去,除非有陆子芽帮忙。 唯一的可趁之机是奶妈在二楼阳台晒被子的时候,那个时候,孩子会放在陆子芽的房间一会儿。 根据心瑶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奶妈似乎和陆子芽的关系很不友善,如果碰到陆子芽一个人在家的情况,就会进行言语攻击。 如果借奶妈的口,颠倒陆子芽的是非黑白,那么,韩辛禾自然会相信。 这个奶妈且不说靠不靠谱,单是蒙家派来的这一点上,就必然会站在韩辛禾这边。 江淼淼最后好奇得很,“你说说看你的主意。” “首先,我们可以这样……” 接下来,三个人把身子凑得更近了,盛心瑶细细说道着她的想法,将近几分钟才落口。 江淼淼拍手同意,最后把这个方案定了下来。 关键时候,还是盛心瑶的想法更人性化一点,这也正好能让陆子芽心安理得去接受的事实。 不得不服。 计划行动选在最后一天。 心瑶在这之前,搭了计程车去金澜医院那边,让郑寒开点药给她。 郑寒大概问清楚具体情况,才打算配合她们的所谓‘离间计’。 给心瑶开的药,名字叫Sheep,顾名思义有一定的催眠的作用,但主要功效却不是助眠,而是致幻。 他之前一直用来安抚陆子芽情绪和后天性神经紧张的毛病,这个药必须睡觉前吃,另外还有冲剂,药性就没那么强了。 但是心瑶选的,就是这个烈度的,最后总得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才好。 陆子芽下班后,安娜在喷泉池等她。 陆子芽准备上车,安娜就把心瑶事先加了大剂量Sheep的温牛奶给她,陆子芽下班后,最喜欢喝这个了,最好能够弄点果汁、奶昔什么的最好。 见陆子芽一口气喝了大半,赶紧把她扶上车,准备送回别墅那边。 在车上的时候,安娜尽可能多跟陆子芽问东问西,尤其是韩辛禾的那个孩子。 安娜提到自己也喜欢小孩,觉得孩子特别可爱,想让陆子芽偷偷拍几张小孩的照片给她,最好能弄个有趣的视频就好了。 “陆姐姐?”为此,安娜还特意瞧了瞧陆子芽的反应,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馅什么的。 之前她就总说韩辛禾的不好,现在突然对韩辛禾的小孩有兴趣了,很难不会怀疑。 只见陆子芽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后,把保温杯放在扶手箱,然后点点头,“嗯,我会帮你拍的。” 安娜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概把陆子芽放下车,安娜就调头去了写字楼跟心瑶他们会合。 这个时候,江淼淼已经打开了电脑,看着别墅大厅的动静。 陆子芽上二楼放下包,拿着手机就下来了。 奶妈还在喂蒙湛吃营养米粉,香扑扑的味道,就直接进到鼻子里了。 “王婶,我可以给阿湛拍照吗?”怕奶妈看见她不高兴,坐在沙发上恭敬地问她。 餐桌上还没午饭,韩辛禾看样子没回来,所以奶妈才给饿肚子的阿湛泡了一包米粉吧。 王婶白了一眼,拍拍奶包粉扑扑的小脸,不客气地跟陆子芽说,“小心点,别把他吓坏。” 今天照顾这个奶包实在太累了,捶了捶双腿就直接去了厨房那里忙活。 不知道怎么搞的,往常韩辛禾这个点都会回来,都亲自下厨,陆子芽回来前,王婶就接了韩辛禾电话,说先给阿湛和陆子芽准备吃的,她没那么快回来。 她就纳闷了,不放心地偷偷看了几眼陆子芽那里,心里更是生气,这个陆子芽,长得就像个狐狸精,看肚子,怕是和哪个富家弟子搞上了。 在厨房里骂骂咧咧了好几句,才安心下来做菜,如果只是陆子芽吃,弄点辣椒就给她辣死得了,但是待会儿韩辛禾回来,还要吃,想了想就作罢了。 写字楼里,安娜每回听到王婶羞辱陆子芽,都会气不打一处来,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里。 盛心瑶让她安静下来继续听下去。 安娜耳朵里,似乎是听到陆子芽逗阿湛咯吱咯吱笑的声音,“心瑶,待会儿要是宝宝身上不出疹子怎么办?” 话音却是被江淼淼打断,低低回应了句,“放心,一定会的。” 药物相克的理论,可是郑寒亲口说的。 这个孩子是金澜医院出生的,情况郑医生那儿孩子的病历。 这孩子出生时就体弱多病,稍微长大点,韩辛禾就会从医院拿治疗婴幼儿过敏的药给孩子用,身体也大概有了一定程度的适应性。 不过,最近却是不常用。 江淼淼为了让孩子出问题,可是半天都没合过眼了。 第162章 被赶,站台徘徊 王婶出来时,去药店买了现打的米线,然后江淼淼趁机就在米线里加了心瑶带回来的药。 看着手表,估算时间的话,人体吸收药物有效成分的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 陆子芽准备给阿湛拍视频时,阿湛突然就嚎啕大哭个不停,陆子芽放下手机,去哄孩子,“阿湛不哭,不哭哦!” 谁知,刚在阿湛的肩膀上拍了拍,阿湛的嘴里反而吐出了些奶沫子,不停地吐出,像泡泡一样。 王婶听到阿湛大哭的声音,放下锅铲,立刻冲出去大厅那里,“你做什么?” 她看到陆子芽正用手打阿湛,立刻冲过去揪住陆子芽的耳朵,把她推开。 陆子芽倒在沙发上。 另一头,安娜古丽听到后吓得跳起来,“这个老巫婆,太过分了。” “安静。”江淼淼也着急啊! 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听完,现在不是冲进去教训人的时候。 江淼淼这时已经看到方秦打进来的电话,顾忆深已经下令让他们几个把监听和画面传过去很久了,但是一直没弄过来。 江淼淼这才想起,一直出神在听王婶和韩辛禾的动静,忘了这茬。 于是,赶紧按了红色按钮,瞬间进行无线云同步。 陆子芽担心地问,“王婶,阿湛他怎么了?”如果是怕闪光灯,可她早就关掉拍照时的闪光了,孩子怎么会突然这样? “扫把星!”王婶不理她。 把阿湛从摇篮里抱出来,弄在阳台上摇啊摇的,一边疼惜地哄孩子,让孩子安静下来。 平常这招都是屡试不爽的,现在,孩子非但不见好转,还哭得越来越带感。 王婶急了,就立刻打韩辛禾的电话。 江淼淼听到她说的话,嘴角一勾,一笔妖冶斜倪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他发了一条系统讯息过去,让手下线人把韩辛禾给放了。 K级别的一个电梯间里,线人把韩辛禾放了出来,推到了大街上。 那里人多显眼,韩辛禾不敢乱来,何况,江淼淼早就以二公子的名义,拿孩子、丈夫来威胁她了,晾她不会使什么把戏。 线人戴着口罩、墨镜,给韩辛禾眼罩弄开,“你可以走了。” 韩辛禾在巷子口睁开眼睛时,线人已经不翼而飞。 韩辛禾重新拨电话过去,王婶说阿湛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韩辛禾听到王婶的消息时,已经急得疯了,拿着买到的宝宝的新衣服,打车飞快回了家里。 “阿湛。”韩辛禾推开门。 入眼一看,陆子芽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喘气,而王婶却是怎么都哄不好阿湛。 这个哭声,尖锐得不行。 韩辛禾冲过去,两三下,给阿湛上了药,一阵安抚,阿湛就不哭,也不闹了。 王婶佩服得五体投地,脸上挂不住,说起来照顾小孩也都几十年,还碰上这情况。 “怎么回事?”韩辛禾绕过陆子芽,直接看向了王婶。 王婶大步喘气地往陆子芽那儿走,直接又是揪住了她耳朵,陆子芽奋力推开她,自己更是往后退,“别碰我。” “你这贱货,弄哭了孩子还敢狡辩!”早就看她不惯了。 “我……”陆子芽有苦说不出。 被王婶碰过的耳朵,现在还火辣辣的疼,红红的,起了印子。 陆子芽转身冲去浴室那里,挤了好多沐浴露,就使劲地洗那只耳朵,但是怎么洗,都特别痛。 王婶的手特别粗糙,都给她磨破皮了。 突然,耳边响过一道低鸣,“子芽,你出来。” 韩辛禾紧握拳头,双眼更是猩红,陆子芽走出来时,她飞快掀起阿湛手臂的衣服,还有肚子上也是。 上面露出了一道道清晰又刺目的红色疹子。 阿湛会过敏,这她知道。 可是,这别墅,里里外外过敏原,都被她刻意隔绝了,怎么还会这样。 “这、这怎么回事?”陆子芽俯下头去看摇篮,不敢置信。 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疹子,怎么会这样? 转瞬间,却是觉得身子麻麻酥酥的,看面前的人都有点摇摇晃晃。 陆子芽强迫自己定住神,才把眼前两个人的重影收归本体。 “王婶,你说!”韩辛禾搂着阿湛,怕得胃疼。 这些年,韩辛禾在蒙家受过的委屈,为了给阿湛治病,佛挡杀佛那样,要是阿湛身体有差错,她会发疯。 “谁知道我在厨房做菜的时候,她对孩子做了什么手脚。”王婶恼火地抱怨了一声。 “医院的人说,这孩子要是碰上过敏的东西,全身都会长出红疹子。” 阿湛身上的那些红色点点,就是这样子的。 韩辛禾多留了几个心眼,要说过敏原的话,家里已经不存在了,如果是陆子芽带来的那就不好了。 韩辛禾拿过陆子芽的包,在里面翻了很久,一个人总不能成过敏原啊,看看她包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容易过敏的香水啊、药物、化妆品之类的。 翻了很久,除了一个钱包,就只有几个小小的胶囊、粉末状的东西。 打开一看,看到产品名是Sheep,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突然,眼睛一定,看到说明书那几行大字的注意事项。 这不正是导致过敏的成分吗? 韩辛禾一瞬间想起,陆子芽先前的确是服用过这种药物的,她之前还半开玩笑说,陆子芽跟她儿子犯克。 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变成真的了。 韩辛禾严肃地逼问她,“你是不是吃过这种药了?” 陆子芽点点头,“但是……”最近没有。 话音被韩辛禾打断,“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孩子在服用抗过敏药剂,你怎么这么没心?” 韩辛禾用手指着那些容易过敏的成分给陆子芽看,像个头脑昏涨的卖菜大婶般。 陆子芽迷迷糊糊,这不是第一次,以前有一回她想让陆子芽见见奶包,叫她帮忙给宝宝买药,没想到陆子芽先吃完自己的药,再是弄了宝宝的药,导致药失效,病非但没好,还多花了一倍的钱。 陆子芽接过去一看,果真就愧疚难安了,“我不知道,我、我下次,不,我现在就把药扔了。” 说着,就把包里其它还没吃完的药拿出来,全都扔进了垃圾篓。 这几天,她的情绪有很大稳定下来,所以没去吃Sheep,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就过敏了。 是不是她刚刚整理东西,想扔掉它们时,碰过那些药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状况? 但仔细想想,还是不对劲啊! “你走吧!”韩辛禾气得胸口闷,干脆下了逐客令。 听到这里,写字楼的三个男女,已然在捧腹大笑。 这样就让韩辛禾急不可耐,大发雷霆,不顾一切了,还真是好骗。 让她儿子吃吃苦头,就暴露了自己真实想法,这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亏盛心瑶能想出来。 真正要说损人利己,盛心瑶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吧! 同时也为陆子芽担心不已,刚刚她受了这么大屈辱。 不过好在结局,三个人都满意得很。 陆子芽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是韩辛禾硬要她搬来一块儿住的吗? 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之前给阿湛买药那次也是,韩辛禾从医院出来,就对她没好脾气、好脸色,不知道哪里惹她了,将近一个多月情况才好转下来。 这可是第二次了! 韩辛禾质问她,“孩子的性命,你当担得起?”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句话说得没错,上次你害得阿湛病了一个礼拜,差点缺氧窒息,这次,又是你,全身都是红疹了,你还想要我怎么体谅你?” “我明白,我会走的。” 韩辛禾说的没错,她的确做错了事,这本来是她的报应,也就是说,韩辛禾为了孩子,也不会再让她靠近别墅一次了! 没多久,陆子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拿着箱子,满头大汗地走下楼。 走到门口,韩辛禾低声地叫住她,“等等。” “什么?”陆子芽以为抱着期待,立刻扭过头去。 韩辛禾只是眯了眯眼,“你不住我这儿的这件事,别告诉二公子。” “……好。”陆子芽两眼一闭,立刻死了心。 还以为说的是气话。 果然,是来真的。 韩辛禾一旦决定起什么事情来,也没半点转机,和她真像! 这么被赶出去,好不甘心。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在想,既然二公子提了那个要求,那么,韩辛禾赶她走,二公子怕是不会有好脸色给她。 韩辛禾在这件事上,还是相信她的。 陆子芽走到站台,徘徊半天,待到了将近天黑的时候,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她却没地方可去。 韩辛禾赶她出来的时机,可真是凑巧。 偏偏她身上没有一分钱,之前信誓旦旦让顾忆深给她一次机会,现在自己先被赶出来。 这世界上,没这么好笑的事情了。 陆子芽抱着双肩,靠在站台后的广告牌那里,坐下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现在是越来越困了。 可是,总不能在大街上睡觉吧? 今天,安娜说要阿湛的照片,仔细想想,安娜不应该会喜欢韩辛禾吧,阿湛的红疹,一定出在这件事上面。 她明明没吃过Sheep,那是在什么时候吃了呢? 对了,那瓶温牛奶。 安娜看着她全部喝药时,笑得很开心来着。 第163章 第一次下面 陆子芽心里一阵苦笑。 原来如此…… 陆子芽在站台孤零零站了几个小时,无处可去,只能回巽川馆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眼看着任务圆满完成,江淼淼他们四个人就一起去了Sekaper定了个K歌的包厢庆祝。 早上顾忆深处理完公司的事,打电话给江淼淼,让他回一趟巽川馆拿企划案的最新定案。 但是听到电话那儿似乎是在KTV嗨歌的声音非常响,赶紧关了电话,准备自己赶回去拿。 车子开到巽川馆外,顾忆深接了一个陌生电话,带点威胁意味的,没多去理会,到时候让江淼淼查一下手机的IP和发信位置再说。 顾忆深走进大厅,看到陆子芽正躺在沙发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估计是没盖被子冻成这样。 这段时间天气凉,她这身子骨,又太过让人担心了。 昨天晚上江淼淼都没告诉他陆子芽的情况,本来是准备忙完公司的事,再去接陆子芽的。 没想到陆子芽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而那群活宝,竟然一个个跑去唱歌、跳舞,看他们回来怎么整治他们。 顾忆深走进自己房间先把企划书拿出来,然后就拿了条毯子给陆子芽盖上。 陆子芽嘴上还在梦呓,顾忆深看着她这样,轻启嘴唇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手掌心忽地被一道冰冷的力量抓住。 回头一看,陆子芽正呆若木鸡地盯着他看。 顾忆深将身子蹲下一点,轻轻说,“醒了?” “忆深……”陆子芽爬起来,肩膀酸痛得很。 昨晚估计是落枕了,捂着双肩,又很快把毯子包裹住自己全身,呆呆地凝望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陆子芽十分抱歉地埋下头,“辛禾她把我赶出来了,昨晚我没地方去,就先回你这儿来了。” 不过,昨晚巽川馆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她困得不行了,就倒头睡着了。 “回来就好。”顾忆深笑了笑,又伸手摸摸她的头。 很冰。 不过,却让他兴奋得要命。 顾忆深抬了抬声腔,故意问,“这次,不走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有人收留我,这次,说什么都不走了。” 韩辛禾昨天动这么大怒,她实在是吓坏了,昨晚又冷,肚子酸溜溜的,又肿又难受,孩子踢着她的小腹,她靠在站台,想了很多,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顾忆深。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顾忆深能给她停靠的港湾了吧? “今天晚上,我在venseter定个豪华包厢。”顾忆深激动得忘乎所以,于此间,硬是强装了十几秒的面无表情。 最后,照样被陆子芽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击败,蹲下去,哦,不,直到跪在了沙发下面,捧着她的脸吻过去。 陆子芽有些害臊地推开他。 但,貌似推不动! 陆子芽只好作罢,将两手从脖子后搂了过去,紧紧贴着她的额头。 最后一次机会,她也借此明白,自己真的不适合跟韩辛禾继续住下去。 阿湛是小孩子,随时可能遇到突发状况,要是王婶和韩辛禾下次再这样,她第一次还能忍着承认,大事化小,但是下一次…… 依照韩辛禾的脾性,她这几年也是清楚的,嫉恶如仇,不讲情面,眼里就只有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其他人,哪怕天王老子,都是垃圾。 陆子芽半晌后问,“定包厢,要做什么?” 顾忆深下意识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定定回答道:“烛光晚餐。” “这么突然?”烛光晚餐什么的,这是情侣间的玩意吧。 顾忆深顿时不满意了,拧拧眉,“你刚刚不是说,再也不走了吗?” “嗯。”她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这和烛光晚餐有什么关系。 “上次你请我吃饭,被羽淑搅和了,这次换我请你。”顾忆深如是这么解释。 乔羽淑最近一个月陆陆续续在摩鹰市拍外景,很少晚上回来的,顾忆深选在晚上,也是因为陆子芽觉得夜晚的霓虹灯光、俯瞰夜景很美。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还有这个手表……” 早就知道一切,她是这么认为的。 陆子芽握住手表,看了看,这个东西,一直戴着,她也没来得及问顾忆深它的具体用途。 今天,干脆把心里那点困惑吐出来好了。 陆子芽伸手去摘下手表,顾忆深立刻扣住她的手,阻止她。 陆子芽问,“为什么?” 顾忆深语调低沉,轻轻抚在玻璃表面,“唯有它,我稍微能对你的安全放心一点。” 陆子芽接下他的话,“所以,你就设计这出戏,好让我离开辛禾?” “你知道?”顾忆深若有其事地一笑,他看上的女人,果然就是聪明,不但能一点就透,还后知后觉。 “嗯。”陆子芽点点头。 “不生气?”顾忆深试探地问。 “你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怎么会生气!”陆子芽又摇摇头。 这个世界上,只有顾忆深才会对她做这种事。 都是出于爱,她理解,但不能接受。 “吃过早饭吗?”陆子芽看看时间,还是七八点钟。 顾忆深摇摇头,其实在公司随便吃了点,因为太忙,没吃完就让下属拿去扔了,然后又赶去了其它业务。 “你等等我,我马上帮你下个面。”陆子芽来了劲,就把毯子掀开。 一个人走到厨房那儿,打开冰箱翻看了好一阵子,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桶方便面,还有没吃完的肯德基全家桶。 一看就是安娜贪吃买来的。 早上吃这种东西可不行。 陆子芽很快走出来,顾忆深问她,“怎么了?” “冰箱里只剩下泡面。”陆子芽回答。 “泡面也行。”顾忆深犹豫片刻,艰难地回应。 这种垃圾食品,他从来不碰的,如果陆子芽做的话,那他就试着吃一次好了。 陆子芽却是摇头,“我出去买,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看他这样匆忙进来,手里还拿东西,应该是忙完公司的事,这样忙碌,是要好好休息了。 出于对他的抱歉,陆子芽亲自去维瓷那里买了顾忆深最爱吃的意大利面点。 陆子芽跑进厨房,花了几分钟,做好一碗意大利面,上面摆了生菜和花生米,淋了些酱汁。 她不会做面,但是看心瑶做过那么多次,就打算现学现卖。 陆子芽把面端到顾忆深面前。 顾忆深看着她忙进忙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顾忆深把面移到自己跟前来,首先是闻了闻味道,有点怪怪的,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算是酱汁的咸味。 陆子芽有点不确信地问,“好吃吗?” “嗯。”顾忆深连连点头,吃得越来越快,生怕被陆子芽发现破绽似的。 可陆子芽哪里就看不出来,夺过顾忆深手里的筷子,去试吃了几口,呸呸呸地全给吐掉了。 她激动得把面全给倒了。 第一次下面,就碰上这种事,顾忆深会不会觉得她很没用。 早知道,刚刚做完就先吃一口就好了。 或者是直接弄泡面,吃饱了撑的,非要自己下厨。 陆子芽一脸郁闷,“我不是故意的,连这个都做不好,以后怎么……” 顾忆深听得极其认真,喝了几口水,把那些咸味盖掉,着重点定在女人后面没有说完的话上,把矿泉水瓶盖拧好,放回茶几上,“以后怎么了?” 陆子芽说不出,顾忆深就代替她说,“是不是想说,以后怎么做我顾忆深的妻子?” “不,不是。”陆子芽急忙否认。 顾忆深可不吃这套,搬过她的脸,让她没办法移开视线,专注只看着他一个人,低低问,“嗯?” 陆子芽惊慌失措,马上就埋下头,“我、有可能,没办法做你的妻子。” “为什么这么说?”顾忆深一瞬间拧紧了眉头。 她的忧虑,她的担心,顾忆深不是没想过。 现在她是被自己金屋藏娇了,不被外人干扰,可日后,程曼徽,包括整个顾家,还有乔家、宫濑家,真的能容纳她的存在吗? “这几天,我多少也发现了端倪,南夷那些人,待我不如从前了,这次连辛禾也因为孩子的事跟我翻脸,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陆子芽昨晚睡得很沉,多半是Sheep这种药在起作用,要不然,她一晚上都在想阿湛的事,哪里会睡得着。 顾忆深似乎听到了女人很不得了的道歉,“那你还相信我的话了吗?不再一意孤行?” “是。”而且不可否认。 顾忆深笑了笑,“那就罚你亲我一下。” “嗯。”陆子芽正想这么做。 正当陆子芽要吻下去的时候,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传进来。 一只,两只,三只,好家伙,四个人都齐刷刷回来了啊! 陆子芽当即推开顾忆深,顾忆深也直接栽倒在地。 安娜害羞地捂住脸,以为沙发上那两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躲到方秦身后不敢偷看了。 随后,顾忆深站起身,拍拍西装,没好脸色地冷了江淼淼他们一眼,扭头定定地在陆子芽惊慌的脸上停留,“晚上打扮漂亮一点。” “知道了。”陆子芽觉得很难为情。 有四个人,正不知羞耻盯着她泛红的脸看。 第164章 腾隆第一美女即视感 顾忆深离开后,安娜跳到沙发上,孑然一身地盯了她许久。 安娜捏了捏脸,笑眯眯地问,“嗯?晚上,和忆深少爷是有什么活动吧?” 最后没办法了,老实交待吧! 陆子芽于是简单的说了句,“就吃个饭。” “哦?”安娜半信半疑地点头,随后才是回到方秦那里。 自从被陈西葛打败,这几回见着他,都觉得没成就感,三番四次就黏着方秦,非要方秦教她更深层次的功夫。 陆子芽不在巽川馆那段时间,两个人经常在阳台那边切磋武术,伸伸腿、打打拳脚什么的,现在阳台那儿就放了个大的沙包。 安娜也是怕再问下去,陆子芽会不知所措,马上就拉着方秦去了阳台,时不时,那里还传过来哼哼哈哈的声音。 现在还是早上,既然顾忆深吃完东西先走了,那她还是自己打车去南夷好了。 陆子芽起身向大家告辞,江淼淼就问她去哪儿,陆子芽老实交待,最后江淼淼便二话不说去了车棚把车开出来。 江淼淼把陆子芽拦下,正巧他也要去venseter那边,顺路的话,给个顺风车,“我送你去。” “好的,谢谢。”陆子芽客套道。 两人上了车,陆子芽回到公司后,去办公室最先做的就是打开电脑。 韩辛禾离职,姚总监暂时就把梁小菊调任到了这个位置上,而且今天是第一天任职。 听到敲门声,陆子芽回了一句,“进来。” 梁小菊战兢兢地走进来,拿着一份市场部门最新期的人事调动报表给她过目。 梁小菊埋下头,低声的说,“陆总,我是这次代替韩……” “我知道,姚总监跟我说过了,把东西放下你就可以出去了。”陆子芽用下巴指了指桌面。 接过来看完后,准备备份到自己电脑里。 最近市场部门人员调动的频率越来越高,以前争相踊跃要到自己部门的那些女孩子,都来申请转调到谭总和魏经理那边去。 陆子芽签批同意书,光是写自己名字,就写得手酸,按理说公司也就那么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签了几十份。 算上实习生的话,最近来应聘的就不少,原本说好了直接入职在她部门,可是财务部人手满了以后,海瑟薇和龙珊瑚直接把原本的那些不在两派立场的人,赶到了她的部门这儿。 也就是说,梁小菊和周曦月被排挤到她这儿来了。 梁小菊并没有走,在原地停留了将近有几分钟。 陆子芽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输完所有数据到电脑上的时候,最终抬眸定向她,“有别的事吗?” “陆总,我、我想辞职。” “辞职?”原来梁小菊把手藏在背后,是因为拿了辞职信。 她不喜欢员工或是下属找她来辞职,基本没同意过,估计是被公司那些两派人员催赶的,所以刚刚一直没敢说。 陆子芽让她把辞职信拿过来,“找好下家了?” 梁小菊摇头,“回乡下老家接管那亩鱼塘,收成也不错,在这里,其实早知道待不了多久。” 众所周知,腾隆市最富有噱头的龙套公司就是南夷。 它的存在,瑞艺网络上早前就放出消息了,如果不能保证在今年营业额达到最低一百万的限度,将会有三大企业宣布要对南夷进行收购的计划。 其中,排行响当当也是最火热的就是话题榜的顾氏集团,其次就是顾奕珩刚刚接任分区总裁不久的帝斯卡集团。 现如今,宫濑财团和普拉提集团更是在商业论坛放出消息,要跟他们进行对抗。 不过是一个小公司而已,却惊动了国际上著名的四大集团的注意,这就是商业化竞争的一个开端。 梁小菊不懂这些,但却明白,南夷里除了早就划归那些集团内部的人员外,其他没背景、后台的,迟早会被赶走。 现在不走,以后连在腾隆怎么立足都不知道。 “好,我批准了。”陆子芽很快签上自己的名字,让她拿去姚总监那儿报备。 梁小菊也很快出去。 门嘭咚关上那一刻,陆子芽镇定的脸上突然一瞬间,变得极为不淡定,眉头死死皱成了一团。 这种预感,以前梦里出现过。 兴许明天,她也待不下去了吧?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下午下班后,陆子芽取出奶箱的乳酸牛奶一路喝着回了巽川馆。 她坐在房间的镜子里,把抽屉里能用的化妆品和保养品全都拿了出来,零零散散摆了整张桌子。 大部分都是顾忆深让心瑶她们给她买的,进口货,好几十万买来的,被她当成珍宝,一直舍不得用。 看着那几个高贵典雅的玻璃瓶身,里面的乳液、化妆水质地都非常柔和、清爽,抹在脸上打底,很舒服。 当她开始拿眼线笔和唇膏在脸上拨弄一番时,却是心里太过紧张。 原本的一字眉化的歪歪扭扭的,还有唇膏,光泽的部门全都弄到了嘴角,一点都不好看。 陆子芽叫了一声,“心瑶,你进来一下。” 盛心瑶听到后,估计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情况,大概花费了大半个小时,才把她脸上的妆全部卸载干净。 这之后,就不再给她上妆了,只是涂抹了一点精华液在她脸上补充水分。 陆子芽不解地看着自己素颜的脸,像是刚睡醒时的样子,“怎么不上妆,这样太难看了。” 陆子芽自己去拿了打底霜过来擦脸,盛心瑶马上就把东西拿走,“你的皮肤底子好,乱用这些粉底液,会破坏美感。” “不打扮的话,晚上怎么见忆深呢?”而且顾忆深都说让她打扮漂亮点了,自己现在的状况,是能多土有多土。 “忆深少爷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穿漂亮点。”人的脸再怎么化漂亮妆,都还是这张脸,这个人,但是衣服就不同了。 陆子芽看着镜子,却越来越不自信,“你觉得我这样就好吗?” 盛心瑶冷静地点头,摸摸陆子芽光滑的脸,“嗯。” 这种手感,估计连安娜都比不上吧,她们三个人里面,陆子芽皮肤最白皙,也最娇嫩。 所以每回才一受刺激,就脸红耳赤的。 脸皮薄的女孩子,大概都这样。 盛心瑶转身去衣柜那里拿衣服,往常陆子芽觉得有失身份,总穿便宜休闲的衣服,这次她故意拿出最贵的那套晚礼服。 是比较浅晰的豹纹色,陆子芽穿上后,显得越来越多了几分成熟美。 陆子芽从浴室出来,对着梳妆镜照照自己,又掀了掀裙角,“这样真的行吗?” 怎么感觉比结婚还紧张,不就吃个饭?至于吗? 陆子芽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等到安娜闻出里面香喷喷的花香味,冲进去看,被陆子芽的豹纹晚礼服惊艳到了。 这绝对是腾隆第一美女的即视感啊! 江淼淼双手插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那里,“打扮得很漂亮,估计忆深少爷今晚难以入睡了。” “江助理。”陆子芽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直觉得没办法改变对他的称呼,听他一句赞美,反而会比其他人说出来更加真实可信。 “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忆深少爷看见你这样子,会是什么反应了。”随后,江淼淼转个身,已经在外面兰博基尼车旁边等着了。 陆子芽也准备出门,但心里那个紧张啊,走路都走不安生,最后还是被安娜和心瑶扶着出去。 坐上后座,缓缓神,心情才不至于那么不安。 一个小时后。 venseter酒店七楼包厢,意式花房。 “陆小姐,里面请。” 优雅的男服务员,在接过江淼淼的邀请函后,将四个人领到了顶级豪华的那个包厢门口。 江淼淼打量了左右,立刻问他,“顾总人呢?” “马上到。” 男服务员礼貌地点头,把入门电磁条卡给了江淼淼以后,很快乘电梯离开。 江淼淼没办法,只能把那个花房包厢打开,让几个人进去里面等。 走进去里面时,方秦一头扎进了那个鲤鱼池旁边的沙发床上,好软和啊,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的房间。 江淼淼看陆子芽不自在地在台阶上徘徊,走上前低低宽慰她,“组长,忆深少爷马上就会到,你耐心等等。” “嗯。”陆子芽紧攥手心,顾忆深不来倒好,关键是他来了,看见自己这副打扮,她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 心瑶大概看出了她的紧张,走过去给她递热牛奶,这时候喝喝,最能放松了,“子芽姐,只是吃饭,不用太过紧张,现在不是让你和忆深少爷结婚。” 结婚吗? 连心瑶都看破了心里那点小九九,陆子芽哪里会放松得下来。 方秦从床上跳下来以后,随便拿了刀叉去弄一块西瓜来吃,他特意盯了陆子芽许久,才迎合地点头,“嫂子,有我们在,不用担心。” “可……”陆子芽心里也明白啊。 很快就有几个漂亮的司仪过来送餐前甜点,这是顾忆深吩咐,让他们四个人吃的,不过吃完之后,这四个人必须全部离场。 顾忆深可不希望自己和陆子芽的约会,有四个电灯泡在里面碍事。 第165章 烛光晚餐 桌上摆放了很多甜品,算是打发他们四个人。 四个人很快围坐在一桌,狼吞虎咽地把里面的东西吃完,等服务员把碗筷餐具收走,几个人饱饱的离开了。 陆子芽一个人被扔在花房里,虽然包厢里花香四溢,但是孤零零一个人,很冷静。 等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顾忆深来,陆子芽有些心急,就去伸手拿包里的手机。 这时候,顾忆深突然开门走进来。 “子芽。”入眼,一个落落大方、美丽温婉的女人呈现在男人眼皮底下。 顾忆深这次也是着装打扮的。 不过,所谓着装,只是根据陆子芽每回看他穿衣服所露出反应来推测她的喜好。 所以这回,顾忆深和之前在NYROOM一样,简单换了一套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就来了。 陆子芽说,他这样穿,她心里会放松很多。 刚刚进来时,江淼淼一直跟他讲,陆子芽现在有多紧张、有多害怕,现在进来一看她,果真是这么回事。 陆子芽看见他后,立刻站起来,“忆深,你来了。” 顾忆深走到她面前,认真欣赏,认真将她全身打量,陆子芽鲜少穿这么露的低领口的晚礼服,估计是心瑶给她选的。 正巧,她这么穿,反而让他更加难以抑制,兴奋不已。 “转两圈给我看看。”顾忆深看得入迷,忘乎所以。 陆子芽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嗯嗯地掀起裙摆,像个古国公主般烂漫地转了一圈。 她是不知道自己这么随意一转,已经彻底让顾忆深意乱情迷了。 顾忆深转瞬冲过去将她揽进怀里,“傻丫头。” “怎么了?”陆子芽听得云里雾里的。 顾忆深低低看着她好看的眼睛,“你的这种样子,为什么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每时每刻。 “我?属于谁……”陆子芽煞是吃惊地嗔了嗔。 “坐好。”顾忆深话不多说,立刻把她拉回座位上。 白色围裙,轻轻给她贴放在膝盖,像忠犬般蹲下去,在她手背上留下深深一吻。 这一吻,炙热地烫手,陆子芽捂住这短裙下的风光,立刻收回手。 顾忆深见状,抿唇一笑,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后面进来上菜的,就是盛心瑶和安娜了。 顾忆深不再允许那些服务员和司仪进来看到陆子芽此等诱人模样,让他们把菜色佳酿放在门外温室,然后由安娜、心瑶亲自送进来。 两个人把菜肴摆放好,规矩地离开了现场。 临近关门那刻,安娜偷偷在门口握住拳头晃了晃,给陆子芽心里加油鼓劲,陆子芽看见后,暗暗点了点头。 安娜最后把门带上,却是故意在门口偷听。 当然,江淼淼和方秦不多时,也都凑了过来。 “子芽,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顾忆深说道。 这次没有刻意选意大利菜色,上回陆子芽好像吃不惯的样子,所以这次,都是陆子芽的家乡菜。 开始点那些东西时,后厨那边犯了难,他们都是做惯了国际接轨的高级菜肴,国内这种家常菜,实在不好做。 而且还得兼顾陆子芽的口味,因为怀孕的身体,不是什么都能吃的。 陆子芽看了看那些菜,装作很认真地去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很好吃!” 不由得故意多吃了几口,让顾忆深开心。 顾忆深笑得自在,却是不吃,双手撑着下巴,光看陆子芽一个人吃了。 陆子芽余光里当然感觉到了,心里那个紧张,仿佛被千万双眼睛盯着,“点上蜡烛吧。” 烛光晚餐嘛,顾名思义了。 顾忆深和她喜欢浪漫,所以才选这个花房的吧? 高级又华丽,处处闻着花香,看着绿野,就是种享受啊! 顾忆深很快起身,因为没打火机,所以在身上摸了好久,什么也没摸出来。 陆子芽当然也知道这点,一个从不抽烟的人,随身怎么带打火机啊,不过,她包里正好有。 以前住在初夏小区时,因为有东西要处理掉,拿到通风口那里去烧掉,用完后就一直装在小夹层里,现在才想起来。 陆子芽伸手,“给你。” 顾忆深一愣,接过打火机,“嗯。” 顾忆深一个人在诺大的桌子旁边站着,挨个地去点那些白乎乎的蜡烛,每点一根,反而看到陆子芽心情越好,所以故意放慢速度。 陆子芽认真用筷子夹菜吃,眼睛是半秒都不离顾忆深那只手。 半晌后,站起来说,“忆深,我来吧。” 仿佛看他点蜡烛,是件浪漫的事。 蜡烛被围成了心形,而下面,因为摆了很多玫瑰花,看着非常漂亮。 顾忆深可不让给她,于是陆子芽就伸手去抢,陆子芽抓住打火机时,因为前面点了太久,被烫伤了手。 陆子芽一疼,就急忙把手收回来,顾忆深很快从身后把她搂住,将她手指抬到嘴边,轻轻吹了吹,“还疼不疼。” 陆子芽摇摇头,眼下蜡烛都点上了,两个人在房间里相互紧紧相拥着,陆子芽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又立刻推开他。 陆子芽回到座位上坐着。 顾忆深也回去,“怎么了?” 见陆子芽总盯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看,心里更加担心,“专注看着我就好,不要想其它事。” “抱歉。”是啊,难得吃一次烛光晚餐,她突然失落,是在作死吗? 之后,两人在桌上突然沉默下来,顾忆深也不再说话了,直到陆子芽吃不下为止,两个人才打开包厢门。 因为听得正起劲,江淼淼最先栽跟头倒在地上。 安娜迅速去扶他。 方秦纳闷地看着沉默不说话的两人,“你们这么快?” 刚刚包厢里突然就没动静了,还以为怎么了,是闹矛盾了吗? 陆子芽突的拧眉,低低地说,“很抱歉,我、破坏了大家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气氛。” “怎么回事?”盛心瑶看着她。 顾忆深却是先一步,冷冷拉住她的手,把她抱回车上。 陆子芽倒在他膝盖上,因为舒服,贴在他胸膛,半晌不说话。 方秦上车后,停了很久才问他们两个人,“现在回巽川馆吗?” 顾忆深定了定,回答他,“也好。” 车子启动。 顾忆深抚着她的脸,心里冷静,可也不代表什么都不在意,“拉斯维加斯的事,能等你平安生下孩子再说吗?” “你决定了就行。”陆子芽抓住他的手,除了捧腹,就是看向窗外。 今天也真是,为什么突然就想起孩子,把气氛搞砸呢? “还有……”顾忆深冷静片刻,看她反应迟迟没问出口。 陆子芽却是心知肚明,“我知道,我会辞职。” “你……”顾忆深惊住。 还真是说了他爱听的话。 陆子芽就解释说,“你担心我,我知道,我一个人大着肚子,还跑去南夷,给你贴麻烦本来就是乱来。” “嫂子,你可终于算是想通了。”听到陆子芽的话,方秦整个人都悬下心来。 大家也都顿时放松很多啊! 回到巽川馆的时候,陆子芽一个人钻进浴室,洗了几个澡出来,她没看那五个人怎么盯着她,只是一个人自顾自走进了顾忆深房间里。 今天晚上,陆子芽在顾忆深房里睡。 顾忆深还在沙发上看电脑,准备明天的公司议会内容,压根没注意到她已经躺床上去了。 还是江淼淼推搡他的肩膀,用下巴指着房间让他看,顾忆深才一瞬间泪奔,这个女人……真是! 顾忆深迅速收起电脑,去浴室洗了把脸,冲个澡换了衣服,也回房间去了。 门啪地关上,沙发上四个活宝笑得不亦乐乎。 黄金六人组的快乐时光,正是从这牙缝里挤出来的。 “淼淼哥,你笑得那么起劲干嘛?”方秦不乐意了,又不是江淼淼好事临近,至于笑得那么脑抽吗? 江淼淼盯了盛心瑶一眼,定定看向大家,“有件事,得向你们做个确定。” 安娜问,“什么?” 江淼淼答,“二公子的挑战书,下来了。” 瑞艺内部网传来消息,帝斯卡集团决定在一个月内完成收购龙腾十大小公司的任务。 现在任务进展到一半,下一个殃及的就是南夷公司了。 所以陆子芽必须尽快辞职。 四个人商量一番后,由心瑶代为写了辞职信,准备第二天投递到姚总监那里。 房间里,陆子芽蜷缩成一团。 顾忆深掀开被子,钻进去,很快摸到她冰凉的手,“感冒了?” 陆子芽摇摇头,“没事。” 昨天着凉了,现在身子都是冰冰的,现在还不见暖和起来,就觉得浑身发颤。 顾忆深搂住她的手脚,“说什么傻话,抱紧我。” 陆子芽探手过去,整个人钻进他怀里面,这个男人,为什么浑身比开水还要烫。 而且,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到她了。 不过,他身上好暖啊! 在顾忆深身上抱了好一会儿,全身都快要烫成熟鸡蛋了。 “睡吧。”顾忆深轻轻哄她入睡。 陆子芽睡着后,顾忆深拿出手机,看着录制下来的她的睡颜,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顾忆深一直按耐着自己的欲望,告诉自己不去触碰底线,最低限度,只是抱着她入睡,其它的,不要再…… 不能做伤害她的事情。 直到早上醒来,身上又冷又僵。 第166章 你穿黑色,最性感! 洗漱过后,顾忆深去了公司。 心瑶吃过几片起司,也坐车到了南夷递交辞职书,姚总监最后审核一部分流程,给了确切的答复。 她人刚走一会儿,南夷很快就有几个盛装打扮的男人走进来了,心瑶一看,立刻明白过来那是帝斯卡集团的副手保镖团队。 心瑶将这件事预先告知了姚总监,让她作预防针,然后很快离开南夷。 巽川馆那头,陆子芽昨晚仿佛抱着温室一般,睡得很舒服,早上也是自然醒的。 醒来后,揉揉眼,才发现已经是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迅速拨了一套工作服穿上,又飞快冲到洗手间去洗漱,花个几分钟忙活完,终于能见人的模样。 陆子芽去找安娜。 谁知走到沙发,江淼淼竟然一个人在那里。 陆子芽怔捷地动了动双唇,下一秒,江淼淼却头也不回发话,仿佛看穿一切般,“忆深少爷和方秦去了venseter,安娜和心瑶帮你去南夷递交辞呈了。” “哦。”陆子芽愣愣地点了点头。 她转身去餐桌那里拿那被还温的牛奶,喝了几口放下来,继续吃盘里的其它早餐。 吃完后回到沙发那里。 她看江淼淼在电脑上忙碌着,不便打扰,就一个人转身后。 走到门口,江淼淼又是头也不回,早就发现她想偷溜,“去哪儿?” “南夷。”陆子芽也不掩饰。 这时,江淼淼算是熬夜忙活几个小时,把工作全部完成,关起电脑,走到电脑桌那儿放电脑。 江淼淼拦住陆子芽的去路,“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南瓜事务所的正式成员,以后要是想上班,就去那儿吧。” 说着,就直接把最后落稿打印出来的任命书给陆子芽。 算起来,除了乔子承老婆,顾忆深姑姑,其他人的任命书,他都代替陆子芽发放了。 陆子芽接过时,认真看了一眼, 的确啊。 既然江淼淼说心瑶去递交辞呈,那么这件事最后也只能这样了。 她这几天,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总让顾忆深替她担心。 离开南夷,南瓜事务就所算是她新的归属吧。 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南瓜事务所从成型,到最后落工,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陆子芽最后温声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立时,安娜和心瑶已经回来了,所以江淼淼就离开了巽川馆去找顾忆深汇报工作情况,交接手上的任务。 房间大厅里,盛心瑶表现地异常冷静。 陆子芽听她说到帝斯卡派人过来时,头上冒了不小的冷汗。 帝斯卡集团的人,八成是去找谭总和魏经理商论收购南夷的事,早前消息放出来,只当他是顾家人,并没有真正在意。 不知道姚总监一个人要怎么应对这件事。 顾忆深应该会暗中协助? 盛心瑶这时候却是去了厨房,冲了一包热腾腾的营养药剂出来。 “子芽姐,给,喝吧。”盛心瑶把它端到陆子芽面前,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顾忆深一早上离开时,吩咐她回来给陆子芽带些暖身体的黑糖姜茶,她又按照往常习惯,买了些其它的东西,这样喝起来口感会好很多,不至于太甜,或是太干涩。 到了厨房洗碗,陆子芽就一个人在那儿用调羹一勺一勺舀着喝进肚子里,喝完后,身子暖了很多。 盛心瑶买了终于的饭菜,洗了碗筷,又在一个人煮饭做菜。 陆子芽放下调羹,也走进厨房,看着她,想去帮忙,“我能做些什么?” 盛心瑶扭头一看,下巴指了指小青菜和红萝卜,“把这些蔬菜洗一洗,然后放到篮子里沥干净水分。” “好。”陆子芽说完,马上就给塑料盆子放水,把青菜、香菇和其它蔬菜,分门别类,依次洗好之后,放在盘子或篮子里备用。 因为盛心瑶做的菜总是那么香,而陆子芽偷偷试过几次,不是把鸡蛋烧焦了,就是炒菜放太多盐,她总不能控制好火候和咸度。 有时候,迷糊得把白糖当成盐巴来用,结果,烧肉比甘蔗还甜。 就拿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汤来说吧,本来汤应该酸酸的淡淡的口感最好,不过,她能把这汤做出鱼肉的味道,也是牛逼了。 中午的时候,三个男人步调一致地赶回来吃饭。 陆子芽少有这么认真观察他们,像走军步一样那么整齐。 三件黑色风衣,硬是给走出五号特工组的味道来了。 顾忆深洗完手,坐到自己位置上。 陆子芽就好奇地问他,“忆深,你们三个什么时候换了这种衣服?” 还蛮好看的。 方秦喜欢看警匪片,江淼淼也经常跟方秦抢电视看,他喜欢看谍战悬疑的电视,最近刚刚好放到几部经典,陆子芽只想起来有一部叫五号特工组来着。 她也觉得那些风衣,顾忆深现在穿着,特别帅气,多了几分英俊和冷酷。 顾忆深将筷子定住,只是慢悠悠夹了一片水煮的紫菜到她碗里,不回答。 方秦便捏了捏衣口,先一步激动地说,“你还不知道吧,嫂子,阿深哥说,我们四个组,都必须穿制服,想起来真是太过瘾,就我们组的制服最酷最霸气了。” 方秦最向往的就是这种生活了,像上海滩的大哥大一样,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这也正是当初他选择干黑道的原因。 陆子芽惊讶地拧住眉,“我也要穿这种黑黑的衣服?” 她不喜欢这些颜色啊,如果有蓝色或是紫色,那就好了,不过,大男人穿这些色调,不实际。 方秦更是一瞬间困惑了,“可是阿深哥跟我说,嫂子你穿黑色,最性感啊!” “什么?”陆子芽立刻看向顾忆深。 这男人关键时候,总爱装深沉,瞪了他半天,一句话没有,自顾自吃得挺开心的。 上次她做的那面,顾忆深吃得是有多痛苦啊! “陆姐姐,要不,待会儿吃完饭,你穿出来给大家看看?”安娜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陆子芽这么穿,究竟能性感到什么程度。 陆子芽的腿长,身材比例又很完美,以前乔羽淑演过一个电视剧,穿过那种衣服,不过,看着特别阴险狡诈,多的是坏女人的感觉,但是观众却反响说那样性感。 方秦叹了叹气,打断她,“安娜,你们三个人的,还没定制好,沈小姐那边已经在加紧赶制我们四个组的制服,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哦。”还以为顺道会带回来,竟然没做好啊! 安娜失落落地埋下头。 陆子芽却是很快转移目光,定定地锁住顾忆深,“顾忆深!” 这男人,半天没说话了吧,别关顾着吃啊! 顾忆深抬起头,更是又把调羹里那勺饭球送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她,“怎么了?” “你说呢?”陆子芽咬咬唇。 “不知道。”顾忆深却是故意摇头。 “把衣服脱下来!”陆子芽被他气到,气呼呼地拧眉,眼神视线里,很不高兴地指了指他身上半敞开的风衣。 顾忆深一听,二话不说就解开所有纽扣,把风衣脱下来塞到陆子芽手上,他知道陆子芽看安娜难过,想穿风衣给她看看。 不过,她的身材太瘦小,他的这件,应该会把她全给包裹成小小只吧,,还是看看再说。 顾忆深极为认真地看陆子芽把外套脱下,然后穿上那件风衣,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像个小女孩一样被大大的衣服衬托着。 但是未免也太过可爱了。 顾忆深一瞬间情难自禁,就理了理领带,把那小小只的女人拉住自己面前,仰头细细打量她,“好看。” 安娜也瞬间看着她,“陆姐姐,还是等到制服做好了……” 她一瞬间明白陆子芽的意思,不忍再打击她,干脆就不说了。 陆子芽心里那个尴尬,立刻把风衣脱下来,但顾忆深就拦住她,“别脱,挺好看的。” “别闹了。”陆子芽推开她,回到自己位置。 只当她刚刚犯傻,飞快弄来几粒纽扣,把风衣扔回顾忆深那里。 顾忆深被风衣罩住脸,瞒过所有人不可视线的地方,却是笑了笑,立刻把它穿好。 扭头时只见陆子芽又埋下头,一个人话都不再说一句,吃着碗里的饭菜,津津有味。 陆子芽最后抬眸时,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陆子芽好奇不已,“怎、怎么了吗?” 顾忆深用下巴指着她手里的刀叉,“子芽,你走神了。” 陆子芽埋头一看,盘子白白净净的,那她刚刚在吃什么? 下一秒,陆子芽整张脸爆红,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刚刚一直在吃空气。 也是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看着她这么可爱迷糊的样子,爆笑出了声。 “别笑了。”陆子芽放下刀叉,不好意思地站起来。 但是方秦和安娜还是笑个不停啊。 于是乎,陆子芽就直接对顾忆深发号施令,一个气呼呼的干瞪眼投递过去,顾忆深一瞬间收到指示。 等到所有人憋住这份笑意,不再笑的时候,等到陆子芽觉得放下心的时候,顾忆深却是破天荒地笑出声来,止都止不住。 今天这顿饭,吃得最离谱,大家笑得这么开心,陆子芽也只好把自己当笑柄了。 第167章 南夷收购会 第二天,瑞艺商务志放出了重磅消息,说帝斯卡集团正式面向腾隆,着手扩大收购计划。 一时间,腾隆很多小众性质的公司都纷纷涌过去,一个个牛鬼蛇神般表示愿意并入帝斯卡,殊不知这明摆着是在给顾氏集团打脸。 南夷现在围堵着很多媒体、记者,阵仗很大,乔羽淑当年爆红,都没这么火热过。 看来,顾奕珩在这件事上,是下足了功夫,非要造势一番才肯罢休。 副手保镖团队的人一早就紧随顾奕珩的步伐来到南夷,迎接他们的,是谭总和魏经理。 当然,这样的媒体式收购会,怎么可能少得了顾忆深这个名义上的幕后老板呢。 顾奕珩为此还特地让郭秘书提了一封出席函送到巽川馆去。 只不过,那个时候顾忆深不在,代收的人是陆子芽。 陆子芽拿着郭秘书送来的收购意向书看了半天,这帝斯卡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盛心瑶一早就看过网上的消息,收起手中报纸,“意向书我看过了,昨天送辞职书的时候,帝斯卡的人已经去过南夷,估计离顺利收购的时候不远了。” 陆子芽坐下问,“忆深怎么看?” 顺利收购,她也清楚,顾奕珩对想得到的东西,一直势在必得,以前在英国,就更是这样。 “组长。”这时,江淼淼抽空回来拿东西,敲门走了进去。 他一眼看穿这两个女人在做些什么,茶几上、电脑上,都是重磅消息,南夷两个字,可谓是打得火热。 现在估计整个腾隆都默默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顾氏集团和帝斯卡集团已经开始进入斗争状态了。 “忆深呢?”扭头看他后面,顾忆深没回来,就连方秦都不跟江淼淼一块儿回来了。 江淼淼关上门,换了皮鞋,可以从他手里拿的信息表看出眉目,估计是忙着怎么处理南夷这件事,做了很多准备。 江淼淼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邀请函,咳嗽了一声,“方秦已经送忆深少爷过去南夷了。” “什么……”陆子芽惊住,那她手里的出席函有什么用? 一瞬间,更是把东西扔回了在桌子上。 江淼淼拧拧眉,“忆深少爷让我问问你,南夷那边有没有什么你认为重要的人要着重保护的?” “重要的人?”陆子芽摸着腮帮,仔细地想。 十秒过后,陆子芽咬出三个字,“周曦月。” 周曦月是她妹妹的好朋友,这场顾氏两兄弟间的利益竞争,绝对不能扯到周曦月身上,这是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一件事了。 “好。”不多时,江淼淼已经从监控室拿了伊莫顿出来。 他跟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告别,紧接着出了一趟门。 江淼淼离开才不到五分钟时间里,陆子芽看着茶几上的出席函,一瞬间打起了它的主意。 既然顾忆深连这东西都不要,那正好她能派上用场,陆子芽起身去安娜房间里。 今天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房间里光线充足,亏安娜还能继续死睡下去,不知道前几天干了什么累成这样。 陆子芽把安娜摇醒,让她开车载她去南夷。 安娜揉揉眼,半天不可置信,有点不想让她去,可是拗不过,只答应让她在车上隔着玻璃看看。 南夷那里媒体视线多,她不能公然出现去露这个脸,太不安全。 陆子芽假装点头答应了。 报纸上说过,南夷收购会今天会全程直播,所以安娜载陆子芽离开不久以后,心瑶就打开了液晶电视,认真盯着电视画面看。 不过,她看的却不是主席台,也不是会议内容,而是观众席上的一切动静。 既然摄像机众多,拍摄的画面、角度,自然也就有更多可参考空间。 陆子芽到了南夷后,真的就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的媒体,因为人多,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陆子芽就趁安娜打马虎眼快要打瞌睡的时候,一个人下了车。 陆子芽从后门那里进去,但还是被帝斯卡那些副手保镖拦住了,于是乎,陆子芽拿出出席函,表明自己是南夷的代理总监,那群人才肯放她进去。 后门上去,可以直接通向二楼的NYROOM,一般来说,接见重要贵客、重大会议的场合,就只有那里了。 陆子芽进去后,有特意去看前台那边,周曦月似乎不在,如果是代班或者在家就更好了,如果已经被顾奕珩那边叫去了员工集中区,那就太糟糕了。 陆子芽专门找了个好位置,猫在了NYROOM视线好的地方偷看,因为这边媒体拍摄不到。 办公室里,顾奕珩坐在西头,而顾忆深是稍后才进来的,两人相对而坐。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陆子芽也一眼觉察出那两兄弟间的火药味。 估计明天,瑞艺网就会放出消息,顾氏两兄弟不和睦,昨日以收购南夷这件事正式宣告兄弟情的破灭。 诺大的办公室里,顾忆深率先发声,“二哥。” “副总和陆总呢?”顾奕珩笑了笑。 这么重大场合,竟然不见乔子承和陆子芽,顾忆深既然这么想护着那两个人,那今天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何不直接谈收购的事。”顾忆深冷冷回应。 顾奕珩做了个幌子,彻底让媒体认为南夷的幕后老板是他,顾奕珩这招用得好。 顾奕珩自己收购自己所属产业,并且并入外企,不但能提高名气,还刻意让他在媒体面前节节败退。 既然顾奕珩想做这场戏,那么顾忆深就奉陪到底了。 顾奕珩接着靠在了桌子上,两手紧扣,目光不移地看着顾忆深,笑得显眼极了:“前些日子,二哥为这事儿可是做足了准备的。” 下一秒,顾忆深直切要害,“内部人员,你打算如何划分?” 顾奕珩邪拧嘴角道,“很简单,想跟我发财走上人生巅峰,自然跟着我,不然,我也不介意他们全都辞职走人。” 顾奕珩说到这时,停顿半晌才又着重强调说:“跟了我,就得做一条听话的狗,虽然规矩多,好处嘛,当然也多!” 话里话外的意思,顾忆深也明白,不就是想刻意针对陆子芽吗? 如意算盘可算是打错了,顾忆深笑得面不改色。 顾奕珩向郭秘书使了一个眼色,郭秘书拿着东西,正式签署的协议,但凡需要签字的地方,就都明晃晃摆在顾忆深面前。 由江淼淼代为观看细则,内容上是没什么水分,他眼睛尖得很,但凡有对顾忆深不利的条款,也都在上了圈了出来。 江淼淼做好功课,还给郭秘书,“好了,就是这些,拿去给二公子过目。” 顾奕珩一看,立刻笑着拧眉:“怎么,这些芝麻大点的要求,忆深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 江淼淼随之开口,“二公子……” 但被顾奕珩截断话音,“没问你。” 顾忆深一听,更是冷冷抬眸,毫不客气戳他的火焰,“首先,二哥怕是搞错对象了,收购南夷本就是你据理力争的事情,我过来这趟,已经给足了二哥面子,为难我的人,莫非也是你份内的事吗?” “好,那就改改。”顾奕珩吃了闷亏,不过,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郭秘书改好,弄到江淼淼南夷为止,郭秘书在办公室重新打印出来,让顾忆深签了字。 突然,门口咯吱地发出声响。 “谁?”顾奕珩听到动静,马上不高兴了。 媒体敢这么放肆吗? 陆子芽一见自己露馅,马上就想偷溜出去,但是好死不死,这时候方秦突然就把门打开。 陆子芽蹲在地上偷溜的丑陋,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一瞬间那个摄像机咔擦咔擦朝她这边拍得不亦乐乎。 方秦立刻把门关起来,护住陆子芽,陆子芽缓缓神,慢慢站起来。 她这一来,顾忆深脸色立马就不太好看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要雷霆万钧的表现啊! 顾奕珩看见她,笑得如天使降临一般,随之转移视线,在顾忆深眼眸深处一定,“呦,既然南夷的代理总监来了,那自然,面子要给足。” 话语落罢,顾奕珩让郭秘书摒退随行人员,让他们去打发那些记者媒体朋友。 NYROOM的大门被关死,所谓的密室会谈,也正值火热之处。 方秦见安全了,才敢打开门。 陆子芽一进来,先是向大家鞠躬,以表歉意,然后规矩坐在谭总和魏经理那边。 不过,那里距离顾奕珩最近,顾忆深看到后,心里正生闷气。 陆子芽起身说,“二公子,关于收购南夷的事……” 话没说完,顾奕珩饶有乐趣地看着这一幕,打断她,“收购的胜算,我还是有的。” “签名盖章吧,各位。”顾奕珩笑得邪魅,更是视线从顾忆深那儿,转瞬移到陆子芽和姚总监身上。 谭总和魏经理、姚总监先后签名盖过章后,郭秘书把签售拿到陆子芽那儿,“陆总。” 陆子芽犹疑半晌,这时候签名,根本没什么作用。 顾奕珩拍了拍手掌,优雅地笑笑,“从南夷并入我帝斯卡这一刻开始,陆总,你就是我帝斯卡的人了。” 所以,哪怕陆子芽不签也都于事无补。 第168章 摆脱六年的包袱 这时,姚总监站出来,拿着昨天自己才签过名的陆子芽的辞职书,上面乔子承和顾忆深都签过名同意。 三数及以上同意离职的情况,这是铁定的事实。 “陆总早就不属于南夷了,所以二公子,无权决定陆总的去留。”姚总监把东西拿给郭秘书。 郭秘书呈给顾奕珩过目,顾奕珩当时就好笑得咯吱笑出声,“有意思啊,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话语落罢,更是没好脸色地盯住了姚总监。 这个丑陋的中年女人,竟然敢这么跟他叫嚣,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顾奕珩强忍着怒火,天使笑习惯性摆在脸上,“那好,既然签署了,我们马上去大厅出席发布会。” 媒体怕等久了,就不好打发了。 这个发布会,专门是为今天准备的。 前些日子12号,是他的生日,邀请了顾忆深参加他的生日派对,但是顾忆深却是压根没来,只包了一个红包打发他。 他让雪莉亚去看看动静,那段时间顾忆深把陆子芽关在巽川馆,金屋藏娇,硬是没让程曼徽和顾家其他人发现。 所以生气之下,就想了个阴招来打发顾忆深,最后陆子芽住在韩辛禾那儿时,听说顾忆深每晚每晚都睡不着觉、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里就是觉得痛快。 顾奕珩需要一个大的惊喜,所以这次,夺过南夷,不过是他向顾忆深宣战的小小见面礼。 谁知道陆子芽竟然提前被顾忆深撺掇着辞职了。 这一战,只能算他败下阵了。 做得再隐秘,还是被顾忆深提前识破了。 这是第二次,顾奕珩虽然脸上笑着,可自尊心却再次受到强烈的打击。 顾奕珩走到门口,问陆子芽,“子芽,你要不要一块儿出席?” “她不行。”顾忆深很快拒绝。 方秦也速度飞快地带着陆子芽离开,女人一步一回头,担心地看了顾忆深一眼,在方秦的驱赶下,只能无奈走出后门。 NYROOM楼下,正斜对面的大厅堂就是这次专门设置的发布场景棚,因为前面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了。 所以当顾氏两兄弟同时出现在发布会现场时,媒体一再捕捉着这百年难遇的好精致,闪光灯闪了又闪。 顾奕珩向大家宣布,南夷从今天是,正式划归帝斯卡集团旗下。 台下掌声热烈。 面对媒体,面对拍照,顾忆深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冷静得让人觉得高深。 而一旁的顾奕珩则是笑得璀璨夺目,很快勾住了顾忆深的肩膀,和他勾肩搭背。 要是真传出顾氏集团两兄弟不和睦的新闻,顾奕珩才觉得败北,必要的掩饰,他都做足了。 有记者问他的问题,都是关于顾忆深的,人们普遍都关心顾忆深怎么会出席这种小公司的收购发布会,以前哪怕是老爷子过世、还是和乔羽淑的订婚礼,顾忆深都不来。 这次,却是因为难得的顾家两兄弟合体,才出面的吗? 顾奕珩听着媒体不厌其烦说顾忆深的事,本来心里就冒火了,而顾忆深竟然套路下去,顺带着回答了记者的问题。 所有人现在只拍顾忆深一个人,顾奕珩气得坐在角落里,眼神直勾勾瞪着媒体将近一个多小时。 发布会结束后,顾忆深礼貌退场。 瑞艺很快把消息发布到网上,对顾忆深的好评如潮,也没有人再把之前顾忆深左拥右抱那则新闻放在心上,只当是不实报道来看待。 顾忆深走到停车棚,在车前停下,敲了敲窗口,“子芽。” 安娜吃惊地把车窗摇下来,“忆深少爷。” “你下来,跟我上车。”他看了眼陆子芽昏昏欲睡的脸,说完就转身走向路虎车。 “忆……”陆子芽揉揉眼,发现人已经走了,急忙下车追过去,“忆深、等、等我。” 光是想到男人的背影,陆子芽就能脑补出,顾忆深一脸严肃的样子。 为了让他消气,也不顾自己尴尬,陆子芽跑得快了,冲过去拉住他的手。 顾忆深本来想甩开手,但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扭头看她怎么说,“来道歉?” 陆子芽看看左右两边,踮起脚尖,想在他嘴唇上一吻,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顾忆深见状,却低怒,拧眉间漠然转身,一直往前走,。 陆子芽再次追上去,从身后把他抱住,又被顾忆深狠狠推开了,顾忆深已然放下了扣住门把的手。 她从不知道,顾忆深会表现出这么冷淡的样子,这几次,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被他的冷漠完全扼杀掉了。 换了以前,顾忆深怎么敢这么对她。 最后干脆放开手,呆呆站在原地不说话。 不问顾忆深,也不敢去问。 顾忆深纳闷了,就回过头,慢慢低沉下去,在她脸上一抚,“子芽,只要你说自己错在哪儿,我可以既往不咎。” 陆子芽连忙就推开他,“你怎么回事,我又做错什么了?” 心里一瞬间想到了肮脏和污秽这个词,顾忆深难道厌烦她了,为什么会突然冷成这样。 “你刚刚一直盯着二哥看了吧?”顾忆深慵懒地回答,已经生起闷气了。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坐得离顾奕珩那么近,不是应该表现出排斥的样子,往他身边靠拢吗? 陆子芽听到这话,反而笑出声,一笑他吃醋的样子太过可爱,二笑他这一刻像个小孩子闹脾气,顿时间是松了口气,“如果我坐你那边,对你的影响不太好吧!” 陆子芽告诉顾忆深她的一些想法,谭总和魏经理,还有帝斯卡那么多高层在办公室里,她冒然坐到顾忆深那边,反而日后会被人落下口舌,正巧借之前和顾奕珩那则新闻,打个掩藏,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和顾忆深的关系了。 之前顾忆深那么珍藏她,不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吗? 顾忆深听完后,已经消了嗔怒,静静看着她,“我说过,你的眼里只要注视我一个人就好。” 陆子芽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看行程安排要到了,这么按时间来推算,还有三天就是安娜的生日了。 要是因为今天二公子的事,她和顾忆深闹冷战,这样可如何是好。 顾忆深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当然,他想把陆子芽关在巽川馆,让这个又天然又迷糊的女人,每天只看着他一个人,想着他一个人,不管什么事,都必须是由他告诉陆子芽,而不是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 更加不会放任她在这被染黑、勾心斗角的俗世里多停留片刻。 被别的男人注视或是觊觎什么的,就想都别想。 “二公子的事,我道歉,请你别对我这么冷淡,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陆子芽说到最后,心头哽咽住。 “你认为的在一起,就是这种程度?”顾忆深打从心底就觉得还不够,顾忆深还没娶她,她也还没有他的骨肉。 陆子芽反驳,“名不正言不顺,谈什么在一起。”她刚刚想说的,是在一起共事、相处,可不是他脑子里想的男女之事。 谁知,这男人脾气就上来了,冷了她一眼,打开车门,半只身子已经钻进车厢里。 等他一脸憋闷靠在后座上,陆子芽也打开车门,把他双手拿过来。 陆子芽半蹲在地上,学着顾忆深不知哪儿学来的吻法,躬下身子在他手背上轻轻一吻。 陆子芽为表歉意,仰头陈词,“请顾总原谅我今天犯下的滔天大错,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顾忆深十分配合地享受着这女人的道歉,太好玩了。 大概几分钟后,江淼淼那边已经和郭秘书那头交接完章程,当他和方秦走过来时,还以为陆子芽在跟顾忆深求婚呢? 江淼淼手上正好有从发布会现场摘下来的一朵玫瑰花,本来打算拿着把玩,看他们俩情绪也酝酿得不错,就把玫瑰花塞到陆子芽手上,“用这个吧。” “江、江助理?”陆子芽扭过头,吃了一惊,整个人往后倒。 这江淼淼,什么时候来的? 顾忆深飞快地接住她。 两个人双唇相接,封在了一起,顾忆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狂吻了上去。 这女人,太不小心了。 陆子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这姿势不对…… 她为什么要跪在车厢里被顾忆深吻成章鱼小丸子了? 陆子芽不甘心,握紧拳头,使劲往他胸口砸。 后面的两个活宝,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方秦饶了一边回到主驾驶,紧接着是江淼淼去了副驾驶那边,两个人已经跟安娜说过,让她先开车回去。 顾忆深把陆子芽抱上车,这次不再放她一个人,那就把女人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顾忆深摸了摸她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正在胡闹呢。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若是自己的孩子,巴不得当天使、活神仙一样捧着,可惜,没办法呀,自己可能已经爱到骨髓里,不喜欢也得强装着。 不多时,几个人已经回到了巽川馆。 今天忙活了一天,对顾忆深来说,是个圆满的结束,也将是全新的起点。 因为陆子芽终于摆脱了南夷,也终于摆脱了这六年的包袱,从今以后的每一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第169章 安娜的生日 安娜回到巽川馆,一个人闷在沙发上看甄嬛传,看到允礼喝了毒酒,心里更是觉得憋闷。 后天就是她的生日呀,为什么连陆子芽都没有一点反应呢? 之前第一次见面,自己的信息和简历,大家都看过了,却是表现得这么冷淡,往年她那小混混男朋友都记得那么清楚。 今天说什么都没心情了,方秦找她去练拳,也没精神,直接把人打发走。 这时候,陆子芽端了一杯牛奶过来沙发喝,看电视里的宫斗剧,立刻明白安娜心里那点事儿,笑了笑,就把遥控器拿过来,“这种电视有什么好看的?” “要你管。”安娜堵了一眼,去跟她抢遥控器。 陆子芽无奈地摇头,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安娜,是不是以为大家不记得你生日,一个人生闷气呢?” 陆子芽拿出一个礼品盒,里面那条项链是安娜之前一直喜欢得不得了的,虽然生日还没到,但是就当作是哄她开心的道歉礼好了。 安娜顿时从沮丧脸,变成云开雾明,笑了笑,马上把项链带起来,从沙发上跑下来冲到陆子芽那儿,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就知道陆姐姐最好了。” “咳咳。”江淼淼走过来。 特意警示了几声。 江淼淼让安娜看顾忆深那边,安娜公然抱他的女人,还亲上了,这可不得了。 但安娜才不管,第一个记得她生日的可只有陆子芽一个人啊! 这几天,为了给安娜一个惊喜,陆子芽特地在维瓷百货那里置办了很多衣服、首饰,可花了她不少积蓄。 安娜生日那天晚上,顾忆深破例同意让她那些同学在腾凰酒店免费开一次派对。 听说是免费,还不用送礼,那天来了很多人。 因为安娜喜欢热闹,大家围聚在一起吃个饭,唱唱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陆子芽就不同了,她好安静,在露天阳台那里吃了些水果,就一个人伏在玻璃栏杆那儿俯瞰楼下的夜景。 车水马龙,都是霓虹灯光,她看得入迷了,竟然觉得身子越来越冷了,还穿着裙子,手臂起了鸡皮疙瘩。 陆子芽冷得抱着双臂,飘逸的长发在半空飞舞,不多时,却是觉得身后有一道高峻的身影将她包围。 陆子芽回头一看,笑了笑,“忆深。” 顾忆深给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包裹成小小只,“还冷吗?” 陆子芽当即摇了摇头,钻进他怀里,“我累了,想回包厢那儿休息。” 看安娜正和朋友们玩得开心,手舞足蹈的,陆子芽就觉得欣慰多了,像她,这些年没什么朋友,生日也就只有夏乾生一个人记得。 她生日那天,因为到了脚步复检,去医院一查,然后查出自己怀孕。 那天晚上下班,夏乾生买了蛋糕跑来给她庆祝,他们在Sekaper简单过了个生日,陆子芽心情郁结,不久就决定让夏乾生娶她。 现在想想,真是件可笑的事情。 “好。”顾忆深很快抱起她,挡住她的脸,不让风吹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两个人。 顾忆深把陆子芽放进被子里,她身子冰冰的,还特意去浴室那里放了热水,拧热毛巾,一直放在她额头、肚子和脚上好一阵子才暖和。 这地方没保暖贴,也没电热毯,顾忆深都不太想让陆子芽在这儿待太久,“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顾忆深准备抱她时,陆子芽强烈地摇头。 如果她先回去了,安娜会不高兴的。 这丫头,好不容易热闹一回儿,可不能扫她的兴。 顾忆深就答应下来,脱掉外套和鞋子,上床把她抱成一团,两人依偎着取暖。 现在是入冬的时节,晚上的话,腾凰酒店就要比巽川馆冷很多,而且又是在这么高的楼上阳台,怕陆子芽出个差错就不好了。 陆子芽觉得不好意思,半个小时下来,身上燥热成一片,还有双脚,因为被顾忆深的膝盖夹紧,就像电热水袋那么烫。 陆子芽掀开被子去深呼吸口气,最后是一动都不敢动了,身后的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打在她侧脸和耳际,让她觉得更加心跳不已。 陆子芽僵住身体,不知不觉间却是腿抽筋了,因为老维持同一个动作,连腰都闪了,陆子芽忍不住了,就喊痛,推开顾忆深,使劲弄那条腿。 顾忆深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她在干嘛,他伸手去把她两只脚弄直,按理说,浑身发冷时才可能腿部抽筋的,她身上烫得很,是怎么抽的。 顾忆深一拉,陆子芽痛得更厉害了,在房里嗯嗯啊啊地叫唤着。 这时候,门外却是围了四只活宝在偷听。 叫床? 因为没看见陆子芽,安娜玩疯了以后很快让那些朋友回去了,大晚上的打车,也不太安全。 露天阳台清场之后,方秦就说看见顾忆深抱着陆子芽进了房间,所以他们四个人不打商量地就蒙在门口偷听了。 这一听不得了。 陆子芽娇喘的声音,那叫一个销魂。 方秦按耐不住了,就死死抓着江淼淼的手臂,没把他手臂肉给捏下来,已经不错了。 房间里,陆子芽抽筋得更越来越严重,推搡着顾忆深的头,“忆深,你、你轻点。” 门外,方秦惊得目瞪口呆,小声叫了句,“阿深哥,好、好厉害!” 最后盛心瑶听得心里过意不去了,“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听陆子芽一个人在那儿叫床,似乎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怎么会呢。”江淼淼扶了扶眼眶,下意识就把盛心瑶拉过来和他并肩靠着。 盛心瑶脸一红,突然就看见眼皮底下一双明亮亮的皮鞋,抬头一看,顾忆深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顾忆深没有计较她们偷听,只是低声说,“子芽抽筋了,帮帮她。” “什么!”方秦没忍住,大叫出声。 哈,感情是抽筋,抽筋能抽成叫床的声,也是种艺术,方秦顿时没了兴致,靠在江淼淼肩膀上,像个狮宝宝。 江淼淼就摸了摸他的头,两人都觉得听得不过瘾,既然是抽筋,这顾忆深有两把刷子。 两个人走进去,心瑶已经在帮她活络筋骨了,这孕妇要抽筋起来,那可不得了,江淼淼看着陆子芽痛成那样,脸上还红成一片,真替她担心。 但是心瑶厉害啊,一边指挥,一边忙活的,很快就把陆子芽的抽筋毛病给治好了。 方秦捏了把汗,“嫂子,没事了吧?” 陆子芽伸伸腿,立刻就摇头,现在能下床,看情况,大家都散场了,也该回去了。 陆子芽看一眼顾忆深,说不出感受。 刚才他力道真大,都快把她两条腿掰下来了,真是不会照顾人啊。 看他那样紧张,额头都在冒汗,所以也就不生气了。 陆子芽走过去攥紧他的手,捏出袖子给他额头擦汗,“回家吧。” “嗯。”顾忆深愣愣地点头。 一大只男宝,被小小只女宝牵着手,男宝乖乖地埋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任由女宝把他拽着。 女宝把男宝推进车里,然后关上门。 车厢里光线阴暗,两人在里面做了什么,真是引发人的无尽瞎想。 回到巽川馆时,陆子芽就把给安娜买的衣服、首饰啊,全都拿去她房间了。 “陆姐姐……”安娜抱着陆子芽亲了又亲,这女人简直是她亲妈。 不,比亲妈还亲。 安娜洗完澡,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在镜子里转圈,高兴地不得了,压根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陆子芽。 陆子芽自回来后,表面上冷静微笑着,可心里已经陷进低谷。 前几天动不动昏昏欲睡,身体越来越差劲,像是背负了什么沉重的负担。 今天又突然抽筋、心悸,陆子芽心里早就明白,和以前一样,这是自己滑胎的不二征兆。 看着大家这几个月这么照顾她,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如果孩子又没了,她该怎么办…… 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都别想再要小孩了呢? 和那些不孕不同,药物治疗或是借小蝌蚪都是没用的,因为陆子芽知道自己。 从她生下来,身体就是这样。 而且,据村里的人说,月城很多本家的女人都这样,这是遗传病,根本没办法治。 所以男人们都跑去别的地方娶外地女人,生怕月城女人不吉利,会祸害他们子孙后代。 陆国霖的家里,算是个奇迹。 陆国霖也不敢相信,他的家族,竟然连生了三胎,没有病死,也没有出任何问题。 往常,要是谁情事满载做了什么违禁的事情,孩子不用等到生出来,就会先胎死腹中。 后来,陆子芽也以为自己没事,但认识顾忆深后,那先连两次的滑胎,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上问题的严重性。 这也是跟金澜医院的郑医生结下不解之缘的地方,她的身体状况怎样,郑寒可是清楚的。 不过,替病人保密,可是医生崇高的职业道德底线。 她从来没有告诉顾忆深,也是因为那段时间,两人已经情到膏肓,很多事情说了,也等于零。 陆子芽把东西放下后,一个人回了自己房间,她没有去顾忆深房里。 顾忆深就以为她会进来,一晚上苦等着,最后等着等着,就直接走进陆子芽房里了。 第170章 venseter官网的最新萌宝 门依旧如她习惯那样半掩着。 推开门一看,陆子芽蜷缩成一团,抱着猫又抱枕,但是额头却渗出了许多汗。 顾忆深脱下外套后上了床,从身后抱着她。 这个女人如果露出这样死拧眉的表情,那一定是做噩梦了。 顾忆深搂着她,一整晚又是没有睡着,拨弄着她湿成一束束的头发,紧紧贴在她后脑勺。 那是一股清寒的雪霜的味道,已经没有牛奶、花粉的腻味。 早上醒来,陆子芽明显感觉到身后一道巨大的压迫力,脖子酸硬无比,动都动不了。 陆子芽一瞬间睁开眼,“忆深?”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睡太死了吗? 顾忆深顶着熊猫眼,才不告诉她自己熬了夜,关顾着用手机录制她熟睡的画面了,“醒了?” “嗯。”陆子芽揉揉眼,起床去梳妆镜那里拿衣服。 顾忆深把她摁下,自己先一步到了那里,拿过外套时,替陆子芽穿上,仿佛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如珍宝般,真想立刻捧着、疼着,含在心窝里。 陆子芽笑了笑,却是不说什么,一边扣上纽扣,一边出门去浴室那边洗漱。 顾忆深跟随她的步伐,也马上洗漱好,看了看沙发那里,陆子芽还抱着猫又抱枕,就走过去问她,“今天有什么打算?” 这个女人一大早估计不知道要干嘛了吧。 南夷的工作辞掉了,事务所那边他还没正式宣布开始上班的时间。 况且,和夏乾生、韩辛禾割断关系之后,陆子芽的话又少了很多。 陆子芽打开电视,一个人在看瑜伽、养生频道,偶尔还会放下猫又抱枕练一练。 听到顾忆深的话,陆子芽立刻停下来,呆呆地望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事务所工作。” 陆子芽愣了愣,又问,“还是你希望我留在家里养胎?” “你喜欢就好,我不强求。”顾忆深走过来,拿起猫又抱枕看了半天,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你喜欢这个?” “嗯,很可爱。”陆子芽点点头。 顾忆深拧眉,突然就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我知道了。” 顾忆深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就和方秦离开了巽川馆。 江淼淼告诉她,这几天帝斯卡集团将会与顾氏集团有多次的见面会晤,那些重大性质的会议,一旦开始了结束就很难,所以他这几天可能会特别忙,不会那么早回来陪她。 陆子芽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啊,不管自己怎么跟江淼淼解释不会心里难受,但江淼淼就是不信,成天让安娜和心瑶陪她逗乐,生怕她背地里哭似的。 可能是之前哭过,江淼淼不放心,所以才防备着。 这几天,陆子芽为了掩饰,基本上快把脸部肌肉给笑抽了,总保持着八颗牙的标准微笑,到顾忆深拿伊莫顿回来那天,她都忘记怎么合拢嘴了。 这天,顾忆深一走进门,就看见她笑得那么别扭的样子,心里真想笑。 顾忆深把伊莫顿放下,看她嘴唇僵硬,干脆走过去把帮她把下巴合起来,陆子芽到这时,才终于吃痛地合拢了嘴。 “忆、忆深。”陆子芽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有点口齿不清的。 安娜和心瑶觉得心里愧疚,赶紧跟顾忆深那头道歉,把陆子芽弄成这样,她们心里才更憋屈。 顾忆深并未计较这件事,转瞬间打开电脑。 venseter官网最新设计的萌宝。 那是一个Q版的古代女孩形象,穿着‘香’字暗纹的中国古代宫装,非常的优雅大气,关键是她的外形,和颜色,跟venseter官网的页面非常贴合。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完美得不得了的形象设计。 这个萌宝出现在网站左上角的咨询主台,活脱脱像一个随时活蹦乱跳的小精灵。 当感应到有人朝她看过去时,萌宝突然带着哭腔,说了句,“嘤嘤嘤,你们终于注意到我这个香娘娘的存在了吗?” 陆子芽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能靠热感应察觉人的靠近啊! 好好玩的样子。 入眼一看,桔粉色的齐刘海,盘在两侧是萌萌的双发髻,就有点像顾忆深房间的那个小书卷吊灯。 而且这个萌宝手里还抓着一个香包,看起来好像是一只雪白色的小猫又,和她的那个猫又抱枕是一样颜色和形状的,还带着几点粉色的条纹。 唯独陆子芽瞪了它一眼,这只猫又就变得傲娇起来,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又变小的,就是不肯再让香娘娘再抓住它了。 这接下来的时间里,那只小猫又就爬到电脑屏幕上爬啊爬,小爪子使劲抓着电脑桌面,好像要从电脑里钻出来似的。 陆子芽笑了笑,因为香娘娘的形象被顾忆深转瞬间投放在了空气中,于是就伸出手,做出想要跟萌宝握手的动作,“忆深,这个小东西,真的好可爱啊!” “这是忆深少爷专门请人给你打造的。”方秦得意地蹭了蹭鼻子,因为这个小玩意,他也有帮忙弄点新元素进去。 而且这个小家伙一经面世,就掀起了一番热潮,现在拿出瑞艺网的新闻来,那绝对是头版头条。 但是和社会上其它精灵形象不同,只有venseter官网这个,才是最独一无二、语无伦次的。 南瓜事务所专属的官网,还设计了这个精灵一样的东西,陆子芽这才想起那天顾忆深看到她抱着猫又抱枕时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陆子芽认真去看的时候,移动了鼠标,没想到被香娘娘很快就发现了,当即冒出一句话,“小牙贝,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牙贝?”陆子芽好奇地指着自己,“是在叫我吗?” “嫂子,这件事怪我。”方秦挠挠脑门。 “怎么了?”陆子芽问。 方秦于是就解释,“它要说的是小宝贝,但是被我无意中按错了程序,所以就变成小牙贝了。” 当时急着求江淼淼帮助,不过顾忆深知道后,却觉得这称呼好,刚刚好有陆子芽名字里的芽的读音,这样听起来,反而觉得挺好玩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安慰他,“没事,我喜欢这个称呼。” 江淼淼看几个人围着电脑一股脑的热乎劲,立刻就开始打击起来了,“你们也不想想,忆深少爷为了请动香网把这个香娘娘的形象授权给我们venseter官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的话一出,陆子芽就蒙逼了,抓着顾忆深的手,非要问个明白,“怎么了?” 顾忆深却是不回答,又摸着她的头,“没事,你喜欢就好。” “忆深。”陆子芽不乐意了,于是把目光定在江淼淼身上。 话可别说一半,留一半,这会儿,她好奇心重着呢。 江淼淼咳嗽了一声,绕过顾忆深不可说的视线,扶着眼睛低淬道,“忆深少爷为了让你高兴,这几天没日没夜和香网协商这件事,最后还得和那些女编辑喝酒、唱歌,同意出让顾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给总编。” 要知道,顾忆深对这种事,可是没有一点兴趣的,上次见陆子芽抱着猫又时那么高兴的笑着,最后也就觉得值了。 可怜了顾忆深,那几个晚上在包厢里被香网的女编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之前乔羽淑都不敢这么看他的。 现如今顾忆深回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她,而且还顺带着买了一台意大利进口的高设置笔记本电脑给陆子芽,也是粉白色的。 如果这些日子陆子芽觉得无聊,就可以和官网里的香娘娘聊聊天。 那边给的授权,只是一个Q宠形象,也就是把香娘娘设置成美美哒动态化搜索引擎,相当于百度百科呢。 看着香娘娘在电脑网页上来回自由地乱窜,仿佛这个页面就是她的家一样,陆子芽笑得就更加开心了。 顾忆深把装了电脑的礼品盒给陆子芽,陆子芽就拆开看,美丽又萌萌的眼色,陆子芽心生喜欢,似乎很久都没这么开心笑过了。 “忆深,谢谢你。”陆子芽把自己这台电脑打开时,看到香娘娘已经趴在电脑桌面拿起一本书来看。 陆子芽凑过去,那本书不就是几年前顾忆深编纂的那本有关侦探、医学方面的书吗? 还有突然迎上来的那只小香包,香娘娘一看见它,吓了一跳,急得变出了好几个分身。 小香包跳到香娘娘的肩膀上,香娘娘就背着它在venseter官网到处乱窜,一会儿用手捏着网站加了着重符号的字把玩,一会儿又装模作样地在顾忆深写的那本书上做记号,态度可认真了。 江淼淼告诉她,“在授权过来时,香娘娘本来的工作就是审核香网最新发表的小说,督促那些女编辑审稿子、维护香网日常运作的,可千万不要随便惹怒香娘娘,她一生气,会突然消失不见的。” “好玩,好玩。”一旁的安娜,早就把香娘娘逗得眉开眼笑了。 因为安娜声音好听,所以香娘娘就特意给安娜的主页等级加了很多积分。 积分涨到一两千的时候,那只小猫又喵了一声,香娘娘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171章 香娘娘的火热度 安娜蹭蹭方秦的肩膀,问他怎么回事。 江淼淼这时就无奈地摇摇头。 刚刚说完不要惹她生气,后脚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会儿,香娘娘应该已经把小香包踹走,一个人躲进二级页面后面的那个大衣橱里换好看又漂亮的衣服了。 上次的授权会,江淼淼听香网萌萌哒的美女编辑说过,这个香娘娘最初的设定就是这么调皮,喜欢玩Cosplay,尤其是扮演鬼怪。 自从香网的授权过来,网上列出的排行榜里,香娘娘的火热程度就排到了第一的位置。 有很多商家和企业慕名前来,但都被婉言拒绝,因为那些女编辑们可是吃够了顾忆深给的好处,还怎么敢再和顾氏集团以外的人有这种合作关系呢。 从香娘娘那里移植过来的功能现在经由江淼淼的巧手,完善程度达到了一流的状态,那些想要模仿的公司和大佬,也都只敢眼巴巴地望着,看着venseter赚得满盘金箔,而自己却越来越垂头丧气。 这说起来,也要归功于顾忆深对陆子芽的宠溺,要不是为了讨她关心,估计就不会有香娘娘的问世了。 陆子芽喜欢香娘娘,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陆子芽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有趣,就拿出手机来给香娘娘拍照,谁知道香娘娘突然间就气呼呼从大衣橱里跳出来了。 乍眼一看,香娘娘竟然穿的是陆子芽此刻穿的衣服,这也太厉害了? 怎么做到的! 香娘娘可爱的小脸皱成一道远黛,咬着白嫩嫩的贝齿盯着陆子芽,“小牙贝,不准偷拍宝宝。” 香娘娘的两只小爪子趴在电脑桌面上,仿佛隔着玻璃把陆子芽看穿一般,很快就拿出一款安装了香网小说APP的手机来。 陆子芽定睛一看,那款手机不正是自己的吗? 怎么香娘娘会有一模一样的呢? 顾忆深敛起嘴唇,很快就坐下来,教陆子芽将近半个多小时这个香娘娘的使用方法,陆子芽这会儿才明白过来。 原来香娘娘手上拿的手机,是相对应和南瓜事务所十八个人的手机一致的。 因为香娘娘还有另一个功能,就是能够和十八个人的手机进行无线连接,所以当事人的手机屏幕画面就会被香娘娘看得一清二楚。 你用手机做了什么,都瞒不过香娘娘的眼睛。 当然,负责主监控的人,自然是顾忆深。 顾忆深的伊莫顿里电脑画面,就分开了十八个监控屏幕,现在这十八个人在用手机做什么,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陆子芽凑过眼睛去看,发现写了乔子承名字的那块区域上,乔子承正用手机在玩斗地主。 将近玩完一句赢了以后,乔子承就打开短信功能,写了几个打字,故意给电脑前的人看:忆深,偷看可不是好行为。 原来乔子承知道。 陆子芽顿时皱紧了眉头,“忆深……” “没事。”顾忆深安慰她。 于是又很快拿出手机,也给乔子承回了一条信息,说他老婆现在也在玩斗地主,而且是跟他对战的那个玩家。 乔子承收到消息后,就没在给顾忆深难堪了,认真又玩了一盘才结束,很快关掉手机,进入正式的工作状态。 香娘娘这时,突然跑出来,脸颊贴在桌面玻璃上,瞪了瞪陆子芽,“小牙贝,有什么要问的吗?” “问、问什么?”陆子芽也就自然而然地拧着眉头,她这时候,的确有很多问题要问。 陆子芽想了想,既然她是个堪比谷歌、百度百科的引擎,那就随便问个问题试试她,“你知道忆深是什么时候成为顾氏集团总裁的吗?” 香娘娘不假思索,捏着香包很快回答,“几年前。” “几年前?”陆子芽半真半假地瞟了她一眼,这含糊其辞的回答,啧啧啧。 这时候,小香包跳到香娘娘头上,替她回答,“就是小牙贝和忆深少爷分手的第一年啊,那天是八月十五号,正巧也是香娘娘正式出现在大家视野中的时间,所以我的生日就设定在十天后,要和小牙贝一样啊!” “分、”分手?陆子芽似乎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听到这几个字,陆子芽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顾忆深。 顾忆深这时候就恼了,拿出手机,里面有个惩罚的功能,因为香包说错了话,所以由香娘娘代为惩罚它。 香娘娘接受到顾忆深伊莫顿系统那边传来的指令,立刻把香包从头顶上拔下来,把它当球踢来踢去。 不到几分钟时间,香包就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跳到地上,钻进了香娘娘的大衣橱里窝着,好生可怜巴巴的。 “香娘娘。”陆子芽一脸失神。 顾忆深早就看出怀里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扶了扶她的脸,立刻让香娘娘变回了她自己原来那身粉色宫装。 顾忆深定定地看着她,“你最想问的问题,问出来吧,兴许她可以回答你。” 最想问的问题? 的确有。 陆子芽抬眸定了他一眼,却是半晌都不敢问出口,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香娘娘这时,脸颊热热的,抱怨她,“小牙贝,你的手好烫。” 香娘娘很快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袖口里面,因为陆子芽死握着手机,从那里传来的热感应太强烈,香娘娘有点受不了。 “怎么了,不敢问吗?”顾忆深将下巴顶在她键盘,她身上的味道,总是那样清香撩人。 陆子芽咬咬牙,不解地埋下头,“她总不可能知道那天我去的那个拉斯维加斯皇家酒庄在哪儿吧?” 香娘娘一脸官派地点点头,这问题,别说她听不懂,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回答得出来,她又不是侦探,“这个问题,需要南瓜事务所十八个人齐心协力才能查清真相,我能力有限,云端信息存储量虽然是世界最大的,但是这种事,不在我的回答范围内。” 陆子芽点点头,还是向香娘娘道了几句谢意。 陆子芽很快关上电脑,该尝试的功能都尝试过了,顾忆深也都教过她使用方法,以后有的是时间完成香娘娘的养成计划。 而另一头,顾忆深借着陆子芽上洗手间的功夫,很快进入忙碌状态,处理着公司还未解决的那些麻烦事。 光是看邮箱那些投递书和策划书,就不得不更加严肃认真地去对待了。 大家都十分有兴致地玩着电脑,和香娘娘问东问西的,已经打成一片。 陆子芽看着大家一会儿,很快一个人走出了巽川馆,她想一个人在外面草坪散散心。 陆子芽走到草坪那儿,刚靠在樟树底下休息会儿,突然听到身后草丛里传出人声耸动的声音,陆子芽猛然回头,却是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 “是谁,出来!”陆子芽吓了一跳,急忙望了地上的沾了泥土的脚印追过去。 顾忆深的工作进展到一半,去厨房喝了口水,转眼就透过阳台看到陆子芽一个人在草坪那乱跑。 顾忆深急忙放下杯子追出去,在鹅软石台阶过道那里把陆子芽拦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早就跟你交待了,不要在我视线范围外做些危险呢事。” 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不明白陆子芽突然哪根筋不对劲,就一个人出来瞎晃。 陆子芽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唐突了,“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好像往二公子的新宅那边过去了。” 上次好像也发生过这种事。 不过,那天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并没有真正在意。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存不存在。 顾忆深一听,立刻就警惕起来。 虽然顾家大宅比外面安全许多,可眼下最不安定的因素就是顾奕珩的新宅。 顾忆深上次就发现了不对劲,顾奕珩肯定经常把一些陌生人、外人带进新宅那里,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在顾奕珩没回来前,似乎就听林希讲过新宅那边半夜总有女人的声音传出来,现在只怕,顾奕珩在二楼养的是个情妇什么的。 这样一来,那个女人会三番四次跑来巽川馆盯着陆子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任谁都不会对自己的情敌仁慈吧。 何况顾奕珩再三强调要把陆子芽从他手中抢过去。 顾忆深搂住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别怕,有我在。” “我没有在怕,不过那个女人,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脑海里,关于刚刚那个仓惶逃走的女人的背影,陆子芽一想起来,总觉得有些难以抑制的沸腾。 就像心脏突然掏空了一般。 顾忆深把陆子芽带回房间里,给她压压惊。 其他四个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这两天是周末,难得有时间玩玩游戏,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顾忆深泡了热乎乎的姜茶给陆子芽暖暖胃,陆子芽还在想着刚刚那件事,一瞬间就惊得拦住顾忆深递过来的杯子,“不是有监控吗?能让我看看,那样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顾忆深摇了摇头,巽川馆虽然布控了,可是着重点都是在这栋宅子内部,而且门口、后门但凡挂了摄像的地方,那个女人的身影都没拍摄到。 第172章 考题得了零分 只能说这是一个心机叵测、预谋已久的行为,否则她不会刻意躲开巽川馆外的监控。 那种微型摄像都能轻易避开,那个女人也着实不简单。 如果没有顾奕珩的指令,料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布控落实之处,连江淼淼也都是再三确认过之后,才敢把信息传导过去,她又哪来的胆子? 所以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顾奕珩打算倾巢出手了。 顾忆深并不打算让陆子芽进监控室,今天的确他做得不够妥当。 本以为那两个小萌物可以让陆子芽心情变好一点,但是事与愿违,这个女人却是三番四次来破坏他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气氛。 不管怎么说,顾忆深都不会再放过她。 顾忆深很快让江淼淼进了监控室,把一段视频反反复复来回看了几百遍,终于把那个女人的出行、来访时间记录下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江淼淼拿着对比记录走出来,顾忆深问他,“怎么样?” 江淼淼突的点了一下头,“和忆深少爷猜测的一样。” 无一例外,那个女人基本都是抓准了陆子芽回巽川馆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之后就一直暗中观察着巽川馆的动静。 如果陆子芽不在的话,那个女人也就基本不会再多停留片刻。 可是,除了阳台能够可视化看见厨房的玻璃窗,那个女人又是怎么保证自己能够看到巽川馆的一切,怎么知道陆子芽在做些什么呢? 听了江淼淼的话,陆子芽越发怀疑,说出了自己思虑已久的揣度,“那个人会不会是、妈妈。” 相信顾忆深应该还记得,前些日子韩辛禾跟她说过母亲的事,长得像母亲,还给她送甲鱼汤,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总归都是逃不开联系的。 “不会。”顾忆深摇摇头,那是个年轻女孩,唯一可能的就是顾奕珩养的女人。 陆子芽这时,又惶惶不安地问,“那、可不可能是小婧呢?” 陆子芽把自己的头绪整理了一遍又一遍,除了这两个人,真的想不到还会有其她人了会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顾忆深看着眼前的女人思念成疾的样子,心里那才叫心疼,也知道她这几夜又开始做噩梦了,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子芽,你冷静点。”顾忆深捧住她的脸。 江淼淼也点头说,“是啊,组长,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二公子扯上关系吧。” “我明白。”关键是,那个背影让她觉得熟悉,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顾忆深生怕陆子芽又多心,胡思乱想,让乔子承老婆那边派了设计团队过来,把阳台和厨房这段空间进行改造。 环境要舒适,把巽川馆外的枯藤秋千移到阳台这里来,当然也弄了不透明玻璃,做成一堵墙,把外面的草坪遮住,为的就是不让陆子芽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 陆子芽习惯性和安娜到阳台这儿晒衣服,自从上了堵墙,安娜只能自己上三楼的楼顶晒衣服了。 一共六个人的衣服,男女的都要分开晒,陆子芽不方便爬楼梯,这时候往往江淼淼有时间就会上去帮忙。 楼上的可视范围比较广,视野开阔,江淼淼打算在这儿弄上检测感应信号。 大概所有准备都做妥当了,安娜已经晒完衣服很快下了楼。 陆子芽一个人窝在沙发前,偷偷打开顾忆深的伊莫顿电脑,把南瓜事务所最近上传到venseter核心内网的资料和信息都预览了一个遍。 她的思维逻辑强,但是记性却是不怎么好,花了很长时间去温习顾忆深发布的学习资料和预防书籍,但还是跟不上顾忆深的思路。 网端标签的横栏有个香娘娘发布的内部考题,顾忆深说过,事务所成员要想真正摄入重要核心的信息,就必须通过考题,正确率至少得达到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另外,就算通过了考题,还得通过顾忆深本人的亲自测试。 陆子芽输入个人信息,填上考员编码之后,准备开始考试,因为底子薄,所以前面基本每题都想了很久,还是不会答。 之前有偷偷看过顾忆深最后给盛心瑶和江淼淼打的分数,基本都有九十分以上,陆子芽不希望自己不及格。 所以这几天趁顾忆深忙帝斯卡的交接案,就没日没夜去背资料,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她这么着急想看到内部讯息,也都是顾忆深根本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实在太想知道最近大家,又或者是顾忆深究竟调查出了些什么。 顾忆深掩掩藏藏的也就算了,安娜和心瑶竟然也帮着装糊涂,这就让她难以理解了。 “陆姐姐,你怎么做考题啊!”安娜拿着微波炉刚热过的烤鸡腿一路吃着走到沙发那儿。 看见陆子芽一脸严肃、一脸头疼在想考题的选项,和自述题该怎么回答时,舔了舔了手指的肉末,很快擦干净手凑过去。 这时候,香娘娘突然从桌面底部钻出来,懒洋洋的,拿着手上的手机看看,像在计算时间,“小牙贝 ,你已经花了两个小时了,今天的回答限制时间已经过了,请明天再来继续作答吧!” “等等,香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陆子芽苦苦哀求她。 但没过一秒,香娘娘就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带着回答的页面,也一并消失不见。 陆子芽已经回答过的问题答案,被香娘娘上传到了顾忆深现在的电脑上。 顾忆深在办公室时,正巧听到香娘娘的声音,就把电脑打开来看,第一眼,已然头疼不已。 这是陆子芽刚做的考题,竟然两个小时,连十分之一都没答完,如果换了其他人,敢给出这种问卷,顾忆深估计不会给他好脸色。 第一个选项,问的是一些必要的刑侦、防卫手段,但陆子芽却是用她小女人的心态来回答,顾忆深看了两眼,笑得不亦乐乎,很快给了评语。 第三题可是最简单的,事务所所有人哪怕是没读过几年书的方秦都答对了,陆子芽竟然还选错。 但顾忆深却是气不起来,因为尾端显示的数据,陆子芽好像是用的他的电脑答题,这个笨蛋,答案完全可以在他电脑里找,还真没点心。 后面,她的自述题里,都是模凌两可、不自信的回答,顾忆深看完后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了陆子芽零分。 十分钟后,香娘娘玩弄小香包也累了,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上面已经下来了分数,于是很快发送到陆子芽那边去。 陆子芽等结果等得都快要睡着了,打起了马虎眼,听到叮铃一声响,立刻睁开眼。 结果已经下来了,太好了。 陆子芽十指紧扣,握着手心向上天祈祷,希望可以及格。 安娜也在一边盼着,看到结果那一刻,心跳更是加快啊。 从刚刚她的那些天方夜谭的回答来看,就知道陆子芽什么都不懂,但是好歹顾忆深也要酌情处理吧,给个零分是怎么回事。 这下陆子芽心里可失落了,赶紧发了一封短信给顾忆深道歉:给你添麻烦了。 满心以为至少能及格,竟然还是个零蛋,香娘娘看到她的分数,和小香包笑得不亦乐乎,那种甜甜的嘲笑声,在陆子芽耳朵里却成了刺耳的回音,硬是半天都没办法从耳朵里消除出去。 很快,顾忆深给她回复了短信:没事多休息。 就这么简单五个字,在陆子芽看来,那可是巨大的打击啊! 陆子芽二话不说,赶紧把方秦和江淼淼叫过来。 “组长,怎么了?”江淼淼可是刚从三楼装完设备下来,现在眼睛都弄了很多灰尘。 一边听着陆子芽焦急的喊声,那边又加快了动作,可算是把事情搞定。 他和方秦认真坐在沙发上,陆子芽也就认真问他们两个,“忆深发布的考题,大、家都得了几分?” 算了,那就在十八个人里面随便问个分数低的寻求个心里安慰吧。 她前面的已经零分,就算后面全答对了,都不可能得到八十分,简直像在做梦。 江淼淼比了几个数字,然后刻意扶起眼睛,看了看除陆子芽以外的三人,低低的回答道:“我的九十六分,心瑶的九十,安娜的话也有八十五分。” “方秦呢?”陆子芽顿时把心脏都纠结了起来,要是方秦不及格,那她会兴奋得要命。 江淼淼看了看他,接着说道,“方秦的话,他刚刚好凑够八十,因为他不认识多少个字,大部分都是我在一边协助的。” 方秦一听,觉得没面子了,赶紧扯了扯江淼淼的衣服,“什么,淼淼哥,你能别拆我的台吗?” 江淼淼于是就笑了笑,“对,加上后面的那五分,方秦和安娜就是一样的分数,我们四个人都通过了。” 话语落罢那一刻,江淼淼却是一眼看到顾忆深那台电脑上,一个大大的零分,陆子芽莫非是吃了鸭蛋? 难怪她突然把所有人叫过来问这个问题,他刚刚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这样不是在血淋淋地打击陆子芽吗? 顾忆深回来要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扒了他一层皮? 第173章 红笔下的注释 “恭喜你们四个。”半晌后,陆子芽灰头土脸地说道。 顾忆深给出零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认真看过评语了,都是酌情给她提了建议,没有把话说死。 并且,江淼淼刚刚过来看过她的答卷,怎么说呢,就连菜鸟都比她答得好。 看到江淼淼给出那种反应,陆子芽基本上已经知道自己没救了。 安娜拍了拍陆子芽肩膀,安慰她,“陆姐姐,你也别灰心,后面忆深少爷肯定会给你放水的。” 方秦也顿时笑了笑,生怕她想不开似的,“对啊,嫂子,阿深哥这么疼你,再说了,你是组长耶,阿深哥敢不给你面子?” 话音随即是被陆子芽锁死,都给出零分了,怎么可能会放水,“就因为是组长,却什么都不会,我又有什么资格当组长呢?” 而且从她答完之后,事务所的人的分数基本都下来了,内部有个分数排名,除了顾忆深和乔子承老婆是出题人不在计算范围内,连从未露面的顾忆深的姑姑起码都有个九十三分。 陆子芽心里更是受打击,难得她的排名没有弄出来,否则垫底在最后,以后可怎么见人。 那些心理、刑侦、医学、计算机之类的问答和自述,陆子芽是一点都不懂,顾忆深给的评语也说了,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做考卷,等日后有机会,他会亲自教她。 可是陆子芽却是再也等不及了,每天盯着伊莫顿,却无法知道具体的情况,连发生什么,也都一无所有。 她,似乎习惯性被蒙在鼓里。 江淼淼把她答过的题都罗列出了正确答案,并且也把顾忆深这台伊莫顿的考卷答案从系统盘里找出来。 他很无奈,陆子芽竟然这么浅显放在桌面文档的答案都看不见,“组长,你看,这是忆深少爷和沈小姐他们给出的答案,没有固定标准,因人而异,各人有个人看法,你还是先看看上面忆深少爷怎么写的吧。” 说着,就把答题对比页面弄出来放大,让陆子芽仔细去看,陆子芽也很认真,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 以前,她升上桐微学院时,就听说过即将毕业的学长出过几本轰动业界的刑侦、计算机方面的书,那时她看了几眼,还是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顾忆深一直都只口不提。 现在真正到了真枪上阵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书都是宝贝啊,今天无意中去做那些题,别提有多吃力了。 大概花了几个小时去看所有的答案,连后面没有答完的题目的答案,陆子芽也都看了个遍。 这些东西,连江淼淼都说了自己不敢看,所以她在看时,四个人就走得远远的,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因为顾忆深估计也就允许陆子芽一个人偷看答案吧,既然知道陆子芽只有得零分的料,又搬出事务所成员必须八十五分以上才通过,这就明摆着是在给陆子芽走后门。 下午,香娘娘就把陆子芽传唤过来继续答题,因为前面的是零分,所以顾忆深特例让陆子芽重新答一次,不过,这次的题目有些变动,但也没逃出套路。 陆子芽很快就答完了,因为那些答案,她可都背得滚瓜烂熟的,虽然有点作弊的嫌疑,但是这次只要有八十五分,陆子芽才不管这些呢。 顾忆深忙完公务回来时,陆子芽就把做完的题目给顾忆深看,让他打分,顾忆深哪里看不出那些答案是什么名堂,很快浏览了一遍,虽然全对,却还是非常生硬的。 最后,他给出了六十分。 六十分的意思,就是还需要重大改造,他早交待过陆子芽让她不要这么急着做题,没想到竟然又做了一遍,得给她点苦头吃吃。 香娘娘很快把顾忆深给的分数上传,然后排名表最后一栏,出现了第十六名,那就是陆子芽。 陆子芽看见后,浑身发颤,死死盯着顾忆深,差点没气晕,“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顾忆深却是拧眉,冷冷地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丢脸?” “不是。”陆子芽心虚地盯着分数,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个不听。 那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可是黄金六人组的组长,其他组的组长都是排在前三,可她竟然是最后一名。 顾忆深一眼看出,她就是觉得丢脸自责,于是就揉揉她的脑袋,小声安抚她,“不管你多少分,大家都不会嘲笑你,这个事务所,就是围着你陆子芽转的。” 陆子芽抓下他的颀长大掌,嫌弃地推开,这意思就是她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缺胳膊断腿都无所谓? 陆子芽不想这么做。 之后,陆子芽就让顾忆深把他以前出过的那些书拿过来给她看,晚上,陆子芽躺上床上后,就开始认真去看那些书。 顾忆深见她这么拼命学习,也没打扰她,正巧自己手头还有图表信息要处理,所以自顾自坐到床边梳妆台那里用电脑。 差不多做完手头案子,顾忆深伸了个懒腰,关起电脑准备上床睡觉,抬眸第一眼,看到床边抱着厚厚一叠书呼呼欲睡的女人,更是哭笑不得。 顾忆深轻轻拿走她手里的书,看了眼,她的确很用功,在不懂的地方都用红笔做了记号,顾忆深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她做上记号的地方给出了解析和自己的见解。 女人睡得很熟,睡脸也是向着他这边,顾忆深打量她许久,很快替她盖好被子,渐渐入睡。 早上起来,顾忆深先离开了,陆子芽洗漱完坐在沙发那窝着,准备接着看那些书,一看时,彻底就惊呆了。 红笔做了记号的地方,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的注释和批语。 顾忆深趁她昨晚累得睡着,竟然都一一给她解释了疑惑的地方,都是用她习惯的那种通俗易懂的语言,一看就明白了。 她知道顾忆深的文字,专业术语太多,没想到昨晚费了这么多功夫,要写下那么多字,肯定花了不少时间。 陆子芽心里一激动,就拿出手机微信给顾忆深发了一条简讯:谢谢。 顾忆深一个小时以后看见,也给了回复:晚上不许熬夜,我会心疼。 陆子芽美美哒一笑,立刻回复:你也是。 之后就不见顾忆深回复了,陆子芽一心扎在书海里,看得累了,直接把笔杆子咬在嘴里,趴在沙发上继续往下面翻。 这些书,每本都是精品、红文,难怪香娘娘这几天没什么事也爱窝在大衣橱上面偷看顾忆深写的书,而且听说香娘娘最近都不太爱看香网的书了,专门盯着忆深那几本,百看不厌。 这几天,陆子芽没日没夜看书,才知道顾忆深原来比他想象中还要知识渊博、才华横溢,光是从书中那些细节,就觉得十分的高深莫测,似乎永远都无法猜透那个男人下一秒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今天大家都不在家里,陆子芽闲着无事,就把香娘娘叫了出来。 正巧也可以借这个机会问点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但是这家伙,只顾着追逐小香包,只顾着拿手机看顾忆深的书,陆子芽心里不高兴了,就拿出手机,学着上次乔子承那样。 先是在备忘录那里打了几个字,香娘娘是个大笨蛋,然后无线连接到香娘娘的手机里。 于是乎,香娘娘一眼就看到那几个字,气呼呼地把小香包踹走了,此刻,正趴在电脑屏幕上瞪着陆子芽看。 陆子芽笑得不亦乐乎,却是肚子都笑痛了,“香娘娘,你终于肯搭理我了?” 听江淼淼说,香网的香娘娘,她有个特殊能力,就是只要有一部安装了香网小说APP的手机,就可以自由在香网的那些小说里穿越。 现在香娘娘一半的授权给了venseter官网,而且事务所的人都没有安装香网小说APP的习惯,就算是书,也就只看顾忆深写的书。 所以香娘娘就不断扮演着顾忆深书里的人物,只能呆呆地被封印在电脑里,隔着电脑屏幕看着电脑前面的人,却没这个能力再出来了。 香娘娘故作镇定地问她,“小牙贝,你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以告诉你忆深少爷的事哦!” “忆深……”陆子芽懵了。 “是的,哪怕你问忆深少爷在意大利有几个女人,我都能回答出个所以然来。”香娘娘萌萌地捏着香包的尾巴,得意地笑出了声。 陆子芽听出这是激将法,连忙摇了摇头,“香娘娘,你喜欢那只小猫又吗?” “不不不。”香娘娘一听,贝齿咬得嫩出了水花,连忙踢走正要往她胳膊上爬的小香包,“我喜欢二次元,还有一切萌萌哒的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陆子芽一愣。 香娘娘便故作高深地道:“我以前喜欢看香网的小说,不过现在,只看忆深少爷写的书。” 这时候,小香包从字幕里爬出来,一副二大爷的模样,躺在香娘娘的大衣橱上面舔毛毛,香娘娘一看它压住自己漂亮哒的衣服,整个人都炸毛了。 陆子芽刚想问些什么,香娘娘就人间蒸发了。 估计又要和香包进行一场恶战了,陆子芽不说话,默默看着两个萌宝撼动乾坤。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第174章 医院巧遇宋浅浅 第二天上午,郑寒打电话过来,让陆子芽早点到医院里做检查。 陆子芽吃过早饭后,心瑶就陪她进了医院一趟。 医院里比往常冷清,但出入的都是富贵名门,偶尔能碰见几个商界大佬陪着新养的小情人来医院检查孕症或是一气之私要打胎的也有。 因为有提前预约好,心瑶一个人去了交接手续,陆子芽先行上了二楼搭乘VIP电梯。 走到转角口,马上要到妇科诊室时,陆子芽却听到正前方传来极为娇嫩婉转的女人的声音。 “老公,宝宝又踢我了。”女人娇气地说。 “小心点。” 男人扶着大着肚子的女人走出妇检治疗室,温柔而体贴得摸着产妇的肚子,并且有说有笑。 陆子芽无论如何都不想抬眸看见他们,那种熟悉到令人窒息的声音,为什么偏偏这会儿灌进耳朵里。 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有孕之身…… 陆子芽转身走,当即被女人正色的喊住,“陆子芽!” “宋浅浅。”陆子芽无奈地扭过头,一眼看见夏乾生宽住宋浅浅细嫩的肩膀,十足一副恩爱夫妻的可羡模样。 那个男人,还是那时拒绝、冷落宋浅浅,一心只投注在她身上的男人吗? 几个月不见,夏乾生似乎已经能够接受宋浅浅,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早前韩辛禾说起过,夏乾生已经和宋浅浅领过证,但是因为顾虑到宋家的颜面,并没有大肆地举办婚礼。 这样草草了事,也是宋氏企业一贯的作风。 而且看今天夏乾生的穿着打扮,一身褐色西装,婉转肃穆,早就和当初在Sekaper打工时候不相同了,多了几分圆滑和社会性。 看样子,已经在宋氏企业谋上个一官半职了吧,宋浅浅当初威胁她说,如果没有她,夏乾生早就是宋氏企业的副总经理了。 果真如此。 夏乾生许久不见她,眼眶似乎开始燥热,“子芽。” 陆子芽无奈地笑了一下,“你们来检查啊。” 现在这情况,她使劲缩着肚子,怕被宋浅浅眼尖认出端倪来。 “呦,肚子这么大?”宋浅浅原本靠在夏乾生肩头,一看到她这个动作,立马多了几个心眼。 陆子芽半天解释不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浅浅离开夏乾生,刻意走过来摸了摸她小腹,顿时惊愕到无法直视,凑在她耳边低低嗤笑,“怎么,你这个贱人又和谁搞上了。” 陆子芽飞快倒退几步,已经是靠到墙檐了,两手乱摸,想找个着力点稳住身体。 宋浅浅步步紧逼过来,虽然夏乾生也试图阻拦,但奈何受不了宋浅浅的大小姐脾气,被一把推开了。 宋浅浅先是瞪了夏乾生一眼,一步步靠向陆子芽,陆子芽左右观望,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处处是死角,埋下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乾生,我就说了嘛,你跟着我才能过上好日子。”宋浅浅见她那副畏缩的样儿,停住了脚步,扭头时,冲夏乾生一笑,“你看看这个女人,如今还不是落魄得像条狗?” “你说谁?”话音当即被喝住。 宋浅浅转过身去看声音来源,瞬间被盛心瑶扣住手腕,盛心瑶猛力地撞开宋浅浅,走到陆子芽那儿。 “子芽姐,你没事吧。”伸手去扶住陆子芽,但被陆子芽挪开了。 陆子芽有些不适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想要息事宁人,就上前和宋浅浅道了歉,“不好意思,她不懂规矩,请宋小姐大人有大量,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说完后,陆子芽搀扶住心瑶的手臂,往妇检治疗室那儿去。 宋浅浅倒退了好几步才被夏乾生从身后稳住,还没缓过劲,几个跨步就又走了过去,“姓陆的,你没长眼睛?撞了宋氏企业的千金,道句歉就完了吗?” 盛心瑶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邪拧嘴角一笑,“宋小姐,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推你的人,是我!” “心瑶……” 陆子芽顿时间吓了一跳,盛心瑶这样故意刺激宋浅浅,看来她们两个是走不掉了。 “你、你说什么?”宋浅浅大怒,几乎动了胎气。 一个贱女人都敢跟她嚣张? 说时迟那时快,宋浅浅力气一上来,完全不顾大肚子,上前就一拳砸在盛心瑶脸上。 这还不够,看了看陆子芽,一个拳头又砸过去,但是,瞬间被盛心瑶拦下。 盛心瑶吃了一拳可不会再忍让下去,捂着痛处,推开那个女人,也不敢真的用力,要是害她孩子没了,这责任她付不起。 这时,宋浅浅又倒退了七八步,手脚并用都没能缓过劲,直接坐在了地上。 地上凉啊,宋浅浅急得快哭了。 夏乾生一脸好老公的样儿,倒是很快接住她,在宋浅浅背后轻抚,宋浅浅不甘心,猛地推开他,“乾生,你没看到那个陆子芽肚子大成什么样啊!” “子芽……”夏乾生这时才缓过神,特意往陆子芽小腹那儿看过去。 和宋浅浅一样,都挺着肚子,难道是…… “乾生,你还叫她子芽?她就是个婊子。”宋浅浅呕气地拿手肘去顶撞夏乾生胸口。 夏乾生痛得咳嗽不已,但注意力已经被陆子芽完全吸引,再要转移到怀里抱的母老虎身上,已经难上加难。 盛心瑶看情况,连忙拿出手机,提前就打了电话给顾忆深,让他来解决这件事,陆子芽事后看出眉目时,夺过了她的手机,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做,但为时已晚。 僵持不下的四个人,只剩下盛心瑶和宋浅浅两人相互干瞪眼。 半晌过后,夏乾生已然半秒不离陆子芽小腹了,“你的肚子,是顾忆深的吧?” 这都几个月了,陆子芽和顾忆深完全有充足的时间酝酿爱的果实,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归宿。 陆子芽见场面被戳破,定定地埋下头,摸了摸小腹那儿,有点刺痛,宝宝总是踢她,这时候却是最痛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当夏乾生走过来,蹲下身子要去抚摸陆子芽隆起的腹部,摸摸宝宝时,顾忆深突然出现,一个颀长大掌推开夏乾生。 “顾忆深?”夏乾生倒在地上半天,才注意到那个力道是顾忆深传过来的。 顾忆深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早已失了颜色,冷冷俯瞰地上那两个肮脏的男女,“滚!” 宋浅浅惧怕不已,匍匐到夏乾生肩头,推搡他,“乾生,怎么办?” “我们走吧!”夏乾生咬住唇。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来日方长。 夏乾生艰难地扶起身边的女人,一脸狼狈地离开医院。 直到那令人恶心的身影消失地无影无踪时,顾忆深扭过头,将陆子芽打横抱起。 因为一瞬间的惊吓,陆子芽裙底似乎变得湿答答一片。 顾忆深奔跑过去,直接踹开治疗室的门,逼迫那些女医师给陆子芽检查身体状况。 他半天不说话,神经高度紧绷,就守在病房门口,死死盯住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 盛心瑶一脸抱歉地走过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失,要是安娜在,绝对让那个宋浅浅吃不了兜着走,“忆深少爷,是我保护不利。” “出去。”顾忆深冷冷两字把她打发走。 盛心瑶心里憋屈,转身去了门外椅子上坐着。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江淼淼他们,看到盛心瑶一脸失落沉默的样子,就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多小时,检查过程完成,女医师把具体情况和结果跟顾忆深说完后已经离开了治疗室,把空间让了出来。 这时候,江淼淼就推门进去了。 安娜走到门口,盛心瑶还一脸苦闷地埋着头,就想拉她一块儿进去,盛心瑶拒绝了,“我不进去了,忆深少爷会不高兴的。” 安娜摇了摇头,明白过来心瑶一定是被顾忆深骂了,不然不会这么低落,“忆深少爷担心陆姐姐,你别太在意他的话。” 心瑶犹豫片刻,才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顾忆深伏在床头,紧握着陆子芽的手,她的手有点冰,但脸颊却红彤彤的,“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 陆子芽很快地摇头,她可不是病人,强装微笑后,很快从病床坐起来,“你可别把我说的那么弱不禁风的,我没事。” 陆子芽扭头把两只脚放下去,准备穿上鞋子,顾忆深冷冷地将她扣回了原处,一条洁白床单将她裹住,“那个夏乾生想对你做什么?” “他?”陆子芽不明白。 “他碰你,你不会躲吗?为什么杵在那儿不动?”顾忆深的嫉妒心一上来,眼眶就开始敛起红光。 顾忆深紧扣女人的手,十分不愿意放开。 陆子芽满脸不自在地发笑,身后还有四个活宝,那可是八只眼睛在盯着她看,陆子芽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 “忆深,送我回家吧。”陆子芽不能动,干脆直接伸出两只手箍住顾忆深的脖子。 她的脸极近地贴着顾忆深的耳际,烫烫的。 顾忆深一瞬间发起了愣,就不再拒绝,把那女人八爪鱼似地抱出了病房,出来时还给她戴了一次性口罩。 虽然一次性手套箍住他脖子有点打滑,但也坚持这个姿势,直到回到巽川馆。 第175章 二公子身后的女人 路虎车停下后,顾忆深的脖子已经被箍得僵硬无比。 顾忆深本打算抱她进去,但陆子芽动作快,竭力拒绝了他。 她跳下车一个人往大门那儿走。 顾忆深放心不下,就让安娜和心瑶两个人跟过去,随后他再是另外开车去Sekaper。 图迪兰loveless是之前夏乾生和宋浅浅交欢的地方,江淼淼说,这次顾忆深要在那儿见重要的客户。 陆子芽以为顾忆深去找宋浅浅算账,压根不想插手这件事,哪里会知道顾忆深看着她这么急切走,死死拧住了眉头,低垂眼眸后,立刻让方秦开车。 “子芽姐,你去哪儿。” 等到路虎车开走时,盛心瑶看见陆子芽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转个弯又去了花圃草坪那边,于是赶紧追过去。 陆子芽没有吱声,继续往前走。 之前她一直想去新宅那边看看动静,迫切想知道那天在韩辛禾别墅外弄晕她的女孩,还有这几次躲在花圃后偷看的女人究竟是谁。 今天故意趁顾忆深他们离开,自己也好有这个时机去察看一趟,打探打探动静。 陆子芽走了不久,绿野外,很快看到一个小型的湖泊。 那里有鸳鸯。 陆子芽一时入迷,就看出神了。 没过几分钟,顾家新宅门口就停了一辆漂亮的玛拉莎蒂车。 新宅门口,还有些守卫。 紧跟着从车上下来的,应该是顾奕珩本人。 陆子芽盯了他许久,很快注意到二公子身后,一个穿低胸露背装的女人也下了车。 长长削薄的双腿,还有乌黑的头发,和乔羽淑的丰姿绰约有的一比。 都是走性感风的女人。 那个女人把长发卷起盘在肩膀一侧,优雅的踩着地面,一步步走向了顾奕珩,然后踮起高跟鞋,在顾奕珩额头上献出一吻。 顾奕珩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转身就进了屋子。 女人见他这么无视自己,甩了个冷脸,不耐烦地跟过去。 陆子芽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那是谁,兴许那个女人会是之前迷晕她的女孩呢。 下一秒,盛心瑶发现她的踪迹,冲上前,很快把她拦了下来,“子芽姐,你不能冒然去二公子那里。” “心瑶。”陆子芽顿时间扭头,“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 “陆姐姐,偷偷摸摸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和心瑶吧。”早知道陆子芽会这么按耐不住,安娜古丽顿时就乐不可支。 安娜从树后走出来,摸摸下巴,刚刚那个女人,她也看到了,比乔羽淑漂亮、性感太多了。 venseter档案库的资料写的果然没错,从前的陆子芽可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她好奇心害死猫,经常嫉恶如仇,做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没少把顾忆深折腾出毛病来。 现在想到要偷偷摸摸去看新宅那儿,要不是知道她以前的事,安娜才不相信一脸正经、天然的人,会说出这种话来。 陆子芽打量她们许久,狐疑地问:“你们想怎么做?” “喏!”安娜从兜里掏出远程摄像机。 这玩意的像素,隔着一公里,照样拍得清清楚楚,关键是价格还贵,听陈西葛说过,它的镜片,常被安装在远程射击枪支的瞄准镜上,造假高达几百万。 方秦偷偷从顾忆深房里拿出来,之后安娜一时兴趣来了,就问他借过来用,现在都还没还给他。 “看得很清楚。”陆子芽接过来用,很快就调准焦距往湖对岸的新宅望过去。 不过,正因为看得太清楚,不管怎么转移视线点,画面里总有那么立刻碍眼的绿树挡住,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那辆玛拉莎蒂了。 两个人已经进了屋,怕是再也看不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陆子芽收起摄像机的望远镜功能,把东西还给了安娜,她想从新宅后面绕过去看。 “一起吧。”安娜跟过来。 陆子芽也没拒绝。 三个人很快到了新宅。 新宅二楼的窗户被打开,顾奕珩就这么站在窗口,目光望向远处。 他手里把玩着从门口捡的鹅软石,不一会儿就把石子一个个地扔到小湖里。 在他家门口,是单独隔离出来的小池塘,那里常有鸳鸯游啊游的,所以顾奕珩闲来无事的兴趣,就是把那些冤枉一个个打散。 陆子芽看了半晌后,才终于明白顾忆深总说顾奕珩喜欢抢走身边兄弟姐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陆姐姐?”安娜想问陆子芽,需不需要她从烟囱那儿爬上去看看屋里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陆子芽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猜出个一二,“小心点。” “嗯。”安娜三下五除二,很快溜走,占据了制高点。 顾家新宅因为是顾奕珩最近几个月装潢好的,所以据陆子芽观察,应该不至于马上就装监控,顾奕珩应该没有这个兴趣。 烟囱通到窗户边的高举大树,还需要一段时间,安娜像蜘蛛侠一样慢溜溜往下爬,很快能看到斜对面二楼的窗户。 安娜找了个树根后位置躲着,拿出摄像机对着二楼那里进行盲拍。 如果冒然用正焦距对着,她就得露出头来,那样一定会被二楼的男女发现。 拍得差不多了,安娜就把摄像机收回来。 眼下他们两个正伏在窗边上看什么东西,安娜又顺着他们视线去看,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位置看巽川馆三楼的阳台,竟然这么清楚。 她和陆子芽晒的衣服,现在还在风的鼓动下翩翩起舞。 陆子芽见她这么久没动静,发讯息过来问情况,这下却出乎意料,手机短信铃声突然响了。 好死不死,安娜才想起自己手机没关静音。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谁?”屋里的女人听到声音,立刻弹开窗台,探头往外面望了一眼。 安娜吓了一跳,一个跟头栽下去,噗通一声衣服挂在了树枝上。 听到树底下的声音,女人觉得不对劲,就急忙跑出屋子追了出来。 安娜使劲朝陆子芽和心瑶挥手,等到女人已经发了疯似的围着宅子胡乱找一通,陆子芽才发现安娜。 “安娜。”陆子芽冲过去,她的手不够高,根本够不到安娜的衣服。 这下怎么办? 盛心瑶抬眼一看,旁边的花圃上,还有园艺师傅放在那没有带走的园艺剪,心瑶把她拿过来,朝树枝那里捅了半天,最后才把安娜被勾住的衣服弄下来。 安娜摔了一跤,没喊痛,很快拍拍身上灰尘恢复精神。 “是谁,出来?”女人听到落地的声音,很快找到她们的方位。 安娜急中生智,拉着陆子芽就往池塘边那边的水缸跑。 那里有柳树枝和一些绿色植被挡住,关键有个公园长椅作为支撑点,陆子芽这样才能借力蹲下来躲着。 陆子芽气喘吁吁不已,捧着肚子,一边又要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发出声音。 这比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还要刺激,几个人做贼心虚地趴在水缸后,一动都不敢动。 当那个女人走进时,陆子芽才一瞬间听清楚她的声音。 那一瞬间,连喘气也顾不上,整个人变得平静无波,仿佛死了一般,冷冷的伸出手,让安娜把刚刚拍到的画面拿过来给她看。 夹带的,很快听到顾奕珩走过来的脚步声,他箍着女人的肩膀,非常严肃,却又是很快瞄了一眼长椅那里露出的女人裙底:“好了,应该是小猫小狗又胡闹了,回屋里去。” 女人不放心地又扭头往池塘那边看,“可是,大叔……” 拗不过顾奕珩的生拉硬拽,女人很快乖乖被顾奕珩拉回了房里。 二楼的窗户被关上。 女人被顾奕珩用力摔在床上,褪掉衣服、裙子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总是那么刺耳。 女人一副享受的样子,嘤嘤嘤地发出叫床声。 陆子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埋下头,又呆呆地看着摄像下来的女人的正脸看了好久,鼻子一股酸劲上来,涩涩的。 没过多久,整个人眼眶开始泛红,敛着泪光。 安娜见情况终于好转,摸着心口喘了一口大气,她注意到陆子芽眼里泛着泪时,吓了一跳,“陆姐姐,你怎么了?” 盛心瑶也意识到不对劲,陆子芽的手指攥得很紧,她也盯了顾奕珩搂着的女人很久,难道这个女人陆子芽认识吗? “我们走吧。”陆子芽抹干眼角,强作冷静地站起来。 安娜和心瑶跟在后面,担心得很。 一路上,陆子芽都没有半点表情。 安娜看了看心瑶,“陆姐姐怎么了?” 心瑶摇了摇头,小声吩咐她,“告诉忆深少爷。” 为了以防万一,安娜点头答应,就按照心瑶的意思,很快把偷拍来的视频传到了顾忆深电脑那里。 这次,只能怪顾奕珩自己疏于防范,被人拍到了这么不得了的东西,是他自己倒霉。 她们不是瑞艺传媒,不会肆意放大这件事,但是好歹,总算抓住顾奕珩偷腥的把柄了。 以前一直都是英国和俄罗斯的金发美女,现在顾奕珩口味倒是变了,先前打着要抢走陆子芽的口号和顾忆深宣示主权,这次又和别的女人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安娜甚至还脑补着顾奕珩是不是还和雪莉亚、姚海婴、林希有过一腿? 第176章 以前的陆子芽回来了? 两个人默默跟随在陆子芽身后。 殊不知,新宅二楼,女人已经把窗户打开,浓黑雾气的双眸盯死了远处离开的三个人。 回了巽川馆后,陆子芽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闷在床头看摄像机录制下来女人的脸,看了又看。 陆子芽从抽屉里拿出以前的照片来,双手不住的发颤,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从小时候,她就深深印刻在脑海。 刚刚一直强烈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立刻冲进顾奕珩的宅子里,只是不想让顾忆深觉得为难。 晚上,顾忆深忙完图迪兰loveless那边的事情,回来之后立刻被安娜和心瑶围住。 “忆深少爷。”身后进来的江淼淼,紧跟着替顾忆深脱下外套,放在了挂衣架上。 顾忆深好奇地看了眼沙发和自己房间,并没有陆子芽的身影,就问两个人:“她怎么了?” 安娜忧心地看着陆子芽房间,房门已经紧闭,陆子芽连幽闭空间也不再惧惮,这在她看来,已经情况很严重了,“陆姐姐从新宅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不出的。”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眼神示意四个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方秦把顾忆深的公务包放下后,开始打开美国的科幻片看,顾忆深扫了一眼,并未多说他什么,松下领带去了浴室洗个澡。 顾忆深出来后,把心瑶叫了过来,“去热一杯羊奶,待会儿送到子芽房间来。” “是。”心瑶点头,转身向厨房那边去。 这个月,安娜故乡汀瓜多尔那边盛产了许多优质羊奶,以前陆子芽就说过,她最喜欢奶制品,羊奶就是最爱的了。 顾忆深听了之后,不到一天时间,就让手底下的人去了汀瓜多尔一趟,订购了一整年的新鲜羊奶。 顾忆深走到陆子芽房门口,敲了三下门,“子芽,开门。” 陆子芽听到顾忆深的声音,抹干眼泪就去开门,“忆深。” “你哭了?”顾忆深一眼看到她眼眶红肿,伸手去捏住她的下巴。 安娜今天下午发给他的视频,他已经看过,心底明白,陆子芽的眼泪究竟来源于什么事情。 “没事。”陆子芽迅速扭过头。 看他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很快就把他拉进房间里。 两人严肃认真地坐在床头,陆子芽盯着他的脸,半天开不了口问。 “给你看这个。”陆子芽把摄像机录制的画面调到最开头,让顾忆深看。 顾忆深拧眉,却是没看,一眼便窥探出她的心事,“想去找她吗?” “你知道?”陆子芽一愣。 “嗯。”随之又默默点了一下头。 顾忆深就把她的脸捧过来,她受惊一退,倒在床头的靠枕上。 陆子芽愣了大半晌,才慢慢坐好,“明天,你有时间吗?” 明天?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 顾忆深没有说话,打量她房间一会儿,衣柜还是箱子都被翻了个遍,乱七八糟的,陆子芽为了找月城的照片,竟然把自己折腾得衣服散乱。 顾忆深起身,蹲下去收拾那些扔在地上的衣服和照片、生活用品,等到把所有东西整理完,才一副不可思议的眼光盯了她半天。 “子芽姐。”几分钟后,盛心瑶已经把羊奶热好端进来。 陆子芽道了谢,并没有急着去喝,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心瑶就转身出去了。 陆子芽不放心地请求顾忆深,“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新宅,如果二公子对她乱来,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乱来?”顾忆深顿时间拧住眉头,视频里,那个女人可是自己倒贴上去的。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一定是二公子强迫她。”陆子芽说的决然,一脸讥讽。 顾忆深无奈地同意了,“既然你认为是这样,那明天一早,我陪你去。” 就冲陆子芽下午没有冲进新宅把那女人揪出来,还特意等他回来问他意见,顾忆深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了。 今晚陆子芽应该累了,摸了摸她小脸,顾忆深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 陆子芽也没故意留下他,今晚实在没这个心情,一想到女人的脸,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只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第二天一早,陆子芽顶着熊猫眼动作飞快地洗漱完,也吃过早餐,就在沙发那里等顾忆深。 等到八九点,顾忆深还没从房里出来,就去敲门。 这时安娜跑过来告诉她,“忆深少爷去公司了。” “什么?”陆子芽几乎晕倒,昨晚说的话,是闹着玩的吗? 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没有了。 既然已经跟顾忆深报备过,那她没什么理由再托辞了,干脆自己一个人去。 “安娜,心瑶、”陆子芽也把心瑶叫到跟前来,“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儿去一趟新宅。” 再不去,说不定那个女人就跟顾奕珩离开腾凰小区,再想见一面,就难上加难了。 “这……”安娜犹豫不定。 顾忆深一早就走了,说很快回来,早就料到陆子芽会按耐不住,所以吩咐她们两个人,他没回来前,千万不能让陆子芽出门。 安娜和心瑶把就陆子芽拦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陆子芽拗不过,就去掰开两个人的手,半天也没占得先机,陆子芽灵机一动,假装肚子疼,捧着小腹,蹲在地上唉唉叫痛。 安娜和心瑶两人对望一眼,立刻急了,俯下身去扶陆子芽。 “你、你们……”陆子芽趁这个空隙,找了机会溜到门口,已经瞬间把门打开。 安娜和心瑶飞快追过去,但是已经晚了,陆子芽转瞬间把门给关死,在门口输入了电子密码,她们两个要打开门,至少得花一会儿时间,她可以趁这段时间把距离拉开。 陆子芽见大功告成,拍拍双手,一脸得瑟的样儿转身往草坪那儿走。 谁知刚一扭头,就撞上一个颀长的男人肩膀。 “以前的陆子芽又回来了?”顾忆深替她揉揉吃痛的额头,一时间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他才刚刚从venseter那儿赶回来,下车那会儿,就看到陆子芽一脸火热、志在必得的笑脸,看她鬼鬼祟祟的把门上锁,一瞬间联想到在桐微学院时陆子芽常对他做的恶作剧,顿时觉得有趣多了。 陆子芽没功夫跟他耗着,死死瞪他,“去哪儿了?” “好了,傻丫头,跟我来。”顾忆深不怒反笑,二话不说,已经把人给拉上车了。 顾忆深开路虎车,几分钟后到了顾家新宅那里。 要是按陆子芽走路的那种龟速,那个女人就算不走,估计也马上走了。 两个人刚下车,就有四个黑衣守卫在门口迎接。 顾忆深当即是一笑,原来顾奕珩早就知道他和陆子芽会一大早过来,摆这么大的阵仗,实属难得。 早前就有东敖阳那边的弟子传出的小道消息,在腾隆市,能瞬间秒杀东家班弟子的,当属顾奕珩的保镖团队。 今日一见,的确有那么几番威严,就是不知道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方秦,他会不会发动西阶组的成员,和顾奕珩这些黑衣保镖来一场胜负对决呢? 陆子芽心头一阵寒意,这些男人身上一股子凶神恶煞的味道。 顾忆深见她害怕,从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很快走进了新宅的大厅。 大厅里,寒气逼人,还开着空调,顾忆深看到空调柜的位置,就让林希把空调关了。 顾忆深握住陆子芽的手,给她哈了几口热乎气,但是陆子芽一脸惊慌,黑衣保镖像木头般盯着她。 林希迎上前,早前就把四杯红茶倒好,用镊子平稳放在黑檀茶几上,然后给将两个人引路。 顾忆深让陆子芽先坐下沙发休息会儿,左右望了望空荡荡的大厅,除了林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二哥呢?”顾忆深问。 他走到高柜台那边,可以一眼看到书房,不过,书房也是紧闭着门。 不知道顾奕珩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绕道回来,看到电视机柜上面放了很多时尚潮流周刊的杂志,都是这几年跟顾奕珩有关系的女人的写真集,顾奕珩还真敢这么光明正大把东西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林希揪着小手,指了指二楼,“二公子在上楼陪那个女孩子。” 顾忆深一听,当即明白怎么回事,打开大门侯客,自己却在楼上翻云覆雨,的确是顾家二公子的作风。 “去让他下来,就说子芽来了。”顾忆深十分不自在的拧眉,也来了套虚的。 “是。”林希吁了口气。 顾奕珩听说陆子芽来,估计就没什么兴致再跟那个女人玩床上游戏了。 林希心惊胆战地走上楼,还没收拾好心情,平常要是这么去敲门,一定会被顾奕珩当众惩罚,要不就是扣几个月的薪水。 今天有顾忆深替她撑场面,林希就死马当活马医,连敲了好几下门才松手。 房间里面娇喘的女人顿时打断兴致,不耐烦地骂出声,“林希,你再敢这么放肆,信不信我让你今天晚上睡在水缸里。” “忆深少爷带陆小姐过来了。”林希咬了咬牙,一脸蒙逼,这个女人还是这么嚣张。 “好。”顾奕珩听到后,立刻捂住了女人大喊大叫的嘴巴。 第177章 陆海曼 女人支支吾吾,猛地掰开顾奕珩的手:“大叔,你干嘛。” “穿好衣服。”顾奕珩飞快从床底下抽过裤子穿上,然后把抹胸裙扔给女人。 女人一脸火气地抱怨,“偏偏这时候才来。” 抱怨归抱怨,又很快把裙子从头上套进去,没一两分钟的功夫,两个人总算把自己衣服整理得能见人了。 女人爬到梳妆镜那里,对着镜子补了很久的韩妆,化妆完后,整个人的画风突变,更加美上一层楼。 往常在剧组拍戏的乔羽淑,基本也都是这么上的妆,但是女人弄这个妆更好看。 楼下的那些彩妆杂志,她的写真就占据了一半的数量,今年乔羽淑忙着拍几部很火的年代剧,推掉了两个高级护肤品的广告,每支都有几千万的收入。 所以顾奕珩就把她推荐给顾氏集团旗下的护肤品代言公司让她作为新人出道。 虽然价钱不到乔羽淑的十分之一,但是也着实让她火了一把,就连之前有服装公司找安娜古丽作为模特代言人的机会,都全部移交给了她。 顾奕珩给她挑选了一个粉红色的围脖披在肩膀上,看起来有那么几分国际明星的味道。 两个人走下楼。 “忆深,二公子不在吗?”陆子芽等得有些吃力了,就望向四周。 陆子芽第一次来新宅,虽然空调关了,但是里面的书香气味,她有点不能接受,就像走进图书馆似的。 顾忆深爱看书这她早就知道,但是花花公子顾奕珩也爱舞文弄墨的吗?让她很吃惊啊! 顾忆深在她肩膀轻敲两下让她放松下来,一眼就看到顾奕珩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下楼,“他们来了。” 陆子芽一听,顺着视线望过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往两人走过来的方向迈了几步。 女人娇嗔地凝着眉,抚摸着顾奕珩的脸颊,两人相互搂抱着,看着就像是故意做给陆子芽看似的。 顾奕珩在陆子芽面前,停下步子,“子芽,坐啊!” “好。”陆子芽轻然转身,顾忆深伸手把她接过去。 四个人相对而坐。 陆子芽看着女人许久,眼底泛出泪光,将近三分钟才结结巴巴喊出了她的名字:“小婧……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吗?” 不用问也知道,穿得这么光鲜亮丽、华贵得体,连走路姿势也变了太多,一定是过着富人般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吧。 顾奕珩搂着陆小婧,也如顾忆深对她时一样的疼惜和宠溺,这一点,起码陆子芽感到了些许的心里安慰。 下一秒,女人却是冷硬地打断了陆子芽的哭腔,“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叫陆海曼。” “陆海曼?”陆子芽怔住,陆小婧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没错。”陆小婧白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尤其受不了她见到自己几乎要哭成泪人的下贱模样。 说实话,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自己的姐姐,陆小婧一点都不觉得惊喜,甚至从她脸上已经能明显看到不屑和痛恨的表情。 “小婧。”陆子芽顿时语结。 顾忆深见状,冷冷地回应了陆小婧一句,“小婧,这是跟你姐姐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陆小婧一听,却是并无怒气,低敛着嘴角,瞬间勾勒出一抹笑意,故意说道:“顾总,不是你回国那天对姚总监说出道要改艺名吗?所以大叔就帮我改成陆海曼了啊!” “忆深!”陆子芽猛然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瞪了顾忆深许久。 这件事,顾忆深原来一直瞒着她? 顾忆深当即是眉头一拧,瞬间想起来那天姚总监拿的那份新人模特签约合同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疏漏了。 陆小婧一边邪笑着看着两人气氛陷入僵局,一边更是火上浇油:“我说姐姐,你也别怪顾总,他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陆子芽甩开顾忆深突然伸来攥住她的手,顾忆深要让她冷静,可她这节骨眼上,还怎么冷静啊! 原来这几个月,陆小婧偷偷来巽川馆看她,顾忆深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说,这太过分了。 “小婧,这件事到此为止吧。”顾奕珩这时间,看陆小婧还要说些什么,先一步打断了她继续开口。 由着她胡闹,可不是让她一味伤害、刺激陆子芽的。 顾奕珩不多时就露出天使笑,心底里见不得陆子芽一脸难受的样啊,“子芽,这件事你还真不能怪罪忆深,忆深他对你宝贝着,疼你还来不及,你看看,两姐妹都久别重逢了,什么事情,都放一边。” “抱歉。”陆子芽却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失礼。 正当顾忆深起身,打算抱她回去沙发上坐着,手还没搂过来,陆子芽一个巴掌就先掌掴在了顾忆深脸上。 顾忆深难道不知道,这几个月,她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见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吗? 就算打他千百下,都难消此刻心头的痛意。 顾忆深愣了愣,这一巴掌,比用刀捅在心窝里还要痛啊,“是我的错!” 陆子芽怀着胎,千万不能再激动下去了。 之前听陆子芽说看见陆小婧,他就发觉不对劲,特地派江淼淼去查探新宅的情况,才知道她现在是顾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小模特。 因为顾奕珩的一力支撑,顾忆深竟然这在里失算,连小模特的正脸和信息都没过问,就用一句顾氏集团签约的模特、艺人,都要启用艺名打发了。 事到如今,就算跟陆子芽解释,也于事无补,隐瞒就是隐瞒,包括让乔子承去调查那天把陆子芽迷晕带回韩辛禾别墅灌甲鱼汤的那个女人也是,他一再失算于此。 所以安娜把视频传给他看时,顾忆深就再也按耐不住了,早知道陆子芽一定会动怒,却还是带她来新宅,只是为了让她见见这个‘消失’了几个月的妹妹。 现在情况弄成这样,顾忆深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子芽眼眶红了一片,什么都做不了。 “不,是我的错,”将近一分钟后,陆子芽突然垂下眸子,心脏涌到深处,说话已经没了力气。 陆子芽抬头冷了一眼过去,“是我太过相信你,所以你一再欺骗、隐瞒我。” “子芽。”顾忆深强烈压制住心头的哽咽,眉头皱成一道黑暗的星辰。 他扭头,莫名复杂的眼神,连带冷酷的神色冷了一眼对面依旧搂抱地亲密无间的男女。 让陆子芽动怒,让陆子芽难过,就是陆小婧的目的吗? 可恶,早知如此,顾忆深干脆一个人过来。 怎么办?陆子芽的情绪怎么都收敛不住了,她偷偷捧住肚子,脊梁骨都故意挺直,是在忍受什么剧痛吗? 顾忆深探手过去撑住她的后背,可陆子芽不让,依旧冷漠地推开她。 陆小婧笑着看着那两人上演黄金档的苦情剧,却是没有半点同情,只有比顾奕珩更加狰狞的魔鬼笑。 这一笑,笑出了她压抑了几个月的心声,更是对陆子芽无法泯灭的恨意。 光是想到陆子芽刚刚哭丧成这样,这种低贱的‘装乖卖傻’的脸,就觉得大快人心。 “小婧,这几个月,你怎么不给姐姐打个电话报平安。”陆子芽推走顾忆深后,就直接去了陆小婧那里。 她从小疼惜陆小婧和陆霆,那时候在湖边公园,一边背着陆霆,还拉着小婧的手,那段日子,是最开心的。 陆子芽蹲下身去,手指轻柔触碰到陆小婧的手背,陆小婧一脸嫌恶地把手抽走,“滚开,恶心的女人。” 陆子芽被推开,一屁股坐在地上,顾忆深冲过去扶住她,而陆子芽飞快后退,不想被他碰到:“走开。” 看着这一幕幕,顾奕珩撑着下巴,看得走神,几乎要笑出了声说:“呦呵,这一个个是怎么回事?” 顾忆深拍拍屁股站起来,心里已经涨满了火焰,这回也不顾陆子芽反对了,上前把她拉起来,直接扣住她双手,弄回沙发上坐着。 陆子芽想再站起来,被顾忆深一个黑洞般冷酷的眼神恫吓,拗不过,只能将脸撇过一边。 她拿着陆小婧和陆霆小时候的照片,刚刚一阵争执不下,照片都揉得皱巴巴的,“顾忆深,你把照片还给我。” 顾忆深夺过女人的手掌,掰开她的手指,很快把照片拿过来,的确,被陆子芽激动之下弄得像饭团一样皱,顾忆深拧了拧眉,乖乖点头答应了,把照片放进口袋里。 “我说,你们夫妻俩,能别这么见外吗?”顾奕珩又是笑了半天,手指在鼻尖一蹭,用坐观垂钓者的眼神看了那两人很久。 心底的醋意蹭蹭蹭蹭地涨个不停,大摆阵仗迎接他们两个进门,不是让他们来秀恩爱,床头吵床尾和的。 陆子芽冷静下来,否定了顾奕珩的话,“二公子,你别误会,我和顾忆深并不是夫妻。” “不是?”顾奕珩笑得更加如天使一般,下一句话,让陆子芽的脸庞彻底爆红,“不是的话,你们俩还每天晚上搂抱在一块儿睡?这名不正言不顺做这种事,可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勾当吧?” “这……”陆子芽听完后,浑身渐渐地发颤,止都止不住。 顾奕珩已经知道自己每晚都和顾忆深睡一间房吗? 第178章 求你娶小婧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忆深已经居高临下站在她身后,死死抵住她的肩膀,没有让她再颤栗下去。 顾忆深截然冷酷地回击道:“名不正言不顺的,又岂止是我二人,二哥怕是也难逃一劫吧?” 说着,更是刻意把眸色死死定在陆小婧身上。 难道顾奕珩每晚与陆小婧翻云覆雨,这就是能见得光的勾当? “连你也认为我们两个名不正言不顺吗?”陆子芽抬头一看,顾忆深已经攥紧了拳头。 上次拒绝顾忆深突如其来的求婚,后果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像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这就是顾忆深最深处的想法吧。 没有结婚,却同居,还每晚睡在一张床上,的确很难撇清关系。 再者,她还怀着别人的野种,说来说去,都是她陆子芽一个人的错,痴心妄想,自作自受。 顾忆深冷冷一句,“难道不是吗?” 陆子芽顿时苦笑出声。 的确,他说的又有什么错。 “顾总,是我缠着大叔不放,不关大叔的事。”陆小婧这时,一脸不痛快地替顾奕珩鸣起不平。 松开手,反而让顾奕珩吃了一惊,顾奕珩可是故意诱导陆小婧做出这种有伤大雅的事的,今天听她一句话,顿时觉得,这陆家的两个女孩子,越发的好玩了。 转瞬间,刻意在陆小婧脸上留下一个吻痕。 “二公子。”陆子芽低低叫道。 “嗯?”顾奕珩竖起耳朵等下文。 莫非陆子芽心痒难耐?见不得自己的妹妹被他玩弄? “求你娶小婧。”陆子芽颤颤地说。 那天躲在水缸旁边,陆小婧在二楼床上喘得嘤嘤娇啼,还有那段视频,顾奕珩都把手放在陆小婧光滑的深沟了,都做了这种事,如果不给小婧一个说法,陆子芽实在难以接受。 以前陆小婧非常听话懂事,总是干巴巴地眨着眼睛问东问西的,现在却变得这么性感风骚,如果没被顾奕珩开发过,一个保守的乡下女孩,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陆子芽,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决定我的人生,大叔娶不娶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啊!”陆小婧打断她。 “小婧。”陆子芽心口剧痛。 自己的妹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她们两个是哪来的深仇大恨。 陆小婧走过去,死死捏起陆子芽的下巴,纠正她的错误:“还有,请叫我陆海曼,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陆小婧这个人了,记住没有?” “放手。”话音被磁性的低怒声打断。 顾忆深很快扣住陆小婧的手,将那只涂了墨染的指甲油的手甩开,扭头轻柔抚摸陆子芽的下巴道:“疼不疼?” 陆子芽不说话,也没有拒绝顾忆深,当意识到陆小婧丹凤眼的恨意,又刻意推开了顾忆深,“小婧,告诉我,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叫我、陆、海曼!”陆小婧忍无可忍,瞪地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要是再让我听到那恶心的两个字,我分分钟给你两巴掌。” “小……” “嗯?”陆小婧的眸子更加猩红。 “海、海曼!”陆子芽艰难叫出口。 可是,为什么从口里叫出来,会这么憋屈,仿佛被屈打成招一样。 “对,以后就这么叫,贱货!”陆小婧傲然地笑出了声。 谁知下一秒,顾忆深紧握的拳头再也忍无可忍,快步上前,趁陆小婧得意忘形之际,一个重如泰山的力道,给了陆小婧一巴掌。 “你!”陆小婧心里委屈,但却没办法反抗,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真的硬拼下去,怕是顾奕珩都不会再帮她说话了。 “你?”顾忆深一贯如地狱修罗的冷酷脸,让陆小婧打起退堂鼓,他拧眉,眸子眯了眯,“给你姐姐道歉。” “我不!”陆小婧不甘心地去推搡顾奕珩的手臂,这时候,顾奕珩赶紧帮忙说两句话啊! 捏了半天,看他肩头的衣物都快被她扯下来,顾奕珩还是纹丝不动,陆小婧就转过头去看,发现顾奕珩笑得邪魅无疆,仿佛看着她被顾忆深责难,事件好玩有趣的事。 陆小婧见靠山没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对、对……”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忆深不依不饶,已经死死逼近,“陆小婧!” “对不起。”话语刚落,陆子芽却是先一步替陆小婧说了这别扭的三个字。 顾忆深惊愕得岔不过气来,“你胡说什么,回去。” “我已经替她道过歉。”陆子芽也不退缩,截然抬眸,慢慢放下身段,把顾忆深推开,与陆小婧隔出有一段距离才罢手,“还有,我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顾忆深不顾她的拦阻,飞快把陆子芽拉到身边来,“陆小婧,你听到没有。” 陆小婧退到顾奕珩身后,魂不守舍。 顾忆深相应的,也就越逼越紧:“想在顾氏集团出人头地,连基本的向人低头认错都不会,你也配留在顾氏?” “我……”陆小婧还是第一次被两个只手遮天的男人夹击,一时腿软,急得语无伦次。 有那么几分钟,顾奕珩都是暗笑不已却强行忍住了,摸摸陆小婧的手,才终于发话制止大家:“忆深,何必动这么大怒,大家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有事好商量嘛!” “忆深,我们回去吧。”陆子芽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不想再让顾忆深因为自己而为难小婧,假装动了胎气,等下次,她会单独抽空过来找小婧。 再这样下去,陆小婧真的会恨上自己了。 陆子芽捧着肚子,嗤嗤痛着,“啊……疼、忆深、别生气了,我、我们走!” “好。”顾忆深心疼不已,立马把眼前的小只的女人打横抱起来。 即便怀孕,大着个肚子,抱在手心里,却还是轻飘飘的,让人心里不由地发起慌来。 走到门口,陆子芽拍他手,让他暂时停下,“二公子。” “怎么?”顾奕珩以为这个女人流恋不舍,故意满怀期待。 陆子芽低声哀求他,“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辛禾,好、好吗?” 既然顾奕珩知道她不在韩辛禾那边住了,肯定会再为难韩辛禾。 虽说韩辛禾把她赶出来,也是为了蒙湛考虑啊! 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顾奕珩邪拧嘴角失望透顶,一口凉气扑鼻,低低一字回应了句:“好。” 望着两人依偎的背影,顾奕珩不觉间死扣上了陆小婧的手,像揉面团一样,往死了戳。 直到陆小婧啊地一声,顾奕珩才停手。 回到巽川馆,顾忆深看着脸色苍白的女人,心疼地快要哭了,陆子芽见状,揉揉他的眼角,笑着说刚刚都是装出来的。 顾忆深不信,陆子芽就马上下来走几圈给他看。 顾忆深不让,不准她故意活蹦乱跳、瞎逞强,就箍她的鼻子,一脸无奈的摇头,“傻丫头,我说你啊,能不能也为自己考虑考虑?” 陆子芽像模像样地点点头,顾忆深训话,她可得好好配合,“我、有在为自己考虑啊!” “是吗?”顾忆深苦笑。 一听也知道,这女人又是在瞎烦心了,韩辛禾自从把她赶出去,不知道过得有多惬意,有那么好别墅住,有一大笔钱,哪里顾陆子芽死活。 还有陆小婧,跟陆子芽刚一见面,跟苦大仇深的仇家似的。 以前在桐微学院,两姐妹亲密无间、有说有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奕珩暗地里给陆小婧灌了迷魂汤。 刚刚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贱货,换了他在意大利那段时间,如果有人敢这么诋毁他的姑姑,方秦一定当即派黑道的兄弟打断那个人的腿,缝住那个人的嘴,该怎么折磨,就怎么往死里弄。 陆子芽很本分地点了点头,“是的,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 顾忆深一脸无奈:“真拿你没办法……” 这女人心地太善良,对谁都心软,狠不下心,所以最后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信了她的话,才有鬼。 陆子芽转眼又摆弄着什么东西,然后是拿出给陆小婧买的几套衣服,还有些小婧升上高中那会儿爱吃的零食,先前已经用礼品盒子包装好了。 陆子芽把东西放在茶几,推到顾忆深面前,“小婧不想见我,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些东西给她。” “这样的妹妹,你关心她做什么?”顾忆深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你能和二公子撇清关系,再来这么说我吧。”陆子芽最后只好硬塞东西到他手上。 他的顾虑,陆子芽不是没有,事情没有搞清楚,冒然生气也是没用的。 顾忆深不乐意地拧眉,“你还学会顶嘴了?” “那可不敢,忆深,我说真的。”陆子芽拉下脸,几乎要烧香拜佛了。 顾忆深见她态度诚恳,暂时把东西收下。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方秦很不乐意地撞见了往顾家新宅发货的雪莉亚,这陆小婧都快把维瓷百货掏空了。 没日没夜地买,安娜都没她那么挥霍无度。 因为要把陆子芽的东西送去给陆小婧,既然碰见雪莉亚,干脆让她帮忙送一趟。 方秦特地收敛了语气,拦下雪莉亚,客客套套说了一通,雪莉亚才一脸满意地接受。 第179章 野种都该死! 雪莉亚把东西拿给二楼正在戏鸳鸯的陆小婧,陆小婧看到东西,直接就给扔到了池塘里。 盒子里面的零食散乱出来,鸳鸯们争相竞食。 方秦看见这一幕,偷偷告诉了顾忆深,顾忆深也没敢真和陆子芽说,随意几句话暂时敷衍过去。 但是陆子芽还在不厌其烦给陆小婧准备其它日用品,顾忆深最后是无奈到了极点。 晚上回来,顾忆深说什么都不再管陆子芽给的那些玩意了。 饭菜、浓汤摆在桌上,基本每餐都做的很丰盛。 陆子芽见顾忆深进了门,就主动过去给顾忆深脱西装外套,顾忆深倒是极为配合地展开手臂。 陆子芽把外套挂在挂衣架,眯了眯眼问,“怎么样,小婧喜欢那些东西吗?” “嗯。”顾忆深冷硬地嗯了一声,洗了手走到餐桌那儿坐下。 其余四人,也都慢慢围聚过来。 陆子芽给顾忆深盛了饭,心情非常好,还笑着给他夹了很多菜,顾忆深那叫一个心软。 这几天方秦总说,陆小婧不是把东西扔水塘、垃圾桶,就是拿去烧了,每回听到这个消息,敷衍陆子芽就成了家常便饭。 陆子芽吃好后,放下筷子,又给顾忆深舀了汤:“忆深,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嗯。”顾忆深点头,认真喝了几口。 陆子芽想了想,开口道:“既然小婧不排斥我送去的东西,那我想明天过去新宅那边,跟她聊聊,叙叙旧。” 噗噗…… 顾忆深一听,嘴里的热汤差点喷出来,陆子芽拍拍他后背,顾忆深勉强调整好呼吸,一个字否决:“不行。” “为什么?”陆子芽故意问。 方秦咳出声,替顾忆深打起圆场:“嫂子,二公子忙着呢,肯定带你妹妹去应酬什么的。” 说完时,头上更是捏了一把汗,这陆子芽送礼物也就算了,如果去新宅,陆小婧一定不会给好脸色,看她每次见到陆子芽送的东西都恨得牙痒痒的,真要到了那里,陆子芽八成又会被羞辱、排斥出门。 陆子芽却很快摇了摇头,平和地解释:“没事,正巧这几天我在家休息,我可以到新宅等妹妹回来。” “不行。”顾忆深冷冷打断她。 “忆深,我想去。”陆子芽顿时一脸镇定。 这几天,陆子芽早就注意到两个男人的不对劲,说话支支吾吾,每回敷衍了事,小婧是她的妹妹,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吗? 在这事上,想骗她,顾忆深还早得很。 如果顾忆深老实交待陆小婧见到那些东西是什么反应,就不必弄成如今这样,大家相互敷衍。 顾忆深默默看着她,“老实待在家里,不好吗?” 陆子芽摇头,“你这么排斥我去见妹妹?是不是妹妹现在还不愿意原谅我?” 顾忆深扔下调羹,已经心疼得吃不下饭了:“说什么原不原谅,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嫂子,你不用对你妹妹感到自责,完全没必要啊!”况且陆小婧到现在还对陆子芽骂骂咧咧的,没想到陆子芽还一脸姐妹情深的样子,真替她惋惜。 陆子芽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就站起来,一个巴掌拍在桌上:“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个不是应该早点告诉我,小婧把我送去的东西全扔了。” “嫂、嫂子……”陆子芽竟然知道了? “安娜、心瑶,收拾碗筷。”顾忆深也没多做停留,一个人走到大厅沙发那儿坐下。 电视上还在跟播瑞艺传媒的娱乐新闻,其中就有陆小婧的画面。 海报上打得响亮的字眼——陆海曼,因为被爆料出是顾氏集团旗下的签约模特艺人,所以现在小小的火了一把。 但是她的年龄,似乎是一直被避讳的话题,陆子芽看到电视上陆小婧的脸,立刻走过去沙发那儿。 见面会现场,陆小婧开口闭口称自己是陆海曼,可着实让陆子芽听得心慌意乱的,虽说是艺名,但这么排斥本名,让她这做姐姐的怎么想? 陆小婧这个名字,还是陆子芽帮父母取的,高中那年转移户口,因为名字不对户,陆小婧就偷偷跟她说了,最喜欢姐姐给她娶的名字。 喜欢陆子芽叫她小婧,喜欢陆霆捏着她的鼻子叫姐姐。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顾忆深见她坐得离自己那么远,用眼神示意她坐过来,陆子芽不听,顾忆深就用手指勾了勾,“生我气了?” 陆子芽心里委屈,但她才不说,使劲摇头。 顾忆深故作玄虚地闷哼两声,威胁她:“傻丫头,再不坐过来,你明天就别想去见陆小婧了。” 陆子芽一听,激动地爬过去,就坐同一个沙发而已,懒得走了:“真的?” “假的。”死死搂住那小只的女人后,顾忆深就立刻变脸了,不让她走。 陆子芽猛地推他,男人依旧纹丝不动,“骗子。” 顾忆深心疼地蹭蹭她泛红的鼻子,“还想被你妹妹羞辱成什么样?” 陆子芽不听,拍开他的手,这男人好过分:“所以,我要弄清楚状况,我陆子芽不喜欢被人平白无故地怨恨。” “是吗?那这就有点难办了?”顾忆深摸摸下巴,故作思考状。 陆子芽一看他故意模仿香娘娘,就扔他一枕头,“我的照片你弄好了吗?” “照片?” 顾忆深一分钟后想起来,竟然忘了这茬,应该早点让吴寂梅帮忙把照片恢复原样的,这下可怎么跟陆子芽说呢。 发了一会儿愣,陆子芽早从他口袋里把照片摸出来,宝贝似的揣怀里半天,自己把照片铺平整了,看了又看。 “还是我帮你修复……”一下。 顾忆深话还没说完,陆子芽就摇头道:“不用了。” 陆子芽停顿半晌,也看着照片呆成木雕:“我妈妈……你找到她了,一定要告诉我。” “组长,不是我说你。”江淼淼走过来。 据她的目测,江淼淼走到哪儿,要是超过六个小时没抱着电脑,再冷静都会发疯。 上回听方秦说,她被那群女孩灌迷汤那天,江淼淼的电脑还放在venseter那里没拿回来,因为要进行卫星定位、传导输送,又要兼顾她的个人安危,江淼淼急得把用了六年的眼镜给摔了。 那还是三个人结拜时,顾忆深买给他的。 出于无奈,顾忆深就帮他又从意大利那里定制了一款高科技眼镜,有比跟踪、定位、热感等功能还出众的技术,造假方面,江淼淼五十年的工资都不够抵消一半。 陆子芽见状,估计他又要毒舌、瞎唠叨了,就问他,“上次你们有查到是谁进了辛禾别墅吗?” “你自己听听。”江淼淼正巧就是打开的一段录音,时间正好是现在。 最近没什么线索,但韩辛禾别墅那里,反而越发多了不同的声音。 全是女人的声音。 难道还全程直播吗? 六个人静下来,很快有中年女人骂骂咧咧一句:“野种都该死!” 接下来,竟然是韩辛禾的声音灌进耳朵:“用不着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另一个女人笑了笑,“陆子芽有顾总在背后撑腰,我们自然得把握好顾奕珩这个大金主。” 陆子芽一听,已经基本判断出,那是陆小婧在跟其她女人训话。 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你妈妈,现在就住韩辛禾那儿!”江淼淼一眼看穿她的惊讶,解开疑团。 那天韩辛禾赶陆子芽走,顾奕珩没有为难韩辛禾的原因,那是因为陆小婧不希望妈妈再住在新宅扰乱她的生活,所以把人打发走了。 “我先回房间。”陆子芽一时间没忍住,眼睛红了一圈。 顾忆深走过去,揉了两下女人泪眼朦胧的眼角,扭过头往江淼淼那儿一定,“淼淼,你今年的工资,我会让姚总监全部划归到方秦的账户里。” “啊!忆……”江淼淼憋屈地大叫,谁知方秦却是得意地拿起计算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江淼淼工资比他高太多,今年他赚大发了。 顾忆深不理会,搂着她的肩膀,直接把人带进了房间里。 方秦算完后,心里已经开始膨胀,多到能开个中型公司了:“淼淼哥,我一直以为你懂分寸,比我冷静多了,嫂子这几天没少因为她妹妹和妈妈的事烦心,你今天这么一拆台,摆明了让阿深哥抽你!” “给你也就给你,我之前还欠你个人情,用一年工资来还,也值当了。”江淼淼扶着眼镜,往鼻梁上推,失落落地塞了个耳际,继续监听韩辛禾别墅那里的动静。 他要是再放出来让谁听见,就是小狗。 房间里,陆子芽坐在床头,让顾忆深出去她要一个人静静。 顾忆深走几步,假装出了门,把门半掩着,陆子芽脱了衣服后,上床把自己闷进被子里。 原来打算今晚把她晾在一边,看她这样,顾忆深担心得要命。 晚点的时候,陆子芽已经睡着,雪白的脸露在空气中,顾忆深寻了机会,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她被窝里。 现在没陆子芽陪他睡觉,顾忆深还真睡不太踏实,关键是这女人睡脸好看,为什么睡相却差成这样? 第180章 为了妥协,也必须娶她? 顾忆深忍受了一晚,临近睡着的那阵儿,还是被陆子芽挤下了床。 早上,陆子芽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顾忆深四脚朝天趴在地上熟睡的身影。 这男人,已经是第二次在她面前这么狼狈了。 陆子芽捂着嘴笑了半天,听到声音跑过来看热闹的江淼淼他们,看见这一幕,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这……还是顾忆深吗? “怎么了?”顾忆深揉揉眼,很快也被众人的笑声吵醒。 低下头看看自己,咦?怎么摔地上了? 衣服还是散乱不堪的,关键胸口上还有陆子芽的抓痕,口红印子怎么也有? 这……昨晚发生了什么凶险的大事? 方秦咧着嘴,早把挂衣架那的西装拿过来,扔顾忆深胸膛,替他遮丑,“阿深哥,昨晚没少折腾嫂子吧?” 看陆子芽心情变好,他也就放心多了。 “多嘴。”被方秦这么一遮,顾忆深顿时觉得脸上无光,铁青着脸白了他一眼,三两下穿好衣服,然后走出房门。 安娜和心瑶服侍陆子芽穿上衣服后,去了洗手间那边洗漱。 出来的时候,三个男人已经在桌上先吃早餐了。 陆子芽走过去,好奇把顾忆深打量:“忆深,你昨晚、怎么会在我房间?” 她可是记得昨晚自己是一个人倒头睡的,没有再像先前那样迷迷糊糊走到顾忆深房里啊。 而且,这间屋子,的确是自己的。 顾忆深被五个人好奇地盯着,一时间反而不自在,难道告诉他们,没有陆子芽在身边,他会睡不着? 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未免太丢人。 顾忆深心虚地握拳咳嗽两声,定向陆子芽一眼:“你晚上一直做噩梦,我不放心。” “原来是这样。”陆子芽顿时埋下头,是说,昨晚又给顾忆深添麻烦了? “忆深。”陆子芽抬头,猛地站起,给顾忆深盛一碗粥过去道歉:“我以后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你平常工作忙,我这样下去,一定会打扰你工作的。” “不行。”顾忆深满脸黑线地埋下头,自顾自吃,哪里敢抬头正视女人的眼睛。 陆子芽不乐意了,“你总是这样,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有安娜和心瑶啊!” 为了配合陆子芽,安娜和心瑶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活生生要把头摇下来的节奏。 顾忆深便弹了她脑门一下,“别顶嘴。” “可是,这样好吗?”女人瞎担心不已,呜呜地把粥灌进嘴里,那叫一个苦中作乐。 “组长,忆深少爷乐意陪你,你别推辞啊!”一旁,更是少不了江淼淼的煽风点火。 他正笑得风生水起,乐乎着呢。 顾忆深明显是心虚了,他老早看出来顾忆深那点小心思,想要陆子芽陪他睡,却死撑着说不出口。 之前刚把陆子芽接来巽川馆那段时间,顾忆深在他公寓楼那边挤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摸准顾忆深的习惯了。 陆子芽想了想,最后妥协了一个办法:“那这样,等我生下孩子,每天陪你睡都行!” 说着,又给顾忆深的粥里夹了味菜和佐料,亲自喂顾忆深吃,顾忆深因为心虚,老实张开了嘴,吃得津津有味。 这女人调配的粥,还挺好喝。 江淼淼一脸蒙圈地遮住眼睛,无法直视:“组长,你可真不害臊,每天陪你睡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方秦点点头,掰着手指头算日子,“那这样的话,阿深哥有四个月不能碰你了?” 从陆子芽怀孕到现在,可是第六个月了,女人不是要怀胎十月才生吗? 要顾忆深眼巴巴看着心爱的女人,还四个月不能看、不能碰的,这怎么受得了? 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种事上面时,姚总监的一个电话已经打过来催促了。 顾忆深没有伸手去接,江淼淼就把手机拿过来,“喂,姚总监?” “什么事?” “赵先生在图迪兰loveless那边投放的一栏时装广告,一个月前就请乔羽淑小姐做了模特代言人,但是……”电话那边,姚总监欲言又止。 乔羽淑忙着年代剧的拍摄,根本无视赵哲天的邀约,况且合同签了,如果冒然违约,最后担负赔偿金的,是姚总监这个投保人。 ND那边给出的最后期限是今天,姚总监迫不得已,只能打电话来求助顾忆深了。 不管顾忆深多么厌恶见到乔羽淑,姚总监可不想因为这次的事,陪得倾家荡产。 江淼淼自然也是看出顾忆深的漠然态度,急着想挂断电话:“羽淑小姐的事,你自己酌情处理,忆深少爷不会管的。” 但是姚总监转瞬又说了,“乔小姐说了,如果顾总亲自请她,她可以考虑不把秘密透漏给瑞艺传媒。” “秘密?什么秘密?”江淼淼大吃一惊。 “我也不清楚,好像和陆小姐有关。” 江淼淼一听和乔羽淑有关,立刻去了洗手间那里。 两个人几乎讲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结束通话。 “好,我知道,这件事我会跟忆深少爷说的。”最后江淼淼说完,回到了餐桌前。 他犹犹豫豫看了顾忆深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呢,陆子芽的秘密,除了她腹中哪块肉,还能有什么。 顾忆深冷眸一定,早已觉察出七分:“说吧。” 江淼淼便一五一十地说道:“羽淑小姐拿组长怀孕的事作为借口,要你亲自去请她投拍这次的时装广告。” “胡闹。”顾忆深听完,冷声淬了句。 但是江淼淼可不这么想,乔羽淑能忍这么久不向媒体放话,甚至连瑞艺都隐瞒不发,一举定在这个节骨眼上威胁,应该另有用意,不像是胡闹、任性那么简单。 况且能请动ND投放的广告,那都是靠近国际化前沿的,就算不火,都是难得一见的。 虽然赵哲天的名声不好,但是ND现在可是在国际上响当当了,传言中腾隆的两大神秘人物,除了韩先生以外,那就是和顾奕珩一样臭名昭著的赵哲天赵先生了。 江淼淼想了想,凑过去顾忆深耳边跟他分析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顾忆深听完后,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江淼淼可是明白,要说服顾忆深接受乔羽淑,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刚刚放出话来给姚总监时,把陆海曼三个字也扯上了。 陆小婧这几个月正在和乔羽淑竞争广告片的拍摄,如果乔羽淑不去,那么ND势必会请陆小婧去,陆海曼这三个字的火热度,现如今可和乔羽淑有得一拼。 到时候陆小婧肯定会发动攻势一举夺得这次的机会,乔羽淑如果不想被陆海曼比下去,肯定不用顾忆深出面,也会乖乖答应了。 两个男人嘀嘀咕咕的样子,让陆子芽有点不安,定眸想了想,靠在顾忆深手边轻轻拍了拍:“忆深,既然乔羽淑让你去,你就去吧,千万不能因小失大,ND的广告,我以前好像听说过,名气很大,顾氏集团错失的话,太可惜了。” 顾忆深当即冷冷地指责她一通:“你想说,顾氏还比不上一个ND?” 陆子芽摇摇头,她哪里会是这个意思:“毕竟是因我而起,你的名声可是在外的,要是乔羽淑真这么做,我们只能妥协了。” 顾忆深听完,瞬间是忍无可忍,猛地拍桌子,他最近总是拿陆子芽的心软心善没办法:“你的意思,哪怕乔羽淑让我娶她,为了妥协,我也必须娶她吗?” 陆子芽惊慌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怒:“不、不,我是觉得,必要的退让还是可以的。” 他这都是说的哪跟哪儿啊,突然扯到娶乔羽淑,故意气她的吧? “那你自己退让吧。” 顾忆深接下来更是完全无视她,瞬间拧眉,深暗的眸子如黑洞,气得当即站起来。 看见顾忆深他坐在沙发上,半天不再说话,并且一个人生起闷气,陆子芽也没了兴致,转瞬间离开餐桌。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过去,等顾忆深气消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近期是越来越爱生气了,总是因为陆子芽一举一动牵引而做出相应的反应。 回过头去扫陆子芽的方向,竟然没发现人影。 “忆深少爷,阳台……” 江淼淼用下巴指了指阳台那儿,顾忆深才看到陆子芽一个人满怀心事坐在秋千上发呆。 的确,他刚刚的动怒,应该吓坏她了。 “子芽。”顾忆深走过去,一手已经抓住秋千绳子。 男人如一道伟岸的山峰,高高屹立在女人身后,那道颀长的身影,将她团团围住。 陆子芽回过头,简单的抿嘴动了动唇,“忆深。” 这会儿,她也已经冷静多了。 陆子芽示意顾忆深坐下,顾忆深埋头,转身之际,便往她旁边的位置一坐。 陆子芽抓住他的手,浅浅地埋头,从不看他:“刚才是我太意气用事,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乔羽淑那边,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原来刚刚闷头在想这件事,还以为陆子芽被他数落一顿,心里难受得哭了。 走过来是想跟她道歉,反而每次都是陆子芽先跟他低下这个头,有时候,顾忆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第181章 竞争广告片 “小婧不是作为广告模特出道了吗?如果让她去跟乔羽淑竞争这个广告片,是不是能一举两得?”陆子芽抓着秋千的两手放下,定定地看向顾忆深。 她知道,说出这些话来,为了顾及顾忆深的颜面而利用自己的妹妹,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江淼淼这会儿正喝着咖啡呢。 等他听到陆子芽的话,不留神就呛到了喉咙,起身过去,“组长,你说真的假的?” 他刚刚才跟姚总监和顾忆深说完,陆子芽立马就想到这个层面上了,不愧是陆子芽啊。 陆子芽语重心长地点头:“小婧,她喜欢竞争,那样才符合她的个性,让她试试吧。” “行。”顾忆深将她扳过来,靠在肩头。 中午的时候,姚总监接通了乔羽淑经纪人的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给他听,双方做出了时间方面的调整。 预计明天,将会在图迪兰开展竞选面试会。 顾忆深为此,让方秦又去了一趟新宅,把邀请函交到陆小婧手上。 陆小婧收到后,给出的回应是同意,这些日子,她和顾奕珩在房间里也做够了,没什么很重要的通告要赶,好胜心顿时涌上心头。 不出所料,第二天在接通乔羽淑接到电话通知后,乔羽淑方面的确着急了,那会儿她还在Sekaper和制片人、一众富家公子喝酒玩乐,也瞬间没了兴致。 酒会一结束,乔羽淑紧赶慢赶,开着法拉利特意赶去图迪兰loveless,请求跟顾忆深见面。 那些广告商正好也在,所有人围坐一桌,等着竞争广告片的几个当红女模特、明星、歌手过来竞选。 “羽淑小姐。”制片人出来迎接。 这些竞选的人里面,她的人气最旺,本来是内定不二人选,但是顾忆深特意给了赵哲天好处,提出这么个面试会。 “顾总呢?”乔羽淑让萧厉冬把人赶走,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赵哲天倒是磕着瓜子,坐得一脸享受,就是不见顾氏集团的几个高层领导,更别提顾忆深了。 五六分钟后,顾忆深从venseter赶过来,从后台屏风直接坐到了主席台那里。 因为距离隔得远,乔羽淑硬是没办法摆脱广告商和制片人的围攻,只能干巴巴瞪眼望着。 没了兴致后,也只能坐在候选台的位置等面试正式开始。 机会都是靠自己挣来的,乔羽淑打量后来进场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她,心里更加得意。 “陆海曼小姐到。”不久,有司仪朝图迪兰大声传话。 下一秒,一身性感黑色透明纱裙的女人像走猫步一样走进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海曼三个字,顿时成了广告商谈论最多的字眼。 陆小婧眉毛轻佻,很快从后援团的前方看到乔羽淑的位置,走过去,有好地一笑:“呦,这不是羽淑前辈吗?” “你就是陆海曼?”看她的长相,怎么有那么几分神似陆子芽,怪不得会被顾氏集团签下来。 乔羽淑冷笑一番,不过是陆子芽的替身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打扮再花哨,不过是和她一样的花瓶,注定得不到顾忆深半分青睐。 “没错。”陆小婧笑着点头,余光里,更是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后台,陆子芽正战战兢兢盯着她看。 这次的妆,是陆子芽身边的那个女人画的,有那么几分水准,陆子芽亲自给她挑的服饰,竟然还赢得了那些男人的垂涎。 收回目光,陆小婧笑得更加邪魅:“你说顾总找来这么多新人、晚辈,莫非是不放心让您一个人独得头筹,想让我们这些后辈也沾沾光?” “呵,顾总精明能干,雌雄好坏一眼就能分辨,所以究竟是谁胜谁负,我们不妨走着瞧?”乔羽淑无谓惧惮,双手插胸,更是一脸自信回应。 陆小婧不再多话,笑了笑,转身去了候选台那儿坐着,穿高跟鞋半天,腰也酸痛地不得了。 “安娜呢?” “不知道。” 顾忆深看了看后台,立刻让方秦去催,他这次为了充门面,还让安娜古丽也一并过来了。 但是安娜古丽竟然还没打扮好,方秦走到后台,发现安娜已经打扮好了,就是战战兢兢不敢开门进loveless。 “安娜,嫂子呢?”左右并没有陆子芽人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心瑶指着图迪兰外的走廊,这才看到陆子芽一直盯着陆小婧看。 方秦让她们两个快点上场,自己一个人去了陆子芽那边,她一个人在那儿,顾忆深就更加不放心了。 “嫂子。” “方秦。”陆子芽一时间没注意到,反而吓了一跳。 此刻,图迪兰会场的司仪又往下念那些女模特的名字。 “接下来,哦,这不是顾总的私人秘书安娜古丽小姐吗?”司仪看了看名单里的名字,果真是有她。 司仪顿了顿,已经看到安娜古丽怵在门口,大声请她:“安娜古丽小姐。” 安娜古丽被心瑶硬生生推进了图迪兰,手脚并用,更加紧张,她这次打扮倒是清新朴素,不过广告片走的是性感妖艳风,自然没有人愿意注意她。 她也轻松不少,这次来的好多都是有名气的女星,她这名不见经传的,真心上不了台面,还被制片人和那些高层领导冷眼,有点心寒。 “安娜古丽,忆深的秘书?”安娜坐在乔羽淑旁边,乔羽淑一脸不屑地从她身上扫过,那人不堪一击。 安娜点点头,话不多。 所有人都到场,顾忆深便冷冷一句:“开始吧。” 说完,一个人退下后台,径自去找陆子芽。 图迪兰主持的,要和顾忆深一样够资历的话,只能由赵哲天和高晖来主持了。 不过,乔羽淑也看出来了,那两个色老头,注意力时不时往陆海曼那儿投递过去,看来那个陆海曼,是个劲敌。 赵哲天宣布让几个女星开始摆造型后,很多摄像机都开始拍,个人使出个人手段,往绝了拍摄。 现场的时尚造型秀进行得如火如荼,而顾忆深也差不多到了后台那儿,但陆子芽却不在。 走出门,一眼看到方秦扶着陆子芽在长椅那儿休息。 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陆子芽并没有排斥,反而将手搭在他手臂上,越来越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子芽允许方秦触碰她了? 顾忆深不可置信地死皱着眉头,拳头握成一片,慢慢悠悠走向陆子芽,一句话不说,只是暗中看着。 陆子芽靠在墙边,明显有点心力不足,头上冒着汗,像心口绞痛般。 挣扎了半天,一股熟悉的味道,经由空气中流转开来,陆子芽嗅出是顾忆深的味道,猛地站起身,笑意浮出嘴角:“忆深……” 抬眸那一瞬间,顾忆深死沉又阴鸷的目光盯着她,陆子芽下意识把手从方秦身上挪开,往顾忆深那走。 方秦这才明白过来顾忆深冰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慌慌张张地道歉:“阿深哥,你、你别误会,嫂子刚才浑身没力气,站也站不住,所以我、才扶她……” 话语最后,方秦越说越没力气,气压到了最低,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顾忆深冷冷看她,立马抓过她的手,冰凉透顶:“不舒服吗?” “不是。”陆子芽摇摇头,想起陆小婧那个鄙夷的微笑,就像看见粪土,心里更加惧怕:“这次的面试,无论如何,让小婧赢,这是我欠她的。” 陆子芽掰开他的手,不能让寒意传递到他手中。 顾忆深阴沉地拧眉,一字一句:“你欠她什么?” “不清楚。”陆子芽一时间说不上来,兴许是怪自己这个姐姐不负责任,没有找到她,让她平白无故在外面受苦? “不清楚?”顾忆深将她往死角逼过去,陆子芽越往后退,顾忆深靠得越紧:“不清楚,就可以利用别人的好意,顾氏集团总裁的权利,可以任由你随意挥霍?” “你疯了?”陆子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脊梁骨僵了一片。 顾忆深暗眸一定,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刚刚的肌肤接触,已经让他痛心疾首:“你之前跟我说,惧怕被别的男人触碰,怎么,方秦是个例外?” “阿深哥……”方秦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说什么都不让陆子芽靠着他的手臂了。 刚才陆子芽倒在地上,也没时间让他去细想那么多啊,顾忆深的掌控欲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 陆子芽说不出话来,扶着方秦的手,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排斥性,这和她先前的话,的确不相符,该怎么解释呢? 说自从顾忆深出现在身边,她可以慢慢适应和其他男人的肢体接触,简单握手什么的,已经可以学着做到? “你解释不出来?”顾忆深气急了,就将她两手反拧,高高举起,死抵在墙边,自己俯下身去在她唇边一阵强吻。 “忆、忆、深,你别这样。”陆子芽扭过头,热泪翻滚,她看向方秦,更是满脸愧疚。 顾忆深注意到她的目光离开她时,兽性大发,死死扣住她的双颊,冷言冷语逼问她:“陆子芽,你看哪里?” 第182章 过敏症状 “这是误会。”陆子芽浑身无力,连嘴唇都麻麻酥酥的。 “跟我来。”顾忆深冷冷攥死她的手。 陆子芽挣扎无力,推也推不开:“去哪儿?” 顾忆深冷瞥过去,却是迅速将她拉去洗手间,狠狠把女人推搡到水龙头那儿:“给我把双手洗干净。” 陆子芽惊骇不已,瘫倒在地,被顾忆深冷到骨子里的眼神吓到好半天都动不了。 最后在扶手柱的支撑下,才艰难地站起来。 陆子芽拧开水龙头,喷涌而下的水冲击在她时而发红的手背上,越来越刺痛。 陆子芽忍着阵痛,足足洗了有十几分钟,可顾忆深依旧没有喊停。 方秦看不过去了,翻滚的胃液痛得不得了,走上前一个劲抽自己巴掌:“阿深哥,是我混账,我太不自量力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碰嫂子一下了。” 而男人,耳朵里回响着激烈的巴掌声,没有丝毫反应。 空气中,只有他冷冷一句训责:“给我闭嘴。” 方秦当即停下口,结巴不已。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陆子芽只感到全身软化如面团,阵发性地咳嗽不止,扭头苦苦看着顾忆深一眼,问他:“可以了吗?” “身体不舒服?”顾忆深当即是停住,看她浑身吃紧,肩膀扭动不已,应该是哪里痛了。 “我没事。”陆子芽很快摇摇头,关掉了水龙头,那水,真的好冷,不能再洗了。 手已经冻得红通通的,现在可是入冬的时节。 顾忆深冲过去扶着她,没让她再洗,转身送她出去,但是陆子芽这时总挠着自己手臂,好像很痒似的。 顾忆深一惊,立刻夺过她一只手,掀起她的袖子来看,入眼,顿时吓了一跳,“这……疼不疼?” 女人手臂上原本白嫩的皮肤,现在泛红,一片片充血的红晕,有点肿胀。 是不是刚刚他做得太过分,陆子芽受惊才会这样皮肤过敏? 顾忆深歉意惶惶,语气立马就软弱下去,他不想这么突然间被嫉妒心蒙蔽的,“子芽,我刚刚气……” 陆子芽横出两根手指,飞快封住他的双唇,摇摇头:“不碍事的,你不用自责。” 陆子芽缓缓坐下,也示意旁边的方秦不用这么过意不去,她捂着喉咙掩饰自己的呼吸困难,浅浅一笑:“我说你们两个,不是好兄弟吗?怎么会为这种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顾忆深无奈,要是他不来,兴许哪天陆子芽和其他男人拥抱了,也说不定呢? 为了缓和两个人的关系,陆子芽勉强支撑下来,不能露出痛色,轻抿双唇,一派轻松地撇向顾忆深:“还有你,我以为你很大度,但是这几次,我真的很失望。” 顾忆深低低一声,“失望……”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 陆子芽对他失望了? 陆子芽点点头,堆砌一脸哀求:“让我看着你们和好,你们俩也不希望我因为这件事,心里愧疚难安吧?” “嫂子。”该愧疚的,是他才对。 顾忆深紧攥拳头,又立刻松开,扭头冷眼定在方秦身上,有那么一刻,也怀疑,这真的是他自己? 应该快成醋坛子了。 “方秦。”顾忆深高举手臂,拳头毅然放在半空。 这是在意大利时,三人握拳击掌的誓约,不管发生什么事,一起扛,一起坚持。 现在,是化解刚刚那场不可思议嫉妒心的最好见证。 方秦欣慰不已,立刻握拳与他手背一击,两人相互笑了笑,好兄弟,又回来了。 “子芽。”顾忆深扭过头,正要向她示意两人已经和好。 可是下一秒,却看到陆子芽整个人倒在了长椅上,一动不动。 顾忆深两眼一阵发黑,冲上去把女人抱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图迪兰。 这时,不明情况的江淼淼却从loveless跑出来,叫住了顾忆深:“忆深少爷,赵先生和高董等着您公布广告片的女主,您急着去哪儿。” 顾忆深已经冲出大厅,听到身后的男音,顿时停下脚步,脑中一闪而过陆子芽的话,冷冷留下一句:“陆海曼。” 说完后,发疯似的把女人塞进了路虎车。 江淼淼两手一摆,极度无奈回了loveless的主席台,找准评审团的位置后,埋头在赵哲天耳边嘀咕了几句。 “顾总是这么说的吗?”赵哲天一听顾忆深选了陆海曼,心中更是兴奋。 双眼色眯眯地盯着陆海曼,仿佛就像是几个月前看见陆子芽一样,那种柔和好摸的触感,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开始颤抖了。 赵哲天最后在落款定案的名字上了重重写了陆海曼三个字,很快盖了章。 司仪让礼乐停下,现场安静到只有憋气的声音:“我宣布,获选的是新晋艺人陆海曼小姐。” 掌声顿时间响起来,有慕名前来观看的脑残粉,更是把陆海曼三个字喊出了新高度,愣是没把乔羽淑气到吐血。 广告商和赵哲天花了五六分钟和陆小婧连接手续、签合同,等到所有程序都准备妥当以后,那些商界大佬们才陆续带着好消息离场。 图迪兰包厢里,那些司仪、女模特都相继离开,安娜急忙去后台换了装扮,回到原来的牛仔衬衣打扮。 陆小婧动作慢悠悠地往还在后台摔化妆品盒子的乔羽淑那儿走,借机补了个装:“呦,羽淑前辈,就算输了,也不用这么大动肝火吧,在海曼心中,您可是独一无二的‘玉女’明星啊!” “呵。”乔羽淑果真不再摔东西,被陆海曼抓住把柄,日后也不好翻身,当即是冷冷一笑,站了起来:“不过是陆子芽的代替品而已,你以为赵哲天那种人,是真看上你的本事了?真是笑话,指不定是你姐姐和赵哲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给你那么一丢丢甜头,别不自量力了,还新晋艺人?呵呵呵……” “你……”陆小婧死握拳头,难怪陆子芽几年前会败给乔羽淑,这个泼妇,简直是太可恶了。 三下门敲响,萧厉冬打好车,已经在化妆间门口等她,乔羽淑往那儿一看,不再和陆小婧斗嘴,绕过女人直接和萧厉冬离开了。 陆海曼气恼往凳子那儿一坐,发现安娜和心瑶正面无表情看着她:“看什么看,陆子芽身边的两条狗,给我滚出去。” “安娜,我们走吧。”正巧方秦和江淼淼已经备好车在外面等她们两个,心瑶不想跟陆小婧一般见识,走为上策。 两人很快离开。 空无一人的后台化妆间,陆小婧死死扣住拳头,狰狞的烟熏妆,正怒不可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被乔羽淑提到‘陆子芽的替身’这几个字,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没过多久,陆小婧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给什么人,“喂……” 此刻,金澜医院。 郑寒已经被顾忆深强行从天台拉下来给陆子芽诊治。 十几分钟的折腾,等护士离开诊室,郑寒心口一松,马上把病房门给关死了。 这时候,陆子芽的身上出现这种过敏症状,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郑医生,她怎么样?”顾忆深看了看陆子芽,急得心脏提到嗓子眼里。 郑寒神色冷肃,走过来,二话不说,当即就给了顾忆深一记耳光:“你个臭小子,子芽哮喘得这么厉害,你现在才给送过来?亏你还是出过医学书籍的,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哮喘……”顾忆深顿时恍然大悟。 他走过去,掀起她身上的衣服,皮肤上红肿、红块在打过针剂过慢慢有些消褪的迹象,这明显是皮肤过敏的症状。 还是严重到呼吸困难、哮喘的地步,他刚刚被方秦碰她的事气糊涂,连这点都忘了。 “郑医生,是我太乱来了,抱歉。”顾忆深一个巴掌打在侧脸,埋下头盯了陆子芽半晌。 郑寒想气也气不起来,这些日子,光是事务所这些人,动辄就给送医院来,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顾忆深夺过陆子芽的手,贴在脸颊,但是这时她却醒了。 陆子芽睁开眼,看他眼睛红肿,心疼起来:“忆深,你这是怎么了?” 顾忆深并不回答,转手接过郑寒拿来的剩下几片止喘药,给陆子芽服用,这会儿,陆子芽已经不怎么喘,但郑寒还是吩咐要吃。 陆子芽张开嘴,衔了温水把药吞下去,喉咙有点难受,就靠在床头闷声休息。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顾忆深拉她过来,褪下她手臂的衣物,在皮肤红肿的地方涂抹了抗过敏的药物。 涂过药的地方,皮肤凉凉的,还有薄荷、冰片的凉爽感在里面。 陆子芽笑了笑,伸手在他额头一抚:“说到底,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对吧?” “还有脸笑?”顾忆深这会儿,满是愧疚,连火气都降到了十八层地狱。 皮肤发痒、全身发热、咳嗽不止,刚刚在图迪兰,他竟然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的手被冷冰冰的水冲洗,明明该一早发现她有过敏反应的。 可是还在气头上,竟没管她痛处,那时真是想抽自己一巴掌。 陆子芽傻愣愣地摇头,看他哭笑不得,心里也放松下来:“不生我气了?” 第183章 药膏里加了辣椒油 “郑医生,子芽怎么会突然全身过敏。”身上那红肿的一块块,幸好没蔓延到脸上,现在也很快就褪下去了。 顾忆深心头的悬河总算是放下,揉揉女人木讷的脑袋,并没有急着回应她。 郑寒若有所思,也并没有将真实情况透漏出来,浅显的问了他一句:“她最近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陆子芽摇摇头,生怕问出什么不该问的,急忙解释说:“忆深每餐都给我安排得特别营养,不会有什么不干净……” “有。”顾忆深突然打断她。 “什么?”郑寒惊住。 顾忆深回忆道:“上次,子芽被她妹妹派人灌了迷汤,那汤里有些什么成分还不知道。” “什么汤?”郑寒问。 “甲鱼汤。”顾忆深想也不想,很快回答。 “胡闹啊这不是,是妹妹怎么能做这种事,甲鱼这种东西,是子芽能喝的嘛!”现在郑寒已经彻底无语了,本来早就该把陆子芽监禁在医院好好照料的。 这一来二去出的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陆子芽屈服不已,猛然打断男人的话,定向顾忆深:“忆深,空口无凭,你怎么能说是小婧。” “忆深少爷。” 差不多时候,四个人已经躲过顾奕珩那边的眼线到了金澜医院。 摸索着门牌号,很快找准了陆子芽的病房,每回换病房,找起来都难。 方秦因为恐惧,现在还不敢进去见顾忆深,怕就怕待会儿陆子芽在,三个人相处更尴尬。 江淼淼也明白这点,不急于让他进去,三个人进病房探望陆子芽,得到了顾忆深的首肯。 他们三个听郑寒在电话里说了过敏症状,还带了些水果过来,心瑶帮她切了些水果,一边喂陆子芽。 刚刚服了药,这会儿吃水果,嘴里就没那么苦涩了,顾忆深看几个人有说有笑,就一个人走出病房,方秦正一脸失落埋着头,后悔得不得了。 顾忆深叫住他:“方秦。” “阿深哥。”方秦惊讶过望。 “好了,进来吧。”顾忆深也不再生气了,眼底里歉意有几分流露。 方秦点点头,老实跟进了病房里。 陆子芽看他没事,心里也高兴:“方秦,来,坐下吃点水果!” 方秦连忙推辞:“不了不了,这些是我们给嫂子买的,还是嫂子吃就好。” 顾忆深见状,就把人推搡过去坐下,时不时还硬塞些苹果、哈密瓜在他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和他此刻心情差不多。 陆子芽用过药,情况好转,就请求办理出院,郑寒塞了很多药过来,都是保胎的,顾忆深也就不得已同意了。 回到家里,陆子芽跑进浴室把身上衣服换下来准备洗个澡,看看手臂和两腿,那些斑斑点点的印迹,虽然说消褪了,但是还能觉得有点硌手的感觉。 陆子芽打开淋浴喷头,往浴缸里放水,这时候顾忆深拿了浴袍进来给她:“衣服都没拿,就进来洗澡?” 陆子芽一惊,跌坐在地,顾忆深无奈地扶起她,这个女人一惊一乍的反应,还真是可爱到让她哭笑不得。 陆子芽伸手接过浴袍,便推搡顾忆深出去。 这时候,顾忆深是一眼注意到陆子芽肩头两侧又出现了淡淡的红斑,将她双肩扳过来:“不是好了吗?” 陆子芽埋头一看,的确是这样,被他这么一说,突然间就全身发痒难耐了。 陆子芽伸手去挠手臂起了红斑的地方,很快被顾忆深阻止了:“忍着点,我去拿药,千万不要去抓过敏的地方还有伤口。” 陆子芽当即是愣住,看着顾忆深气喘吁吁地跑出门去大厅那里拿药膏。 等顾忆深再次冲进浴室,却看见陆子芽抱着双肩,指甲死死陷进了肩头皮肤里,渗出血迹来。 顾忆深猛掰开她双手,把人抱去了大厅。 “组长怎么了?”江淼淼照常喝着咖啡,原本还以为陆子芽好转,这一下,完完全全成了血人。 两肩衣裳被抓出的血印浸红,非常吓人。 顾忆深飞快冲进房间那卫生棉球和酒精消毒,在她红肿流血的地方处理伤口。 酒精擦在肩头,总是那么凉飕飕的。 顾忆深低怒地握紧拳头:“这次,我一定要让陆小婧吃吃苦头。” 这些话,陆子芽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她只能假装昏睡,感受着顾忆深将她抱去房间平稳的力道,也觉得十分安心。 在医院里,她何尝不知道顾忆深在忍耐,韩辛禾给她喝的那些汤,就是过敏原,陆子芽之前以为是海鲜过敏,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得过敏症。 家族没有过敏史,而近几年,也没有出现类似的状况,实在很少见,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就出现这情况了? 陆子芽私心里觉得,应该和自己从小的体质,或者是月城人遗传的怪病有关。 第二天,顾忆深早早去了ND见赵哲天商议广告片的事情。 陆子芽才可趁机溜出房间来透透气,昨晚,顾忆深抱得太紧,脖子都快窒息了。 “姐姐。”陆子芽吃过早餐,听到阳台外面有声音传过来。 陆子芽让安娜去开门。 “陆海曼?”安娜第一眼看到她,马上想关门。 但陆小婧力道却是够大,很快把门推开了,当然,她也并没有急着进去。 顾奕珩告诉过她,巽川馆千万别随便进去,否则顾忆深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这一点,她自然清楚,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离没敢真进门。 陆子芽听到妹妹的声音,一时激动,很快走出去:“小婧,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药啊!”陆小婧拿出几只药膏,往半空中晃了晃,都是治皮肤过敏的。 陆子芽一时好奇,欣慰着接过:“你怎么知道我过敏?” 陆小婧白了两眼她身后的安娜和心瑶,把陆子芽拉出了巽川馆,两姐妹坐在树底下,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时从货郎当那里用挤完的牙膏兑换来的麦芽糖,姐妹三个人,数着糖果数量来平分,不过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被村里人发现,不然会被扔菜叶和鸡蛋。 陆小婧无视接着跟过来的安娜和心瑶,邪拧嘴角在陆子芽脸上轻抚:“我昨天无意中听安娜古丽和盛心瑶提起,一听到你过敏,我可是吓坏了。” “姐姐没事。”陆子芽笑得更加开心,今天陆小婧对她态度怎么好多了。 “陆姐姐。”可惜,陆小婧这点鬼把戏,可瞒不过安娜,陆小婧说到她们两个名字琳琅上口的,还有昨天,明明已经把陆小婧甩开,怎么可能听到她和心瑶的话。 再者,她和心瑶也并没有说到陆子芽过敏,明显陆小婧在瞎扯淡,陆子芽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陆小婧一脸担心又体贴,一副好妹妹的嘴脸,很快替陆子芽掀开了红肿的地方:“姐姐,你看看你,女人不注意保养、饮食什么的,吃坏了东西,很容易就过敏的。” “来,姐姐,我给你上药吧。”陆小婧像模像样挤出一管药膏,抹匀了就往那些红斑的地方涂。 陆子芽点点头,“嗯。” 她的力气看着轻柔,实际上比钢铁的力道还要硬,但陆子芽却是强忍住了,难得能见陆小婧一面,不能浪费了。 安娜古丽却在一旁,早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掰扯开陆小婧:“陆海曼,你胡说些什么,要不是你灌陆姐姐那些怪汤,陆姐姐怎么可能过敏。” 陆小婧和她差不多大,安娜骨子里就看不惯这个虚伪又妖媚的女人,害自己姐姐,竟然还有脸过来。 “怪汤?”陆小婧露出一脸吃惊,是啊,没想到让韩辛禾给她送去的汤,还真就给喝出效果来了。 这几天没见她发作,还以为没用,准备再用其它方法整整她,刚刚给她抹的药膏,她全都加了磨得细碎的辣椒粉炸的辣椒油。 陆子芽从小最怕吃辣,一闻到辣椒的味道,就打喷嚏、浑身难受,这下可有得她受了。 陆子芽听罢,攥了她的手,只是她打从心里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妈妈和妹妹会做出的事:“小婧,你告诉姐姐,那些甲鱼汤不是你和妈妈送来的对不对。” 要害她流产,这种事,家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陆小婧老实地摇摇头,不消半晌,靠在了陆子芽肩头,已经差不多能感觉到她浑身在颤栗了:“你也知道我从小脾气差,爱耍小性子,如果你不陪我吵架解解闷,这样的人生不是太无聊了?” 安娜古丽冲上前,一把抓走陆小婧,这个陆小婧,把自己的无聊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压根不配叫做人。 “安娜古丽,我和亲姐姐叙旧,关你什么事?”任由安娜随便掰扯,陆小婧就是不打算从地上起来。 “我负责保护她,怎么可能由着你乱来。”安娜这次又用了更加激烈的力气,非要把那个女人拉开不可。 “心瑶,帮我。”安娜很快又看向心瑶,两个人一起上,最后好不容易才把陆小婧的手从陆子芽身上掰开。 这个陆小婧明显是故意抓住陆子芽有伤的地方,害两个人半天不怎么敢使劲去拽陆子芽的手。 陆小婧脱离手臂后,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第184章 陆小婧的脸被打成肉包子 女人哇哇作痛,陆子芽心软了就去把她扶起来,硬生生白了一眼安娜:“太过分了。” 话一说完,陆子芽刚碰到小婧的手,浑身上下就突然如火烧一般,辣得头皮发麻,痛苦难耐。 陆子芽抱住双臂,脸颊红透了半边,陆小婧装作担心,却是从身后拧她,直接把人推倒:“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陆子芽倒在地上,满地打滚,安娜和心瑶扑过去扶住她,但是被陆子芽惊慌地推开。 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好辣,好痛苦啊,只要一被安娜她们的双手碰到,那种手心的温度贴在皮肤上,就好比伤口上被洒了盐巴。 “陆小婧,你这个疯子,你对她做了什么!”安娜揪住陆小婧的抹胸裙子,恨不得撕得粉碎。 但念及陆子芽的薄面,最后也只是把她抵在树边,抓住她脑袋使劲往树上砸。 陆小婧痛极了,泪眼朦胧伸手向陆子芽求救,“姐姐,你就看着她们欺负我吗?” “小婧……”听到声音,陆子芽强忍着抱住双臂,从地上坐起,很快爬到陆小婧那儿,也一把推开了安娜。 一旁冷眼观战的心瑶,却是趁陆小婧不以为意的眼光,暗中用亚力克手表发了求助信息,要是这会儿被陆小婧看到,可就完了。 这个女人,不是吃素的,连安娜都没她力气大,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赶紧把顾忆深他们叫回来。 “小婧,你还好吧。”陆子芽挺身护着妹妹,安娜无计可施,只能连连败退。 陆小婧眉毛轻佻,把药膏扔到树丛里,居高临下间突然站起,拍拍陆子芽脸庞:“该问这句话的,是我吧,你——不痛吗?” “我……”陆子芽依旧咬牙坚持着,“我没事啊。” “没事?”陆小婧狞笑,迅速撕开她的过敏红斑,两肩那鲜红又火辣的印迹,一块连着一块,“还敢说没事,你看看这个?” 陆子芽从兜里拿出铁盒的辣椒油,非常辛辣,倒进药膏里之后,味道被掩盖了,就成了陆子芽刚开始闻到的怪味。 安娜捂住嘴:“辣椒油?”大老远就闻到这种刺鼻的味道。 陆小婧笑得十分惬意:“这就是你这个狐狸精的报应!” 走过去时,已经顺手把辣椒油给倒在地上,却沾湿了陆子芽的裙子,她身上到处都是。 陆子芽一脸茫然失措,迅速掀起衣服遮住过敏的红块:“小婧,你说什么狐狸精,你怎么能这么……”侮辱她? “我说错了?”陆小婧听后,顺势拍拍手埋下头,恨不得将她毁容的心都有。 这几个日日夜夜,顾奕珩心心念念都想要和顾忆深抢走陆子芽。 她自以为和顾忆深已经有肌肤之亲,床伴关系,可以留住这个把她从水底打捞出来、不计代价救了她的男人。 可惜,并没有。 乔羽淑昨天在图迪兰说的不错,她长得的确神似陆子芽,所以,顾奕珩一直都是把她当成替代品的吗? 就连昨晚也是,顾奕珩在书房里,总是想着陆子芽的样子,一个人自己做,擅自画陆子芽的画像,写陆子芽的名字。 陆小婧忍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再忍下去。 上次被安娜古丽那个贱人拍到正脸,正好她能公开露面了,不用躲在二楼掩掩藏藏。 陆小婧扶起陆子芽,何况这女人也已经辣得脸红耳赤、浑身没了力气,再折腾她,也没什么意思,拧眉质问她:“昨天ND的广告片,也是你让顾忆深施舍给我的吧?” 陆子芽心虚地猛摇头:“我、怎么可能,那是、那应该是你实力强,所以被赵先生看中了。” 陆子芽睁大双眸看着妹妹,陆小婧的确很聪明,她是清楚,但是被她知道这事,对她自尊心打击太大,所以辣椒油会不会是她今天恶作剧的原因? 妹妹从小爱打击报复那些冷眼相待的村里人,爱玩恶作剧,可是今天却这么对她,实在有点心寒。 “是吗?”陆小婧邪笑不已,撒谎,可不是陆子芽的专长,多跟她学着点吧。 因为沾了辣椒水,陆小婧故意拍了两下姐姐的脸,看她脸上顿时间红扑扑的,只觉得神清气爽。 呵呵! 陆小婧俯下身,冲她低笑,冷语威胁:“今天只是给你点小教训。” 话语落罢后,陆小婧两袖清风地离开,走了几步后,又突然停下,扭头媚笑着:“哦,对了,这件事你要是敢告诉顾忆深,那我们俩就断绝姐妹关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陆小婧今天偷窥了巽川馆动静半天,专门挑顾忆深有的时候来,就是抓准陆子芽会心软,反正这个女人演好人、演乖宝宝已经成习惯了。 如果不出这口恶气,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小婧……”陆子芽站起来,浑身发抖,只能靠在树上。 安娜和心瑶本想冲上去教训那个女人,陆子芽这种情况,她们无计可施,只能暂时作罢,赶紧扶陆子芽回巽川馆洗澡换衣服。 谁知脚步还未跨出一步,低沉磁性的男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给我打。” 听到顾忆深痛心疾首的震怒声,连带还没走出花圃的陆小婧,四个女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三个男人一身黑色风衣,缓步从绿野中慢慢显出身影。 陆小婧一看情况不对,吓得撒腿就跑,只听到男人冷冷一句,“把她带过来。” “是,阿深哥。”方秦早想出这口恶气了。 要不是陆小婧故意说那些话气陆子芽,陆子芽何至于气到站也站不稳的地步。 方秦用眼神示意江淼淼,两人动作更是如同风速,三下五除二就把陆小婧拦下来。 方秦拍拍屁股:“往哪儿跑啊!” 陆小婧嘴角打结,不停往后倒退:“我现在可是公众人物,你们两个想怎么样!” “嗯?” 方秦可不带对这种女人怜香惜玉,很快和江淼淼一人抓住陆小婧一只手臂,把这女人抓到顾忆深面前,重重一扔。 听到女人叫得稀里哗啦,方秦这才心里舒服多了。 顾忆深看也不看她,绕过她走向陆子芽,把女人搂紧后,扭头淬下一句:“打。” “是。” 方秦一股劲上来,狠狠戳了两手,等到戳热了,如狼似虎般步步逼向陆小婧,一个巴掌迅速打下去。 “啊!疼死了。”陆小婧大叫一声,连忙捂着脸,火辣辣的疼。 她可是模特艺人,靠脸吃饭,不,这绝对不行。 陆小婧趴在地上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江淼淼从身后把她拽起,反拧她双手,让方秦狠狠抽她。 一开始看她是女人,还有点同情,毕竟是陆子芽的妹妹,来之前已经明确请示过顾忆深,这次就赏她几巴掌完事。 方秦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觉得十分过瘾,以前在意大利,一直用这双手打男人,现在用来教训女人,还真是不适应。 “姐姐,姐姐,救我……你还说要一直照顾我的!”陆小婧吓得双肩颤动,再打下去,真的就要毁容了。 陆小婧扭过头,死死哀求陆子芽,这会儿料她那菩萨心肠也不会见死不救,快、陆子芽,你快让顾忆深停手,否则,就算断绝姐妹关系,死都不原谅你! “小婧……” 陆子芽哪里是不想去,刚刚她使劲掰开顾忆深的手,就是没用,这会儿身上力气都抽干了,就是没法儿从顾忆深手上挣脱。 陆子芽扭动双肩,看着陆小婧被方秦打得红肿一片,终于急了,狠狠瞪顾忆深几眼:“给你放手,你这个骗子,她是我妹妹,你凭什么打她!” “你都抖成这样,我今天不会放过她的!”顾忆深一瞬间失神,女人没了力气,还能起劲推搡他。 尽管搂得越来越紧,却能听到耳畔,身下的女人喘不过气来的声音,他的做法,已经让她这么生气、失望了吗? 陆子芽找到可趁之机,马上就推开了顾忆深,冲过去护住陆小婧:“方秦,你给我住手。” “嫂、嫂子?” 方秦正打得起劲,手掌心都热乎了不少,一巴掌正要下去,却惊险看到陆子芽的脸,吓得赶忙十万火急地收住手。 “安娜、心瑶,把子芽带回房间。”顾忆深站在原地,冷声下令。 安娜、心瑶立刻上前把陆子芽抓过来,陆子芽反抗不急,被带出老远。 下一秒,顾忆深只是冷眼一掷:“继续打。” 方秦一个巴掌又打了下去,陆小婧这次却是叫得更加大声,眼巴巴望着陆子芽,恨意从心底扎根。 陆子芽,竟敢这么对她…… 陆子芽拼命甩开安娜和心瑶,但却为时已晚,陆子芽猛然跪倒在地,眼泪狂涌:“忆深、忆深,求你别再打她了。” “陆子芽!”顾忆深看见这一幕,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扑过去把安娜、心瑶推开。 女人跪伏在他面前:“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你放她走啊!” “方秦!”顾忆深忍无可忍,只能怒而开口。 江淼淼抓她的手也已经累了,迅速放开,方秦停止打下去,瞪了陆小婧一眼,看陆小婧的脸已经被他打成肉包子,就没有再打下去了。 两人转身走向顾忆深,而陆小婧却因为脸面无存,一副毁容相,哭着跑回了新宅。 第185章 最迟孩子生下来,必须嫁给我 “方秦!”陆子芽竭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给了方秦一巴掌。 眼眶出奇地红肿。 方秦捂住脸,并没有觉得一丝一毫地疼,可能是因为女人已经没了力气吧。 顾忆深看了一眼两人,把陆子芽抱回巽川馆,泡在浴缸里。 身上火辣辣的,如灼烧,陆子芽缩成一团,将近一个小时,还是觉得酥麻无比。 “去拿那瓶绿色的烫伤膏来。”一直往双臂浇水,还是止不住灼烧感。 但是,陆子芽很快从浴室出来,走到沙发那边,接过心瑶拿来的药膏,往身上抹。 差不多十来分钟,身上终于没有那么涨了。 顾忆深从房里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之后出来,他看陆子芽的脸色已经变了。 为了让皮肤更好接触空气,陆子芽只能暂时开了小风扇,现在吹得有点直打哆嗦,顾忆深走过来后,就直接帮她把风扇关了。 “我来帮你。”看她谁都不让碰,疼成这样,手完全够不着后背,心就软下来。 顾忆深把她扶好,让她趴沙发那儿,用消毒棉签沾了药膏,在陆子芽后背均匀抹开。 陆子芽紧握拳头,有些吃紧,扭头时,不免多了些寒意:“忆深,今天打小婧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你的!” “由不得你。”顾忆深冷声一句,闷头坐下,继续往过敏的地方上药,真怕弄疼了她。 今天,还敢说今天,看着她满地打滚的样子,顾忆深刚刚真恨不得手撕了陆小婧,这是疼了十多年的亲生妹妹干出的事吗? 陆子芽也来了火气,抱着双肩反而觉得更加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用力的缘故,她淡看男人,不解地推开他拿棉签的手:“就算她这么做,还是我的妹妹,你不过是一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管她?” 顾忆深态度强硬,质问声扫过她眼底:“外人?外人会跟我同床共枕几个月?” “你什么意思?”陆子芽疼得跳坐起来:“你是想说,是我自己不要脸,硬贴上你床上去咯!” 顾忆深却懒得回应,把药膏、棉签一边扔下,拿起桌边的商务报纸来看,但却被身后走来的江淼淼纠正了方位,因为他急得拿反了。 江淼淼无奈,做起了和事佬,调侃声如屡而来:“还没结婚,就先吵起来了,以后怎么得了?” “给我闭嘴。”两人一听,异口同声瞪了江淼淼一眼。 “得得得,我闭嘴。”江淼淼眉毛一拧,两手一捏,做个封住嘴唇的动作,往后倒退。 四个人便没能敢上前说上什么话,连江淼淼都被他们训斥了,上前劝架,那是在找死。 陆子芽气得胃疼,连辣椒油的灼烧感,身上都没感觉了,下了沙发,就死死抓着顾忆深的手:“你说清楚,在你眼里,我陆子芽到底算什么?” “等你真正跟我结婚,我再告诉你。”顾忆深一时心软了,语气也没刚才那般生硬,转而把女人扳倒在膝盖。 郑寒都说了不能刺激她的情绪,孕妇在养胎期间,就是需要平静的啊! 顾忆深把女人放好,一个人跪坐在沙发边上,转瞬又握紧她没有灼烧的手心:“子芽,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好吗?” 今天他还带回来了陆子芽最爱吃的奶酪、奶条,是从汀瓜多尔搜罗来的,顾忆深把它们从茶几底下拿出来,亲自挑了一个饱满的奶球塞进陆子芽嘴里。 陆子芽捂嘴嚼碎后吞下去,尝了甜头,又不好意思再生气,脸庞红扑扑的,她刚刚也是气急了,才会跟顾忆深这么说话的。 看他还有几分诚意,没有再刻意去激怒顾忆深,一个人傻愣愣往嘴里扔奶条进去,嚼得津津有味。 方秦不禁好奇地问安娜:“安娜,嫂子是不是一有奶吃,就啥事都忘了。” “去你的!奶什么奶?”江淼淼走到他面前,举起拳头就一通砸下去,这时候瞎说什么呢。 安娜听到这话也惊呆了:“方秦哥哥,你把陆姐姐当三岁小孩了?” “咦?有吗?”方秦拍拍脑门,立刻改口:“口误、口误!” 不觉间,四个活宝看着陆子芽吃东西,在后面笑得不亦乐乎,早已忘掉了陆小婧那件事。 稍微晚点的时候,顾忆深一个人带陆子芽去金澜医院,郑寒私下里给了独诊。 郑寒这次是拿顾忆深彻底没办法了,打是舍不得打他了,就一个劲给陆子芽注射药剂,而且还不能伤到孩子,可把他给折腾坏了。 陆子芽的红肿迹象已经消褪了,郑寒也放心多了,这种情况,有个二十四小时差不多就能好。 “子芽,不然这样,这三天你住到医院,我好观察你过敏的情况。”郑寒这会儿已经换下了白色医生服,放到大衣柜里挂起来。 从镂空抽屉那里第二层拿了很多冲剂和胶囊,全都得按时服用,放在床头柜。 “郑医生,我还是回家里好了。”陆子芽急忙推辞。 郑寒十分的无奈,摇摇头:“什么家?忆深跟我说,你没答应嫁给他,这么急着把自己当巽川馆的女主人了?” 顾忆深也笑了笑,没想到,这会儿,郑寒会帮着他说话:“子芽,郑医生说的对。”待在医院里,省得看见陆小婧烦心。 “从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女孩子。”郑寒点点头。 一旁,又是顾忆深揉着女人的脑袋,心疼地搂紧怀里头:“同意让我抱,每晚同床共枕,还不嫁给我,的确……” 陆子芽满脸尴尬,手掌捶打下去:“顾忆深,你乱说什么。” “最迟孩子生下,必须跟我结婚。”他怕到时候就算陆子芽同意了,也会不小心发生变数。 陆小婧今天这么一闹,自己藏陆子芽在巽川馆的事,不久之后,怕是瞒不住了。 依她妹妹那种个性,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不嫁。”陆子芽还没消气,少拿这些不着调的事情糊弄。 顾忆深猛砸她脑门:“不嫁,也由不得你,绑也要把你绑回来跟我拜堂。” “你敢!”陆子芽捂着额角,痛得要死:“你轻点。” 顾忆深坐在床上,很快就把女人拨到肩头来,细细看她伤口,这几个月来的忍耐,真的要让他奔溃了:“说真的,子芽,我忍了这么久,如果你怕被人知道怀孕的事,哪怕只是领个结婚证,只要证明你是属于我的,也好。” “隐婚吗?”陆子芽咕噜着双眸,靠得非常近,就要把他脸看死。 顾忆深认真地点了头。 虽然不想,如果可以,哪怕宣告全世界也行,她陆子芽属于他一个人所有。 “好,等你生日那天,我嫁给你。”陆子芽掰手指头算过了,生产那天,差不多要到顾忆深的生日。 要是孩子和顾忆深同一天生日,就好了。 顾忆深觉得好奇:“怎么选那天。” “你觉得你生日那天,让孩子出生好不好?”陆子芽呆呆地问她。 话音果断被郑寒打断,她这遗传体质,一定会早产,哪里能等到满月:“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可不是你一句话决定的。” “这孩子不是我的,不准在我生日那天。”这女人,算日子还真准,要是满月,真到了他生日,可是心里就是有芥蒂。 陆子芽埋下头,立马就不敢说了,自己自顾自高兴,都忘了顾忆深的感受,真是该死。 郑寒坐在沙发那边休息,随时随地注意医疗电脑的显示状况,一边还不忘发话:“忆深,行了,你给我出去吧,让子芽好好休息。” “噗……”陆子芽笑了。 郑寒竟然敢对顾忆深下逐客令,真是让她心里出了一大口气。 但是顾忆深却是没走,发愣半天,盯着女人的脸,仿佛入迷似的。 陆子芽看出情况来,就勾了勾手指,把男人叫到跟前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忆深一时惊喜,就走过去:“什么话?” “靠近点。”陆子芽继续勾着手指,因男人只居高临下盯着她,觉得不太自在。 “怎么了?”顾忆深听话地凑过去,贴在她耳边,这女人今天玩什么名堂。 等了将近十来秒吧,陆子芽是一句话没说出来,等到顾忆深无奈了,想走了,陆子芽就飞快捧住他的脸,在他嘴唇上深深的一吻。 水渍声,猛地响起。 郑寒好奇搬来一堆书,去看看那两人怎么了,谁知陆子芽立刻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坐得直直的,啥事没发生过一样,郑寒这才继续看他的X光片和医学书。 顾忆深一瞬间兴奋地说不出话,呆呆盯着女人好看的眼睛半天了,怎么会这样…… 最近,向来迷糊、木讷的女人,怎么能总是这么主动诱惑他? 陆子芽笑了笑,凑到他跟前,低低两个字:“我爱你。” 说完后,挥了挥手,把顾忆深赶出去。 顾忆深摇摇头,“再说一次。” “我困了。”陆子芽死撑着,就不说,猛推男人走。 顾忆深半推半就,一步一回头,舍不得地看着女人,临到门口,还偷偷打开门,往里头瞧瞧,私心里等着陆子芽会不会再次留下他,来个神情一吻什么的。 等他再推开门,陆子芽已经累得倒下睡了,只看到陆子芽的背影,还有就是郑寒一副白眼。 第186章 暗恋她十年 顾忆深做贼心虚地盖住门,一边傻笑,一边离开医院,哪怕回到巽川馆,也是躺床上半天都傻笑个不停。 半夜里,方秦起夜去了躺洗手间,听到顾忆深房里嘭咚一声响,吓得推了门赶紧进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硬没把方秦吓出心脏病来,顾忆深怎么又四脚朝天趴在地上了? 走过去一看,发现顾忆深捧着的手机里放着陆子芽偷偷亲他嘴唇的视频。 方秦顿时偷笑不止,捂着嘴偷溜出了房门。 顾忆深这习惯估计是被陆子芽的幽闭恐惧症吓出来的,晚上睡觉也不关门了。 上回关门,把陆子芽急得昏过去,每次也只是虚掩着,哪里敢真关啊。 这不关不要紧,今天他总算是知道江淼淼偷偷说的那句话,顾忆深没陆子芽抱着睡指不定睡不着是怎么一回事了,陆子芽不在身边,他竟然给滚床底下来了。 “看什么呢?”身后有声音拦他。 方秦一回头,竟发现三个人都出来了,目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于是赶紧跑回房睡觉,心里对天发誓,他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但蒙头之际,却是听到顾忆深和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顾忆深还不知道自己摔床底下来了。 所以,这次他又被当成笑柄了。 两天后的早上,赵哲天去了顾氏集团,急着为陆海曼消失的事找顾忆深讨个说法。 江淼淼知道后,吊足了人家胃口,就拜托姚总监把人放进来了。 赵哲天气急败坏地冲进办公室,看见顾忆深悠闲地喝茶,心里头就开始着急:“顾总,你说选陆海曼,但是她人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了,电话什么的都打不通,经纪人也一直关机,这叫什么事?广告片还拍不拍了?” 顾忆深笑了笑,抬眸示意江淼淼给赵哲天斟茶,也早料到赵哲天耐不住性子会冲过来找他。 所以这两天,他硬是没把赵先生的消息透漏半点给萧厉冬。 乔羽淑上回败给陆海曼,发了狂找赵哲天和高晖求情,摆了几次酒局请客,连套房都开了,就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趁着陆海曼脸上肿胀,十天半个月不能公开亮相这个机会,让乔羽淑尝尝甜头,免得到时候又做出什么威胁到陆子芽事。 正好一石二鸟。 今天特意让江淼淼打电话给萧厉冬,放出话去赵哲天会在顾氏集团,在他办公室商量广告片的投放一事,乔羽淑听到消息,应该差不多就会冲到顾氏集团来找他。 “顾总。”赵哲天急了,顾忆深只是笑,他这边还要早点结束工作,和美国、英国那边的时装片进行交接工作啊! 刚喊完人的名字,乔羽淑不多时就已经赶来了。 还真快,顾忆深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化作冰山脸,眼神示意江淼淼出去迎接‘贵客’。 萧厉冬率先敲响了门之后,江淼淼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乔羽淑整理了装扮,优雅淑女地走进去,故意看了看赵哲天:“赵先生,你也在啊?” “这不是乔羽淑小姐吗?”赵哲天一看她,立马有了改变主意选乔羽淑为广告片女主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顾忆深怎么想,特意多留意了顾忆深的反应,反而平淡无奇。 乔羽淑走到顾忆深面前时,已经兴奋得呼吸上下起伏:“忆深。” 难得顾忆深没排斥、拒绝她的见面,这么近距离看他的脸,觉得特别男人味,成熟又帅到离谱。 让那个陆子芽单独享用那么久,心里已经很不甘心了。 赵哲天斗胆,示意乔羽淑一眼,马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那儿:“顾总,如果陆海曼不方便出席的话,那就让乔羽淑小姐来拍,您看行吗?” 之前选的就是乔羽淑啊,这应该不唐突吧,赵哲天小心翼翼看着顾忆深反应回话,生怕惹怒他。 顾忆深却是浅淡拧起眉头,故意道:“这恐怕不妥吧?海曼是我公司新包装打造的艺人,冒然换下……” 顾忆深说到一半,刻意停下。 江淼淼便绕色之意,走到赵哲天跟前悄悄坐下,迅速接上顾忆深的话:“赵先生,最近我们也是犯了难啊,因为怎么都打不通海曼小姐的电话,又听小道消息说海曼小姐被我们二公子给私宅包养了,私底下关系匪浅,顾总向来尊敬这个二哥,我们也很难办啊!” “二公子……”被顾奕珩圈养了,难怪耍大牌不来,乔羽淑都没这么摆谱过。 赵哲天听完后,拍手着急,哪怕是几个副手都焦急火燎:“眼看着拍摄的日期就要到了,但是陆海曼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没了,排演和通告都不管,这还是少见。” 江淼淼便卖起关子:“赵先生,我倒是有个提议。” “什么?”赵哲天竖起耳朵听。 “不如、这样。”江淼淼一笑,顾忆深的预料果真不错,看赵哲天和乔羽淑这情形,也八九不离十了:“来公司时,我看见郭秘书拿着档案袋去了新宅,这会儿二公子和海曼小姐估计也在,不妨赵先生去新宅试试看,能否请动海曼小姐?” “真的。那、那我们这就去。”赵哲天有些惊喜连连,却是迅速收起笑容,怕被乔羽淑看见。 准备好,赵哲天很快跟顾忆深告辞。 ND的几个合作商开了专用车辆,马上就带了广告制片人赶去顾奕珩的新宅。 “忆深。”众人走后,乔羽淑看着顾忆深那么冷漠,心里真是受伤。 这时,顾忆深起身,乔羽淑立刻追上去:“忆深,你去哪儿?” 顾忆深压根不看她,立马关门进了后门的总裁休息室处理公务,多看她一眼,只会想到这些年陆子芽被她伤害得有多痛苦。 “你说,今天怎么回事?”乔羽淑大概也看出端倪了,迅速转移目光,死扣住江淼淼那点恐惧心理。 乔羽淑紧攥拳头,想敲门却是不敢,她冷眼看着江淼淼,冷冷问他:“小白脸,你告诉我,忆深怎么突然同意让我进办公室来?” “这……”女人似乎每次只抓着他胸膛前的领口,往跟前拽过去。 江淼淼一看见她的脸,就变得结巴不已,但顾忆深的计划不能改变,战战兢兢也靠了过去:“羽淑……” 乔羽淑顿时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拧起他下巴:“四眼仔,我跟你说过吧,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江淼淼立马忐忑地改变称呼:“乔小姐。” “嗯?”乔羽淑坏笑。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江淼淼结结巴巴地说。 “消息吗?好,说!”乔羽淑怒意上来,狠心将他推倒在地,向来看不惯文弱书生型的男人,这次就更加用力往他裤裆上踩了。 江淼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低低地一字一句说:“听顾家的仆人说,海曼小姐的脸被打伤了,不能见人。” “是吗?”乔羽淑一听,嘴角立刻勾抹出诱人的笑意。 她迅速放手,任由江淼淼自由落体,脑门砸在办公桌一角上。 很痛,但心更痛。 虽然也知道是恶意的,但是江淼淼却看得痴迷,几度要扑过去抱住乔羽淑的大腿,这个女人,性感到让他时刻无法自持,泪意从眼角蒙生。 乔羽淑不多时,也想好了计策,顿时放弃和顾忆深叙旧的想法,让萧厉冬开了车也往新宅那儿赶,这次说什么也得把机会从陆海曼手里抢过来。 乔羽淑离开办公室后,江淼淼摸了半天地上的眼镜,摸不着。 顾忆深走出休息室,把眼镜捡起来给他戴上,刚才乔羽淑对他所做的一切,顾忆深全都看在眼里。 这并不是他能单方面阻拦的,顾忆深看了看江淼淼,转瞬替他拍干净被乔羽淑踩脏的裤子,将他扶起坐上沙发:“还好吧?” “忆深少爷,你都看见了?”江淼淼羞愧地低下头,平常巧舌如簧、毒舌泛滥,任谁都说不过他,却在乔羽淑面前成彻头彻尾的结巴。 还每次都被顾忆深看见,哪怕是找个地缝钻进去都不为过。 顾忆深拍拍他的肩膀,并未有嘲笑之意:“羽淑会变成如今这样高傲放纵的性子,和乔伯父的娇生惯养,和我的包庇逃不了干系,今天的事,我代她跟你道歉。” 江淼淼却是很快摇摇头,他怕此刻眼角落泪,转身刻意去拿抽屉里接下来的策划书:“不、不,忆深少爷,我是心甘情愿的,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能够见到羽淑才刻意留在你身边的。” 但是策划书已经在顾忆深手里,摸了半天没见着,却是在扭头时,被顾忆深深邃幽然的目光锁住。 顾忆深很快扶起他,句句斟酌:“即使你暗恋她十年,羽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动心,正如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对羽淑有半分心动一样。” 江淼淼起身,假装设计巽川馆的系统编码,但眼镜框满是雾气,看不清电脑屏幕,只能停下:“我明白,忆深少爷。” 顾忆深却是转身,看向大楼底下,那辆红色法拉利正慢慢消失在视野里:“既然是这样,你还要一直为她守候吗?” “是。”江淼淼点点头,不带一丝的犹豫。 这个女人,哪怕不曾正眼瞧过他,也甘愿为她沉沦。 第187章 乔羽淑来访 顾家新宅。 门外到处都是ND的专用车,特别热闹,有几个媒体人,在得到ND放出的消息以后,趁机蒙混在这些广告商群里面。 “麻烦你告诉二公子,说ND的赵先生,还有漆安的高董过来了。”赵哲天的秘书跟林希礼貌地说道。 林希认真点头,也不时瞧了瞧楼上,这会儿,顾奕珩应该在二楼安抚陆小婧的情绪,哪里会这么容易下来:“不好意思,二公子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赵哲天走过来,一听,顿时乐了,莫非这两人大中午的正在床上亲热不成? 林希当即摇了摇头。 那天陆小婧一回来,林希就看见她被人打得满脸红肿的样子,一脸的巴掌印,用手捂着脸,还是特别明显。 陆小婧看见她后,更是没好气地赏赐了三个巴掌,说什么就算毁容了,都比她这个下贱的女佣好看。 也没怎么惹陆小婧,但是她,偏偏看不惯的就是女人,也只跟男人你侬我侬、撒娇卖萌的,见到任何女人都跟见到仇人一样,连亲姐姐也不当回事。 “我听说陆海曼住在新宅吧。”一个广告商说。 另一头,高晖还在车上,本就进不去,更没打算下来,倒是见林希和屋里几个女人姿色不错,一心欣赏着,虽然都没那天见到的陆子芽好,但也大饱眼福。 顾奕珩宅子里养的女人,就是比外头的好看。 高晖勾手把林希叫过来:“美人,过来说话。” 林希一眼认出是和顾氏集团有合作关系的高晖,紧张不已,还是慢慢走过去:“请问高董有什么事?” 他身后可是来了很多这次陆海曼拍时装海报的广告投资商的,怎么办? 高晖搂着她的小手,亲了几口:“去把你家二公子请下来,我们大老远过来,可是贵客。” 林希想了想,顿时点头,让六婶把人拦在门口等候着,心里小声骂着,不打招呼过来的,那都是不速之客。 林希一个人急匆匆上楼,敲响了房里的门:“二公子、海曼小姐,赵先生和高董前来登门拜访。” “请他们去客厅坐。”顾奕珩的声音很快传来。 “是,二公子。”林希转身下了楼。 六婶把赵先生和几个广告商请进大厅里坐,一边泡名贵的茶给他们喝,要打发他们其实也不容易,林希被问东问西了好半天,最后舌头总是打结。 心里暗暗叫苦,顾奕珩怎么还不下来? 二楼,顾奕珩早就掀开窗户看到楼下一大堆的广告商来了,再是扭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不敢见人的陆小婧,极度无语了。 顾奕珩走过去,揪起她遮脸的双手,死死往镜子里扣:“你看看你,现在哪点像个人。” 陆小婧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看着镜子青肿相接的脸,眼泪哗啦啦下来,抱住顾奕珩的大腿:“大叔,你要帮帮我,都是陆子芽那个贱人的错,是她装可怜,都是她怂恿顾总把我打成这样的,你要帮我出这口恶气啊。” 顾奕珩一脚踹开她,没了神似陆子芽的脸,她就是一个废物:“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溺死在河里,何必白费一番心思救你。” 陆小婧痛得吱呜一声,声音很快被楼下广告商听见,可她不管,顾奕珩走到门口,陆小婧飞身过去,死死扣住他的胸膛:“我是大叔的人,从你救我那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不,你绝对不能抛弃我。” “是二公子吗?”赵哲天听到二楼激烈的争吵声,还有女人大哭大叫,心里更加乐了。 顾奕珩掰开她的手指,把她摁在门后,死死捂住她的嘴:“不想让楼下的男人看见你破相,就给老子乖乖闭嘴,老实待在房间里,不许出声。” 老子? 他竟然因为自己破相,说出脏话来? “大叔。”陆小婧惊恐地连眼泪也收住了,一步步往后倒退,满脸懵圈。 顾奕珩迅速整理好衣服,应了赵哲天一声后,飞快地下楼。 他笑意满满,引得ND的几个人,已经没了刚见顾忆深时的紧张压迫感,这顾奕珩,相处起来却是轻松。 顾奕珩刚坐下,一辆红色法拉利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六婶看到后,就向里面人通传:“乔小姐到了。” 有广告商过于惊奇地看着女人从车上大摇大摆地下来,纷纷走了神。 乔羽淑特意买了礼物来做幌子,装作久别重逢的样子,毕竟两家可是世交,登门拜访这事,已经有足够多理由了撑场面了。 走到门口,她就让萧厉冬给顾奕珩那边送过去大包大包的见面礼。 顾奕珩看到了,冷笑一声,出门迎接:“这不是羽淑吗?稀客啊!” 看了看大包裹的礼物,笑意横生,这幌子,做得够足。 乔羽淑特意惊讶地看着在坐的ND投资商们,假意性让萧厉冬也人手一份薄礼分发出去,大家惊讶之余,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顾奕珩却是有兴致地数着礼物的数量,刚刚好能对上今天来的广告商的人头数,呵呵呵,顾奕珩邪拧嘴角,刻意不笑出声来。 乔羽淑也笑着,客套叫声:“奕珩哥,多年不见,你倒是又潇洒多了。”说完,顿时觉得恶心无比。 这顾家,除了顾忆深,其他人她看着就觉得不舒服,这次听江淼淼说陆海曼是顾奕珩包养的情人,心里就更是看不惯了。 顾奕珩点点头迎合,立马改了口开玩笑说:“不去找忆深,还跑我这儿来,我还当你走错门呢?” “怎么会呢。”她这次专门过来争取广告片的头筹,怎么可能放弃拆陆海曼的台。 顾奕珩示意她坐,乔羽淑客气地坐下,先行发了冷话:“听说奕珩哥最近看上了忆深公司新签约的艺人?” “哦?原来是为这事。”顾奕珩惯露出天使笑,也定向在坐的各位:“大家都是为了海曼的事来的?” 言罢,赵哲天带头,大家涌然间猛是点头。 赵哲天咳嗽声不止,倒是尊敬,有顾奕珩几次在Sekaper替他撑腰,不敢太过造词:“海曼小姐得到顾总许可作为我们ND国际时尚广告片的投拍女主,预计要明天正式进入拍摄,但这两天,实在找不到她人。” “哦?”顾奕珩笑了笑,立刻明白这是顾忆深的把戏,“你们怎么知道海曼在我这儿?” “这、这无意中听说的。顾氏人多眼杂,消息放出去了,我们自然、就……”赵哲天说得含糊,万万不能透露出这是顾忆深助理说的,不然,顾忆深准找他麻烦。 顾奕珩一脸恍然大悟,认真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就不能怪你们了,艺人是公众人物,和谁做了什么,消息不胫而走,也是见怪不怪了。” 手指淡然紧握,邪拧的笑唇,更是寒意心生,这会儿,他怕是又被自己这个精明冷酷的弟弟给摆了一道了。 这时,众人耳边,听到高晖先一步问出:“那么,海曼小姐?” “海曼!”顾奕珩皱眉,如果都来要人的话,陆小婧这种难看丑陋的脸,只会给他蒙羞。 乔羽淑笑了笑,打断各位的议论:“听说陆海曼被人打脸了吧,毁容了,自然是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啊!” “什么?”赵哲天大惊。 “毁容?”台底下,广告商和制片人,更是惊讶地叫出了声。 赵哲天一时间,失望透顶:“毁容了,那我们的片子谁来拍?”本来还想陆海曼是被顾奕珩圈住了脱不开身,这下可好,毁容了,岂不是连陆子芽样子的最后点念想都没了。 乔羽淑听到这话,自然是高高翘起双腿,等着所有人把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自然而然,乔羽淑这么做时,却是惊讶于此刻陆海曼已经悄无声息露出了半张脸。 远远望了下,的确歪歪扭扭,像是脸上塞满了泡沫一样,很肿胀的样子,哈哈,看陆小婧还敢不敢跟她这个前辈抢风头,简直是不自量力。 直到萧厉冬俯身给乔羽淑端送一杯红茶,广告商们才从失望中平复过来。 赵哲天愣了半晌,最后一次问顾奕珩:“海曼小姐是否已经毁容了呢?” 一分钟后,顾奕珩冷静点头:“的确是。” 听到他的话,陆小婧死的心都有了,倒坐在墙根后头,半天没有动弹一下。 “羽淑小姐。”赵哲天很快转移目光,如女神般仰慕着那个妖艳又性感的女人。 乔羽淑一脸吃惊:“赵先生怎么了?” 赵哲天为难不已:“我知道羽淑小姐今天是来探望二公子的,不过,刚刚的话,您也听到了,没了海曼小姐,我们的广告片就不能拍了。” 乔羽淑摇了摇头,装作推辞:“可是顾总不是把我淘汰了吗?” 这时间,ND的所有投资商都站起来说情:“请羽淑小姐大人有大量,继续投拍我们ND的广告片。” “这……那好吧。”乔羽淑一脸谦词地点了点头,做出她名媛淑女该有的仪表态度。 大家也都放松下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乔羽淑心下暗笑,这个江淼淼的话,果然有点用处,这么一来,不用顾忆深出面,广告片的女主,最后还不是照样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第188章 亲自上门送消肿药 不多时,秘书走过去把东西交到了乔羽淑手上。 赵哲天嘘了口气,淡淡说道:“羽淑小姐,这是签约协议,请您带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签完字后派人交给我就好。” “不用了,我相信赵先生。”乔羽淑抬手,立马摇摇头。 萧厉冬走过去就拿起笔给乔羽淑签字,一切繁杂手续完成后,赵哲天笑了笑,接过东西,礼貌地跟顾奕珩道了别,离开新宅。 广告商和制片人,也都相继离开。 顾奕珩坐在沙发,半天都没有喘过起来,十五分钟的缄默,乔羽淑也准备离场。 “奕珩哥,那我有空再来找你叙旧。”乔羽淑笑了笑,手挥了挥转身出大门口,萧厉冬随后跟上。 顾奕珩冷却一眼,低低一声道:“林希,送客。” “是。”林希追上前,却被乔羽淑暗中冷笑。 两人早已大跨步上了法拉利。 顾奕珩让林希送乔羽淑走的时候,陆小婧已经拖着松垮垮的睡袍下楼了。 陆小婧系好腰带,紧张兮兮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大叔,都走了吗?” 顾奕珩突然一拳捶在茶几上,立马从茶几上跳起来,怒目十分地骂道:“可恶,忆深,你这次做得实在太过头了。” 第一,让他在那些广告商面前颜面无存,形象败露。 第二,再是怂恿乔羽淑来新宅揭露陆小婧的伤疤,坐收渔翁之利。 还以为顾忆深真有这么好心让陆小婧出风头走红,原来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好啊! 顾奕珩拧眉,终于露出狰狞的魔鬼笑,忍了顾忆深这么久,还是被摆了一道。 他转眼怒目看着陆小婧,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手猛烈地撕扯着睡袍:“你这个贱人,偏生这个时候给我跑去巽川馆闹事,存心给我难堪是吧?” 陆小婧惊恐地浑身发抖,猛推他掐住脖子的手:“大叔,我、我……你松手,我喘不过气来……” 顾奕珩听着她窒息的声音,将近一分钟都难以消气。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拍巴掌的声音:“二公子,再这样下去,人可就真被你掐死了。” 顾奕珩猛呸一口气,把手松开,看见顾忆深和江淼淼一脸轻松走进大厅里。 “呦,我当是谁,二弟来多久了?”顾奕珩整理着装,往领带一扯,马上坐回沙发上去。 顾忆深缓慢走来,很快对视而坐,淡淡一笑:“不久不久,恰好从羽淑赶到时,我已全盘接收了。” 刚才里面的动静,江淼淼可是用监听设备听得一清二楚的,也是特意等乔羽淑走了,才敢从后面进来。 “嗤,这一窝蜂往我宅子里涌,我当是遇到什么天降喜事。”顾奕珩气不打一处来,阴阴地调侃一句。 众女佣,皆是脸色铁青。 林希亲自为顾忆深斟茶,顾忆深看一眼,并未去喝:“这次来,是带我这不成器的属下,登门道歉的。” 话语落下时,江淼淼一脸谦卑地献身出来,弯下腰,恭恭敬敬一副等候发落的脸面。 顾奕珩狞笑问:“何出此言?” “嗯?”顾忆深淡定一抿唇,眼神立刻跟江淼淼对接上。 众人目视着戴眼镜的男人。 江淼淼徐徐道来,头低得更沉,以表‘歉意’:“二公子,海曼小姐脸上的伤,都是我一人打的,之前海曼小姐闯进巽川馆来,以为是顾家什么下人女佣好奇心重,所以打得重了,为此,忆深少爷已经从重处罚过我了。” “你……”陆小婧一听江淼淼满嘴跑火车乱讲,气得当即把手掌从脸上脱离出来:“你这混蛋,明明是你和那个黑道混混联手打了我,还敢狡辩!” 陆小婧站起来,猛冲过去要给他一巴掌,奈何江淼淼飞快拦住她的手,往一边甩:“海曼小姐,我已经道过歉了,您适可而止就好,否则,伤了大家的和气就不好了。” 陆小婧大叫,却是没留意把烂脸露了出来:“你敢这么说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这一激动地露脸,所有人就把她脸上青肿、红晕全给看了一遍,真是比七八十岁老太太还丑。 陆小婧狰狞不已,立刻又把脸遮住,死死垂下头,用头发遮住整张脸。 “竟然伤得这么重,淼淼,还不赶紧向二哥赔罪!”顾忆深假装往女人脸上瞟了一眼,但实则是压根没看她。 “是,忆深少爷。”江淼淼配合地点头,把陆小婧推倒在沙发一边,走上前,也往脸上甩了两个耳光。 这不过是走个形式,却是看到新宅的人,像看热闹似的,可笑至极。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顾奕珩实在听不下去,赶紧制止他们:“行了行了,道过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谢二公子大人有大量。”江淼淼言罢,就客套后退。 顾忆深深谙的眸子一定,不一会儿就示意江淼淼取出几管药来:“哦,对了,我特意为海曼带了消肿药过来。” “林希。”顾奕珩怒得面部僵硬,还敢送药,扬起巴掌打自己脸。 林希点头答应,把东西接手过来。 二人定睛一看,原来真是有备而来,这些药都是金澜医院药局最新推出的伤肿药,还没正式面世投入使用,看日期还是新的,顾忆深这么快拿过来,明显是在挑衅他尊严。 不过,这药,其实是陆子芽在医院时拜托郑寒弄来的,顾忆深隔窗探望过女人后,就把这个药拿过来了。 要是陆子芽把药拿去给陆小婧,指不定陆小婧怎么羞辱她,所以既然一定要走到这步,还不如顾忆深自己亲自送药。 一来,陆小婧拒绝不了。 二来,陆子芽也不会被妹妹人身攻击。 顾忆深拧眉,急着看这么一出好戏:“不如,二哥亲自帮海曼上药吧。” 顾忆深从进来,并未多看陆小婧一眼,哪怕一眼,都会觉得恨从心头起,这会儿,又要考虑陆子芽的感受,有点犹豫。 陆小婧偷偷拿抱枕遮住脸,眼泪已经把枕头弄湿了,她死死抓住枕头,眼眶深陷。 那个让方秦打得她几近毁容的男人还敢过来。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吃,顾忆深,你这个混账东西! 顾奕珩笑着说:“也好。” 不下三秒,顾奕珩怒不可遏地夺过陆小婧的抱枕:“抬起头来。” “大叔。”陆小婧不敢,死死把脸闷在沙发后。 顾奕珩掰她过来:“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就你这脸,忆深看都懒得看你。” 陆小婧急了,但也没能从顾奕珩手里挣脱,眼睁睁看着顾奕珩抹了一剂又一剂的药膏涂抹在脸上。 “大叔,你轻点,疼。”陆小婧闹起脾气。 顾奕珩就给她两巴掌:“知道疼,就别给我惹事生非。” 药膏涂抹均匀后,因为颜色是带点红色的,所以整张脸看着像火冒三丈的包租婆,江淼淼忍住了笑声,不能轻易给顾忆深丢脸。 陆小婧一眼就看出来,江淼淼对他不怀好意,上回死死扣住她双臂,现在双臂都有他抓出来的红印子,消也消不掉。 顾奕珩上完药,脸都被陆小婧丢光了,把药扔垃圾桶,就把女人一脚踹开:“好了,药也涂完了,滚回房间去,看见就烦。” “知道了,大叔。”陆小婧捂着脸,逃命般地冲向二楼。 松垮的衣服被吹得飘飘摆摆,轻易可见手臂的爪印,江淼淼看了看,心头出了恶气,伤害陆子芽的代价,这回儿,就算是便宜这个女人了。 女人一消失在视线里,顾忆深才扭头看沙发那头的男人:“二哥这么对自己中意的女人,是不是太过头?” “中意?”顾奕珩摸摸下巴,笑意浓浓地挑衅:“我倒是更中意你的女人。” “怕是要让二哥失望了。”顾忆深咬住牙,定定反击:“子芽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男人。” “呵!”顾奕珩怒笑:“戏唱完了,你也该走了吧!” 他站起身,两手插在口袋里,这会儿,该陪他唱的这出戏也配合唱完了,没空再多啐一个字眼给他。 “也是,那么,二哥,就此告辞。”顾忆深累累地从沙发翻身起来,一脸轻松。 说着,和江淼淼走出来新宅。 江淼淼不久后,才真正敢笑出声来。 两人上了车,开回巽川馆。 江淼淼捂嘴偷笑:“忆深少爷,我可是憋太久,实在憋不住了,看到二公子和陆小婧那样子,太解气了。” 江淼淼笑得猛拍打两腿,方秦听到车里的笑声,就端了饭碗出来。 因为这会儿还在掰扯鸡腿往嘴里送,江淼淼下车看到他的动作,笑得更大声了。 方秦打击他,就用鸡腿塞了他一嘴,江淼淼还说着话,方秦就瞪他:“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江淼淼把鸡腿拔出来,还挺美味,这会儿回来不就是吃饭的吗? 看看饭桌那边,心瑶都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鸡鸭鱼肉,江淼淼不跟他多废话,去洗手间洗了手,立刻掰开另一只腿来吃。 这样没规没矩的生活,饿了吃,吃了睡,因为在意大利过惯了,颠沛惯了,所以顾忆深坐下来的时候,没有多加指责两人吃相,只是让他们今后稍加注意点,而后一个人动了筷子。 第189章 出院,暗中见妈妈 金澜医院那头。 陆子芽休息了几天,就让郑寒瞒着顾忆深,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办出院手续。 走到楼下,听到有护士说起中年女人离开医院去了花容小区。 那个女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显得特别苍老,身上插满输液管,却因为什么事给提前离开医院了。 陆子芽一听,顿时觉得鼻子涩涩的,这是不是就说的她母亲吗? 陆子芽跑过去值班室那里,看了出入病患的名字登记信息,一瞬间有了逃离医院的念头。 走出值班室,陆子芽跑进洗手间打电话给安娜:“喂,安娜,你过来医院一趟。” 安娜听了电话以后,没有过多问什么,很快开车过去金澜医院,这次,她特意瞒着盛心瑶,抽了空才出来。 心瑶也是大概看出了情况不对劲,所以才没有拦她,算是比较顺利的。 安娜走到女人面前,女人三天不见,已经更加消瘦,安娜问她:“陆姐姐,急着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陆子芽顿了顿,低声请求道:“开车陪我去一趟辛禾的别墅。” 安娜犯了难:“忆深少爷会怪罪下来的。” “所以,我相信你,才把你一个人叫出来。”陆子芽也清楚这些啊,可是上回听了江淼淼的监听,就一直很想去辛禾别墅那里见见母亲。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安娜看看左右,很快把女人拉上车说话,她手上的白色亚力克手表,有定位的功能,所以,哪怕陆子芽偷偷一个人去了韩辛禾那儿,到时候江淼淼一查,还是会知道的。 安娜小声地猜测:“你是为了见韩辛禾,还是你的妈妈?” 这会儿,手表上的定位信息已经传到了顾忆深那里,顾忆深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待会儿他会亲自过来。 陆子芽选了后者:“就看看妈妈,她现在的样子,我做梦都想看看。” 陆子芽推搡她半晌,心里是很着急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总觉得有点烫手,如果不尽快去,估计会被顾忆深阻止,所以陆子芽不能再耽搁了。 安娜点点头:“那好,但是只能远远看一眼。” “行。”陆子芽心里明白。 安娜开车很快到了绣滢街那边,挑了平常监视韩辛禾别墅里动静最好的方位,两人差不多也在车上等了十来分钟。 这次出来,陆子芽下了很大的决心,哪怕回去后,顾忆深动怒,也无所谓。 郑寒每日不辞辛苦研究她身体症状的最好治疗对策,也说起这是月城的遗传病,命里该受这些痛。 虽然打了针、吃了药,也没把自己不舒服的事告诉顾忆深,总觉得亏欠了他些什么。 陆子芽等得久了,就觉得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有一个温柔的手臂把她摇醒。 安娜坐在主驾驶,很快指了指门口:“陆姐姐,你看,有一个女人出来了。” 不过,中年女人盛装打扮,和韩辛禾是一块儿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就是陆子芽说的妈妈。 陆子芽困意还在,听到她的话,用手揉揉,很快睁开眼往那儿看,抬眸的一瞬间,入眼的却是顾忆深的脸:“你……” 顾忆深什么时候来的。 陆子芽一时间困意全无,呆呆问他:“什么时候……” 还没问完,顾忆深就堵住她的嘴,淡淡一撇她的粉唇:“想瞒着我一个人出来,想都别想。” 顾忆深把女人抱起来,视线里很快让她往中年男人那儿看:“她就是你的妈妈吧。” 陆子芽猛地点点头,那张脸,她怎么能不认得呢? 那些过去的黑白全家福照片,一直随身带着,就怕哪天,连弟弟妹妹一并消失了,连个珍藏什么的都没有。 陆子芽低低乞求:“我想下去看看她。” 如果上次的话说的是真的,那么妈妈固然是知道她怀孕,野种两个字,刺激也是相当大的。 可如果,毕竟是母女关系,没必要这么忌讳再见到她啊? 顾忆深点头,却是提了条件:“我陪你一块儿去。” “好。”得到了他的许可,对陆子芽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每回她一个人冒然离开他的身边,都会引起男人的动怒。 陆子芽推开车门,选了僻静的位置,就把顾忆深一块儿拉过来。 妈妈还在门口跟韩辛禾谈话,还没上车,这会儿,她得收拾好心情,以好的面貌见她。 陆子芽偷偷看了看树那边,心里有点忐忑,就近把顾忆深的手机拿过来,开了镜子功能不停捯饬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顾忆深看她这样着实可笑,马上把手机收回来:“你这样,已经很美了。” “是吗?”陆子芽笑笑。 这会儿,妈妈正跨上车门,陆子芽见状,急忙就大声喊住她们:“妈!” 陆子芽冲过去,也瞬间甩开顾忆深的手,叫得更加沧桑:“妈,妈,你先别走,我是子芽啊!” 车上的女人,听到陆子芽急切的喊话,怔住,也没立刻上车,反而一脸不悦地下来,连韩辛禾也一起。 韩辛禾下来后,特意看了手表,自从辞职南夷,顾奕珩后来又邀请她加入帝斯卡集团,成为小舅子的个人助理,身份、金钱方面都是独一无二的。 也算是缓解燃眉之急,毕竟观堰市不好待,一方面小舅子和她丈母娘关系好,自己丈夫靠不住,拿得接近小舅子的机会,还能借机会翻身。 蒙湛自然不会轻易被丈母娘夺去,反正听说小舅子已经娶了妻子,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打蒙湛的主意,绝对不行。 还有就是身前这个女人,陆子芽的妈妈张懿芬,被陆小婧求顾奕珩赶出顾家新宅,没地方去来这里挤挤,帮王婶一起照顾孩子,韩辛禾乐而不已。 倒是顾忆深出现在她身后,有点大跌眼镜。 也就是说,顾奕珩并没有得到陆子芽,这几个月,陆子芽身后的那个男人,一直是顾忆深? 之前还以为顾忆深处处跟陆子芽唱反调,原来是变着法儿来隐藏双方之间的关系。 “子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张懿芬十分地好奇。 就在她说话之际,顾忆深从陆子芽身后扣住她的肩膀,低低笑着:“伯母。” 陆子芽扭头淡看一眼,并未推搡他,急急念着母亲,反而搂得男人的手更紧:“妈,我是来见你的。” 张懿芬十分无奈了,低沉着头:“我躲了几个月,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 心里估摸着,该是陆小婧这孩子多嘴透露出去的。 既然还带着顾忆深一块儿来,那也没办法,韩辛禾看时间还早,把两个人请进去家里客厅坐着。 王婶泡了茶招待他们,有两盘水果拼盘,都是陆小婧小时候爱吃的玩意儿。 几人认真、严肃往沙发那儿坐,大家你看看我,相互间没人敢先开这个口。 陆子芽见状,便是笑了笑来缓解气氛:“妈,辛禾。” 她们两人住在一块儿,陆子芽是很吃惊的,不过,一个人处了六年的朋友,一个人妈妈,也不多顾虑什么。 “我跟你们两个介绍一下。”陆子芽打断女人们的躁动,指了指顾忆深:“这位是……” 顾忆深这会儿故意现身,也没办法再瞒下去,也许屋里两个女人本就知道她和顾忆深的关系。 陆子芽说到一半,不晓得怎么解释这层关系,真是尴尬,顾忆深就先一步接过她后来的话,笑笑说:“伯母,子芽已经答应我的求婚,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顾忆深,你怎么敢这么说。 陆子芽想矢口否认,但也没理由搪塞这话,又被顾忆深死摁住肩膀不让说话,这会儿身上痛得很。 张懿芬情绪激动起来:“顾总。”倒是对他尊敬。 转而又谦卑地说:“子芽怀了别人的野种,怎么配得上您呢?” “哦?伯母何以见得子芽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顾忆深又是强压女人颤抖的双肩,把张懿芬的话搪塞过去。 “可是,我听小婧说,子芽半年前在拉斯维加斯被人给……”张懿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眼下小婧正一门心思投注在顾奕珩身上,可不能让陆子芽坏了事。 顾家这两兄弟不知道怎么的,暗地里都对陆子芽死心塌地、迷恋成这样,要是能刻意寻个机会放大这件事,就不会对陆小婧有威胁了。 可惜要传出这事,又太难,陆小婧花了几个月功夫一点造势的影子,连边都没沾上,全被顾忆深那边的人无声无息给强硬打压掉了。 还听说乔羽淑之前拿陆子芽照片来威胁,结果还不是没传出半点风声吗? 顾奕珩说顾忆深把照片,哪怕源点都一锅给端了,再想利用怀野种这件事,真真有点难度。 顾忆深知道陆子芽内心在流血,手臂在她后背轻抚,冷语打断张懿芬的口出狂言:“纯属子虚乌有的事,伯母又何必在意?” “证据……”张懿芬不甘心地道。 “证据?”顾忆深冷声一笑,拧了拧眉,截然又是先声夺人:“子芽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顾忆深的!” 张懿芬一脸惶然,很快搬出理由:“二公子让沈小姐去过拉斯维加斯,她的话总不能是骗人的吧……” 第190章 断绝母女关系 顾忆深森然一定:“不知道伯母口中的沈小姐,指的是哪位?” 张懿芬斗胆地说:“青城沈家的大小姐,之前不是和二公子有过一段不成文的婚姻关系吗?” 沈娅兮被顾奕珩派去拉斯维加斯,说是去调取录像,但是也并没有真正到过拉斯维加斯,一切都空口无凭。 “妈,你这几个月难道都和小婧住在二公子那里吗?”陆子芽想了很久,才终于在顾忆深的安抚下问出这句话。 哪怕先前一直装作没事人一样,这会儿,见到张懿芬,心里就是忍不住这些念头。 以为这几年,她是凭什么支撑到现在的,一句话不说,和陆小婧躲了她几个月,她还莫名其妙被恨了,越想越觉得心里憋屈。 张懿芬也是因为顾忆深在场,不敢撒谎,很快点头,把矛头全给指向了陆小婧,编出一套陈词道:“小婧自从被二公子从河里打捞上来,就有点精神不正常,看到你在巽川馆吃香喝辣,完全不顾自己妹妹死活,你说说,你妹妹能不生气吗?” “妈,妹妹误会了。”陆子芽打断她。 陆小婧这些想法,和陆子芽想的不差,陆小婧自尊心强,听说出道前就吃了很多苦头,又不敢爆料被顾奕珩圈养的事,被先辈们欺负打压是常有的事情。 凭借短短几个月,却能迎头赶上乔羽淑的名气,这背后陆小婧付出了多少,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陆小婧身为一个公众人物,陆子芽现在才知道,在巽川馆待久了,外界的讯息,如果顾忆深不亲自告诉她,哪怕死,都不会接受到这些事吧。 “误会?” “我的确很没用,救不了小婧,连陆霆在哪儿都不知道。”现在,千头万绪,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死去多年的母亲? 现如今活生生站在面前,她还不能表现出强烈的惊喜和激动,不能影响到孩子,的确很痛苦。 “没错,你的确是个废物,照顾不好弟弟妹妹,整个家,因为你的出现,支离破碎。”张懿芬毫无客气地回击,哪怕顾忆深在场。 庆幸的只是,她和陆小婧现在有顾奕珩和蒙家这两大靠山。 顾忆深确实不敢动他们,否则,以他顾氏集团总裁的权威,一句话,就可以毁灭韩辛禾,封锁这个别墅。 可惜,顾忆深不敢,那可是他的二哥。 听到这些话,陆子芽浑身无力,脊梁骨寒了一片,这就是久别重逢的代价,这件事这六年来,她的报应? 能吸引身边人,一个个离她远去,一个个对她憎恶痛觉,就连当初和顾忆深也是,不得不说,陆子芽是个失败的女人。 顾忆深心口痛得窒息,已经没了多余的力道抚慰女人:“伯母,你自知身为一个母亲,却说出这种伤害女儿的话来,连身为人母的资格都没有!” “忆深,住口。”陆子芽知道顾忆深心疼她,还是飞快用手捂住他的嘴,现在不是伤和气的时候。 “忆深,你先回车上去,我和妈妈有几句话要说。”陆子芽紧张了,就想把顾忆深推走。 顾忆深笑了笑,只揉着她的脑袋,十分痴汉。 这女人难道不知道,不管她和张懿芬说了些什么,只要她身上有芯片和那块亚力克手表,他就能轻易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顾忆深往门口走了几步,森森然扭头往张懿芬身上一定,刻意警告他一句:“希望伯母不要在我不在的期间,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这哪里敢。”被男人冷到骨子的眼神瞪死,张懿芬紧张地舌头打结。 顾忆深走后,一人待在车上,打开了手表接收陆子芽那头的讯息,很快一个人倒靠在后座,眯眼听着里头的动静。 “妈,现在忆深不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些年都发生什么事了吗?”别墅里,陆子芽冲过去抓住张懿芬的手。 久违的味道,如月城般旧的味道。 张懿芬甩开陆子芽的手,已经不似小时候般疼护:“这个你就别管了。” 陆子芽简直要被逼疯了,先是小婧,后是张懿芬,这一个个是怎么了:“你是我的妈妈,为什么不能知道?” “我不是你妈妈,你不配做我的女儿。”张懿芬大叫,难听的话,一瞬间冲出口。 “妈,你开什么玩笑。”陆子芽的确觉得可笑,可笑到眼眶红肿,差点泪奔。 张懿芬气愤的说:“你妹妹都跟我说了,是你缠着二公子,不让他救你妹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连你妹妹都敢设计,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 陆子芽有苦说不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听着是越来越离谱,她完全听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时,看到手表有光波信号,把手臂里刺激得一阵一阵地痛,陆子芽不小心按了玻璃屏幕一下,手表竟然出奇地烫手。 信号传到顾忆深那里,顾忆深突然惊醒,抬手望向别墅,乌烟瘴气。 张懿芬看她这样痛的模样,走上前,就在她耳边给了个二选一的难题:“要不然,你改天弄个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宣布你怀了野种,却恬不知耻地跟顾家两兄弟纠缠不休,这样一来,你妹妹就能顺理成章嫁给二公子了。” “妈!”陆子芽两眼冒起金星。 这她绝对不可能做到啊! 隐瞒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给顾忆深脸上摸黑。 张懿芬接下去说:“还有一个选项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陆子芽静静听着,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可千万别再说什么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了。 话音刚落,张懿芬绝情地说:“不想那么做,我就只好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她无情地痛快,干净利落,以至于陆子芽觉得不可思议,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子芽支支吾吾半天,才从心口挤兑出一句话来:“妈,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只见张懿芬不带感情地点头,仿佛在告诉陆子芽,眼里只有陆小婧的利益和未来,哪怕牺牲陆子芽的一条命,都不可能有一点改变之意。 韩辛禾也是对此没有半分同情:“既然你妈妈都这么说了,陆子芽,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不,她还是不太明白,陆子芽懵了般一步步往后退,她不明白,这些年来,身边人一个个都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辛禾,连你也是吗?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子芽,你没做错,要怪,就怪你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张懿芬冷冷说完,就把女人推出了别墅的大门。 陆子芽勉为其难从地上爬起来,半跪在地,耳朵里,满是张懿芬绝情的话语。 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意思? 难道小时候那些温情蜜语,都是用来哄小孩的,一点也听不出这是气话。 可是,她却来不及多想,顾忆深早已从身后把她连根拔起。 顾忆深抱着她,转身走向兰博基尼车,脸色淡定出奇:“傻丫头,别怪我,如果不让你尝尝苦头,你永远不会知道,往往伤你最深的,就是你最亲近的人。” 所以,陆子芽,你千万别以为刚刚我是拿你没办法才让你去找张懿芬,如果不让你亲眼目睹母亲和妹妹对你的绝情态度,你就不会死心。 到时候,你会一而再再而三想去找她们,这样自找苦吃,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下去。 这是迫不得已,让你觉得痛苦,很对不起。 “忆深。”他的体温热得烫手,冷静得毫无波澜,陆子芽思考了他的话很久,也呆愣了半晌。 虽不明白,可眼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些日子,只有顾忆深对她这般温柔、这般体贴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陆子芽摸了摸心口,一切都明白。 “你都听到了,对不对?”陆子芽一瞬间响起手表的事来,心里都清楚的事,所以没有追问,一时急昏了头,忘了男人也会为她失控啊! 顾忆深把她塞回车里,这次下了狠心,才刻意把刚才在房里接收的声音信息放出来给她听。 不过陆子芽已经没有了初起的大起大落的剧烈反应,眼下,她安静地很,像个傻子靠在顾忆深肩头,喘不过气来。 顾忆深让安娜把扶手箱下面的药拿出来,挤了两颗,喂进陆子芽嘴里。 陆子芽不想吃,用了力,把两颗药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顾忆深就问她:“你怎么也像你妹妹似的,爱耍小性子。” 陆子芽白白瞪她一眼,顾忆深看出,陆小婧那时的眼神,竟然跟她如出一辙,果真是两姐妹,都要强,倔犟。 不过一个善良心软,一个心狠手辣。 陆子芽冷冷地回击:“我们是姐妹,当然像,顾忆深,听你话里的意思,是觉得我故意给你惹事生非吧!” “的确是。”顾忆深无奈地摇头。 陆子芽气急了,就扯他耳朵:“你嫌我麻烦,还留着我干嘛!也像她们一样,赶我走啊!” 顾忆深笑了笑,很快摇头:“笨丫头,我说你一句就生气了啊?” “安娜,开车。”陆子芽干脆不理他,把头扭过一边。 “哦,是是,陆姐姐。”安娜一瞬间惊醒,打起了马虎眼。 第191章 小婧的报复计策 另一头,陆小婧在二楼沉淀了半天,终于憋足了恨意,拿起手机接了张懿芬打来的一通电话。 张懿芬把陆子芽赶走不久,准备上车时,陆小婧抹了抹眼角的咸水制止了她:“喂,妈,你不用过来了。” 张懿芬困惑不已:“小婧,你这几天电话都不接,妈妈很担心你啊。” 陆小婧转过身时,顾奕珩已经走进了房间,高大的身躯,从衣柜拿出衣服,视若无人地换上:“对了,她同意向新闻媒体公布自己怀孕的吗?” 张懿芬一脸不悦:“她肯定不干,所以刚刚我已经说过,和她断绝母女关系了。” 陆小婧吃惊,却很快被身前换好衣服的男人推倒在床:“她去你那儿了?” “没错,那个顾总也一块儿来的,说是子芽是他的未婚妻。”张懿芬想了想。 陆小婧听完,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荷塘里的鸳鸯,如见鬼般,手指紧抠手臂的肉:“你怎么能让她进去,我的脸,就是被陆子芽那个贱人弄得毁容了,一个月都没办法出门。” “什么?”那头,张懿芬听得越发着急,担心地握紧了电话:“这个孽种,她、她敢这么对你?” “呵……”陆小婧冷魅地笑出声,“不急,我已经想到办法对付陆子芽那个贱人了。” 张懿芬看了看身边的韩辛禾,定定问电话里的人:“什么办法?” “好了,我不多说了,到时候我会亲自派人去接你过来。”陆小婧说完后,狠戾地挂断电话。 顾奕珩搂着她,有趣地把玩着,听她讲电话,仿佛是种乐趣:“说来给我听听吧。” “大叔。”陆小婧娇羞不已,顾奕珩才对她拳打脚踢的,这会儿又突然温柔起来,让她有点欣慰。 陆小婧在男人唇上死死吻着,离开了唇,又咬牙故意刺激顾奕珩:“顾总说,陆子芽同意他的求婚了。” “是吗?”顾奕珩假装淡定,但被女人很快识破。 女人从背后把他死攥床单的手指掰过来,顿时明白了。 既然她恨陆子芽,顾奕珩又嫉妒顾忆深可以得到陆子芽,何不两人联手,让那对苦命鸳鸯变成亡命鸳鸯? “你有对策?”顾奕珩收敛起怒意,已经把女人死死压住。 “大叔,你放开我,我才告诉你。”陆小婧猛推他胸膛,可男人重如泰山,这会儿估计是在楼下喝了闷酒才上来的。 一身的酒臭味,却是让她觉得十分焦躁。 顾奕珩有趣地笑笑,放她轻松:“调皮。” 陆小婧坐好,在他面前,是唯一可以不用遮脸的避风港,哪怕脸上满是马蜂窝:“既然他们两个人不识抬举,那我们可以从顾夫人这儿着手。” “怎么说?”顾奕珩一时间,来了兴致,勾勾手指,把女人叫到跟前来。 陆小婧起身走过去,一脸傲气地坐在他腿上,很快凑在他耳边说:“我们可以这样……” “什么?他们两个怎么可以……”顾奕珩听到重点,突然拉下脸。 “大叔。”陆小婧打断他:“就算是这样,顾夫人到时候也会使出浑身解数来阻止的,你想啊,顾夫人那么不待见顾总,怎么可能。” “嗤……” 顾奕珩听完这最后一笔,嘴角已经勾抹出惬意的笑容,几个月前从琥啬桥打捞起来的奄奄一息、意识不清的女人,果然能给他派上用场。 “好,就这么办。”话语落罢,顾奕珩给了她点甜头。 亲自捧过她的脸,把消肿药涂抹在她伤口上。 别说,顾忆深给的药就是好用,这些日子抹上,差不多脸上就没那么肿了。 估计再过些几天,就能全部好利索,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这件事上,算顾忆深识趣。 不久之后,安娜已经把车开回巽川馆。 陆子芽刚才一直不理他,下了车,顾忆深心软如麻,觉得愧疚了,就搂住女人的肩膀。 陆子芽没有拒绝。 而男人,突然间在陆子芽耳边低声留下一句话:“不管你惹了多大麻烦,我都替你解决。” 仿佛在说,他顾忆深存在的目的,就是专门给她‘擦屁股’的。 陆子芽听完那一刻,顿时间脸红不已,男人的花言巧语能信吗? 进门后,顾忆深忙自己的事,陆子芽就一头扎进房间去找消肿药,之前让郑寒派人送回来了,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子芽,”顾忆深这时就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双手插胸说道:“药我已经送给你妹妹了。” 送过去了?! 陆子芽蹲在抽屉前,一听这话,当时跳起来:“你没对她……” “没有。”顾忆深打断她。 “麻烦你了。”陆子芽淡淡应了一声。 心瑶准备了午饭,碗筷都摆好了。 顾忆深扶陆子芽过去坐。 陆子芽吃不下,拿着筷子,贴在唇边发愣,顾忆深给她夹菜:“这些都是对身体好的东西,心里难受,更要多补营养。” 陆子芽淡看他,也不多说,把碗里的菜夹起来吃下去,如同嚼蜡一样,但也勉强吃完了,然后回到房间休息,瞬间上药。 饭后,洗过碗筷,除了陆子芽,大家都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脑屏幕。 陆子芽许久没听到外面动静,从自己房间出来,想看看他们在做些什么,所以悄悄走过去,她是组长,这五个人在忙什么呢? “忆深少爷,二公子那边已经起了疑心。”江淼淼本来还想再做个设备安放在顾奕珩的新宅,那样的话,岂不一举两得。 可是,鼠标刚一接触网页,突然弹出了一个窗口,说什么监察失败,看来对方的室内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安装上了反监听的设备。 江淼淼一直没有攻破,只能无奈对着顾忆深笑。 “韩辛禾别墅那里呢?”顾忆深拧眉,不带神色。 江淼淼估摸着,那边也快了吧:“二公子这个人刁钻不好应付,如果新宅设防了,也就是说,之前你们去韩辛禾那里的事,二公子知道了?” 否则,按照花花公子的个性,不可能动作这么快。 顾忆深一愣:“你是说,张懿芬把这件事告诉二哥了。” “有可能。”江淼淼认真揣摩道。 “那么,他们接下来该有其它动作了。”顾忆深看着电脑,陷入遐思。 桌面的动态,最后放下,还是由江淼淼和他们三个人一块儿完成。 方秦接到江淼淼传过来的布防区域图,心里是有热血劲涌上来的,看向倒头深思的顾忆深。 西阶最近热血过头,如果顾忆深需要,随时接受调遣。 顾忆深很快坐立起来,轻手告诉他暂时不急,留着西阶的人,养精蓄锐,多训练训练,到时候他自然会说明用处。 方秦一听,心情一下子被堵塞住,下意识去看陆子芽的房间,更加憋闷:“阿深哥,那陈西葛和孙警官那边的人手,你就全部调拨给沈小姐用吗?那我们不是更加孤立无援?” 江淼淼却不认同他的顾虑,给出自己的看法:“方秦,忆深少爷有他的考虑,你急也没用,我倒是觉得,忆深少爷那么做才是万全之策,如果过于暴露自己的人,那普拉提和宫濑不就更加肆意妄为吗?” “是啊,把四分之三的人手调拨给沈家二小姐,我的手下,你的后援都不能用,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二公子那个大麻烦了。”方秦不解气地扫他一眼,两拳头一插,只能继续做西阶方面的部署报告。 顾忆深说是要看,反正他也拖了好几天了。 顾忆深听着两人炙热的焦灼情绪,奉劝他们两个冷静下来,一人一手,平搭在他们肩头,也看了看安娜和心瑶:“眼下,你们四个人,只要一门心思解决张懿芬和陆小婧这两个麻烦就行,其它事,我自有安排,不可操之过急。” 方秦拍拍胸脯,已经不那么焦躁了:“不用阿深哥你说,我早就想给那两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了。” “忆深。”陆子芽突然打断所有人,走出来。 听到顾忆深说要想办法对付张懿芬和陆小婧,就觉得后怕。 上次他让方秦打小婧的时候,冷漠得没有一丝人情味,眼神里处处是忍耐,如果不是她的妹妹,估计早就下令打成残废,而不是只打脸吧? 这回张懿芬放狠话要断绝母女关系,陆子芽虽然痛苦,可是,万万不会当一回事的,血缘关系说断就断,太儿戏了。 “你不在房间休息,怎么跑出来了。”顾忆深森森拧眉,一眼看出,她已经听到刚刚的对话了。 陆子芽惊慌地注视男人:“你们要怎么对付妈妈和小婧?” 顾忆深冷声斥责她,不给一丝温柔:“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插手,回房去。” “怎么和我没关系,她们是我的亲人。”陆子芽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陆子芽的口里说出来。 “安娜、心瑶,把她带回房间。”接下来还要用电脑做更精密的设计,陆子芽在这儿,大家就不能安心做事,顾忆深只好不留情面地下驱逐令。 还没等安娜和心瑶放下电脑过来,陆子芽先一步惊恐出声:“看你们谁敢。” “陆姐姐……”安娜也不想这么做啊! 不过,看顾忆深这架势,怕是金口一开,谁都不能违抗。 第192章 跪下求情 “你不用理会忆深的话。”陆子芽挥了挥手,让忧心忡忡的安娜坐下来。 心瑶见状,也没能再跨出一步。 顾忆深却突然抬眸,将电脑迅速扣上,放在茶几上,“我的话,也不听了?把她带回房间去!” 不由两个人过来,陆子芽已经是快步走过去握住了电脑的一端,打开来看。 虽然看不懂写了什么、设计了什么,但陆子芽也能大概知道一些。 电脑上那图,就是韩辛禾别墅那边的全揽图吧,和之前看到江淼淼伊莫顿上面的巽川馆整体构图是一样的。 那时候,为了知道她在韩辛禾别墅里安不安全,顾忆深也是做足了准备,即便只有亚力克手表,也觉得不安全对吗? 陆子芽冷声抵住他的下巴,众目睽睽:“你还当我是组长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子芽的,放眼腾隆,敢对顾忆深霸王硬上弓的,只有陆子芽一个人,这果然是真的。 “子芽。”顾忆深虽然吃惊,但对于她的做法,并不排斥。 在桐微学院,他已经多次被陆子芽居高临下调戏过,只是陆子芽突然回到从前的样子,顾忆深反而觉得心疼。 顾忆深迅速掰开了她的手,但见陆子芽不反抗,才明白刚刚她原来在紧张,双手这会儿还颤着:“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放任你妹妹和妈妈,你把我的感受至于何地。” 陆子芽知道顾忆深的性子,决定了,一定付诸实践,不容任何人阻挡,只能妥协:“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对付她们?” “这样的亲人,你又何必流恋?”顾忆深曾几何时,似乎也有类似的感受? 陆子芽当即是一个巴掌甩过来:“那你妈妈呢,当年你因为她的避而不见和冷漠,又是多痛苦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呢?如果你认为重要的人,突然疏远你,你会不会想知道原因?” 想,当然想,顾忆深直到现在,也想知道程曼徽十年不见他的原因。 顾忆深站起来,却把这种念头,生硬地打断,选择题,他最拿手:“如果你能保证她们不伤害你,我可以不对付她们。” “这、这要怎么保证。”简直是无理取闹,看着顾忆深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哭笑不得。 拒绝和排斥,都只会让一切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不能保证,那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不对他们下手。”估计是被女人吓坏了,顾忆深时至今日,都是提心吊胆的。 陆子芽向来说不过他,呆呆站了将近一分钟后,陆子芽走向前,突然郑重地跪下:“忆深,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是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商场上,解决对手,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哪怕是在意大利,凡是曾经威胁到他们生命、财产安全的,都被暗中处理了。 所以,两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无足轻重。 “陆子芽。”顾忆深心口剧痛,猛扑过去把女人拉起来。 陆子芽死撑着,不肯站起:“不答应,我是不会起来的。” “那好,你喜欢跪,那就跪着。”顾忆深眼眶泛红,但也不想轻易妥协,拿了电脑,转身进房间。 门噗通一声,被砸得很响。 一走进房间,顾忆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门边,看着电脑,脑子里像塞了浆糊似的,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拿她没辙。 陆子芽跪了半个小时,浑身开始不舒服,想换个姿势,但是小腹又不方便移动,僵持了半天,最后脚踝开始抽筋。 “子芽姐,你起来。”盛心瑶早知顾忆深在赌气,可陆子芽怎么也跟着倔上了。 这两个人,一有点问题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身为局外人,都要不住为她担心了。 “忆深不同意,我不会起来的。”陆子芽额头开始冒汗。 死抓着裙子,但是腿酸胀得厉害,陆子芽死咬嘴唇,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自己就坚持不住了。 江淼淼看情况不对,故意放出话,冲顾忆深房里大喊:“忆深少爷,组长体力不支,晕倒了。” 顾忆深还在摸头,一脸冷遽,听到话,想也不用就冲了房门。 陆子芽,陆子芽在哪儿? 顾忆深眼眶深陷,往地上瞄了半天,最后才在沙发前找到陆子芽,此刻,这个女人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着,连额头也不住地冒汗。 顾忆深无可奈何,气怒逼到胸口,直接把女人拉起来:“你够了。” “你答应了。”陆子芽浑身一软,却是看到顾忆深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她。 “是。”顾忆深最后不得已,点了点头。 他哪里想看到这个女人一脸狼狈的样子,为什么每次都给他难堪。 陆子芽心里一激动,两腿不听使唤了,整个人就倒在顾忆深怀里了:“忆深,谢谢你。” 顾忆深把女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去。 她这一跪,估计膝盖又要红肿了。 抽屉里,他得让郑寒多送一些药过来,以防不时之需。 陆子芽咬牙不说话,顾忆深就给她抹了清凉的药。 陆子芽见他体贴又心疼的皱眉,伸手抚平他的眉角:“忆深,你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只要你每天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我也就知足了。”顾忆深立刻抓走她的手。 弄好药膏,顾忆深掩住门,出去继续完成没有做完的工作。 第二天,顾家老宅。 林希服侍完顾夫人之后,端了茶水盘子出门,把大门关得死死的。 自从生病后,程曼徽一直闭门不见客,哪怕从金澜医院回来,也口风非常紧。 平常都是林希照顾她,其她人别妄想近她的身。 林希虽然受命在新宅照顾了顾奕珩一段时间,可自从上个月以后,程曼徽越发频繁地咳嗽,就把林希叫回去了。 之后,程曼徽把六婶给指派给他用,而林希,只是偶尔过来传话什么的。 顾奕珩和陆小婧盛装打扮,走到门口,看到林希从身后过来,就把她拦下。 顾奕珩认真色问她:“妈情况怎么样了?” “勉强吃了几口饭菜。”林希沉默道。 顾奕珩抬头,沉思片刻:“你去通报一声,说我和海曼有话跟她说。” 林希当即摇了摇头,别的事,她听,见程曼徽,这件事免谈:“夫人早就说过,不见客,不管是谁。” 顾奕珩顿时敞开了说:“如果是和忆深有关,想必她不会坐视不管。” “这……”尽管他这么说,可是程曼徽刚刚才说过不见任何人,这时候去通报,只怕会让程曼徽的病情更严重。 顾奕珩却压根不给她机会,不客气给她发难:“快去。” “这……好吧。”林希把茶水盘放在一边,转身用钥匙开了门。 她偷偷进去,不能让两个人也趁机跟进来,进去后,马上锁了门。 林希走进暖室,敲了门:“夫人,二公子和海曼小姐求见,说是跟三少爷的事有关,让您务必见一面。” 随后,房间里传来女人低低的一声回应:“请他们进来。” “是,夫人。”林希恭敬答应,听她声音,已经不如之前低沉沙哑了。 出去后,顿时开了门让两个人进来,而她,则是拿了茶水盘去厨房,准备些糕点,程曼徽吃不消饭食,可以弄些饭后甜点给她充饥。 这几个月,她似乎也发现一个惊讶的问题,程曼徽喜欢吃的那些东西,似乎顾忆深看到后每回都拧眉不已。 直到后来,顾奕珩说起和陆子芽在墨提斯吃饭的事情,林希才知道,陆子芽和程曼徽的口味,竟然出奇地一致。 林希走出门:“二公子,夫人请你们进来。” 顾奕珩挥了挥手,一个人先行进门,里面的大厅,还是依旧那么沧桑古朴。 走了几步,就有走廊的冷风吹来,比外面冷几倍:“宅子里这么冷,怎么不开暖气。” 林希也觉得冷:“夫人说宅子里不准使用电器。” 陆小婧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放眼整个大厅里,连个家用电器都没有的原因,感情是这个。 程曼徽真是有够老古董的,房子看起来都像是上个世纪的装修格局,变都没有变动一下。 “顾夫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土了吧唧的东西。”老式钢琴后面,还有个缝纫机,一看上海制造,老牌子的古董,倒是被林希擦得锃光瓦亮的。 陆小婧一脸不屑地摸了摸那些所谓的上世纪的洋玩意,光溜溜的手臂,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一个哈欠,顿时把地上一个瓷器踢到了。 林希一看就赶紧绕过去把东西捡起来:“海曼小姐,夫人交待过,这些东西是老爷生前的遗物,不让碰的,要是弄坏了,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呵,凭你也教训起我来了?”陆小婧刚有道歉的意思就被林希指责,心里有气。 既然这样,陆小婧干脆掀裙摆,一脚把林希踢开。 林希死命抱住瓶子,把它放回了原位:“海曼小姐,这里是禁宅,夫人肯让你进,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请你不要这么失礼。” “什么?”陆小婧一听,马上过去揪住了林希的耳朵,猛地往她脸上打:“你有种再说一遍,上回我没把你扔进水缸里,你就得意忘形是不是?” 第193章 金屋藏娇败露 “海曼小姐,不要打了。”林希捂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顾奕珩,但顾奕珩却是如魔鬼般笑了笑。 她这一刻才知道,顾奕珩先前的天使笑,是有多么虚伪做作。 话音落下,空气中,掌掴林希耳光的声音不绝如缕。 顾奕珩像欣赏一出好戏似的,捂着下巴,光是看陆小婧打林希,就觉得有那么点带劲。 之前方秦和江淼淼掌掴陆小婧耳光时,恐怕也是这么哇哇大叫的吧,今日亲眼见到,就觉得沸腾。 打了几分钟,顾奕珩看累了,就去上前制止,谁知话还没出口,一个转着轮椅的女人很快从房间出来,冷冷两个字,暴跳出口:“住手。” 顾奕珩抬头,吃了一惊:“妈。” 陆小婧也猛地停手,把地上哭成泪人的女人推开,入眼是一个披着棕褐色针织外套的女人,戴着洋式坠链的老花镜,看起来严肃却又慈祥,满是沧桑年轮的老女人。 那女人脸上都是皱纹,陆小婧一看她,觉得不屑一顾的味道涌上心头。 一个老女人,敢跟她叫嚣,活得不耐烦了。 程曼徽艰难地转动轮椅出来,喘气声,已经开始悸动。 “夫人。”林希忍着痛,从地上爬起,生怕程曼徽着凉了,就去拿围巾过来给她围上。 这十年来,程曼徽只有和她在一块儿才说上那么一两句话,其实喉咙压根迈不开,嗓子打不开,说话自然费力。 但是刚才,程曼徽竟然为了救她,使出浑身力气喊出那么两个字,林希想到这里,眼眶都湿润了。 从小就被顾大川领养,一直服侍二老,早把他们两个当成亲人看待,今天顾奕珩冒然进来,林希只看到程曼徽眼里充满了绝望。 上回重病住院,后来顾忆深和顾奕珩回来探望,为了避嫌,程曼徽只是让顾晴兰和顾奕珩他们远观,根本不会让他们近距离看的。 更别提顾忆深,程曼徽兴许还忌讳那个人的存在。 “这就是你养的女人?”程曼徽冷冷瞥了一眼陆小婧,之前林希讲过顾奕珩二楼藏了女人,今天看,的确有两把刷子。 单从长相,一点不比顾奕珩这些年有染的那些外国模特差,再者,她眼神绝断狠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顾奕珩既然看上她,程曼徽自然得多花时间好好观察,毕竟这世上,不是一挑就是王宝钏、秦香莲。 顾奕珩笑了笑,也没否认:“妈,我今天来,可不是让你看未来儿媳妇的。” 未来媳妇?陆小婧刚还在一脸随意,这四个字,立马把她注意力集中了过去,也就是说,顾奕珩心里其实把她当未来媳妇了? 冲他这句话,这几个月的忍耐,也都值得了。 陆小婧激动地抓进男人的手,程曼徽看到后,咳嗽一声,顾奕珩当即放开她。 程曼徽握拳贴在嘴边,咳嗽声停下:“说吧,忆深怎么了?” “呵。”顾奕珩邪然笑着,“妈还是关心忆深的吧?” 程曼徽一听这话,喉咙顿时哽住,又是咳嗽个不停,每回有人提到顾忆深,她会一次比一次激动。 可这次,程曼徽刻意冷静下来,一脸孽种不可理会的表情,将跟前二人定死:“不说的话,林希,送客!” 说罢,便要转身走。 “妈。”顾奕珩喊住她。 说完更是让陆小婧坐过沙发这边来。 林希推着轮椅,在沙发前停下,屋里没有茶水,所以程曼徽并不打算招待他们两个人。 陆小婧缓缓起身,一句‘伯母’打开话头,顾奕珩随之让女人退下,接下原来的话:“听说忆深也养了一个女人在巽川馆,打算金屋藏娇。” “伯母,那个人,其实是我的姐姐。”陆小婧说得一脸委屈不已,低低憧憬着顾奕珩:“姐姐为了攀附高枝,嫁进顾家的大门,不仅利用了大叔,现在还公然耗在顾总的别馆里,连我这个妹妹的死活都不顾。” 程曼徽凛色放在脸上,自然不为一句话动摇:“奕珩,你们要说的,就是这些?” “自然不是。”顾奕珩却也奇怪,陆小婧这么说了,程曼徽既然不动怒,以前可是提到顾忆深这个孽种,就怒不可遏的,现在的冷静,反而让他寒心。 陆小婧面色不改地徐徐说道:“夫人大概不知道吧,姐姐六年前和顾总有过一段,那时您还竭力反对来着。” 程曼徽愣了愣:“是那个陆子芽吗?” 陆小婧当即点头,原来程曼徽记得陆子芽名字,可恶! 程曼徽怒不成声:“忆深这个逆子,不好好对羽淑,却在外头招上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几年了,还死性不改。” 女人动怒了,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陆小婧看着她这样子,当即是火上浇油了一把:“伯母,你知道姐姐为什么缠上顾总吗?” “为什么?”这件事,程曼徽也想听,都六年了还穷追猛打,这女人这么坚持? 陆小婧露出哭腔,一副心疼姐姐又迫不得已地嘴角,果真眼角甩了几滴泪下来:“几个月前,她被人糟蹋了,现在有了身子,又被周围人耻笑,知道顾总回国后,假装旧情复燃,目的就是为了给孩子找个替罪羊,口口声声说爱顾总,其实我知道,姐姐一直都和其他男人有来往,就怕顾总泥足深陷,被姐姐给骗了。” “这……”程曼徽认真听进去了,就开始分析。 陆子芽从六年前,就是低贱的乡下人出生,和其他男人有染,的确是事实,这女人好打发,给钱就是。 但是顾忆深这么久都对这女人念念不忘,想要轻易阻断可不是容易的事。 顾奕珩看肩膀下女人哭腔得厉害,就拍她肩膀,做做样子就行:“妈,你别急,我们有法子解决这件事情。” 陆小婧恢复正常后,程曼徽就一脸心急地问他们:“有什么法子?那个女人,绝对不能留在忆深的身边。” “这是当然。”陆小婧回应道:“姐姐从小就爱慕虚荣,这我也是知道,在顾总身边做艺人后,我觉得顾总真的英明能干,是个难得的人才,可顾总被姐姐花言巧语蒙骗,每每看到,都觉得过意不去。” 程曼徽大概也听出了些许端倪,女人真是满嘴谎言,诋毁自己妹妹倒是信手拈来,可她想听的是对策:“好了,把你的计划说出来给我听听。” 陆小婧冷静下来,笑了笑:“伯母,这要请顾总和姐姐亲自过来一趟才行。” “去,把三少爷和他屋里那个女人叫过来。”程曼徽扭头看向林希,竭尽了力气,吩咐出声。 不多时,她的两手已经开始抖了。 林希点了点头,捂着满是巴掌印的脸,冲出老宅,死命往巽川馆那里跑。 到了大门外,林希大声通报:“三少爷,夫人请您去一趟老宅。” 顾忆深处理文件还来不及,听到话音的同时,整个人双手开始发颤。 十年了,十年都不肯见他,为什么这次突然主动请他过去? 顾忆深只当是自己幻听,继续往电脑输送程序。 这时候,安娜去了开门,果真是林希在外面。 “忆深。”陆子芽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却一眼看见顾忆深神色里满是铁青和冷汗。 走过去搭在他的肩头,林希的喊声,她也听到了:“你去吗?” “你呢?”顾忆深这会儿,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看了几眼女人迷惑的脸,如果她去的话,兴许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伯母见到我,万一动怒了,加重病情怎么办?”陆子芽也想去,可后果她不得不考虑,只能摇了摇头。 顾忆深立刻垂下眸子,低低一句:“我明白。”随后又站起来转身走。 有些六神无主。 唯有她和程曼徽,能让顾忆深变成如今垂眸深陷的样子。 陆子芽不想打断他,十年不曾见面,这会儿,是很难保持冷静,旁观者清,陆子芽唯有自己先安静想想这个问题。 程曼徽对顾忆深一直视而不见,也把他当成人生中罪孽深重的一笔,和张懿芬现在对她的态度一样。 能突然请动程曼徽,并把外界的事情告知给这个女人的,整个顾家,现在除了林希和顾晴兰、顾奕珩,就再没别人。 所以,陆子芽猜测,一定是顾奕珩在程曼徽面前说了些什么。 林希半天不见里面的人回应一声,看了眼安娜后,又改声说道:“夫人说,让陆小姐也一块儿去。” “我?”陆子芽有点发愣。 她看着顾忆深,这程曼徽到底是怎么了? 以前那么不待见她,每回只要她一出现在顾家,一定会二话不说把人赶走。 这样一来,她和顾忆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子芽提了提神,抓住男人的手:“我们一起去,不管什么事,有你在,我才安心。” 顾忆深也配合地站起来,这句话,该是他对陆子芽说的,既是这样,也好。 两人十指紧扣,很快出了名。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顾忆深并不打算开车去。 林希在身后跟着,看着两人牵手,只觉得温馨。 要说顾奕珩和陆小婧,她想想也觉得后怕。 顾忆深和陆子芽到了老宅,林希很快喊话通报。 两人站在门口,却是久久没进去。 第194章 老宅,对簿公堂 “林希,让他们进来。” 门已经打开,不过外面并没有人进来。 “是,夫人。”听到吩咐,林希走出门。 顾忆深扣着陆子芽一只手,往里面走了几步,很多年没有来过,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连气味也没有改变。 脚步声响着,屋里大厅沙发上,顿时多出来六只眼睛盯着他和陆子芽看。 场面紧张地很,注意到程曼徽两眼发黑,顾奕珩开口调侃:“呦,忆深,这夫妻情深的戏码,可不是让你们俩在妈面前演的。” 看见二人双手紧握,顾奕珩嗤得牙齿咯吱作响,却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用笑声来带过去。 “二哥?”顾忆深本是无心,听到男人声音那刻,立刻明白程曼徽破天荒把二人叫来的原因。 顾奕珩笑了笑,问道:“怎么,这一脸不欢迎二哥的表情?” “二哥多虑了。”顾忆深却是不跟他一般见识,扣住身旁女人,不让她颤抖。 林希稍后也跟上去,服侍二人就坐,顾忆深礼让陆子芽先坐,一副心疼体贴、视若无人的样子,众人皆是吃惊。 陆子芽尴尬坐好,反而浑身都不自在了。 顾忆深抬眸,低低一声:“妈。” 眼底里的母亲,那样沧桑、沉稳,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意。 新宅的两位把陆子芽怀孕的事全盘告知给这个年老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么生气吗? 是觉得颜面无存? 还是,哪怕有一丝顾及他还是顾家三少爷的身份呢? 程曼徽僵硬的脸,因为十年没有笑过,这次更加恐怖。 所有人屏息凝神,却听到她突然漠视的一句话:“你就是奕生的代替品?” “妈!”听到这话,顾忆深越发心悸。 不由自主地攥死了陆子芽的手,陆子芽咬牙忍着,但男人的力道太重,险些能听到手指骨节阵阵打响的声音。 顾忆深将近半晌才反应过来,松开手,但陆子芽的脸已经涨红。 好疼,但也许,此刻顾忆深的心更痛。 顾奕珩拍拍巴掌,把这些陈旧气氛给拾掇走:“妈,今天这件家丑,先扔一边,眼下重要的,可不是这事情。” “对啊,伯母。”陆小婧也迎合地发话。 尤其,当她看见陆子芽在顾忆深面前那副听话小女人、贤妻良母的样子,更是觉得这几个月来受的苦,被无限放大到极点。 陆小婧冷眼挤兑着姐姐,才发现她的脸红透了,以为她在顾忆深面前害羞,连忙打击:“姐姐,如果你是以为夫人会给你们俩指婚,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但是,程曼徽却是先一步厉声打断几人争锋相对的场面,看向陆子芽:“孩子是谁的?” “伯母。”陆子芽手一紧,立刻站起来。 “谁的?”可程曼徽丝毫不减怒色。 顾忆深连忙把身旁的女人摁下,回应程曼徽的话:“妈,是、我的。” “呵!你的?”程曼徽怒笑,为了维护一个谎话连篇、肮脏无比的女人,男人竟然会这么激动? 顾忆深点点头,断然承认:“没错。” “胡闹。”因为手边没拐杖撑地,程曼徽的手一时习惯的动作落空,只能用巴掌拍在轮椅扶手上。 痛了半天,也只有林希一人注意,紧张不已。 顾忆深沉默半晌,低沉地看向女人:“不管二哥和陆海曼说了什么,妈,我们十年未曾见面,难道一来,就要弄成这种局面吗?” 和自己手里程曼徽十八岁的照片不同,如果不是十年前和她有过交集,顾忆深怕是认不出眼前的女人。 只是十年而已,她已经黑发夹杂白发,满脸皱纹,时光催人老,但更催人疼。 顾忆深希望像小时候那样,被一个看不清长相、又温柔体贴的女人抱着,她在额头亲吻,牵着他的手,有过大街小巷,偶尔给他买小玩具。 可轮椅上的女人,已经难以靠近。 程曼徽眼眶深陷,嗓子已经几近沙哑,忍住了咳嗽,失声不已:“顾忆深,这顾家,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就是你,你不过是个外人,容忍你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会让你再次给顾家人蒙羞吗?” “妈,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这么说呢。”此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陆子芽的手心冒汗,即便搂着她头,还是颤抖不已。 她在替他担心吗? 程曼徽竭力看向顾奕珩,那个女人不是说有法子吗,那好,“奕珩,人已经叫来了,说出你们的办法,总之,想给大川丢脸,我绝对不允许。” “妈。”顾忆深示意林希去给程曼徽送杯热水缓缓神,安抚她情绪。 但是这个好意,程曼徽并不领情,林希把杯子拿过来,她就当场把杯子推翻。 热水洒在地上,林希想去拿拖把弄干净,程曼徽就冷言冷语阻止她:“让陆子芽来。” “夫人。”陆子芽还大着肚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是,伯母。”陆子芽突然答应了。 走过去接过林希手中海绵拖把,有点老旧,但还能用,就是不好使力,陆子芽费了半天,地板水是干了,但是拖把上的水挤不动。 顾忆深见状,就亲自过去帮忙,稍微弄好后,把陆子芽扶回去坐着。 也就这两三分钟时间,程曼徽倒也没再生气,冷静地看着他们俩半天,神色莫名地复杂起来。 陆子芽坐好后,程曼徽就刻意转移了视线:“陆海曼?” 陆小婧认真地点头,回应道:“姐姐怀了野种,是不争的事实,这几个月来,如果不是乔小姐和大叔口风紧,瑞艺那边的消息早就传散开来。” 顾奕珩接上她的话:“相信妈也不想忆深因为子芽的事,给顾氏集团惹出这么大风波吧。” “重点!”程曼徽急得咳嗽几声,压根听不进两个人废话一箩筐。 陆小婧酝酿许久,偶尔一笑,打开了话锋:“这方法嘛,自然简单。” “嗯?”顾奕珩拧眉惑笑。 陆小婧一脸自信地看着大家说道:“既然顾总说孩子是他的,那么不妨做个亲子鉴定,这样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顾奕珩当即打断她的话:“怀着胎,怎么做亲子鉴定,这太危险了。” 他的目的可是让陆子芽离开顾忆深,可不是让陆子芽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陆小婧狞笑起来:“要不然,现在就让姐姐打掉孩子,一了百了啊!” “小、婧、”陆子芽恐惧出声,也意识到自己叫错,马上改了称呼,孩子已经成型,六个月多月了,她忍心这么做吗? “呵,当然,我也知道这很残忍,不过,”陆小婧冷哼一声:“谁让你恬不知耻,和别的男人有染?” 陆子芽哑口无言,想说没有,可孩子是活生生存在的事实,想否认都没用。 听到最后,程曼徽已经没耐心再听下去了,陆小婧的话,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你们姐妹俩公报私仇我管不着,这对顾家的名声,没有丝毫影响,要吵就给我滚出去。” 程曼徽特意注意了下那个女人,肚子的确很大了,前些日子,顾忆深回来,感情藏着这么一个祸害,看顾忆深深信不疑的样子,冷静下来想想,陆小婧这些不靠谱的法子,反而有那么一点用武之处。 “我早就知道伯母会这么说。” 陆小婧不惊,反而淡笑,“所以,只要姐姐离开顾家,走得越远越好,顾家的名誉也就保住了。” 顾忆深顿时低怒:“陆海曼,上次放过你,你却变本加厉。” 不知悔改,仗势欺人,以为顾奕珩会保她一世吗? 陆小婧握着顾奕珩的手,寻求心理慰藉,这次已经少了三分害怕,多了七分恨意:“乔小姐不是多次找伯母商议顾总的婚事吗?如果乔小姐和顾总成亲,这件事就能掩饰过去。” “让羽淑和他成亲?”程曼徽怔住。 大厅正中央的檀木桌子上,堂立摆着上世纪的黑白照片,小宽幅的,顾家和宫濑家的合影。 还有乔家和顾家的世纪合影,那时乔羽淑和顾奕生还小,被乔东学和顾大川分别抱着,这照片就放在那个金色镶边框的顾大川遗像旁边。 程曼徽的视线一眼看到那里,失了神,乔羽淑多次来老宅提出恢复婚约关系,但是她没有答应。 顾忆深低低地拧眉,却要显示尊敬:“妈,我不会娶羽淑的,六年前,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程曼徽冷冷地笑着,“就算为了顾大川和乔家,我也不会让羽淑嫁给你这种人。” 你这种人?这个所谓的母亲,果然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伯母,我的存在,如果给顾家贴麻烦,我会识相退出的。”不在乎时长时短,被张淑仪、夏锋赶走那天,陆子芽已经截然做好了准备。 程曼徽、顾家比不得夏家好说话,大不了,就是再一次被扫地出门。 为了顾忆深,她也能做到。 “子芽,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赶你走!”顾忆深站起,将女人的脑袋捧住,低低在额头贴紧,不留一丝缝隙。 对,六年前,因为这些不实告密,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一次,这次,不管谁说了什么,顾忆深都不会再轻易放手。 哪怕,时间上已经不允许。 第195章 喂打胎药? 程曼徽冷肃地扭转轮椅,很快看着顾大川遗像不知所措:“顾忆深,你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惑得不成人样了,你扪心自问,对得起大川多年的养育之恩吗?” “这是两码事。” 顾忆深不便多跟三个人争执,冷冷一句话,就要先行带陆子芽离开。 之前已经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自己非但没帮上忙,反而让她身子每况愈下,他悔恨不已。 “子芽,我们走。”顾忆深毅然扶住女人的肩膀,转身就走。 程曼徽的轮椅,被林希飞快推过来。 程曼徽拦在大宅门口:“你走可以,陆子芽留下。” “妈,你非要这么做不可吗?”顾忆深不敢惹怒母亲,她已经年迈,多年不见,难道他刚刚就不想冲上去抱住她吗? “要么让她打掉孩子,要么,她离开腾隆,永远别回来,你自己选。” 眼下,程曼徽既然搬出了长辈权威,就必须实行到底,否则,放任顾忆深这么下去,只会让她的良心不安。 顾大川说过,顾氏集团只有交到顾忆深手里,才能化险为夷,渡过重重难关。 事实胜于雄辩,当年顾奕文和顾奕珩都没能躲过的金融海啸,被顾忆深巧而化解,这就是实力。 可如果不是这样,依程曼徽的不二个性,一定让腾隆从此没有顾忆深这个人。 程曼徽给他三分钟时间考虑,估计也看出眉目,顾忆深搂着她是越来越紧,怕是心里也忌讳这个野种的存在:“那好,林希,把药端过来。” “药?夫人,什么药?”林希听得糊里糊涂。 “六年前,我亲手送给她的药。”程曼徽不带一丝感情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六年前,陆子芽先后两次流产,都是因为她的药。 如果程曼徽只是做了那种事,已经无法原谅了,为什么最后连孩子也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手。 陆子芽一脸茫然地盯了盯男人,其实她也不太明白,可男人的胸膛已经暖得让她学不会思考,身心软烂如泥。 “知道了,夫人。”林希一下反应过来,不敢怠慢,立马去了程曼徽房里抽屉拿东西。 感情这玩意是这用处,林希拿到厨房,兑了温水和药剂之后就端出来,送到程曼徽手里。 程曼徽傲然地逼视女人,如要置于死地,把药指向陆子芽:“喝了它,你可以不离开腾隆。” “这是堕胎药吗?”陆子芽六神无主,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犹豫一直不肯喝的时候,走廊两边就有四五个黑衣服的男人守在门口,那些是顾大川留下保护程曼徽的人,很少出面,今天一来,怕是难以糊弄过去了。 程曼徽点头:“明知故问。” “林希,喂她喝。”这也是为了顾家脸面着想,这些孩子想怎样玩女人都行,但是必须保证小孩的血统纯正。 野种,她一定不让它存活于世。 林希战战兢兢半天下不了手,还是端药过去,但顾忆深拦在前面,她进退两难。 程曼徽当即让四个保镖把顾忆深拉开,他们多年没有练手兴许是生疏了。 第一次围上去,被顾忆深一只手娴熟利落地挡掉,几个人又是再出手:“三少爷,你若是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试试?”顾忆深低眸冷喝。 四个人指节抓响,阵阵有节律,那是从中国硬派拳里得来的招数,三两下扑过去,也不敢真和顾忆深打起来,只是想办法把他身后的女人抓过来就好。 顾忆深死扣陆子芽的手,狠狠放下话:“她是生是死,都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休想碰她一根毫毛。” 程曼徽也怒,“动手,别跟他们客气。” “啊!”这些人力气可以比得上东敖阳那班兄弟,一人一手扣住顾忆深的手臂,把陆子芽抢走。 顾忆深见情况不对,反转起来,冲上前拦住四个人。 四个人对战他一人,他的确不及。 顾忆深随后冷冷发话:“方秦,还不进来。” “是。”下一秒,更是从门外跳进来一个高个子。 方秦和江淼淼不放心他们两个,一路跟过来,没想到程曼徽还真对自己儿子下得去手。 进来第一眼就看到顾忆深的手臂已经被那四个蛮夫抓得脱臼了,一时心生怒气,冲上去狂揍他们。 江淼淼站在门外,一时没有进去,暗中打量了这处宅子,已经有了主意,示意给方秦看,方秦顿时明白过来。 这宅子到处是老古董,若是刻意引他们弄坏东西,程曼徽必然心疼。 接下来方秦干脆不跟他们打了,专门闪躲,几个人觉得占了上风,扑过来,果真弄摔了一个瓷器瓶子。 见得逞,江淼淼示意方秦下手,于是那四个人中计将瓷器碎片踩住,差点砸到程曼徽身上,方秦扑过去挡住碎片,救了程曼徽一次。 程曼徽大怒,“你们几个废物,给我退下。”连两个看着文弱的男人都收拾不了,几年的隐藏,也都把他们藏成废物了。 “夫人。”方秦随后也离开程曼徽身边,恭敬退出。 但这惊险的一幕,却是让顾忆深提心吊胆,毕竟江淼淼是为了救他和陆子芽才想这个主意。 要是程曼徽真被碎片刺伤,顾忆深也必然会严惩两个人,他很快让江淼淼和方秦离开宅子在门口等候。 程曼徽冷冷看着‘儿子’,竟不知,他还敢安排帮手过来:“顾忆深,怎么?有几个能手,就这么忤逆我,以下犯上?” 顾忆深摇了摇头,看女人有没有受伤:“妈,我也不想这样,如果你不对子芽出手,一切都好谈。” 听完他的话,程曼徽觉得可笑至极:“你觉得,我跟你这个逆子有什么好谈的?” 现场安静成一片,顾忆深无话可说,方秦想出气也都没法子了。 还在一头并肩靠着看热闹的陆小婧,对此更是大块人心,可惜还是败了,想着程曼徽能收拾陆子芽出口气,最终只要有顾忆深在场,什么事都办不成。 陆小婧安抚了程曼徽一番,又替她捏捏肩膀:“伯母,您别动怒,事情到这个地步,顾总怕是中了姐姐的毒,无药可救,您还是消消气,一切从长计议。” “给我滚开。”程曼徽不让她碰自己,推开她,让林希过来。 陆小婧被甩,气得冷哼一声,很快走开,暗骂死老太婆,有什么了不起的。 所有人看着顾忆深怎么下台,顾忆深站定,给出了最后的回复:“我同意让她离开顾家,这是我最后一步退让,除此之外,别想打她的主意。” 再这样僵持不下,不知道日后陆小婧会想出什么法子针对陆子芽,这次刻意请动程曼徽,顾忆深必须在今日了结这件事。 “嚯嚯,好大的口气。”程曼徽可不是吃素的,之后,还是先让几个保镖退下再说。 保镖退下,自然,顾忆深那两个人必须离开老宅,今天这事没解决之前,不得再靠近。 陆子芽的手被顾忆深抓疼了,就心痛地挣脱开来,那女人想打掉自己的孩子,门都没有:“伯母,我会离开腾隆,也请你不要再为难忆深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早知会弄成如今的局面,已经连眼泪都没有了。 顾忆深最重视的女人,莫过于她和程曼徽了,初遇他时,陆子芽就已经心知肚明。 冲他今天一句话,日后,是生是死,她陆子芽都会是顾忆深一人所有。 言罢,程曼徽算是松了口气,最好能大事化小:“那好,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会让人亲自监视你,直到你离开顾家为止。” “好,谢谢伯母的宽宏大量。”陆子芽推开顾忆深的手一个人出了门。 那几个保镖已经出来了,一直跟在她身后,顾忆深默默看着,没有进行阻拦,只让方秦和江淼淼后面跟上,随时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想要陆子芽离开他,想都别想。 陆子芽走后不久,程曼徽注意陆小婧半天,按理说亲姐妹没有隔夜仇,可她今日做法,又让自己长了见识:“陆海曼,你今天的把戏唱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要是让我抓到你做什么对不起奕珩的事,陆子芽就是你今天的下场。” 陆海曼眯了眯眼,收起上翘的鼻孔,忍气吞声地点了点头:“是、海曼明白,海曼对大叔……” “行了,滚!”程曼徽打断她,花言巧语的女人最信不得。 顾奕珩见状,连打火机还来不及开,起身拍拍屁股走到陆小婧那儿,把这女人拉得离程曼徽老远:“妈,那我和海曼先告辞了。” “大叔。”陆小婧不甘心,死死瞪男人,被男人又拉又拽,才把身形定好。 反正陆子芽能离开顾家,也算是她的反应,下回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整个屋子,只剩下程曼徽和顾忆深两人相互背对着身影。 程曼徽转动轮椅,不打算理会身后的男人,轮椅到了沙发那儿,手突然停下,而顾忆深也淡淡地扭过头:“妈……” 程曼徽紧闭双眸,打发他走:“林希,关门送客。” 林希收拾好客厅,被二人僵硬的面孔吓了一跳,十年还没和好的关系,看来不是一朝一夕能缓和的:“三少爷。” 第196章 废弃站台,迷路 “我自己走。”林希过来扶,顾忆深横手拒绝,漠然走出这扇门。 走下台阶,耳朵里听到身后大门终于关上,那嘭咚一声,已将男人的心锁死。 回到巽川馆,陆子芽和几个保镖站在门外,她没让他们进去。 听到是顾夫人下的命令,安娜和心瑶心不甘情不愿地去陆子芽房里收拾衣服,但门外那些男人,死命地催促。 顾忆深没有看陆子芽一眼,一个人独自进了门。 陆子芽看着他,想说什么,又停下,心瑶把陆子芽的行李收拾好之后,搬了出去。 眼看着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安娜再也站不住了,走到沙发那儿问顾忆深:“忆深少爷,你真的忍心赶陆姐姐走吗?” “安娜。”江淼淼让她不要着急,耐下心来。 门外,几个保镖督促着陆子芽,让她赶紧走,安娜隔着门缝看了看,心急不已:“忆深少爷!” “忆深,”陆子芽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别管,刚刚顾忆深那个冷漠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要走了,为什么不出来送送她? 陆子芽站定,恋恋不舍:“忆深,我要走了。” “我真的要走了……” 不管怎么叫,顾忆深还是不出来,这样也罢,走得不会太狼狈。 陆子芽托着行李箱,维瓷有专门的车会接送顾家人去重要地方见客或是外出,这次陆子芽是第一次坐上那种车。 里面很气派,行李箱太重,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东西弄上后备箱里面。 放好东西,几个男人就粗犷地催她上车,陆子芽无奈,最后看了眼远处只能看到牌匾的巽川馆一角,咬牙一头扎进了车里。 专车很快就离开了腾凰小区。 “忆深少爷,陆姐姐一直叫你,你怎么可以……”安娜惊讶地睹着顾忆深,男人还是一脸沉着冷静,专心看着电脑屏幕飞蹿的巨额数字。 一看就是一笔大生意,这时候还有心思工作? 顾忆深被再三催促,心里开始动摇,走到门口,已经不见陆子芽的身影了。 那只手,死死抓住了门把手,却突然松了一口气。 顾忆深随后很快地拿出了手机,一通电话拨过去,冷冷两个字又结束:“可以行动了。” 挂完电话后,顾忆深握紧的拳头猛地放下,回到沙发上,整个人如崩溃一盘倒坐在上面。 男人仰着头,捏着鼻梁。 江淼淼走过去给他捏捏肩膀,拍了拍:“忆深少爷。” 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为了陆子芽的事前后忙活,他已经累了,光是这些不痛不痒的前戏,就把陆子芽折腾成这样,男人的心不痛才怪。 顾忆深心照不宣地点头,也在他手背一拍:“我明白。”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陆姐姐她……”安娜看得糊里糊涂,扫了一眼房里四个人,怎么回事? 江淼淼这时放松地笑出声音:“安娜,忆深少爷怎么可能不管组长。” 来的时候,他已经注意过老宅和新宅的动向了,顾大川留给程曼徽的打手,等同于年久失修,不会派上大的用处。 等专车把陆子芽送出腾凰小区,按照程曼徽的意思,自然不会逗留太久,随意把人赶下车也不行。 但那附近有长途巴士,程曼徽所知道的就是陆子芽是从青城来的,几个保镖到时候会亲眼看着她上车,只要车开向青城方向,他们的任务,自然算是完成了。 安娜一脸失落,顾忆深没反应,她还心疼着呢,“陆姐姐都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江淼淼很快笑出了声,拍拍女孩的肩膀:“放心,乔少爷已经派陈西葛去接应组长了。” “真的!”听完,安娜猛地抬头,心瑶那边也是,两人都从担心转为喜上眉梢,服侍这个女人这么久,就那样结束,说什么也有点心有不安。 江淼淼郑重地点了点头:“真的假不了。” 眼下,就等老宅和新宅那边安静下来,这会儿,为了不让顾忆深出去见陆子芽,他们肯定派人监视着巽川馆。 那就等风头过去,顾忆深再出面。 腾凰小区最远、最人流稀少的站台,有条公路接通高速桥,直通青城的琥啬桥。 不过,那里已经废弃了。 专车开到了站点,就把陆子芽赶下了车,而有个男人,拿起手机把这边的情况立马汇报给了程曼徽听,男人不停地说‘好好好’,然后挂掉电话离开。 他们走得很仓促,是怕被谁发现,所以特意去挑人少的林间小路走。 这个地方,她不认识。 周围都是陌生的小巷子,要不就是密密麻麻的农庄井田,连个人影都没有,再往前走,就是焊台。 焊台连接处,是轰隆隆声不绝如缕的火车轨道,但是明显已经废旧很久,周围都是施工的迹象。 对了,早就听顾氏集团传出消息,要在腾凰小区附近方圆几里的地方逐渐增加公共设施和娱乐场所。 现在没人,只是因为这块地皮被承包下来了吧! 马上就到傍晚了,虽然冬至之后,天黑得晚,但是……她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有时候,陆子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偏生这时候不认识路,刚刚的冷静都无处遁形了。 陆子芽一时间急了,就拿出手机来,脑子里只想到给顾忆深打电话,她这会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更加害怕了。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突然变成忙音。 陆子芽挂断再重新打,之后直接变成没有一格信号了。 换了好几个位置,还是接受不到讯号。 怎么办? 陆子芽紧握着手机,拉着行李箱去四处找寻出路,早知道,刚刚就冷静下来记清楚专车行驶的方向了。 现在这种钢筋混凝土的公路,车胎怎么可能留下行驶轨迹。 饶了半天,发现有几个死胡同,陆子芽拼尽浑身解数,按原来路径回到了站台。 陆子芽气馁地走向身后的固定铁椅坐下,靠在站台那儿焦虑不已。 偶尔,会有狼狗的声音传过来。 陆子芽紧握着手机,闭着眼睛不敢动弹。 不,顾忆深不是能随时知道她在哪儿吗?如果没有讯号,那他该怎么找到自己的方位? 陆子芽一瞬间觉得自己蠢死了,笨死了,怎么会变得心慌意乱起来。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十多分钟后,陆子芽已经开始紧张。 “子芽,子芽,你在吗?”突然间,觉得身后的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也许是意识错乱了,陆子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打开手机盯着顾忆深的照片寻求心里安慰。 但是,那声音很快又温柔、轻盈地传过来:“子芽,你在哪,你吱一声啊!” “真的有人?” 陆子芽大惊失色,顿时转过身,绕到站台后面去看,那儿的确有条小路,可惜两边都长了草。 将近两分钟里,喊声越来越响,但怎么也找不到人在哪儿。 可这声音,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陌生呢? 不管了,她不想在这没人的荒地里过夜,大声地回应:“我在这儿。” 听到女人的声音后,闻声赶过来的有三个男人。 一看三个男人都戴了口罩,陆子芽寻思着是不是遇到绑架勒索的坏人,连忙后退了几步。 这会儿,偏偏太阳已经落山了,陆子芽远远望着他们就觉得心里恐慌。 “子芽。”有个年纪大点的男人,突然往前走,直直逼向陆子芽。 陆子芽飞快地抓住行李,转身想跑,不对,这些人她根本不认识,不能被他们抓住,好恶心,绝对不能被抓住。 这些男人,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她是顾忆深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顾忆深才能碰她。 陆子芽一路小跑,后悔莫及,三个男人追得越来越快:“别跑了,前面没路了。” 的确,前面迎接她的,只剩下一堵长满野草的高墙,高桥上面就是焊台了,这么危险。 “别过来。”陆子芽一路倒退也没见他们停下脚步,后背已经紧紧贴着墙面。 “子芽,你怕什么。”女人这样防贼似的盯着他们看,男人顿时觉得心里难受。 半晌,男人才反应过来,摘下口罩,把掩饰的外套脱掉扔在了地上。 同时,也用眼神示意其他两个人把口罩和衣服弄下来。 “子承、九叔。”陆子芽埋头的一瞬间,被摘下口罩的男人的脸惊住。 乔子承、陆九叔,还有陈西葛,他们三个人找了她很久吧? 难怪刚刚没有听出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她吓坏了,以前在乡下被狼狗追赶都没这么害怕过,这会儿,两腿已经走得没了丝毫力气。 知道是熟人以后,陆子芽已经放松不少,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陆九叔听说陆子芽不喜欢男人碰,也没下意识去扶她,但也担心死了:“孩子,你没事就好,刚刚吓坏了吧?” “让你们担心了。”陆子芽摇摇头,很快站起来,有人来找自己,高兴还来不及,证明自己确实不是被抛弃了就好。 陈西葛走过去,帮忙拖行李弄到后备箱,几个人很快上了车。 看看他们,陆子芽心里觉得欣慰,靠在车后座,什么也不愿意想,躲在安全的港湾里,很快就在车上睡熟。 这一闹,她太累了。 第197章 茶室,安乐窝 原本乔子承只是让陈西葛一个人去接应陆子芽,但是程曼徽派人守在附近,要等陆子芽上了巴士才肯走。 陈西葛隐藏了很久,把消息透漏过去,顾忆深那边就指派了吴寂梅乔装打扮成陆子芽的样子,最后才蒙混过关。 那些人,也是在亲眼看到吴寂梅上了巴士,巴士开往青城方向以后才陆续离开。 这站台附近,已经荒废几个月,信号时灵时不灵的,陈西葛找到位置时,陆子芽人已经不见了。 所以三个人只能乔装打扮,到处去找她的下落。 之后接到顾忆深的吩咐,让他们把车开回花容小区。 陆九叔开车不久,遇到程曼徽那几个保镖的车,为了躲避那几个眼线,愣是迂回了半天,辗转到了晚上十点才回到事务所。 这个时候,顾忆深一个人站在事务所门口等,不停看着手表,直到两道车灯打在他身上,才终于松一口气。 “忆深,我们回来晚了。”乔子承先下了车。 车大概是路上出了小状况,车胎摩擦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走得又是鸟不生蛋的歪路,车身被剐蹭的痕迹也显露出来。 乔子承看了半天,完了,这辆车要是开回去被老婆看见,又要跪搓衣板了。 上回在初夏小区被剐蹭一条裂痕后,他被老婆当着家里一众佣人的面,整整教训了三个小时。 晚上睡觉,连床都不能上,只能缩在墙角下,冻了一个晚上,早上醒来,才知道老婆把他睡衣都给掠夺了。 顾忆深闪过一丝担心,问他:“子芽呢?” 乔子承拍拍他肩膀:“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顾忆深不放心地走过去,打开后车门,的确,女人像蚕宝宝一样,睡得正熟,那样子,反而是受惊的表现。 这么晚,顾忆深不便把她摇醒,钻进车里把女人抱出来,但这么一晃,陆子芽立刻惊醒了。 看到男人第一眼,觉得是在做梦,故意揉揉眼,才知道是真真实实的人。 女人惊讶得一惊一乍,什么话都不说,猛地捶打顾忆深的胸膛,知不知道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困在那个废弃站台。 那将近半个小时的等待,半个小时的摸索出路,是她有生以来最害怕的一次,仿佛要被扔在荒野,无人问津。 顾忆深许久的担忧,也在此刻化为清浅的微笑:“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这是哪儿?”睁开眼周围就是黑漆漆的,不可能会是巽川馆。 难道是venseter,或者是金澜医院天台?还是青城城介别墅的水族馆呢? 程曼徽的人把她送去站台,乔子承又来接应她,应该是去青城吧。 顾忆深很快柔声地回答:“事务所。” “放我下来,我有脚。”陆子芽一听,整个人有了精神,就想从顾忆深怀里跳下来。 顾忆深无奈摇摇头,放任她,把她轻轻放下,明明就浑身冷汗,紧张不已,还不让抱了? 几个人话不多说,已是全都进了事务所。 事务所的白色吊灯照得通亮,陆子芽一看,安娜和心瑶,江淼淼还有方秦都在。 “陆姐姐。”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晚上见面,安娜说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扑过去抱住那个女人。 香汗淋漓,果真下午在废弃站台吓坏了。 陆子芽坐下,那绿色沙发,衬得心情更加平和:“眼下,我已经不能再出现在巽川馆,黄金六人组的聚集点,还作数吗?” 若是形象到日后的工作进展,那么她便成了罪人。 江淼淼一脸正色地走过来,由心瑶亲自递上热牛奶:“所以,忆深少爷估计是料到会有今天这么一出,提前在事务所后面的小区里修建了一个茶室,规模不比巽川馆差。” 连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看这设计格局,估计没少让乔子承老婆出力。 陆子芽惊吓有余,听后,更是拿起刀叉,叉了很多茶几上的切好的果粒扔进奶杯里。 连喝了几口,算是压压惊,反正水果味甜,不时,又使劲一个人吃果盘里圆不溜湫的东西。 顾忆深知道她最爱吃紫色的水果,葡萄和蓝莓还有,酸酸甜甜的,全部新鲜着,水泽度非常好,口感也很美味。 由于吃得太猛,一不留神就给呛到了,把牛奶当水喝,喝了好几大口,都没缓过神来。 却害得顾忆深忍不住,抿嘴轻轻笑着,走过去轻轻拍女人的后背,陆子芽觉得好多了,就尴尬的咧嘴笑笑。 能见到她笑,比什么都好。 “忆深,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利,让子芽一个人差点迷路,我们会写好检讨,明天早上交过来。”看着大家有说有笑,乔子承也放心了。 顾忆深摇摇头,能把陆子芽带回来,他万分感激,过程的确有点难耐,不过算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乔子承起身,挪了外套准备回青城,时间晚了,怕老婆等急了生气:“既然人送回来了,那我们就先回城介别墅。” 顾忆深点头,不便多让三人逗留:“路上小心,别被二哥的人盯上。” “放心吧,晚安。”乔子承高举两指一撇,轻松告辞。 陆九叔和陈西葛也随后跟上,顾忆深走出门口,给他们留下一句话,明天开始,事务所正式开始运营工作。 所有人正式开始替事务所工作。 安娜和心瑶把陆子芽的行李搬到茶室,花了半个小时把东西全部收拾好。 陆子芽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累了一天,身上都脏兮兮的。 浴室的水哗啦啦流个不停。 洗完澡出来,陆子芽用干毛巾擦头发,顾忆深站在门口,先就抓住了她的手,突然间没有预兆地在她额头上来个临别一吻。 “怎么了?”陆子芽惊得把毛巾给掉地上了。 “好好休息。” 顾忆深摇头,拍拍女人的脸颊,马上就掳走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出门,陆子芽还沉浸在心跳声中,反应过来,顾忆深早就已经和方秦开车走了。 陆子芽追出门,车灯越来越远,很快被绿树挡住。 江淼淼看见这一幕,捡起毛巾挂好,走过来:“别急,忆深少爷明天下班会过来事务所,到时候两个人就能见面了。” “他有急事吗?”不然怎么刚见面,就急着走人? 江淼淼一笑而过,并没有急着告诉她。 程曼徽的人把陆子芽坐上巴士前往青城的事一说,林希就过来巽川馆传话了。 大概意思是说,顾忆深以后可以在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进入老宅探望程曼徽,但是前提是陆子芽从今以后不能再出现在顾家。 程曼徽摸准了顾忆深思念母亲的这份心思,开出了条件,对于顾忆深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况且,顾忆深早就感觉到乔羽淑或是陆小婧的出现会影响陆子芽在巽川馆的安稳生活,有了另择安乐窝的打算。 坏消息则是,顾忆深下午离开公司后,程曼徽找他过去,两人相互做出了妥协,顾忆深要想得到探母的权利,每天请安、一块儿吃饭之类简单的事,也是有条件的。 前提是,顾忆深必须增加和乔羽淑见面的机会,乔羽淑是顾氏集团一手捧红的演员,在瑞艺已经有婚约方面的传闻,不能有所怠慢。 至于结婚,程曼徽可以答应排除她这个人选。 所以最后,顾忆深答应了,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顾氏集团总裁将会与当红玉女明星频繁会面,这绝对能再次堵住悠悠众口。 顾忆深刚才急着离开回巽川馆,是因为程曼徽下午动怒,说话过多又受了寒,现在身子不舒服。 维瓷特派了家庭医生过去探望,顾忆深不放心,打电话让郑寒派个手下瞧瞧情况。 但是程曼徽一直排斥,不肯吃手下开的药,顾忆深只好亲自回去一趟。 江淼淼随后冷静地笑了笑:“组长,你还是收拾好心情,好好睡一觉,用一个好的心态,来迎接明天的第一个朝阳吧!” “说得神神叨叨的,知道了,我会的。”听他这么一说,陆子芽长长吸一口气,心情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江淼淼说完,拿电脑回了自己房间,这个茶室还没有真正落实布控,今晚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这里的一举一动,就怕半夜里会出什么事了。 过些日子,把巽川馆的技术和设备移植过来这个茶室,就有够他忙的了。 当初为了支援巽川馆的内部监控设计,江淼淼花了三个月时间不眠不休、没有合过眼,顾忆深估计是知道他累成狗,所以这次指派了乔子承和郑寒过来帮忙。 陆子芽回到房间,准备关灯睡觉,临睡的一刻,顾忆深发了讯息过来给她。 陆子芽一开始没注意到,最后手机振动半天,从床头柜掉到地上去,直接把手机屏幕摔烂。 而且,今天在站台那边,因为过于惊慌,手机已经摔了好几次。 手机一下成了花屏,玻璃界面也碎成一列一列的,陆子芽从床头弯腰下去捡,发现够不着,最后抓到手机一角时,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捡起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刚刚的那条讯息来看。 “这……”什么鬼? 陆子芽气得揪起眉毛,偏偏写了预留信息的那一边的屏幕烂掉,黑成一片。 第198章 惩罚,抹胸裙 不管怎么滑动屏幕,那几个字就是看不着,陆子芽无语至极,干脆不看了,关掉手机直接闷头睡觉。 第二天早上,陆子芽习惯性八点钟起床,昨晚顾忆深也没说事务所几点上班。 不能睡太晚,差不多洗漱完,陆子芽就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不过也是,昨晚才刚搬过来。 走出厨房,看见安娜和心瑶在门口,两人拿了外卖走进来,又把东西放在餐桌上,都是些清淡的粥点和面食。 江淼淼爱吃辣的,所以心瑶特地给他买了一份腾隆牛肉面,加了很多青城爆香辣椒和汀瓜多尔焖牛肉。 味道一开始陆子芽还是难以接受,不过吃完自己的那碗馄饨以后,反而觉得江淼淼的那份味道特有诱人。 差不多到九点半的时候,事务所的人该来的都到齐了。 如果有要事,打卡签到之后可以先行离开,陆子芽登记完他们的名字以后,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后勤人员。 一个人在电脑前实战演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咨询香娘娘,香娘娘被网站派遣了任务,偶尔小香包也会出来调皮,算是打发了一段时间。 直到中午一两点,有葱郁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隔着门口玻璃,陆子芽一眼看到顾忆深的路虎车开过来。 顾忆深走进事务所,第一眼就是往陆子芽那儿看。 陆子芽好奇地打量男人半天,他怎么老盯着她的脸看,今天没化妆,难道脸上有脏东西? “子芽,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顾忆深一脸黑线地走过去,昨晚明明发了讯息告诉她,叫她今天暂时不用来事务所。 陆子芽一脸茫然:“有、有什么事吗?” “手机。”顾忆深不跟她废话,直接伸手过去。 “手机?”对了,早上吃完早餐,回房间换事务所的工作服时,她又不小心把手机放床头柜没拿过来。 是不是漏掉他的什么信息了? 难道和昨晚的那条简讯有关? 陆子芽尴尬地笑笑,假装找手机:“我、我忘在茶室了。” 顾忆深无奈地吐气,“方秦,去拿。” “知道了。” 方秦听到,马上跑过去茶室那里拿,来来回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但是他这次竟然跑出汗来了,太阳太毒,这地方,光线太强。 把手机拿给顾忆深的时候,也没注意手机屏幕,等顾忆深按了电源键,方秦才一脸呵呵,花屏了? 顾忆深打开手机界面,本想去看昨天发的讯息,没想到……这手机已经碎成这样了。 昨晚还好好的,这是跟手机结的什么隔夜仇? 陆子芽不自在地笑笑:“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顾忆深没办法了,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昨晚的讯息拿给她看,陆子芽接过,看完后更是一脸尴尬。 要怪,只能怪它坏得不是时候。 陆子芽下意识把简讯界面关掉,退出的时候,是正在后台运行的另一个社交平台。 上面有很多乔羽淑和宫野竹衣发来的暧昧信息。 陆子芽盯了半天,脸色都变了,迅速把手机关掉扔回顾忆深手里。 时间连几个月前的都有,顾忆深瞒着她和那些女人在社交软件上有联系,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顾忆深看出她吃醋,闷哼一声要解释,谁知陆子芽这时就不搭理他了,一个人扭头盯着电脑上的信息,假装认真的看着。 “子芽?”顾忆深一眼看穿女人假正经,故意叫她一声。 陆子芽糊弄地问:“怎么了?” “你想知道我和他们聊了什么?”顾忆深浅笑出声,光明正大地那些东西摆出来给她看:“都在上面了,请顾家三少奶奶好好视察一遍。” 陆子芽白他一眼,却又不甘心地偷瞄一眼:“谁知道你有没有偷工减料,关键内容被你删掉了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顾忆深故意挠挠脑门,一脸悔过自新的面貌。 “好了,”最后,陆子芽无奈,撇撇嘴,把手机塞回顾忆深手里:“我相信你不会偷吃的。” “偷吃?”顾忆深一听,更是哭笑不得:“偷吃什么?” 陆子芽只冷冷甩下两个字:“禁果。”说完直接转动工作椅,始终背对着他的方向。 顾忆深觉得有趣,故意试探了一句:“那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然后跨出两步,假装要走。 陆子芽听见脚步声,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太过分了。” 谁知一眼看到男人心疼地笑了笑,走过来,呵出声,蹭了蹭女人的鼻子。 顾忆深好笑地弹她脑门:“偷吃禁果是吧,看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以后好对你……” 话音到一半,江淼淼塞住了耳朵,事务所第一天工作日,两人就发糖了,这种福利要不得。 恶寒啊! “顾总,请问你是准备扣我工资,还是另有处置呢?”得罪顾忆深的下场,陆子芽可得好好酝酿一下了。 说到惩罚,顾忆深自然没有,不过,上次看陆海曼和乔羽淑竞争广告片时穿过抹胸裙,效果没有他预想的好。 这次从公司回来,ND为了回馈这次乔羽淑的顺利参演,中午派人送了很多珍藏版的礼服到公司。 顾忆深挑了两套最好看的,剩下的都给了公司旗下其她的艺人了。 “跟我去茶室。”事务所不方便穿,顾忆深把她拉到茶室。 安娜和心瑶去车里把衣服拿出来,陆子芽被莫名其妙带回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心瑶把衣服放下,两人先行回事务所。 顾忆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把衣服换上。” 衣服?陆子芽点点头,拿起来,看也不看就跑进浴室去。 没想到把包装盒一打开,下巴都惊掉了。 这衣服会不会有点太露了? 竟然是抹胸裙耶,她从来不会穿露肩膀以下部位的衣服或是裙子,顾忆深什么时候也换了口味。 最近不吃素,改吃肉了吗? 陆子芽犹豫半天,为了昨晚的事道歉,还是暂时穿一回。 只此一回,绝对不讨价还价。 反正安娜、心瑶不在,屋里就他二人。 陆子芽一口气憋足,咬牙把衣服褪下来,完完全全换上这裙子。 别说,穿上后虽然小腹鼓鼓的,但是估计也不会特别难看。 陆子芽打开门,走出浴室。 顾忆深像欣赏至宝一样将她全身打量,拍手叫好,果然只有陆子芽才能穿出韵味和独特一格的性感味道来。 “怎么样?是不是太难看了?”陆子芽被他死死盯着浑身都不自在,下意识用手遮住腹部。 如果没有肚子,那才是标准的S型身材,那样才能算能看吧? 顾忆深不说话,只是突然间拧眉,一脸高深的样子,拿出手机,说要拍照留个纪念。 拍完之后,又开始录制视频,陆子芽站在镜头前,有点紧张,顾忆深就一直看着手机,女人表现得很生涩,一直捂着小腹怕被他说肚子有肉、胖了之类的话。 不过这样,恰恰让顾忆深无法自拔,拍了足足有十几分钟那么长。 “忆深。”陆子芽被顾忆深要求摆了很多姿势,像模特似的,明明大着肚子,拍这种性感的照片,一定不能见人。 陆子芽要伸手拿来看,可是,从头至尾,顾忆深都露出莫名复杂的神色,她始终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还有之前,顾忆深每次替她拍照、录制视频,都会一脸深邃严肃,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害得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好了。”顾忆深摸摸下巴,让她回浴室换回原来的衣服,她这细小柔弱的身子,穿得太单薄,怕是又要生病。 屋子里还没安装暖气。 正巧陆子芽也不想这么穿太久,就回去把裙子换掉了。 “衣服我穿了,我们两个扯平了。”顾忆深看也看够了,那么昨天晚上那封讯息的事可以作罢了吧? 顾忆深挠头:“什么意思?想和我撇清关系?” 陆子芽当即一巴掌拍死他,就知道装傻充愣:“如果今天事务所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我帮忙处理,我想去一趟青城。” “行。”二话不说,把女人塞进车里。 来回的路程要差不多一两个小时。 陆子芽在车上听着胎教音乐,差不多到了琥啬桥头。 今天,是陆国霖的忌日。 既然张懿芬还活着,兴许陆国霖也并没有死也说不定。 当初逃离月城,陆子芽把父母二人的骨灰藏起来,装在一个小瓮里面。 之后,她把小瓮埋在了租住的小区附近的公园墓地,因为没有钱买墓地,当时只是在河边的荒林里挖了一个坑,简简单单就放进去了。 她每年都会回来一次,这一来二去,自己的工资、奖金凑够了,就给他们买了一个最便宜的墓位,那条河,就是直通琥啬桥的。 顾忆深把车停在墓地最近的河堤,入目望向周围,一片凄清。 陆子芽下车后,看了看墓地的位置,但是奇怪的是,她已经找不到陆国霖的牌位了。 “忆深,你等等,我找不到父亲的墓地了。”生怕自己走错,陆子芽挨个看了一遍,就是没有。 原来的位置旁边有棵小树,但是现在,连那棵树都被夷为平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199章 墓地迁移了 女人心急如焚满公园乱跑找父亲的墓,顾忆深一脸黑线地抱住额头,走过去拉住她。 再这样跑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陆子芽瞬间气馁,想找墓地管理员问清楚,顾忆深当即阻止了她:“你跟我来。” 自从上次陆子芽在巽川馆和黄金六人组四个人见面以后,顾忆深就已经派人把陆国霖的坟墓迁出来了。 顾忆深把她带到东面最金碧辉煌、华丽的地方,陆子芽好奇地走过去,陆国霖三个字赫然醒目。 这个地方,可是青城最贵的墓地的方位了,父亲的墓碑怎么会迁移到这个地方来呢? “忆深。”陆子芽二话不说,当即在顾忆深脸颊上留下一吻。 父亲有生之年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死后,能占用这个最豪华的墓地,陆子芽打从心底里感到欣慰。 否则,以她的工资,可能要再过好几年才能凑够这笔钱。 顾忆深心动地失了神,不断索求:“再来一次。” “嗯?”陆子芽脸颊燥红,反正周围没人,索性又捧住男人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点。 顾忆深却觉得不够,咬住她的唇,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半步。 可今日是父亲的忌日,她可不想在父亲面前丢脸,于是很快喊停。 她蹲下去放置祭品,又因为蹲太久腿根太难受,干脆跪坐在地上。 在这之前,顾忆深已经买好敬酒和花环,陆子芽把东西放在墓碑上,斟上一杯酒,轻缓倒在地上。 “父亲,你知道吗?前几天,我终于见到妈妈了,原来她并没有死。” “还有小婧,她溺水后原来被二公子救了,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陆霆……他,还是没有他的消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妈妈和妹妹变得越来越陌生……” “不,不应该这么说,是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地变得像另外一个人,总觉得,自己顿时成了千古罪人。” 陆子芽千言万语,话到这里,只能无奈地苦笑出声,伴随着对父亲的思念,伴随着对现况的痛意,她的眼眶、也开始慢慢泛红一片。 顾忆深扶住她的肩膀,和她一同跪坐下来,慢慢转移视线看了看墓碑上的老照片:“伯父,你放心,现在子芽由我来保护,不会让她像从前那样任人欺凌、任人鱼肉。” “忆深。”陆子芽静静看了他一眼。 这个重要的日子,她没有跟任何说过,这六年来,也只有她一个人来看过陆国霖。 陆小婧,以前总是认为她没心没肺,一门心思想着玩闹才赌气不来看父亲的,经由这几天的观察,与其说是忙得忘了去,不如说,其实陆小婧压根不想来。 因为曾几何时,陆小婧对她说过,这个家,她除了对张懿芬有起码的尊重之外,其他人,不管死活,都与她无关。 顾忆深拍拍她的背,淡淡安慰她:“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才不会哭,太小看我了。”但是陆子芽突然间不由自主地就掉下几滴泪来。 不巧,被顾忆深抓个正着,手指沾上她的眼泪,指给她看,陆子芽一巴掌甩开他,立刻扭过头去。 “好,那就不哭。”顾忆深立刻把女人搂过来。 两个人看着墓碑,坐了大概一个小时,陆子芽觉得身子不舒服了,就打算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不知是谁的肚子突然咕咕叫。 陆子芽捧腹,以为是自己,强忍着,但最后才发现是顾忆深:“你饿了?” “不饿。”顾忆深忍住笑,搪塞道。 “我请你吃东西。”陆子芽这次打算请客,第一次有人陪她来墓地看父亲,觉得这么些年,总算没有白熬。 这里是青城,附近最广富盛名的小吃就是路边摊的面食了。 顾忆深没有拒绝,就被女人拉到了人多的地方。 那里果真有个露天的摊位,只不过今天是忙碌工作日,这个点的话没什么人在那儿。 走近,扑鼻而来的是羊肉的香味,那是比涮锅羊肉还要鲜香的味道。 陆子芽走到老板面前,笑着说:“老板,来一碗面。” “又来看父亲吧?”眼前的女人,虽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但每年都能看见她祭祀完父亲后,来他这里吃面。 陆子芽点点头:“难得爷爷你还记得。” 顾忆深正好奇女人怎么点一碗,想过去多点一碗,不过看两人说笑,就没再打扰,随意找个位置坐下,专心等面做好端他面前就开吃。 昨天好不容易安抚好程曼徽的情绪,一晚上没睡觉,早上直接去了公司忙了半天,现在陪她来青城看父亲,没有忙碌感,肚子饿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明显。 “面好了。”老板下完面,洒了葱花和羊肉和香菜等配料之后,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就做好了。 顾忆深道谢过后,尝了几口,味道的确正宗,一点都不比正规面馆的差,反而因为味道诱人,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女人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顾忆深,难得见他吃东西这么狼狈,算是他接地气了一点。 那碗羊肉面,被他三两下吃光,还不够,陆子芽就再叫了一碗。 吃完后,抹了盘底子,不够又叫,最后顾忆深活生生干掉了好几碗,这胃口真是好得离谱。 最后男人抱着肚子,不住地打嗝,陆子芽笑笑,才不告诉他此刻是有多没正经。 “老板,结账。”陆子芽挥了挥手,过来的是老板的老板,她说一共是六十元。 刚好,口袋里就有一张一百的,拿出来给老奶奶,等了十几秒找回五十元。 陆子芽寻思着不对,就退了十块钱给她:“奶奶,你多找了我十块。” “这是你去年吃面走得急没有找给你的,孩子,收下吧。”奶奶把钱塞回陆子芽手里,一脸慈祥。 但是陆子芽早就忘了这回儿事,说什么也不肯收,两个老人做小本生意不容易。 每年她才来这么一次,但是二位却对她记忆如此深刻,连平日里常来的老顾客,都不见二老记得几个,对于这一点,陆子芽打从心里感激。 陆子芽推辞,顿时看了看案板上的面团:“这样,我再要个刀削面,这些钱就算抵付了。” “这……好吧。”老人见状,只好叫老头子又给她做一个刀削面。 这回,老板特意往面汤里加了很多好料,陆子芽一脸过意不去,连连道谢才和顾忆深抽出身来离开面摊。 “拿来吧,我吃。” 上了车,顾忆深接过刀削面,怕面放久了会坨掉,所以也没怎么留意口感,大口大口地就吃起来了。 今天这回儿,他可把这些著名面食都尝了一遍,估计一天都可以不用再吃东西了。 陆子芽看他竟然吃得这么香,夺过他的一次性碗,里面还有热乎乎的面汤,顾忆深这么吃下去撑坏胃怎么办。 陆子芽喝了几口,最后一咕噜全部吞进肚子里,特别的暖和,加了猛料的汤,就是不一样啊。 吃完,女人找到垃圾桶把包装盒扔掉上了车。 女人嘴角还有油沫子,顾忆深一笑,连忙伸手抽出一张卫生纸,捧过她脸来,轻轻给她擦掉。 顾忆深看着她,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只能委屈你暂时住在茶室了,那里离事务所近,我也更放心。” 陆子芽抹了抹嘴,余味还在:“能留在腾隆,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说什么委屈。” 顾忆深浅浅一笑,不多说什么,立马开车走,车子蜿蜒下了山路,入眼都是森林般的绿色静物。 他倒是会选风景别致的路径开,估计也是为了让她放松心情。 “对了,昨晚……你,”车离开了青城,陆子芽也突然抬起了头来,经不住打量着他:“去哪儿了?” 顾忆深一听,就笑了笑,女人一路下来都心事重重的脸,果然是在担心这件事:“妈昨夜里病又重了,我回去看她。” 咦?那这么说,程曼徽把她赶走后,顾忆深可以去探望程曼徽了,而不是继续避而不见? 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怎么听着鼻子有点酸酸的。 陆子芽听得一脸认真,忙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不好,不过情绪总算稳定下来。”顾忆深这时,叹一口气,这也多亏郑寒的药物控制。 “哦。”陆子芽倒靠向后,“你就好,母亲终于愿意跟你见面了,但是我妈和妹妹,反而像仇人一样防着我,风水轮流转啊!” 她这一感慨,顾忆深立马把她脸颊捧过来,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顾忆深从年幼时就明白,而那时,陆子芽应该和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最后却支离破碎。 顾忆深留下一吻,揉揉她的小脑袋:“事情总会过去的,有我在,看开点。” 陆子芽就忍不住打趣起来:“哈啊?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寻死觅活的人吗?”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是了。”顾忆深露出一脸心疼,他最怕的,不就是看见女人受伤吗? “开车。”可恶,竟然小瞧她。 顾忆深低低一声笑,立刻闷哼回答:“是,老婆大人。” “你敢取笑我?”陆子芽一听,生起闷气,又忍不住去推搡他两下。 这男人,三天不给颜色,上房揭瓦。 第200章 顾奕珩的女人 顾忆深偏偏跟她扛上了,“明明是夸你。” 算了,陆子芽也不打算跟他斗嘴,一路上不说话,顾忆深自然就专心开车了。 眼下事务所的人正忙着处理事情,陆子芽回去后,马上就被几个人围堵了。 安娜和心瑶看两个人开车出去了,本来寻思着是去哪里约会了,回来看见陆子芽,发现她还穿着原来那身衣服,心里就纳闷了。 “你们怎么了,一个个都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陆子芽一脸吃惊。 而对面的方秦也是在顾忆深到他电脑桌以后,才过来陆子芽这边的。 方秦捂着下巴,刚刚吃过工作餐,然后看着脸上燥红的女人:“嫂子,阿深哥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两个人出去大半天,一回来就耷拉着脸,默不作声的样子,明显是心里有鬼。 江淼淼大老远听到,帮陆子芽说了句话:“方秦,对组长要尊重!” 但是他的话一出口,事务所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江淼淼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 事务所沉浸在欢声笑语中,而新宅的陆小婧,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脸沉思,紧攥的手指节,已经有了明显回音。 一般,顾奕珩回来后,陆小婧才有出门的机会,当初顾奕珩捡到陆小婧时,就已经明令禁止过她的出行。 因为作为模特艺人出道,加上顾奕珩又忙着帝斯卡集团的公务,所以才定下这么一条规矩。 第二天,两人吃过饭,陆小婧拿了车钥匙,就去韩辛禾别墅那里。 张懿芬听说她要来,准备了她的份量的午饭。 陆小婧听了顾奕珩的吩咐,从雪莉亚那里专门拿了反监听设备过去。 一走进门,就闻到很重的菜香,那是小时候的味道,可惜陆小婧并不喜欢。 在月城那段时间,别说童年,连出入自由都被限制的村庄,哪来的什么回忆可言。 张懿芬把饭菜端到桌子上,那时候陆小婧已经脱外套过来:“小婧,听说你姐被赶出顾家了。” “以后别说那个人。”为了以防万一,陆小婧很快把反监听设备装好,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想起之前派人灌陆子芽迷汤那会儿,真心觉得不过瘾,如果知道顾忆深会来这么一出,干脆把弄堕胎药给那个贱女人好了。 “好了,坐下吃饭。”陆小婧弄完这些东西,就去洗手坐桌上准备吃饭。 韩辛禾抱着儿子,让蒙湛先吃,而张懿芬也心有不安地坐下,看刚刚这情况,这别墅里不安全吗? 张懿芬紧张地夹着菜,也大多因为面前的女儿越发的阴沉难以揣测:“小婧,既然你姐走了,那跟二公子的婚事,可得抓紧了,现在没人来阻挠你,不要放弃这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陆小婧连忙打断她:“上回在程曼徽那儿见识过堕胎药了,所以走的时候,我把它偷出来了。” 说着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给韩辛禾还有张懿芬看。 陆子芽是被赶走了没错,可惜,顾忆深却越发冷静,让她不得不怀疑,依照顾忆深对陆子芽沉迷的样子,不可能放任不管,那女人一定是被顾忆深藏起来了。 “要那个干嘛?”看了那东西,张懿芬顿时停下,那是老一辈的强效药,搁现在,比医学技术还管用。 不过,要想得到那种药,代价就大了。 要么你有关系,有权有势,才能得到途经,要不然,你得是非常有钱的大户人家,否则,一般家庭,根本不会用到这种东西。 陆小婧紧握拳头,势在必得:“把陆子芽的孩子弄掉。” “这孩子是野种,你这么急着把它弄死,不是帮了陆子芽吗?”张懿芬几分犹豫地说。 是啊,起初是觉得这孩子来历不明,给陆家摸黑,也带给陆小婧很大困扰,但是如果它真的来历不明,在某种程度上,反而帮了她们大忙。 陆子芽坚持生那野种,以后想要嫁进顾家不是就更难了吗? 陆小婧淡淡地思考着,回答她的话:“我也对那孩子没兴趣,可是大叔,好像很在意那孩子,好几次都对我大发脾气,我还以为是关心陆子芽,但总觉得……” “你怀疑,孩子跟二公子有关吗?”张懿芬差点噎住,这话可不敢乱说。 可也由不得陆小婧不相信啊,她是被顾奕珩从河底打捞上来的没错,可转眼,顾奕珩就出现在了拉斯维加斯,这难道是巧合吗? 如果顾奕珩不亲口说这件事,陆小婧怕是要再被蒙在鼓里。 陆小婧点了点头,眼下得尽快找到陆子芽被顾忆深藏在哪儿:“妈,韩辛禾,你们最近帮忙打探陆子芽的消息,要尽快找到她,程曼徽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如果能在那时大闹一场,陆子芽她永远都别想翻身。” “好,我知道了。”张懿芬惊恐地答应。 这陆小婧果真是她的女儿,办事就是快狠准。 “好了,话我说完了,先走了,怕大叔等急了生气。”陆小婧没怎么动筷子,桌上饭菜,看着就烧胃,恶心想吐。 临到门口,张懿芬很担心她,就冲出去问:“小婧。二公子对你好吗?” 陆小婧没有回答,很快和她那群姐妹上了车,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打倒陆子芽,不为别的,就为她不该诱惑顾奕珩。 陆小婧开的车,准备去Sekaper大喝一通。 刚刚说回去新宅是骗人的,顾奕珩这几次,好像除了三餐吃饭,晚上睡觉能见到之外,其它时间压根不理会她。 估计是忙着派人打听陆子芽的消息,陆子芽离开顾家,自然没地方去,顾奕珩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把陆子芽夺过来的。 酒吧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宫濑寺灯,很久没见到他了,好像自从上次把顾奕珩叫去墨提斯之后,这人也销声匿迹了。 现在回来工作,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小婧也不多管,走过去吧台那里坐下,要了一杯鸡尾酒:“宫濑先生,你不是打算接管你父亲的财团吗?怎么又回来Sekaper了?” 宫濑寺灯默默调好酒,加了冰块,然后推到陆小婧面前:“是谁告诉海曼小姐,我想接手父亲的公司?” “大叔啊!”陆小婧冷笑,嗤,跟她卖关子,明明之前多次和顾奕珩暗下来往,想瞒她? “原来是奕珩君。”宫濑寺灯装模作样地笑笑,既是如此,那这女人在顾奕珩心里倒是有点份量,看她神似陆子芽那份迷离,心中揣测倒是多了几分。 “十杯威士忌。”陆小婧喝完,身后暗访回来的姐妹已经坐沙发那儿了。 服务员把威士忌送到沙发那边,很快离开。 陆小婧和几个女人,今天打算不醉不归。 陆小婧高举着酒杯,大喊着:“来,姐妹们,喝,使劲喝。” “海曼姐,别喝醉了,待会儿……”有姐妹担心她,就连忙去劝酒,但是都被陆小婧推开。 她烦得很啊,顾奕珩每回一想到陆子芽,就对她这么冷淡,明明是她先认识的顾奕珩,为什么每次被陆子芽占了便宜。 还有那个可恶的顾忆深,也对陆子芽那么痴迷,她实在想不通陆子芽有哪点比得上她。 陆小婧被三个姐妹扶着,就很快推开她们,已经意识不清了:“怕什么,反正大叔不管我,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谁敢废话。” “可是……这,”姐妹担心了,待会儿不是陆小婧说有任务在身吗? 这会儿醉成这样,怕是很难办成事。 “滚开,继续喝!”陆小婧摇摇晃晃,站不稳。 但是她的暴怒声,被腾隆几个富家子弟看见,连忙过来搭讪。 谁会想到她是顾奕珩的女人啊! 看她模样诱人,身边又没几个看得过眼的女人,就通通走上前去跟她搭话。 “呦,美女,没人陪,要不要哥哥陪你一会儿?”男人走上前,通通看着陆小婧的深沟,仿佛很享受。 一个来历不小,从身后抱住了陆小婧,“来,美人,我们到包厢里继续喝。” 陆小婧动弹不得,就连忙推开他:“给姑奶奶我滚开,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别介啊,小姐。”男人又更加用力,猛拖她好几十厘米。 陆小婧的姐妹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去阻止,但是一点用都没有,男人的数量,一点不必这些姐妹少。 几个人一冲上去,就被男人抱住,不管怎么动都挣脱不开。 陆小婧摇摇晃晃,眼前的男人身影,重重叠叠:“呵,我可告诉你,得罪姑奶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啧啧啧,美人,口气不小。”男人搂得更紧。 宫濑寺灯见状,猛拍额头,他们几个纨绔子弟今天怕是要死到临头了,走上前连忙阻止:“刘公子、李少爷、钱科长还有几位,你们大人有大量,可别为难我们海曼小姐啊!” “海曼小姐?”男人大惊。 海曼这两个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宫濑寺灯点点头:“是啊,这位海曼小姐可是顾家二公子看上的女人,几位还是适可而止就好。” “什么?”顾奕珩的女人,哦哦,想起来了,陆海曼吧,顾氏集团新晋的艺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201章 删掉信息,见面 其他人不知道Sekaper的老板是谁,可这几个可是知道的,那幕后的老板,不就是顾奕珩吗? 每回他们没钱了,就会来Sekaper找顾奕珩借高利贷,得罪了他的女人,可不得了。 上回蒙家二公子找上门,因为没钱还,被顾奕珩绑了,不知道虐待了几天才把人放回去。 这今天要是上了陆小婧,以后就真别想在腾隆混了。 男人迅速放开陆小婧,吓得后退十几步,倒在了身后一票男人身上。 几个人慌慌张张跟宫濑寺灯求情,求他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顾奕珩,但宫濑寺灯似乎偷偷给出了条件,才把他们放走。 陆小婧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在了宫濑寺灯身上。 宫濑寺灯搭上陆小婧的肩膀,打算把她扶上二楼的总统包厢,因为顾奕珩就在那儿和东阶的人见面,当然,还有他宫濑组的成员。 山崎梓会在楼上好好招待顾奕珩。 陆小婧觉得身上男人味道香美,蹭了蹭,说起了胡话:“大叔,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宫濑寺灯无奈,却是着实被这个女人酒后可爱的模样吸引,这女孩,比海瑟薇好沟通多了:“海曼小姐,我不是奕珩君。” “嗯嗯,不嘛,大叔,抱抱。”这下,陆小婧干脆不走了,贴在墙边耍小性子。 听顾奕珩说,陆小婧心情不好时会到Sekaper喝酒,要他多盯着点,别让她胡闹,今天见着了,就觉得特别。 宫濑寺灯走过去,压根没打算要动顾奕珩的女人,可是陆小婧见他过来,飞快抓住他一只手,往腰上环,宫濑寺灯后退几十步,这可万万行不通的。 “大叔,你不抱我了吗?”陆小婧伸手,大展双臂。 宫濑寺灯不干,陆小婧故意倒地,宫濑寺灯冲过去接住她,陆小婧见得逞,立马架上他脖子,八爪鱼一样把他死死搂着。 宫濑寺灯大惊,前面就是总统包厢,被顾奕珩看见就完了:“海曼小姐,请你自重!” 平常他玩过的女人也不少,但都没有陆海曼那么吸引人,今天,如果顾奕珩不在,他真想打打主意,享用一番。 很快把陆小婧弄下来,敲了敲包厢的门:“奕珩君,海曼小姐喝醉了。” 开门的是东阶的焦老三,宫濑寺灯吃惊不已,之前给他担保的不是一年期限吗? 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看来还是顾奕珩有办法。 宫濑寺灯很规矩,把陆小婧还给了顾奕珩,顾奕珩闻了闻她身上,满是恶心的酒味,干脆把人摔在沙发一边晾着。 将近半个多小时,陆小婧缓过神来,就马上睁开眼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大叔?”陆小婧很快看到顾奕珩,就坐他前头。 顾奕珩跟山崎梓说着话,听女人声音响起,扭过头去看她一眼:“为什么喝酒?” “我今天有姐妹过生日,所以喝多了。”陆小婧心虚地解释,难道还昏沉,就趴在顾奕珩身上。 顾奕珩没推她走,但冷冷打击她一句:“你大概还不知道Sekaper的老板是我,所以说谎对你没好处。” 大叔?陆小婧怔住了,那岂不是这几次他其实都是清楚的,每回各种不一样的理由编出来,顾奕珩都没说什么啊? 陆小婧想了想,就说:“想喝酒了。” 顾奕珩扫她一眼,淡淡道:“你偷了我妈老宅的堕胎药?”刚刚翻她的包,里面都是这种药,连化妆品都扔掉了。 没等陆小婧回答或是点头,顾奕珩又说:“想拿去对付你姐姐?” “既然知道,那阻止也没用。”陆小婧很久才注意到茶几对面还有四个男人。 既然陆小婧决定下手,顾奕珩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子芽的身体,用这种药太危险,很容易出人命。” “大叔有想到办法?”陆小婧一听,惊喜得要昏掉,原来顾奕珩担心这种事,不过也是,陆子芽身子不好,她从小就知道。 估计也是因为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才能迷惑那么多男人上钩吧! “催生!”顾奕珩邪魅一笑。 “怎么做?”陆小婧赶忙问,催生这种事,她不是妇产科医生,哪里去找这样的人手。 顾奕珩低低在她耳边提点:“这就要看你妈妈的态度了。” “这……”陆小婧听得云里雾里,连连摇头。 但顾奕珩只是点到为止,他早看出陆小婧爱耍小聪明,这点伎俩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毁灭陆子芽。 顾奕珩和东阶、宫濑组还有要事要说,陆小婧醒了,不方便再把她留在包厢里:“我就说这么多,要行动就快点,否则,六十大寿到了,你就没机会了。” “大叔,你放心。”陆小婧很快坐起。 酝酿了半天,陆小婧倒是想到什么主意了,很快拿了包出去。 门锁上之后,宫濑寺灯就不解地问顾奕珩:“催生,那样不是更危险?” 顾奕珩却很快一笑:“怕什么,有忆深在,子芽不会有事。” 话是这样说,可当他说完,脸色已经转变了几个弧度,这就是他最气恼的地方,想要夺走陆子芽,却只能从伤害陆子芽这一个方法着手,他恨啊! “原来如此。” 之后,宫濑寺灯就不再过问这件事,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拿着各自的资料图,说起了如何对付顾氏集团,击垮顾忆深的事情。 陆小婧离开Sekaper,几个姐妹都在楼下等她。 陆小婧上了车,那时韩辛禾刚刚下班,两个人就一起回了别墅。 “小婧,你怎么又回来了?二公子没有陪你吗?” 王婶在厨房做饭,张懿芬一个人在家无聊,就陪蒙湛玩,反而是蒙湛一眼看到陆小婧,张懿芬才好奇把视线投过去。 陆小婧进门,姐妹在外面等,她放下包,就说,“大叔有办法弄掉陆子芽的孩子了。” 张懿芬也走过去,放孩子一边:“什么法子?” “催生,她这身体,六个月催生,肯定孩子保不住。”陆小婧淡淡地答:“大叔还说,关键看你怎么做。” “我?”张懿芬不解,和她有什么关系。 陆小婧想了想,心思沉重地说道:“你不是和姐姐断绝关系了吗?所以我就想,要不要你再和她见一面,只要你出面,陆子芽说什么也会想办法露面。” 张懿芬捉急地问:“怎么能让她知道这个消息?这才是重点,不是离开顾家了吗?” 陆小婧摇了摇头:“她人肯定还在腾隆。” 想了想,不久后又说,“我会帮忙放出消息,这样她肯定偷偷来别墅。” 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孩子跟顾奕珩有关,陆小婧不会留这么个祸害在世上。 只要孩子一生出来,顾奕珩肯定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不是顾奕珩的,陆小婧更是早就想拿陆子芽出出气,给她点苦头吃。 张懿芬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商议出了一个计划,最后韩辛禾过来,听了她们两个说的话之后,暂时点了点头同意。 不过,事务所虽然隐秘,但是绣滢街却是离韩辛禾别墅最近的一条路。 就算不放出消息,陆子芽在茶室待久了,也会想偷偷溜出来到别墅那里看看母亲,兴许偶尔还能碰见陆小婧也说不定。 家人,对于陆子芽来说,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一份责任。 不久之后,张懿芬想要见陆子芽的消息传出,包括短信、电话,虽然这些东西都被拦截了,但是陆子芽还是不小心从顾忆深的电脑里看到。 为了不引起怀疑,张懿芬让陆子芽用自己的手机系统把东西删掉,操作方法,江淼淼以前告诉过她。 陆子芽很快删掉,看江淼淼他们没发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能让家人受伤。 这几天,顾忆深见陆子芽情绪稳定了,就早早离开了事务所。 陆子芽趁大家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个人出去散散步,当然,安娜和心瑶一直在身后跟着。 陆子芽拿了手机,一个人坐在秋千上休息,很快累了就假装回屋里睡觉,心瑶给她盖上被子,关了门回事务所。 陆子芽等了几分钟,没有动静,就把亚力克手表摘下来,一个人去了韩辛禾别墅。 张懿芬说要把和她断绝母女关系的理由告诉她,陆子芽寻思着奇怪了,难道不是因为孩子吗? 到了辛禾别墅那里,门口倒是没见什么人。 但是很快,韩辛禾就下班回来了,她躲的这个位置,心瑶告诉她很安全,所以陆子芽迂回半天把走到别墅门前。 张懿芬等了她很久,把陆子芽拉进门,奉上她喜欢的牛奶和葡萄,放在桌子上。 陆子芽疑心已过半,所以没有喝:“妈,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忆深,所以请你长话短说,我怕待会儿回去晚了,忆深会担心。” 张懿芬一惊:“你这是在排挤自己的母亲的意思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语气已经不如之前低贱:“是妈妈亲口说要断绝母女关系的,如果我不是念在您养育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急于想知道原因,绝对不会冒然过来的,希望妈你明白,忆深随时随地都能定位我的具体位置,我若是在这里待久了……” 言罢,更是拿出手机晃了晃。 第202章 注射针剂 张懿芬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那你把手机关机。” 陆子芽笑了笑,看来张懿芬果然在防着她,可惜,她早就把手表摘了。 如果张懿芬真是想开诚布公谈这件事,只要随时一个电话,一通短信,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何必弄得神神秘秘的,多此一举。 这样反而更让人怀疑。 陆子芽定了定神,认真开口道:“所以妈就长话短说吧!” 张懿芬却是没说,反而问她,“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一听就知道是试探,张懿芬既然能知道她还在腾隆,也少不了陆小婧的参与,那么,依陆子芽来看,这两个人八成又是想打孩子的主意了。 陆子芽冷静地笑了笑,想也不用便答道:“我,离开顾家,自然只能躲藏在不能见光的小角落,如果被顾夫人知道我在哪,对小婧来说,怕是百害而无一利吧。” 只见张懿芬满意地松了一口气,这句话,算她说对了一半:“知道就好,所以,你尽量别露面,不能坏了你妹妹的好事,她必须成功嫁给顾奕珩,你知道吗?” 陆子芽不甘心地苦笑:“那我和忆深呢?”她和顾忆深名正言顺在一起,又碍着谁了。 张懿芬冷冷地说:“顾奕珩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嫁进顾家!” “是吗?”看来,张懿芬果真不待见她,她又不喜欢顾奕珩,难道因为他喜欢自己,连顾忆深也必须放弃,这怎么可能做到:“妈妈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还活着?” 张懿芬大怒,“你这有爹生,没娘养的野孩子,你、你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有爹生、没娘养?意思是,她真的不是张懿芬亲生的女儿是吗?可是她和陆小婧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小时候,就听张懿芬说了这件事,那时候总是觉得是小孩子做错了事,大人骂小孩的气话。 现如今听来,真实得可怕。 陆子芽不解地皱着眉:“妈妈是不承认我这个女儿了对吧?那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算什么?” 张懿芬一瞬间想起过去的事情:“要不是你爸把你带回月城,我和小婧、陆霆的人生,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那段时间,也是真的快乐,把陆子芽当成女儿,只不过是陆小婧和她亲如姐妹,而且那女孩那时间还小,没什么心机,心想着,就当成自己孩子来养好了。 每次骂她,打她,跟陆子芽说她不是自己的孩子,陆子芽只是笑了笑,很快低头认错,然后后来也很懂事地照顾弟弟妹妹,所以张懿芬才没跟她一般见识。 “妈妈,你还记得月城?”陆子芽很欣慰,在那里,虽然被村里的人排挤,但是她们一家人可真快乐。 张懿芬很快扯开话题:“我从小就疼你妹妹,她受了这么多苦,要是你和顾奕珩真有个什么情况,小婧不会原谅我的。” 陆子芽走过去,终于认真地看着那张脸,明明对她还有感情,上回还把话说得那么绝,果然,亲人间就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往日的情分也是不会断的。 陆子芽蹲下来,替她捶捶腿,见张懿芬不排斥,心里更加欣慰:“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妈,你放心,我对顾奕珩一点兴趣都没有,问题也不是出在我身上,小婧可以放心嫁给顾奕珩。” 那么这样的话,她们三个人还能和好如初吗? “这怎么可能。”张懿芬看着她的肚子,陆小婧的话,历历在目。 这孩子如果是顾奕珩的,那就有很大的关系。 陆子芽狐疑地看着她,被她推开了:“怎么了?” 张懿芬冷冷地挪了很多步:“话我就说到这里,具体的你自己想想,反正最近,不不能坏了小婧的好事。” 张懿芬最怕的就是陆子芽这种嘴脸,孝顺又体贴,懂事又乖巧,哪怕不是亲生的,都很快能接受她。 要是陆小婧能这么对她就好,那时也不会留着陆子芽这个祸害了。 陆小婧跟她说,如果陆子芽来了的话,一定要尽量拖住她的时间,不能让她走了。 眼下,只有韩辛禾一个人在楼上带蒙湛,王婶出去了,陆小婧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来。 张懿芬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要跟陆子芽说些什么了,看她的手机,万一定位信息让顾忆深知道,那今天的计划就泡汤了。 “你的手机如果把定位发给顾忆深了,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张懿芬死死盯着她的手机,生怕她会使诈。 陆子芽静静地笑了笑,当即把手机关机:“好了。” 见状,张懿芬才放松下来。 韩辛禾打了电话后,已经从楼上下来,这个女人,本不打算让她进门,陆小婧说了的话,那这次就算了。 “辛禾。”陆子芽看她在楼上半天,也不肯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头。 拿起包,准备告辞:“既然妈妈把话说开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韩辛禾冷冷看她,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刚刚电话里,陆小婧说她丈夫已经在Sekaper喝醉了,现在陆小婧正派人把她丈夫送过来。 现在人在车上。 陆子芽走到门口,韩辛禾立刻拦住她:“等等。” “你不是不欢迎我吗?”陆子芽觉得不对劲,就加快了脚步。 张懿芬立马打电话给陆小婧,说完以后,追出大厅:“你不是想见我吗?走那么急……” 陆子芽当然想见,可是,如今这情况,由不得她怀疑,之前给顾忆深添那么多麻烦,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担心,走为上策。 “告辞。”陆子芽冷冷一声,立刻转身离开。 “你这孩子……”陆小婧没回来,你怎么能走。 说着,立马追出去拦她。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外面有车的声音,陆小婧打开后车门之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俯冲下来。 陆子芽认识他,韩辛禾的丈夫,之前看过她的全家福照片。 长得纨绔子弟的脸面,走路吊儿郎当的,陆子芽打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就觉得浑身一阵恶心。 陆子芽加快了脚步,这里小路多,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离开这里,其实很简单。 “姐姐?”陆小婧很快看见她,故意笑笑:“你怎么又来了?” 陆子芽扭头,“妈有话跟我说,所以就过来了。” 陆小婧敛声笑:“你就不怕我告诉顾夫人,你还在腾隆?” “她只是不让我进顾家,并不是腾隆。”陆子芽的耳朵可没有问题。 “韩辛禾,你个死女人,还不过来扶我。”男人一脸酒气,很快抓准韩辛禾的方向。 猛冲过去,但是却扑倒了陆子芽,而他整个人更是摔倒在门边。 陆子芽见情况不对,用力去推他,奈何恶心酸臭的酒味扑鼻,陆子芽忍不住,就有点恶心想吐。 “辛禾,你把他拉开。”陆子芽捂着嘴,看向韩辛禾。 但是意料之中的,韩辛禾无动于衷。 陆小婧拿纸巾捂着鼻口,看了看男人,“蒙伟贤,她就是顾奕珩看上的女人。” 蒙伟贤瞬时就转移目光,这女人,就是害他在顾奕珩面前出丑的人。 为了找顾奕珩这个大金主,蒙伟贤没少受气,他堂堂观堰市蒙家的二少爷,竟然要屈身在顾奕珩脚底下,不能翻身,只能是条狗。 上回他被顾奕珩派东阶的人绑了,现在还被那些人嘲笑,抬不起头来。 今天正好拿她出出气。 “你跟我进来。”蒙伟贤拉住陆子芽。 陆子芽猛烈反抗,来不及跨出步子,就被蒙伟贤拉进了大厅里。 男人把她往沙发上摔,韩辛禾见情况不对劲,就故意上前告诉他:“小心点,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孩子?”蒙伟贤突然干呕,酒气涌到了鼻孔里。 陆子芽看见沙发后空隙,起劲往那里爬过去。 “韩辛禾,扣住她。” 陆小婧低声喊住张懿芬之后,自己一个人回车上去拿催产素,是小剂量的。 只要陆子芽服用之后,不用三天就会早产,以她那种弱不经风的身体,到时候孩子必然保不住。 上回给她喝致敏汤,没能把她好好折腾一番,这次的催产素,可是好不容易从金澜医院一些孕妇那里得来的。 “姐姐。”陆小婧拿来催产针之后,注射了药剂进去,一步步走向陆子芽。 陆子芽睁大了死鱼般的眼睛,看着那液体从针管里冒出来,不停地打着寒战:“你想做什么?” “呵,做什么?”陆小婧低低笑着,和液体一同露出了魅惑的弧度。 不过,她可不想做这种蠢事,刚好利用蒙伟贤这个酒鬼,到时候就算顾忆深追究起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反正这是经过韩辛禾同意的,她也做得自在,没有后顾之忧。 “蒙伟贤,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毒品哦,怎么,要不要试试给她注射?”陆小婧把针管丢给蒙伟贤。 因为这种针管是专门注射毒品的,所以蒙伟贤看了之后,并没有怀疑,况且那是他经常服用的类型。 蒙伟贤拿起来,摁住陆子芽的手,一管针剂很快就给注射下去:“臭婊子,我倒要看看,那个顾奕珩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203章 晕倒,早产? 陆子芽感觉到手臂一阵酸痛,再想反抗时,已经被陆小婧拿了牛奶灌口。 那牛奶味道和之前的汤一样。 蒙伟贤把东西扔进垃圾桶,因为醉得厉害,所以韩辛禾扶他回了楼上。 男人狂吐不止,本不打算在别墅里过夜的,被陆小婧硬拉来,反正娶了韩辛禾后,他的日子倒霉透了。 “姐姐,这件事,你可别声张出去,到时候,伤害的可不是我,是妈!”陆小婧把这件事撇得很清。 的确,陆小婧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明,针剂是蒙伟贤打的,而她也是在韩辛禾别墅被下手的。 说来说去,最后陆小婧都能脱离责任。 意识到自己浑身无力时,陆小婧把她蒙住眼睛推出了别墅,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把她扔出去任由自生自灭。 陆子芽捂着手臂一路往前走,一步一跌倒。 她承认,自己已经蠢得无可救药。 幸好,前面的路她认识。 来绣滢街很多次,虽然要绕很多弯路,但是一定要尽快回去才行。 手臂剧烈的疼,已经不知道是被蒙伟贤抓伤的,还是被针刺痛的伤口。 陆子芽感觉到唇齿发白时,却没有感觉到身上有红肿的迹象。 上回郑寒给她吃的特效药起了作用,所以陆小婧在牛奶里加的东西才没有让过敏症状发作吗? 陆子芽该感到庆幸还是痛苦。 直到偷偷打车回到事务所,陆子芽都没有开机给顾忆深打电话。 进门的那一刻,整个人头脑昏厥,倒在地上。 “陆姐姐,你怎么了!”看到她晕倒,安娜手中的杯子瞬间落地,猛扑过去抱住她。 “怎么回事。”江淼淼立站而起,女人脸色苍白,就像濒死的白兔一样。 方秦打着游戏更是被吓得从真皮座椅上掉下来,连滚带爬走到陆子芽面前,“嫂子,嫂子,淼淼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淼淼摇了摇头,这个应该问安娜和心瑶,接着立刻看向她们:“你们怎么看人的,忆深少爷回来非扒了你们的皮!” 下一秒,江淼淼急忙打了紧急电话给顾忆深告知现场的情况。 谁也没想到,陆子芽会发生这样的事。 盛心瑶掐住陆子芽的人中,做了一切准备都没有把女人唤醒,兢兢地看着江淼淼:“郑医生,他是医生,总会有办法。” 方秦飞快上楼,却把郑寒吓醒:“郑医生,不好了,你快下楼看看。”今天,只是庆幸郑寒有来事务所。 郑寒拿着药箱迅速下来,翻开陆子芽的眼皮看了看状况,打开药箱的东西稍作给她身上处理了一番。 “快,通知医院。” “好、好……”心瑶点点头,立马打了金澜医院的紧急电话,让她们提前安排救助室。 郑寒接着二话不说把女人抱上车,也不顾女人的触碰恐惧症,这情况,估计是要早产的迹象。 “子芽,你忍着,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女人浑身无力,却是还有意识,半睁着眼睛,流下了恶汗。 她最后望了一眼头顶上几个人,闭上了眼睛,身上、已经没有知觉。 裙子下面,不断变得潮湿。 郑寒震惊不已,这羊水怎么破了? 遭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看了看身旁的女人,郑寒提高了车速,把医院救急铃挂在车顶,周围的车辆见状,纷纷让出车道,节约了整整十分钟。 郑寒收起表,目注视前方,十万火急赶去了金澜医院。 下了车,郑寒抱着女人猛地往前冲:“快、快,这里有位孕妇需要紧急救治,把妇产科主任给我叫来。” “是,郑医生。” 郑寒紧急挂号后,医院的护士已经提前抬了担架把陆子芽送进妇产室,郑寒跟在一边,扶着扶手,一边安抚陆子芽的情绪。 她虽然没醒,但是眼珠一直在打转,不停地晃着头,整个额头渗满了汗。 “坚持住,子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挺过来这一关,什么都过去了。 郑寒紧握着陆子芽的手,而陆子芽也死死扣着男人的手心,她攥得用力,也许是用尽了力,可郑寒却感觉不到一丝力量。 妇产科主任和医师得到消息后,立马进了消毒室内换衣服,然后跟郑寒会面。 “郑医生,病人的情况需要立刻剖腹产,没办法顺产。”女医师从急诊室出来,把陆子芽的情况告知了郑寒。 “好,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母子平安。”郑寒点点头,在病历表上签署了同意书,让她们尽快给陆子芽安排手术。 吩咐完后,负责手术的医生迅速关了急诊室大门,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郑寒一脸紧张地坐在椅子上,呆成了一片。 十分钟后,江淼淼和其他人陆续赶到医院,见到郑寒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个人埋头坐着,各自紧张的气氛越来越浓郁。 “郑医生。”江淼淼走到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组长会没事的。” 郑寒双手紧握,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大家,很快垂下眼皮:“她六年前已经流产两次,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平安生产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什么?怎么会……”心瑶一脸不可置信,她照顾的孕妇里,就属陆子芽的情况最特殊。 可如果不能平安生产,那前期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下一秒,只听见远处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到了耳边,越发纯净。 男人很快走到郑寒面前,居高临下地轻声问道:“不是你告诉她,这次再流产,永远不可能有孩子的吗?” 郑寒一脸沉思,迫不得已抬头看着顾忆深的眸子:“给她一个念想,给她一个坚持的动力,对她来说,怎样都好!” “你说什么?”顾忆深紧握拳头,眼眶深陷,不到一秒,紧攥了郑寒的衣领,把他往墙上砸。 郑寒不做反抗,他的担心,不必顾忆深少,冷冷看了他一眼:“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好吗?” “可你的一句话,让她白白折腾了六个月!”顾忆深把男人放下,虽然那人两鬓已经有白发,可顾忆深还是没能忍住一拳砸了下去。 郑寒倒在地上,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安娜和心瑶过去把人扶起来。 一个小时候,主刀医师满头大汗地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顾忆深冲过去抓住女人的手,却惊恐地看见她消毒手套上满是血迹。 猩红、刺眼的血污,不,这是陆子芽的血吗? 主刀医师摇了摇头,垂眸低声问:“要大人、还是小孩……” 顾忆深想也不想,厉声低吼:“两个都要!” 主刀医师瞠目了半晌,说出了自己的犹豫:“保大人的话,她这辈子无法再生产,如果保小孩的话……”六个月就早产的孩子,能不能活过三天还是一个大的问题。 不管选择哪一个,对女方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 可话音未落,顾忆深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没听见我说的吗?快进去,没保住大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忆深气急攻心,猛推女人进去手术室。 女人吓了一跳,不敢违抗:“是,顾总。” 看着大门关的那一刻,整个人眼睛红得像夜幕下的豹子,那双眼睛,时刻能将人烧为灰烬。 安娜和心瑶这次又没有尽到保护陆子芽的责任,心跳加快,不敢往前一步,现在的顾忆深,已经近乎奔溃状态。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连一向尊敬有加的郑寒,已经被他往墙上砸得喘气不止,这个人已经被陆子芽蛰伏,所有人屏住呼吸,祈祷着陆子芽能够平安无事。 顾忆深冷静下来靠在墙上时,江淼淼扶着他走到座位上坐着,一只手安抚在他后背:“没关系,忆深少爷,会没事的。” 顾忆深摇了摇头:“她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会怪我的。” 话语落罢,顾忆深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个激灵之下,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姑姑。”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空白的走廊,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求你,立刻回国。” 一分钟后,在听了电话里的女人说的话后,顾忆深突然垂下了眸子,低低地点头:“好,那个条件,我答应!” 说完后,目无一切地关上了手机。 “忆深少爷,顾教授说了什么?”江淼淼一脸不自信地盯着男人。 顾芬芳一直待在意大利不肯回来,连当初顾奕文死的时候出殡,或者是她丈夫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顾忆深是答应了什么条件,这个女人才答应回国的? 顾忆深只是冷冷说了三个字:“没什么。” 可江淼淼看得出来,那个条件,已经让顾忆深失陷,已经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江淼淼便不再多问,搂住他的肩膀,这个时候,他最需要有一个支撑,好不让自己倒下去。 顾忆深,十年前因为程曼徽而跪地痛哭。 六年前,因为陆子芽的误会和绝望而分手,听从了韩慕天的话,带着他和方秦奔赴意大利。 六年后的今天,再一次因为程曼徽和陆子芽的事伤神。 江淼淼一直以为,顾忆深是商界不可战胜的神话,是不可撼动的权威。 只有那两个女人,能将他彻底逼疯。 第204章 假借孩子夭折 几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主刀医师已经换了便服出来,一脸心松肉跳地看着大家。 刚刚手术的时候,陆子芽大出血不止,顾芬芳从意大利传回指导视频,一边全程直播口传心授,一边告诉她如何实施最安全有效的手术。 顾芬芳是金澜医院最权威的产科医生,还是意大利著名的医学教授,有她的全程指导,所有做手术的医生都松了一口气。 江淼淼扶住顾忆深,先一步走到医生面前:“大人还是小孩,保住了吗?” “我们已经尽力了。”女医生长长的吐一口气,整个人像刚出狱一样轻松。 “什么意思?”连同顾忆深的视线,方秦和安娜一副垂死没有生气的脸,步步紧逼那个女医生。 女医师身后,妇科主任很快走出来,笑了笑:“大人保住了……” “啊!吓死我了……”方秦一听,整个人倒在地上坐着,惊险了几个小时。 他基本每分每秒都盯着手机屏幕挺过来的,这会儿最害怕难以呼吸的人,恐怕是顾忆深吧! “阿深哥。”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了顾忆深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当顾忆深慢慢抬起头来时,女医生皱起了眉头:“但是孩子,怕是撑不过二十四小时。” 几个人把小孩接生出来时,那小孩就只有巴掌大,连手指、脸部都看不清,哪怕是刚刚孵化出来的家畜都比这个孩子重、比这个孩子大。 郑寒极度担心地问:“有什么办法救这个孩子吗?”他可是管理这个医院多年,医院妇产方面的突发状况也有不少案例。 可陆子芽的身体状况,他从第一次见陆子芽就无法从根本上摸清楚,现在这可怎么办? 女医生摇摇头,除非顾芬芳明天之前能出现在医院里,否则,她无力回天:“我们已经把孩子放在保温箱紧急救助,剩下的只能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她最后说完这番话后就走了,让大家做好一个心理准备。 金澜医院目前医疗技术虽然健全,但是却没有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能保住大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费劲了半生所学。 而且还是在顾芬芳的指导下。 “孩子……”顾忆深一瞬间失神地站起来,他猛地推开地上跪着的方秦,一个人先行走进病房里。 陆子芽全身插满了管子,连电脑显示器上的红线图都非常微弱地起伏着。 “子芽,如果你醒过来,会怪我吗?”顾忆深紧紧握着陆子芽冰冷的手。 即使那样冰凉,她的脸依旧苍白瘦小。 “六年前,是我害了你。” “六年后,还是因为孩子,子芽,一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放弃过吗?” 顾忆深呆呆地将女人的手背紧贴在脸颊,握了十几分钟,她的手,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江淼淼走了进来:“忆深少爷。” 江淼淼扶着顾忆深去对面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拿出电脑,把之前被陆子芽删掉的信息给他看:“组长不知道这电脑都有文件恢复功能,即使删了,也不可能替张懿芬脱罪。” 张懿芬发来的那封讯息,明摆着是一个圈套,就是要让陆子芽中计的。 而陆子芽却真的把亚力克手表摘了,否则,一旦遇到危险,有传感系统发信到伊莫顿上面,他们也能早点知道陆子芽的下落了。 顾忆深看完后,苦笑出声:“又是她的妈妈吗?” 这个傻女人,就是一再地心软发善心,才会被最亲近的人害成这样。 江淼淼凑过去,把郑寒之前的话告诉了顾忆深,说陆子芽可能服用了什么导致早产的药物,出于先天体质原因,药物虽然只有一点,却足以发挥十倍的药力。 很快乔子承那边传过来信息,说是陆子芽中途有段时间把亚力克手表摘了,所以没办法具体定位那段位置在哪里。 顾忆深看完后,把这两条信息串联在一起,很快让郑寒和之前诊治的产科主任叫过来询问这件事。 郑寒和主任点了点头,用仪器替陆子芽做过精密检查后,很快找到了答案。 顾忆深见他们忙完,连忙问:“怎么样,查清楚她身上有什么异常?” 郑寒摇了摇头:“我刚刚看了一眼,她手臂上明显有被针孔注射的痕迹,看来我的猜测不假,子芽她的确被人打了催产针,要不然,不会这样昏迷不醒。” “好,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去忙吧!”顾忆深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离开。 江淼淼看他痛心疾首,却冷静地连说话都变低沉,心疼不已:“忆深少爷,我能明白你的心情,这次张懿芬会出手,少不了陆小婧的从中作梗,今天这一劫只要渡过去了,不管组长说什么,我们都得做个决断。” “否则,到时候就不是伤害孩子,而是她的人身安全,她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一点,正是忆深少爷所不放心的吧!” 顾忆深苦笑出声,以前在顾家,他总说江淼淼太过于相信别人,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也许现在的江淼淼也和陆子芽一样防不胜防:“所以,这个孩子我不会留着他。” “你想让孩子死吗?”江淼淼有点吃惊。 顾忆深则是冷哼一声:“我已经让姑姑连夜赶回国,孩子怎么可能死。” “那是……”有时候,他真的想不到顾忆深那么精明、那么深远。 “这件事,就算是给子芽一个教训。”顾忆深说完后,就把手抱在了额头上:“假借孩子生下来夭折,让她死心,也让她对她的家人死心,如果子芽一直软弱下去,只会一直被人欺负。” 江淼淼恍然大悟,嘴角一勾,顿时扬起一抹妖冶的笑意:“这样的话,组长就能专心致志把心思放在事务所的事情上,也同时磨练她的意志力,让她学会防人,让她对自己更狠?” “呵,也可以这么想!”顾忆深依旧是苦笑,看着床头昏迷不醒的女人,真想立马撕碎张懿芬。 只是不到一分钟,这种念头,又立刻打消。 “那顾教授什么时候到?”江淼淼看了看表,那女医生说最迟二十四小时,来得及吗? 顾忆深长长吐气:“耐心等吧,总会来的。” “是。”听他一说,江淼淼也顿时放心下来。 几个小时后,天色深晚,顾芬芳乘坐的航班紧急飞回了腾隆,一下飞机,顾芬芳就使劲往金澜医院赶。 那段时间严重堵车,还是陆九叔亲自开车走了捷径才把顾芬芳接到医院的。 “忆深呢?”顾芬芳一进医院,就觉得陌生,几年没回来,差点找不到手术室和病房。 陆九叔见状,急急地领着顾芬芳上了VIP病房。 不多时,电梯抵达陆子芽的病房。 推开门,入眼见到的是顾忆深几近泛红的眼眶,眼底一滴一滴的泪水嘀嗒在女人的手背上。 顾芬芳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人会对女人用情这么深,走到顾忆深面前,没有打断他的低沉情绪:“忆深。” 顾忆深抹干眼角,心思越发地复杂,他放下女人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和顾芬芳一起去了保育室。 临走时,顾忆深看了看陆九叔和安娜,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四个人一起到了孩子的保温箱前。 女医师和几个护士正在给孩子做全程护理。 因为看不见脸部轮廓,摸不到手脚,全部都在精度显微镜的帮助下给孩子弄了输液管。 那个巴掌大的生命,在箱子里,如同尸体般苍白。 “顾总。”女医师把顾忆深带进里面:“是个男孩。” 顾忆深点了点头,安娜也走过来,泪中带笑,她从没见过这么小的东西。 顾忆深浑身短暂地一颤后,迅速恢复冷静,伸出的手,摸在保温箱的玻璃上,低低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顾芬芳:“姑姑,拜托你了。”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一瞬间看向门口的顾芬芳,顾芬芳早就换好了手术服。 原本这些女医生只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顾芬芳真的会突然出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教授。”女医师看着孩子,总算找到一丝的希望,这样的小生命,绝对不能让他凋零。 “好了,你们三个出去。”顾芬芳看了眼顾忆深,和他带来的两人。 顾忆深眼眸一闭,迅速回应:“是,姑姑。” 话语落罢后,朝着陆九叔和安娜挥了挥手,面无一丝表情,冷漠至极。 几个人走出保育室,一直守在门外等,时间仿佛在滴滴答答转个不停。 凌晨的钟声敲响后,又过了一个小时,但是没有一个人有睡意。 顾芬芳和助手们做完手术后,冷汗淋漓地走出手术室。 顾忆深站起来,这时,顾芬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手术很成功。” 顾忆深整个人瘫软下去,紧握姑姑的手,好烫,满是血腥和婴儿味:“谢谢姑姑。” 但是话一落口,顾芬芳却是露出复杂的神色,和顾忆深的冷酷走得一拼,她不看顾忆深,而且接着转身往走廊尽头走,低低地留下一句话给他:“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我明白。”顾忆深埋下头,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第205章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忆深少爷,你答应了顾教授什么事?”安娜偷偷看了看保温箱里的孩子,睡得好熟。 这个袖珍儿真的得救了吗? 怎么感觉死了? 顾芬芳的身影消失不见后,顾忆深抬起眸色,把两个人叫到了郑寒的办公室,那里足够安静。 “忆深少爷。”安娜望向陆九叔,不明白顾忆深为什么突然把他们两个叫来。 顾忆深垂下眸子,双手交叉叠放在膝盖,很快冷冷说道:“我有件事,需要你们两个帮忙。” “忆深少爷尽管说。”安娜安静地听从着,而陆九叔也照样点头答应。 顾忆深低低的说,“如果孩子救活了,我要你们带孩子回月城,隐姓埋名。” “为什么?”安娜不解地问,她没有心瑶会照顾孩子啊! “孩子留在腾隆,到时候只会成为一个威胁。”顾忆深淡淡道。 一来不仅会被顾奕珩盯上,往常普拉提的视线更是不容小觑,他们设计这么一出戏,如果知道孩子提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 顾忆深要做的,就是确保孩子的安全。 陆九叔点了点头:“我明白,可是这样毕竟不是万全之策。” 顾忆深打量两个人许久,却是终于咬牙说出口:“所以如果我要你们两个假扮夫妻,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在强人所难?” “这……”当然,安娜倒是觉得有点蓝瘦香菇,但是当初签立契约的时候,不就答应过生死跟随,不论发生什么都义无反顾吗? 事到如今,还有说不的权力吗? 安娜很快是点了点头,“我答应。” 一旁的陆九叔也犹豫不决地点头,他倒是没什么,只是平白浪费一个女孩子的青春,总是不妥的,既然安娜古丽同意了,那他这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还能怎么拒绝? 可是,陆九叔却是还有疑问:“月城已经是座废城,那里真的安全?” 顾忆深相应的,为他们的识大体感到欣慰,轻轻嗯了一声,冷冷抬头:“普拉提和宫濑的势力一直在腾隆有增无减,我调查过了,哪怕是青城,也有四大家族的眼线,只有月城,才是最安全的。” 不等陆九叔皱眉疑惑,顾忆深随之又是双手叠放在办公桌上,沉思片刻后,淡淡地解释道:“月城虽然是荒废已久,可是自从六年前,就已经陆续恢复正常,村民可以安全生活在那个地方。” “好的,我明白了。”陆九叔点了点头,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 安娜这时想到了还昏迷着的陆子芽:“如果陆姐姐知道我和九叔不在事务所,会不会起疑心?” 顾忆深拧眉,淡淡一笑:“这件事,我会处理。” 转而,起身,推开办公室门:“好了,你们回去准备东西,等孩子可以离开保温箱,可以正常生活,你们就立刻启程。” “是。”说着,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安娜和陆九叔怀着忐忑的心情,在事务所等顾忆深的消息。 几天后,陆子芽醒过来。 顾忆深离开事务所后,就让方秦载他去了金澜医院。 因为是陆子芽大难后的初次苏醒,所以江淼淼为了庆祝这个喜悦,特地选择在陆子芽出院那天举办庆祝晚会。 顾忆深走进病房,顾芬芳在喂陆子芽喝药,陆子芽看见男人走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埋下头,让顾芬芳把碗放下:“忆深。” “你们聊。”顾芬芳看了一眼,不方便做电灯泡,就一个人出去了。 顾忆深捏紧她的下巴,惊觉她越发性感了,不过,脸颊还是红扑扑的:“怎么了,见到我害怕?” “我这样是不是很丑?”陆子芽早上梳头的时候看了,脸色可苍白了,而且,头发还不停地掉。 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会身材走样,可她却越来越消瘦,就像个被折磨得要死的犯人一样。 这样难看的样子,顾忆深却见到她还笑得出来。 但是顾忆深却不是思考的这个问题:“什么时候醒的?” “我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被男人碰过了?”陆子芽扭捏地埋下头,要是顾忆深又动怒,那可就完了。 顾忆深只是摇头:“他们都是医生,为了救你,这是必要的。” “你不生气就好。”陆子芽一听,惊讶极了,上次方秦扶着她的手,顾忆深就生那么大气,以为这回指不定又要大发雷霆了。 顾忆深突然好笑地捂住嘴:“你这个笨女人,醒来后担心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个。”还以为她会问孩子的事。 “嗯?”顾忆深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立刻摸了摸肚子:“刚刚那个是你姑姑吧。” “嗯。”顾忆深点点头。 这时,陆子芽就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嘀咕:“她说叫我不要太黏着你,我就寻思着,自己也没怎么腻在你身边,明明是你一头……” “是我一头热对吧?”话还没说完,顾忆深怄气地皱起眉头,立刻把女人的脸给扳过来。 陆子芽反应不及,不到两秒,嘴唇就被男人的吻死死封住了:“唔唔……忆深,你别闹。” “我闹?”这下,顾忆深更加不肯放过她了,猛扑过去,把人压倒在床上:“看你这丫头还乱说话。” 陆子芽被男人挠痒痒,笑个不停,眼角都溢出眼泪来,只能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忆深,你快放开我。” “呵呵。”顾忆深见她这样,也心疼宝贝着,于是很快松手。 而女人,也花了三分钟,终于推开男人了,却又垂下了眼皮:“其实,是她不让我见宝宝。” “宝宝?”顾忆深拧眉,原来顾芬芳和郑寒还没告诉她‘孩子夭折’的事。 “你想见他。”顾忆深扶住她的小脸,一脸宠溺。 陆子芽点点头,小鹿乱撞:“见宝宝,也要经过你同意吗?” “如果能见到,我自然会让你见。”顾忆深突然坐了起来,既然这样,之前那出戏,看来要大家配合一起来演了。 陆子芽一脸茫然地眨眨眼:“是什么意思。” “孩子他……”顾忆深故作深沉,一脸心思沉重的样子,在这之前,已经发动了一级戒备,让事务所的所有人配合一起演戏。 陆子芽一听情况不对,立马去走廊尽头的护士值班室:“护士,我的孩子呢?” 顾忆深怎么可能任由陆子芽病怏怏满医院乱跑,在她问完话后,把女人抱了起来,身上真凉。 听到她的叫喊声,最先从另一头出来的是顾芬芳,冷冷扫了一眼对面二人:“忆深,带她过来吧。” “是,姑姑。”顾忆深搂紧女人,跟着顾芬芳去了保育室。 进门的第一眼,是保温箱后面的冰冻舱里的死去的弃婴,那是几年前胎死腹中的婴儿,为了配合顾忆深演这出戏,顾芬芳调动了多大的权利和关系才把它弄到手。 顾芬芳站在死婴面前,指着他轻声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孩子。” 看到已经冻得苍白一片的肉胎,陆子芽猛地倒地,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使劲摇晃着头,拍打自己的脸颊。 她不信,又扑过去玻璃舱看,热乎的气息喷在玻璃上,死婴的样子更加模糊,于是,两只眼睛红肿深陷,热泪翻滚。 陆子芽扑到顾忆深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已经没有力气哭出声:“忆深,他还是死了对不对,都怪我,我没能保住他,我是个废物。” 顾忆深蹲下去,搂住女人在额头一吻,感觉到她轻微的颤动后,也缓缓埋下头:“你已经尽力了。” “我对不起你。”陆子芽的声音压得极低,其实这一天,在过去六个月里,她常在梦中梦到,都说梦是相反的,所以她才没敢相信。 顾芬芳很快叫了护士过来,把冰冻舱拉去太平间,陆子芽感觉到那个冰冻舱被移走时,护士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陆子芽不敢再哭,不敢再抽泣,猛地抹了一把眼泪,抬头之际,看了看顾忆深,从他身上退下。 陆子芽冷静地站起来,一脸清淡的笑容:“忆深,带我回家。” “你不大哭一场吗?”顾忆深突然被她的冷静吓到,本来刚刚已经准备放下公司的事,陪她渡过,看着她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但是,为什么她要强忍着? 陆子芽很快摇了摇头,抚摸他的脸:“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如果是人,就不该给你丢脸。” 因为顾芬芳还在,所以陆子芽也很快松开了手,顾芬芳能突然回国,肯定是顾忆深花了大代价请动的,她不能再一直辜负顾忆深的好意了。 “姑姑,谢谢你为了我的孩子专门回来一趟,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她说完后,深深向两个人鞠了一躬。 顾芬芳摇了摇头,撒谎毕竟不是她的专长:“子芽,记住,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顾忆深看着她,突然心里空落落的,淡淡地闭上了眸子,等他抬起头来时,陆子芽却用温柔的笑脸看着他:“忆深,走吧!” 顾忆深点了点头,也打算抱陆子芽上车的,但是被她拒绝了,也知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所以就只好由着她了。 第206章 安娜不见了 几天后。 顾忆深留下来陪了陆子芽一整天。 她身上的疤痕,似乎并没有留下太深的痕迹,医院的缝合技术高超,而陆子芽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考虑到陆子芽不能受寒,江淼淼提议的庆祝晚会被他延后了一段时间。 这天,顾忆深特地买了小礼物回来给陆子芽,和魔术、娱乐有关,陆子芽看着小玩意,心情变好,也没之前爱一个人闷着。 但是这不过是陆子芽强颜欢笑罢了,拼命保肚子里的这块肉,突然就没了,搁谁都没办法立刻走出这个坎。 顾忆深回来看她,她一人在沙发前坐着看卡片,就走过去看,把卡片夺过来:“写了什么?” “没什么。”陆子芽伸手去抢。 但是顾忆深早已看到生日贺卡两个字。 那是给孩子写的贺卡,全一色的黑白风,孩子死的那天,正是他的出生之日,既痛苦又没办法高兴的日子? 顾忆深坐下来,扶好女人缩成弧度的肩膀:“想他了,怎么不告诉我?” “偶尔想想。”况且如果让你知道估计又该瞎担心了。 孩子毕竟不是顾忆深亲生的,他死了,说到底,顾忆深心疼的只是她,而不是孩子。 顾忆深顶住她的脑袋,揉揉她:“所以这几天,你就织了这么多毛衣。” “嗯,算是吧……”陆子芽无奈地摇头:“有件事……” “你说。”顾忆深拧眉。 “我想给孩子立个碑,就修在爸爸墓前。”陆子芽淡淡道。 顾忆深一听,当即摇了摇头:“只能在巽川馆。” “我已经不能进顾家大门,你这么做,是故意的吗?”陆子芽一时气不过,拿起桌上的字典来看,眼眶里还是唰唰的红肿。 孩子没了,她看了好几天汉语词典,想给孩子取个名字,想给孩子做个墓碑,就这样而已。 “我这也是为你好,一想到孩子,你心里一定会难受。”顾忆深把女人搂过来,手指轻轻一抹,给她弄掉眼泪。 陆子芽撇开他的手:“这件事,我自己做主,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无权干涉。” 但是很快,顾忆深却冷冷地说:“我已经把孩子的骨灰埋在巽川馆后院了。” “什么?”一巴掌,立刻掌掴下去。 陆子芽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凭什么连一个死去的人也要夺走,不给她一丝念想。 顾忆深马上扣住了她的手,哪能任由她再打下去,明明没力气,打得像空气似的,别再动怒了:“直到有一天,你答应嫁给我,我会让你见孩子。” 顾忆深这句话,也刻意给陆子芽留下了一丝悬念,如果她真的能猜到,或许他的担心,也就是多余的了。 “好,我答应。”陆子芽却是当即冷哼出声,孩子已经没了,她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听到了如此不得了的消息,顾忆深可不打算放过她。 说时迟,那时快,顾忆深飞快夺过女人手里的卡片扔到一边,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忆深,等、等等……”陆子芽感觉到重力压迫时,浑身一阵燥热,她将头拗向一边,被男人硬扳了回来:“我、我不舒服,以后、以后好吗?” “我忍耐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生下来,怎么可能再忍下去:“这次,不会放开你。” 陆子芽的脸颊泛红,浑身开始无力,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自己的一点就着的毛病越来越重,猛推男人一点用都没有,干脆打起了退堂鼓:“等我身体好了,再、说,手臂、疼、疼。” “疼……嗯?”顾忆深拧眉,又是摇头:“不行。” 这时,身下的女人握紧拳头,低低的求饶:“一次,你就放过我这次?” “你自己说的,到时候我会把你弄哭也说不定?”也意识到女人身体的确不太好,所以欲求不满归不满,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女人要是爱惜自己,他就要放一万个心了。 顾忆深揉了揉女人的手腕关节,从她身上退开,整理好皮带后,把外套脱掉进了浴室。 因为刚刚这么一闹,他浑身的燥热还没消褪,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还是觉得滚烫的热。 现在可是冷冰冰的天气? 陆子芽呆呆在了浴室门口等了半晌,这男人怎么还不出来:“忆深,你好了没?我要上厕所。” “再、等会儿。”一听到陆子芽的喊声,顾忆深更是心跳加快,很快关掉水龙头,花了几分钟把衣服穿上。 顾忆深打开门,没第一时间去看女人,他怕自己再像刚刚那样兴奋起来,于是拿了外套,飞快走到陆子芽身后背对她:“我、先回公司。” “小心点。”陆子芽关上门。 顾忆深走到门口,又是一定,一脸黑线地抱住额头,然后很快上了车。 真怕刚刚没忍住,就把那女人给吃了。 之后,顾忆深没敢再进茶室,让顾芬芳花费了大半的精力给女人调养、补血。 一段时间以后,陆子芽的身体已经在顾芬芳给的药物调养下好了很多,基本出门都能够顺通无阻。 事务所迎又来新一天的朝阳。 陆子芽在茶室休息室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吃早餐时,只见到心瑶一个人。 把早点摆上桌子,到处去找了一遍,也打电话问方秦,他平常最喜欢黏着安娜一块练拳脚功夫,但是他也说不知道。 “心瑶,怎么回事,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安娜的消息。” 陆子芽拨了最后一个电话时还是没有回应,因为这样,反而看着平常最爱吃的东西,一点都没有食欲。 心瑶差不多吃好后,看了看她,拿纸巾把嘴上番茄酱沫子擦干净:“这个,你要亲自去问忆深少爷。” “忆深?”陆子芽好奇地放下筷子。 也是啊,这段时间,顾忆深一直避而不见的,就是去事务所,问了江淼淼都说他人不在。 也太奇怪了。 “今天,他会回来。”心瑶刻意提醒道,不时,又暗下瞄了一眼江淼淼发给她的讯息。 收拾完碗筷,陆子芽打电话给顾忆深,但是没人接,方秦告诉她,顾忆深派人调查陆子芽那天失踪晕倒的事情。 陆子芽一听坏事了,想等到顾忆深回来后,亲自去问问情况。 她中午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电视,一边给死去的儿子织毛衣,马上要过冬了,大家都穿起了棉袄,也想给孩子织一件。 不久,就听到大老远有车子刹车的声音。 顾忆深回事务所后,把陆九叔叫到了办公室,还有大家,都心情忐忑地围在门口。 陆子芽见情况不对,就拉着心瑶去事务所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组长,你、怎么来了?”江淼淼示意所有人注意力集中,看向陆子芽时,拧了拧眉:“心瑶,让组长回去休息。” 陆子芽当即冷了心瑶一眼,让她退下。 走到门口,突然听到里面啪地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争吵声。 见身后的人想通报她来了的事告诉顾忆深,陆子芽横出手阻止他们,摇了摇头,求他们不要这么做。 陆子芽把耳朵凑在门边,听出是陆九叔的声音,他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吵起来。 办公室里,陆九叔捡起地上的碎片,不断跟顾忆深求情,说,“这次子芽早产的事,真的不能怪安娜。” 话音却每每被顾忆深打断:“如果不是她保护不利,子芽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为了这个孩子,子芽付出了多少。” 他这时,已经收到江淼淼的讯息,陆子芽此刻正在门口,关掉手机,立刻朝陆九叔示意性地点了一下头,而陆九叔,很快眯了眯眼回应他。 陆九叔装作抽烟后的咳嗽一声,低低道:“可是,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没有尽到保护好子芽的责任。” “怎么?”顾忆深冷笑出声:“你的意思是,我要把事务所这十八个人全都遣散?” “顾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九叔看了看门外,瞄到地缝里露出陆子芽的鞋子的影子,心疼地再也说不下去。 顾忆深注意到不对劲后,起身搭在陆九叔的肩头,暗下拧眉摇头,让他继续冷静下来,陆九叔咬了咬牙,点头叹气。 顾忆深突然拿起杯子,震在办公桌上,冷声怒骂,“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九叔沉沉嗓子,继续演戏道:“我、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还年轻,来日方长,顾总难道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机会?”顾忆深冷酷不已,却是笑得更大声:“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既然安娜负气出走回了月城,不如,就由你把她带回来给我兴师问罪?” “安娜去了月城吗?”陆九叔刻意把月城二字说得响亮,看到女人的鞋影步步后退时,才放心下来。 顾忆深闷哼一声,接着回答:“你以为,她除了月城,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陆九叔刻意走到门口,“那我这就去月城把安娜找回来。” 话语落罢后,陆九叔刻意打开门,让陆子芽看见,而后,顾忆深突然冷冷地发话:“哦,最后奉劝你一句,走了,就别再回来,我事务所,可不养闲人!” 第207章 抓捕蒙伟贤 “是,顾总。”陆九叔攥紧拳头,埋头走出门。 陆子芽立刻把男人拦住:“你不能走。” “子芽?”陆九叔抬眸,暗下痛心:“你怎么来了。” 不由她说话,顾忆深已经走出办公室,看了眼视线范围内,事务所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地站在陆子芽身后。 顾忆深拧眉,走到女人跟前,拉住她的手:“你累了,回房间休息。” 说完更是冷冷看向心瑶:“怎么,也想让我赶你走?” 盛心瑶立马扶住陆子芽,想把她带走,但陆子芽死硬撑在原地,冷冷看向顾忆深:“我去把安娜找回来。” 她没有跟顾忆深求情,也知道压根不可能,这个男人为了她的安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既然下了命令,怕是安娜和九叔都会被赶回月城。 陆九叔连忙上前去劝:“子芽,还是我去,月城我熟,你不认路,怕你被人欺负。” 陆子芽摇了摇头,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错,波及她人:“忆深,要怎么做,你才肯留下安娜和九叔?” 顾忆深看了看女人沉默的样子,死命让自己忍住这份疼惜,冷硬地嗤笑道:“怎么,这次又想跪下还是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陆子芽惊了惊,却是没再觉得这些话被众人听见丢脸,“如果我嫁给你,你能放过他们吗?” 顾忆深顿时喜上眉梢,差点露馅。 这女人已经第二次说要嫁给他了,很快,江淼淼察觉出了顾忆深的心软,很快挡住他的视线,把他推在沙发上,背过身时,刻意拧他肩头肉:“忆深少爷,组长都这么说了,你就把安娜叫回来吧!” 顾忆深很快恢复情绪,示意江淼淼离开:“你以为这么说,就能抵消她的过错?” 江淼淼吃惊败退,摇头不已:“忆深少爷。” 陆子芽心生一计,拧住了眉头,谁知,顾忆深先一步发现她的诡异眼神,冷冷站起来:“如果你再求情,我就把他们全部赶走。” 走到陆子芽耳根前,低低地提醒:“对了,他们跟我签过合约,你应该知道违约的下场吧?如果不想看见这个事务所因为你解散,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被他这么一威胁,陆子芽浑身觉得毛骨悚然,扭头看着身后的男女,这都是刚刚组建不久的事务所的成员,已经和她有了深刻的感情。 如果因为她的任性,而让大家失去这份工作,她又会是罪人一个。 陆子芽后退几步,很快把情况在脑海里冷静分析了一通,点了点头,但是顾忆深也早就摸准了她那点小心思,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声放出话:“如果你是想偷偷去见安娜,那么最好考虑好心瑶的去留。” “心、心瑶。”陆子芽惊住,怎么就那么容易被顾忆深察觉心思。 盛心瑶走到陆子芽勉强地埋下头,“子芽姐,我没关系的,这次本来我和安娜都……” “好了。”陆子芽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怕她再说,顾忆深真要赶她走了。 这时,九叔突然向大家告别,陆子芽见没人敢留下他,冲上去把人拦住:“九叔,你去哪儿?” 但是顾忆深立刻向盛心瑶下令:“把她拉回来。” “子芽姐。”心瑶把人拉回来后,陆子芽却是愣了愣,紧握着拳头,已经比之前更加冷静了。 九叔笑了笑,“我去找安娜,她这孩子,我不放心,我一把老骨头了,也不能帮上事务所的忙,走了就走了吧!” 说完,飞快地离开。 “九叔。”陆子芽紧握的拳头松开,慢慢坐在沙发上。 远处的面包车,是乔子承给他和安娜安排的私车,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孩子在医院秘密照看了一段时间后,已经能够正常生活,眼下在车后空间啪叽嘴可爱着。 “九叔,怎么样?陆姐姐没起疑心吧?”安娜瞄向事务所的方向,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陆九叔上了车,很快关上车门:“顾总已经安排好了,子芽不会乱来的。” 安娜点了点头,帮忙把东西搬上来,乔子承老婆亲自派人去接送,车子很快离开了花容小区。 事务所里,陆子芽冷静下来,打开自己的电脑。 她好久没有做考题了,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看顾忆深的书,不知道这次结果怎么样。 陆子芽打开网站,把题目弄出来,花了一个多小时答完题目,然后敲响了顾忆深办公室的门:“忆深。” “求情的话,免谈。”屋里冷冷的男音让她心慌。 陆子芽连忙否认:“我做了题,你帮忙看一下,能不能通过。” 陆子芽回到办公椅,听到她认真的话语,江淼淼不禁一笑,偷偷给她加油打气:“放心,忆深少爷肯定给你通过。” 陆子芽笑笑:“不,我不希望他放水。” 话语落罢,心瑶却突然笑出了声,陆子芽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不顾形象的笑,所以心情都好多了。 等到大家埋头自己手上的事情,陆子芽的脸转了一个阴晴圆缺,低低地垂下眸子,很快又心理暗示自己,恢复原样。 几分钟后,顾忆深给陆子芽的答题给了分数,陆子芽一看是七十九分,无奈地抱头。 后面还有评语,算了,反正没通过就不能看到网站核心内容和资料,一切都是白搭。 “子芽,你进来一趟。”当她还沉浸在这气氛,顾忆深突然传话出来。 陆子芽应了一声,马上整理着装进办公室,敲三下门,顾忆深让进,她才进去:“有事吗?” “关门。”顾忆深只看她身后。 “是。”陆子芽立刻反手推门,嘣地关紧。 顾忆深认真打量她,看来她情绪恢复地不错,顾芬芳和郑寒果然没让他失望:“知道为什么没有八十五分吗?” 陆子芽将手背在后面,摇摇头:“你说,我会改。” “其实,你通过了。”顾忆深轻轻一笑,招手让女人过来。 陆子芽好奇,就过去看,竟然是九十四分,那为什么会变成七十九? 顾忆深问她,“好奇吗?” 陆子芽点点头:“当然。” 顾忆深意味深长地定了定:“这次,只要你告诉我早产的事情原委,让孙尧哥把真凶捉拿归案,我就把这十五分还给你。” 为了防止陆子芽一心包庇张懿芬和陆小婧,顾忆深只能留这么一手,陆子芽答的题,和她思考模式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可以说是让他刮目相看,和乔子承老婆有得一拼,就算给满分也可以。 但是现在的她,太过软弱,不够果断狠戾,才会一直吃亏。 自从告诉她孩子夭折,这三个月的休养时间,能让她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顾忆深已经足够感到欣慰了。 “真的?”即使不问,陆子芽也打算说。 虽然一时心软和张懿芬见面是她的错,但是这几个月,她时时刻刻不能忘记当时蒙伟贤给她注射针剂时,张懿芬和陆小婧那么狰狞、兴奋的面目。 是她们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点,陆子芽绝对无法原谅。 顾忆深认真坐下,打开电脑,准备让孙尧接收陆子芽接下来的口供:“我只是不想你一味对她们两个手下留情。” 陆子芽摇了摇头,生怕他误会,率先做出了解释:“给我注射催产素的是韩辛禾的丈夫蒙伟贤。” “是吗?”顾忆深认真听着。 “我今天,也没有打算要包庇我妈和小婧的意思,那天我一时疏忽,把手表摘下来,所以让她们钻了空子。” “妈借故拖住我,小婧回来后,利用蒙伟贤给我注射针剂,这件事就算追究责任,她们已经能够撇得一干二净,所以她们两个害死宝宝的仇,我来日再报。” 陆子芽说完,眼角深深眯起,那道如丹凤眼的视角,彻底惊艳了顾忆深,顾忆深失了神,嘴角更是勾抹出欣慰的笑意,他要的,不就是这样为命运抗争到底的女人吗? 陆子芽收回视线,冷静向顾忆深提议:“如果孙警官那边已经坐好充分调查,那最好尽快将蒙伟贤抓捕归案,这样也算是给腾隆减少了一个祸害。” “好,听你的。”顾忆深抿嘴淡淡笑着,打了电话给孙尧:“动手吧。” 办公室外,接受到指示的孙尧,当即下令让埋伏在外的警卫队冲进韩辛禾别墅抓人。 这几天的调查取证,就差陆子芽这个被害者的口供描述了,一切都秘密进行着,没有惊动别墅里的人。 蒙伟贤这几天手头紧,又找顾奕珩借钱,所以一直窝在韩辛禾家里,但是手下赶到的时候,张懿芬已经不在了。 训问一番后才知道,张懿芬早就躲避风头藏到顾奕珩新宅去了。 既然动不了,证据也不足,这次只能先放过那两个女人,反正罪魁祸首已经抓住,算是给陆子芽报仇雪恨了。 孙尧的手下把人抓回了警局,把消息立刻通传给了顾忆深那边。 “怎么样?”陆子芽看着他,冷静等待答复。 顾忆深挂断电话,笑着说道:“人抓到了。” “太好了。”陆子芽紧握拳头,一脸痛快地大笑,久违的脸上,是不亚于六年前的率直和嫉恶如仇:“这种人,就该进监狱。” 第208章 三天内,消失在腾隆 “这下,可以把那十五分给我了吧。”陆子芽兴奋过了头,倒忘了顾忆深还在盯着电脑屏幕看。 顾忆深故意摇了摇头,“不行。” 刚刚不过是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看她这么着急上火、失落落的,又不忍心打击她,所以偷偷又把分数给还原了。 “你骗我。”陆子芽站起来,抡起抱枕就往顾忆深身上砸。 顾忆深委屈地用手臂挡住:“你这只笨蛋,这么凶,以后谁还敢娶你。” “你啊!”陆子芽双手叉腰,不依不饶,又使劲砸他脑门上。 顾忆深低笑,把女人捞过来:“好,我娶、我娶!为了不让你祸害万千国之骄子,我勉为其难把你收过来。” “真是的,坏死了你!”陆子芽想推开他,反而又被扣死,那人在手背上一吻,害得她浑身发颤,顿时热了起来。 方秦别在门口偷听,心里更加痒痒,安娜不在,以后就没人陪他练拳脚了。 江淼淼从他身后扑过来,把他拉回办公阵地,打开图表让他继续工作:“上班时间,请你注意点,不要坏了忆深少爷的好事。” “你自己不是也听到了?”方秦不听,捂着耳朵,这几天看图表都要看出花儿来了。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顾忆深早已牵着陆子芽的手出来。 方秦扭头,看见他们两个,吓了一跳:“阿深哥、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方秦……”江淼淼猛地抱头,不打自招,就算没听见都变成听见了。 陆子芽看了眼大家,让大家把手头的事情停下来,“大家听我说。” “嗯?”恰巧乔子承送走车子后回到了事务所,听到她说那句,就停在门口了。 陆子芽简而意赅地带过:“大家一起去Sekaper,庆祝一下怎么样?” 好吧,刚刚她和顾忆深在办公室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秦一听,打起退堂鼓,之前陆子芽出院,很有兴致要办个晚会,可等到这会儿,还是少了两个人,安娜和九叔不在,谁知道要何年何月能见到他们。 心瑶疑惑地问:“庆祝什么?” “这个嘛……”陆子芽说不出口,女孩子说这个,也太难为情了吧。 乔子承走过来,一脸扫兴:“子芽,是好事近了吧?” 顾忆深随之点头,看向大家:“没错,我想在Sekaper向子芽求婚。” “什么?”所有人皆扭过头看向那两人,刚刚在办公室不是商议考题的事? 都上升到家国婚姻问题了啊! 乔子承更加一脸无奈,“安娜和九叔刚走,你们这么做是打算冲冲喜气吧?” 言外之意,赶紧的啊! 方秦大惊失色,乖乖隆地咚:“呐,我说,为什么不在venseter?那可是二公子的地盘耶。” 顾忆深拧眉一笑:“就是要二哥知道。” “哦哦,我知道了。”方秦拍手叫好,顾奕珩知道了,呵呵,气他个宰相肚里能撑船,到时候看他怎么动怒。 江淼淼推了两下心瑶,:“去拿戒指。” “马上。” 心瑶走后,顾忆深示意江淼淼打电话预约黄金包厢,江淼淼很快拨通电话:“喂,宫濑先生吗?” “对、对,帮我订个黄金包厢,要Sekaper最大的。” “好的,好的,有劳宫濑先生了。” 江淼淼挂完电话,神色严肃不已。 看了看大家,请示顾忆深道:“这次,腾隆稽查组和金澜医务组留下。” “好。”顾忆深答应下来。 毕竟Sekaper时常有宫濑组的人,如果不小心,很容易暴露出来。 江淼淼开始数人头,注意到乔子承:“对了,乔少爷,沈小姐来吗?” 乔子承拨电话过去问,摇了摇头:“估计难。” “那就我们六个人去。”陆子芽随后说道:“我、忆深、方秦、子承、心瑶和淼淼……” “我、我名字?”江淼淼吃惊地指着自己,这可是难得的好消息啊! “嗯。”陆子芽点点头。 “决定了,那就走吧。”顾忆深搂住女人,很快上了车。 心瑶气喘吁吁地拿了戒指,紧接着跟上车。 另一头,Sekaper。 蒙伟贤被抓捕后,法庭宣布判了重刑。 韩辛禾冒险求顾奕珩帮忙,但是收效甚微,于是请了陆小婧帮忙。 但是陆小婧原本的意思就是拿蒙伟贤当替罪羊,怎么可能出手帮她。 “你回去吧,这种不顾自己老婆死活的男人,没必要去动用关系救他。”陆小婧在Sekaper喝了酒,冷冷打发了韩辛禾,扬长而去。 韩辛禾一个人倒坐在门口,扶着玻璃大门,死死咬住了牙,待了一会儿,原是准备走,最后看到顾忆深的车停在门口。 陆子芽下车,第一眼就看到这个狼狈的女人:“辛禾。” “陆子芽?”韩辛禾戴上眼睛,真的没比这件事更让她难受的了,扑过去:“你不是离开腾隆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秦先一步把女人推开,以此避免韩辛禾突然发疯:“快滚吧。” 韩辛禾握住地上的包,冷眼盯了陆子芽:“我丈夫进监狱了,到时候孩子又会被他妈带走,我真不甘心!” 陆子芽十分头疼地拧眉,如果是三个月前,韩辛禾这么跟她说,说不定,陆子芽同情心一上来,就会帮忙也说不定。 可是,看着韩辛禾,仿佛蒙伟贤注射的那些肮脏液体还在体内流淌,想到就觉得恶心透顶。 “喂!”方秦欲赶她走,袖子已经卷起了,就差动手,虽说他不大女人,可韩辛禾,真特么欠打。 陆子芽随之劝方秦停手,把韩辛禾扶起来,冷冷告诫道:“辛禾,念在我们六年友情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条生路,带着蒙湛,离开腾隆!” 韩辛禾一脸唾弃,推开这个冷面女人:“我绝对不可能走,观堰市已经容不下我,害你的是蒙伟贤,不是我!” “忆深!”陆子芽弹了两下被韩辛禾捏皱巴巴的衣袖,一脸冷漠地扭头看向顾忆深:“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 “方秦。”顾忆深煞是一愣,那女人的冷酷眼神,满是魅惑力,竟让他动容不已。 方秦立刻点头,和江淼淼一起把韩辛禾拖走,送上了出租车,让司机把她送回花容小区。 临上车,两人恶狠狠地警告她:“三天之内,最好给我消失在腾隆,我会派西阶的人盯着你,要是不照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的孩子!” 韩辛禾被吓到,不再说话,靠在椅背上浑身颤栗。 看着出租车走远,方秦拍了拍手,和江淼淼来个胜利的合掌,很快和顾忆深碰面。 走进VIP包厢图迪兰,迎面来接应的是宫濑寺灯,他露出久违的微笑:“忆深君,好久不见。” 顾忆深礼貌回应,故意问道:“家父近来可好。” “这……”宫濑寺灯欲言又止地抿着嘴角,尴尬笑笑:“这家事,我们有空再谈。” “也好。”言罢,顾忆深不再多问。 三个月前,顾家的长辈相继回来,在顾家过了一个快乐的年,但是不巧的是,宫濑巽却是突然被传出回国的消息。 重病在金澜医院疗养这段期间,郑寒已经对宫濑巽的动向有了初步了解,但是却不知道宫濑巽什么时候离开中国的。 所以,宫濑寺灯自然不可能知道。 “忆深君,你这突然一大群人过来,不像是你的作风哦?”宫濑寺灯笑了笑,目光投向被顾忆深攥紧的女人的手,反而遭到方秦的白眼瞪着。 顾忆深以笑回应,江淼淼便接上他的话:“忆深少爷打算在Sekaper向子芽小姐求婚。” “原来是这样。”宫濑寺灯恍然大悟,难怪盛心瑶手上还捧着装戒指的盒子,低下头,送几人进去:“那我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告辞。” “慢走。” 几人笑着寒暄过后,已经全部进了黄金包厢。 有葡萄酒、有白酒、咖啡、香烟和名茶,当然,顾忆深怎么可能不让工作人员准备陆子芽喜欢吃的水果和奶制品呢? 工作人员关上包厢门,随后离开,江淼淼打量四周,拿出事先准备的防窃听器放在包厢里,在顾忆深耳边低低道:“可以了。” 顾忆深看向陆子芽,淡淡一笑。 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慢吞吞地吃着,顾忆深不时给陆子芽掰掉樱桃梗,把樱桃送进陆子芽嘴里:“来,啊,张嘴!” 陆子芽被大家眼巴巴睹着,乖乖张大了嘴。 但是顾忆深突然把手拿的老远,故意引诱让她去够,陆子芽没办法,整个人俯冲过去,趴在桌子上,非要把樱桃吃到不可:“啊!唔唔……” 好险,正当陆子芽要倒在桌子上时,顾忆深突然把女人拉过来,趁她一惊张大嘴,立刻把哈密瓜的果肉塞进去堵住她的嘴:“让你不小心!” 陆子芽把果肉嚼烂以后吞进肚子,又惊又快,猛地咳嗽了半天,顾忆深给她递了一杯牛奶:“没人跟你抢。” “你说什么?”陆子芽伸手去接牛奶,喝了一口,趁顾忆深不注意,把他摁倒在桌上,一边掰开他的嘴,把杯子的牛奶灌进顾忆深嘴里:“哼哼,让你戏弄我,噎死你!” 第209章 早梨汤,讽刺 顾忆深被呛了一嘴,牛奶渍全都洒在了西装衬衫里面。 方秦和江淼淼在一边偷笑,难得看他这么狼狈一次,干脆用手机拍下来好了。 顾忆深突然竭力起身,弹了两下湿衣服,看着女人,却又无可奈何:“这下,你出气了吧?” 只见陆子芽摇摇头:“还不够。”又把牛奶给全部喝掉了,然后捏个葡萄过来一口吃下去。 而此刻,宫濑寺灯早已躲进洗手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奕珩:“喂,奕珩君,你的弟弟和乔家大少爷来了,正在楼下,听说是求婚!” 顾奕珩正在楼上包厢。 “谁?”听了宫濑寺灯的话,顾奕珩当即推开黏上来的陆小婧:“好,我马上下来。” 陆小婧滚下了沙发,马上穿好衣服:“大叔,谁啊?” 顾奕珩也在一边提裤子,每次都来这么一出,顾忆深够狠:“忆深在楼下跟你姐姐求婚。” “什么?”陆小婧大怒出声,这贱女人怎么还能这么嚣张,这么幸运? “走。”顾奕珩拖着陆小婧,两人很快下了楼。 这走廊真是够长的,两人狼狈走到门口,突然间在宫濑寺灯的提醒下,注意到了形象不好。 于是两人很快调整了站姿。 宫濑寺灯敲响包厢的门:“忆深君。” 顾忆深一笑,早已做出了单膝跪地的姿势,手上正拿着戒指,向陆子芽求婚状。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应了一声:“什么事?” 宫濑寺灯捏着红领,低低解释:“奕珩君和海曼小姐听说你们在这,特地过来看看。” “那进来吧。” 顾忆深说完,江淼淼已经过去打开了门。 陆小婧推开他,一眼锁住了陆子芽,那女人盯着戒指,一脸享受,看着就来气:“姐姐,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妹妹?” 陆子芽拧眉,刻意没有回答她的话,优雅地伸出手,让顾忆深给自己戴上那枚戒指,这一天,她足足等了六年。 白银般闪耀的戒指,陆子芽故意拿着它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很快把顾忆深扶了起来:“我答应你,忆深。” 如果今天这是真正的求婚就好了,偏偏为了让陆小婧上当中计,安排这一出她最梦寐以求的戏码,顾忆深,你可真够血本了。 这样一来,消息传出去,她就可以正式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光明正大地和顾忆深在一起。 顾忆深随之站好,安排顾奕珩和陆小婧贵宾的沙发座:“二位既然来了,坐下喝杯茶吧!” 心瑶亲自给二人上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寓意喜庆,大家也都围聚在一桌,气氛显得严肃死气。 顾奕珩客套地接过,稍作一抿,尝一口后放下:“忆深,作为二哥,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要是妈知道你要娶子芽,非得气死不可。” “这件事,我会慢慢说服妈,她已经同意我去旧宅探望,想必假以时日必能成事。”顾忆深也刻意配合地抿了一口,淡淡一笑。 顾奕珩猛地咳嗽出声,不知茶烫还是心急,嘴里很不是滋味:“是吗?二弟也有急不可耐的时候啊。” 他记忆里,陆子芽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怎么会突然选在这种地方答应顾忆深的求婚。 顾忆深点了点头:“男人在最爱的女人面前情不自禁,相信并不为过吧?” 顾忆深,情不自禁是吗?陆子芽听了他这话,反倒不觉得无地自容,越发欣喜若狂,这情不自禁的,哪里只是他一个人。 “呵呵。”顾奕珩拍拍巴掌,偷偷瞄向陆子芽,那女人的肚子,果然没了:“这肚子?” “子芽,孩子的事,请节哀。”顾奕珩邪拧嘴角。 陆子芽咬牙忍着,一笑带过:“二公子果然消息灵通。”言罢,一脸正色地盯了陆小婧半天,不曾离开视线。 “哎呀,话又说回来,忆深……”顾奕珩抱住额头,一脸遗憾。 顾忆深冷静雍容地看着他:“嗯?” 陆小婧低低地接话:“该不会是姐姐故意把孩子打掉,这样没人说你的孩子是野种,岂不能更加光明正大嫁给顾总了?” 陆子芽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正色地点点头:“是啊,能让妹妹心心念念惦记着孩子,真是不容易,可惜,这孩子最后还是没能在人世多停留片刻。” 这一切,都是陆小婧你,都是因为你在牛奶里下了药。 “哪里。”陆小婧暗下冷笑,扶起茶杯,在杯壁上轻抚:“只盼姐姐能早日走出阴影。” 陆子芽淡笑:“过去了几个月,姐姐已经不在意了。” 桌布底下,顾忆深明显感觉到女人双手交叉,死死攥着手心,她此刻的恨意,才悄然生长。 陆小婧吐气,啧啧地看着顾奕珩:“大叔,你看姐姐都有人要了,我们两个八字还没一撇,真不甘心!” “你还在念大学,急什么。”顾奕珩摇摇头,让她闭嘴。 陆小婧呕气地别过头,一个劲发闷磕瓜子:“啊,啧,真是……知道了!” 那瓜子,还真是咸死了,呸呸呸,两三下吐掉,猛喝几口茶漱口。 “海曼。”陆子芽拿出戴了戒指的手,刻意显眼摆出来,走过去给二位倒了红酒。 因为产后恢复地好,顾奕珩一时间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着了迷,差点把高脚杯碰倒在地。 陆子芽俯下身,把杯子端好,紫红色液体,倒下三分之一:“二公子,请用。” 顾奕珩给足了面子,马上就喝:“嗯,味道浓郁。”不过,美人更佳。 “二公子喜欢就好。”陆子芽放好酒瓶,回去坐好。 顾奕珩钳住杯脚,散漫一摇,哼唧地全部吞下,反而又刻意盯上了顾忆深和陆子芽,双方眼神相互睇接着,仿佛这整个包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是让他极为不爽的,Sekaper是他的地盘,刻意在今天求婚,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如何能忍。 顾奕珩死死握拳,恨意砸在了膝盖。 贵客服用陈年佳酿,淡看嘴角红渍,这是相媲美的风景线。 陆子芽掀起手指,特地给心瑶使了使眼色,让她把事先准备好的汤端过来。 心瑶点头离开后,陆子芽淡淡看向妹妹道:“对了海曼,不知道你要来,姐姐原本特地准备了汤品要给你送去,正巧你今天在,择日不如撞日?” “心瑶。”说着,看向心瑶。 盛心瑶很快就端了一碗东西过来,放下,是雪白的果肉,香甜的水果香,摆放着几粒冰块,更添浓郁。 陆小婧恨恨地咬牙,却笑眯眯地问:“姐姐,不知、道、这……是什么?” 陆子芽却是冷静地抿唇,慢慢说之一二:“早春二月的梨子,特地文火煲制了两个小时,你尝尝看,好不好喝?” “你……”陆小婧恼怒不已。 可恶,竟然拿早梨汤来讽刺她? 这早梨汤,可是腾隆的地道美食,和冰糖雪梨有得一拼,早梨?早离对吗? 陆子芽,你是巴不得自己的妹妹早点滚蛋,早点销声匿迹对吗? 呵呵,你也会有这么工于心计的时候吗? “姐姐,这汤我不能喝。”陆小婧想了想,连忙把汤推走。 “怎么,妹妹觉得不好喝吗?”陆子芽淡淡笑着,一颗樱桃已经在嘴角送入。 陆小婧摇头,森森投去杀意:“这汤喝了,怕是就合了姐姐的意不是?” 陆子芽故意问:“合什么意?” 陆小婧气急,一脚蹬在顾奕珩皮鞋上:“呵,姐姐,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不会是怪妹妹没有在顾夫人面前留住你吧。” 顾奕珩吃痛地拧眉,差点把葡萄酒喷出来,再细看,其实陆子芽已经有了很大蜕变。 转而,一手拍在桌上:“你姐姐让你喝,你就喝,来者是客,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陆小婧一脸委屈地看着早梨汤,顾奕珩每回都在外面对她发难,又不帮她,“不如我和姐姐一人一半,和小时候一样?” 亏她还记得小时候,不管是麦芽糖还是野生酸葡萄,都会分开两半?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陆子芽浑然天成地怔住半晌,之后回过神,已不再犹豫:“难得你有这个雅兴,不过,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这腾隆的长辈们说,主人赠这早梨汤给客人,客人如果不趁热喝的话,可是会在将来倒霉运的。” “你……”可恶,陆小婧哑口无言,不能顶撞,不能让顾忆深和顾奕珩发威,她成了彻头彻尾的病猫吗? 陆子芽又把汤碗推回了陆小婧面前,一脸和颜悦色地笑着:“所以妹妹,还是趁热喝的好?” “海曼!”估计顾奕珩也猜出几分,把调羹给她碗里搅拌均匀。 陆小婧抓着调羹,实在下不去口,每次都被陆子芽羞辱,这个仇不报,难消她心头之恨:“大叔,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陆子芽一笑,更是很快让服务员送了六碗更甜的冰糖雪梨过来,分发给每人一碗,这下,陆小婧总没办法推辞了。 看见方秦和乔子承拿起碗,大口大口地喝完,陆小婧愣住,为了配合陆子芽戏弄她,大男人也把冰糖雪梨当茶喝了。 “好,我喝。”陆小婧没办法,咬了咬牙,两三口就把汤喝掉,剩下的果肉,一脸委屈地吞完。 第210章 宫野跑来哭诉 甜得掉渣的味道,不过,比这个味道更让人恨的,是陆子芽那一脸冷静的微笑。 “大叔,我还要赶通告,我们回去吧。”陆小婧憋着嘴,拉扯顾奕珩的衣服。 顾奕珩立刻起来,没让陆小婧继续黏在他身上:“酒也喝了,那就不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二哥不再坐一会儿?”顾奕珩嗔怒地走到门口时,顾忆深详装留住他。 顾奕珩扭头,“不必。”转身,笑了笑,却是对着陆子芽:“今日过后,子芽也不必再跟我客套,和忆深一样,喊我二哥?” “大叔。”陆小婧瞪着猩红的眸子,猛地把门关上,男人的视线,只能注视着她一个人。 两人走后,陆子芽的全身心武装顿时瘫软,整个人倒坐在沙发上,冷冷地抬头,“我竟然也会变成这样?” 那居高临下的男人,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你做得很好。” 听了男人的话,方秦和江淼淼更是这么想,刚刚陆子芽一脸自信对阵那个狂妄歹毒的女人,他们可看得太过瘾了。 陆子芽淡淡一笑,握紧了拳头,从今天开始,她要正式向敌人宣战。 但凡伤害过她,将孩子毁掉的人,通通要付出代价,对她们一忍再忍,却变本加厉伤害她。 直到将她们折磨得狼狈不堪,陆子芽绝不可能放弃报仇。 为了给死去的孩子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乔子承一口喝下冰糖雪梨,那味道,特么……好难喝,弄了两下,又拿出烟来抽,盖住那个味道:“子芽,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们几个就不用累成狗,帮你忙前忙后的。” 陆子芽眯了眯眼,静静地抿唇:“那真是有劳大家了。” “忆深,戏演完了,回去。”陆子芽冷冷发话,一个人独自走到门口。 大家不来,又扭头让他们迅速跟上。 顾忆深捂着嘴角低笑,他没有看走眼,陆子芽的冷酷理智又回来了,看来,以后就连他都镇压不住这个女人了。 离开Sekaper,陆子芽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顾忆深一脸心跳加快的表情,想靠在陆子芽肩膀上。 但是女人用手拦住他,巴掌快要盖住他的脸:“坐回去。” 她仰头靠在座位上休息了一会儿,不说话。 下车后,陆子芽又一个人在事务所待了半天,专心致志地研究书本和档案学,一边记录心得体会。 更多的是,从她脸上,顾忆深看得出她是想要更多的实战经验。 因此,这三个月,顾忆深特地让乔子承给事务所安排了一个月四次的讲堂和座谈会,算做是日常的公司会议模式。 陆子芽资历浅,又不是刑警学院出生,更加鲜少接触犯罪心理学,想要真正作为事务所的私人侦探,她还欠缺很多东西。 所以不管顾忆深安排了什么活动和实践,陆子芽都会准时参加,有时候,更是比孙尧的刑警队还更猛烈。 有空时,陆子芽更是单独让刑侦专家给她加课、加强训练,顾忆深看她这么拼命,又心疼得厉害,每回想到,都会担心地胃疼。 这三个月,陆子芽所付出的努力,是顾忆深从未见过的,假借孩子夭折,让陆子芽变成如今这副冷酷模样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晚上,陆子芽早早睡下,顾忆深就按原先的计划,回了巽川馆过夜。 第二天是没有活动的,陆子芽说和心瑶一块去听桐微学院的心理讲座,所以要下午回来。 顾忆深忙完venseter的事,回顾家,但是看到一辆陌生的车,好像是宫濑财团最新研发的一款休闲车。 刚进门没多久,林希就跑来了通告:“三少爷,有人找。” 方秦迎出门:“什么事?” 林希跑得气喘吁吁,就指着远处:“一个日本女人,在大宅的礼堂等,说要见三少爷。” 顾奕珩不在新宅,这事情她没敢告诉程曼徽,所以就来请示顾忆深,昨天他就回家了。 商界的事情,向来逃不过他的敏锐眼光,宫濑巽销声匿迹,相信宫野竹衣是坐不住的。 顾忆深早就察觉出动静,披了外套很快出门:“把这件事告诉妈。” “可是……”林希挠挠头,这么做,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凑过去,在两人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等林希冷静下来,方秦只分析出一件事,那就是宫野竹衣哭得稀里哗啦,一定会缠着顾忆深。 日本女人都喜欢完这种小鸟依人的把戏。 方秦想了想,就骂她:“你个小丫头,照做就是。”顾忆深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 “哦。”林希跑回老宅去。 方秦出去备车,“阿深哥,夫人不会生气吧?” 顾忆深笑笑,上了车:“我只是想让羽淑过来。” “哈?她来干嘛……”方秦犯了糊涂。 顾忆深提点:“你觉得羽淑知道后?” “哦哦!阿深哥,厉害!”方秦一时激动,加了码。 告诉程曼徽的话,她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乔羽淑的,之前乔羽淑很她说过那则国民总裁的新闻。 宫野竹衣和乔羽淑都曾经和顾忆深传过订婚的绯闻,所以乔羽淑一直把宫野竹衣视为眼中钉。 如果乔羽淑在场,那么一定能制住那个宫野竹衣。 老宅。 林希进了程曼徽房门,一心组织语言。 “夫人,那个宫野竹衣来找三少爷,看起来来者不善。”程曼徽在书房看着什么东西,林希进去也不敢打乱她的步调。 听到宫野竹衣这四个字,程曼徽就马上把东西收起来放进抽屉里,摘下眼镜,让林希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不出所料,程曼徽的确打给了乔羽淑:“喂,羽淑吗?” 乔羽淑就问她怎么了,程曼徽低低地沙哑声,把宫野竹衣故意来顾家大宅撒泼胡闹的事,一五一十交待。 乔羽淑听到消息,很快离开了休息室,萧厉冬一路从化妆间追过去,这家伙又要离开片场了吗? 最后一幕是拍完了,但是待会儿还要和剧组的人吃饭,她走了,萧厉冬只好去把法拉利开出来送她去。 顾忆深这会儿已经到了大宅的礼堂。 自从宫濑巽失踪,听事务所传出的消息,宫野竹衣在国内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她这次来,已经是时隔半年了。 上回,还能看她在瑞艺新闻里面露脸,这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倒是很常见。 顾忆深走进门,就让方秦打电话过去关照宫濑寺灯:“宫濑先生。” “你的妹妹宫野竹衣,她现在就在顾家,情绪不太好啊,如果闹事的话,让顾家的长辈知道可不得了。” 这么说,相信宫濑寺灯是明白的,过年那段时间,顾家的长辈可都陆续回国了。 宫濑寺灯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好啊,那就请宫濑先生快点。” 方秦挂掉电话,告诉顾忆深,宫濑寺灯会派山崎梓过来把宫野竹衣接走。 宫野竹衣起先在看礼堂的装裱画像,那是顾家死去的长辈的肖像,看见顾忆深来,眼泪就下来了。 她还是穿的和服。 “顾总。”宫野竹衣带着哭腔,和乔羽淑当初的模样有得一拼。 早年,不知道谁放出的话,说顾忆深喜欢柔弱、温润的女孩子,尤其是哭哭啼啼、小鸟依人的,所以但凡想勾引顾忆深的,都会使出这招杀手锏。 但是殊不知,顾忆深对这样的女人极为反感,很多时候都是冷冷回应,要么避而不见。 女人们就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如神之骄子,更加疯狂迷恋。 方秦在顾忆深耳边,一脸无奈:“要不要我去应付她。” 如果再这么下去,那个松垮垮的和服,怕是要从身上脱下来了。 “不用。”顾忆深断然拒绝。 让宫野竹衣坐好,耐心询问她,宫濑巽之前交待要好好照顾她,顾忆深怎么能食言呢。 宫野竹衣坐好,刻意躬下腰,因为是交领,身材看得更清楚,女人梨花带雨,勾着兰花指:“顾总,自从爸爸不见了,中国人越发的不待见我,我没地方躲,只能来求助忆深君。” 宫野竹衣站起来,要坐在顾忆深旁边,顾忆深冷冷笑着,计算着时间,当宫野竹衣把手伸到他肩头,想要搂住他的肩膀,顾忆深溘然扭头:“宫野小姐,你腰不舒服吗?” 宫野竹衣一愣,发现自己身姿扭曲,立马坐好:“哦、的确有点。” 顾忆深正襟坐好,淡然一笑:“如果不介意,我让方秦帮你按摩?” 方秦走过去,紧紧握拳,宫野竹衣被男人肌肉吓坏,急急摆手:“不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方秦顿时停手:“宫野小姐既然是日本的公众人物,怎么会没有地方去呢?对了,你有没有找过你哥哥?” “哥哥他,我不想麻烦哥哥。”与其说不想麻烦,宫野竹衣提到他,都觉得寒意附体,所以宫濑巽才多次让她提防那个男人。 顾忆深就不错,不枉这几年的痴迷,要不是为了宫濑财团,兴许宫野竹衣会想要像普通女人一样追求这个万人迷。 方秦定定地看表,远处乔羽淑的车已经开过来了,“可是阿深哥他也帮不上你的忙啊,宫野小姐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第211章 婚礼发布会? “顾总,我知道自己冒昧了,但今天来,只是想……”宫野立刻带了哭腔,垂头。 方秦故意问:“只是什么?” “告诉顾总,您之前答应过父亲照顾我,况且订婚的事,到现在也没有给我确切的答复。” “如果您没有找到合适的女人,请考虑我,行吗?”宫野说完,露出了更加女人化的魅力。 “宫野小姐!”这时,乔羽淑双手插十,一脸狞笑地走进门。 宫野竹衣吓了一跳,扭头,站起来:“乔羽淑,怎么会……” “没想到吧,如果我不来,忆深岂不是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乔羽淑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幸好她及时到了,那日本恶心女人才没有碰到顾忆深一根头发。 宫野竹衣立时恢复了本性,死死握拳:“这么说,乔小姐是想跟我争夺顾总了?” “你也配吗?”乔羽淑冷声打击她。 “配不配,得由顾总说了才算。”宫野竹衣将视线定在顾忆深身上。 那男人,一脸游刃有余的表情,即使是看到她和乔羽淑争吵,也不为所动,果真是冷漠啊! “忆深,你不会看上这种女人吧?”乔羽淑也转移目光,她可是知道的,到时候不知道是谁早被碰一鼻子灰。 顾忆深缄默半晌,待到二人平静下来,他一脸镇定自若地笑着:“今天你们都在,我就长话短说。” “嗯……”两个女人竖起耳朵。 顾忆深淡淡一字一句道:“我准备和陆子芽订婚,三天后的婚礼发布会,一切将会公诸于世,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顾氏集团的掌门人,真正中意的女人是谁。” “陆子芽,是谁?”宫野竹衣急得骨节震响,这名字,她怎么在哪里听过。 对于这种结果,乔羽淑已经见怪不怪了:“忆深,你应该知道,你不会成功的。” 顾忆深一笑而过:“成不成功,新娘只会是她一人。” “是吗?”乔羽淑冷哼一声,拿起包立刻跟众人告辞,看来宫野竹衣也没能魅惑到顾忆深一丝一毫嘛。 还以为这个女人有点用,害她白跑一趟,乔羽淑出了门,立刻去了老宅探望程曼徽。 “顾总……”宫野竹衣一脸不甘心。 她演的柔情似水,一直深受富家子弟的垂涎,怎么就没能把顾忆深给诱惑住。 “你的哥哥,来接你了。”顾忆深此刻,面不改色,事情比他想象中进展还要顺利。 而山崎梓已经走进了礼堂,跟顾忆深鞠了一躬,走向宫野竹衣面前:“竹衣小姐,请跟我走,少主等着你回家。” “我不回去,八嘎!”宫野竹衣彻底崩溃,一脚猛踹在地上。 山崎梓冷声埋头,“如果不回去,少主不会帮你调查巽先生的下落。” 女人双手叉腰,已经不顾形象:“呵呵,敢威胁我?” 方秦便在一旁耐心催促:“宫野小姐,家事重要,顾家怕是没有长辈同意,不会让旁人住进来啊!” “顾总,我还会来的。”宫野竹衣今天穿得很露,看样子,顾家的长辈要回来,必然会经过礼堂。 山崎梓见到她这伤风败俗的模样,只怕是会在宫濑家族煽风点火,宫野竹衣一时半会儿没了法子,只能很他走。 “慢走。”方秦出去接送。 宾利车似乎开始暴走了,看来山崎梓现在也沉不住气啊! 方秦大笑,而顾忆深冷冷盯了他一眼,他便没敢再笑下去。 不出所料,在这之后,瑞艺的消息果然就传得火热。 顾忆深向社会各界发出了隆重的邀请。 乔羽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程曼徽,程曼徽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所以那天并不打算出席。 得知程曼徽又病倒不肯吃东西,顾忆深只好让顾晴兰放下手头的活,陪了她一晚上。 早上顾晴兰赶到发布会现场,明显就精力憔悴了,顾忆深问她发生什么事,顾晴兰一脸凝重,最后,反而是被程曼徽突然关心起他的事吓了一跳。 太阳的确打西边出来了。 程曼徽说同意顾忆深可以不娶乔羽淑,但是又不摆明自己的立场,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顾忆深见状只好推搡顾晴兰走,“大姐,孙尧哥在后台安排警备人手,你快去找他吧。” 顾晴兰不乐意了,就问他为什么要去找孙尧,她还得帮他接待来访的客人,那些客人一个个都不好惹,想必顾忆深是没法子一个人应付吧。 身为顾家的长姐,眼下也就只有顾晴兰才能帮到顾忆深了,江淼淼忙着布控设施,虽然有意代替顾忆深迎客,但是毕竟三心二意是办不好事情的。 “忆深,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化妆间陪你老婆。”顾晴兰最后一次推辞:“留她一个人,不怕人家害怕?”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顾忆深推到了后台的方向。 顾忆深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说些什么,又看见红毯有客人进来,是观堰市和摩鹰市的两大富商。 因为听到顾忆深要办婚礼发布会,不请自来。 初来乍到,顾忆深也不想落得太狼狈,很快走向后台,而顾晴兰也差不多笑脸相迎把两个人拦下来。 “蒙少爷。”站在最头上的是观堰市最大的富主蒙家。 顾晴兰记得他,之前和孙尧拷问蒙伟贤的时候,就大概摸清楚了,他不就是蒙伟贤的大哥吗? 他今天突然过来,难道是来给他弟弟报仇的? 男人笑笑,点了点头。 另一个男人开口道:“晴兰小姐,好久不见。” “这不是萧董吗?”顾晴兰很久才把他认出来,之前去摩鹰市办案,就有所耳闻。 对了,他的女儿萧梓雪之前是南夷公司的员工,不过,自从南夷被顾奕珩收购进帝斯卡运营,萧梓雪就被萧厉冬叫回摩鹰市了。 萧厉冬把雪茄从手里抽出来,很客套地笑笑,他平常从不这么打扮:“哪里的话,我顶多不过是羽淑的经纪人而已,晴兰小姐谦虚了。” 这时她身后就走过来一个穿橙色裙子的女孩子,朝着男人方向喊了喊:“爸爸。” “这是我女儿萧梓雪。”萧厉冬脸色复杂地盯了盯自己女儿,一脸不愿意她来的样子。 但是萧梓雪只盯着旁边的男人看,一时间丢了魂,连刚买的包都掉在了地上。 “萧小姐。”男人把包捡起来,温柔一笑,塞回了萧梓雪手里,然后转身去绿荫那的凉亭里。 萧梓雪回过神,追上他:“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回头,淡淡一笑,留给她一张芳香的名片:“萧小姐、还有各位,请留步。” 萧梓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很快把名片正面打开来——蒙晋朗? 蒙氏集团的总裁? 咦?不对,怎么好像在帝斯卡见过他? “爸爸,那人……”萧厉冬过来时,萧梓雪一脸迷惑。 萧厉冬摇了摇头,劝萧梓雪不要打他的主意:“好了,你不是要去找陆子芽吗?”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干嘛,难道乔羽淑也在?”萧梓雪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这个爸爸,自从和妈妈离婚以后,不到几年就看上了乔羽淑,为此还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价做了乔羽淑的经纪人,一路扶持、打点。 这哪里看着,都比她这个亲生女儿的待遇好。 萧梓雪说完,负气离开,顾晴兰尴尬地望着众人,一个个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邀请函都没有一个。 要不是顾忆深说息事宁人,以她的火爆脾气,非要把这人轰出去。 萧厉冬扭头问她:“羽淑在吗?” 顾晴兰摇摇头,原来蒙晋朗和萧厉冬都是来找乔羽淑的:“你说她啊,我也不清楚。” 要是乔羽淑在场,肯定也是来砸场子的。 “那打扰了。”来之前,他到处找过,但是没有她的消息。 顾晴兰抱头,男人走得更加快,真的是,不把顾家放在眼里,要是被顾奕珩看见,那可糟糕了。 此刻,绿化区的花楹帐篷里,江淼淼一脸正经地看着电脑,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打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盛心瑶得了空,就拿了一贯鸡尾酒给他,这牌子,是江淼淼最喜欢的:“江助理,给你。” 江淼淼瞟了一眼,“不陪着组长,来这干嘛?” “忆深少爷突然过来了。”盛心瑶当即是愣出神,两人在化妆间耳鬓厮磨,她总不能当电灯泡一直看着吧。 难得这么近距离,还是孤男寡女和江淼淼在帐篷里,这空气里的气氛,让她越发难以抑制。 忍耐了这么多个月,连陆子芽都快和顾忆深修成正果,而她竟然只能偷偷望着这个男人。 江淼淼应了一声:“好,东西放下,回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多注意注意会场的动静。” “嗯。”盛心瑶假装点头,但是犹豫不决,压根不肯离开。 后面有五分钟,她都一声不吭,专门盯着江淼淼认真工作的侧脸看。 但是江淼淼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怎么还不走?” “淼淼……”盛心瑶一瞬间失了神,口不由心地喊出他的名字。 江淼淼冷静地扶着眼眶,并没有打算责备她,这帐篷有监控,刚才盛心瑶一脸痴迷看着他快哭的脸,江淼淼怎么能不明白呢? 第212章 试试我嫁睡? 江淼淼定了定,很快厉声催赶她:“出去吧。” “我……”女人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手心,话到嘴边,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 江淼淼妖冶地眼里,已经暗下眸光,看出心瑶的悸动,冷冷道:“我对乔羽淑以外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所以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我、我明白了。”盛心瑶心里顿时落空,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从江淼淼辅助她奖学金,从江淼淼教授她做人的道理,他的一切,盛心瑶都痴迷得透彻。 盛心瑶心慌意乱地跑出去,一头栽到了方秦身上,连连道歉,忍住眼泪往湖边的大树下跑。 方秦摸了摸胸口,这会儿还疼着,盛心瑶什么时候这么冒失了。 走进去,张开嘴刚想喊江淼淼的名字,却被男人的举动怔住。 江淼淼感受到眼皮底下的余光,是门外的身影时,以为盛心瑶又回来了,语气更是轻缓了不少:“心瑶,哪怕你是为了我才留在忆深少爷和组长身边,但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们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 “诶?”方秦惊愕到下巴撑大:“淼淼哥?” 难道,盛心瑶会哭着跑出去是因为…… “啧……你怎么来的?”江淼淼一脸黑线地抱头,该死的,竟然让他听见了。 方秦收住下巴,哪里敢再嘲笑江淼淼:“阿深哥让我们去确认入场名单,汇总过去。” “好,走吧。”反正他这边差不多也做好防御计划了,关上电脑,立刻把东西整理好。 走到门口,意犹未决地白了一眼方秦,低声求他:“刚刚我说的话,别告诉心瑶,怕她心里接受不了。” “嗯。”方秦点点头,不过,他和盛心瑶说了一样的话。 和安娜、心瑶都是相处了快一年的伙伴,心瑶每每凝眸痴恋地盯着江淼淼看,要是被他发现,心瑶都会求他保密。 所以,刚刚盛心瑶那个哭泣的眼神,可是把方秦吓坏了:“淼淼哥,女孩子哭了,不去安慰好吗?” “长痛不如短痛。”江淼淼也只能暂时这么说,他从没被女人爱过,怜香惜玉什么的,他不懂。 两人走到会场,和孙尧他们碰面,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大家都喜笑颜开、畅谈言欢,江淼淼也就放松了。 “发出去的邀请,现在收到多少回应?”江淼淼不停翻看已经入场的人员名单,头疼不已。 秦燕柔算过后,认真说:“不清楚,很多不在名单上的人,也都来了,我们没办法做确切的统计。” “喂。”这时候,顾晴兰打电话给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江淼淼一瞬间错愕,怎么也没想到蒙晋朗和萧厉冬会来,这么说,乔羽淑也在了? “高晖、秦燕柔还有薛康承,你们带着帮手,四处去看看,发现乔羽淑的踪迹,立马汇报给我。” “是,江助理。” 高晖和薛康承看了看手机,又看看会场外面,一脸不自在地离开。 他们接手的人都是和顾家或是顾氏集团多少有过节的。 不好惹还是一回事,关键是不好应付。 腾隆市除外,这次又多了四市的人,蒙家和萧家,那是比青城沈家都还不好对付的,这一窝蜂涌过来,真让人有点恶寒。 这次发布会的地点选在腾凰酒店的露天会场,布局设计和活动策划全部交给了乔子承的老婆。 但是乔子承老婆可不会轻易露面,现在仔细想想昨天乔子承说的那番话,才发现,乔子承的老婆估计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局面。 不然,隐藏了这么久,这么重要的日子,总该露面了吧。 顾忆深现在还在后台,江淼淼过去时,看到盛心瑶一个人背靠在树边难过,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如果这时候去,她心里才会更不舒服吧。 毕竟那种感受,他也有过。 “忆深少爷。”听到化妆间还有说话的声音,江淼淼敲了三下门。 里面的男人冷冷道了声:“你来做什么。” 听出是江淼淼的声音,陆子芽就暂时放下还在戴的珍珠项链,放在桌上,推顾忆深去开门。 顾忆深拧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去给江淼淼开门。 “忆深少爷。”大门打开,江淼淼吓了一跳,被陆子芽那无底洞一样黑的眼神吓住了,像要杀人的表情。 他做了什么吗? 江淼淼尴尬眨眨眼,“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 陆子芽笑了笑,请他坐:“淼淼,这会儿过来,是不是会场出什么事了?” “蒙家大公子和萧厉冬,哦不,萧董,”听顾晴兰说,是以萧氏公司董事的身份抛开守卫和蒙晋朗闯进来的:“他们两个闯进会场,估计是找羽淑小姐。” “是吗?”顾忆深看了看镜子里被他打扮得如耀眼王后般的女人,转头看了看窗外,人群中,未在邀请名单的人越来越多。 顾忆深拧眉,转而一阵苦笑:“这件事让孙尧哥处理就好了,你没事就给我去会场盯着。” “我、我是担心羽淑小姐会闹事,她人又不在。”他也不想来啊,不由自主地走到化妆间了。 “那么,你还不去想办法拦住她?”顾忆深继续替陆子芽画眉毛,刚刚的口红上的色感觉不错,捧着她的脸面向自己,认真描起色来:“你应该知道这个婚礼发布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吧?” “是,我这就去。”江淼淼发了一会儿愣,才注意到是顾忆深在亲自给陆子芽上妆。 没想到顾忆深连化妆技术都不赖啊,完全不必专业化妆师差。 临到门口,偷偷往窗户那瞄了瞄,才知道顾忆深为什么那么死盯着他。 原来那两人正在亲热啊…… 江淼淼一脸无奈地离开,也不敢再停留。 “子芽,你怎么能让他进来。”江淼淼走后,顾忆深立刻捧住了女人的脸,生起闷气。 陆子芽却是笑,不小心眉笔就划到额角,她急忙拿纸巾去擦:“可是你自己开的门。” “谁推我的?”刚刚正酝酿情绪,想在陆子芽脸上亲下去,才刚碰到她嘴唇,江淼淼就敲门。 那会儿,顾忆深一脸黑线地抱头,陆子芽还笑他,硬让他去开门。 陆子芽捂着嘴,笑得灿烂:“我说你,犯得着为这种事生气?” 顾忆深见她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这女人竟然不帮他说话:“我有点不确定你是要嫁给我吗?” “要不要试试我嫁谁?”陆子芽故意气他,还拿手里那枚求婚戒指晃来晃去。 顾忆深拿她一点辙都没有,挽着她的手,亮出戒指:“只能是我。” “知道就好。”陆子芽再次投进他胸膛,爱吃醋、爱闹别扭,这男人也越来越可爱了。 不久之后,顾晴兰派了司仪来通报,说会场都安排妥当,大家都到齐了,两个人可以去会场了。 会场正中央布置了六个座位,再往下就是观众席,品尝过甜品,大家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就坐了。 至于媒体、记者,请来的大部分都是瑞艺的人,经由他们的人报道,事态才能扩大化。 不过,出于保密原则,媒体禁止携带任何摄像机和录音设备,只能现场做笔录。 江淼淼为现场布控时,就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一旦发现异常,绝不手软。 “接下来,我们有请顾总和陆小姐登场。” 司仪说完后,顾忆深隆重地挽着陆子芽的手登场。 所有人都将视线对准了他们两个人,看着就像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很快就坐,恢复了冷静。 记者甲第一个发问:“顾总,您向来低调,这次却大办婚礼发布会,您是认真的吗?” 将近一分钟,似乎顾忆深还是对刚才没有亲到她的事耿耿于怀,笑着不回答。 陆子芽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抢过记者的话:“相信大家也知道,顾总向来说一不二、言而有信,既然之前宣告了要召开婚礼发布会,那必然是认真考虑后审慎决定的。” 记者乙好奇地打量陆子芽半天:“这位小姐,就是顾总看中的未婚妻人选吧?” “是的。”陆子芽点了点头。 第一次被这么多媒体朋友盯着,陆子芽本该感到紧张不已,但是顾忆深在她身旁紧握她的手,反而更能轻松应对。 媒体人甲见顾忆深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只好把满头指向陆子芽:“陆小姐,相信你也知道,之前我们瑞艺就放过宫濑财团千金和乔人公司的千金,争相竟夺顾总的消息吧,那么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我的确有所耳闻。”陆子芽认真点点头,哪怕顾忆深不事先把媒体要问的问题给她过目,在她心中,早已有了明确答案:“但是我想告诉大家,顾总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既然选择了,那就是对这件事报以负责任的态度。” 记者丙哇哇惊讶:“陆小姐真是自信呢?” 随后,相继有人盯上了顾忆深,紧追不舍:“那么,顾总,对于您未婚妻的说法,您的看法是?” “她说的没错,事实也的确如此。”顾忆深强忍着笑意,一派冷静地回答道。 她的话,每分每秒,他都抑制不住想笑的冲动。 第213章 羽淑拆台 陆子芽竟然会一脸官腔地说他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句话要是火了,估计又得在瑞艺掀起一阵狂风大浪了。 听出他是在嘲笑的意思,陆子芽一脚就蹬在了他皮鞋上。 顾忆深吃痛,只能闷不做声。 “是吗?”不过,话音当即是被女声打断。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乔羽淑会突然从屏步后出现。 陆子芽也是大吃一惊,江淼淼他们难道没有找到乔羽淑,那她刚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不然会场守卫这么森严,她怎么可能这么随意闯进来。 “羽淑小姐,请问您是来……”这下,媒体可算是捕捉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乔羽淑走到台上,自然而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特意释放出性感的魅力,是她的拿手好戏。 “我?”乔羽淑静静一笑,转而打断陆子芽和顾忆深的面面相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两个的‘好事’。” 看向媒体时,一派淑女神情:“不过,在场的各位,可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怎么回事?” “羽淑小姐,您说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 现场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化,所谓的瑞艺的媒体记者,因为受过乔羽淑的好处,自然而然不明白乔羽淑这一出是什么目的。 乔羽淑应该知道,作为玉女明星,她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婚礼发布会现场,绝不可能是拆散鸳鸯那么简单,万一被传出插入别人感情的小三话题中,对她的名声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身后,顾忆深和陆子芽安静地看着好戏,如果乔羽淑不来,当作是婚礼前的试演也不错。 陆子芽凑在男人耳边,低低问他:“忆深,既然乔羽淑来了,那计划要不要临时变更?” 顾忆深知道她困惑了,绕过记者的视线,轻轻敲打她的肩膀:“不用。” 乔羽淑闹得越大动静,瑞艺对他们俩的报道才会更具价值可言。 “好,我明白了。”陆子芽心照不宣地暗自点头,定定注视着记者的目光,等待事态发展下去再做定夺。 乔羽淑拿出原本就准备好的照片,扔下观众席:“大家看了,就会知道这女人有多么水性杨花。” 这照片,宋浅浅可以说是出了很大力气,光是凭借她杂志编辑的名头,把陆子芽和夏乾生的旧照拿出来说事,已经足够给那个女人抹黑了吧。 “这是陆小姐吗?”记者们看着照片。 画面中,那是很多年前的纪念照片,陆子芽和夏乾生并肩靠着,笑容可掬,关系十分亲密,还是采用抓拍的形式。 这个男人他们都认识啊,不就是总编宋浅浅的丈夫吗? 宋浅浅是他们瑞艺的娱乐总编辑,之前夏乾生和她领结婚证,她就在公司给大家发放了喜糖,这件事秘而不宣,但是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司仪接过记者递过来照片之后,拿给了陆子芽过目,陆子芽就认真打量了一番,这照片要是拿出来说事,的确像这么回事,而且两个人眼神间都流露出恋恋不舍,很容易被大做文章。 “给我看看。”顾忆深一眼瞄到,就把照片拿来,这一看不要紧,再看吓一跳。 抓住女人手,略带醋意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在桐微学院拍的这种照片?” 虽然是角度问题,看起来像热恋中的情侣,可惜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不过问题来了,他和陆子芽同时出现在桐微学院也就罢了,夏乾生又是怎么出现在那儿的? “你就尽管吃醋吧,我不解释。”懂的自然明白,陆子芽留下这么一手,暗自畅快。 而在媒体面前,顾忆深又不能太过流露面部表情,只能用力抓住女人的手,不让她逃开。 有记者当即不满地问她:“陆小姐,你和我们总编的丈夫是什么关系?” 陆子芽一脸自若地答道:“十年的朋友,仅此而已。” “我们怎么才能相信您的话,陆小姐,顾总是出了名的禁欲总裁,而据我们内部消息得知,您却是个潇洒放荡、在各种社交场合都游刃有余的女人,难道不存在欺骗顾总的嫌疑吗?” “对啊,从头到尾,顾总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我们能不能认为这是您一个人的意思?” 记者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连连点头,也并不避讳这是不是得罪观众席的那些大佬、富家子弟,只是在一旁看着好戏。 陆子芽打量着观众席,冷静不已,这些就是之前明里暗里和顾氏集团有过节的人吗? 看他们这反应,怕是有好戏要看了。 “这位小姐的问题问得好,不过,如果仅凭我的一句话,就能将顾总诱惑过来,那么换了其她女人,岂不是更加轻而易举,比如说乔羽淑小姐……” 言外之意,乔羽淑在顾忆深的问题上,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流,更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顾忆深当即是一惊,陆子芽回答得太妙了,一边听着右耳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异动,一边注意会场的气氛,反而觉得即使他不在场,陆子芽也能轻易支撑下去吧。 乔羽淑冷静地理顺自己的呼吸,不能在媒体面前丢脸,绝对不能:“陆子芽,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说我乔羽淑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了?” 陆子芽笑了笑,谦词作答:“怎么会,乔小姐是偶像明星,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能说因人而异、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乔小姐注定不是顾总命中注定的人。” “你……”乔羽淑败下阵来,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顾忆深停留了片刻,向大家辞行,先行离来现场,内庭还有贵客等着他去招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担心乔子承一个人应付不来。 看看表上时间,既然发布会笔录采访的时间已到,自然没必要再停留下去。 十分钟后,乔羽淑终于败下阵来,司仪上了台,向大家宣布结束:“采访时间已到,请各位到外厅就餐,顾氏必定会好好招待大家。” 姚总监派人出面把媒体领到外厅,进了这地方,就不能再入露天会场了,中间隔着一带绿化区和转盘,没有邀请函,可就不能再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司仪和服务人员为他们准备了最好的食物,而他们也正借着这个机会整理笔录和笔记。 不久之后,媒体也差不多都离开了现场。 陆子芽没有理会乔羽淑,一个人去了后台,只留下乔羽淑一个人在主席台站了半天,气得浑身发抖,猩红的双眼变得越发难看。 “呦,这不是陆小姐吗?”内庭里,很快有董事认出了门外干站着的陆子芽。 连ND的赵先生和漆安的高董都在,陆子芽还是勉为其难地咬了咬牙站定,一头瞄准顾忆深的位置后,走进里面去。 陆子芽笑笑:“各位,久等了。” 顾忆深虽然说不让她出面,毕竟那些贵客都是冲着她来的,乔子承一个人应付太久,她也说不过去。 赵哲天那桌的人,特意把她留下。 司仪给了她一杯葡萄酒,她笑着接过。 赵哲天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让她喝:“陆小姐,我为上回的事,正式跟你道歉。” 举起酒杯,满满一杯白兰地,太烈了,竟然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把杯子倒过来,一滴不剩:“陆小姐,轮到你了。” 陆子芽笑着,“赵先生哪里的话。”不过是杯葡萄酒,她这点自觉还是有的,把它喝了之后,反而胃部翻滚,不舒服。 一桌的男人为她的识大体,鼓掌叫好,大家喝得越发带劲,陆子芽为了应付他们,继续喝了几杯,已经有点不挤,推辞说要走。 高董拦住她,能见到陆子芽真人,顿时觉得之前的陆海曼都白看了,拿起酒杯,晃悠悠地问:“啊对了,陆小姐,你什么时候和顾总好上的?” “想必高董自然知道是什么时候吧?”话音却是被男人先一步打断。 顾忆深冷冷一句警示,让高匀辉不寒而栗,也就是说第一次在Sekaper见到陆子芽的时候吗?也就是说,他撞到枪口上了吗? 那时,他和赵哲天可是碰过这女娃娃的,难道顾忆深这会儿还记着仇,之前让江淼淼警告他…… 高匀辉尴尬地笑笑:“顾总,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 顾忆深也是森然一笑,故意借用乔子承的手,打翻高匀辉手里的酒杯,红酒就洒在陆子芽身上:“抱歉,我带她去换身衣服。” 顾忆深说完,拉着陆子芽去了后面的洗手间。 而乔子承正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跟高匀辉道歉,这顾忆深‘顺手牵羊’也用得太顺手了点吧,不知道他和高匀辉关系很紧张吗? 顾忆深把女人关进洗手间,开始步步紧逼。 陆子芽也就只能被逼步步后退,倒贴在墙壁上:“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陆子芽。”顾忆深一脸苦水地盯着她:“谁允许你来的?” 看她又摇摇晃晃的,真怕哪天就酒精过敏,倒在酒桌上了。 这内庭一堆男人如狼似虎,对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光是想想,刚刚真该让江淼淼把她关在化妆间。 第214章 宋浅浅的喜帖 她这一出来,惦记的男人越来越多,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不嫉妒做出什么事来。 陆子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总不能事事都由你和子承来当担吧?” 她好歹也是黄金六人组的组长,不会每次都跟他这么解释一遍,嫌多余。 顾忆深见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将女人推向洗手间的那面镜子,闷气顿时就上来。 明明就一脸魅惑人的样儿,还敢不听他的话。 “你还不够资格说这种话,在你还没有变强之前,事事都必须听我的安排。” “是啊是啊,的确呢。”陆子芽咬牙,也终于正视自己的脸——镜子里自己在男人面前扭捏的脸。 那张脸,怎么会是自己的? 好恶心的表情。 半晌过后,陆子芽很快恢复了冷静,笑着拍拍男人的肩膀:“不过呢,作为你的女人,总得做点什么。” 不然怎么强大。 陆子芽转身走,一脸轻松,不让他多想。 顾忆深在身后跟着,突然想到什么,把她拦下来:“急什么,先换衣服,都湿了。” 这样直接去,反而会更加让那些男人产生兴奋吧。 这女人,从来都没有一点自己非常诱人的自觉和防范意识。 “行,听你的。”陆子芽点点头,这会儿,白色礼服都是白酒,身上凉飕飕。 “嗯。”顾忆深看着女人转身从后门去到化妆间方向,立刻拿出手机把心瑶和方秦也叫过去:“去化妆间把门反锁,别让子芽出来,内庭的客人走了,再把她带去绿石包厢休息。” “知道了,阿深哥。”方秦接到电话之后,就离开了江淼淼的帐篷。 他找到还在树边干站着的心瑶,一起去了化妆间那里。 陆子芽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服,打算回内庭去,但是怎么都打不开门。 “谁在外面,快把门打开。”门外有人上锁的声音。 盛心瑶已经收好了钥匙:“忆深少爷下的令,子芽姐,你乖乖待在里面吧。” 原来是顾忆深,刚刚故意把她衣服弄湿,现在又关着她,又被那个男人耍了。 陆子芽用力敲门,嘴角不带一丝色彩:“你这么听他的话,还要我这个组长做什么。” 方秦与心瑶两人心照不宣,坐在门口等,方秦许久未听到里面动静,抬头望了一眼:“嫂子,你估计去内庭了吧,不然忆深少爷也不会让我们把你关在里面,我们要是轻易放你出来,你又得被那些混蛋欺负了。” “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陆子芽冷冷地说。 “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的。”盛心瑶握着钥匙,前方不远处,那个可移动帐篷,还不时有动静传过来。 江淼淼这会儿,估计还在帮顾忆深盯着伊莫顿吧,内庭这地方,混杂的人太多,陆子芽刚刚只是见到顾忆深,说明也没碰上太多人。 要是真被那些难缠的人盯上,凭陆子芽现在的能力,是不可能应付他们的。 要是江淼淼对她,有顾忆深对陆子芽一半、哪怕一丁点那么好,她也就知足了。 陆子芽无话可说,外面已经没了回应,就回到桌上坐着,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 她现在还没资格让她们马首是瞻,顾忆深说的没错,她不够强大。 这几个月,她给顾忆深增添了多大的麻烦,所有人都在事事为她着想,奔波劳碌的,而她,刚才的确有点逞强的成分在里面。 顾忆深不把她衣服弄湿带她走,指不定还会像在Sekaper那晚的酒局上一样,被赵哲天和高匀辉上下其手。 Sekaper的教训还没学会,今天又来一次,难怪顾忆深会露出那样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待会儿出去,必须跟他道歉才行。 眼看着差不多关了她半个多小时,陆子芽已经变得安分多了。 观众席的人在这之后不久就散场离席,剩下的人被安排住进了腾凰酒店,顾家派了保镖负责接送内庭的那些贵客回去。 乔羽淑因为要赶去片场,更是没有在会场多待,等到萧厉冬找到她的方位时,她人已经不翼而飞了。 西阶的人清点会场人数时,发现最后连蒙家的大少爷也不见了,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盛心瑶把化妆间的门打开,陆子芽可能是醉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子芽姐。” “嗯?怎么了。”陆子芽被她叫醒,才知道自己睡着了,头还有点疼。 真不该喝酒。 “我带你去包厢休息一会儿。”盛心瑶扶着陆子芽,出了化妆间。 陆子芽看到会场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打扫得也挺干净的。 在绿石包厢睡了一觉,盛心瑶就关上门出去。 不久以后,门外有人敲门:“陆小姐,有人托我把东西交到你手上。” “好。”陆子芽接过,也并没有心思去细看,关了门,转身上了床上继续躺会儿去。 这几天忙活发布会的事情,刚才又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有点晕晕的,不胜酒力就是这个下场,葡萄酒都驾驭不了,她还真是牛逼。 服务人员走后,盛心瑶从另一头走廊过来,刷卡开门进去,手里端着热乎乎的东西。 陆子芽问她是什么,盛心瑶把东西放下,淡淡说:“子芽姐,这是忆深少爷吩咐我给你做的解救茶,你多少喝点。” “放下吧,我待会儿喝。”陆子芽累着,就翻个身背对她。 盛心瑶把她扳过来,“待会儿你就不喝了。” “行,给我。”陆子芽无奈,不好意思拒绝,把碗拿来,一口喝下去,这味道,够呛。 “对了,刚刚我看见宋浅浅了。”盛心瑶把碗放一边,想起这件事,马上就注意到柜子边上的纸条。 念出声来:“到湖边的凉亭来,我有东西交给你。” 陆子芽愣住,那是宋浅浅留的字迹。 盛心瑶拧眉:“不然,我去看看?” 陆子芽摇摇头,穿好衣下床:“一起吧,我担心她使诈。” 两人出门下电梯,走到凉亭那儿,不过没人。 将近三分钟,突然听到叮咚的高跟鞋声,回头看,才知道是宋浅浅。 她的肚子已经平了。 也对啊,过了这么久,孩子是早该出生了。 “陆子芽,别来无恙吧。”宋浅浅比之前更加有女人味,嫩气也少了很多,亚麻色的卷发,看着不像是怀过胎的女人。 陆子芽也暖暖回应:“的确。”单从给乔羽淑那张旧照,就知道她来者不善,乔羽淑刚走,这人后脚就迎上来了。 宋浅浅从包里拿出红得亮眼的请柬,交到她的手里:“给你。” “满月酒?”孩子出生一个多月了吧,一瞬间,陆子芽有那么一丝羡慕。 宋浅浅的孩子足月出生,现在大摆满月酒,可是她的孩子却生下来后不久就死了。 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更别提看看这多彩多姿的人世间。 宋浅浅明摆着是在讽刺她、嘲笑她,想借机羞辱她一番,如今竟然觉得很可悲。 “没错。”宋浅浅笑着咧出一定弧度,似乎连她的LV包都有孩子印迹:“陆子芽,这么喜庆的日子,以前的私人恩怨就先放在一边。” “祝贺你。”陆子芽淡淡一笑,心底的苦水翻涌而起。 宋浅浅倒是察觉出她肚子的异状,假装同情道:“看你的样子,孩子是没保住吧?” “宋小姐,请你注意自己的用词。”盛心瑶打断她。 “让我看看。”宋浅浅可不管那么多,走过去摸陆子芽肚子。 盛心瑶怒而挤眉,拦住宋浅浅伸出来的手,想碰陆子芽,先看她答不答应:“宋小姐,请别太过分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呵,好嘛,这么大口气,一个佣人都这么嚣张,难怪孩子保不住!”宋浅浅冷笑,懒得碰了,就直接后退:“算了,反正东西我已经交给你了。” 霎时又拿出一张红色喜帖,硬塞到陆子芽手里:“哦,忘了告诉你,我和乾生准备连婚礼也一块儿补办,到时候记得来哦。” 宋浅浅慢吞吞地说完,转身大步离开,那股子傲气和得瑟劲,全非一朝一夕养成。 最后是有辆法拉利车开来把她送走的。 陆子芽看了那喜帖好半天,只能苦笑出声,盛心瑶劝她不要去,到时候看到孩子又会触景伤情。 陆子芽摇了摇头:“一定要去。” “她会有那么好心吗?”盛心瑶才不信,那个宋浅浅到时候不会做出和乔羽淑一样过分的事情来。 不管好心和陷阱,陆子芽觉得,如果能跨过这道槛,内心才算得到真正的平息:“不清楚,不过,如果忆深也一起去,她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了。” 盛心瑶点头。 绿石包厢。 陆子芽和心瑶回去时,正巧顾忆深已经进了绿石包厢,没看到屋里的女人,马上打电话质问心瑶。 两人加快脚步赶回去。 顾忆深刚好走出门,迎面撞上两人:“去哪儿了?” 森森看着心瑶,眼里完全无视陆子芽,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护短,顾忆深只能拿心瑶下手。 盛心瑶把宋浅浅的喜帖拿出来,给他过目:“这是宋浅浅亲自交给子芽姐的,子芽姐说到时候会去参加。” 第215章 汇报情况 “她人呢?”顾忆深有点惊讶。 顾忆深进了屋,盛心瑶摇摇头,告诉他:“有人开车把她接走了。” 顾忆深好奇道:“你觉得会是谁?” “那辆法拉利,像是乔羽淑小姐的。”盛心瑶回忆道。 顾忆深拧眉,半信半疑,“是她?” 盛心瑶点头,默认。 那么,宋浅浅会出现,也就说得过去了。 作为狼狈为奸的两个人,宋浅浅经常和她穿一条裤子,孙尧经常抓住的贵族车撞人、超速、违章停车,基本都少不了这辆车。 基于每次都抓不住证据,警队一直拿这件事没辙。 不过,这会场能出现这么多没得到邀请的人,也真是个奇迹。 事务所的人派出了,也没把宋浅浅和乔羽淑拦住,她们是怎么进来的,反倒让他有几分好奇。 最好不是程曼徽刻意给两个人护短。 宋浅浅既然来了,江淼淼却没通报给他,这防卫不利的责任,待会儿跟他算清楚。 顾忆深随后打了电话通知事务所所有人过来,这件事他非要问个清楚才行。 “忆深少爷。”门外,很快是听到江淼淼他们的敲门声。 盛心瑶赶紧离开沙发去给他们开门,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淼淼,所以一直埋着头不敢看他。 方秦见状,拍拍她肩膀,安慰她,心瑶还是没渡过这个槛,往陆子芽旁边一坐,才算是冷静下来。 江淼淼接下来在点着人头,乔子承见状,连忙解释,“我让陈西葛盯着会场去了,所以不过来。” “大姐,姑姑呢?”顾忆深扫着包厢里,顾晴兰正一脸累坏了的样儿。 不过,顾芬芳一直都没见她人。 顾晴兰叹着气说:“估计是被妈叫回去了。” 顾忆深认真想了想,没有再问这件事:“谁负责近门的?” “好像是姑姑。”顾晴兰猛地想起来,一脸后悔,进会场时都看见她接了电话后就离开了:“难怪蒙晋朗和萧厉冬能混进来。” 是吗? 看来江淼淼的猜测并没有错:“他们两个倒是对婚礼发布会没兴趣,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羽淑小姐。” 陆子芽不解地问:“会场不是有监控吗,怎么发现不了?” 江淼淼摇了摇头:“瑞艺的嘴刁钻刻薄,能让他们同意笔录的条件,就是现场工作人员也不能使用摄像机。” “原来是这样。”陆子芽点头。 乔子承疑惑地说:“这样问题不是更大了,我自己是知道的,羽淑拍戏那边很繁忙,经常很少回家,今天这样突然出现,不得不让我怀疑,羽淑她是否和宫濑和普拉提某一方有特殊关联。” 江淼淼拧了拧眉,这怎么可能:“羽淑小姐虽然行为怪异,但是毕竟是因为忆深少爷与组长宣布要结婚的消息。这几年,为了忆深少爷,更是做了很多糊涂的事情,但是这并不能就断定她和那两方有瓜葛。” “你倒是替她说话啊。”顾晴兰双手叉腰,在一旁翻看名单。 很快就给顾忆深拿过去,顾忆深冷静地看过,马上合上:“说说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今天的发布会,事务所的成员里,少了三个,哪怕是其他人也是乔装打扮的。 顾忆深选择在这个节骨眼,宣布婚讯的消息,又给瑞艺方面留了一手,都是基于宫濑巽突然失踪的事。 早前传闻说他病重、时日无多,却在腾隆待了将近半年有余,其间假借在金澜医院住院一事,更是把风口浪潮都提转到了顾氏集团的身上。 宫濑巽突然失踪,对于国内金融界的人来说,可以理解为他因病重回国颐养天年了,但是,他的出现,不就变得毫无意义可言了吗? 从去年来腾隆,请求将宫野竹衣许配给顾忆深开始,后来直接销声匿迹,交接继承权、病重住院,后来直接回国,不知情的,都以为宫濑巽对顾大川有多友情深厚,在临死之前,都不忘当初的战友情。 但是,熟知的人,都清楚一件事,顾大川会死,多半是心力不济,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挤身于国际四大集团的利益斗争中,其中,少不了宫濑巽的添油加醋。 所以,说什么宫濑巽和顾大川有着超过半个世纪的友谊,那都是假的。 从去年宫濑巽出现在腾隆,顾忆深不就早已察觉出了异样吗?否则宫濑寺灯怎么会这么急于插手财团的事情。 顾忆深定眼看向大家,低低问道:“大姐,你这边呢?” 顾晴兰点头,最先出现的两个派头十足的,那才是黑马:“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观堰市最大家族蒙家的大少爷,我以前协同孙尧去办案,也拜访过蒙家,十分不好客,蒙家的老夫人,就更不用提了,向来把顾家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实在想不到,蒙晋朗会这么唐突地过来找羽淑?” 方秦听了,更是模棱两可啊,都是些没交锋过的对手:“蒙晋朗和乔羽淑有什么关系?” 乔子承看向大家,慢半拍地说,“和羽淑以前认识,像是中学时期,两人就走得近。” “至于摩鹰市的萧董。”顾晴兰回忆道:“他……” 江淼淼顿时愣住,之前顾忆深的秘书招选会上,第一眼见到萧厉冬,他就知道这个人是摩鹰市的萧董了,所以一直对他的事情有留意:“我听说萧厉冬离婚后,曾经和羽淑小姐在一次饭局上认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羽淑小姐的经纪人,所以羽淑小姐的星路,才这么一帆风顺的吧!” “淼淼哥,你说、那经纪人,萧厉冬?萧董?”怎么不早说,要不然,也不用大眼瞪小眼了,方秦瞪大了两颗眼珠子,难怪之前江淼淼总提醒他不要得罪萧厉冬,感情来头也不小啊。 乔子承无奈地摆摆手,经他们这么一说,他倒是终于明白一件事:“我估计他们两个都是被羽淑灌了迷魂汤,一个个前仆后继、赴汤蹈火的,爱得死去活来的,这样一来,也就只能把他们排除在外了。” “你说爱?”江淼淼惊住,他怎么不知道乔羽淑身边还有其他男人对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蒙晋朗,到底什么来头。 这时,孙尧被这些字眼打起了几分警惕,摸摸下巴,看向乔子承:“这么说起来,我好像想起一件事了。” 乔子承问:“什么。” 孙尧定定地道:“蒙晋朗不是帝斯卡集团的副总吗?” 他和顾奕珩往日里也走得比较近,所以会被顾奕珩邀请去帝斯卡集团整合治安管理,那时,他曾经听过帝斯卡的员工交过蒙晋朗为副总。 “那辛禾她和这件事有关系吗?”陆子芽沉静下来,韩辛禾的丈夫是蒙家的二少爷,那么韩辛禾现在是作为蒙家的大公子的私人助理待在帝斯卡集团的了。 顾忆深随之拧了拧眉绕开她的话:“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了?” “焦老三吧。”孙尧想了想,秦燕柔之前负责看押焦老三和山崎梓,最后在山崎梓那里的人打听到,宫濑寺灯似乎和某个幕后势力联手,让焦老三提前出狱了。 “他?”陆子芽顿时拧住眉,之前在Sekaper的求婚那场戏,似乎听到楼上有似曾相识的声音,没错,就是这个男人粗狂的叫声,时至今日,她都记忆犹新,那种恶心的声音,简直让她厌恶透顶。 想了想,提点身旁的男人:“忆深,你求婚那天,焦老三就在Sekaper。” 江淼淼恍然大悟过来,这陆子芽耳朵真是灵敏:“焦老三已经加入了宫濑组,如果上次他就在,那宫濑组和二公子已经暗中有往来了,这可不妙。” 被顾奕珩骗得太惨,都传闻顾奕珩不喜欢日本人,江淼淼才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顾奕珩真要和宫濑组联手、一个鼻孔出气的话,那顾奕珩是打算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家了? 方秦恨恨地握拳:“那个混蛋可是东阶那边的叛徒,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的人!” 陆子芽知道他们话里的意思,她也有自己的担心:“怕就怕,如果小婧也参与进去。” 盛心瑶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子芽姐,你还管她做什么,陆海曼可是害死你孩子的凶手,如果她和宫濑组的人有瓜葛,你就只管放下包袱,一门心思对付她们就行,不必再念及什么姐妹情。” 陆子芽当即笑笑:“我明白。”看向大家,这十几个人,早已经与她融为一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为顾氏集团解决莅临的危机的。 江淼淼嗯了一声,点点头:“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还有宫濑组的成员,会场的那几个外国商人,已经证实是墨提斯那边的人了。” “是吗?”顾忆深淡淡拧眉。 拿出宋浅浅的喜帖,让所有人过目一遍:“这是宋浅浅亲自送过来的请帖。” “宋浅浅也在?”江淼淼语结,他一直都有注意露天会场,除了刚刚说到的人,还有地点。 还有凉亭和近门,不在他的负责范围,那么宋浅浅应该是从这两个地方进来的。 第216章 满月酒 方秦立马接下他的话:“阿深哥都这么说了,你说在不在。” “请帖吗?”郑寒这时才想起来,好像上回宋浅浅产后,就送了一张喜帖过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我也收到了。” 乔子承好奇不已:“郑医生也有吗?宋家人怎么会突然想到给郑医生送。” “谁知道呢。”估计是感谢郑寒多次帮忙照顾宋浅浅呢。 “忆深少爷,是我办事不利,这次没有看好宋浅浅。”江淼淼听大家这么一说,急忙道歉,保证过盯好宋浅浅不让她闹事,这次竟疏忽大意了。 乔子承摇了摇头,安慰他:“虽说她是你表妹,可是错不在你,能躲过会场布控进来,她也有两把刷子。” “你的意思是……”江淼淼一时间感到惊讶,“你是说,她后面有背景?” 陆子芽连忙打断了他的猜测:“不,她应该是和乔羽淑一起来的,她们两个以前在桐微学院时,就走得很近。” 这……又是乔羽淑对吧,江淼淼彻底无话可说了。 “这个满月酒,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到底要不要去。” 乔子承头痛地拿过请帖来,乔家和宋家的交情不深,也不是说没有,就冲乔羽淑和宋添融两个女儿的关系好,乔家自然也是被邀请的范围,况且,乔东学之前早就已经收到过了。 他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这种走形式、走过场的婚礼,他向来没多大兴趣。 陆子芽马上就回答道:“不知道大家是怎么看的,我既然收到请柬,那就必然要去。” 乔子承无奈,足足犹豫了半天,答应下来:“那好,我也去,反正就算不去,爸到时候也会派人硬拉我过去。” 转身,吩咐两个还在时刻警惕周围的男人:“高晖、薛康承,你们两个这就回青城去通报一声,把这件事告诉媛媛。” “是。”两个人离开现场,从后门找到车。 不过,这时候,会场的确没什么需要警惕了,人去楼空。 眼见着两人走了,孙尧就立马让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个也回桐微大厦去准备,这几天,暂时没有大的动静。 没过多久,林希就打了电话过来,顾忆深一听,立马回应了几句,顾家人这会儿,也都陆续收到了请帖。 “说了什么?”陆子芽见他已经挂了电话,就问他。 顾忆深定了定,“二哥到时候也会来。” 乔子承不禁感叹:“越来越有意思了。” 江淼淼认真地看向大家:“沈小姐是不会去的吧?” 乔子承点头承认:“媛媛不太喜欢宋家那两姐妹,所以不会去的,她去凑什么热闹。” “乔少爷,每次都让你一个人打光棍,你的青城双代组,全靠你一个人撑着,可怜人啊!”方秦一脸遗憾地拍拍他的肩膀。 可不是这样嘛,九叔回月城了,高晖和薛康承不能露面,陈西葛和他老婆压根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乔子承还不就是个打光棍的! “好了,方秦,少说几句。”陆子芽晃了晃手,让他停下来,一边笑着对乔子承说:“所以,子承,辛苦你了。” “嗤,这没什么。”乔子承心虚地搪塞道。 “好,那就这样。”顾忆深冷冷答应。 让大家都陆续退场。 他们走后,顾忆深意味深长地拍拍陆子芽的后背:“别担心,有我在,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陆子芽点点头,要的,不就是他这句话吗? 没有他在,陆子芽连冷酷都伪装不出来。 几天后。 宋延拍了专车过来顾家,接送他们去满月酒的举办地点。 都说宋家人好面子,不喜欢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一直以来,在腾隆的名声都不错。 可这次,宋添融这次破例同意夏乾生作为上门女婿,孩子出生以后,宋延把酒席地点选在了宋家最大的海景别墅区,实在让大家出乎意料。 那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国内蜜月旅行首选地点,这么堂而皇之地把这个地方承包下来,连预约到最近期限的新婚夫妇都被拒绝了。 宋家大搞势头,也并不是代表他们重视这场婚礼,估计是想把形式做足,让那些风言风语就此打住,这才是宋延一贯的做法。 否则,一般的奉子成婚,都会被人给诟病的。 “顾总,感谢您能够特地过来一趟。”宋添融亲自在跨栏门口迎接顾忆深。 “恭喜宋先生喜添曾孙。”顾忆深将目光一定,已经看到近处的宋延了。 宋延拄着拐杖,还是宋家二小姐搀扶着的:“里面情。” 顾忆深点点头,让江淼淼把厚礼递过去。 宋添融亲自把几个人带到二楼露天包厢的雅座,然后礼貌离开,转身就去了接待即将到场的其他贵客。 顾忆深和陆子芽坐在一桌,程曼徽因为推辞病重,所以并没有过来。 但是,把话原封不动告诉宋延后,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真是出人意料。 相反,平常最不喜欢宋家人的顾家长辈们反而来了,这都是顾奕珩的功劳,顾奕珩单独又被安排在了一桌,和顾家长辈们坐在一起。 位置,与顾忆深他们这桌相对。 陆子芽刚刚坐下,宋添融就已经把顾奕珩他们领上了二楼。 “姐姐?”陆小婧露出吃惊的脸色,把顾奕珩的手臂硬扯在自己肩膀上。 陆子芽定定点头,也回应一声:“妹妹。”她这个妹妹,是打扮得越来越性感、轻盈了。 “上次你们俩的婚礼发布会,把妈给气坏了,今天来不了,真是可惜啊。”顾奕珩故意说得大声,让身后上楼梯的大家子弟们听见。 顾忆深不动声色,丝毫不受影响地笑笑:“二哥孝顺礼贤,有二哥在,母亲的情绪自然不久就能恢复了,对吧?” 昨晚,顾奕珩和陆小婧去老宅劝程曼徽,被程曼徽怒轰出去了,这会儿,顾奕珩还难以消气。 顾忆深这么说,明摆着是在打他的脸,顾奕珩嘴角一勾,败坏地露出天使笑:“那是自然。” “二公子,这边请。”宋添融把他们领到事先安排的位置,不知道又和他们几个人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宋添融下楼去包厢的化妆间找宋浅浅时,顾奕珩正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子芽看。 顾忆深让身后的众人坐下,服务员将桌上餐前甜点收走,也差不多开始上菜了。 随后,屏风外更是有嘀嘀咕咕、议论纷纷的声音,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在诋毁顾忆深的用词。 对于他这个国民总裁,总有一堆愤世嫉俗的富家子弟看不惯,巴不得顾忆深多出点绯闻,败坏他名声才好。 窗帘和屏风就摆在这儿,拜托说话积点德,当着她的面说自己男人的坏话,陆子芽怎么能忍,当即拍手站起来,想过去教训那些纨绔子弟一番。 “子芽。”顾忆深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摇摇头,示意她安静下来。 她有这份心,顾忆深自然高兴,不过,尽管让他们说去吧,到时候自然能派上用场。 陆子芽收回手,喝了口水消消气:“忆深,抱歉,是我唐突了。” 大家看见她突然生气的样子,一个个都开始笑起来,不过是多说了顾忆深几句不好听的,没想到向来冷静的女人,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没事。”顾忆深淡淡安慰她。 这之后,抬眼闭眼,陆子芽总是能看到主动往顾奕珩怀里钻,在顾奕珩胸膛乱摸的女人,陆小婧的眸子,也妖媚狂乱地瞪着她的方向。 顾忆深注意到她的异样,让盛心瑶把窗帘拉了下来,挡住她的身影。 “顾总。”不多时,宋添融突然带着宋浅浅上来了。 宋浅浅抱着女人,一脸慈母的快乐笑脸,直接抓准了陆子芽的方位,就快步走过去:“陆子芽,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孩子真可爱。”作为礼貌,陆子芽起身迎接宋家父女两个,看了眼孩子,白白嫩嫩的,好漂亮:“男孩还是女孩?” 宋浅浅笑了笑,得意地回答:“女孩,乾生说女孩好,招人疼。” “是吗?”陆子芽苦笑,别又是下一个宋浅浅才好。 “爸,你先招待着,我过去二公子那儿敬酒。”宋浅浅立即换了一个姿势抱孩子,也没有多停留,直接去了顾奕珩那个包厢。 这样做,在风俗上说,是不礼貌的,但是宋浅浅竟然把最难伺候的宋添融留下来。 江淼淼许久没见宋添融,这一回看到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站起来向宋添融敬了一杯酒:“舅舅。” “淼淼,你小子出息了。”宋添融渐渐点头,一杯酒下肚,拍打他肩膀,看似一脸高兴,恨得那叫一个深,离开宋家后,在顾氏集团混得风生水起,他总是嫌丢人。 江淼淼眯了眯眼:“舅舅哪里的话,淼淼现在这里恭喜浅浅双喜临门。” “好,那就多喝几杯。”宋添融狡猾地笑着,摆了十几个杯子,倒得满满的。 “大家都喝着,不喝就是不给我宋添融面子。” 桌上所有人,全都斟满了大碗的酒。 “我先干了。”江淼淼没办法,只能先一饮而尽,否则,宋添融不会轻易放过其他人的。 第217章 乖乖去床上躺着 “你们也喝。”宋添融一个个走过去,没喝,他不准备放人。 绕着桌子这么走了一遭,大家都被喝趴下了。 最后他走到陆子芽面前,看她脸,有点生疏,还是给她倒酒:“这位小姐,来来来、你也喝。” 都说宋添融酒量好,果然不是盖的,放倒了好几个人了,他还生龙活虎的。 陆子芽想着,既然是个喜庆日子,也不好推辞,就拿起杯子来喝了一杯。 宋添融还在继续倒,谁知盛心瑶却是突然夺过酒杯:“宋董,换我来吧,我一直都想有个机会能认识您,亲眼见见您的真人。” “你这妹子会说话,我喜欢。”宋添融也就干脆不理陆子芽了,直接和盛心瑶喝起来。 好家伙,干了几杯,最后还是没把盛心瑶放倒,宋添融来了兴致,又加大了份量:“来,我们玩大的,看你能喝多少,不行的话,就让这位小姐试试?” 盛心瑶看了陆子芽一眼,咬了咬牙,“我可以。” 说着,一口气喝下去,喝了一会儿,人已经不行了,啪地倒在桌上。 陆子芽想上前阻拦,谁知顾忆深拦住她,让她假装喝醉,倒在桌子上。 宋添融转过头来看时,大家都倒了一片,心里更是有种胜利感:“那这里就有劳顾总了。” 他很快就向顾忆深告辞,去了别的富家子弟那边灌酒,陆子芽也很快把头抬起来,望了顾忆深一眼。 顾忆深竟然还有脸对她笑。 酒席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大家也都陆续离场了。 这次的满月酒和婚礼一块儿办,所以会连着举办三天,最后一天才是重头戏。 所以今天才没见到夏乾生人? 大家都被灌了很多酒,一群人回到事务所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整理完手头的资料,一个人醉得倒头就睡。 顾忆深最后开车把陆子芽送回来时,入眼就是七零八落的房间,事务所乱做一团糟。 沙发上、办公桌上,但凡能睡人的地方,一大只的活人就那么倒在上面。 像乱葬岗似的。 陆子芽蹑手蹑脚地跨过他们身上,才走到盛心瑶那里,她把盛心瑶扶起来,送回茶室。 到了门口,盛心瑶就突然醒了,顾忆深一脸复杂地盯着她,所以赶快放开了陆子芽的手:“子芽姐,我自己来。” “你喝成这样,能走得动吗?”陆子芽无奈地摇头,盛心瑶从来不喝酒的,竟然为了她,挡了宋添融的好几杯白酒,醉成这样,她也心疼啊。 盛心瑶摇摇晃晃地推开她:“没、没事。”转身一个人扶着墙,找准事务所头上休息室的位置,就猛扑过去,倒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陆子芽的手落空,马上扭头瞪了顾忆深几下:“你想怎么样啊?” “回茶室。”顾忆深不由分说,拉着女人就往茶室去。 难得两个人有独处的时间,之前安娜和心瑶住在隔壁房间,怕陆子芽不好意思,没敢下手。 可这次事务所的人全员喝醉,他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陆子芽进了房间,灯猛地亮了。 即使开了灯,依旧觉得房间昏暗,而且还有一股压抑又紧张的气氛。 “喝点什么?”顾忆深已经走到厨房那里,打开冰箱去看,有牛奶、水果和咖啡、零食之类的,都是她爱吃的。 陆子芽惊慌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低低地应了一声:“随便。” “那就喝牛奶。”然后把一整盒的牛乳拿出来,稍微加热之后,端到茶几上放下。 陆子芽手不由自主地就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现在她可真是紧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用想,也知道顾忆深打算做些什么。 这牛乳,估计是热身的前戏吧。 “不喝吗?”顾忆深坐下来,在她旁边,扭头看她时,女人的脸已经红扑扑的。 陆子芽浑身一颤,立马夺过杯子,埋下头喝着,为什么这味道,不对,好像尝不出什么味道。 难道是太过紧张了…… 也不敢抬头,那男人,浑身上下都是费洛蒙啊! 看了一眼,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怎么这会儿,自己成了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似的。 久经商场,她还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实在不应该啊。 顾忆深拧起剑眉,丹凤眼一转,将女人的小脸捏过来:“你紧张什么?” “没、没啊!”陆子芽手一抖,杯子猛地掉落。 顾忆深无奈,飞快接住,把杯子放好,幸好没溅出来:“你露出这么一脸期待的表情,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陆子芽扭过头,把他的手拍开:“胡、胡说什么呢。” 顾忆深低低地皱眉,滚烫的呼吸在女人耳边喷打,缓缓凑过去:“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陆子芽急着倒在了沙发上。 顾忆深俯下身,将她紧紧搂着,撩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轻轻嗅了嗅:“你记得之前在巽川馆答应过我什么吗?” 过往的记忆,顿时涌上心头,在脑海里完整播放了一遍,当初因为怀孕,顾忆深一直处在禁欲状态,现在孩子没了,而她的身体也好了很多,顾忆深怕是再也忍不住了。 陆子芽一脸后悔莫及,那个时候,她怎么会说出等孩子生下来,身体任由顾忆深处置这种话呢? 想到这里,陆子芽浑身燥热得如同火山岩浆。 “等、等孩子的忌日……”陆子芽脸红不已,双手反拧遮住脸不让顾忆深看到。 顾忆深冷哼一声:“不管多久,我都会等,可是,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 “忆深。”手心一阵发软,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顾忆深掰开了手指。 陆子芽伸手抵在他胸膛,千言万语汇聚成一道低低的细语:“今天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 顾忆深一笑,早知道她会这么说,立刻把女人拉起来,带进房间里,指着床头柜上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乖乖配合我的节奏就行。” 抬眸一看,天,那是什么…… 套?什么?他连套都准备好了。 陆子芽气急败坏,心跳加快地想马上逃开,男人先一步关紧了房门,森森然地步步紧逼她而去:“去哪儿?” 陆子芽被逼到墙头,刷白了脸:“今天,我不舒服。” “乖乖去床上躺着,别想逃。”顾忆深反拧门拴,上了锁。 钥匙藏在口袋里。 转身又去橱柜拿衣服,进浴室冲了个澡。 陆子芽一脸茫然地走到床上,飞快地掀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在里面,这男人,好可怕…… 十分钟后,顾忆深从浴室出来,听到他的脚步声,陆子芽越发紧张,颤抖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 顾忆深笑了笑,居高临下看着床上包裹成蚕宝宝的女人,将近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女人一惊一乍的样子,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顾忆深掀开被子一角,陆子芽惊慌失措,马上往角落里爬,一不留神,就摔到床底下去了。 “啊!”陆子芽吃痛,眼前一片漆黑。 “子芽,你这样,我可是会按耐不住的!”顾忆深摇摇头,下床去把女人接过来。 陆子芽见状,把被子从头上扯下来,转身又往床上爬,再这样下去,真要被吃掉了。 “子芽,你……”顾忆深抱头,一脸黑线。 这时,手机铃声却是毫无征兆地响了。 陆子芽的手,刚好就压住了他的手机,手机不停振动,陆子芽拿起来看,是宫濑寺灯打来的,赶紧把手机扔给他。 顾忆深看了看名字,就去阳台那里接电话:“喂,宫濑先生。” 陆子芽拍拍胸脯,惊险有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逃,她不要这么快就被顾忆深吃掉。 趁顾忆深不注意,偷偷扑到浴室去拿了门上锁的钥匙,把门打开之后,溜出房门,一头扎进盛心瑶的房里,把门锁死。 可不能再让顾忆深有机可乘了。 顾忆深接完电话,脸色已经森然,扭头一看,床上已经没人,再一看,刚刚上的锁已经被女人用钥匙打开。 锁头扔在床上。 顾忆深抿唇,轻轻一笑,这才像是他爱的那个陆子芽啊。 逃吧,总有一天,她会乖乖求他这么做的! “子芽。”顾忆深很快走到盛心瑶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 陆子芽闷在被子里,半天不出声。 顾忆深见状,不怒反笑,低低地留下一句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更是看了看表,打电话让方秦备车,上了车,又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茶室。 屋子静下来。 十几分钟过后,听到外面没了声音,陆子芽松了口气,不过,顾忆深刚刚说了什么,她蒙着被子没听清楚。 顾忆深还在外面吗? 陆子芽打开门,偷偷瞄了一眼门外,幸好没人。 溜到自己房间那儿去,想看看顾忆深在不在,伸头探了探,被子都整齐地叠放好了,走进去一瞧,竟然没人。 啊,终于放心了。 今天这一劫躲过去,那以后该怎么躲? 这可犯了难。 陆子芽背靠着墙,一脸迷惑,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回头一看,是盛心瑶。 陆子芽支支吾吾,反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吓了她一跳。 第218章 宫濑巽逝世 盛心瑶揉揉眼睛,这会儿脑袋还疼着:“方秦让我过来,说忆深少爷有事要出去一趟。” 所以回来之后,差点在沙发上睡着,听到陆子芽从她房间出来的声音,才被吓醒的。 陆子芽失落落地叹了口气,原来是有事出去了,还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了呢。 替心瑶弄了杯醒酒茶,端过去送给她:“有说去哪儿吗?” 心瑶喝着茶,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跟宫濑巽有关。” “宫濑巽?”陆子芽扶着她的肩膀,惊讶不已,他不是回日本了吗? 也对啊,她这么一说,盛心瑶也好奇起来了:“方秦走得急,不过我听到了一点,好像说宫濑巽逝世什么的,这会儿孙警官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打电话让忆深少爷过去,怕是没有忆深少爷在,宫濑那边,不肯让刑警队把遗体带走。” 陆子芽顿时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宫濑巽死的这件事,太蹊跷了。 况且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了,也就是说,其实宫濑巽还在国内,并没有回到日本。 宫濑巽这个谜一样的商界神话,就这么在腾隆折腾了一番后,突然的死了? 这换了谁,会轻易的相信呢。 之后媒体该会怎么传播这条消息呢。 盛心瑶当然也是这么认同的:“具体的情况,也只有等到明天忆深少爷回来以后才知道了。”不一会儿, 她已经把杯子里的东西喝完了。 这次宋浅浅够狡猾的,竟然留下宋添融这个长辈过来敬酒,要不是他对陆子芽不熟悉,没有立刻认出来,估计倒霉的就是陆子芽了。 看她没事,盛心瑶心里也安心多了。 “好,今天辛苦你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陆子芽点点头,把盛心瑶扶回房间。 床上被她暖过,现在还热乎着。 盛心瑶很快睡下。 陆子芽回到房间后,直接打了电话给孙尧,这件事她还是放心不下。 不过,好几分钟后电话才打通。 “孙警官。” “你们在什么地方?” 电话那边听着非常吵,都是警察在立巡办案,不过,听出有记者的声音,他们不太好对付。 孙尧含糊其辞没有说,不过,她听见了旁边顾忆深的声音:“你让他跟我说话。” 孙尧犹豫了很久,才把电话塞给顾忆深,顾忆深一来,就冷冷地打断她:“你乖乖听话,早点休息。” 陆子芽才不管,低低质问他:“你在哪儿?” “这个你别管了。”说着,刚想挂断电话。 陆子芽一脸无奈,早已有了眉目:“桐微大厦对吧。” 要怪就只能怪电话里杂音太多,那些警察和记者说漏嘴了。 顾忆深一听,不对劲啊,盛心瑶呢?没她声音啊。 顿时,顾忆深抱住额头,他怎么会让一个醉醺醺地女人看着陆子芽呢,太乱来了:“你别过来,听话。”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去?”陆子芽眯了眯眼,静静笑着,还说今天晚上那就乖乖待着,被顾忆深这么命令了,反而又更想去了。 顾忆深依旧面不改色,捏着鼻梁,摇摇头:“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 “早点回来。”陆子芽突然忍不住笑了,这话说的,也忒自信点了。 “嗯?”怕自己听错,顾忆深故意让她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我不会冒然过去的,你注意安全。”陆子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顾忆深的嘴唇也犯起尴尬来,张开嘴想说什么,这女人竟然给挂断电话了,看回去怎么收拾她。 刚收起手机,孙尧就走过来了:“忆深,时间已经不早了,反正你也帮了大忙,要不然你先回去。”让陆子芽苦守寒窑的罪,他可当担不起啊。 “顾总、” “顾总,宫濑巽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往顾忆深方向过来了,除了摄像机、就是嘈杂的喊叫声。 顾忆深想了想,也就很快让方秦开车回去。 这么晚,到了茶室,那里的灯还亮着,洗了个澡,就去陆子芽房里。 不过,她人不在床上。 “忆深。” 从阳台出来,顾忆深听到身后女人的声音,走过去:“这么晚,怎么还没睡?” 原来陆子芽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 杯子放桌上,陆子芽就把顾忆深摁坐在床上:“累了吧。” 顾忆深好奇,盯着她,拧了拧眉,这女人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无事献殷勤,下一句是什么来着……不安好心? 想了想,立刻揣明白女人那点小心思:“宫濑巽的事,你别多管。” “喝你的。”陆子芽扫兴地白了一眼,端起茶水往顾忆深嘴里灌。 这可是他第几次被呛到了,顾忆深咳嗽声止住,兽性大发,把女人扯过来:“看你精神不错,我们接着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事吧。” “不行!”陆子芽一百万个不同意,双手交叉挡在他面前。 臭流氓!真该让瑞艺知道你不是禁欲总裁,而是只隐藏的大灰狼。 顾忆深一笑,不多说什么,把她晾在一边,反正也困了,当做对她的惩罚,扭头就倒在床侧睡下了。 “你、你什么意思!”睡着了? 陆子芽一看,真是快被气死了,走过去确认,也盯他睡脸半天,确定他是真睡着了,才绕到另一边,钻进被子里。 这一晚上,她过得胆战心惊,好家伙,他就这么睡着了。 早上一起来,陆子芽顶着两个猫眼,做贼心虚地蹲在床边,就瞪着他看了。 脑袋一晃一晃的,不行啊,这会儿,真是困得离谱,蹲不住了,就直接往地上一坐。 “你一晚上没睡?”这时候,顾忆深已经醒了。 “哈、哈?什么……”陆子芽吓得跳坐而起,迷迷糊糊看向四周,怎么睡着了? 啊,顾忆深,你好大的胆子。 陆子芽回过神,捏住顾忆深的耳朵:“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的。” 顾忆深吃痛,把脑袋向前倾,刚好够到她的额头,忍不住就笑出了声:“这么说,你一个晚上都在想那种事?” “怎么可能。”陆子芽连忙狡辩,站起来,不由分说把顾忆深拽下床,推出房间:“快去洗漱。” 顾忆深又是一笑,配合她的手势出去,认真刷着牙,刚刚她打瞌睡的样子实在让他想笑,握握手机,一脸胜利的喜悦。 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吃过早餐,桐微大厦那边,孙尧就打了电话过来了。 他吃好后,就去了拿商务报纸来看,是晚报,昨晚宫濑巽的事已经率先刊登在商业风云杂志了。 陆子芽见他皱着眉,就问他:“怎么了?” “遗体转移到腾凰酒店了。”顾忆深说。 昨晚因为记者和围观群众的围堵,所以刑警队的人和宫濑组商量之后,同意把宫濑巽的遗体先转移到了金澜医院的太平间,然后转送腾凰酒店。 “他真的死了吗?”陆子芽放下调羹,也不再喝豆浆了。 顾忆深拧拧眉,意味深长,却是没说。 “今天待在家里。”顾忆深说完之后,出了门。 陆子芽追出门,差点被门夹住鼻子,真把她当成家庭主妇了,婚都没结,就巴巴地哪儿也不让她去。 这掌控欲也不用强大到这个地步吧。 陆子芽偷偷跟过去,发现顾忆深事先去的是事务所,那些倒在地上的家伙也都一个个都醒了。 乔子承、郑寒、顾晴兰先后跟着一个个的也从沙发、办公桌爬起来,伸个懒腰,才发现大脑都还是胀得厉害。 江淼淼捏着眼镜,很快翻到最新的消息:“我没看错吧,昨晚宫濑巽死了?!” “什么?”其他人几乎也是在这同一时间,惊得从地上爬起来。 乔子承坐回自己办公椅那里,消息真实存在:“我们还没开始对付他,他就先死了?” 方秦大叫着:“太诡异了!” 看见陆子芽躲在门口偷听,蒙逼了一脸:“嫂子,怎么不进来。” 陆子芽尴尬一笑,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看你们说得热闹,就没敢进来打扰。” “来了,就坐下吧。”顾忆深捏紧鼻梁,从她身上收回目光。 陆子芽嗯了一声,到心瑶旁边坐下,看来大家也都对宫濑巽突然死亡的事感到蹊跷。 顾忆深挑了挑眉,定定地接下去话:“另外,遗体安放在腾凰酒店的殡仪馆,不久,他们必然会下葬,到时候,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忆深少爷,你也觉得他没死吗?”江淼淼疑惑道。 顾忆深冷冷地往空间处一定,眸子顿时亮如悬河:“不管生还是死,他的存在,都会对顾氏集团造成威胁。” 江淼淼点了点头:“这件事就得劳烦晴兰小姐出面了,看穿一个人真死还是假死,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倒是不难,不过……”顾晴兰犹豫片刻道。 可是问题来了啊,“宫濑组的人,有那么容易应付吗?想要检查结果,怕是要取得宫濑巽家属的同意啊。” “没错。”这正是顾忆深所担心的事情,如果这是预谋的一场戏,必然不会轻易让顾晴兰在宫濑巽的遗体上动刀子。 就目前商业风云杂志的报道来说,矛头还没有真正指向顾氏集团,所以冒然动手,最后失信于人的还是顾家。 第219章 公然抢自己的女人? 乔子承问道:“所以,需要得到宫濑寺灯或是他妹妹的同意吗?” 顾晴兰否定地分析道:“这两个人,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换了一般人,哪个希望自己死去的家人还没入土为安就被解剖呢?” “晴兰姐。”他也知道是这样啊,可是总不能放任宫濑组就这么封锁这件事吧。 媒体怎么报道这件事他管不着,一旦借用宫濑巽死的事情,让别人大做文章连累到顾忆深,那就是他的义不容辞的事了。 孙尧打断两个人,弱弱地看了一眼顾忆深,问:“忆深,你不觉得宫濑寺灯的那个电话打得有点多余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宫濑寺灯死了父亲,第一件事不是告诉宫濑家族,而且让刑警队出面解决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想刻意扩大事态的嫌疑吗? “你说电话?”方秦大吃一惊,宫濑寺灯亲自打电话给他? 想了想,惊恐道:“该不会是宫濑寺灯为了得到宫濑财团把自己老爹给杀了吧。” 黑道警匪片,都这么演来着,这下可让他过足了瘾。 “不无这个可能。”顾忆深随后很快给出了回应:“他等不及,那我们就给他造势。” “怎么造?”大家等不及地问。 顾忆深嘴角一拧,淡淡扬眉道:“媒体怎么造,我们就如法炮制。” “明白。”乔子承、江淼淼、方秦不约而同地点头,这好办啊。 乔子承最拿手的就是给媒体捕风捉影的游戏了,一步步将他们引入棋局。 再一步步让他们暴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忆深,让我也加入吧。”看大家这么拼命,陆子芽举手打断顾忆深,让他注意到自己这边。 “你?”顾忆深一脸复杂,又看似嫌弃地在她脸上一扫,冷冷一句淬道:“你只会添乱。” “呵……”陆子芽当即拉下脸,“总算说出你的真心话了吧,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是个累赘?” “我不是这意思。”顾忆深眉头一皱,后悔不已,说话急了点,只是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反而让她误会。 “不是?”那可难办了。 陆子芽冷了眼,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出殡?” “明天。” “好。”收起手机,转身走向大门。 顾忆深抬头望去:“去哪儿?” “我还有功课要做,先回茶室去了,到时候我准时报道。”陆子芽轻轻地笑了笑,抓了抓手,马上就离开了。 乔子承一脸无奈地走过去,拍着男人的肩膀,那叫一个流口水:“忆深,真是羡慕你啊,多好的女人啊,要是我也能娶这么一个好女人的话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忆深可是听得一脸纳闷不爽,他这是在公然跟自己抢女人吗? “别误会,我、我自然爱自己老婆。”乔子承贼溜溜地捂着脸,话一出口,当即便陈西葛盯死了。 别介,糟糕。 陈西葛该不会又告诉他老婆吧。 顾忆深一脸黑线,冷峻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一脸色气相的男人,握紧了拳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江淼淼乐不可支地在一边看热闹:“方秦,要不干脆你打他一顿给忆深少爷出气。” “行。”方秦也不敢真动手,只是反拧乔子承的手,让他伏在地上给顾忆深道歉。 哈哈,乔子承这下知道顾忆深是个十足的吃醋大王了吧。 让你乱说话。 乔子承在陈西葛虎视眈眈地眼皮底下,只能朝着顾忆深拜了拜:“忆深,我说你啊,我们这交情,就不用……” 顾忆深冷冷垂眸,一字一句道:“下次再犯,我指不定隔三差五去你老婆那儿坐坐,你觉得如何?” “啊?别啊,媛媛会恨死我的。”乔子承可怜巴巴地抓住顾忆深的大腿,哭爹喊娘。 顾忆深一脸嫌弃,把脚高高抬起出了门,方秦备好车,送他去了公司。 后天宫濑巽的葬礼惦念会上,他必须做好一番准备。 腾凰酒店的殡仪馆使用权,还在顾家长辈的手上,回公司一趟,顾忆深正好想跟长辈们谈一谈这件事,相信他们听到是宫濑巽时,不过过多干涉。 顾忆深前脚刚走,乔子承后脚就一身放软,倒在沙发上,陈西葛告状不算什么,如果顾忆深说了,那可不妙,指不定他不能活到明天,还得成为单身狗啊。 “子承,你自求多福吧,忆深吃醋起来,你几条命都不够用。”郑寒医院那边还有手术要做,不能在事务所多待,同情了他一下就走了。 顾晴兰啧啧地随后跟上他的步子,一块儿上了车。 “怎么,你也是来取笑我的?”所有的人走了之后,乔子承抬头一看,只剩下盛心瑶一个人了。 盛心瑶摇头,她哪敢啊,整个事务所就属她的身份、地位最低了,如果不是陆子芽的关系,她连和腾隆那些大家族的人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还是心瑶最好。”乔子承一脸娃娃哭,醇脆好听,又特带感。 正要伸手抱住她寻求安慰的时候,江淼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门口,一下把盛心瑶拉到了他的身边。 江淼淼白了乔子承一眼:“乔少爷,我们组的两个女人你都敢碰,真的不怕忆深少爷会扒了你的皮吗?” 盛心瑶被他扣在怀里,紧张过度,越发不得安宁,“江助理……” “还好吧?”江淼淼立刻松开了手。 盛心瑶摇头,被他这么一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乔子承霎时间明白了过来,真后悔,这不是又撞枪口上了。 “乔少爷,高晖在等你。”江淼淼用下巴指了指后面的那辆车。 乔子承哦了一声,抛却现有的狼狈很快从地上跳坐起来,他离得两人老远,冲上了车,比战事还吃紧的速度。 眼见着已经将他打发,江淼淼便恢复了往常的妖冶冷静,白白瞥了女人一眼:“好了,回去陪着组长。” “是。”盛心瑶干巴巴地望着男人,直到他离开事务所,才调转方向回到茶室。 第二天。 捕风捉影的记者朋友已经把顾氏集团的大门堵的水泄不通了。 即便方秦和江淼淼竭力拥护顾忆深离场,还是被那些粗壮的力量给拦住了。 “顾总,坊间有人传闻说宫濑社长是因为不敌顾氏集团,多次在腾隆遇冷,所以才加重病情突然过世的,事实真相是这样吗?” 记者们蜂拥追上去,话筒举的高度还不如方秦手臂的高度。 但是一个个都欢呼雀跃,为了得到这份新闻、头条的价值可言,不得不做了十足的准备才来。 “不好意思,这种事,我们不做任何回应。”江淼淼很快做出了回应。 让方秦伸开双臂拦住女记者,他再是把几个保镖安排过来护送顾忆深上了车。 记者不解地问他:“这是否可以说是顾氏集团做贼心虚呢?” “你说什么?”方秦忒地抓起拳头,这一群人,敢这么污蔑顾氏集团,太过分了,你全家都做贼心虚。 “那为什么顾总这么仓促离开呢?”记者不依不饶道。 “方秦。”江淼淼示意他立刻离开,去和孙尧他们会合。 方秦咬牙上了车,江淼淼便聚众目光过来,刻意卖关子:“我倒是有个消息可以透露给大家。” “什么消息?”记者们闻声,更加激动万分。 江淼淼不缓不慢地扬起嘴角,提点道:“有关巽先生长子继承宫濑集团的事?” “宫濑巽的长子?”记者似乎闻所未闻这件事:“能否请这位先生说得详细一点。” “各位……”江淼淼看了看这大场景的氛围,安排了专业人员和前台工作人员把记者们领到了专门进行访问的休息室。 “这可是我在顾氏集团多年以来,好不容易打探出的内部消息。” “嗯嗯。”记者们轮番点头。 江淼淼扶了扶眼镜框,一本正经地忽悠起来:“你们知道吗?我在顾氏集团也比较久,我听说啊,其实宫濑家族并不打算和顾氏集团有好合作共处。” 认真听进去的媒体,更是点头迎合,早先就听闻两家不和睦,不过都没有确切证据:“这位先生是顾总身边的助理吧,你说的话,真实可靠吗?” 江淼淼冷静地拧着嘴角:“可不可靠我不知道,不过,作为顾总贴身助理,我可以拿我的项上人头来保证,这顾氏集团八成是被那些日本人那些鬼把戏给骗了,为了撼动顾氏家族的地位,竟然拿一个死去的老人来做文章,这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怎么会这样?”记者们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误会顾氏集团了,被宫濑家族骗了? 江淼淼一脸中国好男儿地忠诚度,大家都看得出他文弱书生的外表,更不可能对他的话有任何质疑。 媒体也是爱国的,怎么可能站在宫濑财团那边呢? 这不是给顾氏集团丢脸吗? 作为腾隆第一大家族企业,顾氏集团的地位是不可能会被任何人撼动的,这一点,江淼淼早就笃定那些媒体会现身说法的。 大家相信了他的话,对于江淼淼来说,那可真是松了一口气,帮他大忙了。 原来还以为媒体那边被宫濑组洗脑,不好打发了。 这样,就可以跟顾忆深交差了。 第220章 忆深吃醋了 酒席最后一天,宋添融如往常那样,又派了专车过来接送他们去婚礼现场。 这次,不在露天会场,而是刻意定在腾凰酒店,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宋添融在得知宫濑巽死亡的事,而且遗体封藏在腾凰酒店时,当即下令封锁住了这个消息。 腾凰酒店后面有个大的绿化区,那里用来举办婚礼,再合适不过。 陆子芽到场的时候,也被现场的布置美到了,和海景别墅那里简直没法比,弄得她现在都有点嫉妒了。 看着这喜庆的布局,要是能和顾忆深举办这么隆重的婚礼就好了。 “子芽。”夏乾生来了,就在她身后。 陆子芽望他一眼:“嗯。” 没穿新郎服,周围没有人陪同,他一个人来的吗? 夏乾生痴痴地望了她半晌,如果宋浅浅不闹那一出,眼前这个女人早就是他的:“这么久不见,你越来越来漂亮大方了,顾忆深一定对你非常好吧。” “还好。”陆子芽客套地笑笑,这时候,她和夏乾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是可以确定一点的是,她如今对夏乾生与宋浅浅的事,已经没有那么避讳了。 夏乾生点点头:“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顾忆深没陪着你吗?” “你呢?还穿着便服。”没有换上新郎的黑色西装。 夏乾生赶忙笑笑:“正打算换,看见你就过来打个招呼。” “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快去换吧。”陆子芽礼貌地点点头,找准了草坪空挡的地方,准白往那儿去酒桌吃点甜点。 走了几步,夏乾生恋恋不舍地拦住她:“子芽,你对我这么冷淡,难道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吗?” 陆子芽怔住,停下了脚步,扭头淡淡一瞥:“你想多了,我并没有生气。” 说完后,又不避讳地往前继续走着,夏乾生埋下头,情绪已经沮丧到了极点:“没有的话,怎么会半年都对我爱搭不理的,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乾生。”这是陆子芽最后一次这么叫他了,以后,相信都不会了。 男人只要偷尝过一次禁果,就还会有第二次,既然他答应和宋浅浅成亲,就不应该还对她藕断丝连的,这样完全就是对宋浅浅的不负责任。 虽然她并不喜欢宋浅浅,但是毕竟宋浅浅对他这么痴迷,还上升到结婚的地步,女人动真格到这个地步,就是很爱这个男人了。 甚至为了夏乾生,处处跟她作对、唱反调,所以夏乾生此刻的做法,让陆子芽极为不满。 夏乾生抬起头,陆子芽已经到他面前了,他一瞬间欣喜若狂:“子芽,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 陆子芽刻意往后倒退几步,借此躲开夏乾生突然伸过来的手:“请你自重,宋浅浅马上就是你的妻子了,如果让她看到你和我见面,她会是什么感受。” “她不会管的。”夏乾生的手猛地放下,宋浅浅人前人后是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吗? 可是他责任在身,孩子是他必须要承担的一份重担,哪怕他心底再怎么不愿意,都得为夏锋和张淑仪考虑,成全他们想抱孙子的愿望。 陆子芽冷冷拧眉,无论他说什么,似乎在她眼里都不那么重要了:“今天是你的婚礼,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我和忆深已经宣布要结婚的消息了,所以也请你把过去的事情都放下。” 过去的就过去了,何必再纠缠在过去的事情上。 “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夏乾生不甘心,又猛追了几步,走到假山石旁边,脚步却停下了,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压根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 转身走时,陆子芽始终都是一脸冷静,而夏乾生身后,有几个化妆人员找到他,把他带走了,因为马上要开始婚礼了,所以不能耽搁太久。 陆子芽看了看手表,这会儿顾忆深怕是在贵宾席等得久了,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谁知,抬眼却吓了一大跳。 顾忆深正一脸深邃冷酷地靠在大树旁边,双手叉胸,刚刚陆子芽和夏乾生说的话,他全部、一字不差地都听见了。 尤其是夏乾生问她有没有喜欢过他时,陆子芽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才朝这边过来,顾忆深怎么想都度不过去心里那个槛。 “忆深。”陆子芽尴尬不已,这下该怎么办,怎么解释这件事才好。 顾忆深扭头,冷冷地看向她:“你喜欢过他?” “你误会了。”陆子芽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早就知道顾忆深醋劲大,所以之前还答应他不再跟夏乾生见面。 这回儿好了,偏偏就被他看见自己和夏乾生在一块儿,倒霉透了。 刚张嘴想解释,不知从何开口,“我和他真没什么。” 顾忆深眯了眯眼,好看的丹凤眼,顿时成了黑洞:“你们藕断丝连的事,最好别再让我发现。” 他猛地甩开陆子芽的手,一脸生闷气的吃醋脸,闷闷往贵宾区的单独雅座走去。 陆子芽急忙追过去,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腕:“那你和乔羽淑呢?你这么护着她,之前却对小婧下得去手。” “怎么?”顾忆深转身,不可思议地急红了双眼,这是在质问他偏袒乔羽淑的意思吧。 捏住女人下巴,又用力把她推开:“因为这件事,所以故意找夏乾生气我? 低低冷笑:“或是,打算旧情复燃?” “你什么意思啊!”从来都不知道,顾忆深的醋劲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光是用水缸,都装不下了。 顾忆深坐在自己位置上,始终插着双手,冷漠地没有一丝表情,任凭陆子芽怎么靠近他,他都会把她推得老远。 陆子芽给他倒了一杯西施佳雅,推到他面前,躬身请求原谅:“忆深,这是你喜欢的哦,喝完以后,就别生气了吧,今天是个喜庆日子。” “你不是向来讨厌宋浅浅吗?她的婚礼,你会觉得喜庆?”顾忆深可不吃这套,虽然很想喝,但还是甩手推走了。 杯子不小心被陆子芽碰掉,摔了下去,索性被她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陆子芽见这招行不通,干脆使出浑身解数,好在这桌人少,方向背对着她。 “忆深。”陆子芽蠕动嘴角,艰难俯下身去,想在他脸颊吻一下。 之前她偷吻顾忆深时,他就笑了。 这次应该也行得通吧! 好吧,那就这么做。 “你干嘛?”谁知刚撅着嘴往下亲,就被顾忆深发现了,他又挪了个地方坐。 这下,方秦和江淼淼都盯着她看了,太尴尬了,脸上顿时咻地一下红透了,埋头在桌子上闷逼,真想找地缝钻进去。 艾玛,陆子芽欲哭无泪,她不会哄男人啊,这下得罪了顾忆深,可怎么是好。 陆子芽左顾右盼,那叫一个西湖的水我的泪,调整好心情,一鼓作气,找到顾晴兰的位置,凑过去:“晴兰姐。” “怎么了?”顾晴兰发觉这女孩子脸色不对劲,就马上瞅着顾忆深那边,不好,这是醋坛子被打破的节奏。 发生什么事? 陆子芽躲过去,低低在她耳朵边请教:“忆深生气的时候,你们都是怎么哄他的啊?” “忆深他从来不生气的。”顾晴兰一本正经地回答:“从小董事听话,不用我们哄。” 这小两口吵架,来问她也没用,她和孙尧虽然也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是顾忆深这是明显吃醋嫉妒恨啊,她哪有这么大本事? “那怎么办?”陆子芽唉了口气。 谁会相信他从不生气,每次都在她面前动怒,她快要被顾忆深搞得头大了。 顾晴兰连忙笑了笑:“这就得看你自己能不能抓住忆深的心了。”还别说,陆子芽这女孩子就是心善、迷糊,也难怪顾忆深会变成这样。 “抓住他的心……”陆子芽一听,就愣住了呀,还能怎么抓啊,她自认为抓住了顾忆深的心了。 而且一直被顾忆深宠溺成狗,哪里知道他这吃起醋来这么严重呢。 “呵呵。” 顾晴兰就这么小小逗弄了她一下,没想到陆子芽还真的当真了,这会儿顾忆深估计要笑弯腰了。 刚才她可是看见了,陆子芽手忙脚乱结杯子的时候,顾忆深可心疼了,还偷偷一个人在一边笑,估计是早就不生气了。 陆子芽都主动上前吻他了,嘿,这小子,硬是把自己女人晾在一边,看她着急上火、自责懊恼的样子,反而一脸享受。 “忆深。”顾晴兰走到顾忆深那儿,小声的嘀咕,她现在都要为陆子芽鸣不平了:“你小子,这么做缺不却德?瞧把人家小姑娘给急得,都快哭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陆子芽所有的冷静,都被顾忆深的冷淡给击败了,一个人在那儿挠头苦想。 顾忆深低低地笑了笑:“大姐不觉得,她这样,还挺好玩的吗?” “哈,阿深哥,原来你是故意的。”方秦在桌上磕瓜子,那可是把他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啊! 江淼淼被噗了一脸蓝瘦:“估计忆深少爷也就只能骗到组长一个人了,可怜她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被忆深少爷给荼毒了,真是可惜。” 第221章 进错房,被打一巴掌 “你们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陆子芽抬起头,就看见大家在对面有说有笑的,心里更加纳闷。 江淼淼闭上嘴,一个人灰溜溜走了。 而此时,顾忆深也不打算停留,没有看向陆子芽那边,只是让方秦去备车。 “忆深。”陆子芽追出去,他该不会是动真格,以后都不打算理会她了? 顾忆深加快了脚步,余光里看到女人惊恐的背影,不得已停了下来:“有事吗?” “没、没事。”陆子芽立刻踩刹车,才没撞到顾忆深身上。 顾忆深见女人埋着头,又想伸手去揉揉她的头发,但她很快抬起头来,所以顾忆深一心虚,立马把手放下了:“我公司还有事。” 说完,就不再管她,上了车。 “心瑶。” 陆子芽哦了一声,让盛心瑶去包厢整理房间,她要休息一会儿,看看伊莫顿的资料和做任务。 心瑶走后,陆子芽一个人在桌上又多喝了几杯,大家都在酒桌上热热闹闹,现场声音也嘈杂。 喝累了,就想着去包厢休息一会儿。 现场的工作人员给她指了路,她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记号,过来仓促了点,盛心瑶还在包厢准备,她得早点过去和她会合。 这里的门长得都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包厢,早知道就问清楚再过来,刚刚被顾忆深的事气昏头,算了,还是问问客服和管理员好了。 走到前台柜台那边:“小姐,请问顾总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你是……” 陆子芽想了想,犹豫地答道:“我是顾总的未婚妻。” 谁知身后传来女人讽刺的声音,“还真把自己当成忆深的女人了?” 是乔羽淑。 “乔小姐。”服务人员大惊,一眼看见大堂经理正卑躬地把乔羽淑从电梯里头请出来。 乔羽淑本在三楼和大家族子弟喝酒言欢,接到了剧组工作人员的电话,打算马上赶过去,一下楼,听到陆子芽恬不知耻的话,牙齿都咯吱地咬响。 走向陆子芽面前,瞧了瞧她打扮,还挺像样,看来顾忆深招待地不错:“陆子芽,怎么,是找不到忆深,心痒难耐了。” 陆子芽冷笑,讽刺地说道:“这你就错了,他有事,回公司了,哪像你,不得忆深的心,到处招蜂引蝶。” 说完,可不打算跟她耗下去,扭过头,连忙向客服再次询问房间:“小姐,顾总的房间在?” “三楼,最后一个房间。”客服人员看了看登记排布表格,皱起了眉头。 “好的。”陆子芽点头谢过,转身就走。 客服人员拦住她:“还是我带你去吧。”三楼的房间包厢可不太好找,万一这个女人找错房间,最后被指名批评的,还是她。 陆子芽摇了摇头,说不用,她一个人可以去,然后就劝住客服人员,转身走了。 客服人员急得拍手,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历啊,去顾忆深房间?这时候大堂经理就过去拦下她:“回你的岗位去,那种女人,别理她。” “是、是。”客服人员吓得点头,马上回了前台。 “乔小姐,这个女人就是抢走顾总的狐狸精吧,真是嚣张!”大堂经理倒捏了一把汗,谄媚地扶着乔羽淑。 乔羽淑听了,也只是露出一抹不知深意的笑容:“抢不抢得走,还不一定呢?” 大堂经理闻言,惊喜不已:“这是真的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乔羽淑白了一眼这个谄媚的女人,眼神直到陆子芽的身影隐去才收回来。 她的助理也很快带着她离开了腾凰酒店。 陆子芽上了三楼,走廊最尽头有三个房间。 看了看,不知道在哪儿,就摸出手机来,谁知道这才想起,原来刚才一时走得急,就放在她们那桌的包厢里面的沙发了。 陆子芽拿起房卡钥匙,一个个去门口刷,但是还没碰到插卡的地方,门它自己就开了。 走进去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人,于是就喊了一声:“心瑶,你在吗?” “子芽?”谁知道,夏乾生这时候会从浴室里出来,而且还是洗了澡围了浴巾出来的,见她来,怕失礼,又立马关了门。 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和宋浅浅去给来的客人敬酒倒茶吗? 陆子芽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夏乾生拿了一套黑色西装穿起来之后,走出浴室:“这是我和宋浅浅订的房间。” “抱歉,我走错了。”陆子芽一脸尴尬,刚刚被顾忆深冷落了,这会儿又看见他这副模样,真是不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夏乾生愣了愣:“是去顾忆深房间吧?在最头上,再往左走最后一个就是。” “好,谢谢。”陆子芽退出房间,替他关上房门,脚步飞快地离开。 夏乾生摸了摸头发,一脸莫名其妙的感觉,看手表,宋浅浅应该马上回来了,就去坐着等。 刚刚敬酒,西装不小心洒了酒渍,所以回来换上,没想到会碰到陆子芽。 陆子芽左拐后的第一步,就被面前的女人给拦住了。 抬头一看,竟然是宋浅浅,她刚从电梯里出来,准备来找夏乾生,看他换好衣服没,但是竟然让她看到陆子芽进了他们的房里。 “你这个狐狸精,敢背着我找乾生。”宋浅浅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 这次陆子芽反应不急,只能认栽,脸颊一侧,巴掌印红肿在目,捂住脸,冷然睹着那女人,把她的手挥开:“宋浅浅,你够了吧!” 而此刻,陆小婧却是从另一个包厢里出来了,因为听到这热闹的一幕,想看看陆子芽成了什么人模狗样,走出去一看,果然狼狈。 “陆海曼,怎么,你是来帮你姐姐的?”宋浅浅气还没消,就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陆小婧连忙打断她,不怀好意地大笑:“宋小姐,我看你是多虑了,你也知道,我这个姐姐,向来水性杨花,看见如今这夏乾生有出息了,巴不得一头倒贴呢。” “没想到,你还挺能给你亲姐摸黑啊!”真不愧是一家人,都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德行。 听说,陆小婧抢了顾奕珩,呵,这顾家可算是热闹了,也帮她报仇了。 陆小婧眯缝着眼,气不打一处来:“宋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宋浅浅冷笑,把玩着好看又耀眼的红色指甲,“不过是个借二公子上位的低贱艺人,凭什么来插手我的家事?” 陆小婧可不甘示弱,耐住性子回击:“我可是在提醒你!你别忘了,陆子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没空陪你唱双簧,对不起,请让一让!”宋浅浅不屑一顾地抬眸,用下巴指着她前面的路。 就凭陆小婧,也配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真是笑死人。 “宋浅浅,得罪我,你也不会好过。”陆小婧一拳头捶在墙壁上,这都是拜陆子芽所赐。 眼看着宋浅浅进了房间,又没过多久,和夏乾生一块儿出来,准备去现场招待那些客人。 走到她面前,还一副得意忘形、耀武扬威的脸,她的火气,就忍不住上来。 新婚夫妻离开,满眼都是陆子芽的影子:“陆子芽,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走过去,一个巴掌往她脸上扇,可陆子芽激灵了,刚刚在宋浅浅这儿吃了亏,可不会再让陆小婧平白无故给她一巴掌了。 陆子芽飞快伸手过去,谁知扣住她的手的,竟然是盛心瑶。 “放手。”陆小婧拧眉,狰狞地大怒。 盛心瑶甩开她的手,回到陆子芽身边,顾晴兰打电话来说,陆子芽忘带手机了,所以收拾完房间之后,就准备下楼去看看陆子芽来了没有。 陆子芽很快走上前:“小婧,如果你想跟我斗的话,我奉陪到底,不管你因为什么恨我,我一点都不关心,害死孩子的仇,我迟早会算在你头上。”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陆小婧的手在半空晃了晃,也因为盛心瑶太用力,这会儿还酸酸的。 握了拳头,很快摔门进了自己房间。 “谢了。”陆子芽冷冷望向盛心瑶,摸到她来的路,往房间那走。 盛心瑶拿房卡和钥匙追过来:“子芽姐,你之前突然这么努力学习侦探事宜、彻夜研究资料、去讲座、实践演练,就是为了找陆海曼报仇吗?” “有问题吗?”陆子芽夺过她的房卡,刷了后进去。 盛心瑶摇摇头:“你能这么想,最开心的,应该是忆深少爷,但是,他不希望你是因为仇恨……” 陆子芽淡笑,转身去内室,用钥匙打开自己房间门,坐在床头休息。 盛心瑶端着牛奶走进来,她也只是定了定眸,并未有多余的反应:“我更想报的仇,是那个毁我的人。” 盛心瑶点点头,拍着她的手背:“放心吧,总有一天,事务所会查清所有事,给子芽姐一个公道。” “公道?”陆子芽闭上眸子,往下睡去:“孩子都没了,就算查到了,到时候那个人也不会认帐。” “不会的。”盛心瑶一心急,真想把孩子没死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眼下并没有到时候,看陆子芽睡下,她只好关了门回去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第222章 葬礼 等陆子芽醒来时,看看手表的时间,才发觉不对劲啊! 睡了一晚上?婚礼已经结束了。 搞什么。 也好,反正她根本不想看见这种场面,如果在那么多客人面前,和夏乾生公然碰面,宋浅浅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心瑶,回去了。”陆子芽推门出去,想叫心瑶带她回事务所。 谁知道走到门口,就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茶室? 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你醒了?”顾忆深正和黑色大山样的,森然坐在沙发上。 看她醒了,更是一脸严肃。 陆子芽走过去坐下:“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顾忆深无奈地摇头:“你这么迷糊,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酒店里。” 盛心瑶把手机拿过来时,陆小婧就有几次去问前台要打开包厢的房间,由着她一个人睡着,不知道哪个时候就被人给下手了。 咦咦咦?那她睡着的时候,顾忆深没做什么嘿嘿嘿的事情吧,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双肩。 顾忆深见她这一惊一乍的,倒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啊:“你这是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吧?” “才不是。”陆子芽连忙退到对面的沙发去坐着。 “你肯跟我说话了?”半晌后,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顾忆深还吃醋不搭理她啊,一到晚上,怎么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顾忆深向她挥了挥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想让我为今天的事消气,现在立马坐到我腿上来,亲我一下,第二,如果打算什么都不做,那我从今以后,不会再进茶室一步,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她怎么可能甘心被顾忆深牵着鼻子走啊。 这又是亲吻,又是威胁的,把她当成什么了? “那看来,你是选第二个了。”顾忆深当即就是放下书,森然站起来,转身做出要出门的动作。 陆子芽追过去,拦住他:“等等。” 顾忆深拧眉,故意回头:“改变主意了?” “这是最后一次。”别以为每次提一些无礼的要求,她都会无条件满足。 陆子芽竖起拇指,踮起脚尖,就仰头往他脸上亲过去:“脸凑过来。” 顾忆深后退数步,让她扑个空:“我向来不会给任何人反悔的机会,这次不算。” 想走,陆子芽可不干,没等他前脚跨出门,陆子芽后脚扑过去,把他拉回来,但是用力过猛,直接把自己给扑倒了。 顾忆深吓了一大跳,飞快过去接住她,两个人双双倒在地上,男人压着女人,看着她受惊失措的脸,自己也心跳加快。 不管了,想不来茶室,想晾她一边,门都没有,陆子芽深深吐气,揪住男人的脸,使劲往上亲,还不够,又翻个身,把他压在身下,森森然盯着他。 顾忆深全程都不做任何反抗,任由头顶上的女人扭扭捏捏做些半生不熟的事情,而他的脸,被她亲了又亲,反而有了反应。 等到最后她没了力气,推开她,一本正经地打理被扯下来的领带。 陆子芽萌哒哒地瞪了他一眼,逼问他:“你说,算不算数?” 顾忆深俯下身,在她耳边低低一笑:“你这么希望我来茶室找你,是有什么预谋吧?” “滚你的!”陆子芽一听,脸颊咻地燥红,当即一掌把男人推出去。 顾忆深差点倒地,定好身姿,缓缓几步往前走。 空气中,留下他的回应:“行,算数!” 这还差不多。 陆子芽关上门,拍着巴掌,一脸胜利的喜悦。 “心瑶。”转过身,盛心瑶整个人都呆掉了。 “怎么了?”被她盯着,陆子芽不自在啊! 盛心瑶摇摇头,把手上早餐放餐桌上:“吃东西吧!” 这叫什么事,一大早就看见陆子芽压倒顾忆深,上下其手,这也太让人流鼻血了,顾忆深让她别吱声,她都不敢走出厨房,也不知道早餐怎么样,总有股烧焦的味道。 陆子芽食而无味,没发现鸡蛋饼放多了盐巴,喝牛奶,更是没感觉到它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 两个女人一呆一愣地吃着本该尝一口就吐出来的早餐,还挺有味道。 吃完早点,陆子芽的手机就响了。 而且是宋浅浅发来的短信:别以为昨天躲着不见人,就可以抵消你和乾生见面的仇,贱女人,乾生洗澡你也敢偷看。 “谁的信息啊?”盛心瑶听到铃声,才尝出面条加了很多辣椒和盐巴,又漱口喝好多水,才把味道消了。 “没什么,就是闹钟响了。”陆子芽迅速收起手机,把这条讯息粉碎,而不是删除,就怕伊莫顿上会留备份的让顾忆深看见。 到时候顾忆深又吃醋她真的要去西天取经了。 “哦!”盛心瑶过去替她收拾碗筷,不让她吃了。 “我还没……”吃完。 盛心瑶收得更快:“这东西不能吃,我再做其它东西。” “不用了,我饱了。”喝了几口牛奶,才发现的确味道怪怪的。 那就不吃好了。 盛心瑶收拾完厨房,出来,陆子芽看看表,今天是宫濑巽的葬礼啊! 差点就给忘了。 两人回到事务所。 幸好江淼淼在,陆子芽放心地松口气:“忆深他已经去腾凰酒店了吧?” 江淼淼收回目光,点头:“没错。” “那我们也走吧!”但江淼淼纹丝不动。 “怎么了?”陆子芽问。 江淼淼指着电脑,上面的情况,看样子程曼徽也在啊,顾忆深让他留下,不会是想让他一个人拖住陆子芽吧? “你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就别去了吧!”程曼徽要是看见她,指不定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为什么不让去,陆子芽觉得奇怪,走过去看,终于在贵宾席那里看到程曼徽。 林希推着程曼徽进了丧礼现场,原来如此,江淼淼是怕程曼徽会为难她吧! “该来的,总要来。我可以出席婚礼发布会,参加宋浅浅的婚礼,那么相应的,即便是顾夫人,我也必须去面对!”陆子芽对他笑了笑,留下这淡淡的话语。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去的话,怕是连大门也进不了的。 为了以防万一,江淼淼还是先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晴兰小姐,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好,我们马上过来。” “上车吧!”江淼淼挂断电话,等着两个女人上车。 腾凰酒店门口。 这一连好几天,不是发布会、记者会就是婚礼、葬礼的,也真是够热闹的,瑞艺这几天基本都忙不过来,看他们的这样子,总算是把陆子芽的这件事盖过去了。 三人下车后,看见大把大把的记者,除了腾隆,观堰市和摩鹰市也派了最大媒体公司的记者过来。 没想到这宫濑巽一死,竟然是比乔羽淑被抢未婚夫还要热闹。 否则,今天这架势,怕是媒体要看到他们几个,一定会围堵过来的。 到了丧礼场的时候,江淼淼让盛心瑶先带陆子芽往安全通道过去,因为诺大的殡仪馆大厅,记者都围在外面。 会馆会有安排休息室让重要的来宾休息,所以这次的休息室就只是留给了顾家人。 躲过有记者的地方后,在楼层下,江淼淼停了下来:“心瑶,带组长去休息室找晴兰小姐。” “你呢?”盛心瑶担心地问。 “这个你就别管了。”江淼淼和两个人分别后,一个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盛心瑶气馁地放下手,转身才把心思放在陆子芽身上:“走吧!” “好。”顺着她流连不舍的视线,陆子芽始终还是明白了过来,盛心瑶对江淼淼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深埋在心底,没有刻意表现出来,也只如平常那样,是她疏忽了盛心瑶的内心感受。 走到休息室,上电梯,里三层外三层,这门防守真严实,冷飕飕的。 可能是靠近冷冻室,所以才会感觉冷气吧。 在月城那边,基本都不会冷冻尸体的,而是把尸体火化,有个专门的焚化炉。 而且就是设在水塔下面,他们村的建筑构造比较奇怪,也没有四通八达的交通工具,像样的东西太少。 今天来这个殡仪馆,陆子芽有些吃力,说实话,这不是她喜欢来的地方,不过,想要作为一个合格且是让顾忆深刮目相看的私人侦探,这点事,绝对要忍耐下去。 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没有腐臭的味道,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陆子芽往前走,看到有光的地方。 那里就是休息室了,果然从安全通道过来,就是会阴暗潮湿很多,那毕竟不是正道,所以一路走过来,才会那么黑不溜秋。 现在看到光,舒服多了。 盛心瑶提前给休息室发了讯息过去,所以敲了几下门,顾晴兰很快把门打开。 “快进来,外面很冷吧!”顾晴兰把她拉进来,顺势把门给关了。 “大家人呢?怎么就晴兰姐一个人。”本以为大家都会在休息室呢,没想到只有顾晴兰一个人在场。 顾晴兰给她们送杯热水,自己也戳戳手心,这休息室地下就是个尸体的冷冻室,所以就更加冷了:“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所以不可能都在这儿,目标太大,会引起怀疑的。” 第223章 调虎离山 “晴兰姐,丧礼场那个大厅这么多人,就算结束了,也有宫濑组把手,不可能真正有机会见到他的遗体,你们的办法是?” 而且照她这么说的话,就不能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死。 顾晴兰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按照他们的习俗,遗体放置,不可能和我们腾隆一样。” 陆子芽疑惑地拧眉:“这个我好像听说过,他的遗体如果放在大厅的棺墓展台,必然会有人发现异常。” 所以在看江淼淼的电脑时,特意注意注意了一下这个日式空棺,明显是用蜡像制造而成的。 难道前来祭拜的人,都是傻子吗? 还是她没搞清楚习俗。 “嗯,不错。”顾晴兰一脸正色地笑过:“宫濑家的习惯就是先把逝者的遗体储放在密室放凉三天,祭奠的大厅会先放置空棺,不过,这次为了配合我们顾家人,才采用了蜡像。” 原来是这样,那陆子芽就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了。 能堵住悠悠众口,这样也是个办法。 宫濑巽想要假死骗过其他人,必定会有人起疑去调查,哪怕再能伪装,有医生的法眼在,他都逃不过。 刚刚venseter已经有消息传来,进入到下层的密室,也必然得经过腾凰酒店的手续,乔子承已经让高晖和薛康承查过了,密室里放置的的确是宫濑巽的遗体。 那是货真价实的。 “晴兰小姐,好了,你们跟我来。”不知过了多久,确定外场是安全的以后,江淼淼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顾忆深已经动用了酒店的系统和相关人员,让他们暗下取来了殡仪馆内部的钥匙。 这件事要做得秘密,就不能让顾家的长辈们知道,否则,也一定瞒不过顾奕珩的耳朵。 顾晴兰准备好一切,马上就拿好了工具箱以备不时之需,几人跟随江淼淼的步伐,乘了电梯准备下密室。 休息室的门关的很严实,已经事先让吴寂梅守在那儿,如果宫濑组的人过来查人,就不会被怀疑了。 “小心点。”出了电梯,周围都有宫濑组的成员在把手。 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如果宫濑巽真的死了,换上宫濑组的人,反而是名正言顺的。 但是江淼淼总是觉得有点不合理的地方,宫濑组绝不会单纯只是守护他的遗体而已。 不想让其他居心叵测的企业家和贵族发现,影响宫濑寺灯继承宫濑集团,才是他们最害怕的! 陆子芽小心翼翼地跟过去,也生怕自己会拖后腿,谁知却是盛心瑶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原来转弯时,江淼淼看见前面走廊有宫濑组的人,挥手让三个女人停下来,而盛心瑶却一不小心倒在了江淼淼背上,她一时紧张,叫了一声。 “你怎么回事!”江淼淼回头一看,抡起巴掌就想打下去,这个节骨眼,要是被宫濑组发现,以后想要来验证宫濑巽有没有死,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陆子芽担心不已,先一步拦住他的手,向江淼淼道歉:“是我太大意了,不小心撞到心瑶,这件事与她无关。” “你不用替她说话,”江淼淼无奈地捏住眉头,指引几个人往后退,才没被立刻发现。 要不是这会儿人手不够,真不想让盛心瑶和陆子芽过来,凭他和顾晴兰、方秦,三个人完全搞定。 偏偏这时候,陈西葛和方秦得在丧礼场保护顾忆深和事务所其他人的安全,马虎不得,而且顾忆深也交待,这些任务,要带着陆子芽,让她积累经验。 想了想,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的确,这时候,大家团结一致最重要了。 “对不起。”盛心瑶一脸憋闷,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这么冷漠呢? 以前看他对乔羽淑,那一脸迷恋的,她永远都比不上,今天又被江淼淼泼了冷水,还要陆子芽替她说话,心情好不起来。 这时候,陆子芽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几个人蹲在拐角的地方,宫濑组把手的地方,有监控摄像,江淼淼观察了一遍,就拿了伊莫顿出来,认真紧张地输着字码,想把监控劫持、让它暂时切段一会儿。 但是只能维持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若是没有从里面出来,到时候,记录会损失一部分,必然会被宫濑组的人发现。 腾凰酒店归顾家长辈管,而他们自然和宫濑家关系交好,亏顾大川所赐,顾家长辈们巴结宫濑财团的人,越来越多。 “心瑶,你留下把风。”江淼淼吩咐完,趁监控死角的时候,带着两个女人冲了过去。 心瑶倒在地上片刻,很快集中注意力去看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终于到了密室,门口是两个宫濑组的打手,想要引开他们两个,可不太容易。 “喂,忆深少爷,我们已经到了。”江淼淼马上呼叫。 回到丧礼场,来参加吊唁的大咖们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陆续过来,现场气氛严肃。 他们走到蜡像棺墓前三鞠躬之后,献上了白色花环。 现在轮到顾忆深了,所以接完电话后,让方秦等候在一边,他先去祭献花环,一切程序走完以后,他才和方秦会合。 “方秦,你去吧。”顾忆深走向家属的方向,一个个鞠躬完,退回原来的地方和方秦低声吩咐几句。 之后,宫濑寺灯已经起身迎接顾忆深了,带了山崎梓,看来也是不怀好意,他一脸沉重地点头:“忆深君,这边请。” 顾忆深暗下向方秦使了一个眼色,立马迎接上了宫濑寺灯的目光:“请节哀。” 说着,几个人更是朝着方秦身后的会客招待室内去了。 “少主,怎么连这种小啰啰都能出席巽先生的丧礼呢?”山崎梓最先到方秦这里,看方秦一脸纨绔霸拽的样子跟人打电话,更是不服气地向宫濑寺灯吐槽。 顾忆深一拧眉,心里更是冷笑,他这话,正好给了他机会,训斥方秦:“还不出去!” “阿深哥。”方秦佯装不甘心的样儿,白瞪了山崎梓一眼,不情不愿地退出大门。 这也省了他另外想挑起事端的原因和办法了。 被山崎梓嘲讽,然后负气出走,拿宫濑组的人出气,把他们弄得鸡犬不宁,最后宫濑寺灯怪罪下来,也会连山崎梓一块降罪。 根本不会想到他的用意所在。 难怪顾忆深要让他站在那个最显眼,最容易让山崎梓看见的地方站着,原来早就抓准山崎梓容易燥怒、看不惯比他弱、不经打的人这一特点了。 暗下笑了笑,握紧的拳头立马有了斗志。 方秦走出大门,去休息室那里,顾忆深告诉他,把那些宫濑组的人教训一顿也行,该怎么闹都好,最后一定要把密室那两个手下给调拨出来。 这就是江淼淼想的鬼点子吧? 调虎离山计! 那么,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这几天他是有多手痒,为了照顾陆子芽,事务所连着好几个月都不能出任务。 “你们就是山崎梓的那些孬种手下?”黑色的风衣一撩,握紧拳头,吊儿郎当地摇晃身体走向他们。 换了哪个好战的男人,都会被激怒的,索性那些人还听得懂几句中文。 听到方秦挑衅的话,不由分说地都冲了过来。 数了一下,一共有四个人,尽头的没发现,这样也好,他一个人打不了那么多,说时迟那时快,方秦撒腿就跑。 故意往密室相反的方向走,几个人到了安全的地带,全都开打了。 最后一个个被打得累趴下了。 盛心瑶还在附近放风,看到已经少了几个手下之后,就呼叫江淼淼那边,问清楚还有三个后,马上报告给了方秦,然后回到一边继续躲着。 “来啊,过来跟爷爷我痛痛快快的打!”方秦最后累了,就松开了一个被他打趴下的人的手,好让他逃走去找同伴。 那人果真挣脱了方秦,跑向密室那边的走廊,那里还有三个人,还有看守密室的两个,一定能帮他打赢方秦。 没多久三个人就追了过来,看到三个人动静,最后守在密室的两人,也发觉到不对劲,跟出去看看情况。 “有人来闹事。”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听了这话,两个手下以为山崎梓交待的会闯进密室的人是方秦,也正想捉住他向宫濑寺灯邀功,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跑开后的下一秒,江淼淼他们已经趁机溜进了密室里。 “站住!”手下有人认出了那是顾忆深的司机,是个能干的打手:“方秦先生,你跑不掉了。” “是吗?”方秦跑得出了汗。 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经过训练,穿了木屐,竟然跑得比他还猛,都怪他这几个月安娜不在,不练就生疏了。 喘着气的时候,还被那几个人里面拳脚厉害的给嘲笑了。 “给我上。”有一个手下当即发了话,让其他四人冲过去抓住方秦。 这会儿,方秦也只能继续往前跑了,如果被抓住,那两个守门的就会回密室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追上他的给我狠狠地打,山崎教练说了,打残了,责任他担着!” “是!” 听到这话,方秦愣得脸色都青了,动真格吗?想把他打残? 也不看看他是谁? 第224章 不是他本人 几个人卷起袖子往方秦身上冲,而他也没闲着,讽笑一声,甩甩手臂,一拳一个。 等到所有人都倒下了,方秦也已经累趴下了,就靠在楼梯的墙壁上休息。 突然,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大叫一声,现场又派了几个手下过去。 他们看到兄弟倒下,立刻抓着方秦去会客室见山崎教练。 “发生什么事了?”山崎梓问。 手下把方秦推倒在地:“这个人,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现在还爬不起来!” “什么,你这混小子!”山崎梓早就想揍方秦出出气了,这次偏偏是他先惹事的,可怪不得他了。 说着,抡起拳头,正要砸到他脸上时,宫濑寺灯发了话,冷冷阻止他:“给我住手!” “少主!”他才不会放过…… 话音再次更严肃地夺过耳边:“我再说一遍,放手!” “是。”山崎梓拧眉,不甘心地退回来。 顾忆深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才让宫濑寺灯有些坐不住啊,他的手下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一点话都没有想说的吗? 宫濑寺灯见状,只好亲自问,蹲下去,友好地一笑:“方秦,你说说,为什么要打伤我的手下!” “为什么?”方秦刚刚被山崎梓揪着头发,这会儿毛发仍然上翘,宫濑寺灯碰他头发,立马甩走他的手,狠狠盯着山崎梓:“要怪,只能怪你的好手下山崎梓,是他们挑衅在先,动不动就言语攻击,我总不能等着被你们这群混蛋打吧!” “原来是这样。”宫濑寺灯一笑,当即站起来。 做出宫濑组少主应有的态度,可是他的职责所在,既然说他的手下挑衅,顾忆深在场,他总要把戏做足。 “忆深君,这件事,你怎么看。”首先就把选择权交给顾忆深好了。 顾忆深一眼看出,淡淡一瞥:“这要取决于,宫濑先生希望我怎么做?” 痛快! 宫濑寺灯当即一本正经起来:“你的手下打伤我的人在先,出于公平原则,方秦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着,更是眼神示意山崎梓,两人不知道眉来眼去什么意思,当意识到不对劲,方秦一时就急火攻心,揪住宫濑寺灯想往地上砸,谁知宫濑寺灯因为穿着木屐,脑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他捂着头,痛得头晕目眩:“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态度吗?” 顾忆深本想私了,看情况,方秦这回恐怕不能脱身出来了,不过,也好,至少帮他打了宫濑的人出气,有时候真羡慕方秦,性格豪爽耿直,想打就打,想做就做。 顾忆深拧眉,详装思考:“方秦,随你处置。” “阿深哥。”方秦一脸蒙逼,这次果然冲动是魔鬼,顾忆深也救不了他了,认栽吧。 宫濑寺灯一脸冷静地发号施令:“好,私了也行,总归是要付出代价。山崎,给我打,兄弟们伤得多重,全部施加在方秦身上。” 全部施加,完蛋了,是要把他打残废吗? 看了看顾忆深,顾忆深暗下挑眉的意思,是让他忍一时风平浪静吗? 半晌,宫濑寺灯见方秦蜷缩成一团,蒙住脸,讽刺地同情起来:“哦,对了,山崎,下手可要轻点,适可而止,毕竟是忆深君最得力的干将!” 呵,真是会讽刺呢,什么得力干将,变着法说顾忆深养了个废物、不中用的手下才对吧? 方秦冷笑,不多说什么,为了顾忆深,再疼也必须忍着。 “是。”山崎梓抡起拳头。 随后,几个兄弟轮番上阵,对着方秦一顿教训,当然,山崎梓也有分寸,顾忆深在场,打得太过分,以后可是会影响顾氏集团和宫濑家的关系,他也不笨。 打到手酸以后,宫濑寺灯让他们都住手,看到一个浑身颤栗、鼻青脸肿的男人,他们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意畅快。 没想到顾忆深会在这种事上退让,以前在意大利,他可是冷酷绝情、下手绝不含糊的,对于两个铁兄弟,更是拿出生命在保护。 这回让他打了个过瘾,顿时觉得出了很大一口气。 宫濑寺灯笑了笑,让宫濑组的所有手下都退出去:“忆深君,方秦就还给你了,我还要去丧礼场,就不奉陪了。” “请便。”等到男人得意忘形的笑容消失,走出门为止,顾忆深已经截然拧眉,冷冷地握住了拳头,片刻后,放了下来。 他拿出电话,通知了乔子承,让他立刻派人过来把方秦送去医院。 方秦趴在地上,起不来,眼巴巴看着顾忆深,而顾忆深也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高晖和薛康承两个人开车送他去了医院。 另一头,外面似有似无地传来打斗声,不知道情况进展如何,江淼淼已经把密室门锁上,公然用电脑线路无缝连接上了监控系统。 时间差不多一分一秒地过去。 江淼淼走到存放冰舱的地方,让陆子芽看着电脑里的情况,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解锁。 这一折腾,他不是专业开锁的啊,用细铁丝钻了半天,头发都开始冒汗了。 “淼淼,还有五分钟。”陆子芽感觉到他不对劲时,特意看了看时间,如果这时候守卫回来了,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江淼淼听着更加紧张,突然间,门锁啪地一下震开了。 开锁成功了。 “晴兰小姐,我们走!” 顾忆深说的没错,里面虽然是冷藏室,但是却有容纳正常人的生活的氧气,可以维持七天左右。 如果假意诈死的话,一定会有破绽在里面的。 大家走进去,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找到了。”找到安放遗体的地方了。 顾晴兰走过去,那具惨白的遗体的确是宫濑巽,一时间看到这样完好的尸体,顾晴兰的职业病就犯了,拿出解剖刀,好好欣赏这佳作。 江淼淼连忙打断她:“不能动刀,会被发现的!” “一时疏忽。”顾晴兰赶忙收好刀。 江淼淼看了他半晌,不用说,已经可以确切死亡了,的确是本人没错。 顾晴兰一瞬间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当他们三人都松懈下来的时候,陆子芽的一个无意的举动,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脸上,不对,宫濑巽的脸,怎么总觉得是被福尔马林泡过似的,那样肿胀? 正常病死的人,脸部肌肉会逐渐萎缩,怎么能肿呢? 顾晴兰拿着专业工具,在他脸上拨弄一番后,才终于发现了端倪:“这人,不是宫濑巽。” 江淼淼于是赶紧拿出手机拍摄下顾晴兰的发现,看了看伊莫顿,时间不到一分钟:“既然知道答案了,我们赶紧离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顾晴兰收起工具箱。 三人小心翼翼溜出密室,而此时解决完的宫濑组手下已经陆续回来了。 在他们站在门口,江淼淼他们已经顺利逃开,回到了休息室。 江淼淼立时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顾忆深他们,任务已经完成,随后,为了避免怀疑,他换上了另一套衣服,离开了休息室。 一个小时后。 丧礼部分的忙碌已经结束,宫濑组和吊唁的人已经离场,所以顾忆深放心让盛心瑶带着陆子芽回去。 两人从腾凰酒店后面密密麻麻的树丛里走出来,电话铃响起,陆子芽顿了顿,听到说了一声‘喂’,终于皱着眉头。 “怎么了?” 陆子芽接完电话后,就和盛心瑶赶去了金澜医院。 走到病房,就看见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医生、护士,拿着注射器,在方秦手臂扎了一针,正在进行包扎。 “方秦,”陆子芽惊慌地跑进去,看着方秦,转身问郑寒道:“郑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乔子承说,方秦这次为了引开宫濑组的人,被误打伤了右手,有点脱臼、使不上力的情况。 门外刚从办公室楼下来的顾忆深走了进来,手上的一叠办案资料甩在了旁边的医桌上,把陆子芽给吓了一跳。 郑寒担心地看着陆子芽,淡淡道:“方秦打伤了宫濑组的好几个手下,双方互不退让,方秦情绪不受控,差点把宫濑寺灯推到桌角上撞伤,幸好没有大碍,不过,作为私了的代价,方秦被山崎梓的手下痛打了一顿,浑身都虚脱了。” 方秦顿时将目光留在了顾忆深身上,他从楼上下来的,应该为他头疼不已吧。 紧张地咬着嘴唇,两只眼珠子隐隐泛着光,嘴里不停地道歉:“阿深哥,对不起,是我、我太冲动了。” “好了,没怪你,安心养伤吧。”顾忆深拍拍他的另一只没受伤的肩膀道。 一提到和方秦有关,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心疼的看着方秦身上的伤口,擦伤的确是很严重,在会馆时,血还一直流着,现在才稍微止住了一点。 方秦一脸轻松地拍拍胸脯笑道:“阿深哥,这点伤算什么,我皮糙肉厚的,可是个顽固的小强呢。” 因为拍得太用力,差点把肺给咳出来,心里也知道,出了这种事,方秦心里肯定特别过意不去。 而这时候,他也只能强忍住心里对方秦的担心,谁让那个突然发疯的男人是宫濑家族的人,要是换了以前,肯定不由分说直接打起来了。 第225章 化验,汤不见了 “别逞强了。”陆子芽担心道。 顾忆深探望过他以后,很快离开了医院,不知道去哪儿,也没跟陆子芽说。 这时候反而被方秦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收住心:“我去帮你买点东西。” “不、不用麻烦了。”这样哪好意思! 但是她和盛心瑶很快出了门,这时候,外面都很安静,要找到有外卖的地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多花了点时间。 买好东西回来,陆子芽让盛心瑶先把吃的带上去给方秦,她去了躺洗手间。 今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死人,当时还能忍住,现在浑身上下都觉得恶心,想抽个空出来洗手、把脸也洗个干净。 水哗啦啦流着,仿佛所有污秽都被冲洗掉了一样。 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洗得双手发冷发白,陆子芽就关了水龙头离开洗手间。 殊不知,刚走出一步,身后隐隐约约觉得有人,那人突然喊了一句:“陆子芽。” 扭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还是个一副正义凛然气质的男人。 她不认识啊! 陆子芽全身僵住,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可明明就是个外人,怎么能会有这种感觉呢。 “有什么事吗?”陆子芽定住神,扭头一看,是个西装打扮。 虽然心知肚明眼前的男人要问什么,还是莫名觉得不自在,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醇厚又低敏的嗓音从耳边里响了起来,透过空气:“相信你也不会陌生吧,这是我的名片。” 陆子芽惊奇地发现他飘飘然屹立的侧身背影,站如山的高挺身躯,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就好像是个超脱俗世的人一样。 连名片,也是随手一甩,却能刚好落在她手里,陆子芽接过一看,原来他就是盛之垣,腾隆第一大金牌律师。 现在南夷已经被帝斯卡收购了,他们两个应该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了,怎么还会突然找上他呢? “如果是业务、工作的问题,你找错人了。”她早就退出职场,只想安心做一个让顾忆深刮目相看的私人侦探。 眼下,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刚想打趣说些什么,电话,却在这时,很快地响起了。 “好,马上来。”兴许是听到好消息,或是新发现,让眼前的面色沉闷的制服男人,突然化作了见到光的有为青年,气色一下子好了起来,没有了形象地往门外冲,样子像极了热闹的小少年。 他的这一举动,至少让她心里没有了那么紧张,往往看到的律师都是一副威风八面、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严肃苛刻的样子,普通人见到他们都会有些紧张。 现在看来,是时候该改变对律师的印象了,就像常人眼里所认为的医生那样。 总之,只要把他们当成普通人看待,所有的紧张感都会烟消云散。 男人什么都没说,莫名其妙地走了。 陆子芽收服好心情,坐电梯上楼。 出了门,郑寒那边临时过来给她的一包塑料包装的棉球后,给了她一盒药,并吩咐她记得拿过去让方秦按时吃,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告知。 “好,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 郑寒捏着眼镜,还有事要忙,就先回了办公室。 “子芽姐。”盛心瑶突然叫住她。 “你怎么还在这儿。”入眼一看,盛心瑶竟然把给方秦买的东西放在门口的椅子上,这会儿,估计已经凉了,还能吃吗? 盛心瑶也是注意到这点,狐疑地解释道:“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有护士跟我说,你被陌生男人带走了,就在楼下,我冲下楼找了半天,最后只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开车走了。” 当然也有打电话告诉顾忆深这件事,但是都没有人接,江淼淼那边又在忙,没人帮忙,盛心瑶只好去找郑寒了。 郑寒说陆子芽已经去了病房,才放松下来。 敲开病房门,方秦说了一句进来两个人提着东西就进去了。 谁知道方秦已经吃上了,吃得津津有味的。 陆子芽把快餐盒放下,好奇地看着他的东西,竟然和她买的一模一样,但一看就知道是后买的份量:“这东西谁给你的啊?” “不是你们买的吗?”方秦这会儿也才刚知道啊,“刚刚护士过来把东西给我,说是你们有事出去了,所以我就先拿来吃了。” 刚刚?护士?什么情况?慌忙中,陆子芽冲出了病房,想看看走廊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 谁知除了冷空气就是一阵又一阵凉飕飕的风,但迫在眉睫想知道答案的她,回到病房里,见到方秦拿起调羹又喝了很多汤,赶紧跑过去阻止了他。 “别喝。”不知道有没有毒,这东西不知道谁送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预谋。 “怎么了,挺好喝的。”方秦撩起嘴角,这味道,真的挺美味,尝一次,都没够劲的。 在她出去走廊时,方秦已经喝了好几口,而且正享受在美滋滋的味道里面无法自拔。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陆子芽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紧张到不行,这种不好的预感,像空气一样跟随着她。 “没啊。” 话语刚刚落下没过多久,方秦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捂着肚子喊道:“啊,肚子,我的肚子疼……” 丫的,不会是泻药什么的,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 盛心瑶按了警报铃以后,已经有护士和医生赶过来来。 陆子芽还是不放心,急忙跑出门:“心瑶,看好他,我去找郑医生。” 果然那个盛之垣不是个好人,一定是他在背后算计了一道,难怪刚刚接了电话以后就那么急不可耐地走人了。 如果他和宫濑组有瓜葛,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了,这一定是宫濑寺灯的蓄意报复行为,光是打了方秦一顿还不够,还故意来这么一出,在食物里下药。 她竟然疏于防范,没有想到这一点,真是可气。 她十万火急地跑进办公室,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冲了进去。 陆子芽气喘吁吁地趴在桌子边上,引得郑寒猛然一笑:“你跑这么快干嘛?怎么了?” “方秦他、他。”陆子芽喘口气,硬是没把话说上来,早知道打电话就行,她这急性子,那会儿管得了那么多。 她回过头,顾晴兰一脸好奇地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他们两个,郑寒手里拿着听诊器,不解地问道:“是不是他身体又出什么问题了?” “不,吃坏了东西,闹肚子。”陆子芽摇了摇头。 她来这里,就是想看看郑寒的电脑监控上有没有拍到异常的画面。 但是打开一看,并没有任何发现,那些人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偶尔出来上厕所、散步的病患而已。 另一头。 刚下床几步要去洗手间的方秦,突然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盛心瑶惊骇地快要不知如何是好。 护士们很快把方秦扶回病床,推去了急诊室做检查:“小姐,请留步。” 盛心瑶握住床边栏杆,直到担架床推进门,才松手,是她太大意,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中了他们的计,也希望方秦没事才好。 急诊室里,郑寒接到消息之后,也很快换了衣服过来。 一旁的协助人员已经做完了初步的胃镜检查:“郑医生,快看看,这样子有点奇怪?” 郑寒用镊子打开方秦的眼睛,用小型医用灯照了一下,又在他身上检查了半天后,脸色突变地看着助手:“检查出他吃的是什么?” “好像汤有问题。” 助手的双手颤抖,半天才咬了几个字出来,没想到向来遇到突发状况都能冷静处理的大家伙,竟然无法面对方秦出一丁点的问题。 看见他帅气又高挑的黑道形象,从始至终都紧张个不停,这大概是黑道情仇什么的,她们可是小小的医生助手,真是惹不起啊。 “好,现在进行胃部清洗,准备东西。”郑寒准备好一番后,让其他人准备工具,他趁机打了个电话告知顾晴兰这件事。 “是。”助手们也纷纷点头,把方秦护理好。 一切准备就绪后,郑寒卸下了装备,一边冷声对几个颤抖的助手发话:“去病房把剩余的汤端去实验室给顾医生化验。” 念在她们还是初次实习,郑寒没有跟她们一般见识,以他的医德信仰,绝不允许自己手下怯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好、好。”方秦的病房,慌乱的手忙脚乱,她们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没必要害怕啊! 听说方秦和郑医生关系好着,干嘛怕方秦,之前不是也照顾过,觉得还好相处,就是个头太高,好没安全感。 顾晴兰这边准备好,就急忙跑出了医务室准备接手化验的工作。 郑寒在这时候打了陆子芽的电话,把查出来的方秦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子芽回去后,和助手碰面了,说了那碗汤的事情,助手惊慌失措地告诉她:“陆小姐,那碗汤连同包装袋都不翼而飞了。” 明明放在桌上的东西,竟然没了,她们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一定是那个时候有什么人进了医务室把东西拿走了。 第226章 没有可疑的人 四周没有什么人,房间里,明明拖过的地板,竟然没有一个脚印。 甚至连事务所的人的脚印都被擦得干干净净,索性其她人的东西都还在,完好无损。 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针对方秦? 那个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好在陆子芽口袋里还有手机。 陆子芽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郑寒这件事:“郑医生,东西不见了,不知道被什么人拿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别急,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给忆深,他会想办法的。”郑寒不缓不慢地温声道。 等他交待完之后,陆子芽强迫自己像平常那样冷静下来,直觉告诉她,医院附近的摄像头能带给她想要的答案。 傍晚,陆子芽叫上盛心瑶,自己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医院外的员工休息区还没上锁,去了一趟值班寝室,因为看到有人,所以也没管那么多,直接进去问问情况。 这是金澜医院的地盘,相信不会那么难弄吧? 她走向有人的方位,是个宿管执勤的人,陆子芽读书时候就记得她,叫做林玫,不太好相处:“林阿姨,能把摄像监控记录调出来让我看看吗?” “有什么事?”林玫还盯着屏幕上的黄金档的电视剧看得入迷,压根没有理会陆子芽的急迫,很冷淡地瞄了她一眼。 “能调出你们这栋楼的监控记录给我看看吗?”陆子芽耐心地复述了一遍,谁知林玫急火攻心地抛下一句话:“你一个丫头片子,管那么多干嘛。” 陆子芽无奈地抱住额头,早知道和她说不来几句,那女人就满口胡言脏语的:“这是郑医生交待的。” 林玫一听,怒了,一把摔下遥控器:“想看监控,去监控室找谢主任,这种事又不归我管,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这么毛燥,一点教养都没有,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啥啊!” “谢谢林阿姨。”说实话,林玫向来喜欢针对陆子芽,动不动就是一阵骂骂咧咧,所以林玫对她的态度冷淡,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急剧跳动的心脏还未缓过劲来,陆子芽又跑去了员工休息区三楼的监控室那里,所有的监控设备都在里面,但这里一般比较隐秘。 怕医院会有职员起歹心,所以故意在外面的客厅里摆了一个办公室,专门用来为医院的医疗、服务方面做宣传。 房间贴了许多横幅,怎么看都不像是监控室,所以除了医院的所谓的领导,基本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地方。 陆子芽走进房间里面,顿时觉得阴森森的,她敲响了里面的门,开门出来的是她极度不愿看见的人,“怎么又是你。”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盛之垣走出来,直接把门关上,压根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陆子芽被逼退出几步,狐疑地问:“你知道多少,莫非是你蓄意害的方秦?我可是听说,你和宫濑寺灯走得近?” “不好吗?”盛之垣挑眉轻笑。 “帮助宫濑组的人,对你没有好处吧!”他是顾忆深一直想挖角过来的第一律师,陆子芽这会儿,也不敢真的惹怒他。 男人也压根不理会她,将两手插进了裤腰带,迈着稳重的步伐往大门外走,陆子芽也就光明正大跟在他身后。 “怎么,陆子芽,是看上我了?”盛之垣扭头一笑,轻盈地让人发毛。 盛心瑶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盛律师,她是顾总的未婚妻,希望你说话注意点。” “呵。”盛之垣这下更好笑了,愣愣出声:“顾忆深向来敬我三分,搞不定我,可是他无能,这种人竟然能在顾氏集团待下去,别笑死人了。” 陆子芽愤愤地瞪大眼睛:“我不许你这么污蔑忆深。” 紧握的拳头,刚想要砸过去。 谁知盛之垣一个转身,将她的拳头收入了囊中,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说道:“陆子芽,给我冷静点。” 不对,被他抓住手心了,不能让他碰到,陆子芽拼命挣脱,没曾想,竟然被抓得更用力。 盛心瑶这时,因为出面帮忙,早就被盛之垣一掌推倒,滑到了墙边。 看到盛之垣依旧不放手,咬牙跳起来又冲过去。 陆子芽挣扎一下,低喊:“你放开我的手,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否则,我跟你没完!” “我可告诉你,别以为顾忆深在,任何人都不会打你的主意!”盛之垣被她这副模样一挑逗,顿时松开了手,一脸无奈地揉揉手腕。 果真如坊间传闻那样,这个女人总能在有意无意间散发诱人犯罪的气味啊。 如果当时在南夷没有被顾忆深的条件叫走,兴许那会是两个人第一次碰面。 陆子芽羞愤地把脸撇过一边,暗暗咒骂面前这个人模鬼样的男人,果然长得英俊帅气的男人,骨子里都安插着坏人的基因。 盛之垣沉默许久,才低声地跟她说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顾忆深还在医院等你,快回去吧。” 在他轻描淡写,极为冷淡地说完这句话后,朝着跟她相反的方向,一步步走下楼,却又看不到他要往什么地方去。 陆子芽刚想跟过去,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将他接走。 他究竟知道多少?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这样黑不溜秋的晚上,还能收敛住狼性不下手,适可而止,大概也是因为顾忆深吧。 “子芽姐,对不起。”被盛之垣碰,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跟顾忆深报告。 陆子芽安慰她一番,离开员工休息区,和盛心瑶很快赶到医院。 五楼病房里,方秦已经睡了一觉醒了过来,现在正在356号病房和江淼淼说说笑笑的。 这样,她就放心了。 陆子芽推开门走进去,高兴的叫道:“方秦。” “嫂子。”方秦刚被江淼淼捶肩,还疼着,看见陆子芽来,一脸激动,咳出声。 盛心瑶见状转身把陆子芽拉了进来,在看到另一侧严肃站着的顾忆深后,才没有故意摆出那么张狂快乐的表情。 陆子芽看在眼里,笑了笑,忙向说道:“晴兰姐,郑医生在二楼的休息室等你,说有重要的情况跟你说,应该是关于方秦的伤。” 顾晴兰没敢多待,的确工作方面还有很多,转身坐电梯下了楼。 床上躺着的方秦啃了两口苹果,十分得瑟地看着面前的方秦,打着厚厚一层石膏的手臂,就像一床厚厚的棉被一样,看起来那么地不协调。 陆子芽吃惊地看了看他:“上次见你的时候,石膏就包得和粽子一样,现在又变成这副样子,真替你担心!” 是啊,是啊。 江淼淼也很铁不成钢啊:“还说呢,组长,你是不知道,方秦这个人就是欠抽,就刚刚吧,一激动就在上厕所的时候又给扭伤了,估计又要住好几个礼拜呢,就他这副身板,我都不知道早被他气死几回。”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方秦头上打了三四下,瞪了方秦好几眼,可谁都知道,江淼淼是打在手里,痛在心口。 方秦没办法出院,这段日子,就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事务所里做他的混世魔王,未免太单调没意思了。 方秦面色凝重地盯着陆子芽看:“嫂子,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怎么这么问?”她有表现得很明显吗? “嗯。”方秦点点头。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担心你的伤!”陆子芽急忙打断方秦的话,笑咧咧地摸着脑门笑着,试图将场面的尴尬掩饰起来。 盛心瑶见状,顺着陆子芽的意思,把话头圆了过去,“子芽姐盼着等你出院,心里急得不得了,你要是再不好起来,我们都会很自责。” “放心,我身体结实。”受宠若惊啊! 江淼淼一脸白眼,龇牙咧嘴的伸出手,抓着方秦白白净净的脸蛋捏来捏去,“方秦,出院以后给我好好锻炼身体,再动不动就扭伤脚,骨折什么的,我一定要跟你拼命。” 还说什么黑道、什么少主,就光长个子,没长肌肉。 “是,淼淼哥,保证完成任务。” 方秦连忙乐呵呵地敬了一个军礼来回应她,当着大家伙的面,十分不害臊地箍着江淼淼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引人发笑。 他这个急躁天真的性子,当即就把方秦打倒在床上。 陆子芽当然不乐意了,咳嗽了两声:“咳咳,你们两个,忆深还在呢,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无视忆深吧!” 只看到一双手伸了出来,往空气中比划了两下,“组长,那你和忆深少爷、心瑶回事务所吧,我还有笔账要跟方秦算,怕污了你们的眼睛!” 方秦不服输地拽住江淼淼的手,竭力制止他的爪子在他伤口上肆意来去。 天呐,不会又要把他打成肉包子吧! “也好,淼淼,你也记得早点回来。”陆子芽点点头。 她没往顾忆深那儿看,明显就是有点心虚了。 关上356号病房的门,和盛心瑶下了楼,而顾忆深就在两人身后跟着,也不说话。 盛之垣刚刚打电话告诉他,两个人在监控室见过面,所以他猜,陆子芽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第227章 盛律师来送吃的? “你们两个先回去。”临到车前,顾忆深停下来,把敞开的车门关好,让乔子承先送她们两个人回去。 陆子芽退下车窗:“你呢?晚上不回来?” “不了。”顾忆深淡淡一笑,转身走。 陆子芽当即拉住了一边的衣袖,“等等。” 乔子承握了把挡,回过头时,都快被他们两个给瞠打了钛合金眼,抱头拿出手机,一脸无奈地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后视镜,扯一边去。 顾忆深扭过头,淡看她:“乖,早点回去。” 陆子芽森森皱眉,勾了勾手指,让他俯下身来,虽然顾忆深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女人想来个临别之吻,盛情难却呀。 那就弯下腰去,靠得死近,干脆把嘴唇也凑过去得了。 谁知,顾忆深一凑近,陆子芽昧昧一笑,揪住了他的耳朵,死死拧了一把,做了个鬼脸:“好了,你可以走了。” 这是……顾忆深惊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扭头背对她时突然笑了笑,又走了。 这时候,护送两个女人安全抵达,就成了乔子承当仁不让的美男之选了。 车离开后不久,二楼休息室,顾芬芳还在和郑寒说着话,门外这时候传来鞋子叮咚的声音。 之后是顾晴兰抱着一堆化学药剂推开门走了进来。 “晴兰,怎么现在才来。”顾芬芳放下话头。 “别提了,出了点状况。”顾晴兰累得气喘吁吁,这些东西可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搬得动的,而且又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于是乎,把自己倒腾得满头大汗。 不多时,顾忆深敲了几下门:“是我。” “怎么了。” 只见顾忆深拿着一小盒的取样,拿给了顾晴兰:“这是方秦喝过的汤。” “子芽不是说不见了吗?”郑寒拧眉。 顾忆深点头,的确是不见了,不过,这是他让盛之垣偷梁换柱拿过来的,那时,医院可能有不干净的眼线,所以只能是让助手认为汤不翼而飞了。 “总之,先上楼。”众人明白过来。 把东西一摞放下,郑寒起身,三人一同坐电梯进了化验室。 虽然是隔着玻璃大门,但是很清楚明白看见她将化学试剂滴进了试管里面,在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器前面倒腾了好一阵子才结束。 抹了一把冷汗后,顾芬芳从化验室走了出来,郑寒贴心的拿着纸巾在她额头上擦了两下,像老夫老妻似的。 “姑姑,郑医生,要不然你们俩配一对得了,男未婚女未嫁,以后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顾晴兰看他们两个这样,当即是笑了笑。 这十几年的相知相守,总就比得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陈年旧事吧。 顾芬芳一听,却没有觉得不妥,反而看了看郑寒,得知他此刻依旧不同往常的反应,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我们只不过是来帮你的忙,这种事以后可别再乱说了。” “那就开始工作吧!”顾晴兰摆了摆手,没办法,事实摆在眼前。 “嗯,工作。”郑寒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开始的成分分析,才是当务之急,顾忆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不久之后,化验结果总算是出来了。 顾忆深看着表,冷静地问:“怎么样?” “里面有一种奇怪的药物成分。”顾晴兰捏了把汗。 “是什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反而脸色变得莫名复杂。 顾晴兰认真地道:“腾隆不出产,怕是国外人带进来的。” “宫濑组?”郑寒困惑不已。 顾晴兰连忙否认:“不是,日本人应该不会弄这个玩意。” 下一秒,顾忆深定住眸子:“普拉提的人?” “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说明。”顾晴兰的确也如同顾忆深这么想,但是事实哪有可能这么简单。 普拉提向来隐藏低调,不可能只是为了教训方秦,才使出这么让人费解的方法。 如果是为了把责任转嫁给宫濑组,那顾晴兰倒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郑医生,这个给你,明天带回去事务所给其他人看。”顾晴兰从电脑系统里打印出几张传真,把资料一手交给了郑寒,郑寒接过后,送去了办公室。 顾晴兰看了看顾忆深,低低吩咐:“到时候来医院拿结果。” “好。” 顾忆深点了点头。 还在病房里争相恐后拆台的两人,听见是顾忆深上楼的脚步声,互相打了后背。 江淼淼冲过去,与方秦勾肩搭背,像好兄弟一样地拉扯,而方秦,平静的埋下头,一脸郁闷,“她说让我以后别再这么毛毛躁躁的,否则就不再跟我联系了。” 这一听就知道是说安娜,自从她走了以后,方秦整个人都成了苦瓜堆砌的海绵,一肚子苦水。 所以偷偷向顾忆深要了安娜的新手机号码,有空就会偷偷打电话给她。 但是今天无意间听到安娜喊九叔老公,还听到啵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的假戏真做。 方秦听到安娜说,以后不要再随便打电话过来时,顿时像吃瘪一样,摇头叹气,又将脑袋给箍得紧紧的,好了的伤疤忘了疼。 顾忆深回头看了病房里的方秦一眼,恰巧与他的视线对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为难,江淼淼迅速将目光挪开,换了一个位置挡住方秦的视线。 他的话,顾忆深怎么能不明白,如果能让他们两个联系再好不过了,可是方秦性子直,万一哪天这件事被陆子芽发现了,那么之前的努力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江淼淼暗下向顾忆深低了低头,随后顾忆深才拿着想要的东西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方秦被顾忆深要求出院。 如果那次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也一定是很不安全的,干脆离开医院,那里是暂时安全的。 江淼淼开车带方秦回到了事务所,办公间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在外忙着手头的事情。 难得这么清闲。 因为手臂不能太用力,没办法用电脑,所以看起东西来也比较吃力,郑寒告诉她,他的手臂正在复原阶段,不能太过折腾。 江淼淼见状,便从电脑桌旁的柜子里掏出几本书和一套试卷,像模像样地指着它们,“没什么事就看书,别想太多。” 方秦摇了摇头,一根食指往她脑门上一推,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叹了叹气,“我还能怎么想,宫濑组的人实在不好对付,这次要不是之前就伤了,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上当?” 江淼淼拍了拍他的背:“忆深少爷也是担心你,你也知道,最近事务所才刚刚走上正轨,但是就只是这样,就已经状况不断了。” “我也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江淼淼低低一笑:“所以忆深少爷才会出面找盛律师。” “盛之垣对吗?” 他的话刚一出口,刚坐下没多久的二人,马上就听到外面有车的声音,这时候,不知道谁会回来。 于是江淼淼干脆出门去看了看情况,停车棚里下来一个人,擦干净眼镜片,才知道是盛之垣。 平常最爱和方秦吃的那个面馆,离得非常远,平常都是方秦开车去,来回十几分钟,盛之垣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特地过来。 “盛律师。”这是说曹操曹操到的节奏啊。 说实话,江淼淼现在还摸不准这个盛之垣到底站在哪一边,所以不太想看到他。 他能来事务所,应该是顾忆深告诉他的,但是不管怎么看,江淼淼都是觉得这种人很不可靠。 与其说他墙倒众人推,还不如直接用墙头草来形容,不仅被宫濑多次邀请,还并不忌讳地多次出现在普拉提的地盘。 “这是我给你和方秦买来的东西,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盛之垣故意举起来晃了晃,笑着说道。 那人的反应很让他觉得可笑。 方秦听到声音,出去看情况,见是盛之垣,立马就白眼相向:“怎么,来这里,原来是为了给我们再下一次毒啊?” 事务所便利店附近,看见一个骑白色电瓶车的男生急刹车停在他面前。 他手里拿着刚打包好的鲜汤和面点,塞到了方秦面前门口的门扶手上挂着,说道:“这是顾忆深让我送过来的,你们爱吃不吃,反正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告辞。” “是吗。”看样子的确是。 江淼淼礼貌地向他敛起微笑,只见盛之垣说完就踩了油门,急转直下的车速,唰地一下一溜烟跑没影了。 哈哈哈,难得能让盛之垣气呼呼地来给他们送吃的,感觉风水轮流转啊,江淼淼自顾自乐着。 回到办公间后,方秦没好气地瞪着江淼淼看,“你是嫌我好折腾是吧,怎么能这么轻易接受那种人的东西?” “方秦?你说什么啊?”江淼淼糊里糊涂地看着他。 敷衍地笑过去,觉得一切似乎越来越琢磨不透,警惕性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有某个人,已然在暗中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有毒呢?”方秦越想越不对劲:“他怎么知道我们事务所在这儿的。” “可能是忆深少爷说的。”江淼淼不客气了,这几日陪他,没怎么听到盛之垣的事情,而顾忆深这几日,不管什么事,也都没有事先告知他,所以盛之垣的情况,他还真的摸不透。 第228章 临场发挥 此刻,桐微学院。 因为事务所已经有初步扩展成员的决定,所以早就在学院里挑选了合适的人选,但凡是能够入选的,都会受邀参加venseter的讲堂授课。 陆子芽为了拓宽视野,特地征求顾忆深的意见之后,去了学院里考察情况。 这地方,顾忆深上次准备带她过来的,不过,没想到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来的。 久别的校园,样子虽然变了,气息还是陈旧的。 早间操时,陆子芽带领副团队经过足球场,在升旗台后面的篮球场看到了陆小婧。 陆小婧已经作为艺人出道,但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桐微学院呢? 陆子芽记得,她选择的是舞蹈专业,而桐微学院并没有设立这个专业,把心瑶拉了过来:“心瑶,小婧是怎么回事?” “陆海曼?”顺着视线对过去,陆小婧的确是在啊,不过,是和一个男学生在一块儿搂搂抱抱的。 那男人正戴着眼镜靠在墙上看书,双腿挺直地搭在高沿上,像极了日本漫画里帅得令人发指的那种花美男,如果摘掉眼镜,估计学院所里所有花痴女学生都会暗恋、爱慕追随他的。 “心瑶,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历吗?”心瑶在桐微学院的时间比她长,应该大概会知道一些情况。 盛心瑶早就按照顾忆深的吩咐,把学院入围的学生名单拿来了,而且也对了人头,这时候还能出现在那种地方的,都是接下来要参加讲堂的:“好像是日本人。” “原来是这样。”这样陆子芽也就能明白了,陆小婧说到底,还是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她小时候那会儿,就特别喜欢日本明星,所以现在会和日本留学生来往,也是正常的。 随后,在陆小婧的盛情结束以后,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在圆形环场上,最后喘了一口气后,才向旁边的陆小婧告辞。 陆小婧拿了什么东西离开后,陆子芽从另一旁拦住了这个男人,他好像是会说中文来着。 “你好。”陆子芽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谁知,他当即瞟了一眼这两个女人:“你就是陆子芽?” “嗯。”陆子芽点头。 男人指着自己,“不认识我?” 陆子芽摇摇头。 男人冷冷地说:“我是安娜的男朋友,我就猜安娜是因为你才会跟我分手的。” 男人一口标准的话一说出来,陆子芽才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半个中国人。 陆子芽恍然大悟:“我没有那个能力,拆散情侣,可不是我的作风。” “你妹妹都告诉我了,说你也抢了顾家二公子,还有顾总……”男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低沉。 陆子芽转移话题问他:“你是顾氏集团选中的应选成员吧?” 男人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我想见安娜,参加,必须的!” “可是安娜,已经不在顾氏集团了。”陆子芽也明白他这种做法,实话实说更好。 男人冷哼一声,以为陆子芽不相信他的实力,颐指气使地说道:“对于顾氏集团的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甚至连图书馆哪一栏摆了什么书都能背出一二,对于我最拿手的职员人口、隐秘事物调查,当然也是不会落下的,你想这样打压我,那是不太可能的。” “是吗?那很抱歉,顾氏集团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好一副嚣张的气焰,怪不得安娜会和他分手后又恋恋不舍。 安娜是典型的运动阳光型女孩,通常摆在安娜面前的只有没心没肺的傻笑,但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安娜就已经脸色突变,像见了鬼似的。 之前安娜跟他分手,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喉咙一哽,突然什么话都不说了,闷声不响地埋下头,只顾着往前跑,和受惊的刺猬一样,就那样抱着她。 可以看出来,安娜其实并不想跟他分手,却每次都口是心非,只以她的人身安全为重。 男人不可置信地打量了陆子芽半天,她究竟有什么魔力,顾忆深和安娜看到这个女人以后都和着了魔似的:“我已经入选,由不得你来说我的结局。” 反正他只觉得陆子芽那个人天生带着煞气,能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陆子芽浅浅冷笑:“那好,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做得到才行!” 课间结束后,男人白眼看了她半天,借口上厕所一个人溜得远远的:“等着,我去换身衣服,刚刚跑完出了汗。” 陆子芽知道,男人是因为心里的惧怕,怕她会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不想过度纠缠下去,更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换了任何一个人,相信也会这么做的。 想起来,也是,安娜最惧怕妖魔鬼怪之类的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之所以会找这么一个长得帅气魅惑的男生不投怀送抱,而是恐惧不已。 估计和安娜从小的经历有关。 陆子芽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后,一个人慢跑到篮球场上,发觉身体渐渐被一股阴寒的冷气萦绕着,像被寒冰包裹着的感觉。 她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喝了一口,递了一瓶给心瑶,“你觉得,小婧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盛心瑶摇头,只是说道:“这个人,不能留着。” “我们现在就去多媒体教室看看。”陆子芽露出难以猜测的浅笑,挑了挑眉,往前走。 这之后,男人换好衣服出来,扶正眼眶,冷漠疏离地站了起来,冷冷的一甩手,连看都不曾看身后的花痴女学生一眼,转身往前方的教学大楼去。 他不甘心地咬牙追了上去,“陆子芽,你这么做,就是存了私心。” 刚想扑过去拉住她的手臂,谁知被盛心瑶一脚拦住,扑了个空,像穿透透明的空气一般,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噗通地摔倒在地上,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陆子芽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了。 会客教室定在行政楼的管理层第一间多媒体教室。 盛心瑶接到顾忆深的电话,通知学院的入选学生带上笔记本到那里进行集合。 她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因为斜对面的方向,顾忆深正站在四楼的走廊眺望着桐微学院西校区的花园,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回到教室后,凉飕飕的氛围铺天盖地冲了出来。 多媒体教室的都是重点入选对象,但看她们见到陆子芽时,更是胆寒得如同跨进十八层地狱。 有几个人,两排牙齿紧张地相互碰撞,发出咯吱的声响,许久才把多媒体教室的钥匙交给了陆子芽,“陆、陆小姐。” 陆子芽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了?” 现场并没有来讲授课业的专家,陆子芽正好奇着呢。 不多时,台下,便立刻有了回应:“陆老师,有人看到你和那个人说过话,所以应该能阵得住邪,你就先跟我们讲讲课,等气氛缓和了你再回去也行,反正那个研讨会,顾总也没那么快到。” 那个人是谁?是说安娜的前男友? 还有陆老师?这称呼实在受之有愧,她自己还不是隔三差五参加事务所讲座和公开课吗? 盛心瑶突然走了过来,咳嗽了两声,在陆子芽耳边小声的嘀咕,陆子芽这才明白事务所人都投向她畏惧,仿佛见了如来佛祖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从他们一个个鸦雀无声的反应,她大概明白了什么,肯定又是更顾忆深有关。 陆子芽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接着鼓舞大家的士气道:“各位,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既然这样的话,这次就由陆子芽带大家上这节课,不过,都是些题外话,让你们放心心情的。” 话语一出,唯有排名靠后、拖后腿的男生鼓足了勇气,一溜烟就蹦了起来,剩下的,全部都坐他的左右两侧和身后,有秩序地排成了两排,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再看的时候,顾忆深已经不在走廊上望风,而多媒体教室的白织灯也异常地亮了起来,比平常亮堂了很多。 陆子芽第一个走上讲堂,除了空调的冷气扑面以外,正巧对上了一个温柔的眼神,原来顾忆深已然出现在了多媒体教室后面。 顾忆深回过头望着她时讳莫忆深的眼眸,与她只对视了三秒,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宽敞的阶梯座位上,缓缓坐下,没有让大家发现他已经来了。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慢慢挪到投影屏幕前面,也就是讲台的正中央,开始讲起了顾氏集团的一些小故事,这些,因为顾忆深跟她讲过,所以说出来给大家听,也算是分享经验。 刻意不去往顾忆深那边看,他含情脉脉地往她这儿盯着,心里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轰隆隆地翻打座椅的声音,哐当地响声一再响起,发言过的学生,与陆子芽谈笑自若,已经没有了初始的紧张感。 所有人认真听陆子芽讲完后,都没有抬起头看台上,冰冷的空气中只剩下清脆动听的讨论声。 听到这一幕,由陆子芽带动起来的气氛,顾忆深抿嘴一笑,连他也被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不得不竖起耳朵认真听下去,不得不说,她这个临场发挥的水平倒是做的很不错。 第229章 他怕我才是真的! 多媒体讲堂结束后,顾忆深人已经不见了。 顾忆深每个月都会在这里给下线成员讲课,因为人手不够,还在初期阶段,所以也让其他人分工合作,留下了很多助手。 盛之垣开车离开事务所后不久,就去venseter找顾忆深了。 余光里感觉到玻璃大门被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推开,所有人都扭头去看。 “顾总,有人找。” 听到女助手传来的话,顾忆深放下手边的案子,暂停了课解,去走廊尽头见盛之垣。 “顾忆深,化验结果我已经帮你拿来了。”盛之垣特地去了一趟金澜医院,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顾晴兰把东西交出来。 以他盛家和顾家的尴尬关系,其实他搞不懂顾忆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自己也竟然甘愿被唆使去做这些事情。 顾忆深接过,并未去看:“你看过了?” “没错。”盛之垣点点头,让他做这样跑腿的事情,不看也太对不起自己良心了:“没想到,竟然会是和帝斯卡集团最新出产的化学剂的成分吻合。” “你是说,二哥?”顾忆深冷冷地剑眉一扬,一眼看见了躲在背后偷看的人影,让盛之垣先过去。 他自己则是回到讲课室内,看了新晋成员们一眼,便将目光刻意转移,以免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好,今天的讲义就到这里。”顾忆深说完后,离开了多媒体。 办公室,盛之垣坐在里面等。 顾忆深亲自为他斟茶:“不是让你不要公然出面吗?” 盛之垣拧了拧承泣穴,一副劳累的模样,点啊了啊声,“这几天情况特殊啊!” “谁在外面。”这会儿,顾忆深早就听到门口有不对劲,敢出现在办公室外的人,不可能会是新下线成员。 “是我。”门开了,一个穿着打扮得体的女人走了进来,但是只看盛之垣一个人。 盛之垣一看,顿时觉得自己要升上天际浩劫:“你不好好学习,老是管这些闲事干嘛,赶紧回去,要是让你姑姑知道你又这么到处游荡,非得气出病来不可,不能仗着自己功课好,考第一名,就天天这么放纵,以后有你的苦头吃了。” “是陆小姐带我进来的。”顾晴雪是顾家年纪最小的,但却不是顾家最得宠的。 顾忆深作为她的堂哥,其实私底下为了她也做了很多事,顾家长辈对顾忆深不太看好,自然而然的,顾晴雪跟他走得太近,才会一直被亲生父母冷落。 这顾家人,顾芬芳是最疼几个孩子的,因为她膝下无子,对孩子有着特殊的执念。 盛之垣恭敬地低下头,可视线里,却斜过眼睛看了一眼玻璃门外躲藏的陆子芽。 “子芽。” 顾忆深一惊,走出去一看,但陆子芽根本不在那儿,心急之下,顾忆深冲出了办公室,一路沿着走廊,不要命地找啊找,生怕再也找不到她。 那种饥渴的感觉,就像天空中的雄鹰失去了展翅飞翔的能力,在没有看到陆子芽身影的那一刻,心里充满了无限期的失落与难过。 陆子芽很快从身后走廊的女厕所走了出来,她拧着眉头,不是很和善地看着他:“你追过来干嘛?” “那你跑什么。”顾忆深抱住额头。 陆子芽冷静下来,靠在墙边:“知道你啊,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别人偷听吗?我继续待在这儿,你和盛之垣可能会谈不成事情。”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顾忆深拉着陆子芽回办公室去。 陆子芽脸红不已,被他拉着手,仓促又决然的步调,两人很快走到门口,却是听到顾晴雪的声音。 顾忆深停下脚步,定在门口,也让陆子芽不要出声。 “盛大哥,我不会跟你交往的!”顾晴雪哭诉着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盛之垣想都不用想,直接打断了顾晴雪莫名其妙的话。 他的脚步,一步步地靠近她,难以抑制的冷静化为了无休止的疼惜,脸上却还能毫无感情色彩地说出这些令人费解的话:“你跟蒙晋朗已经分手了,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威胁我?呵,这世上,什么有比看不见你、摸不着你更危险的?”顾晴雪可向来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可以很肯定地告诉那个人。 她爱盛之垣,很爱很爱,几乎是无坚不摧的地方,这样的话,如果那个人还要强迫她,就算死,顾晴雪也觉得没什么。 盛之垣伸出手,似乎想要握紧她,但很快被顾晴雪躲开,他多么想冲过去抱紧她,可是,如果这么做,只会让这个女人越来越讨厌,甚至是恨他。 盛之垣冲过去抱她:“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后悔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顾晴雪惊慌地打了一巴掌。 对面的女人,一步步后退,走进了刚打开的办公室门,看着大门慢慢关上,顾晴雪的身影也在渐渐缩小。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眼神,那双充满了疼惜与无奈的眼神,和那时,盛之垣不要命似的冲到马路边说爱她时的眼神一样。 只有那一刻,顾晴雪才有在心里真正的思考,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或是,为什么说这些话来戏弄她? 将近一分钟才回过神的她,却是一抬眸,就看见了顾忆深和陆子芽站在门口。 顾忆深心疼地看着她,伸手递去纸巾:“晴雪。” 顾晴雪苦笑,很快抹干眼泪:“忆深哥,以后能别躲在外面偷听吗?很丢脸耶。” 盛之垣听了她的话,拧开门出来,而话未出口,顾晴雪从心底里杜绝了盛之垣不可思议的念想,她笑着讽刺道:“你是有多大的自信,以为我会跟你这种人在一起?顾家和盛家的世仇,你以为,仅凭我们两个的一意孤行,就能够化解掉的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盛之垣可不想再听到她说这些丧气话了。 联想到陆子芽现在的状况,似乎几年前就被顾家人所不容吧,可是如今还不是在力排众议的情况下,成功举办了婚礼发布会吗? “不行,就是不行。” 叮咚,这一瞬间,顾晴雪跑了出去电梯门关上了,迎面而来的,是几个从病房门口出来玩耍的小朋友,白蓝格子的病服,就像障碍物一样,在她的眼前晃悠。 “盛律师。”这算是陆子芽第一次正式和盛之垣正面交锋。 听了他们两个刚刚那一番话,或许陆子芽能够试着理解盛之垣之所以会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顾忆深面前了。 而这两人,相处起来,也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倒是早就认识的亲兄难弟一样。 “陆小姐。”盛之垣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难堪的表情。 几人回了办公室坐。 陆子芽疑惑地定向顾忆深,那一缕浩瀚的星光,在他眉角发烫:“所以欧雅尼的那个案子,你一句话就能说服盛律师的原因……就是这样?” 因为盛之垣喜欢他的妹妹顾晴雪,所以两人也因此形成了一段隐秘的朋友关系。 “不,这个的话,陆小姐就误会了。”盛之垣谈到这个,顿时激动起来,他和顾忆深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伐:“这是近几个月的事,晴雪是过年和顾家长辈一块儿回来的,我就是在这段时间,爱上晴雪的。” 陆子芽欣慰不已,这是顾忆深花了多大代价都换不来的好结果:“所以,盛律师因为晴雪,才愿意站在忆深这边,非常感谢你。” “我说了,与晴雪无关。”盛之垣突然间就低低地发了一通怒火。 顾忆深截然拧眉,闷哼地咳嗽一声,“她是我的女人,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 不过,倒是对他的态度,太过尊敬,陆子芽这样看着,总觉得有些违和的成分在里面。 盛之垣说罢,就翘起了二郎腿,他并不把顾忆深放在眼里,转头就捏着顾忆深的西装,一副弹走灰尘状,一巴掌捶在顾忆深脑门上:“我说你啊,要不是我在大家面前做戏,你的处境是有多为难,你不会不知道吧!” “就是知道,所以啊!”顾忆深一脸黑线地揉头发,他这一砸,头发都乱蓬蓬的。 但是陆子芽看了,竟然会觉得特别地好笑,凑过去低声地问盛之垣:“你怎么不怕他呀?向方秦、子承他们,都被忆深治得服服帖帖的。” 所以才有了这个看似简单的事务所啊。 盛之垣抽起雪茄,手起打火机落,雪白的烟雾从他面部完全遮掩:“他怕我才是真的。” “忆深,是这样吗?”陆子芽一听,马上就乐了啊:“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男人吗?” “当然有,除了我,就是他二哥。”盛之垣抽得更凶猛了,但还是挡不住他那张颠倒众生的成熟脸,拍拍顾忆深的肩头。 只见顾忆深顿时脊背一阵寒意,一脸的黑线上,清晰可见的就是他那挤成蜿蜒海峰的眉头:“盛大哥。” 他的这一声低低无奈的称呼,让陆子芽不禁好奇捏过他的脸来看,哇,真的有点年下的味道。 第230章 继承财团 “算了,不拿你找乐子了,开个玩笑而已。”盛之垣笑了笑,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回归正传,眼下既然已经查出了药物成分的所属,那么相应的,就是找到证据,证明确实是帝斯卡所为。 手上的化验报告单还历历在目,盛之垣看着它,沉思片刻:“照你之前说的,如果顾奕珩真的不喜欢日本人,却和宫濑那边有暗下来往,必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帮着宫濑寺灯了。” 他说的,的确是这么回事,料想,谁会突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为了不相干的外人来这么一出恶作剧呢。 陆子芽想了想,疑惑地问他:“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假借二公子之手,将责任全部都揽到宫濑组的身上了?” “事情就奇怪在这个地方。”对于她的顾虑,盛之垣也有想过,只不过,连郑寒在医院的监控记录都没有显示出来,说明是对医院很熟悉,不然,不可能轻易就避开摄像头把东西掉包的。 “忆深,你怎么看?”盛之垣可是特地为了他才过来的。 “喂,顾忆深?” 对面的男人,此刻却正襟危坐半天,一语不发。 盛之垣刻意咳了两下,把他的魂给收过来,这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旦想问题想得出神了,就无视周围的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没人敢打断他,就一截拇指戳过去。 顾忆深回神,淡淡抬眸。 反被他瞪了。 淡淡道:“对方如果是想借二哥之手,来对付宫濑组的话,我们就陪他演这么一出戏,总有一天,他会主动现形的。” 顾忆深摸着下巴,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觉间,眉头已经皱成了山峰。 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出现的,从他回国那天开始,就一直等待着,等着他终有一天会重振旗鼓地回来…… 盛之垣看他胸有成竹,有了几分不确信:“你觉得,会是以往的仇家?” “也许。”顾忆深将眉头一定。 几天之后。 按照宫濑家的习俗,宫濑巽已经下葬了。 可是事务所已经知道,那绝对不是宫濑巽本人。 好了,这样一来的话,宫濑财团的继承问题,就成了当务之急了。 可是财团里的大股东和元老,都一致推荐宫濑寺灯的几个弟弟,此前有放话要和他们竞争的宫野竹衣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天的换届大会,宫濑寺灯刻意邀请了盛之垣和顾忆深参加,他们两个在腾隆是有一定威望的,可以帮他说上话。 况且,之前顾忆深就答应过要帮他。 所有人在会议上,一致选了宫濑巽的三子,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但是盛之垣和顾忆深却是刻意选择了宫濑寺灯。 一个能让外人插手决定继承人选的财团,估计也是支撑不住多久的,所以这就是宫濑巽一直疑心太重的原因,哪怕是死之前,都没有留下确切的遗言要把家业交给谁。 外界以为是宫野竹衣,可是她和宫濑巽一样,自从传出她父亲病重新闻,也都沉寂了。 所以到最后,经过选举,宫濑寺灯以绝对的票数和话语权得到了继承人的资格。 上任的时间,选在隔天。 会议一结束,宫濑寺灯就找到了盛之垣和顾忆深两人,在墨提斯宴请两个人吃饭。 “忆深君,这次真的要多亏你和盛律师了。”宫濑寺灯给他们两个弄了日式茶点奉上。 别说他不喜欢,在坐的,全部都不太喜欢这味道,只能搁在一边。 顾忆深扬起嘴角,淡淡点头:“这是你应得的,我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替你美言几句罢了。” “但是……” 顾忆深随即扬手打断他:“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茶已经喝过,我先告辞。” 站起,幽然转身。 “等等。”宫濑寺灯拦住他。 “有事?”顾忆深定了定,停下步子。 宫濑寺灯让山崎备了份厚礼放在他面前,那是顾忆深最想要得到的一份手礼,江山的图章授权。 但是被他冷声拒绝了:“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宫濑先生太过见外了。” “你就收下吧,不然,我也过意不去。” 顾忆深点头:“那好。”既然硬塞给他,哪有不要的道理,如果宫濑寺灯能想明白,他要的这个图章授权的目的是为了这个事务所,那么之后所付出的代价,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盛律师在这儿,忆深君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再走吗?”他借机把两个人叫到一块儿来,可是难得一次的。 有顾忆深,在,盛之垣一般都不会出面,所以这次既然盛之垣主动过来了,宫濑寺灯觉得他有必要为上次的事情,做出一个交待。 盛之垣笑笑,果真如此:“难道宫濑先生还想要让我加入顾氏集团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算是这次事情的补偿。”宫濑寺灯点点头。 盛之垣仍旧还是拒绝的态度,盛家和顾家可是世仇,随意地加入敌人的阵营,他才是成了千古罪人:“很遗憾,顾氏集团的确强大,可是我依然隶属于我的事务所。” “是吗?”宫濑寺灯尴尬不已,之前他可不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唱着戏,看着宫濑寺灯为难的样子,心中大块。 顾忆深调侃起来:“盛律师,你就不怕到时候,连你的事务所,也被我收归旗下?” “怕是顾总,做不到!”盛之垣见状,就更加强势地发难,这家伙,还敢暗中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宫濑寺灯以为自己又办糟糕了一件事,还在一旁尴尬不已。 当二人走远,宫濑寺灯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就目前来说,得到了宫濑财团,这比什么都好。 顾忆深上了车后,盛之垣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也上了车,一拳头顶在顾忆深肩膀一侧。 一副松了一口气,任打任揍的恶魔脸,在酒店包厢,顾忆深可是对他全程黑脸,要不是为了配合他,以他的性子,揍得他鼻青脸肿都还算轻的。 顾忆深轻轻弹开他:“盛大哥,你这么明目张胆地上车,就不怕被宫濑组的人发现?” “怕什么,那宫濑寺灯眼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怎么会再对你有什么越轨的举动。”盛之垣拿出烟盒,掏了只烟来抽。 刚拿出打火机,雪茄还叼在嘴上,顾忆深就蒙住鼻子,把打火机拿走:“下了车再抽。” “忘了。”盛之垣只好忍住这口烟瘾,谁让他最疼的好弟弟不抽烟不喝酒,是个三好青年呢。 周围的情况都大概指扫了一遍,没有可疑的动向,江淼淼放下伊莫顿就准备开始开车了。 顾忆深靠在一边,淡看窗外,方才的招待,相信盛之垣和江淼淼也看在眼里。 宫濑组都是些生疏的面孔,基本都经过了大换血,在丧礼场和方秦斗过架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比较信得过,竟然全部换了。 据他的人初步调查,那些人自从打过方秦之后,被宫濑寺灯安排去做了什么秘密的任务。 最近顾氏集团在江山的风波,估计就是他们闹出来的。 顾忆深见他安分了,就给他发了点福利:“盛大哥,明天晴雪会在办公室等你,记得过来。” “是要跟我决裂的话,那我不去!”盛之垣掐掉烟头,就往烟灰缸塞过去。 见他这样,也着实好笑,淡淡反将一军:“那好,我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明天回顾家和叔叔他们吃个饭,反正他们父女很久没见了。” 明知道顾晴雪和父母关系很僵局,盛之垣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好,你行!我去就是!” 瞪了几眼那个从容不迫、一脸淡定的男人,戏弄起人来也一点都带愧疚的,一拳头砸过去,这家伙,还真当他是个大哥啊! 顾忆深把车开到花容小区,盛之垣说要下车,他故意问:“不去事务所坐会儿?” 盛之垣一脸胸有成竹地推眼镜,马上下了车:“忙着呢,你小子欠抽。” 不出他和顾忆深所料,今天宫濑寺灯肯定会上门找他解决手续、合同方面的事,想在腾隆宣布继承财团,没了他这金牌律师,他们还能办成事? “盛大哥,路上小心。”这句话,自然是让盛之垣待会儿见到宫濑组的人要小心行事,一旦他们得到了财团,就不会真的跟顾氏集团和整个腾隆客气。 他担心宫濑组会借机使用卑鄙的手段来迫使盛之垣加入宫濑财团,这样的话,到时候,双方之间的合作都会陷入困境。 盛之垣邪魅地一笑,做个万事俱备地手势,淡淡道:“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输过,那些八竿子不上道的黑道,在法律上可是个黑洞,有的我玩一局了。” “希望如此。”顾忆深静静看他转身离开的身影,有种莫名的敬仰。 江淼淼回头望过去,都快被宫濑组当成眼中钉了,还这么两袖清风的,难怪顾忆深会对盛之垣服服帖帖的:“忆深少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盛律师呢?” “不用了,我早就安排好了。”收回目光,车窗也被放了下来,看不到车里男人此刻的神情,只留下轻缕的一句:“走吧!” “是,忆深少爷。” 原来如此,顾忆深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第231章 欲情故纵的游戏? 隔天桐微学院的公司讲座,陆子芽早早就赶到了。 不过,江淼淼告诉她先暂时不用去多媒体教室,让她去办公室里先准备。 于是陆子芽想都没想,就直接去了顾忆深办公室里等,那里有相关方面的书和资料,看看打发时间好了。 敲了门,没人回应,她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也不顾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拿了本书,坐沙发那儿就看。 不对啊,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嗯嗯啊啊的,好生让人尴尬癌发作。 抬眸一看,竟然是盛之垣和顾晴雪在接吻。 站起来,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准备去洗手间:“打扰了,你们继续。” 没想到刚到洗手间门口,顾忆深就从里面洗了手出来:“子芽?” 陆子芽早被气死了:“在啊,刚刚敲门怎么不应我?” “我没听见。”顾忆深也不往盛之垣那里看,刚刚被他们两个的水渍声灌耳,没留意到有人敲门。 陆子芽放下书,死皮赖脸过去坐下,打断了二人的发糖大会:“盛律师、晴雪。” “有事吗?”他们半天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哦,没有。”陆子芽想了想,还真是没什么事,她要准备的讲座还没到时间。 但是顾晴雪就马上把盛之垣推开了:“我先走。” “晴雪。”刚刚喊完,直接就听到啪地一声,然后是急促逃走的女人跑下楼梯的声音。 “晴雪,她是学校的学生吧!”陆子芽收回目光,静静看向二人。 盛之垣笑了笑:“现在才发现吗?不过也是,忆深不让她参与进你们事务所的事,所以一直把她藏得很好。” “也是,以后会面临很多的危险,这么做,我也觉得是最好的。”陆子芽认可地点点头,顾忆深还是挺为家人着想的嘛,虽然一直被顾家长辈们排挤,心疼起自己兄弟姐妹来,绝不含糊。 盛之垣又习惯性拿出烟来抽,对着流通的窗外。 陆子芽也下意识往那儿瞟了一眼,突然就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那个地方…… 目光如炬地盯着顾忆深看,顿时间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是盛之垣不可思议的目光:“陆小姐,你怎么了?” “这个地方怎么?”顺着她的视线对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职员宿舍后的那棵樟树。 初来这个学校时,她就喜欢躲在樟树后睡觉,后来发现顾忆深也常在这里看书。 顾忆深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为了能一眼就看到你,所以把办公室设立在这个地方。” “多久了?”扶着窗户的把手,似乎过去的记忆,就这么涌上脑海。 她印象中的初次想见,是自己不小心睡到顾忆深身上,把他当成抱枕蹭来蹭去,醒来后才发现那是他的大腿。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忆深却会并不排斥这种行为,换了一般男人,早就把她推走臭骂一顿神经病了吧,等她觉得歉疚后想逃走,顾忆深揪住她就是一阵狂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对顾忆深有些冤家般的依恋情结,一方面对他有种爱慕,一方面,更是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从你第一次去那个地方开始。”顾忆深从身后,将她包围,轻手揽着她的双肩。 那个地方,有她最美好的记忆,仅此而已。 那也是能让他大饱眼福,看着她毫无防备睡午觉的样子。 盛之垣一瞬间明白了江淼淼为什么会对顾忆深这种发狗粮的行为头疼脑热了,这么看下去,的确有点惨不忍睹,“顾忆深,你没看到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吗?” “是啊,你也见了晴雪,就不用再待在这儿?”顾忆深不悦地怼他,黑线一脸。 “盛律师。”陆子芽惊慌退开,的确,有点做得太过头了。 “你……”扭头,男人一脸淡定,竟然呆呆盯了她半晌而不自觉。 无论睁眼闭眼、抬头低头,视线都严丝合缝地和顾忆深对上,完全让她没有反应的机会:“忆深,我们谈正事呢。” “行,你们谈正事,我去找宫濑。”盛之垣抽来外套,顶在背后,一个挥手,轻盈地离开。 顾忆深发话:“现在就过去。” “哪儿?” “走了。”拉着女人,一步一回头,好笑地看她跌跌撞撞要往她身上靠的样子。 回到多媒体教室,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等到江淼淼把所有成员名字念完,打开主机座电脑里面的本地磁盘文件,然后开始找资料准备开讲。 但是,陆子芽注意到的情况是,有些人松了一口气,各顾各的写纸条,玩手机,或是睡觉发呆,全部都不在状态。 但凡碰到江淼淼,必定会是无聊透顶、没趣味的会议,他们的态度,只能是这个样子,江淼淼也拿他们没办法,谁让这个私人事务所定期都有接受专门的案子呢。 他们只是下线,并不参与核心任务,只要能保证调查结果,管你做什么,江淼淼都不会干涉,这是特权。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坐在他们后面的正是顾忆深! 讲解完毕后,江淼淼分派了一个任务给他们:“好,今天就到这里。” 紧张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鼠蹿马跳一样一哄而散,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充满晦气的多媒体,还是出去做任务好,反正能得到不亚于奖学金的奖励。 江淼淼忙着写资料、文书,看到顾忆深那双眼睛,连忙推眼镜:“忆深少爷。” “淼淼,这次给学生的任务是什么?”陆子芽走过去看了看电脑文书,已经整理地差不多了。 “就是调查宫濑组的动态,他们最近和谁见面,我们的人不方便在这时候出面,只能让他们去,学生嘛,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江淼淼忙完后,差不多也关了电脑。 这几次,相对应学生的积极性降低,也必须整合一些措施来补救,否则到最后,没办法确定最后入选的那个人。 陆子芽速度极快地写完了一页纸,走到台前交到了顾忆深手里,“忆深,这是我想到的一些方法,我看他们有些懒散,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所以你看看……” 顾忆深看也没看,直接塞给了江淼淼:“淼淼,之后全部照她的方法实行。” “行。”一愣,瞄了一眼,感觉还不错,就直接同意下来。 陆子芽无语地拧他耳朵:“你这是在给我走后台啊。”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顾忆深悠悠地打断她,并将那张溢满兰花香的卡纸推回给陆子芽。 “你……”陆子芽抱头,拽着卡纸的手,一巴掌拍在了电脑桌上,像地震一样把桌子弹了起来,“那行,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 “淼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顾忆深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将她的萌态看在眼里,陆子芽也是故意躲过他的深情凝眸,才不敢多说什么不好的话。 他停了一秒,没有预警地走出了房间,紧紧握着的是拍摄到陆子芽萌态的手机,她身上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又涌上了心头,冲出去追了他好长一段路,才把他拦在面前:“顾忆深,你又留我一个人自己走了。” “我以为你会跟过来。”顾忆深浅笑着说:“所以故意放慢脚步,谁知道你这么笨。” “跟我完欲擒故纵的游戏,也不看看……” 陆子芽抡起拳头,做出要砸下去的动作,挤挤眉头吓唬他。 咔擦一声,她的动作就被顾忆深的手机收录下来,超高清的画面,看了还是想看,不过,为了不让她发现,偷偷又把手机藏起来了。 顾忆深趁她不备,飞快扳过她的脸亲下去,随后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往前面走。 陆子芽追出拐角,但是迎面而来的,是上次被拒之门外的安娜的男朋友:“陆子芽。” 他的面目极为狂暴,一步步接近她,她想喊顾忆深,但是他飞快扼住了她的腕子:“你到底想怎么样,从一开始就针对我。” “滚开。”陆子芽也不是好惹的,这么恶心的双手也敢碰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秦教过她防身必备伎俩,抡起拳头,趁男人不备,拿手肘去顶撞他的胸膛最易受伤的地方。 当他感觉到短暂的疼痛后,陆子芽开始反蹬他的脚,借机逃脱出来。 “忆深。”飞奔下楼梯,男人追得更快:“别跑。” 顾忆深就在楼下,看不见女人追上来,就在楼梯口等,没想到刚扭过头,就被陆子芽横冲直撞过来,差点倒在地上。 “忆深。”陆子芽抓住他,不时往后看。 顾忆深问她:“怎么了?” 下一秒,男人剑速地跳下来。 用力过猛,被半伏在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口便是冲着陆子芽怼骂:“你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想借机逃走。” “顾总?”他的毫无畏惧,在看见顾忆深时,迅速收敛起来。 陆子芽松开手,也以不嗔地讽刺他:“你这样,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录用你的。” “他碰你哪里了?”不可能只是追赶她,陆子芽刚才可是吓了一跳的,直戳手心。 陆子芽攥着手心,不回话,那应该是手没错了。 第232章 翻脸比翻车还快 “主任,派警卫过来,这里有学生闹事。”盯了他许久,终于是拿出了手机。 他的底细,顾忆深一清二楚,但是念在他还有那么几分利用价值的情况下,顾忆深一直隐忍不发,可是这回,他碰了陆子芽…… 薄唇轻启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六个警卫全部出动,把男人扣在了地上,一边猛揍他:“连顾总都敢惹,活得不耐烦了,臭小子。” 没过多久,主任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连连给顾忆深弯腰低头:“顾总,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会好好管教他的。” 顾忆深只是冷冷一句:“把他开除学籍,永不录用。” “顾总,你这是公报私仇!”男人奋力抵抗,奈何抵不过六个人,只能眼巴巴地瞪着。 陆子芽上前制止:“忆深,这么做不妥吧。” 他说的没错,不能因为这件事,就随便把人开除学籍,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这是不人道的表现,况且,他归根到底只是一个降级又不务正业的学生,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 顾忆深不容质疑的声音再次响起:“立刻实行。” “知道了,顾总。” “等等。”见警卫转身走,陆子芽喊住他。 看了看地上男人,被六个警卫放开时,瘫软在地,失了颜色,拳头砸地,一脸不甘心的样子,她觉得有那么几分利用价值。 眼下事务所缺的就是这样的下线,不好好利用一番,以后必定会后悔的。 陆子芽蹲下去,厉声追问:“这么想加入我们,绝对不会是出于想见安娜那么简单,如果你肯老实交待,我可以破例给你这个机会。” “我要顾总亲口保证!”男人从地上跳起来,带着一股子不服气的劲。 顾忆深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留着你。” “顾总……”主任这下又左右为难了,被陆子芽示意了一阵,才和警卫离场。 “好了,给我滚。”顾忆深转身,连看都未看男人一眼,等到听到暴躁的跑步声,确定那人已经离开,才肯回过神来看陆子芽。 知道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也不能真正说出自己的用意,笑了笑,拽着顾忆深往前走。 盛心瑶这时候就跑过来,叫了她几句,陆子芽留下来等。 医务处那边,顾忆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先行过去。 顾晴兰回过头看着他,原本刚从学校医务处拿到一手资料要去复印室印刷,看见顾忆深来,就在路边等。 顾忆深收回看陆子芽的目光,好奇地问道:“大姐,你怎么在这儿?” 顾晴兰哦了声,抱怨起来:“姑姑她说什么要看学校的病历单子,叫我过来拿。” 不过,都是些女生,青春期感情泛滥,一不留神就和谁陷入情网,最后发现自己怀了肚子要打掉,还不能让家里知道。 顾芬芳就是因为最近接受太多这样的手术,所以才让她跟进这个学校的状况,现在世风日下,不得不提高点警惕。 走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些重要的事情,就回头交待他:“忆深,妈已经答应姑姑要回医院调养了,她病情有了好转,周末抽空你去看看她,不然怕她心里有芥蒂,毕竟瞒着长辈转移两次医院,于情于理都不好交待。” “知道了,大姐。” 交待完了,顾晴兰自然不再逗留,她还要把东西拿去医院给顾芬芳。 顾忆深尊敬而沉重的声音,像一颗定时炸弹,轰隆一下,把陆子芽炸了个稀里哗啦。 两姐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么严肃的样子,偷偷跟过去就是想听听看他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顾晴兰上了空心桥往西边去,顾忆深突然一转身,人影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陆子芽急忙冲出去,跑到铁栅栏旁边盼望着左右的方向,却只蚊子都没见到,顾忆深真是鬼不成,神出鬼没的,到底是要闹哪样。 “鬼鬼祟祟的,不怕我吃了你。” 下一秒,顾忆深突然从身后的走廊钻了出来。 没把她吓出病来。 捂着心口,好半天才回过神。 举着手腕上戴的表,在上面的时间上指了两下,以一种极为轻松自然的方式说了一句:“走吧,笨蛋的男人!” 那双看穿一切的眸子冷冷对视上去,做出要激吻的态势:“你敢不敢试着再说一遍?” 兴许他会实践证明,什么叫做笨蛋的男人,把她搅弄地稀里哗啦,不让她安生。 “打死不说。”陆子芽捂着嘴,一脸正经。 顾忆深摇摇头,揪着女人的手指,眼神一定,并没有回头,而又朝前走了几步:“不敢,亏你想的出来。” “我们去哪?”陆子芽被拽着走,咽了咽口水。 那人就直接把她给扛上车,这时候跟她客气,又要给他难堪了,顾忆深就跟装麻袋似的,把人给摔进车里。 上了车,盛心瑶慢慢减掉步伐的速度,小步走,冲到后座上把陆子芽给扶起来,这推法,有够狼狈的,就差没有四脚朝天了。 陆子芽半天才把被弄乱的头发摆好,反正前面有后视镜,对着捯饬了一下,顾忆深就更加黑脸的,全程只看后视镜:“还知道要脸?” “对你自己未婚妻说这种话,你是人啊!”陆子芽气得白眼相向,就知道拿她开心,她现在头发乱糟糟是没错。 不过,谁害的啊! 顾忆深按下迈巴赫的遥控,手握在方向盘上的时候,启动引擎说了句,“不说你,去vensenter开会。” “我也要去吗?”陆子芽挑了挑眉,气氛紧张地好像周围都是瘴气,让人难以呼吸。 顾忆深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对事务所的操作流程你应该都清楚了,这半个月公司例行公事,有几次行程会议和策划会要开,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做记录就行了,我会在一边辅助你。” “我出现在公司的大会上,这样不是更有辱你的形象。”直说她没有之前一点就通的本事就得了,说得这么一本正经,真当她什么都想不明白的蠢蛋呢。 顾忆深当即是脸部黑线晕染:“现在顾氏集团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怕什么?” “那你早干嘛去了!”陆子芽双手插绕,就是未婚妻而已,还不是照样只能活跃在黑暗的角落里。 顾忆深当即是懵了:“听你这意思,是在怪我没早点把你娶进门是吧?” “这你就误会了。”陆子芽随之强硬地回击。 “行,再过不久,等婚礼那天到了,有你好看。”顾忆深全程冷眼阴鸷,把后视镜的目光收回来了,也只能时不时挑眉往后面瞄,真想看看她此刻被气成什么样子。 定了定神,果真是听到了陆子芽气呼呼地喘息声:“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啊!这婚,我不结了!” 盛心瑶一前一后瞪大了眼睛,蒙逼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子芽姐,忆深少爷,你们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给我闭嘴!”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怒喊。 “顾忆深,谁准你说话的。”陆子芽不依不饶地吼住顾忆深的话,这言语一致的调子,情况很不妙,谁要跟他有心灵相通啊。 顾忆深突然就踩了刹车,难得见他这么生气的脸,盛心瑶是半天都没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陆子芽,你给我下车。”顾忆深直接就走到后面,把那道车门打开。 陆子芽被他拽下车,手腕上都是红色的印子,揉了两下,猛推他:“现在这种地方,你让我下车?” “对,你自己一个人打车来venseter,不准迟到!”顾忆深不带一丝表情地又上了车,握着手动挡,半天没按下去。 天,这里鸟不拉屎,怎么打车啊,还不能迟到,什么鬼? 顾忆深,你吃醋、气恼也要有个限度啊! 陆子芽气急败坏地追到前面来:“我看你就是嫉妒,就是小肚鸡肠!” “随你怎么说。”顾忆深听了,更是一脸黑线,这个女人脑子秀逗了真是什么都敢说出来,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还以为六年过去,她更温柔体贴了,看来是他想多了。 无脑、无心这一点,他已经服服帖帖了。 顾忆深懒得看她,直接开车就走人。 陆子芽惊了,追着车子后面跑,那就一个吃力:“顾忆深,你给我回来!” 但是车子是明显又加快了速度。 “子芽姐,忆深少爷、子芽姐,她摔倒了……” 盛心瑶担心地往后看,一直让顾忆深把车停下来,这是闹哪样,前一秒还恩爱如初,后一秒怎么就这么凶残了。 翻脸比翻车还快。 顾忆深听到她的话,故意调转了车头,看看车外的后视镜,果真陆子芽跑得太凶,绊倒在地上。 但,很快无视。 “忆深少爷,子芽姐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一大早就来学校,她这样跑下去,身体吃不消啊!” 谁知顾忆深不吃这套:“她不道歉,就一个人跑过来,不让她尝尝苦头,不知道人心险恶!” 哈,道歉就可以了对吧,早说啊。 盛心瑶一下子找到了可趁之机,立马发了信息给陆子芽,提醒她,想要顾忆深停车,那就先服个软,上了车,什么都好说。 第233章 帝斯卡员工死了? “姓顾的!” 陆子芽捂着嘴,朝天大喊一声,费尽了她毕生吃奶的力气啊! 顾忆深一听,开始倒车,和她平行一个方向,探出窗口问她:“是在叫我?这世上,姓顾的,挺多。” “让我上车。”懒得理他这么多,不让上,她也有办法,趴在窗户口,死赖着不走,看他能怎么办。 耍无赖啊,有点意思,顾忆深冷冷问:“哪儿学来的?” “跟你待久了,无师自通。” “哦,是这样啊!”顾忆深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伸出手去,竟然下意识想揉揉她的头发,陆子芽趁机就把后车门给打开了,咔咔地威胁他,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被他挤下车。 盛心瑶倒捏一把汗,不是让她道个歉就完事啊,竟然又抬杠,得亏顾忆深这次气消了。 她倔得很,不可能低这个头。 算是看明白了。 盛心瑶低低问:“子芽姐,你们俩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 “哦!”咳嗽一声,故意放大了嗓门让顾忆深也听到,斜眼过去:“不就是前面那个开车的,因为我被安娜前男友碰了,心里头不高兴了,就跟我来这么一出。” 咦?前面哪有开车的啊,探头看了半天,车基本都在他们后面,怎么可能有人。 下意识缩回目光,啊,对了,是顾忆深啊,这才听明白什么意思。 唉,这夫妻俩啊…… 盛心瑶捂嘴低笑:“那子芽姐,现在原谅那个人了吗?” “并没有!”说完还是不见顾忆深有反应,一个抱枕顺势扔过去,砸死他! 顾忆深摸着后脑勺,小声斥责:“我开车呢。” “跟我道歉。”陆子芽双手叉胸,反将他一军,把她拽下车,敢让她道歉,活得不耐烦了。 “道歉!”陆子芽又抬高了嗓门。 “你……” 盛心瑶这时候想帮忙都帮不上,这两人要是扛上了,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啊。 “怎么不说话了。”陆子芽抱着头,学着他说话的姿势,做起了小动作,原本的一件小事,弄成现在的样子,看你顾忆深怎么收场。 顾忆深前后也都听了进去,心里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一时间没有留神,差点开错了道,急忙踩了刹车,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现在成了受气小媳妇,不能跟她置气。 那得了,默默在心里给他可爱的小人儿道个歉,然后回过头时,见她吹胡子瞪眼的傻愣脸,迅速将目光给收回来。 服软的男人,最疼老婆。 顾忆深把车开到了公司venseter楼下,特意打开车门等她下车,陆子芽如天神般落落地走下去,看见顾忆深绅士地伸来双手搀扶,愣了愣,又马上避开了。 接受他的道歉礼,显得她太好欺负,直接走好了,等到背对着他的身影,艾玛,陆子芽受不了了,捂着嘴憋笑半天啊。 后来跟他上了办公楼也是,坐在办公室像模像样地看起资料来,就是不搭理他。 “顾总。”姚总监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陆子芽闻声,做贼心虚地跳到了沙发底下蹲着。 顾忆深就去开门,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姚总监略带心急地说:“顾总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陆总。” “又是羽淑?”这样的闹剧来得多了,顾忆深都有免疫力。 却是在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姚总监摇头说不是:“好像是帝斯卡的人。” “监控呢?”顾忆深一瞬间顿下神色,帝斯卡,那可不好办了。 姚总监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没有抓拍到。” 这才是最让她头疼的事情,那个员工只是在监控死角出现,而她也是听底下人说起,才觉得不对劲,过来向顾忆深请示。 “公司附近不是有,去查。”顾忆深拉下脸来,这种事还要特意过来找他,要不是她对顾氏忠心耿耿,今天他真的要发威了。 姚总监又是摇摇头,打了一个寒颤地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说帝斯卡的女员工死了,我就寻思着,会不会是来找陆总的那个女人,她死了,陆总就很难逃离关系的。” 陆子芽煞是一愣,来找她?还是帝斯卡集团的人,她认识的眼下除了韩辛禾,真没别人啊! “去查。”顾忆深再次冷冷发话,姚总监精神一颤,很快离开。 最后还真的把东西带了过来,那是从公司截载下来的一段画面,为了方便,只能用公司电脑打开。 把东西放下之后,姚总监就先行离开了。 在泡涨发白的灯光下映射出一段距离,面孔隐隐约约勾勒出来的轮廓,让陆子芽思考后又再次陷入思考。 因为画面过于模糊,而且实在晚上,根本拍不到什么东西,那些已经难能可贵了。 不远处的街道口,正是捕捉到的一些镜头。散发着冷冽,女人下了车之后,似乎见了什么人,显得情绪非常激动。 陆子芽指着她惊骇地地方:“忆深,你快看,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女人站在两车之间,目光落在车子碰撞的之处,她看到了什么呢? 反正想到那时她惊恐的神情,总觉得这件事顾氏集团要被迫背上黑锅了。 她的车灯开了一条缝,车头盖一大块凹陷,撞的有点惨不忍睹,而且是来的时候撞上的。 也就是说,来之前发生的事,足够让她放下一切逃窜到顾氏集团,只是为了见她。 很快,树后出现了一个黑影,女人山峰上端是一双诡异不已的眸子,因为额间的浓发垂在眉端,眼潭里笼罩了阴影,看不清眼睛里承载着什么情绪。 很显然和女人有什么过结,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争执,有的只是恐吓的动作。 但昏暗的灯光在它里头折射出海水般深沉的幽光。 那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高的离谱,和方秦有的一拼,在腾隆,这么高的人是比较少的。 并不是人人都像顾家兄弟那样是高富帅,光是凭借他一个动作,陆子芽敢断定,他绝对不是中国人。 那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目光,为什么总是盯着头顶那拍摄地模糊不清的摄像头看呢? 她是否早就意识到自己会出事,所以才选在有摄像的地方。 那双眼里的警告意味越来越深重,又看不清她那时的表情,光是想着,都觉得慎得慌:“忆深,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顾忆深不语,只是随后稍微地提点了她一下:“她来找你,原因估计不是二哥,就是我。” 她拧眉打量着他,像是口干舌燥一般开口,这自恋的分析,真是够了:“看来,我是跟你们兄弟俩结了梁子了,之前是乔羽淑,后来是宋浅浅,小婧,我都见怪不怪了。” 顾忆深低贱眉目一笑,深深陷入的黑眼珠,成了活生生的明镜:“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你能明白什么?” 在顾忆深眼角带笑摇头的瞬间,她悄然的抬起头面无惧色的再度对上他的视线:“哦,呵呵,这个女人,不会是追求过你的成千上万的女人中的一个吧?”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无奈地瞟了她一眼,拿出手机。 陆子芽见状,更是眼不离电脑,使劲盯着画面看,那感觉,快要把屏幕给看穿了。 “淼淼,过来一趟……”女人问完,他也不理,忍住笑,自顾自跟江淼淼说着。 具体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力气都用在抵抗顾忆深伸来搂住她的那双贼手上了。 顾忆深通知完,用巨大的巴掌把女人的脸遮住,想去看看她刚才看了什么,画面到这里,刚好就停了。 这种巴掌脸,真是让他心疼啊,真是不小心就给捏碎了怎么办。 陆子芽用额头去撞,掰不开就跟他硬拼,这混蛋,越来越没有正形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给他出这些幺蛾子。 都说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绅士,那是耍流氓,而他的耍流氓,更是间接应证了顾忆深比黑道还要难以侵入的内心。 可怜她现在,只能一味地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 “忆深少爷,你找我?”很快,江淼淼就进来了。 顾忆深把电脑推给他,让他尽快破解这段视频,把里面的男人女人是谁摸清楚,对一般人来说,的确是难题,但江淼淼不同,精通电脑,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哪怕拍得再模糊,经过他的火眼金睛判别和电脑分析后,最终一定能最快地得出答案。 江淼淼接过电脑后,眼神开始愣住了,这个女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不需要经过技术分析,百分之百就可以认定。 顾忆深拧眉瞧他:“查出来之后,交给桐微学院那些学生处理,让他们收集资料,掩人耳目。” “忆深少爷,可是,这该怎么说呢?”江淼淼顿时犯了难,这女人可是和陆子芽结过梁子的! 顾忆深冷冷一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哪去了,编个套路,不会吗?” “好吧!”江淼淼倒捏一把汗,的确啊,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吧,好久没这么昧着良心说话了:“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顾忆深点头。 江淼淼把门给带好,紧接着就听到里头两人发狗粮的声音,咦,好不知羞耻。 恶寒地马上快步离开。 第234章 作为盈利模式 这个风波过去之后,所谓的员工去向,也成了迷。 当务之急就是先让桐微学院的下线去把风,用现金奖励的方法,才能调动积极性。 江淼淼到了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陆子芽去执行这件事。 把得到的消息作为情报,统一交到孙尧的手上,奖金就是无偿捐助一年学费或是安排就业。 陆子芽把具体的情况说完之后,已经得到了不少回应。 “希望各位好好把握,因为考虑到你们是协助孙警官处理案底,所以,作为人身安全方面,是会给予保障的,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自己学的专业。” 她的话说完后,放出了投影屏幕,画面中是顾忆深在公司的日常。 这件事从帝斯卡员工进入顾氏集团所发生的事开始说起,大家都很认真地听。 他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脸部,像是充满磁性的天然磁场,吸引着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就连陆子芽,也深深被他唇齿间透出的一股魅惑给震撼住,不由自主地捂着下巴盯着他的脸看。 “顾总被你种狐狸精缠上了。”警备科女学生也是慕名为了顾忆深才多次把帮顾氏集团做下线的,可是看着竟然觉得不对劲。 随后陆子芽出场休息去找顾忆深,江淼淼就点了点头,开始正式的讲解,把信息告诉给她们。 陆子芽在休息室一边听得认真,一边看着资料出了神。 三天前,瑞艺新闻报道过的那个死去的员工,土生土长在伯纳水库,已经基本把她家庭情况调查清楚,陆子芽现在看的,就是这个。 她的父母是漆安公司后勤部的人,因为向领导举报伯纳水库是豆腐渣工程,得到领导的帮助,但严重阻碍了漆安公司的发展前途。 因此高匀辉将她的父母辞退,逼他们签下高利贷,导致他们被迫安上了贪污公款的罪名,当年警察调查出真相后准备帮他们洗脱罪名,但女员工的父母误会警察和公司勾结,所以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 最后关头,她的父母救了闯进来的她,抱着炸弹跳了下去,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大家面前。 看完这些,陆子芽鼻尖一阵酸涩,按耐不住内心疯狂涌动的浪潮,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今看来,已经没有那么震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忆深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动作娴熟地将手臂抬起,轻轻敲打在她肩头:“想起过去的事了对吧?” 低沉又饱含磁性的声音,在微微轻启的线条分明的嘴唇上震动着,陆子芽拧眉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眼睛,眯缝着看了半晌,生怕被他一个眼神就扼杀掉了刚刚准备好的思绪。 特别是在这样刺眼的白织灯和投影仪的交织下,能看到他的眼睛是不太现实的事,他的神情,能够将光反射回去,使别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这大概就是顾忆深明明是个很温暖的人,却在某些特定时候透着骨子里的冷酷的原因,陆子芽能清楚的感受到。 顾忆深坐下来,陪她整理思绪:“你怎么看?” 陆子芽虽然不明白真实的情况是怎样,但是这种事,她从小就屡见不鲜,更是时常围绕在身边:“那件事,对于我最大的感悟,不是那个女员工父母心地善良映衬漆安公司的利欲熏心,而是在于,当一个人面临生死决择时,是滥用职权还是寻求法律手段解决问题,这是根本。” “她的父母选择同归于尽的做法固然错了,但最后漆安公司的态度,才是最应该反思的问题,当一个企业发展到足以壮大的时候,往往就会忽视底层民众的感受,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审视着类似于我们这种低层人民群众。” “因为我们无法反抗,所以只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举动,作为一个局外人来说,我可能无法深入到事件核心,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毕竟当初的事,还历历在目。” 陆子芽说完后,面色凝重地坐了下去,对于这种事,她深有感触,因为没钱没势的无奈,导致那时的人生低谷,即使考进桐微学院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命运驱使。 墙壁上高挂的钟表,嘀嗒嘀嗒地走字,两人的安静,便成了衬托。 顾忆深脸上似乎也没有刻意露出多余的表情,依旧深邃地如同千年寒冰雕刻一般,让人不寒而栗:“需要我把漆安公司从此除名吗?” “不在腾隆,你如何处理?他和赵哲天都不是那么容易动得了的人物,你是清楚的。”所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所以,我把它当婚前的礼物,给你一个惊喜。”轻浅的语调,幽邃泰尔的眸子,定了定,又在她肩头轻点。 另一头,当江淼淼向底下的学生说起这件事时,已经垂下了目光。 他步履缓慢地走到座位上,拿起了泛黄的教鞭,在塑料黑板上写下了端正霸气的两个楷体字:人性。 他淡淡地说道,只要心存善念,老天爷是会看在眼里的,抓到凶手,才能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同学甲:“听说那个女员工和陆老师认识啊,会不会漆安公司是蓄意报复之类的?” 同学乙:“江老师一直说那个死去的女员工父母,莫非顾总是想借机铲除漆安公司吗?我们大家都一致这么期望,那个高匀辉,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同学丙:“我看,直接从帝斯卡集团那里套消息好了,那个女员工不是帝斯卡集团的吗?” 江淼淼认同地点着头,这样迂回的方式讲这种话题,也是第一次:“上帝关闭一扇窗后,还会为你重启一扇门,所以,同学们,发挥出你们的正能量,把这件事当做砥砺,总会有新发现的。” 这段话倒像是特意说给在场某些人听的,包括女员工的报道拿出来在讲堂上说,也是为了刺激他们的意识。 讲完后,江淼淼就让学生带着任务回去了,虽说有危险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一切都是基于事务所不方便出面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上。 这次的奖金,相应地就开得比往常高几倍,一旦结果宣晓,出于保密性质,这些学生就不能再用下去了。 江淼淼进了休息室,向顾忆深汇报情况,走进去,刻意回避着目光,之前有那么几次看见他们俩做些发狗粮的事情,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半天才回过神来时,已经发现陆子芽已经松开了男人的手。 “进来怎么不敲门?”顾忆深将眼神一定,如同黑洞一般。 江淼淼表示自己无辜可怜,进来前,已经不止敲了十次门,况且门根本没关好吧,就算不敲门,也照样看得轻轻楚楚啊。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把学生给忽悠完了,“辛苦你了。” 哪里辛苦,江淼淼昧着良心说了这么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用正面的态度让学生接受这种案子,其实说实话,他现在特别讨厌那个女员工,因为从她一出现在顾氏集团,江淼淼已经猜出她是谁了。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费尽口舌褒奖她的父母来造势,说多了也是恶心、活该。 现在只想喝口茶,好好理清楚自己的头绪,刚刚也有人说到了这件事,和陆子芽有关,那必然会是瑞艺炒作的焦点。 江淼淼坐下来,卸了会儿,这时间躺沙发,胳膊腿就是爽快:“忆深少爷,如果尽力掩盖,还是被学生戳破,那他们还会帮着顾氏集团吗?这件事可是从头到尾都在针对组长来的。” 顾忆深冷冷道:“你把她的父母宣扬成工程碑,你以为她们会闹出什么动静,不过是群社会经验不足的小鬼。” “忆深。”陆子芽打断他:“话可不能这么说,小瞧学生的力量,那我们就吃亏了,现在的桐微学院的学生,一个个精着呢,不会连这种问题都想不清楚。” 江淼淼点了点头,对此,他不置可否:“这次,是帝斯卡集团私下找到我们事务所的几个下线,开出了合理的价钱请我们办案的,所以这次学生的奖金,就划拨在里面。” 陆子芽疑惑道:“我们负责接这个案子,二公子若是查出幕后是我们指使的,不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吗?” 江淼淼当即回答道:“下线的用处就是这样,他们负责接活,真正处理的,还是我们事务所的人,我已经跟忆深少爷请示过了,用这种方式作为我们事务所的初期盈利模式,避免顾氏集团不必要的财务支出。”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过来,他的考虑真是妥当,总是靠顾忆深一个人背后扶持的话,这个事务所的存在意义都降低了一个档次,不得不说,作为助理,江淼淼的鬼点子就是中用。 “没想到你们两个想得还挺周到,现在怕就怕二公子那边会有什么动静,死的是他们的员工,这件事不容小觑,要怎样才能介入他们公司调查呢?” “你觉得,二哥第一时间会找谁?” 说完,一个人开车去了面见英国方面的合作代表,以这种形式来插入帝斯卡的事务,就合情合理很多了。 陆子芽一瞬间恍然大悟,必定是孙尧,再无他人了! 第235章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此第二天偷偷去帝斯卡,陆子芽也并没有惊动大家。 帝斯卡集团的派别不亚于顾氏集团,光是在外层平天接揽的办公大厦里,就觉得头晕眼花。 员工死的事情和顾忆深扯上了关系,那就不能只当作意外事故来对待。 沿着鹅软石路口走着,就在员工宿舍背后的平房里,看到一扇敞开的窗户。 房间里全是穿着白大褂的警察和法医,还有零零散散站在外面搜查的几个巡警。 按理来说,帝斯卡出了这么大动静,瑞艺的人一定会按耐不住的,可惜偏偏没有从宋浅浅那里传出一丝异样,只有可能是警方守住了风声。 陆子芽悄悄躲在窗户后偷听,顾晴兰正在替躺在架子床下铺的女职员检查遗体,因为正在着透光的地方,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腐臭惨白的脸,难以入目的狰狞表情,看着像是生前被蹂躏过的女人脸。 恶心从心脏蔓延到了脖子,更是堵在喉咙里散发不出去,难受至极的感觉。 就像想到了那时父母跳楼后,一群警察、法医围着家里的房子看来看去,甚至在父母身上拿着恐怖的工具在他们身上做着化验和检查一样,那种痛苦的感觉,几度让她想到了死亡的恐惧。 那张脸,就和现在那个死亡的女人一样。 陆子芽亲口听到了顾晴兰的检查结果:“这个女人是昨天七八点左右的时候,被人投毒,或是无意中服毒死掉的,具体的情况,等我的人把尸体带回去检查后才能做定夺。” 事情发生在昨晚七八点,那个时候她还在等方秦的车回事务所,安娜和九叔这两个车技最好的,都被赶走了,有时候,真是不方便。 她站的地方,就是西边的员工住的宿舍小平房,附近的饮品店平常有很多情侣会在这儿乘凉或是吃饭什么的,但是一般人是不会去这么偏僻的地方。 顾奕珩相信他的姐姐、姐夫,所以把他们请来,是相信他们的。 这时,屋外的孙尧走了进来:“刚刚检查过了,外面没有什么特殊痕迹,既然这样的话,就挨个排查,把涉及到了的公司和职员都叫来做血液化验好了。” 顾晴兰站了起来,戴着口罩的她,突然把它摘了下来,摇头对孙尧说道:“这样对帝斯卡的运作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范围必须缩小一点。 “这个女人是哪个部门的?”孙尧问。 “好像是公司医务室的小助手,之前还做过奕珩的私人秘书,不过奕珩最近忙着见国外的老总,你要不要把他叫来问话?”顾晴兰凝重地握紧了生物扫描仪。 着重扫描了一番以后,想起了之前顾忆深的话,这个女人似乎一直对顾奕珩爱慕,所以自然而然地对陆子芽心存芥蒂,这样一来,她的死,跟陆子芽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就不那么简单了。 听完她的话,戴眼镜、大脸盘的后勤师傅吓得赶紧傅摇了摇头,胆颤地向孙尧解释了半天,说这件事绝对和顾奕珩没关系。 陆子芽大吃一惊,这不是说的姚海婴吗?照片的事,被顾奕珩赶走,现如今又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最近一茬接一茬,宫濑巽死的风波刚过去不到一个月,紧跟着就被爆料出帝斯卡的人离奇死了。 矛头不会直指顾氏集团吧? “谁!”听到窗户外面有动静,孙尧探出脑袋集中往外看。 陆子芽难以置信地靠在墙壁上,怕被孙尧抓个现行,只好低下头偷偷地溜走,里面还有帝斯卡的女员工,不能让她们认出来,不然,会打乱孙尧他们办案。 只是在刚走出一片迎春草的时候,被身后突然攥住她的一只手拦住了去路。 余光里,大脑不受控制,感觉到那双深蓝色眸子时才安定下来,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出了很远。 几乎是瞪着双眼,拧眉看着他,为了不让顾晴兰、孙尧听到这边的动静,陆子芽把声音拉得非常小,“忆深,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她从来不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可是眼前的人,在错误的时间,总是错误地出现在他面前,她也吓了一跳啊。 顾忆深看了一眼陆子芽,轻轻地说:“帝斯卡的人很快就会查到你身上,你现在不方便露面。” 不用猜,陆子芽也知道他的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和顾奕珩、姚海婴有关,她怎么可能逃得了,孙尧可以坐视不理,但是其他警方拉她去问话是迟早的事。 “不会是跟踪我过来的吧?” 这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 “她很担心你。”顾忆深满脸黑线地摇着头,真想把她的心给捧起来看看。 陆子芽拧眉,“好了,那走吧!” 顾忆深点了点头,几乎没有犹疑地盯了她几秒,紧紧皱着眉将视线对准里面的房间:“丫头,偷看这么久,跟我说说,姚海婴的死,你是怎么看的?” 陆子芽愣了愣:“嗯,顾氏集团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上,如果外界真的传出姚海婴是因为我才死的,其实说到底,还是在针对顾氏集团。” “聪明。” 顾忆深抿唇笑了笑,面色从容淡定得让人害怕,“果然放你一个人去调查,我不放心啊,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无从插手这件事,反而会被当成宫濑和帝斯卡争夺的棋子。” 随后更是把桐微学院那些下线成员整罗出来的零散信息塞到了她手上,说是要让她自己一个人整理。 好嘛好嘛,整理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也别这么粘腻地说叫她不用害怕,万事有他在。 什么叫做不用害怕,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害怕了,怎么老是自以为是判定别人的情绪和心理,真是个怪胎。 陆子芽挠挠脑门,这些日子以来,怪事、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换个角度想,反正她已经是公认的顾总未婚妻了,以后的风波自然少不了。 顾忆深走路走到一半,无奈地定住双脚:“你没什么要说的?” “哦,我会注意的。”陆子芽追上去,发起了愣。 顾忆深没办法啊,双手插进了裤腰带,刻意等陆子芽追到他身前,才呕气着道:“还记得我们什么结婚吗?” “下个月19号。”说罢,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数着日子,这不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可以准备吗,急什么,又不是不嫁给他。 “知道?”顾忆深故作玄虚地仰望着天,既然没说到点子上:“那天是什么日子?” “婚礼啊!”不然能是什么,真逗。 顾忆深突然黑线:“你真的不想想?” “那天、那天是什么……”是谁的忌日,还是他们两个的特殊纪念日,怎么就是不记得了呢。 凑过去,咬住他的耳际:“告诉我嘛。” 被她这么一咬,耳边顿时有些燥热,顾忆深怔了半天,就有些心乱如麻,尤其是她身上的香气,沸腾着荷尔蒙的味道。 顾忆深白了一眼,极低的两字咬出来:“生日。”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恶!原来是这样啊,害她担心死了。 二话不说,冲上去站在顾忆深平行的位置。 “喂,你去哪儿?”后悔莫及啊,怎么就没想到那天是他的生日。 定日子的时候,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就应该知道点啊,竟然这么木讷。 顾忆深突然停住,眼皮低低的,心里十分沉重,“晴雪的脚扭伤了,行动不方便,所以我让她待在巽川馆休养,现在过去看她。” “那我呢?”怎么说,刚才也是他把自己拉出来的,这么扔大街上,好意思啊? 顾忆深确是没说什么,转身往前的迈巴赫上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样高峻的身躯,宽大的肩膀,每走一步,都稳重地去一座强有力的大山,永远都冷静地目视着前方,永远猜不到他冷静的背后,究竟隐着什么样的心情。 这就是她越爱他,越看不懂他的原因吧。 相比,许多年后的她,走路的时候也是这样低沉深邃地看着地面,似乎心里永远都藏着心事。 内心装着的那道悲怆的灵魂都是因为起源于一个情字。 “组长,上车吧。”江淼淼已经探出头来叫她了。 算了,走就走吧,反正她还有别的事情。 陆子芽马上就跑了过去,顺风车,真好搭。 江淼淼开了空调,这时节,最容易犯困了:“组长,你怎么突然跑去帝斯卡,连我都不告诉一声,这样好吗?” “我不是让心瑶通知你了吗?”是咯,盛心瑶好像现在都不敢跟江淼淼说话了,一见面,两人就尴尬,怎么让她去说这事。 “心瑶,没跟我说。”低低道。 “可能忘了,下次、下次我亲自跟你说!”陆子芽尴尬笑了下。 这个话题,也就被他扔在了一边,“忆深少爷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插手姚海婴的案子,就算事情水落石出,还是有可能被瑞艺拿出来做文章。” “这件事,涉及到你能不能顺利嫁给忆深少爷,出了差错,大家都不会好过。” 陆子芽对此心知肚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点了点头:“但是该我出一份力的,总不能搁置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会小心行事。” 第236章 追吻 复古挂钟叮咚地敲响。 睡了一觉,醒来时,想起后面似乎还有venseter有例行会议要跟进,但是前几天回巽川馆的时候,想起顾晴兰说化验姚海婴的尸体。 不知道结果出来了没有。 揉了揉眼睛,垂涎地流着口水,刚刚梦中的婚礼,好带劲,每回啊,她的梦都特别短。 不过,头好晕啊。 “嫂子……” “子芽姐!” 玻璃窗的缝隙这时却投过一道光来,紧接着一股柔软的手掌的力道在轻轻翻弄着她的额头,闻起来清淡的青草香夹杂着沐浴露味道的男人香从头顶蔓延了下来。 很明显,这是男人的手! “怎么回事?头好晕……”陆子芽抬起眼皮,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大脑有些短路,这不是盛之垣吗?大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盛律师,什么?啊!” 眼前是一个高档豪华的内嵌外环式总统办公室,眼前的男人穿着深色的西装,带点温润又邪魅的笑脸,和其他人谈着话。 陆子芽将近一分钟后才回过神来,这时,有一只手温柔又熟练的拨开她的刘海,轻轻在额上吻了一遭。 “子芽,你醒了?” 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回响,直到顾忆深笑着看了看她酒红的脸,陆子芽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的例行会议她和顾忆深他们喝了点酒。 “我怎么睡着了?”果然不是在做白日梦,太棒了。 “你看吧,我就说没事了,亏我还拒绝公司的活动特意跑来,还真以为她醒不过来,没想到空欢喜一场!”沙发对面好久之后传来儒儒淡雅的男声,虽然听起来有些调侃打击的意味,可这种似曾相识的声音让陆子芽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这不是盛之垣的声音吗? 盛之垣摇了摇头,啪叽一声在旁边的女人肩膀上一拍,极度无奈地笑了笑,“好了,我们俩个电灯泡也该退场了!” 女人把他的手飞快抬开:“盛大哥,我还没和我未来的嫂子说上几句话,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陆子芽破天荒地跳了起来,眼前的两个人让她目瞪口呆,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今天的会开到哪儿了,我有没有漏掉什么?” 最重要的事情是,她怎么不知道喝酒了,顾忆深在,也不拦着,这会儿身上还啤酒的味道强烈。 方秦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黑色鸭舌帽戴了起来,刻意将即将露出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嫂子,你忘了,昨天你被公司那些贱女人欺负,忆深少爷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 说完,被盛之垣拽着的手肘子,啪啦一声把那道欧式大门关上。 门外还残留着两人嘻嘻打闹的谈话声,一如既往的性格特征,陆子芽直到听不见两人的话音,才把脸转了过来。 炙闷的房间里,两人微烫的呼吸在空气中渐渐蒸发,陆子芽憋屈地背对着顾忆深的方向,相隔着十五厘米的距离的两人,呼吸越来越滚烫,心脏的跳动浮度,只因为后面那个让她悸动到起了某些特殊反应的男人。 “子芽,看着我。”顾忆深将她的双肩扳了过来,动作娴熟,没有特意的力道,却能轻而易举逼迫她那双低垂的眼睑直视着他的眼睛。 陆子芽有些难为情,第一次被顾忆深这样温柔地抱着,难道他……他还要再求婚吗? 不对、不对,脑子秀逗了吧,已经求过了,不过,还是没有真正的婚礼带劲啊。 “你还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喝酒。” 看这样子,像是要兴师问罪的节奏啊,没错,昨天是被公司那些底层的女员工给骂了几句狐狸精,但是还是不觉得她会因为这样,就受了打击吗? 陆子芽的舌头不断打结,说不出话来。 在昨天,仍然能够从电视和网络上了解到姚海婴死亡后的相关信息和最近动态,漆安公司为此做贼心虚地开了新闻发布会,一点证据都没有,能随便追人? 顾忆深面色平静,往身后的办公椅走去,缓慢坐下,黑色的办公桌上,一叠白纸黑字的合同,正在他手中轻柔滑过,只是借此来让陆子芽注意到。 “我还是不明就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前那个突然变得面目冷峻,眼神深邃的男人,确实在无意识状态下散发了危险的气息。 情况,有点不妙啊。 顾忆深却是冷静极了,从刚才的温柔里蜕变出来,开口便直戳话头,“我专门派人调查了那些女人的底细,因为躲避所属债务集团的追踪,以及与众多富家子弟的绯闻报导,被长辈安排到了顾氏集团,我一直以为公司的员工可以友好的相处。” “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因为我而起的。” “另外,就是你了,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可以这么说,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退一万步,你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任何的保障,那么既然是这样,至少有我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碰触你一根毫毛!” “你想说什么。”怪怪的。 顾忆深略带特质地笑了笑,却是不解释:“不好吗?” 顾忆深慢步走向他,一如偶像剧里冷酷的男主角向心爱的女主角告白一般,陆子芽看到了久违的露出微笑的影子,虽然不是韩流式金麻色发型和高档西装在身,依旧阻挡不了他散发出来的男人味。 他走向面前木讷的女人,为她将鬓角的刘海别到耳边上,说出了一句让她害臊到无地自容的话,“可是,你昨晚睡着时,可是呼唤着我的名字的。” 话语落罢,只见顾忆深将视线停留了一会儿,又轻浅地移开视线,而后淡淡笑了笑。 “诶?咦!这这这……怎么可能,我才不会!”陆子芽顿时涨得满脸通红,虽然不至于开她玩笑那么严重,但这也太丢脸了吧,虽然以前总是梦见他没错啊,话说,但是总是被顾忆深发现,简直糗大了好吗? 顾忆深又是轻笑,“是吗?”那样温柔又带点调皮的触感,在陆子芽耳际线上滑动,本该两袖清风的男人脸上,突然露出了久违的沉重,他停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无功不受禄,那么我放低限度,你必须时刻在我的监视范围内行动,并且你一旦离开事务所,我会配送两个保镖暗中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没那么严重,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你。” 陆子芽虽然嘴上拒绝着,可是身体却很主动地被顾忆深的双手揽进了怀里。 炙热的双唇紧紧相黏在一起,十分地温润,将她的心渐渐暖化,顾忆深趁势追吻,张开的口刻意让陆子芽感到慌张地抹了抹汗。 陆子芽推开他,借口不适,准备去洗手间冲把脸,现在定不到脸红心跳什么鬼德性了。 而吻得热烈时,顾忆深也突然停了下来,飞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轻巧地笑出了声,“都这样了,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陆子芽埋下头,这一不留意,却是钻进了顾忆深的怀里,等到一分钟以后反应过来,顾忆深的视线已经低了下来,不对,不对,这个男人的眼睛好迷人,不能看,太摄人心魄了。 “别闹了。”陆子芽还是甩开他,冲去了洗手间。 这一吓傻了,果真是,二话不说,拧开水龙头就往脸上浇水,这情况是迷之不得了。 出来后,整个人埋着头,看见茶几上有几份报纸,就下意识拿过来,把报纸摊开来,假装看得认真,把脸给全部遮起了。 这时,手臂一阵温暖,陆子芽又往后退了几步,这家伙干嘛过来。 仰起眸子,才发现顾忆深已经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一脸黑线地摇了摇头:“报纸拿反了。” “诶?是哦。”马上就把报纸转过来。 顾忆深一把夺过,塞成球状扔进了垃圾篓里,面不改色地道:“虽然这些事我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过了,但是毕竟涉及到你的安危,你也给我走点心,今天难得能在这种地方独处,好好陪我喝一杯。” “还喝?”陆子芽抓耳挠腮。 “当然。”顾忆深抿唇哼笑。 怎么可能是她脑子里想的喝酒,这女人逢酒必醉,那就给她来个各式各样的奶宴。 在桌上摆放好后,顾忆深扭头看向沙发上装醉的女人:“过来。” 陆子芽可怜巴巴地走过去,压根没抬头看一眼桌上的东西,然后就这么坐下来了。 随手拿了一杯,喝了一口看看烈不烈,如果是葡萄酒什么的那还好说。 在舌头舔两下,艾玛,这什么味道,怎么还这么香浓醇厚的味道。 “这怎么全是……” 奶香味扑鼻啊! 牛奶、羊奶各种精心烹制的奶制品啊,这下有口福了,对外加几个紫葡萄,一口一个,那就绝逼了。 顾忆深一脸胜利地喜悦:“计时五分钟,喝完才带你回家。” “什么?你当我矿泉水桶?”这一大桌子,五分钟喝得完,也要撑死了。 “开始!”顾忆深可不跟她客气,看了手表,马上开始计数了。 陆子芽咬着牙,拼命三郎地劲儿,一杯一口就下肚,终于是在最后给喝完了。 “走吧!” 顾忆深冷静地走出门。 陆子芽快步跟上:“哦。” 第237章 好好回忆那个人 第二天晚上八点。 跟心瑶说好在站台等,陆子芽去银行半个证明之后去了小卖部拿两瓶饮料。 毛骨悚然的大雨还在下,这时候,理应拦下出租车回事务所。 不过,她差点拦下的那辆,是最后一站出现在这里的,再等就得两个小时,陆子芽就商量决定坐公交车。 十五分钟一班,算时间,现在已经到了,陆子芽关伞上了车,从口袋里摸出找的两块钱硬币投进去,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只是在这个时候,周围阴森诡异地飘来一团白色的迷雾,紧接着车尾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有点诡异。 高峻冷漠的男人。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深蓝色眸子有频率地眨了两下,像幽灵一般地走向陆子芽,他的眼神充满了深刻的感染力,紧握着手里的伞说道:“一个人出来很危险,以后要小心一点。” 他低沉地留下这么一句话,眼睛却空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陆子芽心里有点发毛,迅速将目光转移到司机身上,向来不畏惧这种画面的她,在看到眼前这个五官轮廓帅气得令人发指的男生时,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很明显是个美国人,金发蓝眼,就像小鲜肉一样耀眼夺目。 陆子芽眼神不定地瞟着车窗外,肯定得告诉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梦,一定是她看花眼了,这一定是梦。 美国男人突然抓住了扶手,等到车铃一响,公交车在红灯区的站台附近刹了车,才不缓不慢地走了下去。 陆子芽偷偷看了下面的站台一眼,谁知就被一双犀利的眼睛给盯得死死的,男生看了她一眼后绕到了广告牌后面。 看起来像是走了。 这时候的绿灯亮起了,公交车已经往前行驶,陆子芽这才松了一口气。 “子芽姐,小心伞!” 两人在花容小区下了车,但是雨就这么斜飞打过来。 果然这天气,加上这如果不稍加注意的话,会成落汤鸡的节奏。 嘀嗒嘀嗒的雨珠似乎在高处击打着,以为雨开始变小时,才讶然地看到一把黑色的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陆子芽抬起头一看,公交车上那个深蓝色眸子的男生站在了她的身后,替她瘦弱的身躯挡风遮雨。 这几乎在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让她觉得又陷入了梦魇中一样,始终不敢想要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强有力的大掌突然伸了出来,将手帕递过去给她擦脸,冰冷的呼吸顺着鼻翼涌入了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他用近乎空气般好听的嗓音,轻声地说道:“淋雨会生病的,早点回去休息。” 陆子芽猛地扭过头,才发现他的臂膀是如此厚实强健,不消片刻,就能轻易把被风吹倒的垃圾桶扶起。 不一会儿,雨泊中冲过来一个人,对着眼前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听到喊声的男人,将手里的黑伞塞进了另一个手里,连带着踢开倒在雨里的白伞,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雨里,只有一辆看不清的车远去。 “这美国人能自由出入花容小区,看来来历不简单啊!”陆子芽无奈地摆手,中文说的不错,长得为还顺眼。 有一点让他特别不爽,他们认识吗?就说些好像很关心她的话,被一个外国人这么说,心里特别扭。 陆子芽将近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近乎真实地存在的人。 回到事务所,顾忆深正站在铁栅栏门口等她。 拉着盛心瑶,两人一起跑了过去,陆子芽合起伞躲进了顾忆深怀里,两人匆匆地往前跑着,雨却越下越大,她缩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几乎快要忘我地喊道:“雨好大,我们赶紧回茶室!” 两人跑到茶室的顶帷走廊下,顾忆深把伞收了起来进房间,露出温柔体贴的笑容,从兜里拿出了两张纸巾替陆子芽擦拭脸上的雨水。 陆子芽气喘吁吁地喘了两口气,对于她来说,这种鬼天气最要命了,上午被当成狐狸精,晚上又活见鬼。 顾忆深突然面色大变,恐怖地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打你的电话怎么不接?” 这原本不属于一个温柔体贴的男生应有的表情,十分鲜明地刻画在他正常的五官上,给陆子芽的第一感觉就是瞠目结舌,像吃错药的表情。 她宽慰地笑了笑,“下那么大雨,我没听见。”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紧紧地抱着,这样的拥抱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良药。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见到不该见的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陆子芽,盛心瑶说车上有奇怪的男人认识陆子芽,他吓了一跳。 陆子芽惊地睁大眼睛,“你说公交车上那个外国人?” “你认识他?”他渐渐冷静下来,拿过毛巾给她擦头,“什么时候的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说什么啊,那个人我怎么可能认识?”陆子芽接过毛巾,就直接放下,他又在吃无名醋了。 “他长什么样子?”顾忆深欲言又止,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任,可是内心还是异常,一个人出来很危险,这怎么都不是在公交车该说的话吧。 “忘了。” 啊,顾忆深,真是…… 脸上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没了色彩,情绪如天空中的乌云般变成了一团墨色, “忘了?” “是啊,乌漆吗黑的,哪能这么容易就给看清楚一个人的脸了。” 陆子芽无奈地点着头,高举着少先队员的军礼,伸出三根可怜兮兮的手指冲天喊道:“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没把法,不把誓言说毒一点,这个爱他爱到极度不自信、嫉妒心强的男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只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而且只要一不哄着他,就开始蹬鼻子上脸,陆子芽已经忘了从交往到现在,说了几百万次的我发誓之类肉麻的话了。 这些话搁以前,她打死也说不出,谁让她现在爱顾忆深,不主动点,真怕顾忆深心里的不自信会被激发出来,到时候两个又要冷战了。 顾忆深冷静到令人诧异的看着陆子芽,说出了这足够冰冻三寸空气的话:“这次我没跟你开玩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轻柔有力的手掌,一根一根掰开陆子芽抱着他胸膛的手指,毫无留恋地甩开,就像甩开一身负累一样。 当她终于抵不过那阵强大的力量,弯屈着抱着肩膀去捡地上被他撞开的遥控器时,顾忆深把最近频繁出现的那个信标图片拿了出来。 之前说过,是墨提斯酒店一样的紫貂图案,陆子芽不明白了,这个男人和墨提斯…… 不对,美国人,那个人是个美国人,这样一来,就说得过去了,终于明白顾忆深刚刚是什么意思了。 顾忆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作为事务所的一员,你有必要时刻警惕能够出现在你周围的任何人,外貌特征、行为举止和其它方方面面都要熟记于心,今天,你太冒失了。” “给你几分钟,好好回忆那个人。” 顾忆深摆出领导架子,双手固定在身侧,冷冷不带一丝表情的样子,好像还挺严肃的。 弄得陆子芽半天也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要思考什么。 那个美国人的特征,不就是金发碧眼吗? 晚上看人,衣服的色差和头发的颜色都会有诧异的,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回家,哪里会注意这事情。 身为私人侦探,的确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这不是还没学到家嘛。 几分钟过去之后,陆子芽还是没想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以说了吗?”顾忆深看着表,时间已经到了。 陆子芽为难不已,推搡盛心瑶,盛心瑶就说:“忆深少爷,我好像想起一点来了。” “没问你。”顾忆深冷声打断,又目不转睛地扣住女人仅剩的一点防备。 陆子芽气急了,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挤眉瞪眼:“顾忆深,我说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你这么希望我记得他的话,那好,我明天就搁站台那里等他,等到他出现在我面前为止。” “行,现在去!”顾忆深喝令道。 现在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就试试看! 陆子芽更是没了辙,直接冲进房间去,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深色的衬衫,西装裤,金发碧眼,伞是黑色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心瑶。”顾忆深动作迅速撤离地让盛心瑶把电脑打开。 根据陆子芽的描述,再与电脑上的人想对比一下,果然是普拉提集团的人。 至于是谁,还要经过更多的盘查和确定后才能做出结论。 “忆深少爷,怎么会是……”普拉提盛心瑶一发不可收拾地握住签字笔。 但是盛心瑶一眼就明白过来,那把黑色的伞,是国外人参加祭奠时,碰上雨季才会使用的颜色。 顾忆深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派人去参加过宫濑巽的婚礼,或者是在谁的纪念日里出手了,这一切,兴许他们都看在眼里。” “那要不要派人保护子芽姐,我一个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那个人知道子芽姐的行踪,那自然是不妙的。” 第238章 打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她的考虑,才是顾忆深最头疼的问题啊! 现在和陆子芽说这些,她必然是不会首肯的,暗下里,也就只能让事务所的人多盯着点。 第二天。 顾氏集团大厅的通告拦上贴满了横七竖八的照片。 顾忆深说,让她之后的公司会议都不必再去那里,但是江淼淼说要让她带点资料过去给他,全存在U盘里头了。 往常,他会让方秦带,这人和她一样,是个不长脑子的烂记性,可是方秦要开车送顾忆深到处跑啊。 陆子芽走进学校,插进了人群里,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脑袋猛地一炸,嗡嗡作响。 那是不知道几百年前的照片,桐微学院那会儿,还没认识她之前,顾忆深将乔羽淑抱住的照片。 那是个天大的误会啊! 试问,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女孩,突然要摔倒了,你不马上去扶还等什么。 只不过,他们稍微有点亲密的照片,除了这张,还就真的没有其它了。 看着栏里,之后就是她类似于横刀夺爱的拥抱照,这一大早的,谁敢在顾氏集团干这么没有大脑的事情。 偏偏挑在顾忆深他们都不在公司的情况下,而且好死不死,她还就偏偏来了公司,江淼淼叫的可真是时候。 那样清晰帅气的脸,对于陆子芽来说,是一种耻辱,幸好她那时的神情没有拍得很清楚,否则,以后不用在顾氏集团抛头露脸,也会有一大堆媒体杂志铺天盖地涌进公司里来了。 “你说,乔羽淑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啊?” “我就说了顾总心善,容易被狐狸精勾引,要是让我看到陆子芽,我一定找人把她打得满地找牙!”巴掌脸的萌妹攥紧了拳头,甜腻地骂出了声。 她的话被另一个有点男人婆味道的学姐打断,“得了吧,就你那点小身板,别被那陆子芽打就谢天谢地了。” 女人立刻冷言冷语讽刺她:“呀,我想起来了,你那件衣服,好像是公司年前晚会的,陆子芽让顾总赏给你的吧,呵,一个鼻孔出气的贱蹄子!” “有那么多人都穿那种衣服,你说什么呢你,找揍是吧!?” 听到身后有眼尖的人冒出来发话,陆子芽浑身发毛,匆匆挤出了人群,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心思听课,再不走,被她们抓到,她就死翘翘了。 不用猜啊,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顾忆深回来,那个人死得很惨。 “是陆子芽!”突然有女职员看见了她。 “你们好。”陆子芽头脑发热地扭过头,完全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 脑子都嗡嗡地炸了,这时候警卫去哪儿了,你快回来,你快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她,向来严丝谨慎的她,竟然也有开小差的一天,被现场抓住的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 讨厌她的女人,背后捂着嘴偷笑,担心她的女人,拧着眉,不知道另外一群女人会不会突然发飙。 她们一副惹事生非的心态,那就是早就为自己的下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典型的乔羽淑党,这时候闹事,想被炒鱿鱼啊! “你们想干嘛!动手是不对的。” 不多时,她们抡起握紧的沙发拳头,已经朝她过来了。 “想干嘛,我们打的就是你这个狐狸精。”虽然握紧了拳头,但是却并没有真的冲过来打。 好险。 陆子芽故意往值班室那边走,好家伙,真要拼命啊! 剩下有两个没有故意为难陆子芽,看见有几个活跃的男同事争相恐后围观过来,脸上却又多出了几丝笑脸。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男同事,都是平常暗恋、爱慕过陆子芽的,这下,又引来了一群女同事的吃醋嫉妒。 特别是,其中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同事,看见那个女同事气得翻了白眼,回过头瞪着陆子芽,陆子芽无可奈何地靠在电梯边的墙边上。 电梯滴地一声铃响。 姚总监抱着资料走出电梯,好事的女同事拦住了她的去路,因为她正要和陆子芽打招呼。 “姚总监,你看过照片了吧。” 照片?难道是通告栏上的照片,姚总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管怎么走,围堵她的女同事越来越多,最后走过去看,才发现是陆子芽、乔羽淑。 陆子芽忍无可忍,用极度冷漠低沉的话,怒斥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请你们让开,念在你们还在为顾氏集团贡献一份力的情况下,我可以原谅你们的粗俗无礼,以后,请你们对姚总监放尊重一点,否则,别人只会认为你们不知尊卑,幼稚可笑,连上级都敢顶嘴、冒犯的下属,你们以为,顾氏集团会留着你们。” “好大口气,我们早就想去羽淑小姐那儿谋差事了。” “你勾引羽淑小姐的未婚夫在先,我们姐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斜刘海公主头的美眉,两眼发直地瞪着陆子芽,她身后,正是那个之前一直追着她跑的戴眼镜的男同事。 陆子芽看了一眼两人,面露笑意,“那么,我先在这儿恭喜二位相处愉快了,这位小姐,你竟然能把顾氏集团新晋的高科技人才追到手,那么,想必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个性,他向来不会和不相干女人牵扯不清,你才刚进顾氏集团没几个月,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在意,想必你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吧,如果硬要说我勾引顾总,那不如说,你也相应地勾引了这位小哥才对!” “你!”女孩气地瞪圆了双眼,身后的眼镜男同事,不好意思地拉开了女人,“好了,别闹了,都说了你说不过她的,还这么不自量力。”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嘛!” “喜欢。” 这个一度被顾氏集团认为是极品的,内敛害羞的眼镜男同事,竟然当着一群女同事的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女人很快转怒为笑,一群人也很快散开。 这样幼稚的闹剧终于结束,可陆子芽内心却有一种深深的羡慕与嫉妒,她和顾忆深如果也能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把东西交给了江淼淼后陆子芽就打车回茶室了。 因为浑身疲惫的,地板上还嘀嗒地掉着水珠,陆子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一地的水,湿答答的,气得跳脚,“子芽姐,你干嘛呢?带了伞还能全身湿透,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忆深少爷让我给你的。”盛心瑶从盒子里里掏出一条心形的镶银吊坠,递到陆子芽手里,脸上一副幸福高兴的表情,可是想到之前的事,心里就像在滴血。 陆子芽激动地抓着吊坠亲了又亲,“算他有良心。” “赶紧把湿衣服换掉,你别再又落下什么病根。”不忘体贴关心的她,还是收敛住了得意兴奋,把陆子芽推到了衣柜旁边。 “好。” 话一说完,气氛顿时笼罩在了不详的气息中,黑不溜秋的眼睛,往她身上看了过去,陆子芽这才惊慌失措地改口:“行,马上去。” 说到最后,她一个劲地抽自己嘴巴。 陆子芽抿嘴笑了笑,拦住一旁暗中生闷气的盛心瑶,仰头对盛心瑶说道:“你放心,我那个风湿的毛病早就好了,这几天虽然下雨,但是我也是有注意的,我说你啊,都快成老干妈了,什么都爱瞎担心。” “那好,子芽姐,赶紧去,我回房了。”盛心瑶冷静地笑了笑,又快速钻进了被窝里,翻出平板电脑开始看熊大熊二偷吃蜂蜜的画面,时不时捂着嘴咯吱咯吱地笑。 这是陆子芽所知道的,最接地气的盛心瑶的另外一面。 雨停后,夜渐渐渗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星空,陆子芽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无法睡着,今天简直糟糕透顶。 一心爱着的人,突然自己就被说成是狐狸精了,她到底和他哪里得罪了谁,至今为止,她一直保持洁身自好,生怕拉斯维加斯的事再次发生,连和事务所必要的交谈会面都减少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有那个公交车上遇见的男人?他们两个之前压根就不认识,就算交集,也就只是给她撑伞的地步,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让人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啊! “子芽姐,你睡不着吗?”盛心瑶看完动画片之后,就寻思着陆子芽怎么还没洗完。 出去一看,浴室没人,陆子芽的房间也没关门,走进去一看,她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陆子芽看见她,就给她挪出一个位置,“今晚陪我一起睡觉。” “到底怎么了?”盛心瑶钻进被窝里,就好奇地看了她焦虑又苍白的脸半天:“是不是今天去公司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现在忆深少爷不在公司,很多事情,我和江助理、方秦,都会帮你想办法。” 陆子芽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人那我和乔羽淑来恶作剧罢了。” 她也知道,陆子芽现在的处境也不好过,被顾家赶出去,还公然宣布了婚礼的事情。 剩下的,也就只能好好安慰她了。 第239章 邀请,重要消息 今晚的夜空格外的圆润,有盛心瑶陪她将就了一晚上,陆子芽终于能安心入眠。 醒来,吃了早餐去事务所交接档案信息,大家都在办公间里玩手机游戏和电脑打发多余的时间。 陆子芽也是在不久后,接到了顾奕珩的秘书打过来的邀请电话,约她在腾凰酒店的皇楼见面。 那里是顾忆深管辖的范围,估计顾奕珩是怕她不出来见面,才能这么明目张胆约在最起眼的地方。 她答应了。 顾奕珩说,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她,虽然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是消息灵通、权势大,兴许真能说出些什么。 姚海婴是他公司的部下,他就算不喜欢这人,好歹也曾知根知底的。 最后忙活了一通,顾奕珩的确给了她不少惊讶,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手上拿的是一块绝版的手表,不会是要送给她当礼物吧。 刚这么想着,下一秒顾奕珩便严肃地说道:“这是姚海婴生前戴的手表。” “她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手表。”陆子芽大跌眼镜,原来是姚海婴的啊,害她在那瞎想待会儿该怎么拒绝呢。 顾奕珩这时,卖起关子:“如果你肯告诉我你住哪儿,我就告诉你手表的来历。” “二公子既然没有诚意要谈下去,那我就先告辞了。”陆子芽冷冷站起,早该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来着,还真是大意不得。 顾奕珩当即噗嗤大笑:“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败给你了,告诉你也行。” 陆子芽一听,思虑片刻后坐下:“二公子。” “宫野竹衣。”顾奕珩言简意赅地说出四个字。 宫野竹衣,看这种表,这世上有能买得起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那肯定是宫濑巽送给她的。 只不过,姚海婴和她有什么关系? 莫非顾奕珩是想告诉自己,姚海婴是宫野竹衣杀的? 陆子芽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作为物证,希望二公子可以把手表交给孙警官和晴兰姐,破案指日可待。” “明天,你来这里,我把手表交给你,我留着没什么用,做个顺水人情,以后约你,你可就别再拒绝了。” 顾奕珩说完,突然一脸邪魅地笑着,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刻意把手表举起来,在空气中挥舞两下子。 “二公子。”陆子芽一脸蒙逼。 这是什么节奏,找到服务员说要结账,收银员说顾奕珩多给了,正要退钱给他,他一走,她们就把钱塞到陆子芽手上。 陆子芽无奈不能受这种不当之财,退了回去,反正顾奕珩明天不是还来吗,到时候给他不就完了。 出了腾凰酒店,她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被顾奕珩的眼线盯上,还刻意打了出租车,最后才找心瑶过来接应。 晚上,洗完澡后,穿着睡衣拖鞋上了顶楼阳台,冷风刮得特别厉害,睡袍裹在身上还是觉得冷。 听到敲门声,盛心瑶就去开了门,进来的是顾晴雪。 陆子芽这会儿也冷得抱着肩膀下了楼:“晴雪,你怎么来了?” “我和盛大哥吵架了,他不来找我,我就住在你这里不走了。”顾晴雪往沙发那儿一坐,耍起性子,像是早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随意。 陆子芽担心地问:“因为什么事?” 顾晴雪一脸闹心,烦闷地看了她一会儿:“我不答应和他交往,他也没履行承诺,还是和那些混蛋纠缠上了。” 自然不必说,大家都心知肚明混蛋是指什么,顾忆深告诉她,顾晴雪长得娇俏玲珑,喜欢她的富家子弟排成山海之像,但是都是些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败类,盛之垣和她认识后,就总是找那些人的麻烦。 虽然他是金牌律师,打胜战是常有的事,但是这样一来二去,就得罪了很多大佬,想蓄意报复他和顾晴雪的人成正比地增加。 因此两人的关系就更紧张了。 不过,等了半天,盛之垣还是没有来,顾晴雪知道,这次见面意味着什么,只是不到最后,顾晴雪还是想亲口听听这个为救她常和人大打出手的男人的解释,他这次究竟还要躲她到什么时候? 顾晴雪的手机很快就响了,讲了半天,她情绪越来越激动:“盛之垣,你什么时候来,我等你,路上小心点。” 她挂断电话,想到刚才陆子芽从楼顶下来,这会儿月色不错,就扯上陆子芽上了阳台。 只身坐在扶栏边上,天空的繁星点点,过往的一幕幕,就像流影一样在脑海里滑过,顾晴雪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也敢坐在顶楼,俯瞰着底下的一切,甚至清清楚楚看到远处的街景灯。 身体突然感到一阵温热,熟悉的衬衫的味道顺着风飘进鼻子里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盛之垣迅速拉下了坐台。 惊魂未定时,面前的男人竟然煽了自己一个耳光:“晴雪,我带你回别墅。” “放开我。” 盛之垣怒不可遏地把她逼到栏杆边上,紧攥着她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些人都这么对你了,跟我交往,有这么难?我盛家,难道还不能和你顾家门当户对吗?” “盛大哥,你干什么,松手,你弄疼我了,松开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出于本能反应,顾晴雪只能使劲地挣扎。 向来满嘴跑火车,每每顺着她意愿,连她的手都不敢牵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见他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顾晴雪当时就抓住他的手大吼了一句,“你除了伸张正义,就只会这么背地里下黑手吗,你个虚伪的骗子,还真是符合你的个性,第一律师嘛,都这样?” 顾晴雪,别把自己想得有多高尚,我当初就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冰清玉洁,你算计好了一切,就等着我亲口说分手,你来做高洁的圣女是吧…… 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光长了张清纯的脸,背地里做这种不要脸的勾当啊。 你把我的付出当驴肝肺吗,顾晴雪,你真不是个东西,亏我散尽家财对你还这么掏心掏肺…… 顾晴雪,我要报复你。 此刻,她的脑子里,满是那些富家公子的恶毒话语,成了毒针,一针一针扎在心脏,痛得要命,捂着脑袋,偏偏脑袋快要爆炸了。 陆子芽见状,冲过去扶住她:“晴雪,冷静下来,没事的。” 她冲盛之垣摇了摇头,让她不要靠过来,现在顾晴雪情绪不稳定。 盛之垣一拳砸在栏杆上,猛烈霸道的力气,在空气中沸腾。 盛之垣原来也会失去理智,如饿狼一样,看着面前这样陌生愤怒的面孔,顾晴雪早已失去了挣扎的机会,直到一个巴掌抡了过来,才感觉到压迫在身上的力道轻了不少。 呼吸在空气中凝滞。 电话里,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响起,“盛之垣,像你这种只会骗女人的败类,还轮不到我动手,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你。” 他耐着性子听完,挂了电话。 两个女人看着他,莫名复杂。 “盛大哥,你没事吧。”即使听得糊里糊涂的,看着盛之垣恨得咬牙的样子,顾晴雪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盛之垣单膝跪地,猛砸拳头,下一拳,想要报复的心更加严重。 但是手腕突然被月光下那颀长英俊的身影徒手压制着,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在眼镜反光的那一瞬间,那双如悬河幽冥般深邃的深蓝色眸子。 盛之垣抹了两下嘴角,夺回腕子,收起坐好,“忆深,你拦我做什么。” 顾忆深俯下头,低声道:“盛伯父找你,和那件事有关。” 只见顾晴雪吃力地往前走了几步,刚想问些什么,盛之垣突然连跳起来,留下一个空荡荡、华丽丽又带着蔑视的背影,连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 顾晴雪追了下去,无奈男人走得飞快,只听到螺旋的楼梯下传出咚咚的皮鞋声,黑色的影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她心有不甘地回到了房里,闷头倒在沙发发呆。 一切都像一层阴云迷雾般笼罩在她的脑海,一切未知的事物,似乎越来越多地发生在身边。 顾家人都说她聪明好学,可是为什么在爱情面前,她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和盛之垣认识后,和他初次去探望父母,一开始还有说有笑的,等出去后,父母突然冷着脸,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跟她说必须和盛之垣一刀两断,随便在追求者中挑个富家子弟结婚。 可是这和卖身有什么区别,她好歹也是顾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随便的找个男人就嫁了,父母也不是不知道,那些追求她的男人,都是些什么德性,败家子、魔鬼,嫁过去怎么能好过。 “忆深哥,你故意把盛大哥支开的吧?”顾晴雪看二人都下了楼,心里更加不解。 顾忆深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冷冷几个字:“我有事,先走。” “我跟你回去,送我去别墅。”顾晴雪跳起来。 顾忆深森森然一定,并未拒绝,顾晴雪就飞快钻进了车里。 听着外头轰隆隆的车声,陆子芽恶寒地抱头,这三人来去匆匆的,真的好吗? 这茶室还让不让人待了。 第240章 一言不合就领结婚证 顾忆深从观堰市出差回来,从心瑶口里知道她和二哥见了面,无名之醋顿时飞上蓝天。 吩咐心瑶在陆子芽忙完事务所的事情之后,暂时不让她离开房间。 至于顾奕珩那头,他是时候要找他问问话,屡教不改的毛病,顾家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顾奕珩做的最好。 提出了把副总这个空职让贤,算是给他的小教训,顾忆深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家人坐吃空饷了。 既然他这么喜欢拿帝斯卡跟自家企业作对,那么最简而有效的方法,直接把他从顾氏给除名。 以后随便他怎么对付顾氏,顾忆深都会奉陪到底。 早上陆子芽感觉到周围一阵冰冷的空气时,就睁开了眼睛看周围,这都谁干的? 前一天大家就怪怪的,也没怎么注意,照常吃饭睡觉,可隔天醒来,艾玛,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四个闹钟被藏了起来,两个手机不翼而飞,房间门从外面被定死了,防盗窗上了锁,屋里没有可用的通讯工具。 今天她可是要去跟顾忆深赴约,拿那块全世界仅有两块的图拉手表的,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陆子芽看着眼前的场景瞠目结舌,猛地敲门,隔壁是心瑶房间:“心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门给锁了。” “忆深少爷吩咐的。”原来盛心瑶一直就守在门外。 纷乱的思绪搅得心神不宁,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可是第六感觉告诉她,顾忆深肯定知道了! 枕头被褥已经被弄出一道深长的抓痕,不会是顾忆深醋劲大发干的吧? 咚咚咚…… 屋外传来脚步声,房门很快被打开。 顾芬芳端了燕麦牛奶粥和几个紫薯进来,看着陆子芽睡眼惺忪干站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爱藏心事,缺根筋,你也知道奕珩喜欢你,做起事情来极端,一个人去见他,你让忆深怎么想。” “芬芳姑姑,你都知道了?”陆子芽紧攥着拳头,心中有说不出的苦闷,她就这毛病,什么事都不爱麻烦别人。 她也想早点查出杀害姚海婴的凶手啊! “我跟忆深商量过了,他今天会早点回来,所以至少是今天,你不准一个人到处走。” “芬芳姑姑,二公子今天说要把姚海婴的遗物给我,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下次了。”陆子芽一脸憋屈地咬住下唇,这不就是限制人身自由的意思了吗? 接近半傻地闭上眼睛,可顾芬芳依旧没有松缓的意思。 “不行。” 她的态度很坚硬,作为从小混迹菜市场的后起之秀家族来说,孩子、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更何况还是一个沾上豪门血缘的金种,可她早就看破了顾家的本性善恶。 顾忆深说到底都是个万恶的资本家本性,想得到的东西一直不择手段,又这么极端,是顾家孩子里,她最忌讳,又最不用担心的一个。 所以她能做的,尽可能让陆子芽不受到顾家人的牵连。 陆子芽冷静地抿唇,低低道:“忆深有说是什么事吗?如果是单纯因为我见二公子,他不是太庸人自扰了。” 坐在床侧的顾芬芳,仁慈中带着冷厉,那是看透了的眼神:“子芽,你别忘了忆深对你的好,当初因为顾家一意孤行,让你几次流产,忆深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保住你,我不希望你和忆深重蹈当年的覆辙。” “那行,我打个电话告诉二公子。”陆子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她深爱到肺腑膏肓的男人,是个千斤装不下的醋坛子。 顾芬芳听完一根食指立马弯曲起来敲击在陆子芽的头上,心疼满怀。 这大概是她赞同顾忆深和陆子芽在一起的唯一原因,年轻,就是资本。 陆子芽打完电话后,看到大厅茶几上的东西,问盛心瑶那盒子装了什么,她竟然说是结婚协议书。 什么啊,一言不合就领结婚证? 套上拖鞋,就出去看,心瑶讲的是顾忆深让她看看协议书的内容,然后决定签还是不签。 这自然不用想啊,她全身心地都已经交给顾忆深了,一个协议算得了什么。 看了两下,然后一脸嫌弃地甩在一边。 顾芬芳以为陆子芽气急了,就耐心宽慰她:“结了婚,夫妻之间就得要慢慢磨合才能维持住感情,我们那个年代,哪里像你们能自由恋爱,顾家财大气粗,你还担心满足不了你的精神需求吗?” “我会好好做一个人妻。”陆子芽惶恐,她不敢有这想法,高攀的是她这凤凰女。 “嗯。好好休息会儿。” “忆深马上回来。” 粉色的珠帘簌簌作响,陆子芽呆愣地看着在空气中摇摆的帘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粥,味同嚼蜡的感觉。 吃了几口,陆子芽回到浴室换上了顾忆深送来奶油色雪纺裙,平常她不怎么喜欢化妆,因为皮肤好,几乎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可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只好画了一个淡妆,抹上艳丽的口红,争取把顾忆深看得目瞪口呆。 走到楼下,才惊慌地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顾忆深,陆子芽扭扭捏捏走到他面前,看见顾忆深露出一个儒雅风度的微笑,吓了一跳,顾忆深走向她,惊为天人地笑了笑,“这样看起来漂亮多了。” 陆子芽别扭地眨了眨眼,小骂:“怎么,嫌弃我不漂亮、老了?” 内心如上万只麻雀在欢腾,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天知道她是有多么期盼这天的到来,面前这个帅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深蓝色的眼眸如鹰隼一般摄人血肉,嘴角飘逸着低低的笑容,好似能将万事万物看破,又不浅显外露的仪表堂堂,和她这样不修边幅、简简单单就好的外表,简直是玉皇大帝和阎王爷的差别,怎么看,都有一种抛洒狗血的感觉。 可这就是活生生灰姑娘和王子的幸福生活,真好。 没等陆子芽对上他的视线,他便礼貌性地站了起来,却在背对着顾芬芳的方向,让陆子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清澈又饱含暗缜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今晚,我在你房里过夜,看看是我嫌弃你,还是你在嫌弃我?” 可恶,实在太可恶,用这么耍流氓的激将法就想骗她就范,没门。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脸上,顿时多出了一分吃干抹净的味道,动作迅速地扣住陆子芽的肩膀,转身向顾芬芳躬道:“姑姑,那我和子芽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顾芬芳露出久违的笑意,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 陆子芽不由自主地推开他,“走什么,不用这么急。” 顾忆深低笑,简洁明了地答道:“黄道吉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这怎么能不急。” “松手。”都抓出红印子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糊里糊涂地、莫名其妙的领了证,这和闪婚有什么区别。 看向顾忆深,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她更加对顾忆深好奇,一个在女人眼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男人,一个男人都厌恶透顶的国民总裁,是怎么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流氓霸道而不被人发现的? 直到啪咚一声,被顾忆深推进了商务车,陆子芽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的男人,顾忆深,刚刚在顾芬芳面前装什么绅士,真是。 顾忆深故意露出笑纹,魅惑地盯着陆子芽铜铃般的大眼睛,对于面前如尤物般天真可爱的陆子芽,他突然难以抑制地封住了她的嘴唇,“陆子芽,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和二哥私会,不然我会让你知道自己丈夫的不是吃素的。” “你什么意思?”威胁人都这么小家子气。 陆子芽脑筋不打一处来,私会都用出来了,这次她就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了,一个人爱生气就生气去吧。 使劲地推车门,可车门纹丝不动,愣得她两眼发直,“顾忆深,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一点也不想嫁给你这披着羊皮的大灰狼,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等她闭口,顾忆深拿出了杀手锏,手机。 那是专门录制了她一言一行的罪证啊,顾忆深没事老爱这么做,别人那是为了纪念,搁他这里,反而成了遗物似的。 车子里满溢都是她说的话,那叫一个尴尬,自己听自己说那些不入流的话,给自己打脸了嘛。 陆子芽便飞快地打断他的话,“顾忆深,你到底想怎样。” “就是领个证啊。”顾忆深渐渐露出好奇的笑涡,拧眉问她,“不然呢?让你嫁给二哥?” 嫁个鬼,都口口声声说了她的归属,嫁给顾奕珩干嘛? “麻烦你把车开快点。”陆子芽冷冷地发声,将头拗向一边,看窗子都比被后视镜上面的男人。 对于顾奕珩这三个字,简直是硬伤,竟然有一天会杀身成仁,败在他这个人精手上。 “这就等不及了?”低低一声笑。 “然而,并没有。”陆子芽冷眼相向。 “好,夫人。”随即淡淡地一句,把车速开得十分快。 这条道儿,已经被他承包了,临出这地界,他爱怎么开怎么开,哪怕比飞机还快,陆子芽都只能认栽。 第241章 你丫的别跑! “给我安静点开车。”陆子芽碎碎念。 顾忆深低低敛眉一笑,打出的感情牌,每每见效后,都能看见陆子芽没辙地快要奔溃的表情,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安静下来的她,不再跟顾忆深顶嘴,一个人靠着车窗玻璃发呆,真要到了这地步,也别说她没个心理准备。 车缓缓驶离了事务所,看着一路后退的树木,她这副狼狈的模样,简直和受气小媳妇没两样。 陆子芽扭过头,偷偷抹了几把冷汗。 这一幕,被顾忆深一览无余,他冷笑道,“婚姻嫁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双方之间要是没有达到这一切中点,那肯定是在推卸责任,或者说,双方之间,有一个先退出?” “怎么可能?”还真是一本正经地在这指桑骂槐,不就是想说她在这段感情里不忠诚吗? 看着女人中计,顾忆深轻松地叹了口气:“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顾忆深,”陆子芽悬河大开口,一口咬住了顾忆深的手臂,“我要吃了你。”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顾忆深忍住疼痛,专心看着前方的公路,丝毫不理会陆子芽的无理取闹,面色硬得如一块冰石。 陆子芽很快松了口,蔑视地盯着男人半天,好在他的优点缺点,她都爱得体无完肤:“现在本性毕露的人,只怕是你吧,说什么去观堰市和蒙家的人洽谈一方合作,不就是想把我晾在一边?” 这句话,深深触痛了顾忆深的心脏,但向来冷静严肃的他,脸上还是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喉咙哽了哽,轻描淡写地低声说了一句,“丫头,别告诉我,你心痒难耐了,我可是因为姚海婴的案子,特地去见本就没有业务往来的蒙家人的。” “行,拐弯抹角说你对我有多好,我认栽。”的确,这的确是一大硬伤,本来也没什么,男人看不惯自己的女人被不实言论包围,那种心疼,她看得真实着呢。 顾忆深突然伸出手掌,在陆子芽的头发上揉了揉,笑道:“我只是保护你成了习惯,改不了的,嫁我,你不吃亏。” “喂。” 陆子芽一巴掌甩开他的手,肉麻至极。 车呢很快在民政局门口停了下来,顾忆深的大掌突然伸了过来,在陆子芽巴掌大的脸上轻轻的擦过,“亲爱的夫人,下车吧,到了。” 内心使然,几千几万个不乐意聚集在心中,向来不喜欢在他面前作死、不自在的她,竟然毫无保留地抛给了顾忆深这样的负面情绪,这在她辉煌的人生信条里,还是第一次。 一看见顾忆深,心里就堵得慌,一边把他当成避风的港湾,一边把一咕噜的苦水全都倾泻出来,又或者是,直接打他一顿出气算了。 陆子芽低低问道:“今天真是黄道吉日吗?会不会天降不祥之兆,我们改日研读了黄历,再确定领证的日子?” 这时候作死,就真是不应该了,领个证,等了多少年了,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她怎么就突然不开森了。 “喂,淼淼。”顾忆深见状,拿出手机抵在耳背上,做出通电话的模样,“给我安排接下来的会议,子芽说她不想领证了。” “打小报告不是你的专利吧!”陆子芽很清楚目前的状况,要是今天这个事被她的忐忑不安给搞砸了,以后再想要这么顺利,都不可能了。 哪怕先上车后补票,她都没这资格。 “也对啊,可是看你一脸不愿意嫁给我的样子,我这心里,就寻思着,会不会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被同一个女人给抛弃了,为了避免再被抛弃,我决定三思而后行。” 顾忆深一个人下了车,销魂的背影渐渐走上台阶,陆子芽摸了一把座椅旁边,发现白色真皮包不见了,正着急时,才看到顾忆深手里露出一个斜角的白点,气得她赶紧甩了车门,冲出去大喊,“顾忆深,你这个小偷。” “你丫的别跑!”陆子芽失口叫骂出声,当年顾忆深第一次在树底下偷吻她,她就是这么叫嚣的。 听到身后焦急火燎的声音,顾忆深真的停了下来不走,等着陆子芽冲过来抢走他手上的白色皮包。 “给你,你知道的,不去会怎么样?”说着又揉了两下陆子芽的脑门。 陆子芽激动地喘不过气来:“压榨我的婚姻,什么世道!” 顾忆深故意用激将法把她骗下车,现在出来了,再犹豫不决都不能不去登记了,陆子芽一把夺过顾忆深手里的皮包,大眼瞪小眼地走进了大厅。 “早这么痛快,不就省事多了。”顾忆深打趣道。 工作人员把他们两个带到签证的地方,两人正经而坐,等待着一切手续的办理。 陆子芽从始自终都极度地配合,她没有拒绝,没有不自信,反而在最后的那道红印章盖下去之后,全身心放松。 办完手续,出了办公间,陆子芽难以置信地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乐意自己另一半,突然变成我了?” 她这会儿领个证,心情无比激动,比长征胜利抵达终点还要忐忑啊。 人生就这么一次的婚姻,她已经尽可能冷静下来了,但看顾忆深,他似乎就一直比她还冷静,仿佛是信手拈来的事,功败垂成,都由他一手决定。 “反应?”顾忆深有点受打击,紧拧着眉头,突然就停下,转身极不客气地看着陆子芽,“我看起来像是没反应?” 天知道他此刻多想昭告全世界,陆子芽终于是他的了! 陆子芽点头,烂漫的脸上多了七分的嫉妒,现在得手了,就觉得没意思了是吧,她这儿紧张得要命,随随便便把自己终生幸福给抵押出去,这男人倒好,也给她个脸部特写,让她知道心意啊! 又夸又讽刺的表情,他在一边看着,哭笑不得,和她谈话,简直要时刻跟逻辑扯上钩,不掰扯不行。 “我真是要气到吐血,不行了。”趁顾忆深不注意,陆子芽小声地嘀咕。 顾忆深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摇摇头,神速地恢复了元气值,“你的任务完成了,自己打车回家,我公司还有事!” “哈?”陆子芽愣得如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心中浮酸水,原来是个坑。 顾忆深一脸坏笑:“鉴于你表现不佳,凡事自己小心。” 原本打算载她回去,但听她这么说,心里面倒真有种想整整她的冲动,内心的小恶魔,在看着陆子芽天真无邪的脸时,冲破了封印,横冲直上,干脆一直走上了车。 “好歹留个车钱!喂,王八蛋……” 车子哗哗地开走,陆子芽下意识摸了一下皮包,发现里面的零钱都被顾忆深给掏走了,气得跳脚,追了十几步,实在跑不动就指着车的背影大骂,“可恶的小偷,别让我看见你,敢这么对姑奶奶,看我以后怎么整你!” 骂完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冲过去找人要出租车的钱,谁会搭理你。 只可惜,她是个APP渣,不爱使那些玩意,这次好歹派上了用场,车十分钟之内就会到。 在民政局外的街道附近,等了大概要十几分钟的样子,竟然一辆车都没见着。 急得要甩高跟鞋时,这时,盛心瑶突然走了出来:“子芽姐。” 话语落罢,缓缓走向陆子芽,从包里拿出个好看的钱包递给陆子芽,“给你。” “哈?”陆子芽大吃一惊,“怎么在……” 盛心瑶摇摇头,低低地一笑:“刚刚在来的路上忆深少爷给我的,说为这件事跟你道歉,他是开玩笑的,让你别介意。” “他不自己亲自来说。”陆子芽差点随口吼出一句月城方言来破骂顾忆深,但想到那个人还会有歉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盛心瑶释然地安慰她道:“那我们回去吧,顾教授准备了新药,让你试试。” “他是去公司了吗?”陆子芽声音咻地低落下来。 “没错,忆深少爷赶着回公司去接待观堰市的贵客,把东西交给我就走了。”盛心瑶点了点头,扣住陆子芽的肩膀。 “那就回去吧。”陆子芽不再情绪涨高,乖乖跟着盛心瑶上了后面的车。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陆子芽欲言又止地问。 盛心瑶扭过头,笑了笑,“还是担心他的吧。” 见陆子芽一脸死撑着不承认的模样,盛心瑶没忍住竟呵出声,“他说晚上。” 说着又轻轻把头探向陆子芽脸庞,森森地盯着陆子芽狡辩又忸怩的脸,故意笑道:“你们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晚上做吧?” “怎么可能!”陆子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谁会跟他在大晚上还有什么嘿嘿嘿的事情要做,不对不对,她到底在想个什么鬼。 花个几分钟恢复了冷静,心虚地摇头,她不像顾忆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令人害臊的话而没有丝毫反应,顶多不过是驴打的包袱用骡扛。 看着两人能有进一步的发展,盛心瑶从心底里感到高兴,便不再拿陆子芽开玩笑,专心开着车:“子芽姐,我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当真。” 第242章 为情所伤 说什么有重要的事要晚上做,那叫做独守空房,搁以前的后宫嫔妃一个德行。 回了茶室,坐在床上闷着枕头,眼睛就专门盯着那扇门看。 但凡门口有个脚步声的,就心跳不已,觉得顾忆深要回来了吧,可惜又不是。 盛心瑶睡得晚,这会儿就是在外面忙着拖地、打扰什么的。 已经很晚了,最后陆子芽睡不着了,掰着手指头数星星,反正窗户口这会儿能看到夜空的星星。 最后熬不住了,开始打瞌睡,却是没有注意到顾忆深其实已经坐在了床头。 顾忆深偷偷笑着,在她鼻子上蹭蹭,扶她睡下,盖好被子,一系列动作轻稳娴熟,怕惊扰她。 不过陆子芽还是很快就醒了,一脸起床气,嗯嗯几声:“嗯?……这?” “困了,就早些休息。”顾忆深低低拧眉。 陆子芽趴在他膝盖上,困顿得伸个懒腰,转眼抱住他不让他走:“洗个澡,赶紧上来睡觉。” 揉揉眼,马上推他起来。 顾忆深摆摆手无奈,去橱柜拿衣服,一走出来,陆子芽转眼就又睡回去了,进浴室,褪去一身疲惫,冒着白烟的热水在身上冲刷。 今天回公司,约了顾奕珩见面,亲自让董事会废逐他的副总位置,落实程序之后,顾奕珩找到办公室来,并不是对此心有不甘,而是开口闭口的陆子芽。 陆子芽今天原来又是要跟顾奕珩在腾凰酒店见面,顾奕珩想做顺水人情把图拉手表给她,但是陆子芽因为和他领证,所以没去酒店。 顾奕珩刻意把手表拿来给他,说是陆子芽答应了提出的条件,陆子芽想早日调查出姚海婴的死因,前提就是顾奕珩能够随时约见陆子芽。 虽然明知道是激将法,但是还是被嫉妒心蒙蔽了眼睛,把那块手表摔在了地上。 事后已经让江淼淼拿去给乔子承的老婆那边维修复原了,估计还要点时间。 陆子芽如果知道这事,一定又要跟他闹性子,各种冷眼蛮横了。 姚海婴的案子毕竟还没有水落石出,但流传出姚海婴的事跟他们扯上关系,那块手表就是最重要的物证了。 顾奕珩走后,赵哲天和萧厉冬更是联合了瑞艺公司一起过来找麻烦的,一直逼问公司的人陆子芽的消息。 他一直封藏得严严实实的,几个人没能真正问出什么,反而是在几个女属下的嘴里得到了口风。 姚总监过来报告公司近况的时候,说了有几个下属当众排挤陆子芽,站在乔羽淑这边,所以一力被他以‘对公司不忠、不义的名义’给炒鱿鱼了。 她们把从乔羽淑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给瑞艺的人听,是打算在网络放大这个消息,扩大事态的严重性,这样一来,陆子芽就会被负面消息萦绕。 顾忆深头疼了一个晚上,不知道该怎么用最完美、合理的方法处理这件事情才能不伤到陆子芽,瑞艺在腾隆的影响力很大,他再怎么一手遮天,也不可能跨行跨业干涉其他巨头太多,给他们警示、下马威或是给苦头,都不能完全消除这件事的影响。 第二天。 顾忆深在办公室和几个部门的经理商谈接下来与各大平台金融合作的问题,进展到一半的时候,江淼淼突然敲了门打断他们。 “你们先去忙,下午例行调查再谈。”顾忆深决定让他们先走,江淼淼不是那种会随便打断他开会的性子。 经理和各层领导点了点头,随后都拿了手头的东西离开办公室。 顾忆深冷冷地淬道:“什么事。” “宋董约您在咖啡屋见面。”江淼淼走过来,看了看行程安排表,抬眸向顾忆深认真请示道:“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不去我就帮你推了。” 明天是顾忆深的工作空白档,只有一个大型设计品牌活动,是人才汇聚、众星云集的盛宴,一般在十二点之前就能结束,至于下午,顾忆深都有健身、享受美食的习惯,大概是只要有陆子芽陪着就行。 顾忆深满脸黑线,这作秀的嫌疑是不是太大了点:“你都这么放话了,我还有拒绝的机会?” “需要我陪同,还是方秦。”下一秒,江淼淼突然一本正经地俯着头,压根没理会他的话。 不就是想偷懒吗?顾忆深怎么会看不出他内心那点抱怨和不满,基本有江淼淼陪同的会客场合,都不是什么好事。 顾忆深好奇他这次推辞的原因是什么,但也马上就明白了:“方秦。” “我先走了。”得到答复,他脸上异常冷静。 说实话,顾忆深一点都看不懂他,表情变化太快,一会儿一个样,前一秒喜笑颜开、黑人出翔,下一秒生无可恋、遁入空门的感觉,变化多端,也只有乔羽淑才能治得住他的魂了。 放他走后,方秦得到了电话吩咐,赶过来,在电梯口被江淼淼给撞了个正着,叫了几声,江淼淼都不回应,只看到他一脸心事,离开公司。 “阿深哥,淼淼哥他怎么了?”方秦拍着桌子,还有顾忆深,这不是下班的点儿,突然让他离开西阶的兄弟,就是来看他发愣的? “为情所伤。”顾忆深拍了一下他肩头,力量由重到轻。 他觉得舒服,吓了一跳,江淼淼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研究科技、电脑的高智商,怎么会突然为情所伤? 方秦问他:“哪个女孩?” 顾忆深并未回答,用下巴指了指,把明天要见宋延的事告诉他,让他先顺便带乔子承的一手资料回去事务所,还有乔子承老婆托他弄来的东西,都在电脑后面的盒子里放着。 方秦拿着东西就走了。 晚上大家回来吃饭,看起来都满载而归的样子。 唯独,只有天气令人郁闷。 盛心瑶见大家伙高兴,就多做了饭菜,分为两份,一份送去了事务所给黄金六人组以外的人,一份留在茶室。 陆子芽帮完忙以后,趴在沙发上整理档案,江淼淼因为把你顾忆深处理公司的事,所以伊莫顿上面空出来很多没有整理的物证信息。 突然听见一两米外花园竹篱笆传来的窸窸窣窣的杂音。 缠满爬山虎的墙垣,一直延伸到了茶室的绿树林后,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面容清秀、身形俊俏,像古惑仔似的出现在了茶室门口。 陆子芽一看又是方秦和江淼淼,那个头疼啊!又不是让他们出去办案,至于这么开启特工化模式嘛! 最后进来的是顾忆深,摘了墨镜,挺着一副俊逸的身段,甩了甩领子里沾上的几片叶子,把旁边几个树杈推到了旁边。 这时节,倒是显得他狼狈。 往陆子芽的方向盯过去,走进房间,洗了个手从洗手间出来,神情幽邃穆然得让人难以想象:“陆子芽,你眼睛快掉了。” 陆子芽收起下巴,顿时把脸拉得老低,这一个个这么摆弄,她会有点控制不住的。 默默无闻地吃完了这顿饭,顾忆深看她时的眼光,仿佛能把她生吞活剥,就说嘛,他肯定是因为自己见二公子的事闷闷不乐了,以至于一整天脸色都不对。 “我用好了。”留下一句话,默默站起来,灰头土脸溜进房间。 顾忆深二话不说,扑过去,想把大门给推开,谁曾想,陆子芽一个飞步,一脚顶住了门缝,反而把顾忆深推倒在了地上。 盛心瑶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马上拿起碗筷收拾,每回都能看见醋坛大战,倒也给安静的茶室增添了气氛。 顾忆深耸了耸肩膀,一下子关上了门。 他缓缓步入,突然抵住了陆子芽的下巴,幽邃的眼珠划过一道幽森的光,他低声笑道:“做贼心虚?” 刚说完,就坐在了床侧,把陆子芽在摁了下去。 陆子芽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打算兴师问罪了? 低下头,夹杂着细腻惨白的低沉嗓音,润色了一丝的甜美,故意转来话题道:“宫濑巽已经确定是假死了吗?” 顾忆深却是轻笑之下松开手,掸了掸陆子芽的脑门,一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一边看向她长睫毛下的那双大眸子,低声浅笑不止:“你怎么不问我姚海婴的案子,孙尧哥那边情况进展如何?” 他可是记得,这件事早就和事务所的人说过了,她这口不由心的嫌疑很大啊。 陆子芽一声冷哼,把他的手撞开,声音变得略显尴尬:“也对哦,姚海婴一死,媒体那边自然有渠道获取到更多的信息,她之前哪怕离开顾家新宅,也没有就此被赶出帝斯卡,他们的关系,也很快就会曝光。” 这个突如其来的袭击,她手足无措,看着他帅得一塌糊涂的脸蛋,心里就没辙了,忘记了反抗,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陆子芽匆匆撇过脸,瞅着他的瞳孔,暗河般的星光忽然涌起了点点阴云,一时间意乱情迷,埋下头全盘托出:“二公子的事,我想跟你道歉,请老公大人,千万……” 这时,顾忆深却是低笑,她的耳畔回旋着轻柔话语:“诚意不错,收下了。” 咦?怎么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害她想了半天台词。 索性,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243章 论传闻的影响力 瑞艺所谓得到一手消息,无非就是把陆子芽和帝斯卡天价手表的事情放在了头条的位置。 更有甚者,终于还是把之前她和顾奕珩的那则新闻给挖了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忽视了一件事,那就是陆子芽的狐媚功底,和顾忆深宣布婚礼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又和顾奕珩传出绯闻。 坊间本就不希望顾忆深身边有除乔羽淑以外的女人,所以陆子芽被推上了腾隆第一小三、狐狸精的位置是必然的。 她的当选票数百分率基本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而之前这个位置,可是由夏乾生的妹妹夏贞书坐阵的,夏贞书的票数只有百分之六十,可见陆子芽的影响力。 这是女人公敌般的存在。 而后,自然又有人把夏乾生和陆子芽的那段过去给肆意放大,陆子芽一瞬间成了赫赫有名的情场杀手,专门挑年轻才俊、富甲一方的男人诱惑,将原配挤下台后,始乱终弃,最终选择了顾忆深来祸害。 陆子芽早上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新闻,这米糠发得太给力,顿时有种魅力提高的感觉,不住调侃自己:“原来我也有这么受欢迎的时候,这二十几年,白活了。” 盛心瑶担心道:“忆深少爷会找人把瑞艺对你的不实报道打压下去的。” “不用,就当作是炒作我的名声好了。”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陆子芽的心态已经慢慢放开了很多,这种报道,本就是哗众取宠的东西,时间一久,不会有人真正去衡量其中利弊得失。 只要稍加利用,黑的,自然也能说成白的。 时间会说明一切。 次日。 这是腾隆最有名的咖啡屋。 宋延之所以约了顾忆深在这儿见面,因为宋老和桐微学院的女学生是黄昏恋的关系,女生经常来这喝咖啡,所以宋延一般约见大佬都选在这儿。 这也是咖啡屋出名的原因。 十分钟后,顾忆深的车到了店门口。 “顾总,里面请。”服务员把顾忆深带到情侣包厢,那里只有宋延的人。 顾忆深坐下,江淼淼尾随,只能站在沙发后,不能近身,顾忆深淡笑点头问好:“宋董老当益壮,有此雅兴,想必今日之事,必然不会太差强人意?” “顾总真是见外了,竟然如此,我也省得拐弯抹角。”宋延收起手机,食指不住地敲打在桌面上。 城介楼盘本就是腾隆炙手可热的东西,一股脑儿涌进来的企业多数都败战而归,眼下除了乔东学和宋延,连萧厉冬和蒙晋朗这两个代表人物都踊跃进来,不得不令人头疼。 顾忆深紧盯着宋延不安的食指,看在眼里,暗笑宋延又打起了城介的如意算盘:“那自然好,在这之前,想必宋董应该对城介有所注意吧?” 沉寂了半天,宋延耸了两下眉,故意抬高了语调:“价钱的事好说,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面的人,今天的确想跟你谈谈城介楼盘的事,如果你愿意把那个项目拱手相让,图拉手表的新闻,我可以让瑞艺澄清、掩盖过去,大家各退让一步,以后有来有往,岂不皆大欢喜。” 说着两手摆了摆,一副得瑟的贼样。 “宋董果然好眼光,城介可是块金地,大家争先恐后、竞相角逐,到最后,可是争得头破血流啊。”顾忆深低低一挑剑眉,冷静的笑笑,来咖啡屋纯属为了陆子芽,陪他玩上一玩,否则,他连一刻也不愿和宋延待上,想打城介楼盘的主意,也该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道理。 宋延不明就里,试探地皱着眉:“顾总的意思是?” “容我考虑考虑,有时间了,自然会答复你。”顾忆深迅速拉下严肃阴森的脸面,攥紧西装交领,站起身来,看向陆子芽那头,唤道:“服务员,买单。” “这……好吧。”宋延落了下成,虚了口气,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火焰。 听到顾忆深喊话,服务员匆忙放下手中装有残余咖啡的杯子,跑到顾忆深面前,看宋延的脸色青了一片,干着急的窘态,像是吃了哑巴亏,碟片、视频也并没有乱掉顾忆深的分寸,更多的反而是他从容淡定、无所谓的态度。 “先生,”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两个男人,一边假装淡定地拿出单子总计,说道:“一共是三百二十八块。” “我来吧,哪能让顾总破费。” 宋延手快,江淼淼的支付卡还未从西装口袋抽出,他便贼快地拿出三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就甩在了服务员的果盘上。 服务员从工作服里拿出皱巴巴的几张零钱,顾忆深眼前一亮,看着她略显青涩的动作心中暗暗生疑,这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宋延看得火冒三丈,反倒急红了眼,很不耐烦的吐出一句话:“行行行,别找了。” “可是……”后台还有好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她,她哪里敢不找钱给宋延。 “小姐,这位先生既然发话了,你就好好收着吧。”顾忆深突然伸来一只手,将女人握钱的双手合紧,轻轻在上面拍了拍,然后看向宋延,礼貌地客套道:“宋老,告辞了。” 宋延还耿耿于怀,脸色难看,顾忆深早已戴上墨镜,吩咐司机开着商务车离开,眼睛一直盯着服务员看,直到商务车拐角后视线消失。 顾忆深一走,宋延的火爆脾气哗哗上涨,咬着牙硬是拿吧台上的几瓶锐奥鸡尾酒,还有几个玻璃杯出气,当着服务员的面,‘啪噔’几声在她脚底下摔碎,一点都不留情面。 玻璃碎片齐刷刷地刺进服务员的脚趾、脚踝里,鲜红的血不断渗出。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您要多少赔偿金我出,请您不要为难我好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尽管服务员拧着哀求的眉毛,一个劲地低头弯腰道歉,眼角早就急得挤出了几滴眼泪,可宋延依旧不依不饶,指着女人的脑门破口大骂。 唾沫星子在她细嫩的脸颊喷洒,她哽了哽,俯身的瞬间,看到经理从后台走了过来。 “周曦月,你走吧,你已经第六次得罪客人了,我这里地方小,留不住你这幺蛾子,别老是给我惹麻烦,我可不会一天到晚给你擦屁股……”经理拉长了喉咙,冷淡地放出话道:“你被解雇了,拿着这些钱给我走人,别说我没照顾你们这些落魄小姐……” 说着,瞪了一眼周曦月,她怕事,只能心里暗暗焦急火燎。 勤勤恳恳半年,换来的就是这么两三千块钱,临耳听到‘解雇’两个字,早已是晴天霹雳,周曦月的耳朵嗡嗡作响,呆呆看着面前的经理沉了声后,和宋延指手画脚的准备协商私了的画面,所有声音都在此刻静止。 拿着钱,以最落魄的背影离开咖啡屋,顶着蒙蒙细雨的冲刷,掰完手指都数不够的解雇次数,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断了她的后路。 南夷公司被帝斯卡收购后,留给她最多的,就是莫名多出的巨额债务,帝斯卡已经把她逼到了绝路,小广告贴的不再是学生兼职,彻头彻尾变成了她的欠债史。 离开咖啡屋后,周曦月骑上单车,余光下意识看到不远处的女人。 那是桐微学院的校花,天生的网红脸,那人进了咖啡屋,周曦月看了一眼,趁没人没看见她,匆匆埋下头,穿过了花苑长街。 往后倒退的绿树嗦嗦作响,突如其来的闪电过后,天空瞬间转化成雷雨交加的暴风雨。 “忆深少爷,她走了。” “去看看。” “好。” 顾忆深让江淼淼开车跟踪她过去,她的出现,的确可疑。 被雨水浇打着,周曦月无处可躲,只能加快了蹬脚踏板的速度。 周曦月急得赶紧下了车,躲进了临近的废弃危楼里,打开背包,里面的钱都湿透,全黏在了一块,根本看不清内容。 只好一页页翻开,塞进一张卫生纸吸干水分了。 雨越下越大,天空被迷蒙的雾气冲刷,可见度急剧下降,在这个废弃危房的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 江淼淼打开车灯,瓢泼的大雨中两束淡黄色的车灯投射在她身上,将她落魄的样子收揽无余。 周曦月好奇地盯着那辆车看,这个废旧的危楼无人居住,怎么会有车开过来。 江淼淼撑着黑色纸伞,下了车去找她,周曦月的防范意识立马涌了出来,往身后的小黑屋靠过去。 “你是周曦月吧?” 江淼淼问了一声,周曦月没有回应。 看见他一步步靠近,周曦月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破砖,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说话的回音在室内慢慢变大,顾忆深见雨越下越大,就下车开了伞一路找了过来,周曦月试探性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楼道的大门早已坍塌,周曦月透过横栏外的窗户看见顾忆深的影子正往她这边靠过来,不由得心里发慌。 之前被小混混骗她出家门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修长的身影仿佛要把她淹没一样,总是充满了可怕。 声音突然止住,安静地可怕,周曦月以为江淼淼离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坐在了地上,等着雨停。 第244章 让她大跌眼镜 “周曦月,原来你在这儿?” 女人安静的呼吸着,立马被身侧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江淼淼正合起黑伞,步步向她逼近。 “啊!你别过来。”周曦月惊声尖叫。 更可怕的是在他身后,顾忆深的影子越大越大,以为是要对她不轨的人,拼了命大喊。 江淼淼情理之中,为了不让别人听到动静,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别喊了,把人招来的话,就遭了。” 周曦月猛地摇头,恐惧自己再不敢这么喊了,江淼淼才放她一马。 逮住机会,她是想跑的,江淼淼又扣住了她:“你看看这是谁?” 顾忆深? 周曦月愣住:“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已经被赶出南夷,和顾氏集团无怨无仇……”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江淼淼头疼不已。 扶她起来,她一身灰尘,在这还有光线的地方,很像江南版的灰姑娘,模样还不错。 看顾忆深的意思,是想用她来对付陆小婧吧。 陆小婧自从和陆子芽决裂之后,和以前落魄时期的朋友和同学都断绝了所有关系,整个一势利眼,只认识有钱、有权的人,一个劲往上位巴结。 不过周曦月倒是个例外,据他的长期观察,陆小婧其实也是挺念旧的,公司偶尔会组织艺人参加综艺活动,在绿棚拍摄时,无意间看到陆小婧拿着以前的照片来翻。 那不就是周曦月吗? 所以顾忆深让他调查了周曦月的底细才知道,那时候周曦月家境不错,还帮过陆小婧出头,只是因为那时,陆小婧和陆子芽可是过街老鼠一般的人物,谈到她们两个都会整个人变脸。 既然有这一点流露,那么江淼淼猜测顾忆深突然调转车头的方向去找周曦月,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她能接近陆小婧,但又不会乱说话,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看到姓周的那个女人就是往那边去的!”谁知道这时候,远处竟然会有陌生男人的声音。 似乎有好几个。 看打扮,像是顾奕珩派来的人。 他们一路都跟踪周曦月来的,虽然目的还不清楚,但是三番两次都想要找到周曦月,不用想,肯定也跟陆小婧有关了。 陆小婧出了名,那可是想方设法都想要把会给她脸上摸黑的旧人赶出腾隆,想方设法把任何有可能导致人生污点和影响过去的因素毁灭掉,任何一个死角,陆小婧都不会轻言放过的。 “你惹上二公子的人了。” 江淼淼好奇地问道:“知道他们跟踪你多久了?” “有、有那么、一段时间了吧。”被他一问,特意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还真有类似的情况。 江淼淼看情况危急,就拉了周曦月到安全的角落里:“情况,你都清楚了。” 顾忆深双手轻缓插在裤袋里,尾随其后,一派冷静安详的面容。 入眼一看,顾忆深那不屑一顾到冷酷的表情,让周曦月有了一瞬间被看破的自卑感,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只可远观不可近看。 “顾总。”她真没想到,像顾忆深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会出现在她这种人的面前,而且还帮了她一把,顿时对他从地心爱慕到了骨子里。 她福缘浅薄,没认识几个好的男人,只能对着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敬而远之,抓着衣袖,紧张到了极点。 顾忆深冷冷拿出一张名片,交给江淼淼之后,一个人从过道那里上了车。 这个举动,江淼淼也心知肚明,不喜欢和低贱世俗的女人同框,那是原罪,他一走,顿时看向周曦月,把顾忆深的意思大概深入浅出却是刻意性规避风险般模棱两可地说了一遍。 江淼淼推上眼镜,严肃一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好了就答复我。” 雨差不多停了,顾奕珩那边的人找了半天没见到人,就开车去了别处,又听谈话说是她现在住的地方,周曦月一想,吓了一跳,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江淼淼交接完名片,转身走,周曦月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了:“不用考虑了,我接受。” “那自然最好。”江淼淼脚步半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曦月追出来,竟不知道他们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作罢地叹了几口气。 江淼淼上了车后,顾忆深问他:“办妥了吗?” “还有待考察。”江淼淼插上车钥匙,一把搭在方向盘上。 顾忆深眸色一定:“去青城。” 几个小时后。 江淼淼送顾忆深就去了青城,一方面去拿乔子承老婆修好的手表,一方面,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跟他们夫妻两个人说。 另一头,因为顾忆深离开太久有点担心,陆子芽翻出他的电话号码播过去,问有没有安全到达青城,但是顾忆深一句话不说,还把电话给挂了。 “喂,乔子承吗?”最终,陆子芽冲破了十八层云霄,忍住了心口憋闷的这怨气,还是打通了乔子承的电话。 下一秒,让她大跌眼镜! 电话那头传来慵懒惺忪的声音,没等陆子芽听到回复耳地传来被褥簌簌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的娇嗲声,还伴着流水声,那女人甜甜的嗓音说道,“子承,快来啊,一起洗……” 脑中顿时如雷击般,全部糊成了浆糊,耳边的震响声闷得如超声波一样。 陆子芽当即把耳畔的回音给震碎,这不是乔子承的老婆吗?难得啊,不是说她雷厉风行、是个大姐大吗?怎么声音听起来比安娜还要甜,这是她会错意了吗? 实在有点发现了新世界大门的赶脚啊。 电话那头,乔子承因为害臊,不停地解释:“喂喂,子芽,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得了吧,越解释越洗不清你变态的嫌疑。” 还没说完,陆子芽便一脸无语地掰远了了手里的电话。 “乔子承,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专心!还未说出口的话,由电话那边的女人口里说出来,成了实实在在的干扰电波。 陆子芽一脸尴尬癌发作,速速几字:“嗯,那个,你们继续……打、打扰了。” 电话挂断,那头的女人翘着鲜红的鬼指甲,笑了笑,她就是想让陆子芽听见乔子承这怂逼的德行,顺便把楼下的顾忆深给晾在一边。 房门外有管家过来敲门:“小姐,顾先生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 “让他再等半个小时。”女人冷冷发话,把管家打发走。 一边坐在了浴缸旁边的梳妆台上,性感白嫩的大长腿让乔子承将近一分钟说不出话来。 “媛媛,这么对忆深不好吧?”乔子承一脸蒙圈地看着她,沈媚媛啊沈媚媛,我乔子承真是败在你手上了。 “哪里不好了,不就是问顾忆深的嘛,说不定陆子芽又在哪里出事了,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沈媚媛双手插在腋下,一脸吃醋的表情,自从在青城大桥乔子承跟她表白以后,每逢她想让两人的关系有点进展,乔子承都会借口陆子芽的事躲在Sekaper?半天不敢回来。 乔子承咽了两下口水,真的乖乖听话回拨了陆子芽的电话,“子芽,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还在路口傻等的陆子芽,看到乔子承打过电话来,一脸黑线的划下绿键,不在浴室里翻云覆雨,是想让沈媚媛再把他当出气筒臭打一顿吗? “到底什么事,我这里还忙着。” 乔子承故意抬高嗓门吓唬她,以为陆子芽会突然挂掉电话,谁知这时,陆子芽又毫不留情地说了这最后一句话:“赶紧和沈小姐忙完,别让忆深等太久。” 乔子承吃了闷亏,朝着淋浴喷头一脸嫌恶的表情瞪了一眼,再看看沈媚媛委屈地咬破嘴唇的模样,才知道刚刚她是在故意说气话,吓得跪在沈媚媛的双腿面前求饶:“媛媛,这次真的不敢了,我想,一直都想的……”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沈媚媛两眼一瞪,瞬间对地上跪着的男人心软如麻。 而乔子承,面对着尤物般的女人,也紧张得不得了,手像伐木桩似的,僵硬地褪下衣服,乖得像只哈巴狗。 此刻,顾忆深还在大厅里等他们两个,管家就已经下楼了。 “顾先生。”管家卑躬道。 顾忆深眯了眯眼:“还要多久?” “半个小时。” “好,你下去吧,我继续等。”顾忆深满脸不开森地叫退管家,气压低到不能自己。 这放眼整个腾隆的合作者中,除了沈媚媛敢这么嚣张放肆在别人邀约后耍大牌,动则缺席,要人等、捉弄人成瘾,估计也没谁了。 听到刚才浴室声音也是头冒冷汗啊,把人叫来城介别墅,又这么晾了一个小时,实在让人难以应接。 不过,沈媚媛向来这样,顾忆深大多数时候已经习惯了。 捣腾了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忆深那个心拔凉拔凉的,好歹算是咽下了这口寒气。 乔子承一脸抱恙地道歉:“忆深,让你久等了,媛媛她不懂事,你多担待。” “行了,谈正事。”一抹黑线顿时从额头略去,顾忆深已然恢复了冷静。 第245章 你们俩还真挺像的 “乔子承,在忆深面前,没必要装得这么大男子主义吧!”偏偏这时,沈媚媛听到了他的话。 冷嘲热讽他也不对劲,除了她,知道乔子承真正用心的,只有顾忆深一个人。 别人都说乔子承是妻管严、怂包,实际上这也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只有顾忆深和乔子承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缺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是个牢骚、蛮横的御姐,私底下可是个标准的上得厨房、下得厅堂的好老婆。 乔子承被她吃得死死的,所以才会像个哈巴狗似地任打任骂、言听计从。 至于其它的,那就另当别论。 听完沈媚媛的话那刻,乔子承恶寒地满头大汗,真是亲媳妇才能这么黑他:“媛媛,你嘴里积点德,念及念及忆深的高手。” “行,我知道了。”沈媚媛认真地回应他,抓过他扭捏的脸,轻轻一瞥。 顾忆深轻拧眉峰,气压更低了:“你们俩还真的挺像。” “夫妻相对吧?”乔子承乐于享受沈媚媛的宠溺,傲娇得撇撇嘴,可不是嘛,大家都这么说。 “忆深,那块表修的差不多了。”沈媚媛无奈地叫道。 “嗯。”顾忆深等她去拿。 沈媚媛是巧奈的首席设计师,但也是个能工巧匠,所以图拉的设计品自然也不在话下,虽然维修复原起来有些许的困难,大致也都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的复原率。 在他们谈话的空隙里,沈媚媛就让管家把图拉手表拿过来,递给他了。 沈媚媛翘着二郎腿,也抽起雪茄,同样是性感风,但是她却更加真实:“东西我是修好了,但是这么来回拆装、补贴的,你还能从它身上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这玩意儿,如今顶多算是个二手货,拍卖也赚不了几个钱。” 提到拍卖,顾忆深眼前一亮,立刻接上她的话语:“如果是由你这个首席设计师对外宣布图拉手表的拍卖活动,你觉得效果会如何?” 她?沈媚媛愣是一惊。 一路走来,沈媚媛的一语中的,都是顾忆深最深意的,所以,他自是一跃而定地向她点了点头,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这时候,除了沈媚媛,没有人能再与他的想法契合一概而论的人了。 姚海婴的死,加上这块手表,两个人基本想到一块儿去了。 腾隆都知道图拉和巧奈都隶属国际前沿的设计品牌,一直都在争夺第一的金牌宝座。 如果这世界仅有两块的图拉手表,在巧奈首席设计师的名下拍卖,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自然不必他再明说了吧。 “可是我的线人说,这手表,是宫濑巽的吧,阿道夫·路亚塔那块已经赠给帝斯卡集团总部了,所以亚洲这块,应该是宫野竹衣的。”沈媚媛拧紧了眉头,一手抚摸着像小狗一样趴在她膝盖前的乔子承。 定了定,把他提到沙发上去,一边喝了口茶分析自己的思路,既然顾忆深说这是顾奕珩给他的,那么这件事就好玩了。 一瞬,沈媚媛敬佩地双手一拍,邪拧嘴角一笑:“你是想把姚海婴的死,往宫濑巽身上引?” “忆深。”乔子承两眼顿时放光,不由地赞叹:“这个宫濑巽,死了也要背上这黑锅,也真是够背的。” 顾忆深迎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不是背黑锅而是事实呢?” “你也怀疑是宫濑组的人杀了姚海婴?”乔子承大惊,简直和他想一块儿去了。 姚海婴是什么角色啊,她根本不配拥有这奢侈的图拉手表,这种低贱下作的身份背景,本就是宫濑家所嫌恶的。 沈媚媛毋庸置疑也认可这一说法,神色渐趋紧腻,“媒体的人脑袋可不是各个都不会转弯,所谓人红是非多,钱多了、风头出多了,自然招人嫉恨,他们大可以认为是姚海婴偷了手表才被杀人灭口的。” “晴兰姐那边化验结果怎么样?”乔子承认真严肃地问。 桌上的电脑,venseter官网核心中心站,沈媚媛打开了顾晴兰上传的消息。 不过,还是没有什么最新进展:“脖子上有多处勒痕,肋骨都被棍状物打断,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发现。” 顾晴兰传载的解说视频,的确有很详细的说明她的伤处形成原因,可是怪就怪在姚海婴是深更半夜死在员工宿舍的。 这个女人有几分姿色,以前在金澜医院的时候,乔子承差点钓过她,她是那种贪图男人美色的女人,进入帝斯卡集团更是勾引过部门经理以上的人物。 不过最终的后果就是,顾奕珩让雪莉亚把她腿打断后,落下了罗圈腿的毛病,再诱人,走路姿态都出卖了她,被抛弃是正常的。 沈媚媛抬眸,料想问:“忆深,你二哥怎么得到姚海婴这块表的。” 只听到男人说,“这不重要。” 乔子承认同地点头:“媛媛、忆深,依我看,他的乐趣,并不在于宫濑巽身上,干涉不了我们什么,给我们这块表,他争夺心重,明显就是想利用我们来对付宫濑财团。” 高晖和薛康承多次查出顾奕珩和宫濑的人见面,当然不方便出面,对付宫濑财团,把他们最终赶出腾隆,这样对顾氏集团或是帝斯卡集团都同样是少了一个大的威胁。 利大于弊。 “好了,忆深,我们现在就到楼下的水族馆看最新的thika技术。”乔子承喝了口茶,随后说道。 这可是江淼淼和沈媚媛联合一起给事务所设计的最高端的产品。 几个月不辞辛苦,忙完事务所的事情,就会马上跟进thika,现在差不多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另外根据它衍生的电子产品,也最先投入到顾氏集团内部使用,据资料统计,之后向社会发布信息后,销售量和销售额都是成正比增加的,因此也加大了投入生产,由高晖和薛康承一手负责。 顾忆深蓦然地定了定眸:“好。” 由管家带路,出来的时候,由保镖亲自护送三个人坐电梯下了地下层。 另一头,周曦月躲在了南夷附近的大药房旁边,那里是个公园走廊,因为江淼淼给她留了名片,一方面也得知陆子芽与顾忆深宣布结婚的消息,所以第一时间打了陆子芽的电话。 陆子芽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刻,就觉得不对劲,周曦月和陆小婧原本是同学,她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什么事?” “陆总,我有东西要亲自交给你。”周曦月紧张地说,她跟害怕,会有人跟踪或是发现她。 顾奕珩会派人找到她的家门,都是因为姚海婴的死,无处可去,只能先拜托陆子芽了。 陆子芽起先有很多疑心,所以让盛心瑶陪同,一个小时后到了大药房那里。 “陆总。” “说吧,什么事。”陆子芽面无厉色地看了她一眼。 胸前的风衣口袋别着小只的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别针,周曦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得提高警惕,以防周曦月随时变脸,和当初的陆小婧一样。 周曦月眸色惊骇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危险因素才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最后那一句,简直吓了一跳:“姚海婴是我家那边的亲戚。” 陆子芽顿时明白过来,“你跟我说这个,其实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吧。” 周曦月点点头。 她还有更多的话,想要跟陆子芽交待,如果这条后路能给她带来一定的安全性,那么和盘托出也行。 为了确保没有可疑人物,陆子芽就带她上了车,在车里说话,更安全。 “顾总给我的名片。”周曦月坐好后,特意取出名片来给陆子芽看。 这不是顾忆深在公司专用的商务名片或是高档奢侈个人名片,陆子芽好奇,这样私人的事务所名片,顾忆深轻易丢给周曦月,是不是意味着他相信周曦月有那种可利用价值。 陆子芽埋头看了几眼,退回给她口袋里:“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 “嗯。” 十分钟后,陆子芽大致听明白了。 周曦月和姚海婴这两个人,其实以前是一直住在一块儿的,但是知道了陆小婧的存在后,姚海婴开始想方设法地要通过周曦月来接近顾奕珩。 第一次碰面就是顾奕珩回国那段时候,护士在诊室给她伤口包扎,当时姚海婴就在场,看到顾奕珩的反应,原以为是小人物见到大人物时的憧憬和仰慕,但其实是报恩还有不可理喻的爱慕之情。 周曦月随后心思沉重地回忆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当年漆安公司的事,她的父母死了,人生也变得一塌糊涂,要不是顾奕珩帮过她,可能真的世界上就没这个人了,老天爷好歹让她在这世界上多活了几年。” 高匀辉本来就是Sekaper常客,喝醉酒是常有的事,他无意中把这件丑事告诉了顾奕珩,顾奕珩当时是代理顾氏集团的总裁,就给了姚海婴的家很多补偿金,包括资助大学、安排就业的事,姚海婴她一直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每一笔账务、每一次恩惠,都会记录在她的笔记本里。 第246章 设计,获取信任 周曦月把这告诉陆子芽,况且她一直都觉得,姚海婴天生带煞,总有一天会因为贪婪和多管闲事死在别人手里,如今她死了,反而觉得是种解脱,一点都没有觉得惋惜。 “是吗。” 陆子芽拧眉,她说的没错,顾家是出了名的慈善家族,资助过的大学生不计其数,包括之前安娜和心瑶也是。 “想要我们保住你,首先,你也要拿出诚意来。”陆子芽一脸正色地说道。 首先第一个,她压根不相信和陆小婧扯上关系的人会有多好打发,无非是装腔作势,要么就是假好心,之前被陆小婧的假面骗得团团转,她就有了警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周曦月将近有迟疑半晌,看见陆子芽已然变了一个人,高举两根手指对天发誓:“随时听候顾总的差遣,这样的诚意,够吗?” 陆子芽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当即是又打了江淼淼的电话,相信这件事他是知情的。 问江淼淼能否带周曦月回事务所,江淼淼在公司那边给了回复,说是最好把人带到公司来,事务所是十八个人的秘密聚集点,不能让外人进入。 他的考虑也对,想到自己的顾虑不周,陆子芽就让盛心瑶调头去了顾氏集团。 姚总监亲自出来迎接自然是好的,但是也让周曦月愣住了,姚总监之前是南夷的人,南夷的人基本都成了帝斯卡的员工,没人能留在顾氏集团,所以说,姚总监是个例外吗? “姚总监。”周曦月耐心地坐下,由姚总监亲手安排的招待室,格局自然是比NYROOM还要好。 不过姚总监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招待她,很快就抱歉走了,所以陆子芽给她倒了御用红茶:“来,喝茶吧,在这儿,不用这么拘束,就和当初的南夷一样。” “陆总,真庆幸你嫁的是顾总。”周曦月感叹道。 “为什么这么说?”陆子芽也很吃惊,不止是庆幸,那是她毕生最幸福的事情。 周曦月语气顿了顿,喝着茶的同时,也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和以前拼搏时期的干练不同,如今多了为人母的贤惠和温柔:“对了,陆总,你的孩子呢?” 盛心瑶厉声斥她:“周曦月,不该问……” 话音却是很快由陆子芽打断,这已经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了:“生下来就夭折了。” “抱歉。”不过,即便如此,周曦月还是觉得陆子芽幸运,比腾隆任何名媛贵族女人都幸运,因为她得到了腾隆最想嫁的男人排名第一的顾忆深的真爱。 至于真爱与否,也只有陆子芽一人知道。 陆子芽笑了笑:“事情过去半年了,我已经不那么在意了,人生就是要向前看,才会有希望,所以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用意。” 此刻,另一头。 江淼淼和公司的人接手完会议日程以后,就下楼往陆子芽那边赶过去,敲了敲门:“心瑶,开门。” “江助理。”盛心瑶去开门,也没想到他会叫她名字,这都多少天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偏偏这时候,她会觉得很欣慰。 江淼淼走进来先是礼貌地向陆子芽点头,随后坐在周曦月的对面:“既然来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 见周曦月点了点头,他就开始接上下文:“忆深少爷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心尽力地站在我们这边的,有一点,你也必须清楚,墙头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子芽打断他:“淼淼,好了,你别再吓唬她了,说重点。”刚刚都给过她警示了,这会儿再说,人一小姑娘的,心里哪受得了啊! “忆深少爷的意思,”江淼淼妖冶的眸色半拧,截然暗示周曦月:“是希望你能去找陆海曼,做我们的内应。” “内应。”周曦月不懂。 江淼淼便解释道:“也就是你把陆小婧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我们,相应的,我们给你一次性还清家里的债务,哪怕是父母的住院、养老费用。” 他拿出的支票可是顾忆深去青城前就签好的,让他一手处理好这件事,开出的价钱之所以高,那是因为不时之需,总有一天周曦月不会…… 周曦月困惑地摇着头,这哪能做得到:“她这个人很聪明的,我骗不了她。” 江淼淼当即反转话头:“可是据我所知,陆小婧还是把你当朋友的,以假乱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对于失去生活保障的周曦月来说,越平常的相处,越豁出性命的护短,更能让陆小婧对她有所信任。 陆小婧的秉性难移,不相信位高权重者,也自然喜欢怜悯低贱无势的底层人,这就是近期以来,陆小婧笼络人心的方法,她在娱乐圈混足,如果没点各方面的人脉关系,又谈什么打压乔羽淑这样的话。 “你们这么对她的理由是什么?”周曦月仍旧不太明白,她虽说已经和陆小婧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说到底,还是得清楚一些用意才好。 “这就不用你多问了。”江淼淼封存话语,向来不喜欢话多的人,“你只要听命行事就行。” 江淼淼拿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拿到周曦月手上,由陆子芽亲自递给她。 周曦月的家里本就没什么地位了,被陆小婧打压之后,也就做的底层下贱的活儿,还累得要死要活,经常病得差点中风瘫痪在床。 他们的补贴,基本上和周曦月无疑,所以是刀尖上讨生活。 然而,陆小婧的意思,就是希望类似于周曦月这样被她打压踩踏过的人,能像狗一样去求她借高利贷,然后再为她所用。 因为钱的方面自然好说,顾奕珩就是指着这个获取除帝斯卡集团以外的第二大高利的。 两个狼狈为奸的男女勾结在一起,所造成的利益效应是非常巨大的。 可惜,有一点陆小婧是永远不会想通的,那就是人在被强权踩压践踏后并不会都像她一样报复心重,有的人,只是希望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好。 周曦月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她曾是千金小姐,现在落魄如狗,家人却很温馨,她很能体会一家人在一块儿的幸福,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 顾忆深看中的,是她对陆小婧的怨恨,毕竟是千金小姐,有攀比心是正常的,换了任何一个人,突然从高位掉下去,还是被昔日救济过的人打压,这都是不甘心的。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让周曦月接近陆小婧,一步步让陆小婧觉得自己的地位崇高无法比拟,拿绿叶来衬托红花,这就会让陆小婧渐渐迷失自我。 江淼淼冷静认真地沉思过后,把顾忆深的原话给搬了出来,原封不动地对周曦月求道,现在周曦月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对陆小婧掏心掏肺,不管她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做,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你也照做不误,让她觉得你有劣根性,认为你低贱落魄,陆小婧自然会非常相信你,更何况,你本就有让人愿意相信的潜质。” “嗯。”这一点,陆子芽是深有体会的。 周曦月虽说是一直前台接待,可是她的好人缘也是经过时间的认证了,她总不可能拿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赌注去应接不暇吧。 “她来找过我,说是可以考虑帮我偿还欠下的债务,不过前提是我必须什么都听她的,一听就是那些杀人放火、报复人之类的事,我当时没理会。”周曦月这么说道,估计陆小婧也知道随便找一个人是不可靠的,所以认为已经毫无价值可言的她是最值得考虑的对象。 江淼淼嗯了嗯,让她迎合陆小婧的说法,下次再见面,亲自求陆小婧要替父母偿还债务,这样一来,功过相抵,周曦月就没有再欠他们什么,日后如果想甩手脱离,顾忆深这里有盛之垣这个王牌律师做担保,陆小婧无论如何是奈何不了周曦月的。 经由安娜离开的事,让顾忆深想明白了一件事,万事,必须给她们选择一条后路,也给他一条明路。 江淼淼严肃道:“现实也由不得你选择,父母毕竟重病成这样,再拖下去,陆小婧有再多钱,也不是再世华佗。” “我会照做的。”周曦月看着支票,那叫一个泪崩,他们做到这个份上,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比陆小婧人性多了。 只见江淼淼马上打电话让人去落实这件事,而公司派去的人,也很快办妥了周曦月的父母的赡养问题。 出于回报,周曦月自然毫无保留的选择和他们合作,当她准备要走的时候,是陆子芽又拉住了她。 “周曦月,很高兴你加入我们!”陆子芽伸出手,和她正式握手。 “陆总,陆小婧是你妹妹吧,长得真像,第一次进南夷,我就这么觉得。”周曦月与她握了手,终于问出口这句话,神色迫在眉睫,见陆子芽抿唇一笑并未多言,明白过来:“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点,还有,别叫我陆总了。”陆子芽眼神一定,以笑掩饰这段被周曦月戳破的痛点。 “好。” 看着周曦月离开,仿佛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 第247章 thika晚会 周末就是五一了,桐微学院准备在放假之前举办一次thika的艺术、技术创作获奖晚会来告别这个周末。 顾晴雪少不了邀请盛之垣和三哥三嫂,也不知这称呼对不对,反正既然顾晴雪知道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所以陆子芽也没怎么反感这称呼。 接完通知电话,陆子芽转头就询问了顾忆深的意见,问他:“去还是不去?” “你决定了去,那就去。”顾忆深一派冷静,还瞥了她两眼,然后把视线缩回去看伊莫顿,假装在处理公司公务。 实际上这会儿,电脑上都是桐微学院这次thika设计的学生投稿样本,他是评审之一,怎么可能不去,要是不尽快和评审团决定出获奖者,估计顾晴雪都得念叨他。 陆子芽就是喜欢这种大学里满是学生气息的晚会,以前在桐微学院就没少被她折腾上台致辞,以至于很多女生联名把她赶下了学生会长的位置。 于是到了周末,陆子芽满是胜利喜悦地拉着顾忆深去了学院。 看她乐得自在,顾忆深就先去行政楼和办公室接见本次活动的评审团,正面商议最后的人选。 顾晴雪这次是专门负责钢琴演奏的,为获奖者演奏,只不过这获奖者…… 桐微学院足球场后的大礼堂,坐地面积有四个巽川馆那么大。 陆子芽到了大礼堂,差点被学生流冲散找不到顾忆深,幸好盛之垣眼尖,及时把她的婚叫了回去。 到了后台,陆子芽听着断断续续的琴音,就问他们俩:“忆深什么时候来,还没给我安排位置,我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和学生挤一块儿看吧?” “嫂子,你听!”顾晴雪敲打钢琴键的手突然放下,让他们两个去听大礼堂的动静。 果然,是司仪和主持人宣布晚会开始了。 “今天,是桐微学院有史以来第一次受邀顾氏集团的thika创奖晚会,让我们有请投资赞助人,顾氏集团总裁顾忆深,顾总顾先生上台致辞。” 台上的男主持人以高亢嘹亮的嗓音念完旁白后,便冲着观众席上人山人海的嘉宾们隆重鼓掌,然后,他顿了顿,看向前排顾忆深的位置,向顾忆深点头。 顾忆深抿嘴后,理了理衣襟,下意识看向后台,陆子芽怔怔的站在后台望着他,那帅气的逼格,让她一瞬间出神。 他略带复杂的神情里露出诧异,轻轻的‘咳咳’几声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讲台,撩起麦克风,便一本正经的向着台下鞠躬。 他的头埋了下去,被高高的讲台挡住脸,他趁机将目光投向后台陆子芽的位置,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一笑,嘴角立马扬起了一个月牙儿的弧度。 陆子芽惊羞的低下头,脸变得很不自然的,台上顾忆深却笑得更加森然,她只好躲进了帘子后面,顾忆深这才把头抬起来,挺直了腰杆面对着台下的观众,发表他那行云流水、滔滔不绝的陈词。 致完辞后,顾忆深下了观众席,借口上厕所,又溜进了后台去找陆子芽。 陆子芽正一个人坐在顾晴雪面前的钢琴发呆,一只食指笨拙的敲打在中间的白键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主席台,想看却是不能看的痛苦。 接下来,司仪宣布了第一个钢琴演奏节目以后,就念到顾晴雪的名字,主持人提着晚礼服的裙摆,掺着顾晴雪走上了舞台。 盛之垣邪眉高挑,依旧严肃刻板的脸上没有一丝笑纹,可只有陆子芽清楚,外表冷漠的他,内心对顾晴雪有着多么亲切而炙热的感情:“盛律师,你去吧,这会儿晴雪需要你的支持。” “那行,你自己一个人记得别乱走。”盛之垣点头,两手插着裤腰带一本正经的走下台阶,专门摸索顾晴雪的节奏而去,那音色棒得能参加国际钢琴比赛了。 下一秒,顾忆深突然站在陆子芽身后:“想我了?” “啊!”陆子芽被他一吓,差点摔地上。 顾忆深浅笑:“我可是特地离开评审席,争取了这次和你碰面的机会,作为我的夫人,你应该做些什么?” 随之伸出那只戴了戒指的手,轻轻抚上顾忆深嫣红的脸颊,从她的身后将她抱住,紧紧的箍着她,故意侧着脸,等陆子芽往她脸上亲。 陆子芽一惊一乍的样子简直活脱了刷白,看她捂着胸口时,却是看到那闪瞎眼的戒指出了神。 一眼督见他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陆子芽欣慰的笑了笑,原来顾忆深并没有把它塞抽屉里,这是她七年前和顾忆深正式交往,玩过家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虽然是小摊贩那儿淘来的廉价货,但也花了她不少钱。 她回过头,抱住顾忆深,脸颊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咬了咬牙,“难得你还记得戴上它,今天什么日子,你就把它戴上了。” 顾忆深独到一致地一勾她的嘴唇,轻轻的捏紧,“难得的学院晚会,留个纪念,让你有个念想。” 陆子芽一听,这撩拨她魂儿的技巧稳稳的第一啊,弄得她脸颊燥红:“你不怕我告诉盛律师,顾总意图对……” 甜美嗓音忽的压低,轻轻的在他耳畔流走,顾忆深却是当即噗嗤地一笑:“意图对自己的妻子不轨?哦,不知道盛律师管不管得了啊。” 一时兴起,环住陆子芽纤柔的双肩,手指小心地在她脸颊上顿走,连乌黑的长发,都成了他心驰神往的浩荡。 “你离开这么久,没关系吧?”陆子芽突然松开手,紧张得不得了啊! “没事,也就走个过场。” 顾忆深深吸一口气,也就跟随她的步调放下手,起身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陆子芽尴尬地笑道,又往舞台上面看了看,顾晴雪这会儿有点不对劲啊:“这是晴雪第一次上台吧,以前在学校搞恶作剧都没见过她会这么紧张。” “你和她一样,逢人紧张的毛病,改不了。”顾忆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捂嘴浅笑,这是属于他和陆子芽的微笑,两个人在一起时,最亲切温暖的微笑。 正当他起身俯下头要亲吻陆子芽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司仪的声音。 不过,这时盛之垣赫然站在身后,严肃冷漠的表情下,是他的手指在门上轻敲的痕迹,他冷淡地说了一句,“顾忆深,该你上台了吧!” 陆子芽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盯着盛之垣看,推搡顾忆深道:“赶紧去吧。” 没等陆子芽说完,司仪便像模像样地拍拍西装,笑脸相迎地走到顾忆深面前,伸出一只手想要跟顾忆深套近乎,“顾总,你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ND赵先生名下的公关经理,久仰您的大名,初次见面……” 顾忆深一脸不屑一顾地绕过他的身影,冷冷发话:“走吧。” 司仪一定,从顾忆深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鄙夷,连忙哂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谄媚:“是是是,顾总,您这边请。” 两人走后,盛之垣顿时瞠目结舌,他没想到顾忆深竟然戴着个低配置的垃圾戒指,这要是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看到了,不知道要怎么诋毁他了。 陆子芽感觉到了一股来自房间内萦绕着的杀气,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要说些什么,可陆子芽又感觉不上来,只好灰头土脸看着钢琴键。 几分钟后,顾晴雪的表演结束,舞台谢幕后,顾晴雪一个人走了过来。 上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赏赐盛之垣一巴掌:“盛之垣,我演奏的时候,你跑来和嫂子谈天论地,什么意思。” 她气喘吁吁地站在操场上,盛之垣竟然没有追上来,只看到地下停车场,白亮的灯光射了过来,车上陌生的脸孔印刻在她的脸上,没过多久,车子便从北门离开了桐微学院。 陆子芽和盛之垣一起追过去,陆子芽已经没有了力气,整个人像一条鱼一样趴在了操场的地上。 “子芽。” 低沉的声音从天上掉下来,让她没了时间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谁?谁在叫我。”陆子芽左右看了一圈,还是没能看到暗处的人影,以为是幻听,又一个人蒙着脸什么话都不想说。 “我在上面,你抬起头来。”若隐若现的声音始终挥之不去。 上面?怎么是这么熟悉的声音呢。 陆子芽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这次总不能再是幻听了吧,她顺势看过去,诺大的大平台上,顾奕珩正抵靠着玻璃走廊,在上面吹风,从他的视角看她,似乎有点狼狈的样子,陆子芽尴尬地想要撞墙。 顾奕珩原来在二楼,那他会不会已经看到盛之垣和她站一块儿了,不会发现什么东西吧,情急之下,立刻转身离开,压根不想多待,顾晴雪那边就交给盛之垣一个人搞定就行了。 “我这就下来,先别走啊。” 陆子芽灰头土脸地跑了几步,奈何腿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就不用说转弯下跑道了。 顾奕珩速度更快地扯下挂在玻璃栏杆上的西装外套,咚咚几步,就跑下了楼梯,神速地出现在陆子芽面前,那种速度,整个一个机器人即视感。 第248章 请跟我们走一趟 “二公子。”陆子芽喘了几口气。 除了莫名不对头,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形容她现在的感觉,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的狼狈,她的喉咙早已发发不出声来。 顾奕珩走过去欲扶着她,而评审团那头,顾忆深的目光早已投视了过去,当即和旁边的赵哲天小声叮嘱几句下了台。 “我扶你吧,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顾奕珩笑了笑,仿佛见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有顾晴雪的演奏,作为她的二哥,顾奕珩早就收到通知过来观看,不过觉得没什么意思,并没有出现在舞台下面。 难得的是,恰好看到盛之垣和陆子芽跑出来追顾晴雪,大概明白了点什么。 陆子芽摆了摆手,推辞说不用,她哪能让顾奕珩扶她,借力起来,但是顾奕珩不由分说就搭了一只手上来。 她的话还没出口,惊讶之余,被突然出现的顾忆深的手吓了一跳,愣了大抵有三四秒才把手搭在他腕子上。 顾奕珩严重的皱着眉头,没了好脸色:“忆深,你这护妻的功底是见涨啊。” 顾忆深当即把陆子芽拉到自己身后,不让顾奕珩有丝毫可趁之机,他肃穆不已地瞥向他,定定道:“二哥不是说太无趣,不来吗?” “毕竟是晴雪,得捧场。”却是听到顾奕珩一脸随便地这么感叹了句,然后把手反剪到后脑勺。 看他这样,陆子芽本想问他陆小婧来没来,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来了,也不知道刚刚停车场走的那样车是不是陆小婧开走的。 “那二哥就随意吧。” “子芽,我们走。”顾忆深拉上她,低压说了声,转头又轻拧眉宇定向顾奕珩,淡淡收回视线。 顾奕珩待他们走了走几步,便勾抹出肆笑,停留在空气中的,是他那句:“图拉手表的事,你还没跟子芽说吧。” “那块表怎么了?”陆子芽被他拉着走了很远,回到后台才愣愣地问他。 顾忆深坐下来,只是担心她这之前是否被顾奕珩碰到或是欲图不轨,并没回答她的话。 不多久,盛之垣也拉着顾晴雪回来了。 顾晴雪走到门口,喊了一句:“忆深哥,我回来了。” 顾忆深幽邃之色渐露,定向盛之垣,说起刚才的所见所闻,顾奕珩估计看到盛之垣和顾晴雪,只怕是顾家长辈那关不好过:“在没确定情况前,你们尽量低调、别露面。” “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盛之垣啧啧嘴,反正他刚刚回来,就直接把顾奕珩当空气绕道而行的,顾奕珩上了一辆宾利车以后,就离开学院了。 女人紧张的咬住上唇,抬起长睫毛,火焰一样的醋味地定在盛之垣暗色的眸子里,微微一白眼:“我告诉你,别想有下次。” 盛之垣怦然心动,心脏如同沸腾的血液在燃烧一样,吻了下去,第一次都不可能有。 顾忆深无奈摇了摇头,这顾家的劣根性都在盛之垣身上活演了一遍,结论就是,先爱上的人,永远是爱情的附属品,毫无止境地填充着感情的空缺,去换来一份天堂与地狱的纠葛。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不妥,只怕顾奕珩突然间出现在大平台thika晚会的钢琴演奏上,是有预谋的,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所以才小心行事。 盛之垣的眼神此刻温柔地令人发指,带着一丝温热的神情,搂着顾晴雪,却是打量对面的两人:“说起来,不会是顾奕珩又派人找你们的麻烦吧,真要这样,我也不介意多跟他弄两场官司,谁输谁赢还不知道。” “麻烦?” 顾奕珩又是顾奕珩,顾晴雪听了他的话,差点一个巴掌打了下去,白天与晚上,天使与恶魔的对比,这就是盛之垣和顾奕珩不相上下、互相看不惯、拆台的原因。 他们两个相互看不顺眼,早前也炒过官司,最后是两个人都败下阵来,没人赢,也没人输。 顾忆深摇头,定声道:“麻烦倒是没有,二哥一直暗藏不露,把图拉手表给我,大概是想借我之手替他处理麻烦,至于这个麻烦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有头绪。” 话音一转,又闻言:“倒是你们两个,以后凡事小心行事。” 以盛、顾两家世仇来说,他们两个真要走到那天,不用顾家长辈反对,顾晴雪最终也和盛之垣走不到一起,毕竟她是顾家实打实的女儿。 他和陆子芽传出要结婚的消息,顾家没有造成巨大轰动和爆炸热潮,只不过是他存在目的不在于此而已,只要顾氏集团屹立不倒、得天独厚,他的情史和生死都不重要,程曼徽更不会刻意去干涉什么。 因为他是名义上的外人,只要做一个强大、巩固顾氏集团的机器就好,名声与未来,这不是顾家人考虑的问题。 可是涉及到顾晴雪的事那就大不相同。 顾晴雪当初愤怒地推开盛之垣,想跟他划清界限,口不择言,这一方面也是救了盛家。 顾家人没有动盛家,盛之垣的功劳最大,从一开始的做戏、卑躬屈膝,任人宰割,到后来借顾家权势在政界平步青云,这都减消了盛家的威胁力大的传言。 “忆深哥,你也知道盛大哥这个人,就是这样,谁的都不听,就喜欢这么凌驾在别人头上。”顾晴雪无奈地摇头,可顾忆深也明白,他这妹妹,就喜欢这种难以驯服的高傲的男人。 这会儿,节目还在进行当中,这个地方谈话也极为不方便,打电话江淼淼把车开过来,所以六个人全都上了车,回事务所。 一进门,就是顾晴兰和孙尧的影子,顾晴兰通知大家说对姚海婴的尸体研究有了进一步发现,因为死在职员宿舍,经过她和顾奕珩的沟通交涉之后,获得了那段时间部分的监控。 大家坐下来仔细听两人拿着案底分析,那天姚海婴睡下后,见过一个人。 把图像放大了数倍以后,大家都在同一时间惊讶于是个女人。 大晚上,韩辛禾一个人拿着手机和棒球棍就去了员工休息区,躲在树后,本就是鬼鬼祟祟的,之后还一直盯着姚海婴那一层公寓看。 想也不用想,她很有嫌疑。 “怎么又是韩辛禾。”盛心瑶愣是一愣,看着陆子芽,低呼出声,这个点,也就只有执勤人员才能进入,所以韩辛禾的出现倒是有点意外。 大家也都这么好奇,沉寂这么久的女人,又出来抛头露面, 孙尧不解地问:“忆深,蒙伟贤还在监狱里,这女人就犯事自找死路,我记得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吧,一般带孩子的女人,犯案的可能性很低啊。” 于此,盛之垣就已经解释过了,不外乎存在另一种情况,有人威胁韩辛禾,她不得不屈服。 大家现在所知道的就是,韩辛禾如今是受命于蒙晋朗的小助理,而姚海婴专门负责给公司上层领导的医务护理工作,难免会有接触。 但是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恩怨情仇。 顾忆深饱含磁性的嗓音,低低渗出:“淼淼,让周曦月按计划行事,先别惊动顾家的人。” 江淼淼点了点头:“是。”转头在办公桌拿起电话,嘀嘀咕咕交待了一大堆,大家等他说完时,都捏了一把汗。 第二天,孙尧拿着逮捕令去了帝斯卡,在通知大厅后室遇到了顾奕珩,他和公司几个外国客户说着英文,他们离开后,孙尧走过去:“奕珩。” “姐夫?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话一说完,顾奕珩当即明白,不用说也是因为姚海婴的死亡案件了。 孙尧把警局的逮捕令拿给他看,说是要先对韩辛禾进行例行调查、问话,监控上的记录已经很明显确定当天是韩辛禾进入了姚海婴宿舍区:“她人在哪儿。” 郭以婷拨韩辛禾的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几乎等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打通了,却被韩辛禾迅速挂断了,再打过去时,韩辛禾几乎把手机设置成了空号。 “你找副总去吧。”听郭以婷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突然惊讶地一笑,再是若无其事地听完孙尧的那些状词,就放孙尧去了副总办公室。 临走时,会心的一抹笑意在眼角呈现。 孙尧的人到了副总的办公室,里面没有人,倒是在办公桌看到韩辛禾:“韩辛禾,你被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抓人?”韩辛禾还沉浸在电脑的资料统计里没有整理出头绪,被他们这一吵,才知道前些日子顾奕珩的话有几个意思。 孙尧把原话原封不动说出来,涉险杀害姚海婴,就是这么简单:“韩辛禾,难得你能杀完人,还理直气壮待在帝斯卡集团,这次的立案调查会问你很多东西,准备好了就跟我们走吧。” 听完孙尧的话,手下就过去在她手腕戴上铐子,韩辛禾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被孙尧的人带走那刻,如刀割火烧一样的痛苦席卷而来,脑子里似乎转不过弯来,但是顾奕珩的表情,让她一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后来是孙尧把监控放给了韩辛禾看,她才安分下来。 第249章 可疑的女人 警局那头,韩辛禾隔着玻璃,向孙尧问了很多话,虽然看着视频监控内容,她不得不承认,但是还是据理力争:“你们怎么不怀疑有人动过手脚,我和姚海婴八竿子打不着,我杀她做什么?” “就凭你和陆小婧暗中来往这层关系,你就没资格狡辩。”孙尧冷冷教训道。 听了这话,韩辛禾冷笑:“我和她不过是都为二公子做事而已,仅凭这一点,就判定我的罪,那孙警官你不是也认识她,还是未来的弟妹吧,孙警官嫌疑不是更大?” “大晚上,你去员工宿舍干嘛?”孙尧见她说得讽刺,就立马转移了话题。 韩辛禾没有丝毫犹豫地道出:“我平常要是加晚班,很晚回家,可那天,轮到我关公司大门,发现了个可疑的女人,所以一路跟了过去。” “编得不错。”孙尧拍拍手掌,韩辛禾说的没错,顾忆深看监控时,就指出来其中的端倪,有一部分的确是被人动过手脚。 乍一看,很像是韩辛禾深更半夜到姚海婴宿舍蓄意杀人,但是唯独时间点是对不上的,还有她那时看的地方,并不是员工宿舍。 “你来问她,我回事务所一趟取证。”孙尧中途暂停了问话,走出询问室内。 接下来是由秦燕柔进行了一系列的盘问和谈话。 另一头,顾氏集团大楼下。 学院放假,顾晴雪在家里待着无聊,去公司找陆子芽去湖心公园玩儿。 但是盛之垣一直跟着她,脚步越来越快,顾晴雪正想扭头冲过去教训他,但是看着他停了下来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突然跑没影了。 顾晴雪寻思着正好,往前走,谁知猛地栽进了迎面而来的一个胸膛上,她抬起头,看见是盛之垣时,又气又好笑地抡起拳头要砸过去,“你想吓死我啊!” 他的步履很平稳,轻而易举地将快要栽倒在地的顾晴雪拉住,他均匀的呼吸,就像出尘世的翩翩少年,没有一丝杂然:“陆子芽和你哥在楼上你去打扰他们干什么。” “你忙处理财务纠纷案,管我的事干嘛。”尽管如此,顾晴雪还是眼睛发红地瞪着他,不去找陆子芽,她会提前在假期结束时发霉腐烂的。 盛之垣低低地说道:“我走不开,你也知道的。”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别来妨碍我。”顾晴雪顿时懊恼地情绪涌了出来,激动地使劲捶打旁边的玻璃,推开他冲进了电梯里。 “晴雪。”盛之垣跟在后面追,看了一眼手上握着的草戒指时,心脏顿时变成流星雨,被石头给猛地砸成碎片,本想送给她的,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功。 心头一哽,甚至连呼吸,都是奢侈的。 进了顾忆深办公室,顾晴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门看半天,没人进来,就更气了。 “忆深哥。”顾晴雪转移目光。 “怎么了?”听到顾晴雪发牢骚,顾忆深放下手头的事情。 顾晴雪想了想:“盛大哥,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我一直这么想。” “他给不了你幸福?”顾忆深眼神讶然地望着已经被盛之垣打开的办公室门,那样深邃如同海底隧道的眸子,让人看得想要奋不顾身上前揍他一顿。 盛之垣突然间破门而入,看到这里,顾忆深拧眉,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发生什么问题了,还是淡淡说道:“如果真的爱到那种程度了,一定是不可拆散的,所以横在你们中间的伤口,一定不会是两家过去的恩怨。” “我这就忙,没有陪她,发牢骚呢。”盛之垣一听到这里,就马上走进来了。 陆子芽为他们泡好了一壶茶,正要端过来给他们倒上,盛之垣过去帮忙,谁知顾晴雪生气了:“嫂子有手,你瞎凑什么热闹。” “晴雪,你怎么说话呢。”顾忆深冷斥一句。 陆子芽看了看他,摇头示意顾忆深不要说这些,这样一来,顾晴雪会更加生气也说不定。 这样冷静理智,没有一丝情绪起伏的男人,最让她害怕,无论她怎么激动、歇斯底里,他都可以不受影响,甚至是,从他的眼神里,纯净地没有一丝杂质,那样清澈却又布满了时光的伤痕。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顾晴雪做出了一件冲动的事,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不要命地捡起手中的抱枕,使劲地朝盛之垣身上扔,似乎这样砸还是便宜了他,顾晴雪干脆把包里的巧克力罐子拿了出来,猛地朝他头上砸下去。 看见他终于吃痛地摸着头,甚至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幽深而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盯了她几秒,他的嘴唇开始微微抬起,说了一句:“晴雪。” 顾晴雪斜着眼睛,怒视着眼前的男人,大吼道:“干嘛?” 顾忆深的眼睛闪烁着水蓝色的光芒,但也只是这么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的情绪,看到他喉结上下轻轻地滑动了一下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色,暗暗笑着,这某些方面,她们两个还真是像。 “嫂子,你看看你男人,估计他都不会这么跟你说话的,盛大哥就不同了,成天到晚说是忙,现在都这样。” 身后的陆子芽低声喊了一句:“哪有的事。” 怕顾晴雪一个人坐在那儿胡思乱想,坐在了顾晴雪旁边的那个座位,谁知爬起来时,原来应该笑着面对顾晴雪的脸色,被突然走过来的顾忆深吓了一跳,‘啊’地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魂魄都给吓出了九霄云外。 顾忆深转身拿起电脑旁边的东西,最后审核了一遍,放下来。 “你们都是大忙人,就我一个人还是半吊子的大学生,我看,你们是大人不知小孩仇。”不管如何,顾晴雪心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怒气,双唇正在上演一场世纪大战。 话音结束后,顾晴雪拧着眉,冲男人低怨:“我自己一个人去行了吧!” 不屑地冷了她一眼,在顾忆深这儿估计也得不到什么心灵慰藉了,告辞后,就离开了公司,自己一个人去湖心公园。 “晴雪。” 盛之垣很快追出去,可是顾晴雪已经离公司,溜得很快。 看了一眼停车棚里的车,竟然还在。 往常,顾晴雪一旦有空,被学院教授拉去单独空出来做考卷,就会在学院里骑这个车去,她总说是学习尖子复习用的,所以去不去都无所谓,因为从开学到现在,除了听那些无聊的课,就是被隔离出来,所有人都认为羡慕嫉妒恨的安排,对于顾晴雪来说,不过是给了她一个人偷跑出桐微学院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机会。 盛之垣突然扶着单车从停车棚外面走了进来公司外大楼,值班室的大叔在里面看着电视节目,压根没有理会盛之垣进进出出,因为头上电线杆已经摆了两个摄像头。 离开顾氏集团,扶着缓慢滚动的自行车走向了一幢幢高楼大厦的背面,迎面而来的,是宽敞的大马路,足够有七八米宽,天空的颜色是蔚蓝的,顾晴雪从来不知道湖心公园外面竟然有如此美丽的风景线,风吹过来的时候,是那样的舒适与凉爽。 “晴雪。”因为骑车去,所以很快就到了。 顾晴雪轻松惬意地仰头看着天空,还是不忘了问盛之垣:“还是来了。” 他也冷静地眨了眨眼,像充满电力的眼神,幸好是对着天空,否则顾晴雪一定会一拳砸过去。 顾晴雪把脚踏板踩了下来,把自行车停在油菜花田边上,双手叉腰拦住他的去路,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法走。 盛之垣拧紧眉头,倒不怎么觉得惊慌,他动了动脖子,茫然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你和你哥一样,醋劲不是一般的大,我都被你给……” “什么啊。”顾晴雪心虚地说。 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清新脱俗的味道飘了出来,这双深褐色的眸子,看了一眼不该收回的视线,将手塞到了顾晴雪手里:“不过,我喜欢。” 他的话语,永远那么低沉,和顾忆深不同的是多了几分复杂,顾忆深像夏日青草的幽香,那么轻描淡写地从嘴里发出来,让人听着那么地舒服自然,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波动起他的任何一丝情绪。 而盛之垣,多的是韧劲。 他说完后,就那么迈着稳重坚毅的步子,这似乎是不属于律师应该有的步伐,让她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来自于他身上,或是内心的沉重的压力,就和她一样,年纪轻轻,却要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代价。 顾晴雪是个情绪控女王,盛之垣很快注意到异常的举动,触动到了,透过正对面厕所的那块大镜子,看着顾晴雪,一把将她转到了面前:“我都跟来了,就陪你一起去,这样行了吧。” 另一头。 陆子芽低下了头,去看玻璃外面,看看能不能看到顾晴雪他们,当然不可能:“忆深,晴雪的事情,盛律师一个人搞定没问题吧?” 顾忆深把她拉过来,注意力是完全不在上面:“没问题,盛大哥的为人,你多少清楚一点,作为她的哥哥,你觉得我会看错盛大哥吗?” “可是,总觉得晴雪……”陆子芽支支吾吾,有些迟疑地说。 第250章 草戒指 “晴雪口是心非惯了,由着她去。”顾忆深冷冷说完,便不再管这件事,专注于公司的事务处理。 陆子芽关上门,追出了公司,在湖心公园接到盛之垣打来的电话暂时松了一口气,找到她就好。 一般来说,女人生气男人哄就好了,她跟去凑热闹,怕又是要火上浇油。 想着这个问题走了神,竟然没有看到陆小婧的几个姐妹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她们冲着陆子芽大吼,行进的方向好像是公司,也对,陆海曼常接受公司安排活动,她们出现,压再正常不过。 往后跑了几步,她们追得更快,反正要去找陆小婧,不如整蛊她一顿出气:“还敢这么不要脸地在顾氏集团乱跑?海曼姐的地位可是容不得你这狐狸入侵的。” 此间的陆子芽还没挂断电话,所以盛之垣听到那边的动静,把顾晴雪的事先放在了一边,让江淼淼派人过去帮忙。 电话挂断音在脑子里嗡嗡叫,盛之垣准备先过去,怕那些人真动手,顾晴雪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非得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盛之垣低声皱眉说道:“陆小婧的人,估计又要对陆子芽下手了。” 话不多说,转身飞快跑向陆子芽那里。 陆子芽调头去人群中,水音铃也随之响起:“这里是顾氏集团的地盘,不怕顾总知道,你们连腾隆无法立足?陆海曼被打脸的教训,你们需要试试?” 不多时,人群蜂拥从公司好几层的地方蹿了出来,刻意找准了几个女人的方向过去。 “我们听命的是另一个顾总,别以为顾忆深能跟帝斯卡的顾总斗!”女人气势汹汹,大有深井冰的精神特征。 公司的保镖、警察,大概出动了六个,看到女人们步步紧逼陆子芽,拿出警棍上前:“干什么、干什么呢!” “陆子芽,算你走运。” 她们见这仗势,本能的躲进了身后的公司角落里面,然后匆匆上车逃窜。 “陆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陆子芽摇摇头,让他们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 警卫离开不久之后,盛之垣赶到,陆子芽问他顾晴雪的情况怎么样了,盛之垣这才意识到手机上没讯息了。 “湖心公园。” 盛之垣三分钟后回了一条短信给她,然后和陆子芽去之前和顾晴雪碰面的地方找她。 那时,人影都不在了,拼了嗓门朝尽可能隐蔽,能藏住人的地方大喊,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陆子芽就朝其它地方找:“晴雪!” 依旧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只有空气在没有人的花园里传荡,等到陆子芽精疲力尽的时候,接到顾晴雪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她在凉亭那边。 陆子芽估计顾晴雪是因为盛之垣过来救她,所以又脑电波短路打翻了醋坛,说起来,她也真亏,被身边的女人当成假想敌就不说,光是这样,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哪天不留意,又被当成人身攻击的对象了。 她唯一能理解的醋意,那就是乔羽淑,毕竟乔羽淑是真心喜欢顾忆深的,这一点,她看得出来,但是其她女人,她没办法理解那种行为,在她字典里,简直是莫名其妙。 “好,我们马上去。” “盛律师。”陆子芽叫住他,让他带路去凉亭那里。 两人走到那边时,只见顾晴雪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湖里的荷花,还有清澈见底的湖水,落寞的身影,让陆子芽不由得开始心疼。 “晴雪!”盛之垣冲过去抱住她,顾晴雪似乎也很想让她抱着,但还是本能地推开了她,并且无情地甩出了几张照片。 摆在面前的是狗仔偷拍到的她和盛之垣见面的照片,拥抱在一起、接吻甚至是吃饭,已经让她够呛了。 这其实是陆小婧的那几个姐妹今天特意过来公司找她,随手丢给她的,不过,看着不是抓拍的话,那就是已经跟踪很久了。 顾晴雪冷漠地鼓起愤慨的心结,决绝地告诉他:“事情总有一天会被爸妈知道,今天这不过是个警告而已,刚刚那些贱女人你们也看到了,不仅威胁嫂子,现在连这件事也拿出来做文章。” 盛之垣收起照片,眼神似乎泛起了波光,一闪一闪的,情绪被顾晴雪茫然不知的话挑拨起了一丝深暗:“那几个人只会坏事,已经交给忆深处理了。” 陆子芽静静看着二人,天空苍白的余光里,眼中是顾晴雪的脸,她缓慢自然地闭上了双眼,脸颊顿时红得像落日的一样,花一般的绚烂多彩,就像初恋中的少女一样,享受着盛之垣的拥抱。 当顾晴雪睁开眼睛时,盛之垣已经坐在了石椅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浮沉不断的脸颊看,这几乎让陆子芽觉得尴尬的画面,竟然在盛之垣眼里变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陆子芽似笑非笑,现在知道江淼淼他们当初是是什么感受了,顾忆深之前那会儿也老是像盛之垣那样,爱做些肉麻的动作,同样的画面到这里再来一遍,她觉得欣慰。 虽说是不能见家长的程度,年轻人,也就尽管享受这种喜悦就行。 从顾忆深口里,也知道这几个月,盛之垣为了顾晴雪付出了太多,那种被顾家长辈和自家人所不耻的感情,听说是因为顾大川和盛之垣的父亲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所以后来的仇恨拉锯战越来越多。 这完全是电视剧上才这么演的故事,听顾忆深说完,她心里头也憋闷得慌。 许久后,盛之垣将草戒指戴到了顾晴雪无名指上,这是上回看顾忆深戴着那枚有样学样,觉得有意境,就学了来:“一直挺想给你戴上,这儿没人发现,送你不犯法的!” “堂堂的律师大人,竟然这么偷偷摸摸地给我戴戒指,是在捆绑我的心吗?” 更加在乎的,是他的下文。 他说,“不知捆绑,连同你的灵魂,与我合二为一。” 顾晴雪吓得脸色铁青,陆子芽在这儿,亏他说得出口。 这样有意无意变得慷慨激昂的陈词,在陆子芽看来,心情莫名地复杂,笑了笑,搭在顾晴雪肩头:“你们俩的事,我大概也听说了一些,看见你们能这样,比什么都好。” 不像她自己,因为她的身世,带来的褒贬不一,导致现在什么都得权衡利弊,不能把爱顾忆深当幌子。 但是这些,对于顾晴雪来说根本不重要,顾晴雪是千金小姐,从小衣食无忧,眼底里也就只剩下浪漫主义了吧,如果没有爱,她的世界根本就是空虚孤寂的,所以很难想象,如果盛之垣不爱她了,她会不会自甘堕落。 表面上的东西不可靠,虽然每回听顾晴雪口是心非也习惯了,但是不代表内心所想。 到时候,别说是正能量,就算负能量,顾晴雪也不知道能不能制造出几斤几两来。 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青春、浪漫气息的女孩,就是因为她的坚持,陆子芽才看到了自身的退缩与不自信,每当听到顾晴雪和盛之垣的话,便觉得兴许有一天和顾忆深也会走到那种地步。 顾晴雪有那么一瞬间,让陆子芽看到了一丝过去的影子,表面坚强的背后,包裹着一颗玻璃心,一碰就碎,而让她心碎的,正是沉溺于过去的敏感与多疑。 “不妨碍你们俩了,我先回去!” “好。”顾晴雪敛嘴笑了笑,一拳顶在盛之垣脑门。 陆子芽笑着转身离开,回到公司,一到门口就看到顾忆深。 他在等她吗?多久了。 办公室,顾忆深听了陆子芽说起凉亭里盛之垣和顾晴雪的事,轻笑出声,又是无奈地摇头,手掌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两下,面对眼前这个的女人,他除了拢紧怀中,没有别的方法更好地疼惜她。 可是当他刚笑着说完这句话时,陆子芽却是抛却了惯有的形象,撬开双肩坐在顾忆深的膝盖上:“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兴许哪天就又出现个什么梗阻在我们中间的事,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顾忆深如释重负一般地拧着眉:“所以打铁要趁热。” 从未见过陆子芽有如此轻松自在过的表情,难道他会错意了,陆子芽觉得从前和他在一起是一种负担,甚至觉得连感情这种东西都是累赘吗? 他的手掌强有力地摁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力气站起来。 随之是清脆又带着沉沦的咳嗽声在她耳边响起,陆子芽说的没错,不过,这个阻碍会不会是顾家人也说不定,兴许是他自己呢? “贫嘴倒是会。”陆子芽知道,终究还是说不过他。 那种眼神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因为幽暗如同深渊一般,更因为不解,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太明白,就像天空中的白云,沾染了墨色一样,变幻成了一团乌云。 “那些人,有没有弄伤你?”顾忆深小心地触碰,警卫的回报,他愤恨不已。 陆小婧的那些狐朋狗友,如果不惩治,一定会翻天,就算是下马威,都不足以解恨。 陆子芽摇了摇头:“伤不了,她们也知道明哲保身,做得太过分,对她们没好处的。” 第251章 获取罪证 “明哲保身这个词你倒是说得出口,但是你自己怎么就学不会。”顾忆深叹叹气,一脸苦闷。 陆子芽撇撇嘴一笑:“突发事件,换了任何人,也都不可能像个超人一样摆脱掉吧!” 顾忆深再是一惊,女人半真半假的眼眸,让她无可奈何,捏起她一边下巴,森然之色顿起:“那你做个女超人。” “顾……”陆子芽想抬唇骂。 但是顾忆深马上连根拔起这泄愤的想法:“晴雪的事,你交给盛大哥,以后不准你插手。” “你们男人哪里懂安抚女人心。”陆子芽啧啧地嗔笑,就是没笑出声,念在他这么心疼说教的份上,陆子芽别起一根手指在他唇上。 “嗯?安抚的方法?”顾忆深故弄玄虚地笑,再是低笑,看着让人慎得慌:“需要我口传心授吗?” 陆子芽一听,后背毛骨悚然:“不、不用了。” “态度呢?”顾忆深拧眉,故意问。 “行,我不管了。”她也不想总让顾晴雪变成醋坛子啊,就点点头,答应。 得到了满意答复,捏捏她小嘴,问她“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说到吃,陆子芽这会儿可没有心情吃:“难得有时间,我倒是更想看你认真工作的样子。” 起身往沙发上那儿一坐,撑着下巴兀自打量起这严肃冷静的男人,顾忆深也是一笑,恢复了认真状态,从始自终也没有抬眸望她一眼,那种骨子里的冷遽和漠然,在工作状态下,是最能保质保量的。 奈何他最后拿起杯子喝水时,看到陆子芽犯困打瞌睡,头一沉一颠的,很快倒在了沙发上。 顾忆深褪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样俯身下去一看,手臂上竟然有掐痕,印子不明显,但是能弄出这种印子,肯定是使了力气的。 打电话给孙尧,让江淼淼把截取的一部分录像发给他,然后让孙尧的人把那几个女人抓去警察局问话,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关上她们十天半个月。 陆小婧找顾奕珩求情也没用,事实摆在面前,顾忆深咽不下这口气。 下班后,陆子芽还是睡得跟猪一样,永远睡不饱,顾忆深将她打横抱起,塞进了车里,一直到给她系安全带时,看到陆子芽流哈喇子,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还拿手机给录了下来,以后捉弄她,就放这段录像吓唬她好了。 陆子芽也很快被惊醒,揉了两下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车上:“下班了啊,我睡这么久?” “是啊,严重打扰我工作!”顾忆深像模像样的点头,偷偷把手机藏起来。 陆子芽抱头鼠窜,心里拔凉拔凉的,埋头敬了个军礼:“顾总,请原谅小女子这厢……” “骗你的。”顾忆深弹她脑门,片刻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专心开着车。 把她送回事务所,他借故有事先行离开。 这时候,她已经睡醒了,精神头好得很,顾晴兰在实验室里摇晃着化学药水,一看就是在化验什么东西,陆子芽过去看了看,问她:“这些是姚海婴的吗?” “没错。”顾晴兰放下手头的研究,反正也快完成大半了。 自从把实验场地搬到事务所来以后,她很少回顾家了,有空就在二楼的休息室睡觉,都成了事务所的看门狗。 没日没夜地做研究,可是把她累得够呛。 “这是从嫌疑人身上获取下来的衣服碎片样本,化验过后,基本可以确定是姚海婴的东西。” 顾晴兰把截取的资料拿给她看,她忙着,脱不开身:“所以需要尽快把原物取回来,你明天和盛心瑶一块儿去。” 盛心瑶转过办公椅过来,投向目光,“孙警官那边的批示还没下文。” “明天一早就给送过来。”顾晴兰打了一个哈欠,挥挥手,很快上了楼,太困了。 陆子芽收回目光,看了一张照片半天,马上就回到自己办公桌,打开电脑,正好孙尧那里已经把截取的东西发过来了,看了一遍,得把它们记在心里。 第二天,批许下来了,就比什么消息都好。 拿到许可后不久,陆子芽和盛心瑶就乘车去姚海婴之前住的小区,孙尧说,重要物证都在那里。 当时画面拍摄到的是一件颜色显眼的裙子,在夜晚光线差的情况下,白天的正常颜色应该是绿色的。 经过周曦月交待,说是以前姚海婴有穿过几次,但是现在都放在那个小区里了。 既然是姚海婴的裙子,那么杀她的人为什么会选择穿她的裙子进行作案呢? 江淼淼的人一直在对视频进行技术性分析,一时走不开,所以陆子芽这次自己开车去周曦月住的地方。 一路上对方向的掌握和转弯的控制不太好,在盛心瑶的帮忙下,才慢慢进入状态,孩子没了那段时间,她唯一做过的冒险的事,就是学车。 偶尔会偷偷拿事务所门口的商务车来开,技术不好就把车子给撞了几个凹痕,没想到顾忆深为这事,搁每天窝被窝里就一个劲笑她。 车子开到那个地方,发现就在初夏小区,不过离她之前住的那地方很远,往常要碰面,也是困难的。 “子芽姐,小心点。”盛心瑶扶着陆子芽上了门,她这习惯性的动作,这次陆子芽拒绝了。 相处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把盛心瑶当成仆人,所以这次换她扶盛心瑶,盛心瑶前几回帮忙般箱子的时候,手臂拉伤了,不方便动,这也是今天她决定开车的原因。 “门没有上锁。”上了楼,虽然周围都是左拐右拐的走廊,很黑,但是住的人还是挺多的,走进去到处是晾晒的衣服。 “我们走。”陆子芽挥了挥手,让盛心瑶跟上来。 周曦月告诉她,现在已经在Sekaper谋了个小的工作岗位,和宫濑寺灯学习调酒,时不时会找陆小婧叙旧,所以刻意把她和盛心瑶到这儿拿物证的事情告诉了陆小婧听。 说是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俩,陆小婧把周曦月安排住在Sekaper的包厢里,那里之前是她一个人住的,专门用来喝酒潇洒的。 但是陆子芽却发现,跟踪她们来的,并不是顾奕珩的人,而是模子里刻着岛国脸的日本人。 “是宫濑寺灯派过来的人,我们得加快脚步了,让他们发现,方秦的兄弟就得和他们正面交锋。” “他们进来了。”盛心瑶小心翼翼地跟在陆子芽身后,这个高处走廊,躲起来很方便,竟一瞬觉得,被陆子芽带着,很有安全感。 她也减少了不必要的担心,随时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方秦,西阶的弟兄们,趁宫濑的人进了以后,也悄悄跟了过来。 她们在三楼,而宫濑的人在楼下,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这里租住的人不多,所以看到他们,也不会有特别的怀疑。 陆子芽最先进了房间,扑鼻而来就是潮湿的味道,这几天连着下雨,把外面的被子都弄湿了,现在还有一股子霉味。 女人都爱干净,闻到这味道,陆子芽也只能忍着,戴的一次性手套也差点沾上味儿。 “我们分头找。”陆子芽本想捂着鼻子,但一看手套,摸过脏东西,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宫濑组的人走到走廊,就问楼下的管理人员,看起来就是房东,问了房东几句,房东说是周曦月的朋友,指着楼上:“看见她们上去了。” “我们走。”道过谢后,宫濑组的人低声喊着。 但是木屐声,已经出卖了他们的行踪。 陆子芽听着缓慢嘀嗒的木屐声,还在加快速度翻箱倒柜,盛心瑶这时,已经从阳台、床底下翻过一边,从床底下出来,过来帮陆子芽的忙。 东西基本上都保留得非常完好,衣服也没被碰过,这些衣服,搁以前都是名牌货,姚海婴这样的人,想也不用想,哪怕没钱,穿过一次的衣服,也不会再穿第二遍。 这么多衣服叠在一起,陆子芽看了手机的截图,对着照片就往这些衣服里面翻啊翻。 绿色的有一大堆,可是这时候,宫濑的人已经上了三楼了。 盛心瑶情急之中就去门外打探动静,幸好他们不知道周曦月住哪间房,所以在头上挨个打开房间看。 陆子芽听着木屐的声音,觉得时间越发紧迫,赶紧拿了袋子,把样子像的全都塞进了里面。 “这样会不会露馅。”盛心瑶低声地不能再低。 “管不了那么多了。”陆子芽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所有衣服装完。 叮咚叮咚。 宫濑组的人已经走到门口:“门关了。” “去楼下问房东拿钥匙。” “是。”手下走后,外面的人就一直守在外面等。 然后就有人敲了门:“陆小姐,请你出来吧。” “我们走。”听到声音,陆子芽四处打量了房间上下,这三楼,的确不好走啊。 难道要跳楼下去不成。 这时,方秦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让他们从洗手间后面的阳台下来,西阶的兄弟在那里接应她们。 走到那里一看,好家伙,都是人梯啊,陆子芽抱着衣服,把它扔下去给方秦,踩着西阶兄弟搭起的手梯从三楼爬了下去。 当宫濑组的人打开门时,里面已经没人了。 第252章 人梯 “嫂子,小心。” 最后陆子芽从人梯里跳下来,好险,第一次踩着别人的手下来。 盛心瑶也很快下来了,看着西阶兄弟的手被踩脏,陆子芽本想道谢,奈何听到不对劲,赶紧让所有人上了车:“快走。” 车子开进楼层过道,当宫濑组的人发现不对劲追到阳台往下看时,方秦已经开车到了安全的地方。 “嫂子。”方秦把车停在金澜医院。 陆子芽手上拿着这么多衣服,到底哪件才是呢。 “我把衣服拿去给郑医生,孙警官现在在楼上。”方秦把一包衣服拿过来,打开车门,让她们两个待在车上。 车里的空气闷,陆子芽坐不了太久,这手套戴在手上总觉得恶心,下了车后,马上脱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陆子芽重新回到车上,这时候方秦已经交完东西下来了,看陆子芽下车,担心得很:“嫂子,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好。”陆子芽揉搓着双手,闻了闻,已经没有那么奇怪的味道了,刚才那种受潮的衣服的味道,车上已经没有了。 盛心瑶打开车窗玻璃通了一会儿风,车载音乐打开来,大家的情绪都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刚才真的很险,陆子芽想到那个人梯,顿时觉得方秦也挺聪明的:“你怎么想到那个办法的,一般人可练不到那种程度。” 可以媲美杂技团啊。 方秦地谦虚地笑笑:“我们西阶的人,没别的本身,就是人高马大、力气活好。” “是你帮了我和心瑶。”陆子芽认真地点头。 不过,方秦可没这么本事:“淼淼哥看了周曦月那个地方的地形和建筑情况,想出来的法子,我的头脑,哪里够用。” “嗯,回去我得好好谢谢他。”陆子芽一脸轻松地往后倒。 开了车窗,外面有空气流通进来,总觉得比用空调好多了,冷飕飕的,之前事务所有很多人就因为空调吹多了,最后感冒流鼻涕的。 多亏了江淼淼从宋妈妈那里带回来的老方子,大家喝了一阵子,身体就好了很多。 换了郑寒,必定就是得去医院受罪打吊瓶的,这件事连江淼淼都不乐意了。 说是激素多,打多了,事务所的人变笨了,不能替顾忆深排忧解难了怎么办。 回到事务所之后,陆子芽第一个去找了江淼淼,只可惜他不在这儿。 “晴兰姐,淼淼呢?”陆子芽上了楼,平常他们报个道就都会出去忙,但是顾晴兰真的就成了钉子户了。 她说这个时候难得事务所安静,也方便她做研究,比在医院或是家里都好多了。 顾晴兰戴着眼睛,听是陆子芽的声音,摘下来,孙尧刚才通电话告诉她方秦把物证拿给他了:“江淼淼去找盛之垣了,宫濑这次派了两拨人,一边查姚海婴,一边盯盛之垣。” “宫濑这是做贼心虚了。”方秦不满地抱怨,他不看好的人,基本都不会有好下场。 另一头。 游乐园的摩天轮,转啊转。 盛之垣收完最后一笔律师费,去桐微学院接顾晴雪,现在他们两个正在摩天轮里面。 十几分钟后,顾晴雪坐得头昏眼花,待不住了,就等着下来,盛之垣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会儿。 五一的最后一天,公司照常加班,不过顾晴雪和盛之垣去了游乐园之后,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宫濑组的人一直有派人盯着他,这在之前,也只是在律师事务所才会有的动作,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有点怀疑起来了。 西阶和venseter一般都会暗中派出几个人来确保事务所的人安危,不到生死关头,他们也不会轻易露面。 陪顾晴雪坐了摩天轮,但是顾晴雪昨晚不知道吃了什么,现在就一直吐个不停,这样的话,就只有先让顾晴雪回去了。 “晴雪,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天就到这里。”盛之垣看看左右,特别是旋转屏幕下的餐厅那里,就有宫濑组的人。 顾晴雪这会儿呕吐的气息还在,她想了想,不应该会吃错东西,就顺着目光看过去,想起来来之前就在Sekaper喝过宫濑寺灯给的水果拼盘和鸡尾酒什么的,那些人,不是宫濑寺灯的手下吗? “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顾晴雪惊讶道。 她看到了,盛之垣拧眉,那就更不能让她待在这个不安全的地方了:“听话,以后有时间再来玩。” “好。”顾晴雪胸口还闷着,也不想打扰他太久,如果宫濑组的人真是冲着她来的,连累了盛之垣就不好了。 等盛之垣叫来了事务所的车,顾晴雪就上去了:“盛大哥,小心点。” 盛之垣笑了笑:“好好休息。” 第一步得先送回她住的别墅里,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把这些跟捎的甩掉了。 车子走远,但见那些人没有跟上那辆车,他放心多了,起码说明他们追踪的对象不是顾晴雪。 盛之垣想到了江淼淼,这个人鬼点子最多,正好游乐园这边有他的布控设施和眼线,所以让顾忆深通知他过来。 江淼淼赶到后,是在一个过山车那里和盛之垣碰面的,盛之垣看看左右:“怎么样,宫濑的人有没有跟来。” “没有。”江淼淼手上有传输过来的全息影像,现在宫濑组的人还在人群中摸索盛之垣的位置,跑得焦头烂额的。 给盛之垣看过后,他也笑得不亦乐乎,就让他们在哪儿瞎晃悠好了。 江淼淼带盛之垣上了车:“盛律师,你觉得宫濑的人,怎么会现在又盯上你呢。” “之前是为了说服我加入顾氏集团,这次看起来没那么简单,一脸杀气啊!”盛之垣抽了根烟压压惊。 他是想说,万一宫濑在腾隆待不下去了,一定会先让得罪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回到事务所,盛之垣抽到最后一口,下了车就把摇头掐在方秦的烟灰缸里。 方秦发呆地看他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能平安回来,可见宫濑的人也就是草包废物嘛,心里有点不甘心,盛之垣竟笑得如此开森。 顾忆深回来后,吩咐了顾晴兰,把大家集中起来说这件事。 那段视频有了新的发现,江淼淼手下的技术员熬夜专注于此,发现的一些端倪。 “有三十秒被切段了。”江淼淼见大家围坐在一起,缓缓说道。 指着那一段的空白,和大家耐心地解释:“根据韩辛禾的解释,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天除了她以外,还有别人进过。” “会是谁?”盛之垣睁大了眼睛盯着屏幕,这种东西他可看不太明白,技术性的玩意儿,不过,如果抓到幕后的人,那么基本罪行定案就能够明确下来了。 孙尧走过来,喝着茶,一边冷静地说道:“宫濑组的人。” 盛之垣前所未有地眨眼犯怵:“他们最近越来越奇怪,也就是说,凶手真的是他们?” 如果他和顾晴雪走得近,到时候会联合顾氏集团来对付宫濑,他们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把他当成监视对象,那日后,会不会变成暗杀呢? 方秦双手叉十,打了一个哈欠,认为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这样一来,事情不就说得通了吗?姚海婴偷了宫濑巽的图拉手表,所以宫濑的人在抢夺的途中,被姚海婴反抗,不得不杀人灭口。” “你这个理由,估计是个人都会这么想。”江淼淼打断他,真要是这么简单的案子,就不会抓不到宫濑寺灯的一点把柄了。 大家也都的确有这么想过,江淼淼就特意复原了将近有十秒的视频:“你们看这里,韩辛禾在拿着棒球棍进入员工宿舍后,暗处有一个身影从她身后窜出,而且,韩辛禾并没有发现。” 孙尧点点头,因为秦燕柔对她进行盘问的时候,韩辛禾并没有把很多事情给交待清楚,就拿下晚班后,因为发现可疑的女人,就拿着棒球棍这一点,很没有说服力。 一来,你不知道这个可疑的女人究竟会不会对你造成人身威胁,另一方面,普通人在遇到危险或可疑时,是不会向韩辛禾那样想着深入虎穴的而不是逃跑,远离这个地方的。 所以孙尧听她说完,就知道韩辛禾是在骗人。 对那时帝斯卡的其她舍友进行问询问,她们都不知道当时又可疑的人进来。 所以孙尧断定,那时的情况一定是有人威胁韩辛禾,而韩辛禾出于防范的目的,并没有把这件事真正的交待给警方知晓。 “是宫濑的话,那最后必须得联合日本方面,这种跨国犯罪的行为,我们管不了。”孙尧认真地进行了一番解说。 这就是他这几天最头疼的事情。 顾忆深冷笑一声:“明天开始,正式和宫濑组的较量,孙尧哥,就麻烦你的刑侦队了。” 孙尧握紧拳头,想到之前每回抓不到证据只能把宫濑组的弟子无罪放掉,心里那个憋屈:“你放心,这几个月以来,宫濑组在腾隆闹出这么多事情,现在让我们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我可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嗯。”大家都冷静地提起了精神。 “我这就回刑侦队,安排这件事。” 孙尧说完,和秦燕柔开车回了警局。 第253章 威胁,烘干衣服 第二天。 陆子芽去桐微学院,昨天盛之垣在事务所待过后,抽了烟,因为不方便,把草戒指摘了下来。 她不知道盛之垣在哪儿上班,也没人接,所以就去学校找顾晴雪,正巧今天刚好顾晴雪上课的日子。 等到中午下学,打电话给顾晴雪,顾晴雪到办公室来找她。 盛心瑶开门时,顾晴雪带了两个盒饭:“盛心瑶、嫂子,给你们尝尝我们学校的东西,好吃着呢。” 盛心瑶把草戒指交给顾晴雪,“这是盛律师昨天忘带的,是你们的吧。” “嗯,对。”顾晴雪一看戒指,除了吃惊就是莫名的气恼,这个盛之垣还真是粗心。 之后顾晴雪抱怨了几句顾家的饭菜不好吃,六婶和林希都不会做菜,然后在办公室待了会儿,就和同学走了。 “我们也该走了。”陆子芽起身,下意识望了几眼远处楼下的樟树。 为什么顾奕珩会在那里? “子芽姐。”盛心瑶打开门,但是陆子芽没跟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没说,就只是拧着眉头,走到了她前头。 陆子芽下了楼,刻意去樟树那边看,她根本不希望被顾奕珩看到树上刻的东西,那是属于她和顾忆深的回忆,顾奕珩一个外来入侵者,绝对不能待在那里。 陆子芽冷漠地盯着他半天,催他走的语气,急得烧心:“二公子,你在这儿做什么!” “原来是子芽啊。”顾奕珩倒是一点都不吃惊,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这名字刻在上面,的确很难看到,可是他早就知道她和顾忆深的事,不用看,也知道在哪儿。 顾奕珩邪魅放光的目光一直盯着陆子芽,陆子芽后退几步到盛心瑶身后,一直提防着他,不让他靠近樟树。 “陆子芽,你这狐狸精。” 谁知这时候,陆小婧突然走出来,拿着买的两瓶饮料。 看到陆子芽竟然和顾奕珩现在一起,拧开瓶盖,就把果汁泼到陆子芽身上,最后盛心瑶扑过去帮她挡住了。 盛心瑶转头,抡起手掌,一巴掌打下去,却是砸在饮料瓶上:“陆小婧,别蹬鼻子上脸。” 这时,焦老三也一瘸一拐的跑了出来,视线正好与顾奕珩对上。 “看你做的好事。”顾奕珩拧了眉,狠狠的痛斥陆小婧,一边紧紧攥着她的手,轻轻地往外拉。 转身时,顾奕珩又掉过头冷了焦老三一句:“到时候再找你算账,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 其实是暗中使了一个眼色,让焦老三把陆小婧拉走,这个时候,陆子芽在这儿,看到他们两个的话,必定会起疑心的。 “你们衣服湿了,我送你们去忆深的办公室,换衣服,然后把衣服烘干。” 顾奕珩的眼神冷峻不丁,淡淡地看着前方能见度高,斜对面正是那个办公室。。 “用不着二公子费心。”陆子芽冷漠地白了一眼,和盛心瑶正转身准备走。 顾奕珩顿了顿,扭头疑惑地看向陆子芽,随之拿出手机拍下她浑身湿漉漉的照片,故意笑道:“如果我现在把这东西发给忆深,你猜他会怎么想?” 沉稳如涟漪海面的声线,在陆子芽听来,却是波涛汹涌的浪潮。 这个人,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上回的事情,顾忆深还没消气,这会儿可不能让顾奕珩钻了空子: “你放心,我可不会乱来,只是觉得” 说话间,顾奕珩撇向陆子芽背包里露出四分之一的纸稿,皱皱的,和陆子芽一样湿答答的,不停地滴水。 盛心瑶看着,护在她面前,方秦西阶的人,她只要一个电话,就会赶过来帮忙,可是看陆子芽这情况,怕是顾忆深知道了会难堪啊。 “你犹豫什么?”顾奕珩肃然的脸色可能引起陆子芽心中的紧张情绪,顾奕珩吞了口气,笑着盯着陆子芽的脸看。 水珠在她的脸上停留,细嫩的瓷肌,质感柔滑,顾奕珩笑了笑,取出手帕扔给盛心瑶,一边冷静的往前走。 “擦擦脸……” 陆子芽紧攥着手心,陆家的人各个高高在上、爱捉弄人,陆子芽还真是惹上不好惹的人。 动作僵硬地擦掉脸上的雨水,陆子芽慢吞吞地伸手把手帕还给顾奕珩。 顾奕珩故意迎上去,握着手机,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虽然两个女人离得远,还是开玩笑道:“说来真巧,总是看见你这副狼狈的样子,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 陆子芽僵硬地‘呵’了一声,看着来回摆动的手机,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子芽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是这个滋味,顾忆深啊顾忆深,这次你只有认倒霉了,谁让你这个可恶的二哥,总爱抓着这些事不放手,她脸皮薄啊。 “到了。” 等到顾奕珩走到门口,车钥匙已经拧好取出来,陆子芽才站定的甩了甩头发看着下面。 一个圆滚滚的花苞洋楼,闪着都市气流的建筑的房车,配置着豪华典雅的别墅一样的布置吗,顾奕珩还真是另类。 两人先上了办公室,幸好里面有换洗的衣服:“包里的东西给我。” 见陆子芽呆在沙发边上不动,盛心瑶自行取了包里的剧本,拿到暖箱里烘。 陆子芽换好衣服后,把湿衣服拿到暖箱台上摊开,顾奕珩敲了门进来,倒了两杯果汁给他们,放在茶几上,一边跟陆子芽说话:“原来忆深私设的办公室这么气派,教务主任刚刚一听我的名号,竟然主动让我进来了。” 大人般殷切不怀好意的口吻,让陆子芽多少有些不自在,就像面对家长审问一样。 “二公子,希望今天的事,你最好不要虚张声势,否则,大家都不会好过的。” 说着,略有不甘地拧着眉头,往肚子里咽气。 顾奕珩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关键所在:“你这么担心被忆深看到,不是更应该配合我吗?” “请你自重一点,我敬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忆深的二哥。”其实真正算不算是二哥,还不一定呢。 这个含糊其辞的答复,至少能不故意把矛头指向谁,毕竟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当年她在桐微学院操场和顾忆深压在一起,衣服因为被墙边的钉子划破了好几个口子,滋啦滋啦的声音一传出来,看起来就像‘案发现场’那么回事了。 之后被乔羽淑给威胁了一道,自此以后,不得不多提防着,哪怕是如今的顾奕珩也是一样。 顾奕珩刻意提起那件陆子芽有印象的事,笑笑说:“几年前,我看到你上台致辞的时候,可是风光无限啊,我那个时候一直就在想……” “二公子打住吧,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陆子芽很快地打断他,和顾奕珩一起出席那次的演讲,无非加大了她和顾家两兄弟的暧昧嫌疑,她才不想滩这趟浑水。 看向暖箱,纸稿、背包差不多已经烘干了,陆子芽赶紧把纸稿装进背包里,正准备走。 顾奕珩追上前,暗暗低问:“这么快就拒绝我的要求,不怕我现在就发过去?” 站起来时,陆子芽已经手足无措地看到顾奕珩手机上的照片,这特么的太坑爹…… 怎么总是被他给威胁呢,顾忆深要是醋劲不这么大,就好了,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 顾奕珩这时又气定神闲、冷静异常地坐回了沙发上,看着陆子芽接下来的动作,陆子芽点了点头:“行了,你出去,我马上就好。” 他动作娴熟地从茶几上拿起一支雪茄点燃,放下打火机后,冷静地看着陆子芽笑了笑,随后走出办公室:“好啊,你们慢慢来,不用着急。” 这威严暗凛的动作,着实让她捏了一把汗,简直是皇帝和草民在对谈。 顾奕珩也没有问什么敏感话题,多是嘘寒问暖,陆子芽很轻松地度过了这难熬的十几分钟。 刺眼的日光灯下,盛心瑶喝着凉凉的果汁,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着空调的湿度气息,这是陆子芽在这又冷又暗的石板墙上所感受到的不自在。 盛心瑶把两人的湿衣服烘干后,将衣服包装起来,绕回沙发,看了看陆子芽,又看看关上的门,顾奕珩走路的声音,看样子,他应该在楼下开了车等:“子芽姐,这样能瞒住一时,可照片还在他手机上,到时候她耍赖怎么办?” 今天的声控她可以不传给顾忆深听到,只是怕顾奕珩以后会变本加厉啊。 解放的钟声响起,嘀嗒嘀嗒,陆子芽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笑了笑:“见招拆招吧。” 两人出了门,很快上了车。 车上音响放的是经典情歌,听得陆子芽心里麻酥酥的,特别是和顾奕珩坐在一辆车上的时候。 外面的雨点还在下,顾奕珩送陆子芽到顾氏集团之后,顾奕珩顺路买了一罐冰啤酒,就把车开走了。 “子芽姐,你不觉得二公子有点奇怪吗?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了?”盛心瑶看着远去的车,在她耳边低低问道。 陆子芽摇了摇头,她也有那么一刻不太明白啊,顾奕珩总是神秘兮兮的,一会儿天使、一会儿恶魔的样子,让人想不通,他到底把陆小婧至于何地:“我们走吧。” “嗯。”两人走进大厅。 第254章 想娶她,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看见陆子芽走到前台,招待员的态度不太友好,因为此刻程曼徽正在楼上顾忆深的办公室,所以她不想惹上麻烦。 虽说顾氏集团有些女员工站在乔羽淑这边,但是前台归前台,不喜欢陆子芽,那是骨子里的,这种女人,只会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所以一直认为她诱惑顾忆深,是毋庸置疑的。 陆子芽冷静地说道:“麻烦通知一下江助理。” “江助理?”前台小姐犹疑地愣了愣,竟然不是一来就嚣张声势要见顾忆深,这女人的确有点名堂。 拿起公司座机,立马拨了一个号过去:“喂,江助理,陆小姐求见。” 几分钟后,江淼淼从楼上下来,步伐快如闪电,几乎是奔跑过来的,勾了勾手指,让陆子芽借一步说话。 洗手间,这地方总没有不干净的耳朵了,江淼淼就低声急迫地问她:“顾夫人和羽淑小姐在楼上,组长你还是避一避吧!” “她们两个来干嘛?”陆子芽有些狐疑地看向目光所能视线到的前台,那几个人古里古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好,那我马上回去。” “不、不,你先在这儿躲躲,顾夫人不想在楼上多待,这会儿正坐电梯下来。”江淼淼警惕性地望着一直没开门的电梯,方秦发来的讯息让他悠着点,那两个女人要是当面撞见陆子芽就完了。 “我一不偷,二不抢,为什么要怕她们,我孩子都没了,她们的威胁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陆子芽觉得可笑至极,这种做贼心虚、藏着掖着的日子,还真是可怕。 以前为了孩子,她怕见到乔羽淑和程曼徽,现在如果还怕,那孩子在天有灵,都不会原谅她的,都是那些女人,所以孩子才会早产、夭折。 这几天,她也想过很多问题,想要让自己面对这个挫折,想要打败她们,就只有深入虎穴,只有再次进入顾家的大门,不管是乔羽淑还是陆小婧,知己知彼,才能让她们为此付出代价。 江淼淼捏着眼镜,担心地说:“就算你不怕,也得考虑忆深少爷的心情吧,忆深少爷把你藏在巽川馆、还是茶室,不就是怕你再被她们羞辱、欺负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陆子芽冷了一眼,轻笑出声,不再多说,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在拐弯之际,却迎头碰上了乔羽淑,乔羽淑那时还那些化妆镜补妆,见到她,唇膏都涂到了耳朵上:“陆子芽?” 走了几步,冷笑出声,竟然连江淼淼也在:“原来是躲在这儿,等我们一走,好跟忆深情深意重吧?” 陆子芽也一笑回应,低沉傲骨:“可不敢跟你比啊,死缠烂打也没见忆深对你有半分动心,还真是可怜。” 说完,更是捏了捏鼻口,做出嫌弃的样子一直往前走。 江淼淼无奈地向乔羽淑躬了躬身,转头追上了陆子芽的脚步。 乔羽淑扭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压制住了这口怒气,一把揪住江淼淼的后衣领,死死扣在地上,尖锐的高跟鞋顶,就踩在江淼淼的膝盖上:“小白脸,既然你找死,正好,我就拿你撒撒气!” 江淼淼力道一握,想起身推开她的脚,奈何集中了力气,却使不出来:“羽淑小姐,这里是顾氏集团,如果不稍微注意形象,传出去会对你不利的。” “什么鬼,凭你也敢教训我。”抬起高跟鞋,死劲往脚上踹。 江淼淼不敢喊疼,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么对待,他还能怎么办,只要拦住她,让陆子芽平安离开就行。 “淼淼。” 陆子芽几步走到了大厅,才发现江淼淼没有跟过来。 寻思着有点奇怪,就调头过去找,谁知江淼淼痛得嗯嗯的叫,虽然是压抑住了喉咙发出来的声,不过,一想也知道又是乔羽淑那个暴力女在打江淼淼了。 “乔羽淑,你给我克制点,什么地方你就敢随便打人!”冲过去,一把推开乔羽淑,但是扑了个空。 揉了揉手心,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才握紧江淼淼的手,拉他起来,奈何江淼淼的膝盖一阵发酸,有点抖,换了她,被高跟鞋的跟踢成这样,也好不到哪儿去。 更何况,以前也不知道被乔羽淑打过几次,听郑寒说,江淼淼的膝盖一直不怎么好,时不时疼,估计就是被乔羽淑弄的。 江淼淼一直跟在顾忆深身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乔羽淑见上面的,所以陆子芽比较担心是因为每次要保护她。 这样,心里这个坎就过不去。 “淼淼,需要我叫警卫吗?”陆子芽冲出口,想让人过来制止,但想到之前江淼淼的状态,才从顾忆深口里知道江淼淼喜欢乔羽淑,所以想询问他的意见。 不用说也是知道答案的,见江淼淼摇头忍住痛后,陆子芽才作罢。 “陆子芽,呵,没想到啊,和小白脸也搞上了?还真是个牛人,怪不得连奕珩哥也被你迷得团团转,天生的狐媚坯子。” 乔羽淑搓了搓手掌,狂笑声变得低沉起来,走过去,捏住了江淼淼的一边衣领,弹了两下:“你说你,这陆子芽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跟着我,吃香喝辣呢!” 那魅惑的笑声,彻底在江淼淼心里难以抑制,弱弱的开口,想说一声如果她想,他一定会誓死相随,可惜话到嘴边,不得不恢复冷静,考虑现实的问题。 听大厅的动静,程曼徽估计已经下来了,急中生智指着逃生通道给陆子芽:“组长,先去那儿避避,顾夫人她……” “她怎么了?”乔羽淑捂嘴不可思议地笑,尤其是看着他们两个做贼心虚的样子,就觉得特别过瘾。 “该来的总会来,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陆子芽摇了摇头,扶着江淼淼出去,没想到乔羽淑这么疯狂去踹一个男人,简直是疯女人一个。 现在得送他去顾忆深办公室了,那里有伤药,江淼淼这样子,可不能正常走路,打个电话给方秦,让他马上下来扶江淼淼上楼。 她力气小,只会好心办坏事。 往前走,林希就冲进了洗手间那边,看到乔羽淑气急败坏,过去通报:“羽淑小姐,夫人等你很久了。” “好,这就回去。”乔羽淑对着化妆镜,在纸巾上拍了点爽肤水把脸上的唇膏擦干净,虽然看不出来,搁脸上还是觉得难看。 林希跑回去,前台的人替她推着程曼徽的轮椅,很快往这边来:“羽淑,怎么去这么久?” “被陆子芽那个贱蹄子威胁了。”乔羽淑刻意盯着陆子芽的方位看。 程曼徽一愣,也转移视线看过去,吓了一跳,陆子芽竟然当众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那人是顾忆深的助理啊:“陆子芽,你给我站住!” 暴怒的喊叫声,在整个大厅里响起,无论是警卫还是前台员工,无一例外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陆子芽怔住脚步,头疼不已,扭头之际,江淼淼以飞快的速度推开了陆子芽的手,陆子芽这次,可能真的好心办坏事了。 走了几步,靠在电梯里,腿疼的毛病犯了,想走走不了,电梯里方秦和顾忆深就恰好出来了。 方秦一看旁边,马上过去扶着他:“淼淼哥。” “陆子芽,光天化日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这时候,林希扶着轮椅把程曼徽推了过来,看见顾忆深也在,更是气急攻心。 顾忆深好奇地看着面前一众人,低声停在喉间:“妈,子芽怎么了?” 程曼徽不说话,眼神冷冷瞪着旁边的江淼淼,不过,错不在那人,能做顾忆深助理,在顾氏集团小有建树,也是个能干的人:“顾忆深,你被这个狐狸精耍得团团转,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淼淼。”程曼徽不说,那他就直接问江淼淼。 森然冷邃盯着半晌,江淼淼许久收拾好心境,抬眸,慢慢定在程曼徽那边:“夫人,是我的错,这和子芽小姐没有关系。” 程曼徽震怒,可是待会儿还要和乔羽淑去外面逛逛、散步,不想在这里破坏心情,冷言冷语地笑了笑:“你们一个个都被陆子芽洗脑了,不把我这顾家老太太放在眼里是不是!” “好啊。”话音一转,褶子老手在乔羽淑手上一抚,深埋双眸,对林希吩咐道:“走,待在这儿,我憋得慌。” “妈。”顾忆深眉头一皱,却是从乔羽淑冷静又戏谑的反应里,明白了什么。 林希翻转轮椅,推了一阵,只见程曼徽将头一扭,半定的视线冷漠地道:“顾忆深,我警告你,想娶她,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一巴掌拍在轮椅的扶手上,生气过后,更加严重地咳嗽声,在大厅的空气中流转。 两边的警卫犯怵地盯着那三个跨出玻璃门的女人,光是她们的气焰,就足以把顾忆深的话压下去,不好惹,看着一副副凶神恶煞的母老虎脸,可真是心里发寒。 清官难断家务事,顾忆深这会儿估计也犯难,这亲妈和前女友什么的,都闹到公司里来了。 等顾忆深他们坐电梯上了楼,员工和前台就都议论开了,说什么难听的话的都有。 第255章 惩罚他和心瑶接吻九十九次? 办公室里,顾忆深坐在办公椅已经半天了,所有人屏住呼吸都不敢说话。 陆子芽静静瞥向两旁,润了润喉咙,估计这会儿顾忆深应该犹疑着她和江淼淼的事,笑着转移话题道:“忆深,她们两个找你什么事啊?” 但,顾忆深却是定眸,突然质问她:“你和淼淼,又是怎么回事?” 场面一瞬间尴尬,盛心瑶不由得替江淼淼担心起来,这醋坛子一旦打翻,那就是连累一船人。 江淼淼拧拧眉,压住了嗓子说:“夫人看到组长扶着我,所以动怒了。” “你自己没手没脚?”顾忆深一听,冷冷啐了一声。 听出是动怒的嗓音,江淼淼立地站起,弓腰的弧度因为不安,达到了八十度,方秦之前扶着陆子芽,顾忆深好一阵都怒火难消,这次换了他,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忆深少爷,我这就去写检讨。”江淼淼握紧两拳,行为一下子倒成了小学生。 陆子芽见状,走上前宽慰他的情绪,事出有因,如果顾忆深不消气,那么也就是说今天在桐微学院遇到顾奕珩的事,他更会难以平复心情了。 “忆深,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生那么大气呢。”走过去,搭在男人肩头,的确,他的眉头挤成一道暗峰。 因为陆子芽靠得近,闻到她身上有除了体香以外的男人的味道,不是事务所的人,这味道是夹着雪茄气息的西装味,抽这牌子的烟,也只有顾奕珩了。 低低冷邃地问她:“你今天见过二哥了?” 陆子芽双肩一抖,连忙后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退了几步,站定,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心虚了?”顾忆深更加森然冷酷的面部表情浮现出来,好比是帝王般的败北。 陆子芽犹豫地嗔道:“忆深,我、这件事,我……” “不如这样。”顾忆深却是不生气,毕竟他们认错态度良好,也知道惧怕和沉默,所以给点小小的惩戒。 那是必须的。 江淼淼咯吱地咬牙:“你说,只要是能让忆深少爷消气,我什么都做。” 顾忆深高深的眸子一定,当即是恐怖地搁置住这阵儿诧异:“但是你碰了我的女人。” “这、我知道。”江淼淼恶寒,额角一滴冷汗下来,他已经知错,内心惶恐了,不用总这么强调这几个字吧。 “你喜欢碰我的女人,”顾忆深低低道。 话还没说完,江淼淼顿时有种心脏再次中箭的赶脚,两腿一软,后退几步,真特么好受伤、好受伤、好痛苦。 “那么,就让你一次碰个够。”随后,在江淼淼的目瞪口呆之下,顾忆深终于低笑着说完这最后一句话。 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顾忆深什么时候喜欢玩恶作剧了,难道是跟江淼淼学坏了。 这下江淼淼有苦头吃了。 方秦下意识打量了办公室里,女人除了陆子芽,就只有盛心瑶了,莫非顾忆深是要拿盛心瑶下手? 江淼淼也早就预感到这一点,喉咙一哽,吞了吞口水,伏地魔般地求饶:“忆深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和方秦一直忠心耿耿的,你就……” 谁料得到,顾忆深当即来了一句:“你还敢说方秦?” 停顿片刻,双手合十,定定道:“不如你和方秦一块儿?” “那还是算了吧,我全盘接受。”江淼淼顿时没了气焰,可怜巴巴地低下头,一副认栽的表情包油然而生。 他可不能再让方秦给他背黑锅了,不然,方秦做噩梦都会念着他。 待众人屏住呼吸,顾忆深抿唇淡笑,双手撑着下巴,高深莫测地打量对面的男人:“惩罚你和心瑶接吻,你看……”怎么样? “我拒绝。”江淼淼想都没想,立刻打断了顾忆深的话,他是死都不想和不爱的女人献上初吻的。 这个惩罚,他拒绝服从。 陆子芽在一旁却是偷偷乐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没想到顾忆深还是个神一般的助攻大王,知道江淼淼喜欢乔羽淑,故意让他和心瑶接吻,也算是圆了心瑶的一番苦苦单恋。 这算是打开两个人心扉的重要起点吧。 下一秒,顾忆深又刁难他,加重了接吻的困难度:“拒绝一次,吻九十九次。” 江淼淼一听,痛苦地抱头哭爹喊娘,但是又不能拒绝,哪怕是让他吻方秦也行啊,为什么会是心瑶呢,他和乔羽淑都还没吻过啊! 江淼淼想了想,刻意问他:“忆深少爷,你知道我喜欢羽淑,为什么还说出这种话来?” “嗯、以牙还牙。”顾忆深眉头一挑,淡定冷酷地回答了一句。 盛心瑶上前求情:“忆深少爷,你惩罚江助理,可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扯上我啊。” “那好,之前子芽的那笔账,现在一块儿算。”顾忆深森森拧眉,放下最后的话柄。 盛心瑶当时就懵了,无话可说,只能紧攥手指在一边发愣。 虽然她单恋江淼淼是事实,可是这强人所难的吻,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淼淼,还站着干嘛?”下一秒,顾忆深催促着喝道。 “是。”气压一下子弱爆了。 跨着重如泰山的脚步,扭过头,看到盛心瑶那张安静的脸,就完全没办法冷静,他根本吻不下去嘛。 陆子芽想上前阻止,没走一步,被顾忆深的冷眼瞪了回去,这艾玛的,心虚了,不得不往后退,还不知道顾奕珩那件事,顾忆深会怎么整她。 “心瑶。”终于走到了盛心瑶面前,两只手,从她后脑勺绕过,捧住她的脸。 这时,顾忆深觉得不对劲,又打断了他们,叫方秦拿来摄像机,全程高清对准他们两个的脸部拍摄:“全部记录下来。” 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顿时成了一滩死水。 面对这刁难的惩罚,江淼淼竟然无言以对,以前他就是这么对别人恶作剧的,顾忆深竟然用在他身上了,现在真是丢人丢到家。 盛心瑶一紧张,闭上了眼睛,也不管面前的男人心是不是在她这儿,一下就改了称呼,低声下气地乞求道:“淼淼,你、你就把我当成乔羽淑,这样、会更……” “这是你自己说的。”听完她的话,江淼淼咬牙,一鼓作气,顿时就给死马当活马医,抓住她的后脑勺就狠狠吻下去。 摄像机跟进的画面好比蓝光影像,真实得像在拍电影。 方秦掰着手指头,从一数到九十九。 江淼淼就是听着方秦数的数字来断定还有多少下没吻,直到九十九这个数字一喊出来,江淼淼整个人瘫软下去,倒在办公椅下,抱头痛哭。 他的初吻,他的人生…… 终于万劫不复了。 “我对不起羽淑啊!”江淼淼捧起双手,又放下,看了看盛心瑶,她是女孩子,脸皮比他薄啊,他都受不了,那心瑶…… 抬眸时,立马被她呆滞的样子吓到了,还剩下一口凉气? 陆子芽过去扶住盛心瑶:“没事吧。” 盛心瑶魂都丢了一半,梦寐以求的吻,为什么会让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吻一万次,如果江淼淼的心不在她这里,就全部都是假的。 “阿深哥,你看,全都拍下来了。” 方秦收好摄像机后,就把录下来的画面拿给顾忆深看,不过,顾忆深可没那种兴致去看,让方秦收进他的venseter帐号个人中心去,不能让江淼淼删掉。 江淼淼从地上爬起,伏地魔俯身:“忆深少爷,你为什么就肯原谅方秦,他不是也碰过组长吗?” “淼淼哥,你、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方秦两手都发抖了。 江淼淼都被这么整蛊,他肯定没好日子过。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开溜。 没等转身,顾忆深却是打趣地挑起冷眼:“那好啊,方秦,不如你去吻淼淼好了。” “哈哈。”听到这里,陆子芽实在忍不住了,肚子笑得痛死了。 拍了拍顾忆深的肩膀,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搞笑了:“你还真是个醋坛子,跟晴雪一个样,估计顾家人都有这毛病。” 顾忆深冷冷拧眉,突然厉色起来,揪住她腕子,那种气愤,是醋意难消的怒火:“二哥的事,你怎么解释?” 说着,就把在办公室的录音和监控打开,就算盛心瑶没把亚力克的信息传输过来,但是学校办公室是他的,顾奕珩为什么会和她们两个同时出现在里面。 陆子芽无奈地坐下:“我也没想到陆小婧拿饮料泼我一身,还被你哥拍下来,要是被你看到那狼狈样儿,肯定以为你哥对我做了什么,到时候还不想着法子对付帝斯卡,打压他们?” “你关心二哥、关心帝斯卡做什么。”顾忆深把屏幕关掉,又再俯视,真是不给点染房,她不会有颜色。 陆子芽就说是因为怕他吃醋啊。 不过顾忆深不信。 陆子芽眨眨眼,又眯了眯眼:“你要生气,找二公子去,随便你怎么对付他们,反正我已经嫁给你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轨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要不相信,婚礼那天,可以休了我。” 顾忆深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错不在她,不能拿她撒气:“想得美,你是我的!” 第256章 凶手是宫野竹衣 “你……” 这时,听到座机叮铃铃响,陆子芽的话憋着硬是没有说出口。 江淼淼伸手去夺电话,听了大概三十多秒,听到他说:“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一场闹剧结束,两人似乎安分了不少,江淼淼顿时松了口气。 顾忆深问他发生什么事,谁打的电话,江淼淼说:“孙警官和晴兰小姐那里有重要的发现,让我们过去一趟。” “去哪里?”方秦凑过去。 “金澜医院。”江淼淼气氛地推开那道高个子,被他手臂的刺青闪瞎眼。 顾忆深这边还要忙着和四市的领导见面会谈,说了句他不去,把那边的事口头告诉他,写份报告过来就行。 陆子芽点头答应,转身站起,反正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好,忆深,你忙吧,我们先过去。” “过来。”顾忆深突然伸手拉住她。 大家都走到了门口,顾忆深这时候拉她干嘛,江淼淼稍微带上门,和大家窝在门口等,估计又要折腾半天才会出来。 陆子芽的高跟鞋一扭,四脚朝天摔在顾忆深怀里,嘴对嘴贴个正着,条件反射,一阵跳起:“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忘了之前说的,犯了错,要怎么做?”顾忆深像个大人般,居高临下揪住女人的衣领,任凭她怎么像小鹿乱撞,都不放手。 陆子芽急了,抬脚踹他,灰溜溜地在他手背上啾了一下完事:“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这时,顾忆深松开了手,看着陆子芽冲出办公室,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被她吻过的手背,有点酥酥的,麻麻的,不过,真过瘾。 关上门,陆子芽也不回头看江淼淼他们什么反应,直接往前走,在车上等。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在背后笑话她。 反正之前丢脸也丢到南极圈了,不差这会儿在北极星上摔死。 本以为上了车,能安静点,这下倒好,全部整四只眼睛,像审问犯人一样,盯着她好不容易冷静白皙下来的脸看。 “阿深哥对你做什么了。”方秦问。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陆子芽听完这句话,真特么有种想抽方秦的冲动。 不过,他那么高大威猛,还是算了,顾忆深都不一定能撂倒他。 谁知江淼淼点了点头,套过头来也这么没正经了:“对啊,忆深少爷没对你乱来吧。” “你们。”陆子芽瞪着两只眼珠子,活活像铜铃。 方秦心虚了,一边找挡把,一边插钥匙,握紧方向盘,发动引擎,动作一气呵成,装作什么都没问。 盛心瑶急不可耐地打断那两多事精,两个巴掌伸过去,直接让他们不能再回头看。 他们老实了,就开着车,时不时想说话找抽,被盛心瑶的枕头砸得说不出话来。 陆子芽不说话,谁都不理,他们就在一边擅自臆想霸王硬上弓之类的过过眼瘾。 这样的话,方秦就能集中注意力去开车,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下车时,陆子芽还在发愣。 这么快就到了? “子芽姐。”盛心瑶把她的魂魄收回来。 往医院走,秦燕柔在门口迎接他们,乘电梯上了三楼。 “我有报告要交给顾教授和郑医生,他们还在院长办公室,你们先进去吧。” “好。”她说完就走了,陆子芽礼貌地点点头,跟上大家的步伐。 由方秦敲了门,大家伙进去,里面气氛紧张得很。 “孙警官。” 桌上是个手术台。 顾晴兰专用的化验室。 除了姚海婴的尸体被隔离在对面的玻璃舱里面,不能进去以外,外面就是关于本案的一些重要线索。 陆子芽看薛康承和高晖还在盯着那段监控记录看,就问他们:“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乔少爷已经让陈西葛去员工宿舍确认过了,把采取的指纹和脚印什么的,都拿来给晴兰小姐化验,现在在等结果。” “晴兰姐。” 大家正说着话,顾晴兰已经从玻璃大门出来,一手医用一次手套,脱了以后,才把化验结果拿出来。 “怎么样?”陆子芽平静地问。 孙尧啊了一声伸懒腰,没睡醒的样子,突然走过来,说起这件事:“宿舍外的走廊,有五个人的脚印。” 做了模板,可让他好一顿头昏眼花,问顾奕珩借了英国上好的黑咖啡,现在喝得醉醺醺的。 “除了和姚海婴同寝室的同事,那天请假回来拿东西,之后回了老家,这些已经排除过了,她没有嫌疑。” 顾晴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就是韩辛禾,还有那天事发突然出现的一个外国人的脚印。” 孙尧嗯了声,解释道:“这两个也可以排除嫌疑,韩辛禾是当晚值班,被黑影追赶,出于防范,才拿棒球棍躲进的员工宿舍。” “至于那个外国人。”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他怎么了?”这个陆子芽知道,那是个高大的男人。 孙尧皱眉,“上面给出的答复是查无实人。” “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查不到。”方秦惊讶地说。 “可能是走漏消息了,上头让我接手这个案子,也就意味着,这会被当成是腾隆重点杀人案来对待。” 方秦摸着下巴,视频里,看块头倒是和他有得一拼:“那这个人岂不是很可疑。” 孙尧当即说了一句冷不丁的话打消他们的疑虑:“都说了,他的嫌疑可以排除。” 恶寒,到底有没有听他分析啊,顾忆深没来,跟他们这些活宝说了,都是白搭。 “他出现在那两辆夹缝车盯了姚海婴一段时间,然后就上车走了,除了这一段拍的清楚,其它时段都是不在场的,那辆车只是恰好路过。” “姚海婴是死在员工宿舍的,按照伤口的破坏程度分析,物理用力度是可以认定为女人作案。” “女人。什么,女人!”方秦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这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少有。 打打杀杀那是男人的事情,他这个黑道少主,见惯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打闹场面,兄弟一言不合就杀人,那是常有的事。 为抢兄弟的女人杀人也有很多,这女人杀女人,那是怎么回事,方秦一时想不通啊,还是觉得那个外国男人可疑。 人高马大,力气大,杀个人,不在话下。 江淼淼摸了摸他的头,还得让他蹲下来听他说话,他向来想问题不用脑子,没他开导,转不过弯来:“都说了是女人,你女人个什么劲,想想陆小婧对组长都那么狠,其她人就不用说了吧。” “最毒妇人心?”方秦装作听懂了的样子,一屁股往沙发那儿坐。 马上就注意到一件事,拿过化验单来看,看到宫野竹衣的名字。 原来如此,凶手就是宫野竹衣。 江淼淼仔细再把那段视频看过了一遍,宫野竹衣这个人,腾隆很少有人见过她。 现在他们在场的几个,除了孙尧之前在墨提斯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外,压根连她真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顺着他的视线对望过去,孙尧才把重心放到主题上,凶手的确是宫野竹衣没错:“宫濑巽曾经把图拉手表当作礼物赠送给宫野竹衣,这可能就是姚海婴死的真正原因吧。” 查出来的伤口所使用的利器就是日本军刀。 之前因为宫濑组一直跟踪盛之垣,关注姚海婴的死亡案最新进展,自然而然就把案子的着重点转移到了宫濑寺灯身上。 可是却忘了,宫野竹衣也在国内,却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以她向来高谈阔论、喜欢吸引媒体视角、出风头的个性,怎么可能甘愿在腾隆默默无闻呢。 “喂,你抢什么,我先拿到的。” “淼淼哥,我不识字,让我先看看。” 原来是在看宫野竹衣的定罪书,逮捕令目前被他们两个抢的天翻地覆的。 那是跨国犯罪,这逮捕令可是从上面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为此,差点得罪了宫濑财团啊! 孙尧立刻让那两活宝停下来,拿着厚厚一叠资料敲在实验桌上:“今天让大家过来,公布这个消息,就是让你们先放下手头的调查,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宫野竹衣一个人身上,只要把她找出来,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话一说完,当即被顾晴兰一把拦下,这么打她的实验台可不行,于是他们就又好笑又好玩地停下来,听他们两个说。 “嗯,具体的情况我都清楚了,我会通知大家的。”陆子芽看在场还有人没有到,就站起来发话,谁让她责任感强。 第一次参与这种警察抓犯人的‘游戏’,不免有点光荣感在里面。 顾晴兰当即摇头,她们已经把消息放在venseter的核心网了,只要乔子承他们用thika就能看到:“乔子承已经派出他们组里的人去追踪宫野竹衣了。” “所以说,就只有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陆子芽尴尬地抿嘴,她这组长,怎么感觉像是跑龙套的? 顾晴兰噗嗤一笑:“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还得把这事儿给忆深传个报告过去。” “好,我这就写。”陆子芽点点头。 把这些刚得出的结果和化验资料全部拍摄下来备案,然后一边传到顾忆深的伊莫顿电脑上。 传完后,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怎么揪出宫野竹衣了…… 第257章 跪在遗像前忏悔 顾家老宅。 程曼徽几个晚上都在咳嗽,吃了郑寒那边的药之后,加了安眠的份量才能睡着。 第二天让林希打电话通知了顾奕珩和顾忆深回来吃个饭,怕是她再在老宅闭门不见客,这两兄弟越发不把她这个顾家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中午的时候,顾奕珩是第一个回来的,桌上有六婶和林希做好的丰盛的饭菜。 今天庆祝程曼徽的身体好转,虽然偶尔小病不断,但是不打紧了,眼下顾晴兰和顾芬芳回来,她这老婆子也有了谈话聊天的对象。 “妈,大姐、姑姑。” 顾奕珩回来时,带了陆小婧一块儿来吃的这顿饭,就是没想到会是一大家子一起。 虽然其他长辈不在,也算是这么多年难得的一次,除了过年大家偶尔团聚一回,其他时候都要东奔西走,非常的冷清。 估计程曼徽还是跟那些人处理不好关系,才会只让顾晴兰她们过来。 陆小婧有样学样,恭敬地笑着,走上前一个一个地问安:“伯母,姑姑、大姐。” 不过,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顾晴兰冷冷地讽刺了几句后,随之拿起筷子特意夹回锅肉吃,吃到一半,又忍不住放下筷子:“外人终究是外人,客套话说多了也硌得慌。” “坐下吧。”程曼徽也随意地打发了她一声。 陆小婧随之恨意满怀,撩起裙摆坐下,那种满身上下刺鼻的香水味,说实话程曼徽因为鼻子不太灵光,闻不出来,但是顾晴兰不行了,闻惯了腐臭尸体味,都比对面那狼心狗肺连亲姐姐都敢加害的女人、身上那恶心的香水味好闻。 “大姐。”陆小婧眯缝着眼,小声地叫道。 “婚都没结,叫早了吧。”顾晴兰当即没来由地打断她,噔地一下,扣上筷子在碗里。 想想陆子芽浑身辣椒水痛苦的样子,就觉得气。 这女人这么狠毒,怎么会是陆子芽的妹妹? 桌上饭菜再香,有她在,都会沾上屎臭。 陆小婧强硬地吞下口中唾沫,气得眼色冒火,坐下来,等着顾奕珩在一边主持公道。 也知道顾奕珩喜欢看热闹,根本不会管她的。 但是,随之顾晴兰扣碗的声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程曼徽,她硬是没想到,顾晴兰和顾芬芳也对陆小婧没有好感:“这陆海曼说到底,也是要嫁给你弟弟的人,你就少说两句。” 顾晴兰就不爱听了,怎么话到她嘴里,全都给黑的抹成白的了:“妈,陆小婧都能嫁给奕珩,为什么忆深娶子芽,你这么反对,这个狠毒的女人,哪点比子芽好!” “顾忆深、”程曼徽顿时动怒,以她的咳嗽毛病,提到这个人,只会觉得缺氧、窒息:“他娶陆子芽,跟我商量过了吗?陆海曼再差劲,我再不待见人家,还不是每天都来宅子跟我请安,那陆子芽做了什么,只会躲在顾忆深后面哭哭啼啼的……” 所谓的团聚,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现在成了冷战,不可抑制的吵架的局面,而陆小婧却是在一旁看着热闹,不亦乐乎。 程曼徽都气成这样了,只好让林希去拿药过来,每次只要有陆小婧在,这饭就吃不成,所以顾晴兰没再说什么。 这些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程曼徽不待见陆子芽,都对陆子芽下了驱赶令,不准出现在顾家,陆子芽怎么来给她请安、问好、斥候什么的。 陆子芽什么人,顾晴兰还不清楚吗,体贴又温柔,在事务所,处处考虑大家的感受,因为住在茶室,所以还会和心瑶一起做些茶点、好吃的慰问大家。 就算没有案子或是重要事,还是会过来给郑寒和顾芬芳还有她问个好,光是这一点,就比陆小婧这个只会任性胡闹,成天纠缠顾奕珩躲在房里翻云覆雨的人强百倍万倍。 话到嘴边,都静了下来,顾芬芳便捞起了场子氛围:“大嫂,难得你们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吃饭,就别提这些不高兴的话题了。” “芬芳,你之前……”程曼徽暂时冷静下来。 下一秒,林希端了最后一碗压轴汤进来,通传里面坐着的人:“三少爷到了。” “妈。” 顾忆深随之迈着缓步走了进去,虽然一派帝王的气场,但是却耐不住程曼徽的无端漠视。 他坐下,向顾芬芳点了点头,以示问安,随后便安静下来。 顾奕珩一看他没带陆子芽过来,就故意跟程曼徽调侃几句:“妈,你看忆深都和子芽成了,这不准踏进顾家的戒令,是不是得改改了。” “她自己答应的,那是她自作自受。”程曼徽夹了鸡蛋卷在碗里,由林希亲自喂进嘴里。 鸡鸭鱼肉什么的,她吃不动,夹菜不能用力,全程都是林希一手包办,大家不能吃太快,也不会刻意去动筷子,全都要程曼徽嘴里的全部吞下去,她们才能试吃一口小菜。 在这之前,耐性都被消磨殆尽,所以顾忆深进来,她们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 顾忆深冷静得让人诧异,抿唇,动筷子,刻意去夹起一块鱼豆腐:“妈,尝尝,这是你喜欢吃的。” 鱼豆腐放在她面前的盘里,摆放干净整齐,看着很有食欲,程曼徽扫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尝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东西大概是她嫁给顾大川那会儿,家里唯一奢侈的食物了。 与其说是她喜欢的,程曼徽顿时哽住,那是她第一次做给顾忆深吃的东西,因为那时候顾忆深还小,初进顾家青涩怕生,又不肯吃东西,但是唯独对她非常粘腻。 所以程曼徽就假借自己喜欢吃,连哄带骗让顾忆深吃了顾家的第一顿饭,难为顾忆深一直记到现在,在意大利也是,常让人海外寄回包装的鱼豆腐给她。 不过,她全给扔了,嫌恶心。 程曼徽语重心长地说道:“今天,让你们两兄弟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清楚。” 大家也都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她摔出喜帖,上面的日子不就是一个礼拜以后,她现在才知道,所以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顾忆深,你当真要娶那个女人的话,就等我哪天死了,你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妈,何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呢?”上次在公司这么说,他咬牙忍着,怕伤到程曼徽的情绪,可是这次,他无法接受:“子芽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有资格进顾家的门。” “你以为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陆子芽的去留吗?” 程曼徽更加沙哑的嗓子还在空气中流转开来,只不过,没有底气:“我还是你妈,你就不能让那个女人进门。” 一不动怒,二不过问,这是郑寒交待的最好的养病方法,如果顾忆深真的有念及她这个长辈的病情,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她的意思。 这一点,顾奕珩做得最好,虽然她也不喜欢陆小婧,不过顾奕珩从未说要娶她,所以才放心让他去玩这个女人。 顾忆深不行,一旦真的办了婚礼,所有人都会觉得顾家的女主人是那个陆子芽了,她的地位就更没人在意。 顾忆深摇了摇头:“妈,这是两码事,你你不让她进顾家,我可以和她住在外面,也照样会回顾家孝敬你,请你不要相提并论。” “你、你给我跪到大川面前忏悔!”程曼徽扭过头,看着身后香案上,顾大川的遗像,心酸泪流了一脸。 她终其一生都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顾大川让顾忆深进顾家门,如果他没有进顾家,哪里会徒生这么多事端。 顾忆深站定,艰难地起身,顾大川的遗像,是啊,多么讽刺,没来由地否决陆子芽的存在,难道当初不是程曼徽一手毁了陆子芽的吗? 走过去,缓缓跪在顾大川的遗像前,可悲地自嘲一笑,该说些什么呢? 爸,你当初不是说,要对子芽好吗?可是妈都做了些什么,至今为止,我都无法原谅那件事。 顾忆深埋下头,暗自腹诽,这阵沉默,是他无法对程曼徽启齿的。 程曼徽是他的妈妈,是他最敬爱的人,和陆子芽一样重要的女人,他从小就饱受离别之痛,从记事起,记忆里就只有陆子芽一个人。 那个人告诉过他,他有一个母亲,那就是顾大川的妻子,进入顾家的第一天,顾忆深就告诉自己,为了程曼徽,必须尽力扮演好顾家三少爷的角色,为了顾氏集团,必须努力、必须得到这一切。 可是程曼徽最初是爱着他的,带他去公园散步、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去外地旅游,单独和他一起去外面的餐厅吃饭,比对顾家几个兄弟姐妹任何一个都要好。 再后来,有一天,程曼徽突然变脸,把他当成了祸害一样提防,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如果不是顾芬芳救了他一命,当年就被程曼徽打死了。 时至今日,脑海中都还记得程曼徽对她的好,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程曼徽因为精神出了问题,才这么对待他的。 就这么一直这么认为,即便程曼徽时刻都是清醒、正常的,也一直这么想,默默度过了十五年被她冷落,十年被她避而不见的痛苦生活。 第258章 不再是他的儿子? 一路走到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始终默默无闻为顾家出一份力,支撑顾氏集团强大的任务,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棋子而已。 不过,利用得当,才能收效、利益最大化,这些,程曼徽向来不懂。 而顾家人,拿方秦的话来说,那就是废物草包,仗着顾氏的名声,仗势欺人、打压异己。 换了普通人,是否会吞占整个顾氏,将顾家人驱赶出去,那种落魄、下贱如狗的生活,他只要肯做,顾家任何人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 可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守着万贯家财却唯独没人分享,缺失亲情,无人问津,顾家人是不会现在拥有的富裕生活,是有多么可贵的。 “伯母,您消消气。”陆小婧推搡着顾奕珩去给程曼徽那空碗里夹菜。 刚才顾忆深一跪下,程曼徽就让林希把鱼豆腐给扔进垃圾篓了。 现在碗底空的,汤汁用纸巾擦拭干净,锃光瓦亮的。 顾晴兰见状,马上盛了一碗汤过去,陆小婧想邀功献媚,还嫩得很。 接过,林希划分出梗,挑出多余的佐料,喂给程曼徽。 她是顾家最大的女儿,陪父母时间最久,程曼徽年轻那阵儿,喜欢吃的是南瓜藤和槐花汤,那个时候六七十年代,条件艰苦,又没什么吃的,好的就只能啃啃红米饭、南瓜汤什么,收成不好,只能捡菜叶子、割地上油麦吃。 哪像如今的年代,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遍地的,反而程曼徽吃不惯。 不过现在,顾晴兰和顾芬芳压根没有心情吃饭,虽然,都是程曼徽喜欢的菜色,可是看着,大概连陆小婧都吃不下啊。 “大姐,您也吃啊,这些不合您的胃口吗?”陆小婧又大口大口地嚼着,刻意做给顾晴兰看,越难吃,她笑得越开心。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喜笑颜开,就知道是演出来的,陆小婧如果得了程曼徽的芳心,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妈。”顾晴兰懒得搭理这种恶心的女人,年轻女孩,都这么不检点。 要不是因为顾奕珩是她弟弟,冲过去就给陆小婧一耳光了,挖出她心脏,看看是什么做的,好好解剖研究。 顾芬芳的眼睛也从未离开过顾忆深,要说他今天真是沉得住气,一个人跪在那儿半天都不吱声,不知道她和顾晴兰会心疼啊。 扭头向程曼徽求情,毕竟是她儿子:“大嫂,让忆深起来吧,这都快半个多小时了。” 将近过了十几分钟,顾芬芳心疼的毛病就上来了,摇晃程曼徽的手压根不起作用。 她的漠视,才最让人头疼。 顾晴兰担忧地点点头:“是啊,妈。忆深可是顾氏集团的风云人物,让他跪着,不好吧。” 听出了嘲讽之意,许久后,程曼徽才不痛不痒地冷笑出声:“听你们的意思,我不够资格教训这个孽种了?他要跪,是他自己的事,我又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还真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连陆小婧都不禁唏嘘了,这顾忆深也就在外面风光无限,在顾家,比她的地位还不如。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男人,亲妈比后妈还冷漠,竟然还孝敬,这么想着,倒是被顾奕珩提前看出了端倪,把她眼睛收回来。 低低在她耳边警告她,别多管闲事。 陆小婧乖巧了,就闷在一边舀汤喝,味道跟猪食差不多,不过,她硬是当大麦茶吞下去了。 顾晴兰白眼怼了陆小婧一眼,扭头低声向程曼徽解释:“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想跟他一样?”好好吃着的饭,被她一个巴掌拍桌打断。 跟他一样?顾忆深一听不对劲了,马上收起发完讯息的伊莫顿手机,扭头定神看去半空中:“妈,不关姑姑和大姐的事,我代她们跟你道歉。” 说完,依旧是埋着头,不去看身后的任何人。 要是跪能让她暂时消气,多少次都行,不过,他不会在陆子芽这件事上有任何妥协。 程曼徽冷冷大笑,自嘲道:“呵,我算是听出来了,原来我老了,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扭头,深深叹气:“行了,孽种,你起来吧,别脏了大川的眼睛。” 顾芬芳无奈地哼了声,走到遗像那边,把顾忆深扶起来,这才看到他肩膀已经微颤:“忆深,走,到姑姑这边坐,你妈还在气头上,难为你了。” 这孩子,从小就爱忍着,程曼徽怎么刁难他,一点怨言都没有,要是顾忆深是她儿子,她就绝对不会这么对他的,当天神、菩萨一样供着。 他这时候,哪里是有力气的,都被程曼徽那几句话给刺激得没了思考能力吧,天下哪个母亲这么待亲儿子的。 都说有钱人家福气又安康,人有钱了,家境就能和谐到哪儿去,还不是照样和贫苦人家似的,家长里短、恩怨情仇的。 “姑姑,我没事。”顾忆深小心翼翼地截取力道,把精力集中起到一个点,他这膝盖,小时候跪多了,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 见他很快回来坐下吃饭,顾奕珩拧眉乐不思蜀,天使般邪魅地笑着:“忆深就是这一点好,从小就听话懂事,也就只有妈才能降得住他。” “奕珩,你少说两句。”顾芬芳连忙打断他。 顾奕珩哼哼直笑,一笑顾芬芳和顾晴兰都被顾忆深洗脑,甘之如饴,二笑程曼徽对亲生儿子冷漠绝情,三笑这顾家女流盛行,却都只能被他和顾忆深耍得团团转。 笑声停止,程曼徽收回视线时,抬眸如悬崖缰绳失衡:“顾忆深,我就问你一句,你要陆子芽,还是我。” 呵呵! 要她? 还是要陆子芽? 这些话,早在陆子芽与他分开后,在脑海中设想了千遍万遍。 顾忆深平静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起触动,也就是说,事到如今,程曼徽终于肯这么说了吗? 还以为他从来都是被舍弃的一方,只是个棋子,现在看来,为了赶走陆子芽,她竟也会说出这么伪心的话还威胁他啊! 顾忆深当即反问她:“妈,你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 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 程曼徽不屑一顾地冷嘲:“孽种就是孽种,为你好,竟然都当成了驴肝肺。” 顾忆深漠然冷静地扔下一句话,或是刻意让顾奕珩也听见:“我和子芽已经是夫妻了,谁都拆不散。” 随之站起。 说多无益,看来程曼徽并不关心母子情分,顶多是觉得陆子芽会给顾家丢脸、摸黑,不过,顾忆深从来不担心这个。 能给顾氏集团摸黑的,只有顾家人冷漠无情的人际关系,输在人性上,不管赶走陆子芽多少次,都不可能挽回。 “那你走吧,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程曼徽的儿子。” 程曼徽对此,却是表现得异常平淡,仿佛顾忆深说的,她一点也不在意。 “妈,是在跟我决裂吗?” 不再是他的儿子? 试问,什么时候是过? 他目不直视地低问,嗓音压得最低。 程曼徽不做声色,有时,比他还要冷酷。 看他深陷绝望的表情,故意一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呵,是啊。”冷笑,苦笑,还有什么会比现在还痛苦的笑会浮现在脸上。 因此,顾忆深才在一开始就明白的,程曼徽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儿子来看待过,所做的任何事,无非就是走个过场,逢场作戏啊。 因为,毕竟只有他,才能撑起诺大的顾氏集团,而顾家没有这样的能人能胜过他。 如果有,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顾忆深这个人。 仅此而已。 这一点,顾忆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顾奕珩凑过头,小小地揪了一把心:“妈,你这么说,要是忆深把顾氏集团甩手不干,我们顾家不是就完了?”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顾奕珩试过接掌顾氏集团,但是收效甚微,根本没有顾忆深那个能力可以只手撑起顾氏集团的一片天。 腾隆只要有顾忆深在,才能保得一方安康,能在黑白两道上都有强大人脉的,除了顾忆深,还真的没有别人。 所以顾奕珩才会暗地里和宫濑组的人有所来往,说到底,如果顾奕珩没有英国帝斯卡总部阿道夫和帝斯卡的支持,连个屁都不是。 坊间传闻可以只手遮天的,不是顾家两兄弟,而是永远观测不出后台水深的顾忆深。 他的嘀咕,顾忆深全然听了进去,将头一定,冷冷一笑:“放心,即便你们与我恩断义绝,当初答应过爸爸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顾氏集团有我在,你们大可放心。” 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再不能忍受住这份触痛,仰头时,深深闭上眸子,忍着不掉下泪来。 这样虚假的家庭相处,他不知道还要坚持几天。 如果没有陆子芽在,他真的撑不下去。 程曼徽却依旧还是在他伤口上洒了一把盐:“果然是大川养的最好的一条狗。” 顾忆深抬眸,片刻后恢复了面色无波,他还要留着心情,眼下可不能被这顿饭给影响了心情。 把顾晴兰和顾芬芳留下,程曼徽应该不会过于激动,女人之间说话、叙旧,会更方便,该和她说什么,之前已经教过顾晴兰了。 第259章 四处打探她的下落 离开顾家,顾忆深接到江淼淼的电话,就马上开车走了。 因为孙尧那边在网路和线下秘密发布了对宫野竹衣的通缉令,所以一切都是紧张进行中的。 没有顾忆深在后面动用关系封锁,消息最先就会被媒体知道。 下午瑞艺那边因为得到姚海婴的一些风声,已经围堵在顾氏集团。 而顾忆深这时候刚刚好回来公司拿客务案,不知道从哪儿听风声赶过来的媒体,就直接找准他的位置赶过去。 还没走出门,就被堵在玻璃大门内。 “顾总,姚海婴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查清,坊间都说是您的未婚妻因为一己私欲杀了她,您想包庇自己的未婚妻对吗?” “现在有证据证明,姚海婴的死,和您身边的三个女人有关,对此您需要向全腾隆做出解释。” “您和陆小姐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您不怕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扔陆小姐鸡蛋、把她大卸八块吗?她现在可是女人公敌啊!如果……” 面对记者的无端刁难,顾忆深也只是从容一笑,转身进了安全通道。 而之后,宋浅浅专门带了人去腾凰小区,因为有乔羽淑撑腰,所以竟然直接去了老宅,为的就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程曼徽。 从林希这里知道这件事时,顾忆深表现地很平静,就算程曼徽知道又如何,她并不会有任何反应。 顾忆深在车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江淼淼告诉他,盛心瑶和陆子芽离开事务所为了宫野竹衣的事,说是四处打探她的下落去了。 拿出伊莫顿,跟踪定位到陆子芽的地理位置之后,顾忆深冷冷一句:“去找她。” 摸索出最近的路线,虽然知道她现在正在桐微大厦附近,但是具体在哪个方位,还是有点难以摸索。 但是也不管这三七二十一,有孙尧的警卫队在,大概不是问题,马上启程过去。 一个小时后,赶到桐微大厦时,吴寂梅已经在附近接应了。 “顾总。” 吴寂梅头疼犯难地指着楼梯口,告诉顾忆深陆子芽的位置。 这时候,宫野竹衣已经开车离开了。 顾忆深抬眸望过去,冷笑出声,原来一直以来,这个女人都躲在她母亲当年离奇死亡的地方,是想着做什么呢? “她人呢?”谁知话才刚刚问出口,吴寂梅一脸白色地指了指楼底下。 玻璃栏杆上,那层玻璃突然像升降门一样,唰的一下降得没影了,之后就让顾忆深大跌眼镜的画面出现了。 陆子芽竟然竟然被隔离在拦网上,而且下面就是楼底,要是掉下去,还不得浑身骨折、报废啊。 “子芽。” 没过多久,陆子芽慢慢眯缝着眼睛,想稍稍休息片刻时,地面一闪而过的光,突然间刺痛了她的双眼。 听到声音,那么熟悉好听,把她惊醒。 陆子芽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窘迫,四脚朝地,趴在半空中的拦网里,这是怎么回事啊。 天,她瞬间崩溃了。 她记得自己听说这里可能有宫野竹衣的消息,是和盛心瑶闻讯赶过来的,但是也没想到进了桐微大厦后,所有情况都不由她控制了。 宫野竹衣,对,她的确在这里见到宫野竹衣了,不过看她在祭奠着什么东西,追过去看,一不留神就脚底踩空,掉了下去。 艾玛,这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这下面,光溜溜的地板,摔下去不得了。 吱呦吱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荡着,愈演愈烈,陆子芽侧过头看了看拦网的死结,好像快要脱落挣开的模样,想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再一看,上面的玻璃走廊上,顾忆深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别乱动,绳子被割断了,你要是动,会马上摔下来的。” 别乱说话?是啊,不就是顾忆深的声音吗?终于有了一丝的希望。 接下来,她安静地就像是希腊神话里,被灼眼的神像,顾忆深的身影,背对着她,不过,好歹不会那么紧张。 下面的光景,实在不是人看的,顾忆深已经让工作人员来处理了,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陆子芽没办法抬起头,更看不到接下来顾忆深的表情了。 陆子芽还是不觉间心跳加速,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楼底下那个方形水池,洄游的方形水池里,是三条观赏用的无毒小蛇。 ‘嗤嗤’地一下,瞬间爬上了一座铜灰色雕像的肩膀上,上下盘旋,就在水池里那么游来游去,实在是太吓人了啊。 负责看守楼道口的几个男人已经掀起袖子冲过去,粗枝大叶的动作,举起棍子朝腹部乱打,然后左甩右甩地把蛇一下了结,看它们不再动弹,就把它扔进了办公室铁皮的垃圾桶里。 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被放在玻璃保温箱里里面才对,但是下面的水池明显是被宫野竹衣走的时候打破了。 现在周围都有玻璃碎片,宫野竹衣的意思是要她趴在拦网上欣赏那些蛇在水里花样游泳吗? 唰!唰唰! 什么声音?赶紧抬了头,看着天窗上一个黑漆漆的雕像球,原来是这个玩意支撑住了两边的绳子,否则掉下去是分分钟的事情,脊梁顿时冷冰冰,凉透了一大片。 扣在螺旋柱上的粗绳子咕呀咕呀地慢慢裂开了几条缝,一边起毛又挂着丝儿。 连接柱子顶端的四个死结似乎被宫野竹衣的人松脱过,要不了十秒钟就会全部滑落,看来是故意想要让她掉下去。 死死抓住拦网的横锁,紧巴巴地卸下了一身疲惫。 拦网瞬间挣脱,陆子芽慌张地皱起了眉头,惶恐万份,只觉得头脑间飘过一阵阵的眩晕感。 下坠的感觉,气流冲进了她的鼻孔,她的耳边,到最后,应该是那一波风劲急速的冲击感了吧。 明显三者都不是,当陆子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摇摇晃晃、来回摆荡,那种轻微的晕眩感传来时,陆子芽睁开眼睛,休息室就映入眼帘。 电梯口在左拐的正前方,至于那个电梯是通向哪儿的,她就不知道了。 当她想要继续爬过去的时候,办公门的一角被里面的人轻轻地推了开来,里面似乎走出来一个人,她看见门口的一双皮鞋,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啪唧一下,办公室内杯子打碎的声音传出,陆子芽惊得抖了一下肩膀,门后面露出了半只皮鞋。 亮堂堂的,不过凉飕飕的,异常安静,里面的温度冷得让人寒颤,她顿时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没过两下就吓晕在椅子上, 穿着棕黑色紧身夹克的女人,摇了摇埋头昏睡的陆子芽,见她不醒,使劲打她的脸,直到她醒为止:“陆子芽,醒醒。” 她却只是听到顾忆深的声音,咳嗽两声,看见他一把掐住那些警卫的喉咙,低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给我消失在腾隆。” 气息微弱,女人抬起她的下巴,露出她那雪白无暇的小脸,顾忆深并没有对她的行为有所排斥,女人笑了笑以后,马上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 听声音,好像是女人的人救了她。 透明窗台下的玻璃,顶着天窗的木栏门边的喷泉水洒而下,慢慢飘进了陆子芽的嘴角。 吃力地抬起惺忪的双眸,雨水湿润的双唇不停地动着,手脚却已经无法动弹,她这突然从三四米的地方掉下来,还落在充气垫上没半点事,心里头那个拔凉拔凉的。 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被包在了一个木纹的镶着琉璃水晶的柱子上。 顾忆深虚惊一口气,抱住了她的肩膀:“丫头,你吓死我了。” 是啊,同样也吓坏她了,缓缓的抬起眼皮,迷迷糊糊的看了看顾忆深,他的脖子上的好像也被绳子划伤:“你的伤,疼不疼?” 身上一度冷冰冰的,两条腿早就没了知觉,陆子芽摇了摇头:“还好。” 拧了拧眉毛,半晌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顾忆深一眼,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温和、谦逊,像是从寒冰中堕入地狱的一抹夕阳:“不经过我允许,就私自跑出来调查宫野竹衣的下落,你把我的命令至于何地,不要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由着你胡来。” 骂在嘴里,疼在心里,顾忆深说完,也是十分注重她的反应的:“怎么样,哪里伤了,要说出来啊。”柔声轻喊着,把陆子芽扶了起来。 陆子芽轻笑出声,这都快成妈了:“有气垫,一点事都没,也不是多高。” 下一秒,顾忆深不可置信地抱头:“你再说一遍?” 再次露出诧异的目光,眉头皱起,抽噎不止:“能走吗?” 陆子芽摇摇头,顾忆深就把她连根拔起,周围都是赶来处理后事的警卫,看着顾忆深把人抱走,一点辙都没有。 桐微大厦已经启用了一级警备,但是根据女人的盘查,发现整个大厦的监控都被认为切段了。 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起事故是宫野竹衣造成的。 顾忆深带了陆子芽去医院接受诊断,郑寒听说这件事,硬是吓得连饭都没吃,对她检查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确定她没事,才肯放过她,让她回事务所注意。 第260章 晴雪被绑架 休息了一阵子,顾忆深自然对这件事不敢再怠慢了,加紧时间对宫野竹衣的行踪进行跟进,生怕又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会和之前一样销声匿迹。 这样的话,想在腾隆再找到她,就是难上加难了。 周五下午,顾晴雪打电话给她,说是最近在Sekaper吃坏了东西,身体不舒服,让陆子芽过去陪她。 学校同学自从知道姚海婴的死和顾忆深扯上关系,都减少了和顾晴雪的来往,怕惹祸上身。 顾晴雪是腾隆最富庶的千金小姐,和她交朋友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家族子弟,所以她们就更不可能会自己找死去惹顾家人了。 第二天,陆子芽一大早就让盛心瑶送她去别墅那里,这次是陆子芽自己开的车,在南夷时就已经有了驾照,奈何一直对开车有阴影,直到现在才慢慢释怀。 顾晴雪听到门铃声,出门迎接,谁知道敲门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她冲出去找了半天没有陆子芽的影子,一转身,嘭地一声,一根大腿粗的棒子打在她脑门,当即眼前一晕,倒地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 疼痛中恢复意识,醒过来时,余光里感觉到有脚步走过来。 看不到那些男人的长相,顾晴雪脑海里只有千斤重铁盘旋着,一个劲地挣脱,可是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动一下。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剧痛,男人拿着扫帚在她身上清扫垃圾一般,把那些灰尘扫走。 顾晴雪瞬间跳坐而起,一脸惊慌之下,流了一额头的冷汗,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绑架了?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有顾忆深在,没人敢动她,可这次不一样,姚海婴一死,所有人都壮起了狗胆,蠢蠢欲动。 捂住胸口,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她从来没被这么待过,他们到底是要钱还是想杀人灭口啊,奇怪,这会儿竟然喊不出来。 很快,顾晴雪听到的是男人的声音,那个人声音非常猥琐,嘴角的恶笑像散发恶臭的臭水沟,眼里却是阴狠着如同水鬼一般。 “顾家小姐,这次的油水可算是赚到了。” “之前那个陆子芽,您一分钱都没捞到,这次不会又功亏一篑吧?” 焦老三忙打手下的后脑勺:“你懂个屁,这个顾晴雪,可是腾隆最值钱的女的,想绑她的,何止我一个。” “多亏您有温世达的身份,不然,哪里能暗中观察顾晴雪的出行时间这么久,干过市场调查就是不一样。” “行了,把她绑紧,别让人跑了。”焦老三一脸疲惫不堪,累了一天,正要去外面眯眼睡一会儿回笼觉。 下一秒,顾晴雪感到手臂传来一阵摩擦的力道,紧接是非常用力的捆绑,男人把她的手腕捆得死死的,扔到了一边的沙袋旁边。 他的嘴角浮了一丝饱和的色差度,咬着窝窝头:“顾小姐,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我们哥几个缺钱,你二哥又偏生这么目中无人,把我们兄弟好一顿利用,我们只能拿你出手了。” 顾晴雪不可置信的冷睥着目光,奈何被蒙着的眼罩打乱步调,什么都感觉不到:“忆深哥会让你们不得好死的。” 下一秒,她的的话,被男人生生的打断:“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态度好一点,兴许我们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不然,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的语气满是胜利的喜悦,一边吃着旁边的瓜子,喝着啤酒,看样子这地方,已经成了半个窝据点点了。 从他们的话里听出,绑架这件事,已经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幸好他们不知道事务所的事,也只是普通的敲诈勒索而已,顾晴雪哽咽的呼吸声里,听到了男人的怒火,不可遏制地从心底旁生。 突然,顾晴雪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也不刻意再说些什么刺激那些绑匪,顾忆深和盛之垣一定会来救她的。 另一头,陆子芽已经赶到顾晴雪的别墅。 敲了门,没有回应,紧接着才是盛之垣请来的管家从门外冲进来,他说中途有人求救,所以离开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顾晴雪就不见了。 陆子芽当即打了电话给顾忆深,不过,是在接通后,已经看到顾忆深从车上下来了:“忆深,晴雪她……” 顾忆深缓缓地走进门:“她被焦老三绑架了。” “你怎么知道的?”陆子芽追进门去。 顾忆深却是表现地很冷静,这件事,他早就有所警觉,没想到那边一忙过头,竟然疏忽了顾晴雪常去Sekaper的事,被焦老三盯上也是正常。 知道陆子芽过来这里找顾晴雪,吓得赶紧往这边跑,见她没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急不可耐,顾忆深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脸,陆子芽甚至怀疑,顾晴雪到底还是不是他妹妹,之前看她吊在拦网上吓成这样,这会儿,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总觉得怪怪的。 陆子芽看着伊莫顿之前盘查的信息,再又焦头烂额地等着地理位置传输过来,可惜,还是没有半点音信。 陆子芽松开了他的手,抱着额头:“忆深,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都急成什么样子了,顾忆深还沉得住气。 恢复了冷静,凑过去顾忆深的电脑面前看他在干嘛,谁知道顾忆深神秘得很,一把就抓住她后脑勺,又一扭她的脑袋,把她视线转移到别处去:“你这次,别给我多管闲事。” 陆子芽顿住恼了,什么叫多管闲事,顾晴雪现在也是她妹妹了好不好,真不知道那张结婚证领来干啥的,抬眸瞅了一眼顾忆深,摇了摇头:“顾总就是顾总啊,只手遮天,我都差点忘了,原来自己还是你的组长,遇到了事情,你竟然对我有所隐瞒?” 只见男人,左手肘撑在桌上,脸贴在手掌心,撑着下巴,瞬间让她教室到了什么叫做变脸:“你这白纸一样的组长,不要了,我可以随时收回。” 陆子芽当即甩手,让盛心瑶过来,她的手机上拥有信息了吧,就拿过来看了一下。 上面显示的是,在她去顾晴雪住的地方之前,有人冒充陆子芽,得到了管理员的通行,之后就是管家被人调虎离山离开了别墅。 但是那时的摄像还是警卫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事发得比较突然,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东阶组的人,因为他们的衣服上有专属的印象。 宫野竹衣还在四处躲避警察的追捕,这边焦老三就打起了顾晴雪的主意,所有人都有点始料未及。 专门对顾家手无缚鸡之力、最弱小的两个女人下手,经过陆子芽这件事,顾忆深已经能够消化这些情绪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冷静地看待这件事。 陆子芽顿时一脸惊色:“我没有这么糟糕好吧。” “没有?”顾忆深低怒。 目光幽幽的落在她冰冷的脸上,那张严肃的脸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喜怒,几秒后,视线移在了陆子芽的双眸:“你能不能多留点心眼,前几天的事,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今天幸亏被抓的不是你,要不是你这性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突然,两人不可收拾的冷战,被焦老三的一通电话给打断。 焦老三把电话打进去顾家大宅,说是有事找顾忆深,所以林希就把顾忆深工作的电话告诉了焦老三。 所以现在焦老三打的那个电话,是能随时随地跟踪打电话进来的那个人的地理位置的。 江淼淼这时,已经打开了电脑,输入了好几个程序之后,把电话拨打的位置给找了出来。 随后,焦老三在电话里说了一箩筐,顾忆深直接开的免提,所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去听他的每一句话。 焦老三在电话里提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交换条件,那种叫做乡下人的威胁。 顾忆深听完,也是当即挂掉了电话,十多分钟后,问江淼淼:“查出来了吗?” “就在桐微学院附近。”江淼淼低声地说道。 “他提出了要三十万,才肯放过晴雪小姐。” 他说完,硬是没忍住地抱着额头。 真不知道该说这是恶作剧,还是刻意无理取闹,三十万,用来威胁顾家的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方秦急不可遏地拍着大腿:“焦老三这个人屡次三番地再犯,好大的胆子。” 江淼淼随后打通了警局的电话,让孙尧出动力量把湖心公园底朝天翻了个遍,终于确定了顾晴雪的位置。 “走吧。”顾忆深拉起女人。 走到门口,陆子芽捡起地上被顾晴雪掉在地上的项链,那是在Sekaper喝醉酒后,顾晴雪拜托她买的,说是要给盛之垣做情侣项链,是一对的。 看它是左边的图像,这个应该是盛之垣的没错。 陆子芽把它捡起来,放在口袋里,等顾晴雪回来,亲自交给她。 几个人上车回到事务所,事务所的人全都紧张起来,大力封锁了消息,没有让顾家的人知道顾晴雪被绑架的事。 否则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顾晴雪都有可能被焦老三撕票。 所幸现在伊莫顿传回的消息,焦老三曾经出来过买啤酒和酒鬼花生,警察一路跟随,终于发现了具体位置。 第261章 三十万赎金 第二天。 顾忆深和陆子芽最先赶到湖心公园的地下仓库。 原本这里就被废弃了准备建立一个海洋公园,所以进去的路,并没有那么顺畅。 焦老三交待的三十万赎金,其实对于顾忆深来说,是无关痛痒的。 他大可以再提高要价,几亿、甚至是几十亿都行,但是盛之垣在诉讼案时,曾经刻意地告诫过焦老三勒索多少钱会判多少多少年,所以,焦老三受了蛊惑,自然不敢漫天要价。 可是,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这次,哪怕他勒索没有得逞,绑架并打伤顾晴雪这一点,就是罪无可恕。 当时的监控视频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在腾隆,二次犯罪的前科犯人,都会判处重刑的。 推开门,一股灰尘扑鼻而来。 焦老三以为顾忆深没有带人来,所以就把顾晴雪拖了出来,那时,她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三十万带来了吗?” 陆子芽看了一眼顾忆深手里拿的保险箱,里面都是焦老三这几个月在地下印刷的假钞,再加上这条罪,焦老三别再想从监狱里出来。 “把箱子扔过来。”焦老三拿刀抵在顾晴雪脖子上。 因为意识不清,所以没有听到顾晴雪的尖叫声,反而能让顾忆深冷静下来。 他抬眸冷冷一定,没有一丝表情:“先让她过来。” 焦老三当即吼笑,一把刀背就在她脸上拍打了几下:“别以为我那么好骗,等我把她放了,你拿着钱就想翻脸不认帐!” 陆子芽怒意不减地冷笑,以此打断他的不切实际,跟顾忆深开口三十万,这么幼稚的把戏,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换了平常,直接让陈西葛一枪就解决了。 陆子芽鄙夷地说,“焦老三,她,就只值三十万吗?” “老子要是能抓到你,别说三十万了。” 焦老三看着被顾忆深踢过来的箱子,两眼放光,揪住顾晴雪的手时,蹲下去捡那个箱子。 打开一看,谁料,顾忆深一个转身,就把顾晴雪拉了过去。 焦老三有点不耐烦,就一直催陆子芽,眼睛里已经冒出了一丝丝的火星:“敢耍老子。” 陆子芽不安的捏着顾忆深的衣袖:“我们走吧。” “好。”顾忆深扶住晴雪,她昏睡不醒,所以冷眸半抬。 焦老三冲过来,顾忆深一脚撩起碎石头踢过去,都是灰,趁焦老三视线不足,两人飞快的走了出去。 加快脚步,突然间脚却像被人用石头压住了,还没离开地面两三个厘米,就被焦老三从身后抓住了脚。 “忆深。” 陆子被他抓着不放,一抬起来,差点倒在地上,这一抬腿,顾忆深立刻就回过头,吹了口哨让方秦进来。 方秦把顾晴雪带走。 顾忆深那些从焦老三手里掉落的水果刀,在他手上一划,以牙还牙,焦老三吃痛,松开了手。 随后看到方秦冲了进来,不消片刻,他的手已经将焦老三托高,一个握拳反举,把他摔出了老远。 墙是干裂的,一有力量撞击,马上就塌了。 顾忆深扶着陆子芽出了仓库,没有直接上车,而是把她扔在湖边:“把鞋子脱了,洗干净脚。” 陆子芽大吃一惊,这个水很凉的:“他没有碰到我的脚啦。” “也得洗。”顾忆深不跟她留情面,生气地说。 “那我把这一截裤管减掉。”陆子芽心里那个无语,拿出钥匙里的小剪子,就从膝盖那里把裤子减掉,这样顿时成了七分裤的赶脚。 顾忆深看着还不错,就没有为难她。 洗完了,回到停车的地方,孙尧已经把焦老三押上了警车,这次不会再有宫濑的人保他了。 出了那么大一件事,宫濑寺灯肯定会被媒体围绕,自身颜面不保,还会管一个中国人的屁事。 “阿深哥,这三十万怎么处理?”方秦见钱眼开,从仓库里拿了那个箱子出来。 顾忆深冷冷地说:“交给孙尧哥。” 交给孙尧?他怎么舍得? 陆子芽听他一脸失落,连忙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些都是假钞。” “啊。”方秦捂嘴,差点没叫出来,赶快把箱子拿去警车那里,差点就成鬼迷心窍了他。 “子芽,上车。”方秦有了,顾忆深不高兴了,因为陆子芽的视线一直盯着方秦看。 上了车,陆子芽还咯吱地笑,刚才方秦的动作实在太逗了。 顾忆深慢悠悠的公路上开着车,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时不时的,还看着后视镜,陆子芽一直就盯着被剪掉的裤子看,这种这么贵的森林裤剪得连它亲妈都不认识了。 她急得用右手,捏了捏裤子,被顾忆深一推,她的脑袋又撞到了玻璃上,陆子芽恼了,就骂他:“干嘛啊,不就是多看了方秦一眼嘛,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心胸?” 顾忆深一听,车子嗤的一下刹了车:“你再说一次。” 反正已经到了花容小区,干脆加快油码,十几分钟后才在绣滢街停车,打开车门,等陆子芽下了车以后,顾忆深把车门关了,一路拽着她进了事务所附近的小区。 还没走进地下电梯,一群杂七杂八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她好像真是个罪人一样,顾忆深听了也没个反应,被揪着的耳朵,红了一片,陆子芽怎么推都不成,最后一脚踹开他:“我又没说错,你看看你,之前那么体贴,现在隔三差五……” 不远处,女人轻柔的声音传过来,叫的还是顾忆深的名字。 女人突然瞥了陆子芽一眼,莫名地魅笑,竟然开始谈论起顾忆深的是非黑白来了,说他不该这么对陆子芽,应该疼她。 陆子芽听了更是觉得好笑,一些富家小姐竟然说这些话,当即松开顾忆深的手,冲到那些人面前,想制止她们对顾忆深的不切实际的议论。 奈何先被女人给看出了端倪:“这么护着你男人?我们可是看见了,他欺负你,也就你把顾忆深当天神一样,受得了他的专制。” 女人看了一眼陆子芽之后,直接进了事务所,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 找准位置,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女人想把陆子芽拉进去,陆子芽也正想进去,顾忆深突然就从陆子芽身后蹿出来了,拽她的手,似乎有所防备:“乖乖待在我旁边。” 顾忆深这会儿这么突然,陆子芽气急了,一边使劲推他,手都被抓疼了:“轻点。” 松了手,就任由女人在那瞎起劲了。 顾忆深却是一点都不顾及女人的眼光,直接搂住了陆子芽的肩膀,任她怎么抵抗,都稳如泰山。 走进办公室后,那个女人翘腿坐在沙发上,眼睑慢慢的缓缓的垂下,就像黑社会大姐大那样,害陆子芽好一阵心寒。 女人微勾唇角,打量四周,巧笑道:“这个办公室,还不错,不过比我那儿就差远了。” 静了静,陆子芽的呼吸声,很轻,不明白她的意思:“这位小姐,请问你……” 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桌脚旁边,原来刚刚她上电梯就在这里等了。 面无表情的,一句话不说,也不吱声,死死盯着顾忆深的脸看,像要跟他说什么。 沈媚媛冷笑,朝她轻瞥了几眼:“看来venseter官网的个人信息,你是一点都没看吧?该说你无脑,还是健忘?” 顾忆深顿时黑脸,突然不客气的说道:“沈媚媛,你好歹念及她是我的人吧?” 啊?原来她就是沈媚媛,陆子芽眼拙,刚刚看的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发型、衣着什么的,真的很难认出来啊,看来她识别人的技巧还得提高再加把劲了。 许久,气流一冲把门给半掩起来,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沈媚媛看了陆子芽一下,就拍桌子,拨通了一个电话:“乔子承,有种你就永远躲起来别让我看见。” 沈媚媛和乔子承两个人在电话那头吵得不亦乐乎,因为沈媚媛习惯开扬声器,所以听着他们说那些话,顾忆深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 他干脆也拿起手机,不过还没打过去,就先被打进来一个电话,沙哑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忆深。” 陆子芽咬紧嘴唇,紧张瞠目地不知如何是好,这两个人对仗起来,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一看顾忆深这拧眉,又刻意详装冷静的表情就知道,孙尧那边肯定又出什么动静了。 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也很快听清楚孙尧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电话那边,孙尧沉声,说是已经从焦老三那里打探出宫野竹衣的下落了,现在正在那里和宫野竹衣的手下做殊死搏斗。 顾忆深一怔,拧了拧眉,这气氛也顿时紧张起来,三人都屏着呼吸,听到电话里慢慢传来的脚步声,看来已经开始战斗了吗? 电话里传来‘啪’的一声,只听到孙尧敲响了扶手,叮儿啷当响,他一路往走廊的漆黑处走,陆子芽见情况不对,马上喊道:“孙警官,你坚持住,我们会马上就到。” 扭头,看向顾忆深:“忆深,我们去帮他。” 顾忆深却是随之挂断了电话,没有理会她的话,从阳台走进办公室,沈媚媛这会儿也挂了电话准备去找乔子承。 第262章 移交给日本警方处理 “小媛,让陈西葛现在去初夏小区,孙尧那边出事了。”顾忆深面不改色地说道。 原本还在气头上的沈媚媛,听了这些,又掏出手机来,让陈西葛迅速赶去事发现场支援孙尧。 这个节骨眼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焦老三还被关在警察局不能出来捣乱了,那么依次来看,宫濑的手下很可能会出动杀手。 要论速度和效率,也就只有陈西葛更胜一筹了,顾忆深没有让方秦去,就可以证明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莽夫可以干预的。 交待了、嘱咐了一番,陆子芽被她御姐的气场给震慑住了,难怪乔子承这几天除了查案,就是躲老婆。 沈媚媛抽了根烟,也不打算多待,马上出门。 屋里到处是烟的味道,陆子芽就追上去,向她道谢:“沈小姐,这次谢谢你了。” 沈媚媛停下脚步,其实一只脚已经跨进车里:“叫我小媛,媛媛都随你,亏你还是组长,说话这么点气魄都没有。” “咳咳。”顾忆深冷冷打断。 就知道沈媚媛这个人比盛之垣还难对付,说话完全不考虑他心情。 沈媚媛把摇头掐灭,在砂石路上一踩,当即笑出声:“行,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喜欢她,我自然得当菩萨供着,不多说了,我找乔子承去。” “慢走。”她开动引擎的时候,用力过猛,陆子芽靠得又近在烟筒旁边,所以被熏了一鼻子的汽油味。 顾忆深见她咳嗽不止,就拉她到空气流通的地方,大口呼吸,这鼻子灵敏,就是受罪:“好了吗?” 陆子芽摇摇头:“我们也赶过去吧!” “不行。”这么危险的地方,随时可能发生刀枪火拼的,顾忆深打死都不愿意让陆子芽去,何况还是个连杀鸡都不敢的弱女子,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估计会比顾晴雪受的刺激还大。 淡淡说道:“你去别墅陪着晴雪,她这会儿情绪不稳定,安慰安慰她。” “嗯,好吧。”陆子芽想了想,一口答应,这会儿,还不知道晴雪怎么样了,富家千金、还是个大学生,就被绑架勒索什么的,心理阴影肯定会留下不少。 顾忆深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追了十几步:“去哪儿。” 没问出半点消息,车子就走得老远。 这时候盛心瑶就已经开车过来了,让她上车去顾晴雪的别墅里。 另一头,孙尧这会儿在楼顶看着下面的一切动静,和他的手下配合,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杀手从镂空的废弃房间里扑过来。 “小心,孙警官。”秦燕柔刚刚从楼下跑过来,见到这个情况,当即扑身过去。 杀手拿着的军刀从秦燕柔手底下插肩而过,把她的衣服划破。 血从手臂流下来,痛得使不上力,只能扶住一边的墙壁。 孙尧站在墙垣,因为距离远,看到的情况是以为他刺中了秦燕柔的要害,紧急拔枪对准他们:“再不束手就擒,我就开枪了。” 但是,似乎他的喊声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人还是越发谨慎地退到了墙角。 孙尧徐徐前进,杀手不一会儿就治服了秦燕柔,正拿瑞士果刀顶在她的脖颈,刚想喊些什么,却是见到楼底下有一辆金色的宾利车开走了。 摇下的车窗里探出的女人头正是宫野竹衣。 竟然中了他们的计,当即暗中按下了thika的红色按钮,把消息传到了顾忆深那边。 宫野竹衣坐的那辆车,看起来是专门接送的,如果她要去机场的方向,那就糟糕了,她一旦回了日本,就很难再动她一根毫毛了。 如果让顾忆深速战速决的话,也就有胜算,能动宫濑的人,只有顾家的势力更大。 杀手这时,见他有片刻的犹豫,已经握住枪,显然气急败坏了。 他大声地说话,试图让他有所警惕:“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杀手用着几乎蹩脚的,大阪口音的中文威胁孙尧,但是孙尧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只是在转瞬之间将子弹上膛。 没想到,杀手见他这么做,翻脸了,掐住了秦燕柔的脖子,用刀在她脸上使劲划拉了几下。 脸上顿时红色印子下来,留着刺眼的血迹,直到秦燕柔开始感觉到痛,想去捂住脸时,杀手一下把她踩在了脚底下,一把枪,正对准她的脑门。 “你、别冲动,放下枪!” 正当孙尧手足无措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的目光,下意识瞟到对面楼窝点对准杀手准备开枪的陈西葛,果然,第一杀手的名号不是。 杀手冷笑:“怕了的话,就给我把警力都撤出去。” “好,我这就撤。”孙尧一边迎合着杀手,一边与陈西葛做好了暗语,两人用眼神进行交流。 很快,杀手已经放松了警惕,托着秦燕柔一直往安全的地方走,杀手为了掩护宫野竹衣离开,看起来也是付出了不少精力。 陈西葛这时候已经转移到了杀手身后,能不开枪,陈西葛一般不开枪,先发制人,等到杀手到了他可视范围,陈西葛一个扣手,立马把杀手扑倒。 因为杀手口袋里还放着抢,当他拿出来冲陈西葛打了一枪,陈西葛一个闪躲的动作,马上把杀手的枪支给抢了回来。 “臭小子,还想和警察对着干。”孙尧拿着手铐,将他手反剪,扣住了铐子。 其他的警卫开始冲上前押送杀手,还有一些其他落网的人上了警车。 一桩美其名曰为袭警的案件,就此水落石出。 顾忆深让孙尧把这些部分视频花钱放在瑞艺的新闻里面,得到了很大的反响,因为是宫濑组的人对腾隆警方以不留情的狠辣手段进行打击。 所以一瞬间,宫濑成了腾隆的公敌,使得原本就讨厌日本人、日货的百姓,更是欢呼雀跃着要把宫濑的人赶回日本去。 的确,有他们的存在,只会让腾隆笼罩在崇洋媚外的漩涡之中,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顾家人那样接受宫濑巽和顾家的世纪之交。 孙尧的警队在机场传回了一手消息,宫野竹衣的飞机在今天就会开。 训问了航空公司,才知道宫野竹衣要潜逃回日本。 因为回到日本,没有人会给她治罪,所以日后更加能为所欲为。 但是早就料到她有这么一手,在检票口就已经安排了自己的人拦住宫野竹衣。 腾隆稽查组的人,还有刑侦队的手下,在宫野竹衣即将离开候车厅去检票机口的时候,拦住了她:“宫野小姐,你被逮捕了。” 吴寂梅拿出手铐,正要戴在她的手上,这时候宫野竹衣动作娴熟地甩开,一副练过空手道的好身手,把吴寂梅反扣在手铐之下,最后还把其中一只锁在了栏杆下面。 “别跑。”宫野竹衣一边跑,一边反抗孙尧的追踪。 但是在大门出口,终于还是被一群警察给拦了下来。 宫野竹衣因为带了很多随从,所以很快逃窜,警队不部分精力花在和他们对打上,让宫野竹衣一个人逃了。 这时候,方秦突然拦住了宫野竹衣。 他们在诺大的大厅里,没有别人,只有宫野竹衣和方秦。 “你是顾总身边的司机。”宫野竹衣一眼就认出他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敢碰我一下,宫濑财团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方秦大笑,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能把最讨厌的东西擒拿,真不错:“你们宫濑,早就没办法待在腾隆,区区一个宫濑财团有什么了不起的,顾氏集团要你们死,就觉得活不过明天。” 孙尧的人很快治服了那几个手下,赶过去追捕宫野竹衣,到了那里的时候,方秦已经给宫野竹衣戴上了手铐。 她气急败坏地蹬脚:“我可是宫濑的千金,我可是日本人,你们这群无知的中……” 话音当即被孙尧打断,他怎么可能容许日本人侮辱腾隆:“要么,这恐怕会让你感到失望了。” “我已经跟上级反应过了,只要抓住你,就把你移交给日本警方处理。” 孙尧冷静地说。 “你们,放开我。”宫野竹衣被国际警方带上了地勤后方的工作室。 方秦有趣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这日本人的防身用具真是太酷了,这在腾隆可是难得一遇的宝贝。 不久,闻讯赶来的媒体把宫野竹衣包围。 “宫野小姐,请问您出于什么目的杀人的?” “宫野小姐……” 经不住媒体的质问,宫野竹衣已经觉得颜面无存,警方替她挡住实现了媒体的视线:“很抱歉,当事人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 方秦趁着包围圈,偷偷溜了出来,顾忆深的车还在外面等:“淼淼哥,你没去看,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狼狈。” 江淼淼看着伊莫顿,没有理会他的话,这个案子到现在终于结束了,宫野竹衣接下来会被带回日本,至于结果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隐藏许久的祸害终于被抓住狐狸尾巴,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为所欲为。 方秦握紧方向盘,要跟江淼淼换位置,今天他心情好,就由他来开车,把江淼淼拉出来,立马跟他换了位置。 第263章 煌上煌还是星巴克? 之后,宫野竹衣被带回日本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就抵制日本人的腾隆,一些企业开始纷纷倒戈相向,原本和宫濑财团的一些合作,就此搁浅。 宫濑巽死得离奇,而且宫野竹衣还在腾隆杀了人,她的母亲更是被黑心的媒体爆料出十五年前死在桐微大厦。 这么一来二去,宫濑财团在腾隆的地位就不保了,在顾忆深的大力扶持下,宫濑在的股票下跌了百分之六十,几乎是垫底的黑户。 欠了一屁股债的宫濑寺灯也没想到,自己是得到了财团,但是却被自己的妹妹给一手毁在了上面。 媒体都尾追宫濑寺灯到了Sekaper,所以顾奕珩讨厌日本人的习性也发作,把宫濑寺灯赶出了自己的地盘,现在调酒师的位置成了周曦月的。 陆小婧听说周曦月的惨状之后,让她待在Sekaper,目的就是能随时随地的知道顾奕珩在Sekaper做了什么。 江淼淼离开机场后,让盛心瑶去别墅找陆子芽,她一个人去顾晴雪那里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 实际上,现在陆子芽只是被排挤在了门外,还没进到里面。 顾晴雪一个人吓坏了,躲在房间里很久没有出来,敲了很多次门,最后只能去找管家要钥匙。 管家是盛之垣的人,要找到他,也只能问盛之垣了,这么周折地磨蹭了半天,最后才算是把钥匙拿过来。 开门的时候,正巧盛心瑶就开车到了门口,见她鬼鬼祟祟,急忙下车:“子芽姐,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跟我来。” 陆子芽急中生智,开了门,就从阳台翻墙进去了。 这一进去不要紧,吓了她一跳,满地的五线谱和手稿,还有散落在一边的音乐课本和创作本,原来顾晴雪抗压力的方法,就是埋头苦干研究音乐啊! 吉他被她踩在脚底下,似乎没怎么看出她哪里害怕了,被人用刀威胁了,还能这么冷静专研功课,难能可贵。 “晴雪。”陆子芽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顾晴雪吓了一跳,啊地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嫂子,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事吧。”陆子芽仔细打量她半天。 该不会是受刺激太大了,就拿音乐和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吧? 她以前也碰到过这样的例子,一般别人问她有没有事,她都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松地说没有,然后背着人群的时候,就会开始陷入低沉、恐惧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她们不相信有谁会真正理解自己,毕竟不是别人亲身经历过的。 “没啊。”顾晴雪冷静地说。 她的神经果然很大条啊,陆子芽扶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发生那种事,大家都很担心你,以后我会常过来看你。” “我说了我没事。”顾晴雪头疼地抓着作曲谱子,这一上午的,就有好几个同学打电话过来问为什么她没有去学校。 这几天学院有很多演出,还得安排音乐剧的演练,她虽然负责的钢琴部分,但是大多数安排活动都是有她们来负责的。 她是被焦老三绑架了没错,但是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这个情绪里不能释怀吧,找个喜欢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就好。 念在陆子芽特地过来安慰她的份上,顾晴雪很快就收拾好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嫂子,我想出去吃东西。” 陆子芽一听,心里高兴了啊,以前聊天时,她说起过心情不好时,喜欢伸伸胳膊、抬抬腿什么,找个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活动筋骨,而顾晴雪说,释放压力的办法就是大吃一顿,还得是高热量、高油脂的食物,肉类最好,就问她:“是想吃煌上煌,还是直接去一趟星巴克?” 顾晴雪摇头,不好意思说,这些东西,她都吃腻了,高中时就承保了整个煌上煌,没日没夜地吃鸭脖子、啃鸭架。 星巴克和肯德基、麦当劳只和男朋友一块儿去。 陆子芽想了想,又问:“那我带你去吃涮锅?” “嗯。”顾晴雪点点头,这个她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陆子芽和她商量了一下,就拿出手机来选择相应的美食店。 选好了之后,定了包厢,就把这事情打电话通知了管家和顾忆深,说可能要晚点回来。 陆子芽开车接送两个人去皇膳馆,据说这个地方的火锅和烤全羊不错。 “三位小姐,这边请。” 服务员领着陆子芽她们进了包厢,里面空调很舒服。 各自选了喜欢的沙发坐下。 这是全自动火锅机器,服务员把配菜上齐之后,顾晴雪就开始选自己喜欢的菜来吃。 陆子芽有些难以入筷子,好像都是麻辣香锅,那种刺激的味道,她一点都受不了,看顾晴雪吃得那么香,只好配合她继续吃了几口,都是吃的简单的蔬菜。 羊肉的膻味,牛肉的腥味,还有那些配菜,都是乱七八糟的味道,她向来味觉过敏,食量小,对这些东西没什么食欲,顾晴雪倒是喜欢,再是看看盛心瑶,她说她什么口味都不挑,这样看起来,倒成了陆子芽自己一个人在挑食了。 没办法,既然陪她们来了,那就放开了吃一点就好。 吃了十几分钟,顾晴雪热得满头大汗,直呼过瘾。 很快有服务员进来,说是隔壁包厢有人给她们免费加菜,然后上的都是一整套的优惠套餐。 陆子芽问服务员是谁和她们送的,服务员笑着说:“是顾家的二公子。” “二公子。”陆子芽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这种时候,都能碰上顾奕珩,真是特么的好运连连。 服务员继续道:“不过,是陪二公子前来的那位小姐说,陆小姐喜欢这些菜。” “好,代我传句话过去,谢谢。”陆子芽冷静下来,再看看她说的这些菜,那是在月城的时候,和家人常吃的那种小野菜。 这个地方竟然会有这种菜,还是有点让人意想不到啊。 服务员马上关门出去了,陆子芽一坐下来,就奇怪了,陆小婧知道她们来这里的事,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顾晴雪一听说是陆小婧那个贱蹄子,心里就不高兴了:“二哥又带那烂女人到处胡吃海喝。” 让陆子芽别往里面倒那种恶心的菜叶子,说有毒,但陆子芽知道啊,陆小婧不过是想借机讽刺她而已,如果真要下毒,不会笨得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别人一查就会查到啊。 “你不喜欢吃,那就不吃。”正巧,陆子芽也不想吃这些东西,就把菜盘子推到一边放着。 吃了十多分钟后,盘子的肉、菜大多数都吃完了,顾晴雪打嗝,摸了摸肚子:“嫂子,我吃饱了。” 陆子芽关心地问:“这些都让你一个人吃完了,撑坏肚子怎么办,怎么样,胃有没有不舒服?” 她可是专门带了健胃消食片过来,饭后吃两颗,这都是习惯了,顾晴雪摇头说:“其实还没吃饱,嫂子,你好人做到底,我想去夜宵城吃烤鱼。” “烤鱼?”陆子芽一愣,那种东西火气太大了,她这身体能吃得消吗?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吧。” 叫来服务员,准备刷卡结账,三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柜台告诉她,顾奕珩已经帮她们付账了。 追出去看,却是看到顾奕珩的车已经开走了,换了往常,他如果见到有她在,一定会过来打招呼,这次匆匆付了钱就走,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这怎么行。”陆子芽握紧闪付卡,这下欠顾奕珩一个人情,如果冒然去找他还,不知道顾忆深这边又要吃什么无名醋了。 顾晴雪倒是很快看出她的担心,连忙打断她的思考:“嫂子,他是我二哥,帮我付钱是天经地义,好了,正好帮你省了不少钱。” 陆子芽不自在地笑笑,好吧,暂时她也只能这么昧着良心想了。 出了皇膳馆,盛心瑶去停车场调车,两个人上车后,就直接去的南夷附近的烤鱼店。 点了一个麻辣味的烤鱼,三个人在那儿打抢似的吃吃喝喝,陆子芽吃得很少,因为平常都吃素,所以这种味道的东西,向来都不碰。 这些鱼骨头大,所以盛心瑶会帮她先把鱼刺给挑出来,看陆子芽挑了一块鱼还放在高汤里把辣油给弄点,沾了清水吃,顾晴雪才意识到自己关顾着吃,都忘了陆子芽不喜欢吃辣。 擦了擦嘴,赶忙道歉:“嫂子,你不用勉强陪我吃这个,我今天很高兴,难得能这么放松出来吃一回东西,以前在顾家,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陆子芽放下筷子,差不多都已经被顾晴雪这个贪嘴的毛孩子给吃掉了:“只要你心情好,我陪你吃一顿也没什么。” “嗯,那我们回去吧。”顾晴雪看她嫂子这么贴心,都快被暖化了。 这顾家人都冷漠疏离的,很少能一块儿吃饭这么爽快的事,就连和顾忆深都很少,这陆子芽这个嫂子,她是要定了。 被这么来回折腾了一边,陆子芽肚子都有点反胃了,回到茶室,还瞒着盛心瑶和顾忆深去厕所那儿吐。 这些东西她真不能碰,太恶心了。 第264章 你的未婚妻大受好评啊 顾晴雪在别墅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准备回学校去了,当然,从始至终,这件事的保密性质都做得非常好。 同学们没有对顾晴雪的异样产生任何怀疑,照常学习、玩闹,而顾晴雪的情绪处理也非常得当。 可以说,即便是没有陆子芽,她也依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这大概就是盛之垣能够放心下来的原因了。 陆子芽送她去学校时,顺道探望、帮助了桐微学院的一个残疾学生。 这个学生因为姚海婴的事出力最大,所以顾忆深答应帮他免除几年的学费,并且支助他念完大学,之后必须以一己之力回报顾氏集团。 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被瑞艺大肆报道了一番。 宋浅浅这次没有刻意黑化她的形象,而是把她夸成慈善家一样的人物。 这种被腾隆女性认为是走秀的伪慈善行为,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到最后,瑞艺跟进的群众回应里,陆子芽非但没有得到人们的认可,还被列为最有心机的上位婊。 这个学生,本来就是这次参加调查姚海婴案子里做出贡献的学生之一,只不过他不走运被宫濑的人纠缠上了,导致现在两条腿被军刀打得瘫痪,永远都要坐在轮椅上。 顾忆深知道这件事,就让江淼淼去跟进处理,只不过江淼淼还要忙着thika的网路测试和推广,就让盛心瑶和陆子芽代为去探望那个学生。 偏偏去学校的时候,宋浅浅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在采访之前thika获奖的学生,这个人就是安娜的男朋友。 他头脑的确聪明,江淼淼只是在技术上利用了他,所以得奖后,并没有重用、让他得到进入顾氏集团的机会。 这个人好大喜功,被宋浅浅抓到了这个心理,采访了一番,谁知道刚好就碰见陆子芽在那儿做大善人,一个已经残疾的学生都有机会进入顾氏集团,但安娜的男朋友却没有,这样鲜明的对比,可是宋浅浅捞油水的好机会。 透漏安娜的男朋友和陆子芽的过结,曾经因为傍上顾忆深而打压过他,所以陆子芽这次是心存报复。 事务所的人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个消息,正要打算安慰陆子芽,她这次安抚顾晴雪的心情,可是被折腾坏了。 盛之垣打算过来谢她,忙完他这边最棘手的一件夫妻财产纠纷案,下午就开车到事务所找顾忆深喝茶。 盛心瑶准备好了上等的六安瓜片,就是专门为盛大律师的,盛家的线下,号称腾隆最大的茶商,没有之一,往年顾忆深喝的上好茶种,都是盛之垣从家里拿来的非卖品,而不是从国外进口,没有那种层次感。 给他倒上了一杯:“盛律师,请喝茶。” “你就是盛、心瑶?”盛之垣打量她许久,才渐渐想起来顾忆深跟他说起过,这个盛心瑶的情况比较特殊,还是他父亲的私生女? 只不过顾忆深交待,不能透漏半点风声,所以盛之垣暗地里就有打听她的很多事,不过没什么收效,顾忆深又不肯把话说明白,他自然而然好奇就越来越强烈。 “是,盛律师。”盛心瑶点了点头,给旁的茶杯也斟上,顾忆深说准备四个杯子。 不知道另外两个,是给谁的。 顾忆深很快从茶室过来,陆子芽在他身后,半推半就的不肯来,顾忆深直接拽了她上楼。 陆子芽拔住门把手:“我都说了,你和盛律师喝就好了,我不想去,我待会儿……” “你每天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慰问那些学生,看书、学习这些改天也行。”顾忆深森森拧眉,女人怕被盛之垣缠着问问题他清楚,有他在,怕什么。 盛之垣见状,奈何黑起了脸:“子芽,看起来你这么不待见我啊。” “没有的事。”最后陆子芽干瞪眼,才把手从顾忆深那里挣脱。 进都进来了,再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拿了一杯,稍微抿一口,笑笑说:“盛律师这次又来找忆深喝茶啊。” “这是什么?” 盛心瑶在一旁收拾东西,捡起被顾忆深看过的几份商务时报和瑞艺的新闻报,连ND的杂志也一并收拾起来,这些估计是昨晚顾忆深看了没来得及收才摆在桌上的。 这时候,盛之垣就投去了目光,随手接过一张报纸来看。 这不是thika获奖学生的跟进报道吗? 竟然还能扯上陆子芽,果然媒体一张嘴,胜过跑火车,看着这摸黑陆子芽的新闻,盛之垣撂起舌尖,就不住地调侃了起来:“忆深,你的未婚妻大受好评啊!” “伸张正义、维持秩序不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吗?怎么,有法子帮子芽正名吗?”顾忆深倒是不生气,气在昨晚上已经爆发过了,这会儿只管安心和盛之垣喝茶,什么事都别想。 他揪起陆子芽的手,让她也喝:“不用这么生疏,盛大哥以后就是你的妹夫,不用怕他。” “妹夫?”陆子芽尴尬癌又要发作了,比顾忆深还大的资历,做她妹夫……这辈分是有点让人慎得慌。 盛之垣也笑了笑,这次又开始讽刺起自己来了,老调重谈地说:“随你们怎么叫都好,晴雪没毕业,也没完成出国留学的任务,怎么着都还得七八年,这漫漫长路的,我这老男人……哪里等得起……” “盛律师说的哪里的话,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有情人终能成眷属。”陆子芽客套地听着,和晴雪在吃肯德基全家桶时,听她说起过大学毕业后的事,也是充满不舍:“所以,你和晴雪也一样。” “唉唉唉。”盛之垣打断她:“晴雪都拒绝跟我交往了,我再想,也是瞎操心啊。” 不是每个人都是顾忆深,能一手遮天,把陆子芽雪藏在自己身边,不受外界干扰,他也有他的无奈和考量。 年纪大了,总不能和年轻女孩子一直折腾下去,精力也是有限的,能短暂相处,或是陪伴身侧,对于他这在律法界混足快二十多年的人来说,已经是看尽世态炎凉后最大的福祉了。 陆子芽可不这么想,思虑片刻说道:“晴雪只是怕顾家人不待见你,出国、还是学业什么的,都是借口吧。” 盛之垣也不打算继续这话题了,喝口茶,放下杯子:“借口也好,怎么都好,看缘份。” 缓慢抬起眸子,连烟头都给掐灭了。 话到这里大家也都只是喝着茶,各自有各自的思考索量,就这么慢慢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现在宫野竹衣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顾忆深、陆子芽两个应该可以平安无事地完成这个婚礼了。 顾忆深大概是没想过,自从公布要和陆子芽结婚的事,有多少人围在律师事务所大门,要和刚认识不久的小三结婚,这下子,盛之垣那里直接成了婚姻收容所,处理的案件直接和离婚、复婚有关。 盛之垣主要只接手商务纠纷案子,和那些巨头、大佬的贪污案,这些案子,成功一个,分红最多,他也靠这个成名。 盛之垣想了想,认真地分析这次的事,程曼徽向来连见都不肯见顾忆深,把他当成陌生人视而不见,这突然间管起闲事来,要说是这为顾家好、为了顾家颜面,他都觉得不对劲:“要我说,你和忆深,就算宫野竹衣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怕是顾夫人那边,她不会轻易让你们在一起的。” “是啊。”顾忆深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他静静地说:“总觉得她在隐藏什么,连二哥也是,这半年来,没有任何动静,也有只是不痛不痒的威胁,这不太符合他的个性。” 盛之垣点了点头,就拿宫濑寺灯那几次在Sekaper说服他来说,顾奕珩全部都看在眼里,还有他和顾忆深来往的事,他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如往常一样,他放出话,本该纠缠陆子芽不放手,才是他应该做的,但是,除了和陆小婧最常出现的Sekaper,他们都没有再有任何动作。 盛之垣站起来,喝了一下午茶,精神头倒是有些吃力,掀起西装外套,扣在肩膀一侧,动作潇洒至极:“你们的婚礼我也会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好有个支援。” “这就走了?”顾忆深抬眸,叫住他。 盛之垣笑了笑,将头半拧:“有空再来,我还要去晴雪那儿,再不去,这疯丫头得怼死我。” “好,我让方秦送你过去。”顾忆深关心道。 “不用,我的车,还是习惯自己开。”盛之垣半空中一挥手,截然一笑。 让方秦送他,这个他还真不敢想,方秦对谁都不友好,再说了,他自己有开车过来,让方秦开车送他,那之后还不是得和之前一样,再过来把车开走。 顾忆深就是喜欢好心半坏事,每回这样的话,顾晴雪就会开始念叨他总是偷偷去找顾忆深,都不见她。 女孩子吃哥哥的醋,嫌陪得不够,顾晴雪时不时也会让管家开车过来这边,要是看见他的车还在,估计又要发牢骚了。 “好吧。”顾忆深自然是没办法拒绝。 自己一个人出去把盛之垣送走了。 第265章 强悍 早上,陆子芽出去采购打印资料,回来事务所的途中,碰到了安娜的前男友。 他上回获得了thika的技术奖,非但没有受到重用,而且还被顾氏集团联名排斥在入选范围,他一直都是心怀怨恨的。 在派出所被拘留了几天,出来后,在Sekaper喝酒、戏弄美妞,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一直窝在桐微学院等陆子芽出现。 查出她最近和顾晴雪走得非常近,但是顾晴雪身边突然多了保镖保护,他伺机而动。 趁她的管家开车接她走,男人盯上了陆子芽和盛心瑶。 盛心瑶去停车场开车出来,看到男人后,拔腿想要跑,男人竟露出了可怕的面容。 在听到外传来的车鸣笛声后,盛心瑶立马追上前,把陆子芽拽了过来:“子芽姐。” “怎么了?”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陆子芽意识到男人已经跟过来了,赶紧捂住了嘴巴,带着盛心瑶到转角去。 这个人和焦老三一样,屡教不改,安娜和他分手那是他自己自找,隔三差五只会来找她们麻烦,还真是够可笑的。 遇上这种麻烦的人,只能有多远就躲多远,不然,下一秒都不知道怎么活过去。 “子芽姐,往这边。” 盛心瑶指着安全通道,从这里过去,就能去把车开过来,上了车,任他怎么追都没用。 “贱女人,坏我的好事。”男人突然不知道怎么的从停车场后面的柱子冒出来,抓住了盛心瑶的衣领,一把捂住她的嘴。 盛心瑶见状,连忙把陆子芽推开,喊她快跑,挣扎着,努力推开男人,男人躲在暗处不吱声,一定是在躲避外面进来的人,不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他的行踪。 陆子芽急中生智,看见地上的一些小石头、小砖屑,视线转移到了对面生锈的铁门上,陆子芽赶紧踢了过去:“警察来了。” 石头撞击在铁门上,发出了咚咚的声响,男人回头看,吓了一跳,外面的人听到后,立马跑了过来。 “疯婆娘,你干什么?”男人恼地狠狠拧了盛心瑶的手臂,盛心瑶疼得用牙去咬男人的手,借力蹬男人的膝盖,才姑且从男人手里逃脱。 出去的时候,撞到一个另外男人身上。 还没来得及把陆子芽拉回来,沈媚媛声音嘣的一下钻了出来,险些没把盛心瑶给吓出心脏病来,这乔子承夫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乔少爷、沈小姐。” 乔、乔少爷?陆子芽一愣。 真是乔子承的声音,沈媚媛看到这一幕,气得嘴唇一颤,激动地抢过乔子承的手机,打电话给陈西葛,让他马上开车下来停车场。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上陆子芽出事情,这个女人真该学学自己保护自己,盛心瑶还不是照样被一个怂包给威胁了,还谈什么保护陆子芽,笑死她了。 电话很快被乔子承抢了过去,听到电话里嘀咚嘀咚的声音,他听出来陈西葛应该已经到了现场跟她说话,因为左右两边不时有风的声音响起。 沈媚媛恼火地邪魅大声,训斥着男人:“乔子承,你个孬种,敢抢我手机,你倒是给我上啊,陆子芽出了事,你有好日子过?” 乔子承一听顿了顿,突然变了腔调,怒火直烧眉毛,对着冲过来男人大骂几句,马上就开始跟他打了起来。 倒是很显然,乔子承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他以前有过身手,凭借乔子承一个人,根本拿他没辙。 沈媚媛见状,暴怒大喊:“乔子承,别让我瞧不起你。” 脑子嗡嗡的炸开了锅,乔子承的妻子火气不是一般的大,好像她欠了那女人一条命似的,不过,制服乔子承倒是很有方法。 她随之一改脸色,‘嗒’地一按,摔烂了乔子承的电话,掀起袖子,准备真刀真枪地干,谁知道,手机屏幕竟然给摔烂了,其中一个音量按键也甩了出来。 电话声音又想起,看到是那些小三小四,沈媚媛上前补刀,一脚把手机踹了,又回过头对着陆子芽低笑,挤了挤眉毛:“不用怕,有我和乔子承,那个废物三两下就搞定。” 陆子芽不觉打了个寒颤,后背顿时凉飕飕的。 紧接着,沈媚媛突然扑到男人面前,把他推倒在柱子上,乔子承埋着脸,不敢和她对视,这女人太强悍,他实在没脸了。 沈媚媛揪住男人的脖子,给他几个后空翻,打倒在地,笑了笑,立马抚过乔子承的脸,顺势咬了过去,顶住他的鼻子:“这下你知道什么叫做女汉子了吧。” 顶着一头虎豹狼腰的野心,心窝里早就被抹黑了,乔子承有那么一瞬间是这么想的,长着萝莉脸,却一身汉子功夫,御姐心,服得不要不要的。 男人败坏,奋力推开沈媚媛,反被她反拧,两只手臂不听使唤的被她摁在了后面。 沈媚媛拂开男人身上的风衣,用力一扯,把衣服当绳子,绑住了他的两只手,拍拍他的脸:“臭小子,给你几次机会,不好好把握,非要做这么歹毒的事,这次可不会让你好过了。” 挑起修长的几个爪子,像钳子一样慢慢向男人逼近,在他脸上呲啦了几个指甲印。 男人眼神瞬间呆滞,怔怔的吞了吞口水,“疯婆娘,你敢给我毁容。” 沈媚媛当即是怒了,邪邪的眸子盯死他,几巴掌、几巴掌地打下去,下手一点都不含糊:“你敢这么叫我,找死。” 沈媚媛俯身,掰开他的手指,用指甲剪使劲剪他手上的剪子,剪到肉上,血就流了出来。 冷了男人一眼,强大的臂力一撞,再是把他当成棍子满地打。 “媛媛,别打了。”陆子芽一阵寒颤,女人也会这么暴力狂吗?就像相扑似的,把人扔来扔去,好吓人。 谁知沈媚媛一得意,男人迅速钻了空子往诺大的空隙处跑:“臭婆娘,想抓老子,你还嫩得很。” 陈西葛一绺两边的鬓角,摸了摸微微蓬松质感的板栗头,手里拿着一把射箭枪,对准他的屁股开了一枪,冷冷道:“敢动小姐,让你也尝尝厉害。” 男人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冰凉凉的与地面完全接触,他终于是吓得不敢动弹:“混账东西。” 看着这一幕幕暴力的画面,陆子芽激动得还没拿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歪歪倒倒,脚一滑,一个跟头栽进了身后的人的怀里。 神色慌张,刷白的脸,突然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人,不会又是…… “忆深。”啊,当看到是顾忆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埋在顾忆深的胸膛,紧紧贴着:“你吓死我了。” 顾忆深搂着她,抽了抽嘴角,局促不安的手,握紧她的下巴:“你才是吓坏我了,幸好小媛在。” 陆子芽累得推开他,箍太紧了。 顾忆深松开手,低问:“哪里伤了?” 陆子芽惊呆了,看到沈媚媛潇洒不羁,豪爽痛快地抱起乔子承,走到他们两个面前,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沈媚媛原来也有这样一面:“媛媛,你和子承太勇猛了,谢谢你们帮我。” “小事一桩。”沈媚媛眼睛笑眯得像月牙一样,立马做出想要投怀送抱的动作。 奈何乔子承一阵扭捏,他哪里敢这么在顾忆深面前这么没形象,二话不说,从沈媚媛怀里跳下来:“子芽,你别误会,媛媛她闹着玩。” “乔子承,你有种再说一次,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沈媚媛当即觉得手心一阵空。 陈西葛已经压着男人去了警卫厅,把他移交到孙尧的手上。 沈媚媛见陈西葛已经把车开出来,准备离开:“忆深,人没事了,我和子承先走。” “好。” 顾忆深扭头,在车子离开之际,冷冷扫射了一圈盛心瑶,看来她完全没有安娜的能力保护陆子芽的安全:“陆子芽,你太让我不放心了,我会让方秦随时随地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同不同意都由不得你了。” 陆子芽抿抿唇,不得已只好点点头,像茶室圈养的那只苏格兰折耳猫一样,乖巧温顺的看着他:“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顾忆深抱着她上了车,盛心瑶一脸愧疚感地上了另一辆车,先走。 顾忆深回到事务所,坐在办公椅上做些什么,脑袋已经低下去,一直在翻着一些资料或是合同、文件之类的东西,就是不抬头看陆子芽。 陆子芽这次惊险有余,不想打断他的工作,轻轻的关上了门出去。 顾忆深一直在看着监控,陆子芽在门外傻里傻气地等着,还真是单纯地可爱。 算了,一时间心软如麻。 低喊了一声,把陆子芽叫了进来:“把采办的东西拿过来。” 陆子芽一愣,才发现东西都不见了,走进了傻愣地看着他,“弄丢了。” 顾忆深当即是噗嗤一笑:“算了,不怪你,明天陪晴雪的话,让方秦、心瑶两个人陪你去。” 害她总是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出于愧疚,在她额头上亲吻。 “也好,这次幸好晴雪先回去了。”陆子芽点点头。 顾忆深当即摇头,无奈又心疼:“还敢说,行了,准你回茶室休息一会儿。” “谢了。”说罢,很快离开了办公室去做自己的事情。 第266章 妹妹,别来无恙 第二天晚上和顾晴雪、盛心瑶去逛超市回来的时候,因为顾晴雪临时下车要坐管家的车回去,所以盛心瑶只能在Sekaper那里停车。 一般来说,在Sekaper碰到陆小婧,那是常有的事。 夏乾生自从成了宋氏企业的经理之后,时不时还会回来这里喝酒什么的,所以宋浅浅也成了Sekaper的常客。 陪顾晴雪逛街一天,也挺累的,得亏顾晴雪以前没有来找她们,不然真的经不起这么折腾,一晚上下来,就给她买衣服、包包和鞋子花了一大笔的钱,这可是这几次接手案子得到的酬劳,一夜之间就被顾晴雪花完了。 顾晴雪这边刚走,盛心瑶去后备箱放东西,一没留意,陆子芽就被人拉进了Sekaper,说是要喝一杯。 追上去,才发现,这三人都在啊。 陆子芽推开陆小婧的手,冷冷道:“妹妹,别来无恙啊。” 陆小婧被甩开手,又假装不痛,伸手拿起杯子喝酒:“是啊,听说姐姐现在可是成了风云人物。” “子芽。”夏乾生也坐在一边,不过刚喊了一句,被宋浅浅一顿捏耳朵,痛得不敢再说话了,宋浅浅就笑了:“陆子芽,你和顾总的婚礼,马上要到了吧。” “是啊。”陆子芽默认道。 没想到宋浅浅当即甩下冷话:“按理说,要结婚的女人了,就应该恪守妇道,这时候一个人来Sekaper,莫非是知道我们乾生也在,所以才过来叙旧的。” 陆子芽对此,早有免疫,吞并的墨色暗眸,截然抬起,站起来,早已以茶代酒,一杯下肚:“今天时间也晚了,各位到时候记得来参加我和忆深的婚礼,别因为过去的旧帐,就不来哦。” 转身时,欲走,没想到,会被顾奕珩堵在门口,瞧他身后,好像已经有人下车了。 盛心瑶靠近陆子芽,已然感觉到一股不好的气息,在陆子芽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忆深马上就过来,让她们两个耐心等等。 玻璃大门外,鹅毛细雨缓缓落下,飘洒的雨点捶打在玻璃墙上,稀疏的客流淡淡侃侃,大厅笼罩在一片优雅温馨的格调中。 看见随后进来的人是宋添融,周曦月捯饬咖啡豆的手停了下来,端出两杯浓烟滚滚的咖啡,给他们桌上送了过去。 顾奕珩笑着看了看陆子芽,没想到她竟然会来Sekaper:“来了就坐下喝一杯怎么样。” 细碎淡蓝的落地灯光,将室内气氛融合了些许,周曦月盯了一眼刚进门的宋添融,依旧心有余悸,虽然陆子芽在场,可是几个女人,难免不能抵抗男人。 有宋添融的地方,总能掀起一场漩涡,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会来这种小地方,肯定又是来找她女儿宋浅浅的。 陆子芽向周曦月投去警示,笑着推辞了顾奕珩:“不好意思,我一不喝咖啡,二对酒精过敏,不想打扰众位的雅致,先行告辞。” “来人。” 刚走几步,他的保镖就把人拦在里面,陆子芽没办法了,只能坐下。 “宋先生、二公子。”周曦月暗中点头。 虽然心里打起了鼓,但还是小心翼翼靠过去,将两杯咖啡放在木纹刻饰的桃木桌上,等候宋添融的吩咐。 陆子芽淡看他今天财大气粗不失庄重的打扮,和顾奕珩点了两杯咖啡。 宋添融的胸口喘着浓息,眉毛般粗的胡子几乎翘起了放肆的弧度,不一会儿,宋添融便打起了电话,听口型,他的嘴里念了一声‘顾总’,不时露出狐狸般狡诈的笑容与电话那头的人商谈工作事宜。 这么晚了,刻意打电话给顾忆深,莫非是想告诉他,她在这儿。 从进来,宋浅浅和夏乾生只顾着自己吃喝,压根当作没有看见宋添融,陆子芽还觉得奇怪,就故意说了句:“宋先生的品味果然和女儿异曲同工,这么晚了,一家三口都来Sekaper品尝咖啡、喝点碎酒。” 说到酒,宋添融一拍桌子:“酒呢,怎么还不上?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宋添融却只是看了看钻石金表,食指重重的指着桌子向周曦月吼道。 “马……马上来。” 周曦月一时沉思过了头,等反应过来,顾奕珩已经在苦咖啡杯上来回搅了几十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子芽看。 却不巧,被他看到玻璃大门外,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下,车上戴墨镜的男人挂断电话后,扫了两眼桌上的人,皱了两下眉头后,才像是避嫌一样走进了贵宾包厢。 周曦月这时正在宋添融就坐的雅桌上摆放甜点、酒品,很难想象像宋添融和顾奕珩这样高贵不可一世的人会坐在一起喝酒。 宋添融抖了抖手腕,冷不丁地瞄向周曦月,看见顾忆深摘了眼镜进来,顿时变了脸色,高抬起手臂,谄媚地笑着招呼:“顾总。” 身后皮鞋叮咚走近的声音清脆动听,周曦月声色胆颤地站着,面容依旧铁青,宋添融气得皱起了眉,气着说道:“滚下去。” 见状,陆子芽冷笑,玻璃果盘放下后,顾奕珩沉稳地开了一瓶葡萄酒,往宋添融和陆子芽面前的高脚杯里倒。 红酒配佳人的雅调,在他们面前完全看不到,只有阴森森的商业杀气,陆子芽眼尖心细,一下便盯上了宋添融西装口袋里露出半个封袋的类似碟片的东西。 陆子芽扬起嘴角一笑,等着看宋延如何在顾忆深面前出丑:“忆深。” 周曦月识趣地弯下腰,端着玻璃果盘转身走,刚一掉头,果盘便撞在顾忆深的西装上,周曦月当时头脑一热,整个人差点往后倒下去,被顾忆深迅速拉住。 周曦月吓得迅速从顾忆深身上抽离,着急地两手乱放,她第一次听到了自己噗通的心跳声,但被陆小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只能飞快跑去前台给其他人调酒。 顾忆深如风似黑夜般的声音在陆子芽耳边淡淡响起:“跟我走吧。” 强势又高高在上的口吻,陆子芽一瞬间觉得心脏都要融化了,陆子芽顿了顿,甚至产生了错觉,入眼都是宋添融的阴险脸色。 宋添融怒斥奴隶一样的口吻,把宋浅浅和夏乾生叫了过来:“顾总,既然来了,不妨我们坐下再谈谈?” “谈?”是啊,的确得谈谈。 顾忆深森森一笑,理了领带坐下,宋添融这才咽了口气,把面前血红的葡萄酒骨碌吞下了肚子,习惯性不太斯文地舔了两下舌头,脸色严肃地跟顾忆深寒暄起来:“之前您和父亲产生了点小摩擦,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和好?” 语气平淡,略带鄙夷地点了头,冷静的看了看左右,见陆小婧和宋浅浅在沙发和男人喝酒,便打趣地转移话题道,故意将这话说给陆小婧听:“听说宋先生和二哥,拿宋浅浅和陆小婧没辙,每夜里都来这Sekaper站岗,这么一番好景色,实在让人感慨万千啊。” 故意左右瞧瞧,看看宋添融的反应。 他的女儿和陆小婧,成天到晚在Sekaper和男人鬼混,身为当事人的他们,只能无可奈何。 顾忆深一说完,宋添融当机立断地就从西装口袋掏出那块闪光的碟片,指间顺手划开手机上的一个视频画面,从桃木桌上推给顾忆深看,想拿他女儿说事,门都没有。 顾忆深接过,稍稍盯了两眼,冷淡地扬起了嘴角,瞬间变脸,双手合十,一手有目的性地动了两下,还没这父子俩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原来这东西,宋先生竟然随身带着?” 陆子芽看在眼里,宋氏父子向来爱耍小伎俩,顾忆深早就司空见惯,仅凭一个碟片、视频,就想撼动他在商界的地位,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顾忆深冷静的笑了笑,瞥了一眼似乎同样与他心情的陆子芽,回过头,淡淡说道:“这个东西,宋董难道没有告诉你,它不具备作为证物的法律效应吗?” “什么?”宋添融大惊,这个可是他从宋延那里偷来的,就是想借机给顾忆深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还被戳穿了。 宋添融弱弱地问:“也就是说,盛律师做的鉴定,其实是真的,这碟片是假的。” “没错,还以为二位早就心知肚明,不会再犯。”说罢,一脸失望地望着他们。 顾忆深又顿时,转移目光:“莫非二哥,也参与进去了?” 顾奕珩不客气地说:“这你可是误会了,我和宋先生,纯属叙叙旧。” 顾忆深也毫不掩饰地嘲讽道:“叙旧啊,可是据我所知,二位私底下的关系,可不是这样的吧?” “究竟是瞒不过你。”顾奕珩抽了一只雪茄,看着陆小婧还在和那些公子哥搂搂抱抱,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连基本的醋意,都是刻意反应过度的表现,他向来不干涉陆小婧交友的事,因为顾奕珩真正一门心思都在陆子芽身上。 表现得越平静,反而是越想得到陆子芽的,顾忆深看在眼里,故意把陆子芽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去。 顾奕珩咬牙,强装不在意地说:“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叙旧、闲聊。” 第267章 跪搓衣板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人我先带走了。” 顾忆深一副高深莫测的扑克脸,转而又是一笑,在她肩上一扣,温腻地对陆子芽道:“走吧。”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步调,引起了顾奕珩的不满,但也不能刻意生气,好戏还在后头,一种油然而生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顾忆深能一直长期把陆子芽雪藏起来,多半都是他想给自己的弟弟一点甜头,能容忍他这么久,可算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顾奕珩许久,故意道:“忆深啊,要是你哪天发现自己的女人已经不如你想的那么爱你了,你会怎么办呢?” “这个,二哥无需多虑。”顾忆深漠然回击。 话音那头,引来宋添融一阵荒凉,。 顾奕珩随之抽出一根雪茄,淡淡瞥了一眼宋添融这边,见他还气恼自己女儿宋浅浅的事,觉得败下阵来。 于是,他便对背影朝向他的顾忆深低笑:“那么、呵、希望你的婚礼一帆风顺咯……” 顾忆深走到门口突然定住,意犹未尽地思量他的话片刻,转而便拉着陆子芽上了车。 险而未尽的一场虚惊,这次陆小婧和宋浅浅竟然没有过来找她麻烦,陆子芽才要谢天谢地:“忆深,你不觉得,小婧的情况有点一反常态吗?” 话语先是引来顾忆深一顿低骂,再是揪住她的下巴:“晚上不回家,为什么去Sekaper。” 顾忆深训斥完,想到刚刚Sekaper那个地方,左右都暗藏了不少的保镖,还有大家一副游刃有余又做作的表情,轻易放过他们。 他和陆子芽想的一样,的确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婚礼上一定会发生什么。 最爱的女人,其实并不爱他?是在指陆子芽吗?她除了自己,还会爱上谁? 难道是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我一不留意,就被两双手拉进里面了。”陆子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怪怪的,那些人像是故意拉她进去的。 顾奕珩在大厅里面的包厢,按理来说他们不太可能会看到在外面还隔着一条街的她,除非是顾奕珩早就知道她会经过这里。 啊,也对,顾奕珩知道顾晴雪住在哪儿,也知道她会从哪条路回家、下车,这样一想,顾奕珩故意为之的嫌疑很大。 这几天顾氏集团打压帝斯卡的珠宝线上销售,顾奕珩这次不但没生气,反而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似的,耐心等待着。 “是吗?你这么疏于防范,看来我每天都得提心吊胆了。” 说完,一言不合就开车。 油门踩得很凶悍,陆子芽的身子一阵前倾,但是顾忆深像是被抓住什么链子,一直陷入沉思中,开着车,也不敢再问下去。 回了茶室,顾忆深给陆子芽冲了一杯牛奶压压惊:“刚才二哥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老实告诉我,除了我,你还爱着谁,不管是谁,你告诉我,我不会生你气。” “什么?”陆子芽简直要疯了。 面对她的吃惊,顾忆深保持了一贯的冷静:“我知道你,刚刚一路上都很紧张,一定是在担心二哥的那句话吧。” 对,告诉他,只要告诉他,陆子芽曾经喜欢过那个人,只要她一句话就好。 疯子,疯子,占有欲强劲的疯子,陆子芽无可奈何往沙发上一倒,顾忆深却是不放过她,死死揪住她的下巴:“所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以前,你爱那个人吗?还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那个人。” “哪个人?顾忆深,你在说什么啊。” 她这边还在气喘吁吁,顾忆深就开始怀疑她的忠诚度了,气得当即拔起面前的黄色抱枕便往顾忆深的身上砸过去:“明明是你自己一路上都惶惶不可终日,你混蛋!” 见状,顾忆深只是拧了拧眉,轻而易举就接过了抱枕。 转而又扑到她的身上,把抱枕遮在了她骤然涌动着不安分情绪的脸上:“有些事情,远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现在很怕,婚礼那天,他们才会真正露面。” 陆子芽冷静片刻,犹疑地问:“你说清楚,那些人是谁?你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 顾忆深森然冷了她一眼,把掉落下来的床单和被褥捡起来放回床上,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转身走出房门:“不该你知道的,别问,想要做我的女人,首先就得学会闭嘴。” 陆子芽目瞪口呆到不行,不给点颜色还上房揭瓦了这个人:“顾忆深,今天晚上你给我等着跪搓衣板吧!” 被他突然间的变脸给吓到,陆子芽半天还没有从情绪中恢复过来,之前温柔冷酷的微笑,其实是在笑里藏刀吧,果然,腹黑强势才是他的本性。 陆子芽掰开抱枕,顾忆深下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淡,混蛋、大混蛋,一言不合就回巽川馆,也不留在茶室过夜了。 不多久的时候,房间已经变得十分安静了。 窗户面对能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大厅客墙,墙上雷打不动地挂着的欧式古老挂钟还在左右摇摆,嘀嗒嘀嗒,直到指针指到十一点半,陆子芽听到钟声叮咚响起。 陆子芽好奇地下了二楼,准备去厨房的冰箱里拿面包来充饥,一直是赤脚走过去的,谁知道刚一走进厨房门口,一股鲜浓的菜香扑进鼻子里。 再一入眼,竟然是围着围裙摆弄菜色的顾忆深的背影。 他竟然没走。 “我不是说了在家里要穿棉拖鞋吗?地上这么凉,要是又弄坏身体怎么办?”顾忆深一眼就看到打赤脚、傻啦吧唧走过来的陆子芽,之前对陆子芽身体出现状况的后遗症也越发担心。 想到顾奕珩游刃有余的那句话,心里就觉得硌得慌,很怕陆子芽会出什么事端,不由地只注意到她冻得苍白的脚。 陆子芽的神情已经可以用见鬼后的恐惧来形容了,顾忆深没有直接回巽川馆而是留下来帮她准备食物,太阳已经打西边出来了啊。 把视线抬高后注意到她奇葩的反应时,顾忆深露出冷酷的笑脸:“如果要惩罚我的话,我拒绝跪搓衣板!” 陆子芽一惊,原来她说的话,顾忆深听见了,这是沈媚媛教她的,说是如果顾忆深对她凶的话,就搬出家法伺候,没想到还挺管用。 涨了姿势,双手叉腰走过去,气势汹汹:“二公子说的那些话,明显是在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你傻,还总是怀疑我,的确,认识你之前的事,让你没有防备,不过,你不能拿我们的感情开玩笑……” 心里还有一堆抱怨没说完,下一秒却听到顾忆深低沉的话音:“仅限于今天晚上。” 顾忆深不急不慢地翻炒起锅子里的五颜六色的蔬菜,还亲自尝试了一下汤汁的味道,似乎压根就没把陆子芽的话放在耳边。 两三分钟后,这道之前被陆子芽取名为七彩缤纷的菜式出锅,顾忆深解下围裙,洗干净手以后,直接把陆子芽扛了起来,不到十秒的功夫就把她摔进了大床上。 顾忆深一只手摁住她的双脚,一边替她穿上棉绒的针织袜子,一边又照常那样温柔地笑着,却笑得十分霸道、不怀好意,“还冷不冷?” “不冷!”陆子芽白了一眼,想一脚甩开他的手,反而又被抓得更痛了。 顾忆深突兀地微抿起嘴角,用调羹挖了一勺西兰花喂进陆子芽嘴里:“冰箱的东西都是冷的,吃坏了胃怎么办,想让我天天送你进医院吗?” 宽大的胸膛,将陆子芽的身形完全遮住,他越是把身体慢慢贴近陆子芽的脸,陆子芽的眼睛瞪得越是大得离谱,那种感觉就像是马上要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一样。 陆子芽的那番话其实说得没错,顾奕珩对陆子芽只是得不到时想要占据的冲动,他本就是充满野性、放荡的男人,想要征服的是一双爪子会随时反扑向自己的小野猫,而陆子芽是受伤的麋鹿,对他有强烈的依赖症,所以陆子芽才是他想要征服的对象。 能征服陆子芽,才能证明他的存在价值。 “跪着喂我。”陆子芽早就把浴室的搓衣板放在了床头柜下面。 可是被顾忆深喂食,就给忘了这茬,森森然学了几句不客气的话:“快点,别逼我发威。” “我说了,我拒绝。”顾忆深一脸黑线,放下瓷碗,下意识去瞥了一眼那个搓衣板。 以前去城介别墅,看乔子承在沈媚媛面前跪过,还觉得小儿科,现在怎么就轮到自己头上了,陆子芽还真敢这么说,竟然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这表情,让他一脸尴尬啊。 陆子芽乐呵呵地夺过调羹,大口大口地吃东西,陪顾晴雪买东西,她可是一天没吃饭:“你不跪,那就赶紧回去。” 顾忆深挑眉,故意装傻:“你帮我试试它痛不痛,我膝盖不舒服。” “怎么了?”陆子芽放下碗筷,心疼地摸到他的膝盖,谁知顾忆深假装很疼地嘶嘶叫了两声,害她一阵担心,心脏都快要吓出来了:“是不是最近忙公司和事务所的事,两头跑,累成这样的,我都说了,要你有时间就休息,别这么拼命,你就是不听。” 第268章 韩先生寄来的贺帖 “你帮我试试。”顾忆深森然地打量她的一脸恐惧,原本生闷气的心情都转化为了笑意。 陆子芽干巴巴地瞪了两眼搓衣板,他的膝盖这么疼,可是不能放过他这次,说的话太过分了:“好,我试试。” 说完,便掀开被子下了床,首先是摸了两下搓衣板的硬度,有点硌手,担心地看了看他的膝盖,然后就马上跪在了搓衣板上面。 她刚一跪上去,顾忆深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她这姿势,太想受气小媳妇了,害得顾忆深都不忍心这么故意捉弄她玩了。 淡淡说道:“好了,别跪了,起来吧,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了。” 咦?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她在受罚呢?陆子芽挠了挠脑门,顿时明白过来,哈,顾忆深原来在耍她。 看了看自己,老实巴交地跪在搓衣板上,被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看,非但没整治顾忆深一下,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恶,当即抡起一个巴掌,想要往他胸膛砸过去,谁知顾忆深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揪住她,把她放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乖,别闹了。” 乖你个头,握紧拳头,真想砸死他。 顾忆深却是突然冷漠起来,不由分说,又继续喂她吃东西,吃完碗里的东西,陆子芽就去了浴室刷牙,准备洗澡睡觉。 他换上了睡衣后,上了床,陆子芽有一件事是不知道的,其实他每天不论多晚,哪怕是去了巽川馆,都会回来茶室陪她。 不过只是等她睡着了以后才敢进房间。 所以早上看她一脸郁闷、失落地看着他开车过来事务所,顾忆深就忍不住偷笑了,这丫头,真的特别好骗,捉弄她玩,仿佛也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只有这个笨女人,永远不会怀疑他。 陆子芽洗了澡出来,看见顾忆深面对着她的方向已经睡下了,心里更加高兴,掀开被子上了床,钻进了他怀里。 还别说,挺暖和的。 等她睡着,顾忆深才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她一脸笑脸地睡相,忍不住就拿手机拍了下来。 有他陪着,才不会做噩梦啊。 早上,陆子芽醒来,盛心瑶准备好了早餐。 陆子芽四处去找昨晚换洗的衣服,找到了阳台,没想到顾忆深正在楼上晒衣服,而且,还是他们两个人昨晚换下来的衣服。 大惊失色,一把捂住嘴:“忆深,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忆深扭头,太阳正好照在她脸上,反光,有点看不见:“谁让你睡得像死猪。” “还不都是因为你……”陪她睡,所以,觉得安全感上来了,一不小心就睡到自然醒了。 “行行行,又是我。”顾忆深笑着承认,无可奈何地摇头。 晒完最后一件衣服,顾忆深和她下了楼。 盛心瑶却是从门外进来了,她摆完餐具,被叫去了事务所,手上正拿着一份帖子:“忆深少爷,子芽姐。” “这是什么。”陆子芽好奇地打量。 顾忆深接过,拆开看了一下,没有名字,没有地点,还是一份恭贺他和陆子芽结婚的贺帖。 “忆深。”看他半天不说话了,陆子芽开始有点狐疑。 “没什么。”顾忆深看完后,脸色大变,迅速收起,扭头看向盛心瑶:“这个东西,还有谁看过。” 盛心瑶摇了摇头:“寄来的人说,只给忆深少爷一个人看。” “好,坐下吃东西吧。”听到这句话,他算是松了一口气。 没看就好。 陆子芽也没敢多问,总觉得他的脸色怪怪的,他害怕的东西,不肯明说的事情,他的顾虑…… 吃过早餐,顾忆深就去了公司。 他把神秘人寄来的贺帖拿给了盛之垣看。 这时候,也就只有沈媚媛和盛之垣能给他点主意里面,可惜沈媚媛一天到晚忙着找乔子承,两夫妻一躲一藏的,他也没辙。 “盛大哥。”看过东西,顾忆深已经捏紧下巴。 招待用的茶叶,江淼淼去了里面的储物室里拿,都是上好的六安瓜片。 泡好了给盛之垣端过去。 “韩先生,他已经回国了。”顾忆深看他安静地吃茶,有点心有余悸。 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吗? 江淼淼现在这会儿还不明白情况,就凑过去看那个贺帖,右下角的署名是韩慕天,当即是一愣,手里杯子差点摔进垃圾桶里。 韩慕天……怎么会? “忆深少爷,你怎么刚刚没说。”难怪开车的时候一脸郁闷的样子,他还以为又是陆子芽被顾奕珩碰的事吃醋了,就转移话题抱怨起怎么不是方秦开车,他一个助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做这司机的差事啊。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这更大的麻烦终于还是来了。 在腾隆,有两大不好惹的存在,其一是恶棍一样的纨绔家赵哲天,人称赵先生,赵哲天虽然在生意场上造诣不大,但是奈何消息、忍耐精通国际之间,和韩慕天的关系又复杂,所以敢惹他的人,估计也就只有顾家、或是哪些不识好歹的人了。 这另外一个,当然就是韩慕天,韩先生,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只有顾忆深一个人。 韩慕天从小就和顾忆深认识,是金澜医院名誉上的院长,腾隆最著名的心理治疗师,往常给金澜医院提供的药物,就是韩慕天的研究所一手提供、研究出来的。 只不过他志向远大,留在了意大利发展,当初顾忆深和陆子芽分手,就是他提议让顾忆深去意大利深造的。 他和顾忆深曾经有过约定,至于是什么,江淼淼只是个外人,并不知情,只看出对于韩慕天的话,顾忆深永远都有一份不得不违抗、无可奈何的心。 顾忆深脸色越加难看,不停地搓着拇指肚儿:“韩先生如果回来,我担心孩子的事,他恐怕已经知道了。” 从头到尾了解顾忆深小时候痛苦经历的,也就只有盛之垣一个人了,两人的相识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看着顾忆深突然一脸恐慌的样子,作为他亲口承认的兄长,也担心不已。 拍着他的手背,冷静地说道:“月城不是很隐秘吗?韩先生就算要拿孩子威胁你回去,也不会想到那个地方,忆深,我们暂时先不要自乱了阵脚。” 顾忆深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他对子芽的事一清二楚,万一在婚礼上做出伤害子芽的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从未见他如此害怕过,哪怕是程曼徽那十年的冷落,与陆子芽的生离死别都没有让他这么恐惧过,江淼淼突然提议道:“忆深少爷不是很久没有联系过九叔和安娜了吗?现在用venseter连线过去,不就知道具体的情况了吗?” “没用的。”顾忆深摇了摇头。 顿了顿,接着说道:“子芽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让安娜和九叔带着孩子回月城,我都派了大部分的暗线在背后保护他们。” 话音一转,脸色已经接近铁青:“可是,最近,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 盛之垣两眼一惊,吓得放下茶杯:“你是说,韩先生找到了他们?” “有可能。”许久,当他能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时,门外已经有女人的喘气声。 大家定神,姚总监在自己办公室打了电话通知他,说沈媚媛已经往他办公室去了。 不久,沈媚媛就开门走进来,这几次顾忆深都有电话联系她,所以弄完乔子承,看到将近三四十通的电话,意识到不对劲了,就赶紧赶到公司来见他,万一是事关生死的大事就不好了。 “小媛。” 顾忆深叫她坐,江淼淼就给她上了一杯茶。 贺帖拿给她看,大概知道了怎么个情况,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保护安娜和九叔的暗线,有大部分都是沈媚媛的人,她的手下失去了联系,当然心里也不会好过。 沈媚媛放下帖子:“陈西葛有一个在月城做煤矿生意的朋友,我托他打听了安娜和九叔的消息了。” “情况怎么样。”顾忆深急匆匆地问。 只见她脸色平静,没有大的波动,意识到不会是坏消息,才终于放心下来。 沈媚媛想了想说:“安娜和九叔好像离开你安排的房子,监控芯片上也显示了,目前他们还在月城,而且,我的人并没有发现韩慕天的人。” “那他们会搬去哪儿?”江淼淼意犹未尽地问。 按理来说,江淼淼覆盖的监控范围都会实时把他们的地理位置传输过来的,为的就是他们那边有情况,顾忆深可以第一时间派去支援。 可是安娜和九叔带着孩子搬出那栋房子之后,信号就断了,至于离开的行程路径,江淼淼目前还在补修当中。 一定是有比他更精通骇战的人,刻意把位置偷换,让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而能让他这么猝不及防的,也就只有韩慕天手下的那些‘精英’了。 就连顾忆深都要对他尊敬三分,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男人,江淼淼一时间没有头绪。 如果不是沈媚媛的人消息广,派去的手下跟踪得及时,可能就被监控的障眼法给骗了。 第269章 预防的对策 盛之垣深深地担忧着,他处理过的这种幼儿绑架案太多,一时间就这么开口说了句:“忆深,韩先生在贺帖上说,你婚礼那天,会送一份大礼过来,会不会就是拿孩子来威胁你?” “所以,忆深少爷才找你们两个过来商量预防的对策。” 江淼淼拿来近几年韩慕天犯过的一些企业,其中就有拿小三生的孩子来威胁男人的地位的,最后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得罪过韩慕天的人倾家荡产。 至于他和顾忆深有什么新仇旧怨,顾忆深向来不肯明说,不过,江淼淼只能凭借当初顾忆深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那种同理心去猜测。 其实,韩慕天只是想要得到顾忆深吧,因为他的能力、手段正是韩慕天的研究所所需要的。 但是顾忆深却一直处于排斥、拒绝的状态。 沈媚媛很快打断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拿出实质的办法。” 沈媚媛立刻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接顾忆深面前的电脑。 她已经能够精准判断安娜和九叔的具体位置了,剩下的,就只有交给江淼淼来完成,她不精通电脑,只能把信息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 江淼淼接过后,凭借一双键盘侠的巧手,在大家瞠目结舌还紧张的注视下,终于把安娜和九叔的位置定位出来了:“沈小姐,这次多亏你了。” “没什么,我虽然去找乔子承,但是忆深的事,我也没闲着,两头都不耽误。”沈媚媛心口的石头落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也有乔子承的功劳,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最拿手的就是收集情报,她是不知道乔子承的人手是怎么查案的,但是效率,不会比她手下的任何一个杀手差。 顾忆深屏住呼吸,小声地问道:“什么地方。” “忆深少爷,他们在组长小时候住的地方。”江淼淼睁大眼睛,几乎是把画面放到了最大。 顾忆深当即一惊,摸摸下巴:“老家?” 这就奇怪了,陆子芽的老家,顾忆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去陆子芽的老家,那里可能时不时会有过往的仇家出现。 而且,据他小时候的记忆,韩慕天似乎对那个地方非常熟悉。 “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这时,沈媚媛突然打断道。 顾忆深点了点头,让她说。 沈媚媛回忆起来,她的手下去跟踪的时候,发现陆子芽所住的村子已经开始进去新规划布局,好像被人买了下来,要建立工厂或是搞开发。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顾忆深愣住了,月城一部分的地皮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有少部分的面积被国外一些大企业并购了。 他很少涉足月城的事,一般都交给姚总监打点,因为姚总监的资历比较干净,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沈媚媛在这之后,马上打电话让乔子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又加派了很多的人手去月城。 如果韩慕天的人出手,她绝对不会手软,顾忆深说是也让方秦派出西阶的人手,遇到硬战,还是他的人更胜一筹的。 当即是打电话让姚总监进来办公室一趟。 她一走进来,顾忆深冷冷地问她:“买下月城其它四分之一地皮的是谁?” 姚总监翻了翻调查表,很快回答道:“好像是被帝斯卡集团总部买下了,阿道夫那边给出的回应是,说那里有珍贵的矿石、珠宝资源,可以帮助他们进一步扩大腾隆市场。” 盛之垣一听,官派的气场就出来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这帮外国人,占腾隆的土地,还要赚我们的钱。” 他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那些专门打腾隆主意的外国企业,前有普拉提集团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又来个帝斯卡。 当即脑袋灵光一闪:“这件事,顾奕珩不会也参与了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可能。”顾忆深静静一想,果然有事。 难怪顾奕珩能这么冷静,陆子芽的孩子突然就了,他非但没有怀疑,他还能一派天使笑,不痛不痒。 江淼淼提议:“忆深少爷,要不要加派人手,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沈媚媛也点点头,要她说的话,从同样是女人的角度,她就没办法理解顾忆深这种行为:“我看陆子芽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干脆告诉她孩子没死,有我们大家在,孩子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也好歹体谅一下陆子芽做母亲的心情,你一不是孩子亲爹,二又剥夺陆子芽做母亲的权利,这样,你不怕拖得太久了,陆子芽知道后不会原谅你吗?” 但是随之,顾忆深意味深长地定了定森然的眸子,他自然有他自己的顾虑,心疼归心疼,她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想要对付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不能轻易放弃:“孩子的存在,只会让她会越来越软弱、善良,而且,知道孩子活着,母子两个更危险。” 沈媚媛顿时唉声叹气,感叹道:“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护妻狂魔,要是那孩子是你的,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做。” “好了,别提孩子的事了。”顾忆深打断她,每回一说起孩子,沈媚媛就母性泛滥了,这都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没一点的动静。 成天也就只顾着和乔子承扮猪吃老虎,但大多也是在帮他暗中清除隐患。 不过,她哪里知道那段时间看着陆子芽肚子一天天打起来,陪伴她走过来,他的心情有多么沉重。 “行,不说,知道你心疼。”沈媚媛撇撇嘴一笑。 沈媚媛在办公室喝了一会儿茶,和顾忆深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保护孩子的对策以后,沈媚媛那边就开始准备行动,休息了一会儿马上离开了公司。 而盛之垣,因为难得这么忙里偷闲,又没什么重要的起诉案要处理,当然就没那么快回去。 他喜欢和顾忆深在办公室里拼盘、接图,诺大的一张比茶几还大,两个人配合一起,花了十几分钟就给拼好了。 接下来就是下棋,两个人对弈的感觉,就像是看围棋大师的相互较量,往往输的人都是顾忆深,但是顾忆深还是不厌其烦陪着盛之垣下棋。 渐渐的,在盛之垣的带动下,顾忆深领悟了围棋的精髓,就能稳操胜券,在半局之下,吃掉盛之垣一半的棋子。 结果,还是平局。 但是顾忆深已经觉得不错了,能和他敬重的兄长下平局,那是得花费多少脑容量才能做到的事情。 盛之垣是他在人心叵测、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唯一的清水,所以两个人在某种地方很像。 都是被家族排挤的绩优股。 江淼淼知道,但凡碰到这种情景,那都是因为顾忆深在想事情,在烦恼,所以没有打扰他们两个,很快带上门,忙着顾忆深之前交待要处理的一些公务。 盛之垣下累了,就伸懒腰,偷吃果盘的干果,吃了几口,和顾忆深告辞:“我回去了,月城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帝斯卡和宫濑这边,有动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顾忆深看着卫星定位上陆子芽的老家位置,苦思冥想,一时间发了呆,没听到盛之垣说的话。 等他回过神来,盛之垣一脸凝重地调头走了,顾忆深站起:“盛大哥,我送你。” “不用,看你魂不守舍的,下了班,还是赶紧陪老婆去吧。”盛之垣在门外,背对着他时,两手一挥。 顾忆深就此止步:“有劳盛大哥了。” “还跟我客气什么。” 盛之垣的回应也很快传过来,不过那时,他已经走远了,声音小的很。 江淼淼从他身后缓缓走来,因为又有多了一些策划活动要交给顾忆深定夺,所以他先前看了一遍,把姚总监的建议列在头条,这样他更能冷静下来处理东西。 “忆深少爷。” 回到办公室,顾忆深开始认真处理这些文件,大概所有的心思都转移到了这上面,才发现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满脑子想的陆子芽,孩子孩子。 就这么动作神速地、三两下结束了工作,等着时间一到就下班离开公司走人。 “忆深少爷。”江淼淼再次叫了一声:“你一直不在工作状态,要不要先回去看看组长。” “不用。”顾忆深摇头,手表上的时间还没到,之前为了鼓舞士气,答应每次和员工同一时间上下班,为人师表,要说到做到。 “好,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坐下来看着挂钟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忆深是总裁,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干嘛被一群多事的人鼓动,要做到这种程度,真替他叫屈。 就算他不这么做,那些属下,工作效率还不是一样高吗。 不过这后来,顾忆深就没动静了,看着手表,等它指到特定的时间线上,眼睛一亮:“时间到了,下去备车。” “是。” 江淼淼打了一个哈欠,马上下去开车,这方秦不当司机的日子,他可累了,一边当保姆、一边干司机,还要一边当白领,从没这么忙过。 刚一坐上车,顾忆深就冲进后座,急急忙忙地催促他:“开车。” 江淼淼这边愣得马上就踩了油门。 想见陆子芽想疯了吧。 第270章 孕育爱的结晶 傍晚的时候,江淼淼已经开车到了事务所。 事务所的人还留下的人,也都差不多先先后后走了,陆子芽这时从顾忆深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脸困意。 她那眼睛,明显是看书累成这样,都怪顾忆深最近又出了新的参考资料书,害她不敢有半点耽搁,顶着熊猫眼看完。 陆子芽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十几分钟都没走到他面前,顾忆深站在门口等,一脸黑线:“陆子芽,你再不出来,干脆在洗手间睡好了。” 喊了好几声,就走过去水龙头那里看,简直让他哭笑不得。 陆子芽还真的蹲在洗手间门口,靠在水龙头旁边在一直打盹,一副死睡的样子,睡意浓浓。 顾忆深俯下身,摇晃她的肩膀:“陆子芽,醒醒,我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被他晃了半天,陆子芽不醒,也都打了鸡血,睁开眼睛的时候,打了几个哈欠,还没站起来,就直接倒在了顾忆深的怀里。 “陆子芽,你真是猪头。”顾忆深拧眉,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笨蛋!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陆子芽反应过来,懵掉了:“你哪儿冒出来的。” 哦,对了,她刚刚洗完手,差点在水龙头旁边睡着。 事务所门外江淼淼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他们两这这么污,都没好意思说他们把门口的一张打印表给踩脏了。 等顾忆深一走,江淼淼马上把那张纸捡起来扔垃圾篓里,然后把事务所的门关上。 护送顾忆深回欢乐窝的任务完成,江淼淼准备告辞,顾忆深一早就发现了他,一顿冷斥:“吃了晚饭再去巽川馆。” 这不太好吧,看着你俩吃甜蜜餐,他这电灯泡的作用不是正好发挥地淋漓尽致,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巽川馆可没东西吃,方秦肯定倒头就睡:“哦,好吧。” 走进门一看顾忆深惊呆了,桌上竟然已经摆了这么多吃的。 “心瑶,我们回来了。” “好,知道了,饭菜马上就好。” 盛心瑶还在厨房准备吃的,每次都要准备四五个人的份量,偶尔其他人有事过来,又得再加菜,盛心瑶顺利荣升厨子。 把大家叫来:“江助理,忆深少爷,子芽姐,晚饭准备好了。” 基本上餐具摆放好了,大家就开始坐下吃。 陆子芽走到餐桌前,故意凑到顾忆深耳朵边刺激他:“怎么样,顾总,这晚餐合不合您的胃口。” 桌上全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就算这时候顾忆深说不喜欢,也得照单全收。 再是瞪了顾忆深一眼,便开始狼吞虎咽了,说实话,只要顾忆深在,她的食量好的惊人。 而顾忆深只是勾起嘴角,露出复杂的笑:“正巧,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他的眼睛像阴暗星空一般迷离,盯着陆子芽看了半晌,就学她的吃相,越发乱七八糟。 每吃一口牛肉,喝一口浓汤,他看陆子芽的眼神就复杂一倍,生怕让陆子芽给瞧轻了。 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慎得慌,瞅两眼顾忆深以后,低下头去吃她的红烧土豆,半天不敢抬起头来。 “忆深少爷,你们俩能节制一点吧。” 江淼淼吃得一点都不开森,明知道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电灯泡,还是忍不住要吐槽那一对秀恩爱的夫妻:“某些人仗着自己有人爱,目无他人,活活逼死一群单身狗。” “吃你的,多嘴。”顾忆深不悦地啐了他一句。 这意思就是,能让你在这儿吃顿饭不错了,还这么一脸嫌弃的,江淼淼也大概看出来了,乖乖闭了嘴,反正电灯泡还有盛心瑶,她每天和两个人住在一块儿都能忍受,他怕个什么劲儿。 陆子芽喝了牛奶以后,当作是漱口,顾忆深这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的嘴角看,一滴豆大牛奶留在她的嘴角。 他刻意的,俯过身在嘴角点了一下,把牛奶渍吞进嘴里。 陆子芽这时候嘴里还嚼着蔬菜,顾忆深就已经一蹿,像盯着犯人一样的眼神。 笑着把她的脸转到他面前,看着她的嘴里嚼着食物,脸却红烫烫一片的样子,低笑着问:“吃个饭,你都不安分。” 是啊,每回吃饭,他都搅得她不得安宁,嚼着嘴里的鸡蛋饼,几乎到了怒不可言的地步,瞪着顾忆深的眼睛吃,越吃,心里越慌。 胡乱嚼两下,把鸡蛋饼咽了下去,就匆匆忙忙的放下筷子,想说她已经吃好了。 谁知道江淼淼说得比她更快,估计也是被顾忆深给头疼脑热了:“我吃好了,先回去,方秦……” 话没说完,顾忆深冷冷的语气,催促他:“那就赶紧回去。” 嘿,这饭吃的,江淼淼一脸憋屈地拿了两颗花生米,边吃边走。 洗过碗筷,陆子芽看电视看了半个小时,就去浴室刷牙,准备待会儿放洗澡水给顾忆深洗澡,每回见他从公司回来,都是一身的茶香。 不用说,又是和盛之垣逼着喝茶聊天了。 这时候顾忆深就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片披萨,边吃边看陆子芽刷牙,弄得陆子芽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乱刷了一通,把泡泡水给吐了,说道:“顾忆深,你别吃我的宵夜。” 顾忆深好笑的说:“你都刷了牙,还吃什么宵夜。” 是哦,陆子芽一听,赶紧放下牙刷和杯子,其实这披萨就是买来给顾忆深吃的,不过刚刚忘了拿出来,看他一个人去房间拿来吃,一下子就不想分给他了。 赶紧拔开顾忆深的手,顾忆深一放手,陆子芽便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这么晚了,欺负我好玩是吧。” “不,你更好玩。”顾忆深轻笑出声,一下子把最后一个三角给吞下了肚子里。 陆子芽洗干净手,懒得和他废话,走出浴室,去拿衣服:“我应该早点揭发你,告诉腾隆万千女性,顾忆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大灰狼。” “是吗?”听了这话,顾忆深却是一点都不生气。 陆子芽叹气,刚走一步,四脚朝天摔地上了,扭头一看,是双脚踩空,就蹬在顾忆深脚尖:“顾忆深,拉我一把。” 马上就伸出一只手,希望他可以拉她起来,但顾忆深却故意悠哉的抱着双臂站在门边上冷眼旁观,把陆子芽这下给气的。 看着陆子芽在地上乱扯他的脚,样子像乌龟一样,又好气又好笑,舔了舔手指头,披萨的香味还在。 洗干净手,马上就过去扶她,等她站起来,拧住她的鼻子,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笨蛋就是笨蛋,只有陪我玩的份。” 陆子芽白眼过去,蹭开他的手,他又站起来在水龙头上淋了一手的水,甩在陆子芽的脸上,陆子芽一惊,气得硬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即是把手松开,打水仗是吧,好吧,来啊,陆子芽有样学样,把洗脸水耍在他脸上。 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陆子芽伸手去拧紧水龙头关水,然后又往手上浇水,非要把他的脸弄得湿漉漉,越狼狈越好。 陆子芽甜美清脆的嗓音上下起伏,笑着说:“平日你见你一脸正经的,一到我这里就没有个正形了。” 羞愤的朝他笑,像长了胆子一样,一把推开顾忆深,顾忆深也就差点摔进了浴缸里,气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陆子芽,你谋杀亲夫。” 顾忆深不费吹灰之力,站起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像扛冲锋枪一样扛着,进了房间,一阵猛摔。 这床都是软绵花,摔上去一点都不疼,陆子芽翻了半天身也没站起来,就看见顾忆深已经坐在床头,一脸认真地看书。 陆子芽凑过去,看他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突然间就侧过脸问他:“在看什么书?” 顾忆深老实的嗯了一声,还故作高深地想了想,说:“如何孕育爱的结晶。”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安静的趴在顾忆深旁边,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低沉地伏着半张脸:“看来,你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嗯?”顾忆深眸色一定。 接上他的疑惑,陆子芽一脸沉默地说:“郑医生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如果孩子没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我说的是孕育爱的结晶。”顾忆深再次强调。 “不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吗?”她不是傻子,听得懂,不然当初,为什么还要留着一个野种,以她的洁癖个性,早就结果了那个小生命。 “所以说,我们要孕育爱的结晶。”顾忆深又一次强调。 这下,陆子芽就彻底无语了,还以为他不肯接受事实:“如果你这么想要孩子,你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反正我这辈子注定不能有孩子了。” 顾忆深面不改色地摸着她的后脑勺,认真地说:“谁说的你会没有孩子?” “你……”不肯接受事实对吧,陆子芽早前就测试过了,试探过,如果他想要孩子,她无能为力。 “不试试,怎么知道有还是没有?”顾忆深狮子大开口,突然放下书,一脸沉寂的脸上顿时有了稀有金属的色调。 第271章 又被顾夫人泼冷水 “不试,我要睡了。”陆子芽翻个身,拿被子遮住自己。 顾忆深也很快把书放下,关掉床头柜的灯准备睡觉。 那封贺帖的事,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也不打算告诉她,只是觉得有她在身旁陪着就好,她知道了,反而更不安宁。 屋里一片漆黑。 陆子芽就睁开了眼睛,一手攥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了,又翻了个身,因为撞到顾忆深的手臂,顾忆深就问她:“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当即问她:“是不是在担心婚礼的事?” “明天就要去拉斯维加斯,有点紧张。”所以说,一直以来都当作不知道婚礼是在拉斯维加斯举行。 像个没事人一样,做着再日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明天啊,明天就在眼前。 顾忆深一直都不提,当初的婚礼发布会,宣布要在拉斯维加斯举办婚礼也是,不多问,就安分地等着那一天到来,心里那个平静无波。 这会儿,全都漏了馅儿。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忍忍就过去了。”顾忆深安慰她。 婚礼选在拉斯维加斯,这是冒然之选,但是经过事务所这么长时间的调查取证,要揪出当天的罪魁祸首,只能在婚礼上冒这个险了。 那个人,必定对陆子芽的事情全程知晓,躲在暗处注视着一切,顾忆深不相信婚礼那天,他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陆子芽扭过头,撷起一丝惊漠:“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放下了,孩子已经没了,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更在乎的是和你的未来。”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顾忆深冷冷回绝她,如果知道孩子没死,平安无事,陆子芽一定不会这么说。 “何必呢,婚礼本就是快快乐乐的事,查清楚,不就是在自揭伤疤吗?那样,你会快乐吗?”陆子芽轻声细语地凝视着她,淡然处之,已经做不到了。 男人大多重视女人的贞洁,第一次已经给了他,对于陆子芽来说,这就足够了,不必再去再乎那些风言风语。 顾忆深又设生处地为她着想,她真正担心的是,其实是他心里放不开。 “好了,闭上眼睛,给我睡觉。”说到这里,顾忆深已经没什么好心情里。 命令一下达,陆子芽不到三秒就闭上了眼睛,她那个小心脏给吓得,每次说不过她了,就只会使坏。 等她一闭眼,顾忆深早已握紧了拳头,仿佛成败在此一举了。 第二天。 顾忆深一早就去了巽川馆拿东西,另外还有一直被程曼徽退回来的一张机票。 因为怕程曼徽再发飙把机票撕了,所以林希这几回都是口传的消息。 婚礼在腾隆举行也就算了,非得去拉斯维加斯那种不入流的地方,程曼徽以为顾忆深被陆子芽洗脑了,连着气了好几天。 今天顾忆深拿着郑医生开的药和营养品去看望程曼徽。 一走进门,一个巨大的礼品盒子就冲着他的脑门砸了过来,顾忆深一时闪躲,但是手臂还是被尖角的地方擦伤了。 林希胆战心惊地冲过来,看看顾忆深伤得厉不厉害,顾忆深挥了挥手,说:“不碍事。” 停顿了片刻,冷静地问她:“妈怎么了?还在为机票的事情生我的气吗?” “不是。”林希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但是解释了一下那个盒子的来历,原来是顾奕珩送过来的,陆小婧为了收买程曼徽的芳心,每次都会和乔羽淑争在演艺圈夺个你死我活,把赢来的钱都拿去走后台,诱惑大老板了。 听说这些事,程曼徽一直都忍着没发作,她向来心疼乔羽淑,所以哪怕陆小婧名气胜过乔羽淑了也没用。 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发现柜子上放着一本纪念相册,刚刚好打开的一页,就是顾忆深小时候刚被韩慕天送进顾家的时候,程曼徽给她拍的。 那个时候,程曼徽是喜欢他的。 “妈那边情况怎么样?”淡淡问林希。 不过,看起来并不太好,程曼徽一直都有在嗑药,病情不太稳定,以前就算每时每刻迎合她的意愿,也不见她的情况有任何转化。 提起这个,林希更是一肚子苦水:“这都要怪二公子和陆海曼,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说一些话刺激夫人。” 像之前扶程曼徽去园子里看花、看鸳鸯戏水,但是陆小婧不知好歹把那些东西全部给搅得一团乱。 做了一些孩子爱吃的菜,给顾奕珩端过去,陆小婧嫌弃寒碜,倒在了垃圾桶里。 每回赚了钱,打扮得越来越花哨,就给程曼徽寄那些活泼大胆的衣服,害得程曼徽好几天没有睡着觉。 她喜欢看家里的老照片,陆小婧说要顾奕珩小时候的照片,就让顾奕珩过来拿,还把她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最后双方都翻脸不认帐了。 程曼徽就下了禁令,不让他们两个过来。 顾忆深听完这些话,站起来,准备去房间:“我去找她。” 林希拦住他:“夫人说,不想看见你。” “是吗?”顾忆深低低一笑,并不在意。 刚刚可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证明程曼徽是个念旧的人,否则不会翻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走到程曼徽房间门口,因为门是开着的,所以敲了三下,直接走进去:“妈,我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引起程曼徽一阵厌恶感,冷冷打击了句:“原来又是你这个孽种啊。” 转过轮椅,更是懒得看她一眼,直接让林希扶她出去出东西。 “妈。”顾忆深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不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吗? 忍不住心头的悸动,不顾程曼徽心情与否,像个小孩子似的,突然坐下来,打量了桌上好吃的一会儿,拿起筷子就使劲往碗里夹,和小时候狼吞虎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狼狈。 程曼徽看到这里,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但是顾忆深随之抬头用惊愕的脸凝望她时,程曼徽瞬间变成了面瘫脸。 “妈,你还把我当儿子,对吗?”顾忆深放下筷子,扭头时,已经激动得忘乎所以。 不是吧,这是他十年来,看到的程曼徽唯一的笑脸,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程曼徽转而却说:“不自量力。” 顾忆深逼问:“那柜子上的照片,妈你怎么解释。” “林希,拿去烧了。”程曼徽一瞬间就动怒了,咳嗽半天,心虚地掩饰自己痛苦的情绪。 这些日子以来,喉咙越发沙哑,咽喉炎也越来越严重,吃东西不能太用力,说话也不能用力。 所以听着像是骂人,但是顾忆深却每次都听成了痛心疾首。 林希愣了半天,扑过去抓住相册,拿去烧了,可是怎么烧呢? 程曼徽有个坏习惯,生气的时候,会开火炉烧东西,但是同意顾忆深进来探望之后,但凡能着火的东西,都被搬去了仓库里。 “妈,不要。”正当她还在想要去的时候,顾忆深急匆匆地阻止她。 “你东西吃了,赶紧给我滚。”程曼徽亮出底线,冷冷发威。 在顾忆深听来,十分可笑:“妈,你别装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很高兴,你还愿意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顾忆深拿出程曼徽给他的生肖佛像,和她是一对的,不过之前有磨损,程曼徽不要了,他修好了,一直没机会还给她:“妈,给你。” “什么。”拿过去一看,瞬间惊呆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顾忆深竟然还留着:“就算你给我这个,我也不会出席你的婚礼。” 顾忆深以儿子的卑躬地哀求:“我是您的儿子,您就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吗?” “面子。”程曼徽冷笑:“你要是顾及面子,就不该娶陆子芽那狐媚胚子。” 顾忆深森然淡然逆转,邪挑的弧度,因为程曼徽的复杂言行,有了一丝的暗淡:“妈,够了,不许你再骂子芽,别人骂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可是妈,你绝对不行。” 一拍桌子,但是感觉不到动怒的语气:“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给我滚蛋。” 顾忆深站起来,把机票最后一次放在桌子上:“妈,机票我放在这儿,如果你去,我会随时欢迎,可是如果不去,我也不强求。” 程曼徽一把揪紧机票,揉成一团,顾忆深一转身,立马摔进了垃圾篓里面:“孽种。” 林希走过去帮她,这顾家,她最看好的两个人关系这么僵硬,心里最不好受的是程曼徽:“夫人,犯不着为这些事动怒,身体要紧啊。” 顾忆深离开老宅,林希扶程曼徽进了房间后,出来送他:“三少爷,夫人的话,你别当真。。” “有空多帮我说服妈,出席婚礼。”顾忆深留下漠然的一句话,上了车。 江淼淼没问这么快出来,肯定是被程曼徽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就通知了公司那边,准备相关代办事宜,顾忆深马上要回公司。 林希点头答应,回到房间里,拿了大衣披在程曼徽肩头。 远远看去,程曼徽目光无了色彩,林希凑过去看,才发现窗户可以目视着楼下离开的顾忆深的车,一瞬间明白过来。 第272章 专属印记?机票? 另一头,陆子芽终于睡醒了。 滑开手机屏幕后,这才注意到床头的手机屏幕上顾忆深发给她的短信。 顾忆深已经去了公司。 晚点忙完事务所的事,陆子芽就去公司找顾忆深汇报工作,把近期一件窃取公司机密案的调查进展报告顺便交给顾忆深过目。 但是在楼下,陆子芽被公司的一个工作人员叫住了,说是一位陌生的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听说是能说服程曼徽去拉斯维加斯参加婚礼,陆子芽就让盛心瑶回了话,说她回去。 男人约她在墨提斯酒店的绿石包厢见面,看样子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陆子芽倒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办法。 “嫂子。”方秦担心道,还想说她怎么又这么大意去见陌生男人呢,还真是不长教训。 陆子芽就笑了笑说:“既然他认识我,也知道伯母不去拉斯维加斯的事,那么我们也不能太过于怠慢,万一真的有方法,吃亏的,岂不是自己。” 她让方秦把这件事先告诉顾忆深,得到了顾忆深的同意以后,陆子芽就可以放心去了。 这次有方秦在,再加上顾忆深说他会派人暗中保护,陆子芽不会有担心的地方。 墨提斯。 服务人员把三个人带到了绿石包厢。 因为这里是正儿八经的高等酒店套房,所以不会有人冒然乱来,再说这里保安和保镖也都大眼小眼盯着,出了事,大家都跑不了。 “陆小姐,欢迎你,终于来了嘛。”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润雅高亮的声音响起来。 陆子芽仔细看了男人一眼,是个高大英俊的外国人,虽然戴着面具,背对她,倒是听出笑声非常爽朗,带着一股腹黑阴毒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好心帮她的人。 道上的规矩,她不懂,不过,得先听听他提出的条件才行。 陆子芽认真地问他:“你说有办法让伯母参加我的婚礼,是什么办法?” 这个从始至终一直背对着他,戴着面具的男人,压根就是故意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脸,知道他的名字,办公室除了一堆金融书籍和报刊,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刻意隐藏的嫌疑很大,而且对她态度还傲慢桀骜地像个仇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血淋淋地警示着陆子芽,他们两个以前一定结了仇,他是悬崖峭壁上炙热血腥的毒草,只要她招惹了,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随之,男人不可思议地笑出声:“陆小姐说话真是直接,还以为你们中国人礼仪之邦,会先跟我客套几句呢。” 陆子芽盯着手里的飞机票看了一半天,更是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头上的摄像头,而男人,却还在MSN上和谁闲聊着。 催促他:“你有话直说,我很忙。” “把东西拿来。”男人当即下了令。 他的秘书还是助理一样的女人,把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拿了过来,男人就用眼神示意过去。 接过一看,是一张金印的机票,那是只有贵族和特定对象的专属机票,可以在腾隆通用,无论去哪儿都行。 男人见她还有疑惑,慢慢解释:“这张机票是有我们家族里专属的印迹的,相信顾夫人看了之后,一定不会推辞的。” “还以为先生你有好办法,看来我是寄错希望了,告辞。”陆子芽听完,脸色当即就黑了,什么跟什么,你家族的专属机票,关程曼徽什么事。 人家还懒得理你呢。 看到陆子芽走,男人更是大感吃惊,他都做好事做到这个份上,陆子芽竟然像个白痴一样拒绝、还拉着脸:“什么鬼,陆小姐,我可是在帮你。” 走到门口,陆子芽顿然停下,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是高大帅气的外国帅哥,她就给好脸色:“无功不受禄,再者,我不清楚你这么做的用意,你若不明说,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听到不远处电梯门开,陆子芽很确定女助理已经下楼了,因为随之而来的就是顾忆深故意的咳嗽声,他慢慢把门拧开,步子轻轻的,像个幽魂一样,走进了男人的办公室里。 顾忆深抬头一看,当即是一句:“好久不见。” 听出是对那个男人说的,他们两个原来认识啊,这算不算她又和别的男人‘私会’? 陆子芽假装紧闭着双眼,耳朵却慢慢感受着顾忆深每走一步时的嘀嗒声,直到顾忆深的呼吸声慢慢向她逼近:“忆深,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顾忆深已经坐在沙发的一侧,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匆匆将目光扫过男人脸上:“你觉得,仅凭你一张机票,就能说服我妈去拉斯维加斯,这不免太好笑了点吧?” 语罢,更是森然将眼神逼向陆子芽,冷声质问:“对吧,子芽?” 陆子芽紧张地咬住嘴唇,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紧张,突然的一下,肩膀就不停地发抖,后背像被热毛巾擦过一样发烫:“我、我也是想让伯母去的,毕竟是你妈妈,我不想留下骂名。” “顾总,你可太小看我们家族的实力了。”男人双手合十,一脸自在惬意地敲打着办公桌。 那是游刃有余的表情,和顾忆深一样,陆子芽寻思着不对劲,还是坐回了顾忆深身边,这个人连顾忆深都要敬重一分的,她还是不要惹麻烦,乖乖闭嘴吧。 “也对。”这个,顾忆深却是不否认,毕竟像赖皮蛇潜伏了那么一段时间,腾隆的情况,男人估计都摸索透了吧。 让方秦把那张机票拿过来:“东西我收下了。” 陆子芽好奇地提醒他:“忆深,他是有条件的。” “条件?”顾忆深突然笑了笑,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扭头,盯了盯陆子芽木讷笨拙的脸:“少东家想帮你,自然是不求回报的。” “没错,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做善事。”看顾忆深笑了,男人也跟着笑。 但是这笑意,拔凉拔凉的。 陆子芽一脸蒙圈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人有谁能先告诉她啊:“先生,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呵呵,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男人高深莫测地敲了敲手指,又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顾忆深也不多说,脸色更差劲,陆子芽问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作罢:“那好,你的东西先谢谢了,没什么事,我们能走了吗?” “请便。”这次,他不再拦着,轻松伸出手,一个请的姿势。 顾忆深不多说什么,陪陆子芽出去了。 临到车上,担心的情绪才爆发出来:“他怎么找到你的。”想了想,又拧紧了眉:“算了,问你也不知道。” “他是谁?”冷静下来,这是她最想问的。 顾忆深懒得鸟她,让方秦开车,一只手更是想搂住她的肩膀:“过来。” 不回答,好啊,那就别想再碰她一下,这处处发情的流氓,陆子芽也跟他对着干,离得远远的,不让他挨着自己:“别做梦了,小气鬼。” 把顾忆深一路给气得,全程黑脸,笑得她好半天都合不拢嘴。 回到事务所,顾忆深让江淼淼把机票交给了林希,由林希亲自转交给程曼徽。 至于程曼徽在收到机票后去还是不去,连顾忆深都打不定主意。 如果程曼徽顾虑顾氏集团和顾家的话,在看到那个专属印迹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那毕竟是顾氏最大的利益竞争对手,男人把机票给程曼徽,暗中的意思,不就是希望能和顾氏集团合作吗? 这个,程曼徽总不会不知道其中利弊得失吧,如果程曼徽真的来了,那么,顾忆深必定就欠了男人一个人情。 如果日后徒生什么变数,仗着这次的顺水人情,顾忆深想对付男人的幕后,那必然会有所顾虑。 而事务所的四组人的话,顾忆深给出的决定是,分两拨坐两个不同航班的飞机,先后到拉斯维加斯。 这样好有个照应,他们先忙、先准备,等顾忆深这边也准备好了,再最后去。 通过顾奕珩的关系,大家晚上可以住在拉斯维加斯预订的那个酒庄里。 那里的包厢服务设施非常完善,功能和酒店差不多。 所以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住下来。 被邀请来的客人,都被承包了机票钱,还有一部分人要到婚礼当天才会陆陆续续下飞机赶过来。 乔子承带着青城双代组先坐飞机去了拉斯维加斯,在上飞机前,乔子承少有的激动,喝了点酒,所以进展、调查都被搁置在了一边。 酒醒后一晚没睡,空落落的机舱里面,连空气都是冷冰冰的,躺在床上的感觉始终没有自己家里的小床舒服。 不久后,飞机就在拉斯维加斯的国际机场停下来了,他们下了飞机,住的事先安排好的包厢,一切事宜,都在准备交接中。 几个小时候,黄金六人组也最后一趟航班登上了飞机,最遗憾的,莫过于安娜和九叔没能来。 陆子芽不敢问顾忆深,只怕如果提出让安娜和九叔参加,以后,顾忆深更不会让他们回来。 她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到顾忆深气消了,看找个机会求求情什么的。 最后,大家都各自在自己包厢的房间住下了。 第273章 记忆这种东西,真可怕 陆子芽换了睡衣,拿着要研习的书一边看着,下了飞机之后,心里就开始麻木。 当初是因为找陆小婧才来这里,这次却是因为婚礼。 顾忆深说,回到初始的地方,顾氏集团总裁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消息一放出去,必然会引起多方的反响。 动静越大,当初的事也就越无处遁形,可是自从孩子没了,关于那个孩子生父,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可以和顾忆深平安度过,不管那天收到请柬的会来多少,只要她有顾忆深在,哪怕全世界不来都行。 看了一会儿书,陆子芽下床去阳台那儿透透气,隔着透明玻璃的阳台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高耸的摩天大楼,就像暗处的黑洞,能把人吸进去。 和她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霓虹灯的闪耀,还有交响着炫丽鸣乐的广播牌子,很快停了下来,透过外面的繁华光景,映入房间大厅的地板上,很快看到顾忆深走过来的身影:“睡不着吗?是不是在紧张后天婚礼的事情?” 陆子芽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之前日子还没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当真的到了这天,紧张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 尤其是,她现在就站在当初被陌生人夺去清白、夺去再一次做妈妈的机会的地方…… 她的心情,复杂到了顶点。 刺眼的光感,透过玻璃的层层折射,照在顾忆深的脸上,陆子芽回过头,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更怕的是这个地方。” “乖,不是有我在吗?”男人扣住她的脸颊一侧,眼神再次望向远处。 陆子芽点点头,感叹起来:“记忆这种东西,真可怕。” 顾忆深冷冷点头,是啊,的确可怕,他从不否认这一点,不过:“只有这样,才能直面你的痛苦,忘掉它并不难,你有我在,再苦、再难,都会挺过去。” 天花板的微弱灯光还映射在周围,横放在阳台正中间的玻璃桌,上面有两人的身影,好比暮光之城下的年轻男女。 玻璃反光,照得透亮闪光,与整个房间的幽暗凄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是这样的对比,让他更加心疼、珍惜这个女人:“子芽,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听不听?” 陆子芽点点头:“你说,不管什么,我都听。” 俯瞰着大楼下面繁华街道上穿梭的车流,城市的霓虹亮彩交错萦绕,灯光琳琅满的重重叠叠地夹杂在一起,制造了一种晕眩的刺激感。 迎面吹来凉凉的微风,这在腾隆,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北风南下。 顾忆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浮动的心慢慢沉静下来,空出两手,从身后将女人搂住,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长长的将灯束排列整齐,却唯独看不到陆子芽此刻的脸上,是怎样的神情。 顾忆深露出了幽邃的冷眸,目光与霓虹的炫目色彩相间,他撑起了手臂,又看了陆子芽一眼,抚着她的耳际一侧:“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答应我,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下去,把事务所当成自己的家,也要活出自己的价值,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房间暗处的透光玻璃时而闪过丝丝光芒,不容她有一起狐疑,还未等她开口,顾忆深将她整个打横抱着,走进了房间里。 陆子芽躺在床头,又很快坐好,露出无助的神色,把顾忆深也拉到自己面前:“你突然之间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不在呢,我会和你永远在一起,这次不会当逃兵的。” 顾忆深听了她的话,打了一个‘嘘’的手势,便蹲在床脚下,撑着下巴低低笑着:“好了,就当我开玩笑的,赶紧睡吧,熬夜的话,当心变成熊猫眼,化妆可就不漂亮了。” “原来在吓我啊,你早说嘛,害我提心吊胆半天。”陆子芽松了一口气。 闭上眼,很快进入疲惫的睡眠状态。 看着她甜美的睡姿,嘴唇微微颤抖的样子,顾忆深一震,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她的眼皮底下,眼珠不停的转动,眉毛微微挤着,像是在梦中遭遇了危险,无处逃脱的表情,顾忆深抽出手帕,给她拭去冷汗,心疼地腹诽:丫头,你又做噩梦了对不对,把你带进这个深渊,对不起,不过,不久之后,就会结束了。 陆子芽打了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两下,就全身软了下去。 她看到眼前有一道光晕,很刺眼。 越是往前走,越是无声的世界,疲倦地睁开眼睛,眼皮慢慢撑开时,余光里,似乎看到了一个孩子的影子。 个头足够高,很可爱。 这是她的梦吗? 陆子芽意识到这一点,使劲晃晃脑袋,想清醒过来,视线范围内,一下子被那个孩子奔跑过来的身影占据。 他像要逃离苦海一般,想要伸手抓住陆子芽,喊着无声的字句。 画面回头房间里,看到陆子芽摇头晃脑满头大汗的样子,顾忆深俯身下去,凝着她的眸子,眼睛里满是疼惜, 梦境里,孩子拿手指比了一个‘嘘’的一个手势,乖乖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捂着眼睛偷看、一边不住的窃笑。 陆子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扭过头,就看见白光的另一边是顾忆深亲吻她的样子,这是画面回放吗? 可是,她手上还抱着一个吸着奶嘴的婴儿,不、那是她和孩子共同的梦境吗? 陆子芽抽出两只手,将披散的头发全部盘起来,反挽,拧成一个松松垮垮的花苞,一路往孩子面前走,殷切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话一问出口,孩子突然脸色大变,浑身左晃右扭,慢摇慢摆地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并且坏坏地笑着:“妈妈,我是顾南哲啊,你忘了吗?你在枕头下的小本子上给我取的名字,我在巽川馆的地下好孤单……” 孤单…… 孩子,顾南哲、顾南哲对吗?这个名字的确是她和顾忆深取的,是啊,顾忆深说要把孩子的墓碑建在巽川馆,这都是真的。 他来找她了,孩子在地下待了太久,终于来找她了吗? 怨吗?痛吗?还没在人世待上一天,就这么陨落了。 顾南哲在陆子芽眼角抹了两下,抓着她的脖子。 捂得陆子芽没办法呼吸,打了一个激灵,捏住孩子的小鼻子,轻松地笑笑,转换了话题,开始对着孩子傻笑,多么温暖的一幕啊。 孩子撅着小嘴点了点头,陆子芽就把食指贴在孩子的唇上,‘嘘’了一下:“别闹了,妈妈不是在这儿吗。” 轻轻的动作很像顾忆深封住她嘴唇时一样,这孩子长得太像顾忆深了,连眼神都这么像。 可惜,这毕竟是梦啊,梦都是相反的。 梦到深处,眼泪不自觉就从眼角流了下来。 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时隔几个月,她都不曾梦到孩子,没想到竟然会在拉斯维加斯突破了防线,脑海一线崩溃。 听见陆子芽在喊顾南哲三个字,顾忆深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摇晃陆子芽的肩膀,不能再让她继续下去了:“陆子芽,醒醒。” 鼻尖酸酸涩涩的感觉还没消褪,已经感觉到脸颊有一道温热的力量在轻抚,抬起眼皮:“吵醒你了?” 男人摇头,担心地说道:“倒是没有,我怕你再梦下去,就走不出来了。” 迎合着晚上骤降的气温,陆子芽闪了两下肩膀,把脸往他的肩膀上抵过去:“我是不是又说胡话了?” 揉了几下眼睛,想确定刚刚是不是她在做梦,眼睛紧一下,睁开,没错啊,顾忆深还在,可是刚刚的画面, 她看向顾忆深,活生生的人,不是在做梦。 陆子芽抑制不住激动,搂着顾忆深的肩膀,一个直扑,大半个身子差点落了地:“不好意思,又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顾忆深飞快地抱住她,心痛之声顿起,是不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会一直这么放纵自己软弱下去,你让我怎么走得安心。 当初答应顾芬芳的,当初欠下韩慕天的,婚礼后,他都该还了…… 可是这个女人,他如何放心呢。 陆子芽被他的突然冷酷吓了一跳,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倒在他肩头,幸好顾忆深探身过来她被很好的接住。 不过,却是被弹了脑门,男人怄气地说:“事到如今,你还对孩子的事耿耿于怀,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再想了,你倒是听我的话好不好。” 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可是这句话,他不能明说,好在陆子芽单纯愚笨没有深入进去想,婚礼应该可以正常进行了。 “只是不小心就梦到南哲了。”听了他的话,陆子芽扮了一个鬼脸一笑。 这个笑容,带着泪水,一块儿从眼角挤兑下来。 擦干她眼角的泪水,顾忆深心疼地快要停止呼吸:“过了今天,就不准再哭了。” 更是轻柔地抚慰着湿答答的眼角,像是大人哄小孩一样,带点稚气未脱地小脾气。 陆子芽点了点头,努力闭上眼睛:“嗯。” 这个夜晚,她已经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特别安静。 他的味道,总是那么暖和。 第274章 那个男人不见了 早上,腾隆前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飞机上夏乾生和张淑仪也在,大部分的时间基本都是靠在一起睡的。 几个小时后,有几个乘务员走过来时看着两个人竟然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他们两个不是T市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吗?” “对啊,我妈现在一天到晚都围着戏剧频道看夏锋和张荷娟的京剧和黄梅戏,上次听说被顾氏集团邀请上了我们G市电视台做访谈,和我妈一起演了一段二人转呢。”空姐拉上旁的女人,躲在深蓝色的帷幕后开始议论。 而最角落的位置,安娜已经掀起了帽子一角,因为坐得比较靠近后面的位置,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回头看时,两个人还在依偎靠着睡觉,但是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最头上的宫濑寺灯。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这样浓厚深沉的感情,空姐羡慕不已,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对安娜说道:“小姐,把头低一低。” 她们手里拿着相机,正拼个你死我活地想要和熟睡中的两个人合影,动作鬼鬼祟祟的让人觉得十分不礼貌,安娜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过身看向了旁边的窗户,眼睛盯着窗外的白云看得出神。 “这位小姐,不经过当事人同意私自拍照,这属于不尊重,还有,飞机上可以允许你们这么做吗?飞机马上要起飞了,你们的手机没有关机,开了飞行模式吗?” 一个穿着休闲黑色羊毛衫的男人,双手随意地放在裤腰带上,十分淡雅清新地掀开蓝色帘子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安娜,再将目光转移到夏锋和张淑仪身上时,目光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空姐见他帅气阳光的脸颊,原本怒张的脸已经纠结了起来,迅速地关上手机,耳边伴随来的是飞机起飞的广播。 不知过了多久,拉斯维加斯机场,安娜把到了的消息发给了顾忆深,跟踪张淑仪和夏锋走到了候车厅外的一家德沃克连锁店外面的露天座位上坐下。 然后拿出手机把宫濑寺灯的行踪画面录下来,随时让江淼淼掌握最新的情况。 飞机上看到夏乾生父母后便一言不发的男人,离开候车厅后,在身后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安娜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发觉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一直盯着她们的方向看。 看到张淑仪坐的位置,男人走了过来,白色手机已经挂断了电话,朝着服务员喊了一声,不久服务员送来四杯咖啡和四碗杂酱面,飞机上看大家什么都没吃,现在肯定饿了,所以自作主张点了食物。 男人客套地嘘寒问暖道,“飞机上饿坏了吧,这顿我请你们吃,在拉斯维加斯能遇到腾隆人,是一种缘分。” “不用了,待会儿我儿子来接我们两口子,我们晕车,不想吃东西。” 张淑仪好奇地看着男人,态度十分的冷漠,觉得像社会上的骗财骗色的人,但看着穿着又还大富大贵的样子,很不解地问道:“还有,你这人谁啊?你个小伙子怎么莫名其妙的,见人就叫伯父伯母。” 似乎她也认出来在飞机上就一直盯着她鬼鬼祟祟看的男人。 “我是普拉提的少东家,你们叫我威尔就行了。”很快,男人动作敏捷地出示了一张复古色的私人名片递给张淑仪和夏锋。 上面写着拉斯维加斯高尔夫皇家会馆,他是管理会馆的代理人兼馆长,张淑仪看了一眼那种不三不四的名片后,一脸嫌弃地抓着夏锋的手。 安娜听到他们的谈话,却几乎是惊讶至极,难道这个人和宫濑寺灯也有联系吗? 男人早就好奇地把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从她的脸色上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倒是一眼发觉到她在拿着手机偷拍宫濑寺灯,只是暗暗一笑,默不作声。 不久之后,郭以婷来接夏乾生父母去会场,因为夏乾生昨晚喝醉了,来不了。 安娜跟着郭以婷他们的车走,顾忆深有安排车接送她,但是回头一看,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至于宫濑寺灯离开了腾隆,为什么会来拉斯维加斯,还是个谜,他回日本,正好省了顾忆深不少事情。 一个小时后。 陆子芽刷个牙从浴室走到窗边的时候,听到郭门口是郭以婷敲门的声音:“陆小姐。” 陆子芽推开门,懵地看着她:“顾总,他人呢?” 就算要敲门,也是盛心瑶吧,她不过是顾奕珩的秘书,没什么事来敲她房间的门干嘛。 “总裁让我请您过去一趟,顾总也在。”郭以婷礼貌又故意客气地笑道。 陆子芽道了声:“好。” 回头换了一身礼服,就跟着郭以婷去了会场。 这个会场,时隔将近一年,又再来,一把辛酸泪,但是只能咬牙接受,她不能让顾忆深看扁她,不能放不下过去。 “子芽,打扮得真是漂亮啊。” 顾奕珩最先看到她,笑着请她坐。 但是随之是顾忆深冷冷的一抬眸:“过来,坐下吃东西。” “知道了。”陆子芽老实地跑过去,乖乖坐他旁边。 这一举动,让顾奕珩眼珠一番,差点黑脸,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陆子芽看着桌子,因为陆小婧没过来吃,所以食欲就上来了,这一桌子,都是男人,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不会被那些女人看成狐狸精,她高兴来不及。 银色水晶长盘里整齐地摆放着英国紫薯香煎土司,意大利花式蝴蝶酱面和法式奶香面包,一杯热腾腾的美国纯牛奶,典型的混搭早餐,真特么好吃。 最近,她每天缠着顾忆深要吃猪肉煎包和清汤挂面,所以选这种食物的一定不会是顾忆深。 听到顾奕珩马上笑了笑:“这些听说都是你爱吃的,你马上就是新娘子,该吃点好的。” 能劳烦她亲自选美味早餐,陆子芽哪里担待得起,出于礼貌,还是向顾奕珩道了谢:“谢谢二公子的好意,不过,我已经不喜欢这些。” “是吗?”听了这话,顾奕珩更是脸面无存了。 不过,为了撑场面,顾忆深故意先拿起筷子来吃了几口,没什么反应,就和吃白开水一个样。 带动了情绪,大家才开始动筷子。 这时,郭以婷便见招拆招地转移话题道:“总裁,宫濑先生也来拉斯维加斯了。” “哦?”顾奕珩哼哼道。 郭以婷继续说下去:“他带着宫濑组过来的,听说是不久之后要回日本,和我舅舅舅妈是同一天的行程,他们两个刚刚下的飞机,来找乾生。” “夏乾生的父母?”陆子芽无精打采时,被这一句话戳中了心脏。 停下刀叉,当即抬起头。 郭以婷说,夏乾生听说她的婚礼在拉斯维加斯,在她登上飞机,夏乾生也买了机票过来,然后一个晚上没有顺应时差,使劲地喝酒,夏乾生的父母本就被电视台邀请去日本录制旅行节目,所以放心不下夏乾生,直接跟过来了。 听完她说的,陆子芽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更加没心情了。 顾忆深其实并不希望夏乾生和陆小婧他们出席婚礼,不过,明面上没有直说,陆子芽小心地偷瞄了他一眼,还真的生气了。 之后郭以婷便没有再说下去。 大家吃过早餐后,就都分开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看风景、散步、忙活布景,该干嘛干嘛。 会场大厅。 张淑仪和夏锋正在安抚夏乾生的情绪,他们坐在桌上。 但是另一边,郭以婷正在和他们两口子说些什么。 陆子芽走进去,本想绕过他们,但是毕竟是长辈,就没有这么做,顾忆深只能跟着她过去。 突然听到张淑仪拍手说:“没问题,昨晚还得感谢二公子,乾生喝醉酒的事,给他贴麻烦了。” 她们两个也突然间就看见了陆子芽和夏乾生过来,这么久不见陆子芽,张淑仪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不少芥蒂,但是顾忆深的名头,她得罪不起:“顾总、陆子芽。” “伯父、伯母,好久不见。”陆子芽也面不改色地打了个招呼。 小心地看着大门外秀丽的景致,这是拉斯维加斯少有的几家独立办公区,四周都是欧式休闲建筑,之前来的匆忙,都没发现这里竟然这么好看。 “舅舅,舅妈,乾生他我会替你们看着,你们下飞机不久,赶紧去外面桌吃点早餐。” 郭以婷打电话让顾奕珩的助理先送两个人去了刚刚吃早餐的地方,原本预订的时间不是今天,不过,她很快要离开拉斯维加斯前往芝加哥,不方便照顾他们,只能麻烦顾奕珩的人了。 “好。”张淑仪点点头。 郭以婷跟顾忆深客套地道别以后,离开。 陆子芽也打算走,还没说这句话,被夏锋抢走了,他脸面尊严上过不去,尤其是年轻人这么朝三暮四、未婚先孕,知道陆子芽奉子成婚,心里不舒服:“我们这就过去吃东西,打扰顾总和陆小姐,很抱歉。” “哦、哦,是啊,”张淑仪被夏锋掐了一下,连忙拉着半睡半醒的夏乾生站起来,“顾总,告辞。” 夏乾生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自己的父母拉了出去。 第275章 胡闹 到了一块最大的绿化广场,前面有个游泳池可以休息,几个人就在那里停下。 顾忆深让乔子承去处理现场:“吃完东西带他们离开酒庄,绝不能让他们出现在婚礼上。” “明白了。” 正好乔子承也有这个意思,这个会场的大小事物由他一手操持,夏乾生在这儿,他可不欢迎。 陆子芽小心地提醒他,让他适可而止,毕竟夏乾生远道而来,不能太过分了。 乔子承答应了,可不会这么做,叫上自己手底下的人还有几个西阶的兄弟就去四处安排了。 因为明天才是婚礼,现在能抓紧布置的小细节,已经让沈媚媛她们着手代办了。 顾忆深带着陆子芽去到处散步,打算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 婚礼要进行好几天,这里不比腾隆,人生地不熟的,怕陆子芽一个人闷得慌,时时刻刻都想要陪在她身边。 走到睡椅上,打算休息,看着蓝天白云。 但是顾忆深一眼就定在玻璃门外的泳池上,池沿上的游泳衣四散了一地,像是早就有人在这儿玩闹过。 他都吩咐了,不能让别人进来这儿,竟然又这么办事不利的。 看着不太舒服就叫来他们:“淼淼、心瑶、方秦,你们三个把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干净。” “我来帮你们。”陆子芽看到后,主动过去收拾。 顾忆深看后,不住地低笑:“你还是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陆子芽无奈,趁他们收拾东西的空隙,和顾忆深四处走走。 这周围都是里一层外一层的别墅类的房子,构造都是一模一样的,间间环绕,门门相连,从玻璃大门左拐的一扇门可以最里面的卧房。 左中右又布着三间房,三间房的左右前后,斜对面又是相连的门,看着特别的舒服。 长舒一口气,蹲在玻璃门前看着,“忆深,这些房间看着真漂亮,住着特别舒服。” 顾忆深便道:“你想要,日后给你建个更大更豪华的。” 走过去,细细盯着她长睫毛下遮盖的眼睛,被眼皮遮住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动着,好看,特别是印在玻璃上,更好看。 陆子芽摇摇头,眉毛拧成了一条幽黑的长墨,更是紧皱着眉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我在茶室住着就挺好。” 顾忆深也不多说,回到睡椅上,让江淼淼把他的伊莫顿拿来,他就忙着处理投资公司新客户的案子。 现在城介楼盘最大的竞标对手,无非就是宋氏企业和蒙氏集团,现在萧氏公司似乎也来掺这趟浑水了吗? 问了江淼淼情况,他也如自己所想那样,静静地说:“听到顾家传来的消息说,是羽淑小姐和萧厉冬代替了顾夫人来参加您的婚礼,两个人刚刚还在这儿,但是这会儿,应该是去见会场的重要客人了。” 没错。 刚刚地上的那些泳衣,就是乔羽淑的,她向来就这么爱玩的个性,如果她来了拉斯维加斯的话,那么萧厉冬会过来,也是正常的了。 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萧厉冬向来喜欢高调行事,目中无人,如果不是顾虑到他的权威下,也许乔子承早就把业界通杀了,怎么可能被他一手扶持着城介楼盘走到现在。 不多久,萧厉冬突然过来了,左右看了一下,顿时露出狡诈的笑容:“顾总,好雅兴。” 顾忆深当即是一笑,点头,反转手臂,上下特应地指了两下,然后江淼淼给萧厉冬备坐:“难得你不是和羽淑一起出现。” 由此,萧厉冬特意看向员电脑上的股票走势图,冲他笑了笑,很客套的语气:“羽淑她去见顾家长辈们,带了几份薄礼。” 顾忆深也是客套应接,眼神鹰隼般的冷炙,低沉的眸子,在向江淼淼使了一个眼色以后,恢复了笑颜:“那么萧董一人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不敢当。”萧厉冬当即愚拙道。 让手下把文档袋递给江淼淼,由顾忆深这边接过,绕开缠绳,取出了里面的纸质文档。 现在城介楼盘一直交给了沈媚媛和盛之垣,他们出手管理,顾忆深更放心,于是好奇地问他:“萧董莫非也想在城介分一杯羹?” 萧厉冬当即是点了点头,一脸不可抑制的自信说道:“我出的价位完全补足乔子承这一年来管理的亏负,资金链断了,想必是找过你商量很多次吧,不如就让给我,你们也没什么损失!” 看他举手投足都有十足的把握,待人接物也都十汹涌成竹,看似微微敛着笑的背后,实际上是在为当年被乔子承和沈媚媛羞辱这件事讨一个公道吧。 可惜如今,他是再怎么亡羊补牢也没用了,如果萧厉冬能抽出这么一大笔资金来周转的,那么对于他的萧氏公司的运转也会有所影响。 能让他突然做出这种决定的原因,无非是和宋延或者蒙晋朗达成了某种一致的合作吧。 顾忆深神圣不可侵犯地脸,缓缓回绝:“相信你也知道我是如何拒绝宋董和宋先生的,萧董和蒙先生,也想前仆后继?” “这对顾总来说,不是好事吗?”萧厉冬继续说道:“甩手这个烂摊子,既是圆了您不可战胜的神话,又给我们这些人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 顾忆深冷冷训斥:“萧董,明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有关事宜,日后再详谈,相信萧董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吧?” “行,到时候……” 萧厉冬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了玻璃大门里陆子芽和乔羽淑的争吵声。 顾忆深一定:“去看,怎么回事。” “好。” 盛心瑶和方秦,马上就飞奔了过去,这乔羽淑的声音一出现,他们两个吓得不轻,又要争个你死我活吗,那个女人还真是死缠不休,都追到拉斯维加斯来了。 他们前脚刚走,萧厉冬百里加急、直冲跨步,像飞机一样,咻地一下冲到了声音传出那个地方。 的确是乔羽淑和陆子芽在那里。 萧厉冬刹住脚,大喘一口气站好:“羽淑,发生什么事了。” 乔羽淑一脸白眼,心里早就揪成了一缕缕波纹:“这个贱人走路不长眼,把我给忆深的礼物都撞碎了。” 陆子芽便不想跟她废话,明明是她自己故意弄碎的,为了吸引顾忆深的目光,把她拦下来争执了半天。 撇过头去时,一眼看见玻璃门外站着的顾忆深,他缓缓走过来,看看她全身,手指好像被划伤了,索性没有流血:“还有没有伤到哪里吗?” “忆深,你怎么不问我。”乔羽淑打断他,不甘心,委屈万分。 顾忆深拧拧眉毛,连理都懒得理她,地上的礼物盛心瑶说是乔羽淑自己打碎的:“你又在胡闹什么。” 扣住了陆子芽的肩膀,然后满怀怒意的目光瞪向了一边幸灾乐祸的乔羽淑,直勾勾的恶眼相对:“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对子芽下手,否则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 “明明是她的错,你怪我?我代替伯母过来,你就没有半分感激?”乔羽淑顿时露出惶恐万状的眼神,。 看得顾忆深一脸的揪心,这时候偏偏要提到程曼徽。 她没来,他已经够难过的,没想到还又被乔羽淑揭了伤疤。 陆子芽无语至极,真不知道她理直气壮撒谎的勇气打哪儿来的。 被乔羽淑一阵白眼,她也不作理会。 顾忆深静静地拧了拧眉,深沉忏悔的目光,凝着陆子芽,转而又是冷到骨子里把乔羽淑一顿骂:“你喜欢颠倒是非是你的自由,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待着,别给我惹事生非。” 淡淡的眼神,探出手指,勾向了她的下巴,伸手再一次把将陆子芽扣入怀中:“我们走。” 陆子芽低着头,拢紧他的手臂,轻声低语道:“也好,回去。” “嗯。”点头答应。 两人走了几步,江淼淼还正拿着电脑和资料过去,差点又撞在乔羽淑身上,被乔羽淑一把撞开,掸了掸衣服:“小白脸,找死啊你。” “羽淑小姐,抱歉。”江淼淼一脸愧疚地道歉,三个人,很快跟上了顾忆深的步伐。 外面风大,乔羽淑在这里,顾忆深反而心情会被破坏,为了不让陆子芽心里不舒服,顾忆深带她回了房间休息,这样才不用对着乔羽淑那双眼。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婚礼更是还没开始,夏乾生一起床就被张淑仪和夏锋拖下了床。 郭以婷早就给三个人准备好了机票,宫濑寺灯那个时候,也会在飞机上,为了不让夏乾生再有想偷溜、跑回去的想法,不能在飞机上胡闹。 两个老人,直接把他的手捆住了,夏乾生听父母的话,只能倒在座位上摆着一张死人脸,全程不说话。 而他身后,因为这趟私人航班都被宫濑寺灯承包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宫濑组的手下。 夏乾生的父母,为了不惹麻烦,也都很尊敬宫濑寺灯的人,毕竟要和他们一同去日本,就靠着和他们寒暄、打照面,度过了飞机上的难熬的时光。 婚礼开始预热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一架飞往腾隆班次的飞机,陆子芽看了看天空的被惊起的一抹云彩,慢慢牵着顾忆深的手进去了大厅。 第276章 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婚礼当天,除了给大家敬酒、预备各种有趣的活动,陆子芽其实更在意的是他们有很多人能够配合她。 不像是之前在国内,都是一群反对之声,就算想做些什么预防也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婚礼进行到了一半,大家吃吃喝喝,也都挺开心的,像乔羽淑和陆小婧,那些本不该出现在宴会上的人,没有闹事。 她真的要谢天谢地,所以当成贵客来对待,也是情理之中的。 夏乾生被他的父母强行带走后,没有了一点消息,原本以为他会留到最后,不过,却是最先离开的那个。 知道是宋家的人态度强硬,派出人过来找夏乾生,想把他带回国,她也就放心了,作为朋友一场,真的希望夏乾生可以有担当一点。 孩子还需要人照顾,就不要总是来纠缠她了。 看着来往的亲朋好友那么开心、快乐的样子,陆子芽顿时觉得心里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她的最初设想是,不管是谁,都不会祝福她和顾忆深的这段婚姻,因为它本身就存在污点。 但是没想到,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很多。 顾忆深看出了她的这点心思后,就拿着倒好葡萄酒的高脚杯过去找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子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尝出是顾忆深最爱的那种,停止了笑意:“没什么。” 接上她的话,顾忆深立马揣测她的原意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人出来反对或是阻止我们的婚礼?” “嗯。”她点头,的确想知道原因。 顾忆深哼哼冷笑,与她干杯,然后一脸轻松的靠在扶手边,吹着风:“他们既然敢来,自然已经做好了祝福我们的准备。”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陆子芽也有,不过:“总不可能二公子和陆小婧也会祝福我们吧。” “说不定会呢。”顾忆深故意轻笑。 他这家伙,问了好几次对于婚礼、嫁给他的感受,最好的事,莫过于陆小婧能牢牢抓住顾奕珩的心,这样顾奕珩就不会隔三差五地纠缠陆子芽不放了。 那种游戏人间又不是真心对待的男人,顾忆深应付不来。 “但愿吧。” 喝完,把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夺过顾忆深的杯子也放下。 她淡淡说了一句:“老公,现在跟我回房间去,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有什么东西,比你好看。”顾忆深点了点头。 快一步拢过她的双肩,拉着她往房间走。 其实早就知道是她让盛心瑶拍下来的他在酒席上的照片和视频,目测,陆子芽应该是想拿着它来取笑他。 既然她开心,那就陪着她看好了。反正,他也拍了不少,不吃亏。 回到房间,陆子芽真的拿出摄像机来了。 陆子芽点了储存的画面,打开来,然后用手遮住:“忆深,你猜我要给你看什么。” 顾忆深故意摇头,一脸不知情的表情:“不知道。” 然后陆子芽笑了,当当当,按了播放键:“你是不知道自己在婚礼上表现得有多帅气,给你看看我的劳动成果。” 于是,顾忆深陪着陆子芽一块儿看了那些视频,特别蓝光超清,看纪录片似的。 说来也尴尬,少有看自己穿新郎服的样子,还有在和陆子芽牵手时,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就觉得不想再看下去。 迅速扭过头,转移视线,连声音,都假装没有听见。 但被陆子芽很快揪住了小辫子,掰过他的脑袋,非要让他看不可:“顾忆深,你以前也常偷拍我,还让我看,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吧。” “我那是有原因的。”顾忆深一瞬间想冲出口这个习惯的原因,但是还是强行忍住了。 陆子芽一听就笑了:“对,我也是有原因的。” 顾忆深就问她了:“什么原因?” “就是想看你出丑啊。”说完,志得意满。 “那我出丑了吗?”顾忆深反问她。 见到女人一脸不甘心地摇头,心里很得意,捏着她的脸蛋,恨不得揪下一块肉来。 陆子芽喊疼了,他才像模像样地松开手:“我担心你一结婚,就不疼老婆,抛弃老婆。” “你一口一个老婆,我现在就休了你。”顾忆深二话不说,假装生气的样子,扣着女人两手,往床上扑。 好像在说,哼哼,想跟我撒娇卖萌,看我怎么折腾坏你,让你稀里哗啦。 陆子芽想大喊,被他蒙住嘴巴:“你、你敢。” “我就敢了。” 顾忆深更加用力了,其实他私心里希望在拉斯维加斯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用心揣摩其中的用意,可是,她就是从来不长脑子,所以等陆子芽把头蒙在被子里。 他的神色,已然复杂深邃了几分,抬眸一定,又和她怼上了。 房间里,顿时回荡着嬉笑打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江淼淼和方秦最喜欢窝在门口偷听。 就这样,婚礼在他们的相互拆台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比预想中的结果要好的很多。 婚礼的最后一天,是给远道而来的贵客的接风洗尘宴,有要事的,都已经乘坐飞机离开了拉斯维加斯。 剩下的,都是些真心祝福的人,因为他们从不计较双方之间是否家世对等,是否门当户对,一个关心是否幸福。 顾忆深请他们来的时候,也没有多费唇舌,开明、大度的人,能理解这段感情的人,他自然是欢迎的。 还有顾家、乔家人和一些世交好友、前辈们,关系好的,自然会留下来,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国。 眼下,酒庄准备了一桌盛宴招待大家。 吃过了东西,有的人便早早打了车离开会场,忙他们自己的工作或是业务、家事什么的。 现场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因此,顾忆深也放心了很多,这前期,为了不出乱子,他让事务所的人可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江淼淼统计了人头,没想到最后乔羽淑也留了下来,按理来说,顾忆深的婚礼,最不该来出席的人,就是她了。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大方,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了,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和那些大佬们吃吃喝喝,攀关系。 “呦,这不是沈家二小姐吗?能在这儿遇见您本尊,真是荣幸之至。” 这次出席顾忆深婚礼的萧厉冬,是正儿八经地以摩鹰市首富的身份出席的,虽然还是跟在乔羽淑后面做跟班,但是没有人敢对他白眼,一个个尊敬有加。 他倒是知道沈媚媛是乔羽淑的嫂子,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她。 这一见,她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想到的却是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谁知,被陆小婧白了一眼,她的焦点被沈媚媛夺去,连乔羽淑也都不会甘心,陆小婧当众打断这些重色的人:“某些人可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待在乔羽淑身边,这么夸赞别的女人,可不太好吧。” 青城人都知道,城东乔家的大少爷乔子承阅男无数,经常与陪酒女郎、娱乐女明星出入腾隆市最大最吸进的Sekaper皇家会所。 玩女人、耍大牌从来眼都不眨一下,一直恶名昭彰,却从来不在公众场合真正露面,也从不向乔家伸手要一分钱,却还是能够成为腾隆市排得上名号的千万富翁。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沈媚媛! 萧厉冬笑了笑,一边给乔羽淑倒酒,带着讽刺意味地斥了一句:“海曼小姐这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醋劲太大了,听说,海曼小姐以前和乔少爷有过一段,莫非是心存嫉恨了,才来这么一出,存心捣乱吧。” 吃了哑巴亏,又不见顾奕珩还是乔子承表态,心里更加郁闷,陆小婧冷冷一笑:“萧先生倒是知根知底儿啊,这陈年旧事都给翻出来说事,岂不是更有吃里扒外的嫌疑?” 不错,陆小婧承认,和乔子承相识是在几年前,也就是陆子芽和顾忆深分手那天,因为机缘巧合成为了互诉真心话的知己,一直保持着为对方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介乎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因此,乔子承如果光明正大和沈媚媛在一起,会被青城的那些爱慕乔子承的女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在意料之中。 乔羽淑吃了几口茶,把沙发后面的猫熊公仔抓了抓,恨意满满:“陆海曼,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论是非。” “是吗?”陆小婧冷笑:“我倒是很好奇,我管定了这闲事,你能拿我怎么办。” 十分不耐烦,她可没有陆子芽那样的忍耐力,要是萧厉冬再这么纠缠不休,她真的会大打出手的。 学了两年空手道,练了五年街舞,她现在可不是吃素的! 以前和陆子芽还在一起生活时,就总替陆子芽抱屈,为什么乔羽淑总是阴魂不散地跟陆子芽做对,甚至不惜为了顾忆深那个冰山男对陆子芽进行报复打击。 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就算你想躲,挖地三尺,乔羽淑也有把你挖出来的本事,这一点,倒是和她很像。 那个时候,乔子承设立了为主要资金来源的私人事务所,因为不正当交易而接手了一项麻烦的任务,导致最后事务所名存实亡。 第277章 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最后,解散那天,乔子承请她和其他人去皇膳馆吃了一顿聚餐。 那里的品牌负责人魏经理向媒体透漏了不该透漏的消息,导致乔子承的事情成了媒体争相报道的焦点。 警方后来查出私人事务所的大股东魏经理离开后先后跳槽到了南夷。 最后又在宋氏企业,担任行政部副总监,而魏经理私下的任务就是一直暗中调查乔子承的事务所的真实面目,借此贩卖消息给萧厉冬。 为了转移媒体的注意力,陆小婧不得不配合乔子承合演一出戏,只是露出肩膀,让狗仔队拍下背部的照片糊弄过去,借此掩盖住私人事务所的风头,谁知之后这件事传到了乔羽淑的耳朵里,她比沈媚媛还更爱管闲事。 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保镖冲到学校,还在学校楼顶用几个碎灯管往她身上砸,这个本该是沈媚媛来出的气,没想到被乔羽淑的人打了一通。 后来,借用顾奕珩的势力,她查清楚了,当时萧厉冬就是以一个混混的身份出场的,一群人猫哭耗子,假慈悲也就算了,合伙演戏针对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子芽,要不是陆子芽和顾忆深搅弄在一块儿,乔羽淑绝对连累不到她头上来。 就当二人争执地热火朝天的时候。 顾忆深从始至终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在他的婚礼现场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虽然会影响气氛,但是他只能忍着,接下来的一切,他倒要看看顾奕珩该怎么收场。 按照预订的情节发展,宴会上会放新郎新娘拍摄的婚纱照和一些写真高清大图,最后播放一段视频。 这算是彩蛋类的,江淼淼说,提前离场没看的人,一定会觉得可惜,大家都觉得婚礼上的新郎新娘郎才女貌,很有夫妻相。 司仪和婚礼策划的主办方安排了一段抒情的音乐,让大家进入气氛当中去。 大家听着,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新郎新娘最重要的时刻,精彩片段,马上呈现。” 司仪说了这段致辞之后,后台的人却是动作飞快地找到碟带,开始轮放。 但是半天都不见什么动静,顾奕珩拍了拍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以婷,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到是顾奕珩要帮忙,江淼淼也不甘示弱,主人公都没发话,倒是他们急了。 他和方秦去了摄像机旁边,看看怎么回事,那些可都是自己人安排的团队工作人员,怎么会出错呢。 一分钟的捯饬后,工作人员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突然一句好了,让大家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郭以婷、江淼淼和方秦也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仰着头,看着投影屏幕上播放顾忆深和陆子芽的婚纱摄影。 片子开头进展地非常完美,大家都点头、笑得不亦乐乎,很享受。 可是接下来的第三分钟,画面全部都乱套了。 画面中唯一可见的是一对不着寸缕的男女在昏暗的房间里翻云覆雨,那么激烈、那么销魂。 虽然一度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却能听到女人的叫床的声音。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最后听到男人说了一声:“子芽。” 子芽? 陆子芽? 画面中的女人是陆子芽? 画面还在平平稳稳地播放,也就是说,当时那个房间是有摄像头的。 镜头慢慢地放大了之后,所有人大呼小叫:“男人,是男人的脸。” 他们屏息凝神,注视着还没放出来的男人的脸,终于在最后一秒,给了一个特写的侧脸,那个男人耳边戴着一枚耳环,是玉石珠宝做的。 能戴这种耳环的,只有帝斯卡集团的顶层。 然而很快,男女双方都晕厥了过去,像是被下了药一样,突然没了力气。 大家看到这里,唏嘘不已。 “关掉。”顾忆深忍无可忍,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 听到他的震怒,江淼淼和方秦收回了魂魄,吓得飞快冲过去把那个播放机的按钮关掉,然后把里面的磁带和碟片拿出来。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暗处的后台,也没什么动静,那到底会是什么人把东西掉包了,能瞒天过海不让沈媚媛的人发现,那个人的确是不简单。 “抱歉,各位,今天的婚礼到此结束,请大家先行退场休息吧。” 江淼淼和司仪很快用话筒向所有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把不相干的外人全部都清场出去。 嘉宾席位空出来后的这几分钟,陆子芽看着顾忆深心死决绝的侧脸,急得两眼冒出了阵阵泪光。 “忆深。”两手不觉间十指紧扣,搭在了手臂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肯定觉得她颜面尽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现在,她早已顾不上这些,顾忆深看到后,会怎么想她呢? 她很恐惧,布满污秽的自己,早已千疮百孔,一直都不想让顾忆深背黑锅,给他的人生抹上污点。 可是最后,还是变成了这种局面。 手指刚刚要握住顾忆深的手时,他突然失望透顶地吼出一句:“别碰我。” 一句话,让她手臂一直发抖,失了力气,只能倒退几步,如果盛心瑶不在后面接住她。 陆子芽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倒在桌子一角,撞得头破血流。 让盛心瑶放开手,不要扶着她,她不配。 这样呆呆地站着,如同行尸走肉。 这时,陆小婧也突然站了起来:“顾奕珩。” 这一声,吼得剧烈。 那个男人不就是顾奕珩吗?从始自终,陆小婧看得一清二楚,早就看穿了端倪。 在顾奕珩房里抱住他时,就最爱盯着那对耳环看,也爱看他的侧身和侧脸,那绝对是顾奕珩没错。 气氛地当即站起来,给了顾奕珩一巴掌:“你什么时候和那个贱人有过一腿的。” 萧厉冬像是看见宇宙大爆炸似的,惊恐地捂住了嘴:“没想到陆小姐竟然和二公子做过了,不得了,不得了!” 一声无心地话语,让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再次定在了陆子芽身上。 乔羽淑当即是冷笑:“原来陆子芽偷腥的样子,是这副德行啊!” 掉过头,意犹未尽地看向顾忆深:“我说忆深啊,陆子芽这狐媚子给你背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子,要是早听我的,就不会这样了?” 顾奕珩在这场闹剧里,才是最没面子的:“都给我住口。” “住口?” 乔羽淑笑得更加大声:“奕珩哥,你是被人下药了吧,不然不会这么生气!” “乔羽淑,你凭什么来说大叔,你是什么东西。” 陆小婧怒火冲天,扑过去就和乔羽淑撕扯,陆小婧抓着乔羽淑的头发往墙上砸,而乔羽淑也不甘示弱,拿出包就用尖的地方打她的后背。 两个女人因为这件事,撕逼得特别厉害,没过一分钟就打在了地上。 在地上翻滚、打闹,看着就像言情剧里撕小三的情节,萧厉冬徘徊了半天,也没把她们拦下来。 更没办法从其中分出乔羽淑,没了法子。 最后还是顾奕珩动作迅速,一只手就扣住了陆小婧的脑袋,把她从地上拔了起来:“你这样,成何体统。” “大叔,你别管。”陆小婧气不过,蹭了蹭鼻子,被乔羽淑揍得流鼻血了。 更加咽不下这口气,想回头去继续打乔羽淑。 不过,萧厉冬已经护在了面前,苦口婆心地劝架说她们两个是公众明星,这么明目张胆地打起来,还要不要形象和面子了。 “跟我走。”顾奕珩喝声暴怒。 二话不说,拉着陆小婧就走,谁知道从顾忆深身旁插肩而过的时候,顾忆深突然拦出一只手臂,把二人的去路挡住。 大家还在情绪阴影中没有回过神来,顾忆深却是出乎意料地抡起拳头,砸在顾奕珩脸上。 顾奕珩的嘴角流了血,却抹掉了,邪魅一笑:“忆深,你也有抑制不住的时候啊。” 说完,不管陆小婧什么反应,直直地离开了这个大厅。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事务所的几个人,还有乔羽淑。 乔羽淑之所以还能留下,无非是想看看这两个人接下来会怎么办,她等这一天,实在等了太久:“忆深,这个女人,你还打算留着吗?” 沉默半晌,顾忆深突然扭头,冷冷看了一眼陆子芽后,收回视线,侧着脸说了句:“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忆深少爷。”江淼淼大惊,这视频还不知道真假,可不能就此中了奸人的诡计啊。 顾忆深再次看了两个女人一眼,隔着空气,语调抬到最高:“滚出去。” 滚,陆子芽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是在让她滚吗? “好,我滚,是我对不起你,最后,还是让你名誉扫地。” 陆子芽捂着嘴,忍住眼泪不再飘下来,转身冲出了大厅。 没有人敢拦住她。 随后,顾忆深突然又扭头定了定乔羽淑的方向,并未多说什么,他没过多久,就和江淼淼他们去了后台。 “乔羽淑,热闹看够了,我们走吧。”会场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萧厉冬就让她准备走。 本来就不应该来的,乔羽淑代替程曼徽过来参加婚礼,本来就是个错。 乔羽淑走了几步,暗沉一笑:“我们跟上陆子芽,看她去哪儿?” “管她干嘛?”萧厉冬顿时头疼。 “那个贱女人,要是不亲眼看着她离开,万一返回去再找忆深怎么办。”乔羽淑担心又胜券在握地说。 两人很快离开了皇家酒庄。 第278章 不管我走到哪儿,你都一直跟着? 黑暗的冷雨在溟空冲刷掉了血腥味,豪华的车辆在穿梭的人群里流动着。 陆子芽冲出去后,浑身疲惫地一个人走在大桥上,任凭大雨冲刷细瘦的身体。 痛什么的,已经无所谓。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作自受,早知如此,又何必再和顾忆深纠缠呢? 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顾忆深终于说了这句话,却是在那样的场合,她真的是千古罪人吗? 画面上的男人,那个玷污她的男人。 竟然会是二公子。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上天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当真相到来的那一刻,已经全然忘了,这个婚礼,所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时至今日的结果,为了让她痛不欲生,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刻吗? 然而她的身后,乔羽淑一直跟着她,那个视频,带给乔羽淑的是源源不断的自信,此时此刻,那个女人,终于找到了仅存的一丝厉色。 在身后,冷冷地笑着望着她冰冷的步伐:“我告诉你,这次打你都是轻的。” 直勾勾又惹火的双眼充满了憎恨的火焰。 她拦住陆子芽的去路,可陆子芽压根就很不耐烦,看都懒得回头看。 “以你的身份地位,一个低贱下作的乡下妹也想和忆深在一起,你配吗?姓陆的,你除了从头到尾靠装成白莲花诱惑人,你还有其它卖点吗?” “我才是忆深真正该明媒正娶的人,而你,只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心机婊,比你漂亮有姿色的多的是,忆深会看上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男人玩累了,自然会收心的,你比不过我的。”乔羽淑低低冷哼,一路上,嘲讽的话都没有停过。 她不怕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只怕陆子芽即使被当众羞辱,还是会对顾忆深依旧纠缠不休,她已经深刻见识过了陆子芽双面人,爱装无辜、扮可怜的本事,她的演技,在顾忆深面前只会原形毕露,这也是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比不过陆子芽后来居上的原因。 陆子芽却早已心如死灰:“是啊,我也一直没想通。” 话语落罢,顶着冰凉的雨水一直往前走。 乔羽淑也就幸灾乐祸,习惯性跟踪了她半个小时,陆子芽停下多久,她就冷笑着看多久,她把陆子芽狼狈的样子拍下来,直播到venseter的娱乐网站,始终都是默不作声。 这则猛料,让宋浅浅看到了,瑞艺一定会炸翻的。 “你跟够了吗?”十分钟后,陆子芽突然停下来,扭头迎上乔羽淑的目光。 朝她的方向一直走过去。 那双眸子是生无可恋的绝望,是被顾忆深赶走、狠心一刀两断的悲鸣,恐怖到了极致,就是一把杀猪刀。 乔羽淑被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回去会场找顾忆深,立马撅着嘴回击,“忆深已经承认了你是狐狸精这个事实,你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 话音里夹杂着几分怨恨的心理,自从婚礼发布会之后,登上过新闻媒体的头条,顾忆深看见她就像仇人一样,连见面都是形同陌路,一直当着孤寡怨妇,对于顾忆深和陆子芽频繁在各大场合秀恩爱这件事,打从心底里感到嫉妒。 正当陆子芽无心可应,冷了一眼打算走的时候,沈媚媛开车经过这里,想把陆子芽拉上车,更是对乔羽淑忍不住调侃一声:“羽淑啊,当着嫂子的面,骂人了不好啊。” “骂人?”被萧厉冬的眼神吸引过去,乔羽淑很快就看到了从法拉利探出一个头的沈媚媛,没什么反应地说道:“你眼里不是只有我哥啊,管这个狐狸精的事儿干嘛?” 沈媚媛一听,乐了,原来高贵骄傲的乔家大小姐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天,正儿八经地跟着开口闭口都是小三、狐狸精的人整条大街,就为了不让她见到顾忆深吧。 讽刺出声:“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难怪顾忆深为了维护、保护她的名声,一直不肯来乔家,就怕媒体借机盯上吧。” “头脑简单的是你吧。”乔羽淑邪拧起嘴角一笑,双手倒插着手臂上。 再看着沈媚媛,倒是心有余力不足:“我哥已经娶了你,当然会一心一意爱你一个人,你们俩儿这胳膊肘往外拐、提防着我这个自家人,也说得过去了?”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沈媚媛笑着眯了眯眼,眼皮新翻的程度,已经没了刚刚的讽刺之意。 转头,对陆子芽递出一只手:“上来吧,我送你回去,忆深的话,别往心里去。” “不用了,”陆子芽连番拒绝了好几遍,“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媚媛这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顾忆深吩咐的多安排眼线走动,她也不能多留,反正顾忆深会派人盯着的。 车子一直跟着陆子芽的步伐,乔羽淑在身边,她不太放心。 陆子芽全身都被浸湿了,这是要在雨里放纵自己的节奏吗? 沈媚媛当即下了车,去给她撑伞,谁知道这迷蒙的鬼天气,突然之间雨就停了下来。 陆子芽没辙了,推开她的伞,朝前走着,但是乔羽淑还是不管不顾,跟个神经病似的跟上来,冷得回头淡看她一眼:“待会儿不管我走到哪儿,你都一直跟着?” “呵,你这种人……”乔羽淑点了点头,怀里的毛绒公仔已经被挤压地变形了。 放眼整个青城,敢这么光明正大抱着毛绒玩具,一脸天然傲娇状态出门的女人,也就只有乔家大小姐乔羽淑一个人了吧。 沈媚媛见状,摇了摇头,紧接着拿出手机拨通乔子承的电话,“喂,乔子承,我在酒庄外的大桥,乔羽淑和陆子芽在那儿争执,赶紧来把你妹妹接回去。” 三言两语说完后,陆子芽挂断电话。 乔羽淑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堂堂的偶像明星,竟然会被嫂子给威胁了。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陆子芽还是止不住看向了乔羽淑这边:“忆深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你们该高兴才对,何必再来纠缠我。” 连让她一个人静静的空间都不给,是要把她逼死不成,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下还死缠不休的人。 沈媚媛唉了一声,心疼起这个笨女人,一板一眼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和人有约,必须在这座桥碰头,如果不这么跟乔子承说,估计乔羽淑也不肯走。” “呵,好啊,我在这儿等我哥,看他能把我怎么样。”像尝到肉腥的饿猫,乔羽淑此刻的表情,除了会兴奋激动到晚上睡不着觉,估计也没差了。 沈媚媛这时候,也停下了车,这两个人,她都不好说什么,一个是朋友的女人,一个是老公的妹妹,女人之间的战争,她是看不惯,只怪陆子芽气势不够,不能把乔羽淑震慑下去。 换了她,一定把插入别人感情的败类驱逐出去。 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面包车以时速超过一百二十码的速度不到几秒钟就在陆子芽面前停下,从后座下来的是一个穿着森林系欧美风银色风衣的男人,戴着绿色的墨镜,还有白色的医用口罩,简简单单的装扮,却让陆子芽感到非常摄人心魄的气场。 沈媚媛走到前头,靠在桥头的栏杆扶手上,看见男人一步步走过来,一边开门见山地问:“你就是威尔吧?” 男人默不作声,大家都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反应,乔羽淑也不清楚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先在一边看看。 “你说的消息呢,是指什么。”随之沈媚媛又问。 “陆霆被普拉提家族的三代继承人带到芝加哥的黑人末代馆了。”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资料文件,交到沈媚媛手里。 沈媚媛拧眉,细细打量一番面包车后,小心翼翼地接过资料:“好,东西我收下了。” 陆子芽大感吃惊,原本还生无可恋的脸,顿时有了几分的色彩,对啊,她现在还有陆霆,不是吗? 夺过沈媚媛手里头的资料,认真看着。 的确是有关陆霆的收养信息登记薄册,还有这几年的近身照片,调查倒是十分细致,陆子芽沉疑几秒后,把东西收进了包包里。 沈媚媛用着准备的英文说了句:“有劳了。” 正当她得到东西,欲转身离开的时候,面包车上突然冲下来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把陆子芽的肩膀控制住了。 陆子芽拿着档案袋的手,一瞬间松开,东西陡然掉落在地,还没等沈媚媛冲过来救她,黑衣人已经拖着她走了老远。 陆子芽挣扎地大叫:“你们做什么?” 沈媚媛冲锋上前,因为练过手,所以能够和他们交锋一阵,但是黑衣服的男人似乎亲妈都不认识一样,连乔羽淑也不放过。 “放开羽淑。”最先扑上去的萧厉冬。 谁也没料到,那些人会突然之间就翻脸不认人,就算他们和她有仇,乔羽淑好歹是个外人。 面对面前的四个黑衣人,一步步将她往桥头的方向腿,陆子芽惊恐万分,而沈媚媛一边帮忙,一边却是有意地望向同样背吓到的乔羽淑,冲她喊了句,“快报警!” 话语落罢,四个黑衣人更加沸腾地把陆子芽按在了桥头栏杆上,不多时,四人合力把陆子芽推下了高桥。 第279章 安娜,是你救了我? “子芽!” “啊……啊……” 陆子芽的身子猛地下坠,前所未有的害怕席卷而来。 眼皮底下是万千波涛汹涌的湖水,好深、好可怕。 她的命、真的要丧绝在这个地方吗?这就是对顾忆深不忠贞的代价,用死,才能恕罪啊! 呵,真是滑稽…… 此刻,万千心绪都汇聚成了一句话,忆深,如果我真的死了,哪怕是死了,你都会一直怨恨下去对吧。 那个人是顾奕珩,连夏乾生你都这么动怒,换了顾奕珩,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儿呢? 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噗通,整个人瞬间被湖水包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用上,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往水底下沉。 尖锐的呐喊声冲震整个大桥,直到桥底的水面击打起巨大的浪花,也直到水浪的声音最后消失为止,乔羽淑啊地几声,吓得瘫软在地。 当乔羽淑回过神来时,那个穿银白风衣的男人已经用木棍把她和萧厉冬敲晕过去。 水底下,一直蛰伏在陆子芽身后跟踪的安娜,从小型游艇上跳下了水。 她这游泳技能真的没有白学,巽川馆的游泳池派上了大用场,要不然安娜这会儿根本不敢跳下去。 摸索了半天,终于游到了陆子芽那里,吃力地潜下去,把陆子芽拉上了水面,费劲千辛万苦把她拉上了岸边,索性桥上没有人发现。 把人拖到了游艇上之后,让顾忆深的手下开着游艇从下面的隧道溜走了。 “陆姐姐。” 安娜拍打陆子芽的脸,她奄奄一息,脸色苍白,赶紧做了按压和抢救,把肺部积水给逼出来,再是人工呼吸。 这种事心瑶教过,不过,做的时候,把她吓得不轻,生怕一用力按错了地方,陆子芽再也醒不过来。 好在陆子芽几分钟后,一口湖水猛吐,身体一阵抽动,醒了过来。 陆子芽的神情、她的暗眸里满是破碎的痕迹,略带死气的面孔里是了无生趣、一片的淡然。 睁开眼,看到是安娜,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是不是死了,进天堂了,为什么会看到安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直到安娜叫了一声陆姐姐,陆子芽终于清醒过来:“安娜,是你救了我?” 安娜点了点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两人许久未见,相拥抱在了一起,陆子芽睁开惺忪湿润的眼睛,头顶上略带着刺眼的白光,弄得眼睛非常难受:“你怎么来的?” 安娜落下豆大的泪滴,扶着陆子芽,让手下弄来温水,先给她润润嗓子:“子芽姐,现在感觉好多了吧?” 她的语气暗带沉稳与殷切,半年不见,安娜已经成熟冷静了很多,陆子芽点点头,偏偏这时候遇到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陆子芽暗暗问道:“是忆深让你来救我的吗?” 安娜摇摇头,低下脸:“听说你结婚,我就偷偷跟过来拉斯维加斯了,你别告诉忆深少爷我来过拉斯维加斯的事,不然,他以后都不会再让我回事务所了。” 说谎,也是为了陆子芽好,总不能让她以后又突然知道孩子的事吧。 孩子哪怕是被顾忆深下令藏得严严实实的,还是避免不了被帝斯卡和普拉提的人盯上,又怎么能轻易让腾隆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想说出实情的勇气被打消,原本顾忆深就让她跟踪宫濑寺灯的人,然后悄悄回国不能让陆子芽知道这件事,但是陆子芽遇到这突发状况,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和手下下水救人。 陆子芽点了点头,现在身上已经感觉好了很多了,又喝了几口温水:“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被忆深赶出来了,孩子也、也许是二公子的。” 是啊,她在婚礼上全程都听盛心瑶和方秦说了这事,这时候要故意表现出吃惊、不相信的样子,怎么都做不到。 安娜勾了手指,在她的耳边轻轻投出星眸暗转,低声:“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相信你。”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 “孩子已经没了,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提起孩子,陆子芽竟突然间难以释怀。 安娜担心地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兴许忆深少爷只是一时气话,其实心里还是在意你的,你回去跟他说说好话,他一心软,就不会让你走了。” 点了点头,一下子摊了开来,横露在半空中,僵着半天,没等安娜走,看她身上有没有手机、名片的,她走后,干脆联系方式都被顾忆深切断了:“以后,我怎么找你,电话告诉我。” 安娜一听,整个人就不好了,再次将头埋进陆子芽滚烫的胸膛,她也想啊,可是总不能放下九叔不管,和九叔做了半年的假夫妻,一心一意带着孩子,已经让她成长了很多。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陆子芽了。 “没用的。”指了指陆子芽手腕,没有亚力克手表,“如果你和我联系,忆深少爷会发现的,那我就再也没理会得到忆深少爷的原谅了。” “我的。” 陆子芽说:“我的,你总该……” 安娜还是摇着头,忽悠地笑了笑,陆子芽身上的芯片肯定会把她们说的话录制进去,但是撒谎,仿佛成了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因为你没戴手表,我才敢跟你说话啊,不然被忆深少爷查到是我,那我不就糟糕了?” “是我考虑不妥当,”认真地点头:“那你住在哪儿?” 安娜并不回答这个问题,所有一切开销,都是顾忆深一个人在背后支援,她平常和九叔也不能抛头露面,就在人少的地方帮人接活赚外快,日子过得富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和九叔,几乎快要假戏真做了。 很想告诉她,顾南哲经过半年的暗中调养,已经慢慢地变大、变得白白嫩嫩、胖嘟嘟的,从原来的巴掌大小,成长到和普通婴儿一样的大小,顾忆深为此,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买了最先进、高端又营养的东西补给,营养液也没少输,值得了。 而且,顾南哲,眉毛和嘴唇真的长得太像顾忆深了,真的有那么一刻,孩子就是顾忆深的该多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许久后,低低一句:“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该走了。” 安娜看着表,飞机起飞还有一定时间,得赶快去机场才行,赶在顾忆深之前回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回腾隆?”陆子芽追上去问。 安娜慢慢站起来,扶陆子芽下了潜艇,她身上还是湿的,得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前面是她早就叫好的出租车,“上去吧。” “你要小心,到了腾隆,记得有空就偷偷来看我。”陆子芽上了车,探出头。 “会的。” 安娜偷偷笑了笑,还真是可爱的想法,怎么可能轻易和她见面,孩子不就暴露了。 和陆子芽告别之后,另外坐上计程车奔赴机场。 另一头,包厢里。 刚刚沈媚媛打过报警电话求救后,水下救援队赶了过去现场进行打捞作业,乔子承赶到后,留在原地帮忙,所以让沈媚媛先回去了。 乔羽淑和小姐也被沈媚媛送上了车,这两个蠢货,骂人、害人这么本事,遇到点黑衣人就怕成这样,要不是乔子承他妹妹,都懒得管这人。 半个小时后,直到乔羽淑醒来,头部还是剧烈疼痛,睁开眼睛,已经躺在顾忆深的包厢房间里。 “还好吗?”听到是顾忆深的声音。 他没有在陆子芽那儿,而是第一个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吗? 当她睁开眼睛,脸色突的变了。 原来顾忆深在沙发边上扶着沈媚媛的手,想起来了,刚刚那些黑衣人把沈媚媛弄伤了,而她也吓得昏倒了。 好在太好了,看看房间里,陆子芽不在,她掉下河里去了,会不会已经死了,那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再跟她抢顾忆深了。 假装头疼,刚醒来的样子。 “忆深,我疼。”乔羽淑吱呀地叫着。 但是会疼她的,也就只有萧厉冬和江淼淼了。 萧厉冬笨手笨脚的,乔羽淑的伤口都是江淼淼包扎的,顾忆深答应帮他保密,否则让乔羽淑知道,一定会觉得特别恶心。 顾忆深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沉稳有力,话音里却已经再也找不出一丝温情:“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 刚刚顾忆深说话的时候看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顿了顿,这是在心疼她吗? 乔羽淑很难以释怀,似懂非懂地站起来:“忆深,陆子芽落水,你怎么不去找她?” 深情款款的眸子意犹未定,当即是被顾忆深又泼了一次毒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醒了,就给我出去。” 顾忆深目不转睛,眼色深沉,探出手指,将最后一块纱布绑了死结后,给沈媚媛包扎完毕:“还不走?” “怎么?”沈媚媛笑道。 二话不说,站起来,步步靠近:“想让我用拳头把你砸出去?” “你敢!”吱呜大叫。 顾忆深再次森森然下了逐客令:“走。” 乔羽淑吞了吞咽口水,不敢再说话,灰头土脸地被方秦和沈媚媛赶了出去。 第280章 别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 等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等来孙尧和拉斯维加斯警方的消息。 顾忆深恐怖地不耐烦了,随手抽了一套睡衣走进浴室冲澡,任凭冒着浓烟的热水浇灌在身体的最深处。 只有这样,暂时忘记陆子芽已经落水的事,对,就这样而已。 门外安静地如一团夜景,顾忆深对着水泊苦笑着,无声无息。 这个傻丫头,自己只是说了些气话而已,她要是真的爱他,就死赖在他身边不要走啊,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仰着头,痛苦不堪地闭着眼睛,让大把大把的水冲进了嘴里,味道却是十分苦涩,伸出手捧着脸颊,却怎么也冲刷不掉心口的那层伤疤。 洗完澡出来,披着浴袍,一个人躺在沙发的角落里,眼角渐渐染上昏暗的气息,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来到的恐惧感。 依旧是那么清晰可见。 婚礼,本该是那个女人最开心的事,脑子里满是当时她温柔又害羞的笑脸,和小时候第一次见她一模一样。 洗到一半的时候,方秦和乔子承已经失望而归,带着没有找到陆子芽的消息,回了皇家酒庄。 顾忆深拧掉水龙头,冷冷冲着门外发话:“给我再去找,找不到她,你们也都没必要待在事务所了!” 江淼淼站在门外,胆战心惊,这可是陆子芽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关生死的大事,大家心里头都不好过,尤其是沈媚媛,她当时就在场,心里的愧疚都涌到嗓子眼了。 原本顾忆深打算在婚礼结束之后就和陆子芽摊牌,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奕珩和陆子芽的那段不雅视频暂时还没查出真假,把陆子芽赶走的下一秒,人就落水了,换了谁,心里会好过。 沈媚媛咬着牙,把乔子承又拉了出去,大家伙拼了命地发动关系,把河堤的水全部抽干都要把陆子芽给找出来不可。 “忆深少爷,喝点牛奶吧。” 房间里就只有盛心瑶一个人留下了,大家疯狂、拼命海底打捞,怕顾忆深一个人闷着会想不开,所以她想去找陆子芽,都去不了。 看了看牛奶,那种是散发自陆子芽身上的香味,淡淡的,闻了两下,怎么也喝不进去:“不知道我喜欢喝咖啡吗?” 盛心瑶困扰地咬住了唇,说道:“子芽姐被你赶走前,特意给你做的。” “给我。”一听,顾忆深脸上顿时了激越不少,扭过头,飞快夺过杯子,闻着香喷喷的味道,仿佛陆子芽在她怀里一般。 两三口就给喝了下去,喝完,还撩了撩舌,可惜陆子芽不在这儿,不然,这种情况,这傻女人最懂得怎么逗他开心,最懂得怎么跟他怀里撒娇了。 盛心瑶看到这里,心里可是欣慰了,想到了之前陆子芽拉着她要学做顾忆深喜欢的那种口味,学了半天,硬是把脸给弄成了大花猫。 一想到陆子芽落水,眼眶里就是泪,和陆子芽相处了也一年了,她们俩一块儿睡时,陆子芽经常说梦话给顾忆深道歉。 现如今,也不用道歉了,顾忆深本就打算冷落她的计划泡汤,留给两个人的是永远解不开的结了。 顾忆深回头,入眼都是陆子芽天然的笑容,但画面一收回来,只看到盛心瑶冷静朴素、没有生机的脸,轻轻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看会儿书。” “好。”盛心瑶端着杯子,出去。 第二天。 大家忙碌了半天,又再次去了大桥下面寻找陆子芽下落,还是一无所获。 陆子芽让安娜暂时不要告诉顾忆深她这件事,所以从早上一起来,事务所没有一个人有精神,各个无精打采,跟丢了魂儿似的。 轮到吃饭的时候,顾忆深一个人开车去桥头找了半天没见回来,江淼淼和方秦就冲了过去,把顾忆深硬拉回了房间,看他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大厅里一侧,乔羽淑和萧厉冬一脸得意坐在那儿吃东西,因为陆子芽没打捞上来,也有可能死了,高兴得不得了。 嘲笑声停下后,盛心瑶微抬了眼眸回过神来,从她们两个身旁绕过去,打算给顾忆深房间送饭进去。 谁知道乔羽淑却是变本加厉地,一眼看到她之后,让萧厉冬把她拦了下来:“呦,这不是陆子芽的狗吗?你眼睛瞎了吗吗?不知道见到女主人,要请安的吗?” 萧厉冬拿起筷子,捏住了盛心瑶的肩膀,一脚把她踹地跪在了地上:“陆子芽死了,以后羽淑就是你的主人,贱女人不识好歹了还!” 盛心瑶‘啊’的尖叫出声,肩膀被萧厉冬踩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顾忆深房门的一角吱呀地开了。 他冷然一定,低怒地叫道:“给我住手。” 盛心瑶一愣,连忙推开萧厉冬,惶惶地站起来,环抱着手臂走到了顾忆深身边:“忆深少爷。” 顾忆深徐徐上前,犀利苛责的声音传来,露出绝望阴鸷的眼神,一巴掌打在乔羽淑脸上:“胡闹!” 他沉着步子,闷声不响、一声不吭的坐在了面前的沙发上,冷漠到无法让人直视,陆子芽一出事,他连基本的平静都变化成了绝情。 乔羽淑一下放下刀叉:“那个陆子芽给你戴了这么大的绿帽子,你竟然还护着她,为了一个仆人,你打我?” 顾忆深冷冷道:“我的人,我自己会管,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乔羽淑争执地握紧了拳头在桌子上一放:“如果她死了,伯母一定会让你娶我的。” 惹得原本就忍无可忍想安静下来的顾忆深一瞬间崩塌,挥起手臂,再次一巴掌打了下去:“你再说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六年前你害子芽差点丢掉性命,我一直不跟你计较,现在她出事了,你还在变本加厉,别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 乔羽淑大惊,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故意提着哭腔,哭哭啼啼,她哪里知道,越哭,顾忆深只会越反感而已:“呵、呵、为了陆子芽,你一次次地给我泼冷水……” “羽淑。”萧厉冬疼得心肝跳,两手腕顶着膝盖,一手拖着下巴,像个小老头似的埋下头去扶起乔羽淑:“羽淑,起来吧。” 她哪里肯起来,顾忆深就走过去,把她硬拽起来,“马上给我离开这儿,滚回乔家!”叫来了几个贴身保镖,冷冷对他们下令:“把他们两个赶出去。” “乔小姐、萧先生,请!” 一开始他们很客气,见两个人纹丝不动傻站着,扑过去抓着肩膀,推着乔羽淑出了大门。 从顾忆深那冷冷的神情中开始感到有些惶恐,乔羽淑无计可施,被拖到门口时,只能和萧厉冬仓惶逃跑。 不一会儿,连同两个人的行李,都被保镖给丢了出去。 萧厉冬见状,掏出黑色厚边框的帕森墨镜戴在眼睛上遮住伤口,一只手搭在了窗边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羽淑,真的这么放弃了?” 但是转而却被顾忆深的冷漠吓到无法自持, 听到乔羽淑淡淡冷笑着,恨恨道:“连你这个摩鹰市的大人物都拿忆深没办法,我们只能再从长计议,先回国再说,反正忆深心凉了,总会回来的。” “好吧。”萧厉冬摸了摸鼻子,便调转车头走了。 几个小时后。 昨晚安娜说她已经上了飞机,陆子芽更是苦笑无果,一个人在会场外的酒厅喝酒,喝了一晚上。 顾忆深最喜欢的那种,为了她滴酒不沾却唯独喜欢的那烈酒。 喝了之后,如果醉了,就可以暂时忘记烦恼。 陆子芽坐在吧台连喝了几杯,最后喝得不省人事,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没倒下,只是头脑昏昏沉沉的,不利索了。 趁还有意识,赶紧付了钱离开酒厅。 前面的路已经看不清楚,走路摇摇晃晃的,感觉走廊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心里想着是马上要去顾忆深房里,走得更加快了。 前面有个精致的房间,但是门只是轻轻地被掩住,好像顾忆深的房间就是这个方位。 她现在酒腥撩人,想也没想,像狗似的,从铁栅栏大门外蹿了进来。 长长而华丽的过道,在她眼皮底下,顿时变得看不到尽头。 摇摇晃晃地推开门走进了房间,忍住满身酒气和呕吐欲,像恶鬼一般扑通跳上了大床,然后蒙进被子里睡觉。 “少东家,小心点。” 谁知这时,门外听到仓促的喊叫声,那人扶着另一个男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男人的肩膀摇摇欲坠地靠着房门,一只手颤颤地握着门把手,因为陪他喝酒的那些富豪们酒量差劲,在酒庄会场没喝几杯就昏天暗地了,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那群猪头的脸一定像烧红的烙铁。 他拧开门,一身酒腥地推开自己的秘书,保持着大脑里唯一的一丝清醒。 提到了欧美那边专程赶来的国际集团中枢领导,说是要着重服务。 把具体事宜运程,交给了同一道的姚总监,让他们商量着来,秩序维持好,让酒庄和黑人末代馆的人别乱来就行。 “威尔,我们会处理好顾忆深的那件事,你待会儿记得联系他。”身后像朋友的男人认真点头。 第281章 威尔,少东家 不多时,他的手下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顾忆深的婚礼一结束,普拉提的邀约便开始了,虽然顾忆深没有亲口拒绝,但是也给了份厚礼,让他得到合作的机会。 会场来的都是国际上知名企业的大佬,玩得正嗨,威尔向来不轻易喝伏特加,今晚却醉成这样,估计又和顾忆深此前提出的新企划有关。 威尔摇摇晃晃地挤进房间,走廊外的高跟鞋声仿佛也顷刻之间消失了。 直到这时,他的脸上顿时恢复了一贯的邪魅与傲慢,眼角是竭力压抑出来的深沉,刚才他特意装成酒醉,就是为了早点离开会场。 还真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好骗。 威尔娴熟地解开衣领和皮带后,惊讶地看了床上的女人后背一眼,还以为又是腾隆那些企业家为了巴结他送来一只鸡,所以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吃惊。 转而,嘴角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腾隆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啊,还不如那个陆子芽一半。” 在床边静滞地看了一会儿被头发遮住脸的陆子芽,那侧脸还不错后,就把烟头掐灭掉。 没把陆子芽认出来,只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解开陆子芽的衣服,但还是没有这么做。 迅速缩回手,进了监控室,看完监控画面后,整个人才又惊又喜。 这不就是陆子芽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他订的房间里,那群废物,竟然不关门,这么轻易让人进来了还得了。 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这里是顾忆深退掉后换给他的场所,陆子芽能进来,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一手抓着门把手,一脚跨出了房间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床上的陆子芽。 陆子芽睡梦中嘴里嗯嗯啊啊的叫着,一看就像是在做春梦,如果不是偷听了父亲和母亲的话,他今天真的就想把陆子芽给上了。 陆子芽昏睡了许久后清醒过来,看着面前华丽典雅的房间,突然间就觉得头疼欲裂,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完蛋了,她该不会是被谁给…… 脑袋快要爆炸一样,随之而来的还有胃部翻滚如潮水一样的呕吐感。 这时浴室有声音传来。 滚烫的白烟从里面飘了出来,流水声稀稀拉拉,十分酥脆,像棉花在墙上蹭过的簌簌声,一个颀长高挑的男人身影正在里面洗浴,身材极富美感,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陆子芽扭过头,没过两秒就把头伸进了被褥里,紧握着拳头把那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指甲渗进了肉里。 幸好身上还穿着来美国时的休闲白衬衫和牛仔裤,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似乎已经是万幸。 顾忆深如果知道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呵,谈什么原不原谅,她本来就不被原谅了,本来就已经肮脏无比了,怕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破罐子破摔啊! 千万只蜜蜂,此刻在两只耳朵里嗡嗡乱叫,心里已经没了半点冷静。 “你醒了?” 威尔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裹了一条奶油色浴巾走出来,无视着她的存在,从金碧辉煌的橱柜里拿出黛青色的西装换上,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让人觉得十分有涵养的同时,是无止境的害怕。 “是你!”陆子芽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不是约她在墨提斯见面的那个外国人吗? 威尔笑了笑,正式地开始自我介绍:“陆子芽,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威尔,普拉提集团的少东家。” “普拉提……”普拉提,为什么现在听到普拉提这三个字,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嗯。”威尔接着说道:“我可是关注你很久了,我的好妹妹。” “我们应该没有发生过什么吧,这个房间是、是你的吗?”然后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抱着被子往床角后退,眼睛忍不住想要打量起威尔。 威尔那静谧旷野的眼神将她原本恐惧紧张的心情彻底平复了过来,下一秒却轻而易举地打断了她的话语,“哦?看来你希望发生什么吧?” “你胡说什么,我是忆深的妻子,你应该知道的,乱来对你、你、没好处……” 威尔随之笑了笑,转过头与陆子芽来了个举世瞩目的惊鸿一瞥:“哦,可如果,我已经将你全身看遍了呢?” 他走了过来,一步步地逼近她,眼睛顺着她望去。 陆子芽的双肩,因被触发过去的恐惧,正颤抖个不停,破罐子破摔,为什么还是会这么害怕,不行,绝对不能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威尔他露出几抹肆意,笑着往她旁边坐了下去,但没有碰她的意思:“我的好妹妹,你还真是天真啊,以为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你放心,我可不会蠢到对自己的妹妹出手的。” 什么妹妹啊,开口闭口妹妹,别跟她攀关系干嘛,她才不会有外国人当哥哥。 陆子芽百口莫辩地瞪着他,把自己缩进了膝盖里,紧张程度不比小时候被坏人抓进小黑屋差:“你最好别乱来,好歹你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在皇家酒庄对顾氏集团总裁的妻子乱来,不怕到时候传扬出去,你名声不保?” “这种地方?”威尔顿时拧眉打断她的话,眼皮子连抬都懒得抬起来,只是对着镜子有条不紊地捯饬着身上的灰色皮带,然后傲慢地说道,“请你看清楚,这里是我的私人办公室,不是你口中的高尔夫皇家会馆,你有本事逃过门外监控一个人爬进来,就应该清楚自己所站的是什么地方。” 这似乎在狠狠地告诉她,如果真的洁身自好,就不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更不用说什么夜市繁重的皇家酒庄,对吗? 这个房间看起来就像酒店的VIP百星总统套房,一百八十平米的占地面积,比附近的HITa酒店规模要大得多,光是看着这样的场景,就有点像在演欧洲、好莱坞大片。 陆子芽跳下床,看着威尔温润儒雅的身影,甚至有些反抗地瞪着他:“办公室?原来如此,像你这种人面兽心的男人,我见多了,我的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你的威胁,醉酒后我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莫名其妙出现在房间里,难道你认为自己可以和这件事撇清关系吗?有监控记录,你别想逃脱责任。” “如果我是你口中的那种人,那你觉得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我是不是应该先享用你,然后再把你分尸拿去喂狗?”威尔似乎意味浓厚地挑高了眉毛,嘴角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他从没想到过,陆子芽会这么有趣,不觉得对这个好妹妹多了几分想保护的奢望,可是又不能明说和她之间的关系,暂且陪她好好玩玩再说。 “别说的这么骇人听闻,我不想跟你在这儿废话,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陆子芽叫嚣起来,看着头上正对面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顿时底气十足。 威尔讥笑中,带着几分心疼道:“像你这种随便送上门的,我觉得没有交谈下去的价值可言。” “你!” 他的普通话出乎意料地流畅好听。 特么的,还是外国人吗? 天生带着沧桑与扩张力的魔音,好听的不只有三百六十度,而是三百六十一度,可惜内部已经基本败坏了。 “想看监控,那好啊,你跟我来,看了就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威尔拽着外套,请她一起,两人走进了后间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都是美国高端科技设备的监控,他按着后台的调频,选择了之前的一段时间,画面录像上,陆子芽醉得一塌糊涂走进了威尔的房间,然后倒头就睡。 之后直到威尔进来,再到洗澡,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画面到这里,威尔按了暂停。 但陆子芽已经惊愕地把嘴巴张成了一个零,被他这么一侮辱,陆子芽觉得有些脑袋发热,像装了浆糊似的,迷迷糊糊地对眼前人愧疚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多少钱,我可以补偿给你,规矩我都懂,这次的事,是我个人的错,你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太高,我都能接受,你放心,我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我很洁身自好,不会无理取闹、不翼而飞的,你说吧,不过,我可能没那么多钱还。” 像他这种大富翁,哪里会明白她这乡下妹的难处,离开顾忆深后,她又没带多少钱出来,都是安娜走的时候硬塞给她的。 “妹妹,看你文文静静的,今天话可真多,这事儿我不打算追究的,到此为止吧。” 话语话罢,他似乎不乐意了,连讽刺的声音都沧桑有力地打着官腔,夹杂着暴雨一般的魔音,桀骜地不含一丝感情。 “威尔先生,请别叫我妹妹好吗,我跟你才见过两面。” 陆子芽气结,差点没有晕倒,看见旁边有杯醒酒茶,拿起来一咕噜灌了进嘴里。 对了,看了看自己的包,里面的身份证和能证明她的有用信息都被威尔看过了,他看起来像是对她了如指掌似的,很可怕啊。 反倒是她一点不知道眼前人的来历和目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让她觉得心有余悸,不从威尔身上知道点什么,心里真是不舒服。 第282章 你我互不相欠 威尔一脸正色,不多见的冷静,一脸纠正她的话的意思。 不过,只是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 非常渗人。 他满是不屑的意味,看着陆子芽的眼睛。 然后又突然间表现出非常关心的态度,说什么公平向来只属于强者,一个不懂得爱惜、保护自己,胡乱上男人床的女人,何来公平可言?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子芽还能说什么,这次的确是因为顾忆深的事无助到昏头了。 来拉斯维加斯前,威尔给的那张专属机票,看起来像是在故意帮她,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现在脑子里充满了对他的好奇。 哪怕最后程曼徽并没有来。 喝醉后糊里糊涂进了他的订的包厢房间,睡了他的床,还理直气壮地跟他叫嚣,别回头他倒打一耙让她肉偿什么的,那样她就完了。 “我明白了,威尔先生,这次的事,的确是我失礼在先,不过,我还是希望从此后,你我互不相欠。” 陆子芽说罢,拿上外套准备走。 走之前,照样是她习惯性那样,留下自己认为公平的价钱在桌上作为扯平的代价,不再犹豫地离开。 但是对于她的反应,兴许威尔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拦住了陆子芽,问她是不是被顾忆深赶出来了:“那段视频,你就不担心是假的吗?” 陆子芽犹豫了会儿,不想说这个话题,更是大跨步地往门口走,威尔当即是让手下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什么意思?” 他随之莞尔一笑:“你准备回国吧?” “没错。”冷冷一句。 他更是笑颜大开:“你应该没有机票?” 他是知道的,陆子芽包里什么都没有,现在身无分文,连回国的机票都还在顾忆深那里,她好面子、逞强害怕回去,所以肯定没办法回去的。 “是没有,不过,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不用你关心。”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陆子芽犯了难,事情发生地太突然,又不能打电话给顾忆深,不如问威尔借钱,买张机票回去好了。 话还没说出口,威尔指着她旁边柜子的一张机票说道:“我知道顾忆深是今晚回国对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啊,有我在,还怕回不了腾隆。” 陆子芽摇了摇头,很认真地拒绝:“无功不受禄,上次的机票,再加上这次的话,我已经欠了你两个人情了。” “不用你还,我只是爱多管闲事,用你们中国话就是英雄救美吧,放着自己妹妹不管,当哥哥的,心里过意不去。”威尔笑道。 顿了顿,视线转向她身后的办公桌,语气十分冷淡,同时很护短。 陆子芽一听,就知道是在戏谑吧。 他轻轻扭了身,漠然地捏好藏青色的领带,对着上台的镜子比对了片刻,然后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金表,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临走时,对陆子芽叮咛了一句:“明天早上,我会派人来接你,好好休息吧,妹妹。” 他走后,陆子芽整个都待在会馆的包厢里发呆,一刻都没有想闭上眼睛休息的意思。 另一头,沈媚媛的和安娜终于打探到了陆子芽的消息,还是威尔的人事后来通报的。 不过,至于陆子芽怎么被救的,威尔说他也不知道,所以沈媚媛又派了陈西葛去调查,陈西葛说是普拉提的人,苦于没有证据,拉斯维加斯的警方,是不会刻意相信一个腾隆人刻意污蔑普拉提集团的。 徒劳无功,大家只好带着陆子芽没死的消息回来了。 沈媚媛进了顾忆深的房间,见他还在埋头一脸低沉,敲了敲门:“忆深少爷。” 听到声音,他头也未抬:“她在哪儿?” “还活着,在威尔那里。”沈媚媛说道:“去打探消息时碰见了威尔的手下,他们把子芽的得救的事情直言不讳地告诉了我们,经过子承的盘查发现,把子芽推下水的那群黑衣人并不是威尔,但是他们却穿的是普拉提的特殊制服,应该是普拉提的人没错,现在我们一时之间碰不了普拉提的人。” 顾忆深听完后,淡淡拧眉:“这次,又欠威尔一个人情。” 沈媚媛坐下,担心地说:“要不要过去把子芽接过来,威尔说他明天和子芽一块儿回国,这个人可是普拉提的少东家,靠得住吗?” 顾忆深拧了拧眉,思虑片刻,马上否决了沈媚媛想接陆子芽过来的想法:“放心吧,子芽在他那里,不会有什么事,之前威尔答应过我的话,不会出尔反尔的。” 威尔如果要对陆子芽乱来的话,早在腾隆,就有千万次机会可以动手,之所以给陆子芽送上机票,不会是单纯像他之前说的喜欢陆子芽那么简单。 顾忆深现在更担心的是顾氏集团和顾家人,普拉提的人对陆子芽出手了,是不是在刻意给他警告,普拉提想要和顾氏集团硬战了。 “可是,你就不怕威尔背着你对子芽……” 顾忆深冷冷地说:“她身上我植入的芯片。” 哦,众人全部大吃一惊,这会儿怎么没有想到那个芯片呢,陆子芽落水,手表虽然算是短路了,但是芯片在身上,总不能有问题吧。 “我这就去连接、设置。”江淼淼一个激灵地跑进了卧房里拿电脑。 这芯片波段要和事务所的主设备连接,可要花上一定的时间,不在腾隆,很多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亚力克失效的事转不过弯来。 几个小时后,在沈媚媛的协助下,才和陆子芽缺失手表感应的那块芯片正式连接上。 江淼淼看了看伊莫顿:“她还在威尔的会馆办公室里。” 连续半天,红色点状也没有什么异常警报发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好。”顾忆深放松地靠在沙发后面。 江淼淼这时候,突然问沈媚媛:“沈小姐,你们是怎么把安娜和九叔带回来的。” 听到他的话,方秦和盛心瑶同时都凑了过来,对啊,他们两个也想知道。 虽然乔子承查出是帝斯卡集团的人安排安娜和九叔住在陆子芽小时候的老家,但是两个人的行踪是一直被监视着的。 顾奕珩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兴许实际上知道陆子芽的孩子没死的消息,打算拿它来威胁利用顾忆深。 沈媚媛担心地道:“如果顾奕珩和子芽的那个视频是真的,那么顾奕珩必定一早知道整件事情,把安娜和九叔安排到隐秘的地方,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盛心瑶握紧拳头:“二公子知道南哲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之前却装得什么都不知情,太卑鄙了。” 其实大家更在意的是顾忆深的想法,成立事务所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查出南哲的父亲是谁,可如今是顾忆深的二哥,换了哪个会接受。 “忆深,如果孩子真是你哥的,他跟你抢那个孩子怎么办。”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去了。 顾忆深心头一哽,握紧拳头的同时,埋下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不管怎么做,他还不是照样得选择伤害陆子芽吗? 选与不选,有什么区别。 “现在普拉提出手了,韩先生那边也会伺机而动,我只有回到韩先生身边,子芽才会安全。” “我不想让她一直活在杀戮和危险里,现在的腾隆的安宁,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我不能再看着最爱的人死去。”顾忆深冷冷地抿紧了双唇。 看不清他的眉头,是怎样的一番别扭。 沈媚媛挑了挑眉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当初回来,不就是为了她吗?你以为韩慕天会那么好心吗?你中他的毒太深。” 江淼淼点了点头,一年前选择回国,顾忆深执念得可怕,为了回到陆子芽身边,受的那六年的折磨,不都付诸流水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忆深少爷你能够陪在组长身边,韩慕天再可怕,我们齐心协力,怎么会解决不了,毕竟快一年了,他都没有任何动静啊!” 下一秒,顾忆深冷冷地打断了他们:“好了,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轻易改变,韩先生,他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忆深,那你一个人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去找找线索。” 沈媚媛说完,和大家一块儿离开了房间。 晚上,顾忆深他们已经坐上了飞回腾隆的航班,陆子芽看着时间,心跳不由得加快。 这场婚礼由喜剧化为悲剧收场,飞机上,顾忆深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大家也都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问他为什么不把陆子芽从威尔身边带过来。 至少陆子芽的那块手表没有摘下来就好。 另一头,陆子芽打过电话给顾忆深之后,说她和和威尔一起回来,所以坐的是另一架专属飞机。 这飞机,听威尔说,是他自己的私人飞机,不知道第一次飞去腾隆,会不会延机。 下飞机后,威尔安排陆子芽住在墨提斯酒店。 墨提斯酒店,本就是普拉提家族的地界。 这次被威尔带去的最顶级黄金包厢,边上就是他私人处理公务的办公室。 第283章 照顾妹妹,是我的责任 “陆小姐,这边请。” 威尔的秘书把陆子芽带到了房间之后,给了陆子芽最好的服务。 端茶送热水,还有换洗的衣服,威尔知道她现在暂时回不了顾家,所以就把这个地方安排给她住,说是当成暂时的家。 陆子芽洗了澡出来,把自己的东西准备好,打算拿出包里的书来看,那是顾忆深的书。 现在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不就是他的思想吗? 他写的书的确很好看,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一看书,就是很有深度的东西,看着看着,竟然眼泪就下来了。 半个小时后,去大厅饮水机接一杯开水喝,喝完后,打电话给顾忆深,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好在他在三分钟后接了,冷冷问她:“什么事?” 陆子芽一时激动,声音开始颤抖:“我和威尔先生一起回国的,我现在在墨提斯酒店。”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顾忆深现在正在公司,而一边的伊莫顿,的确显示她就在墨提斯酒店的包厢里,现在亚力克手表还在修复状态,暂时不能听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江淼淼的技术分析后说,没有什么异样,他才放心处理姚总监投递过来的宣传案。 陆子芽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的车流,淡淡说:“那件事,可不可以等查清楚了,你再跟我分道扬镳,那个视频,你真的相信是真的吗?”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不承认?”顾忆深痛在心里。 江淼淼和沈媚媛现在还在对视频做技术分析,那个东西上面没有任何指纹,明显是戴了手套刻意抹掉痕迹。 还有就是那个录像带,它的质地和材料,都不是腾隆出产的,沈媚媛说,也不像是生产金银珠宝、矿物质的帝斯卡会用的材质,更不用说明令禁止使用录像带的普拉提集团了。 那个视频仿真度很高,一时间根本查不出来,最少都还要一个星期的排查、摸索,才能得出答案。 可是他的时间根本不够了啊! 陆子芽抽泣声更是低沉:“如果真的是顾奕珩,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你想离婚吗?”顾忆深惊住,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问题。 就算那个孩子是顾奕珩的,陆子芽还是他的女人,就算死,永远别想成为别人的人,想离婚,除非他死了! “我、我会离的。”陆子芽咬牙,嘴唇咬出了血印,艰难地抹去眼角的泪,才刚结婚不久:“可是,那个人是顾奕珩就不能在一起,那别人就可以吗?” “呵!”顾忆深哭笑不得,她竟然会问出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不过,问得好,这一年,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找出了那个畜牲,他应该怎么办,孩子还活着,有时候,他倒是希望那个畜牲已经是个死人,那样,永远都不会有人再干扰到她。 陆子芽犹豫半晌,以为顾忆深想要离婚又不肯明说,心灰意冷地哽了哽:“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如果最后查出真的是二公子,我会跟你离婚,不会拖累你的!” 顾忆深咬牙,一字一句:“那好啊。” “忆深,为什么要……”陆子芽手掌心一阵无力,差点握不住电话。 “不是你说的吗?”他森然开口,没了之前的低沉,只有高昂的冷漠。 陆子芽激动地喘着气:“我没有这么说,如果你觉得我拖累你、是个累赘的话,你希望离,我会退出,反正乔羽淑,兴许比我更合适你。” 这时,威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用房卡刷了卡槽进来,因为陆子芽注意力不集中,所以没注意到。 威尔买了陆子芽爱吃的东西,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看了看房里,才在窗边看到她。 走过去,温柔地说:“原来你在这儿,这会儿很冷,我给你买了外套,披上吧!” “威尔?”陆子芽好奇地回过头。 他怎么这时候来,赶紧握紧了电话,急于和顾忆深解释。 “陆子芽!”但是,威尔温声好气的话,听得顾忆深火山爆发。 一瞬间错愕,那还是他认识的威尔吗? 顾忆深一拧眉,醋意爆发到了极致,当即挂断了电话。 这电话,看着也十分的碍眼,一巴掌把它摔在办公桌子上。 威尔笑着问她:“顾忆深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的事。”陆子芽尴尬回应,接过他的衣服,这里开了暖气,但是还是觉得冷,可能昼夜温差变化太大,又倒时差,一时间没适应过来。 走到沙发那里坐下,看到是自己喜欢的热汤,喝了一口:“威尔先生,感谢你的照顾。” 他和那些见了面就给她下药、心怀不轨的男人不一样,虽然看不出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是直接告诉她,威尔绝对不是顾奕珩那种人渣可以比的。 就算他是故意装的温润随和,也不可能像是会害她的人。 看出了她的担忧,威尔坐过去,很开放地抱住了陆子芽的肩膀:“照顾妹妹,是我的责任!” “什么妹妹啊,威尔先生,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心想这外国人说话都这么不计较得失,不考虑别人接受度吗? 威尔客气地放开了她的肩膀,早前听顾忆深那边说,陆子芽排斥被男人碰,不过,似乎也并没有排斥他啊:“好妹妹,看见你心情好多了,哥哥也就放心了。” “威尔先生!” “让我叫你名字,先叫我威尔。”威尔抬了抬强调,华丽地说道。 陆子芽无奈:“威尔。” “子芽。”威尔配合地叫了一声。 看了看表,那是紫貂图案设计的:“我有事,明天再过来看你。” 说完,就关门出去了。 另一头,江淼淼不多时进了办公室。 看见男人火冒三丈地抱头,温吞地低下头去捡地上的手机:“怎么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顾忆深看他之后,才姑且冷静,坐下来:“没什么,只是这威尔实在太过分了,在子芽面前无事献殷勤。” 江淼淼当即噗嗤一笑:“这不是好事吗?威尔虽然在商场上心狠手辣,但是对女人都是很好的,不像二公子,专门玩弄女人感情,最后又弃之如蔽膝。” “能不要再提二哥了吗?”顾忆深一下就脸色崩坏。 他刚刚吃醋,江淼淼又给他添乱。 不过好在江淼淼有致胜的法宝,拿出陆子芽爱吃的葡萄,推到顾忆深面前:“来吧,为了一解你的相思苦,先吃点水果解解渴。” “拿出去。”一看到葡萄和蓝莓,就想到陆子芽那时候的笑脸,这时候,脑补这个画面,真是作死。 他向来不管什么事都冷静的,为什么现在比谁都心乱如麻,冷静个鬼,根本冷静不下来。 江淼淼调侃他:“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拿来。”一时间就心虚了,拿过水果盘,吃了几个果子,那酸爽,整个人就跟吃醋似的。 赶紧把它吐在垃圾篓里:“就不能买不酸的吗?” 江淼淼故意摇摇头:“不能,因为你在吃醋,得多吃点。” “江淼淼!”顾忆深瞬间黑线,黑洞般的眼珠子无限放大,吞噬掉面前的那个人。 “哈哈,淼淼哥,叫你拿阿深哥寻开心。” 这时,方秦就走进来笑话他,一时间没看住顾忆深,他的情绪就跟暴走似的,有做黑道的潜质。 顾忆深猛敲桌子,把水果盘推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方秦,你进来不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见。” 说完,方秦把电脑后的水果盘端到茶几上,自己尝了几个,那是已经过季的水果,还没长成熟,难怪又酸又涩,江淼淼一定是纯属捣乱,鉴定完毕。 “调查情况怎么样?”顾忆深冷冷地转移话题。 “什么情况?”明知故问。 江淼淼想了想,念在顾忆深思妻狂魔俯身的面子上,拿出调查取证给他过目。 查到当时会场有一个陌生人坐了出租车离开酒庄,而且,那辆出租车最后停在安娜潜艇搁浅的地方,拉斯维加斯那边的线人说,找到那辆车时,出租车已经报废了了。 江淼淼露出为难之色:“找到黑盒子,里面有女人和司机说话的声音,不过一开始,拉斯维加斯警方不肯给我们黑盒子。” “威尔那边怎么说?”顾忆深冷冷一句,一脸心虚。 江淼淼笑了笑,看吧,还是在担心陆子芽会被威尔占便宜是不是:“这几次,都是威尔在暗中协调,帮了我们大忙!” “重点。”顾忆深点着嗓子眼,强调再强调。 江淼淼无奈啊,一副老生常谈的语调:“明天,看你这样,组长估计明天怎么着都会来事务所找你了。” 顾忆深不明就里,这次,听不出他的话外音,是他脑子不够用了还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每次怕你多想,一遇到事,都会先跟你道歉,解释清楚啊!这就是嫂子,阿深哥,你总这么折腾嫂子,我都不乐意了。”方秦一副旁观者清的态度,靠在沙发上磕瓜子。 等着顾忆深忙完后,回事务所吃盛心瑶做的饭。 江淼淼一拳头挥他:“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怕就怕明天,顾忆深一见到陆子芽,纠结自尊心,不肯轻易听她说话,更别提见她什么的。 这得看陆子芽的造化,而他们是插手不了这两人的感情纠葛的。 第284章 偷偷去事务所 第二天一早,陆子芽偷偷离开了墨提斯酒店,她不能多待下去。 她不清楚威尔到底打什么主意,如果继续待着,顾忆深对她的误会,也许会越来越深。 用身上最后一点零钱打了车,偷偷去事务所,往常在这个时间,顾忆深都会离开公司,过来事务所一趟。 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见他一面。 事实也的确如此,另一头,顾顾忆深早就坐在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尤其是坐在陆子芽的位置上。 因为他以为,说了那通电话,陆子芽会绝望地躲在房间痛哭、不会再回来见他了。 一个人抱着额头冥思苦想,江淼淼这边原本有公司很重要的事情等着顾忆深处理,但是看他这么消沉的样子,就再也不敢去打扰他了。 十分钟后,陆子芽下了计程车,已经偷偷躲在了事务所不远处,外面没人出来。 她一步步走到事务所门口,本打算偷偷看着窗户,看顾忆深是不是在里面,但是一掀开,她的动作很快就被盛心瑶察觉了。 盛心瑶端着茶水,看起来像是要拿去给事务所的人提神的,看到陆子芽,惊喜不已:“子芽姐,你来了,怎么不进去坐?” 办公室里,顾忆深听到声音,当即一个激灵,离开了陆子芽的座位,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办公椅上假装看着电脑、处理文件。 心跳加快。 “我、我来看看你们。” 陆子芽转身就走,被盛心瑶强拉进去。 扭过头,又想跑开,沈媚媛这时候不知怎么的,下了车站在了门口:“我刚来,你就走吗?” 陆子芽被两个女人拽进了房间里。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来,太好了。 方秦和江淼淼笑着去迎接,谁知道顾忆深突然咳嗽一声,害得他们一时间纷纷后退。 “我、我还是走吧!”这情况,气氛太尴尬。 陆子芽一转身,被沈媚媛摁回了座位上:“你可是事务所的一员,待在这儿,很多事等着你这组长做呢。” 桌上的茶水,大家一动都没动,原本喜欢喝的顾忆深,也没有让盛心瑶给他的杯子再倒上。 陆子芽稍微一扭头,视线就对上了斜对面的顾忆深身上,迅速眨了眨眼:“忆深。” 顾忆深故作冷静,站起身,深黑而暗灼的眼眸,冷冷地投掷到陆子芽身上,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不在威尔或是二哥那儿待着?” 他的话一出口,刺激得陆子芽脊梁骨寒了一片,像冻成了千年寒冰似的:“我已经嫁给你了,不来找你,我还能去哪儿。” “我不是说了,让你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顾忆深低低说着,眼里泛着泪光,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神情多么狼狈。 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扎,可是一想到那个视频,想到陆子芽娇喘的声音,那一脸享受的样子,脑子里就跟抹了浆糊似的,没办法集中。 他直到现在,为了陆子芽的身体着想,强忍着不去触碰她的开关,为什么那个人会是顾奕珩…… 陆子芽一见他满是伤痕的脸,惭愧地想去撞墙,一口吞下几杯茶水,是啊,怎么这时候会醉茶呢? 站起来,淡淡说:“我去茶室收拾东西,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你忙吧。” 一个转身,脑袋晕乎乎的。 她的脑门撞到了墙边的角上,脚步不住地后退,身体不知道倒向了什么地方。 一瞬间,背下好像被什么东西接住了回过头,发现是顾忆深的手,他拖住她了。 他想说些什么,又停住了口,喉咙哽了哽。 陆子芽捂住瘀伤的地方,面露触痛的揪心表情,顿时缩起身子,用手臂推开了顾忆深,这时候再碰她,只怕会污染顾忆深的眼睛:“谢谢你,我没事。” 垂着头,当即是被眼前的一抹红光刺痛,手上竟然有血。 “跟我来。”顾忆深拉着她进了办公室。 陆子芽忍不住喊了出声,外面的一束光突然射了进来,脑袋一片空白。 顾忆深暗沉着脸,不再说话,只是挪了挪嘴唇,寒栗的眼睛里缕缕阴森,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抵消不了此刻他心里的痛。 拿出创可贴,又取出棉球,轻轻在她额头擦了擦,弄掉血丝,又冷冷定在她苍白的脸上:“痛就说出来,别忍着。” 陆子芽蓦然一定神,不语,下意识就握紧了拳头,垫着脚尖,抬起头来,想在顾忆深脸上一吻。 刚一抬头,就被顾忆深先一步捏住了下巴:“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 “不好意思,情景所致。”陆子芽不自在地埋下头,真是丢死人了。 撇过头,不去看她。 房间越发安静,静得只剩下陆子芽轻匀的呼吸声。 顾忆深暗下浅浅一笑,这个笨丫头,还真是让她不省心。 随之又是恢复了冰山脸:“好了。” 陆子芽愣了一下,才抬眸看他,眉毛,那个那个阳光明媚、温馨恬淡眉毛,这次扭曲得像蚯蚓。 表情中反而多些沉郁顿挫的压抑感。 陆子芽往后退了好几步,坐在沙发的尽头:“你真好,我做了这种事,你还愿意关心我!” 顾忆深一听,把东西收进了医药箱子,他一直这么僵着身子,冷沉着头,而陆子芽也就一直不敢再坐过来。 陆子芽往自己回眸驻足的方向,又偷偷望了几眼顾忆深那里,然后慢慢看向他的眼睛,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无比尴尬。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昨晚,睡得好吗?” 一说出口,陆子芽马上就后悔了她有病是吧,说这个干嘛?睡?干嘛说睡这个字,让顾忆深知道,她已经被人睡过了? 顾忆深突然间的挺起了下巴,陆子芽吓了一跳,胸口急剧跳动,当即是飞快站起来:“我、我不是故意问这个的。” 下一秒,顾忆深强装神色镇定自若的脸,突然凌厉起来,变成了一团恐怖的阴云:“你走吧。” 眼眶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湿润到不行,看似冷冷的氛围像是烧了一团阴火,在这个本就尴尬不已的房间里暗暗燃烧。 后退,不停地后退,再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顾忆深宽广的身躯时,看着他整个人充斥着自己的眼球。 天呐,谁来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做呢? 顾忆深连嫉妒、吃醋的眼神都没了,只有平淡到没有任何反应。 那是已经麻木了? 顾忆深走上前,冷冷警告:“以后我在事务所,你不能来,想留在这儿,明天再来!” 说完,更是将她拉出办公室。 陆子芽站在门外,抬了抬眼眸,伏在墙角,抱着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哭出来:顾忆深,我也希望那个人不是二公子啊! 声音很低,低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顾忆深竟冷冷地闭起了眼睛,突然之间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那我走了。” 是啊,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里。 转身,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她,她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笑了笑说:“我没事,我明天再过来。” 沈媚媛一眼看出不对劲:“子芽,你不用在意忆深的话,累了一天,到茶室休息吧!” “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陆子芽飞快冲出事务所,靠着墙垣,袖子上被泪水沾湿了一片,但是还是在大家没有追出来,离开了事务所。 她一走没多久,顾忆深马上就让心瑶和方秦跟了过去,生怕她又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这丫头,走的时候,没有带钱吧! 平常给她的钱不用,总说要自己挣,自己有足够生存的存款,可也不见她用。 陆子芽一直往前走。 她现在身上没有钱,该去哪儿呢? 顾忆深说,明天她可以在他不在事务所的时候过来,因为他那天要去见重要的客户啊!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腾凰酒店,不如就在那儿一醉方休好了。 魂不守舍地走了一两个小时,掏出一块钱硬币,上了公交车,直接坐到终点站。 腾凰酒店,顾忆深说,那里她可以享受免费入住的待遇,在那里待上一晚上好了,等过段时间顾忆深心情冷静下来,她再找他谈谈。 心瑶把她去了腾凰酒店的事告诉顾忆深,顾忆深回头就通知了相关部门给陆子芽安排服务。 下了车,陆子芽就被服务员拦住了。 陆子芽叫了三瓶啤酒和一瓶葡萄酒。 她这次想挑战一下,反正酒精过敏,一喝酒醉,也许,只要一瓶,她就倒下睡了,什么都不用管了呢? 服务员按照顾忆深的交待,只给她的啤酒里兑了很多水,怕她真的乱来,把身体喝坏。 “你出去吧!” 陆子芽把服务员赶走,一个人埋头使劲喝。 当初和顾忆深分手,她也是这样去拳击馆乱打一通,然后躲在房间里学男人借酒消愁,最后喝得不省人事。 醒来之后假装忘记了,屁颠屁颠地过着女强人一样的加班族的工作,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什么都不去理会,只当自己是超人就好了。 终于艰难地喝了一个小时后,陆子芽脑袋就觉得晕乎乎的,眨了眨眼,看着半掩的包厢门,笑了笑,很快昏睡过去。 第285章 顾奕珩的真面目 不知过了多久。 陆子芽头昏脑胀地睁开眼,才发现,眼睛被眼罩蒙上了,一片漆黑。 听到有脚步声,连忙低问:“你是谁?” 脚步声慢慢走过,那人好奇地打量着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或是点头默认,很快把她的眼罩掀开。 陆子芽一眼望过去,吃惊不已,看见男人的西装领口的镶钻金扣,是瑞士最新款的logo设计。 “威尔,是你吗?” 他虽然戴着眼罩,但是余光里还是能看清楚他的脸。 那明显是来自纽芬兰国际集团viwa的顶尖工艺制作,乔子承曾经就用过那款的西装。 “看来你是酒还没有醒,我不是你口中的普拉提?威尔,他虽是华裔,可也算是半个威尼斯人,说话的口音,和我是不同的,你识人的技巧还是有待提高。”他的秘书给陆子芽喝了四五杯强度的醒酒茶,没想到陆子芽醒来以后还是照样昏昏沉沉,说话颠三倒四。 与其说是颠三倒四,不如说他压根没有听明白陆子芽突然喊威尔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既然放了我,为什么还想对我下手?”本能地反抗着这个肩膀宽厚,削薄细腰的看起来可以让人不可信任的男人,没想到还真是道貌岸然。 “陆子芽,这就是你对人的态度?你看清楚我是谁?” 顾奕珩沉默了三秒后,低笑着反问她。 陆子芽一瞬间错愕,这不是顾奕珩的声音吗? 掀开布罩,从朦胧的视线里集中过精神,那人果然是顾奕珩。 不对,旁边、陆小婧怎么也被绑了…… 陆子芽几乎失控地颤抖起来,看顾奕珩的眼神还算温和平稳,不像是放纵不羁随意玩别人的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间地翻脸不认人…… “到底怎么回事?”陆子芽惊呼出声,想扑过去解开陆小婧的绳子。 但是被顾奕珩硬生生给拉了回去:“你给我老实一点。” 将她的头拗向身后,逼迫她的视线看过去:“陆子芽,你看看这个……” 身后的图腾里,红檀雕刻的床头柜肆意的摆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合约。 陆霆,是陆霆的卖身契,他不是被富商领养了吗?为什么会辗转落到顾奕珩手里。 陆子芽扑过去看的那一刻,木棉花心脏彻底被撕成了两半:“混蛋!” 下一秒,她怒不可遏,却被顾奕珩一个拳头咚在了床头,狠狠地将她骂醒,“怎么样,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是不是很痛苦?” “顾奕珩,为什么这么做?我们陆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也来补上一脚,我们从小饱受村里人的排挤打压,与你们顾家、帝斯卡家族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赚你的金盆银树,我走我的梨树花开,到底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 “讨价还价,不是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吗?” 留给她的只有空气中的一声嗤笑,甚至于看着眼前雪白性感的异性猎物,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一顾。 他轻轻挑着剑眉,冷冷地说道:“主动送上门的诱惑,不好好享用,岂不浪费了你这徒有皮囊的外表?” 将近十秒的冷炙时间,陆子芽咬牙忍住了这撕裂心脏般的疼痛,身前的男人的脸就像迷雾中的黑洞让人琢磨不清,“不管我昏迷期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陆小婧和陆霆我都要定了,不给我,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反正你既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禽兽,想必出尔反尔已经成习惯,既然两头都不落好,我也没必要处处藏着掖着,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放了陆小婧。” 说话的时候,陆子芽已经挣脱了绳索,顾奕珩却冲到她的面前,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陆子芽……” 顾奕珩叫住她,她那猩红的双眼已经渐渐露出冷硬,这是陆子芽第一次碰他,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不免滑稽到让人哭笑不得:“你妹妹,比你识相多了。” 陆子芽暴怒地一巴掌抡了过去,“混蛋,你不是人!”却被那指节生硬的大掌硌得生疼。 “我是不是人,你很快就会知道。”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不要……不要!”呼吸滚烫的男人,狂野放纵地如财狼野豹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拉斯维加斯的记忆,一瞬间像洪水崩塌那样,侵占她的脑海,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还是不是人,不、不,绝不可能…… “呵……”顾奕珩笑了笑,很快就离开了。 羊皮纸气息浓厚的A4纸上,条纹一缕缕清晰地印刻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字句,想死的心境早已被逼到了最深处,愤怒中将那染着口红的纸质合同撕得粉碎,碎片飘散了整个房间,残忍地落在他古铜色的臂膀上。 陆子芽怒不可遏地将纸屑砸向他的脸,“畜牲、畜牲,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冲我一个人来,何必为难我的家人!” “目的?” 顾奕珩瞬间露出鹰隼般噬血的冷笑,当着女人的面,划出手机屏幕上的一段不堪入目的录像,“你不是想救这你弟弟吗?可是你今天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 “你!”陆子芽气结不已。 那双吞噬阴暗的琥珀色眸子冷冷地盯着她,大掌紧捏着那细致白净的尖下巴,不屑地讥讽,“陆子芽,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矜持,当初既然上了拉斯维加斯的贼船,就别装什么清纯无辜了。” “陪你玩了一年,就是等今天,等到顾忆深消失不见,等到你被他抛弃那一天,我再亲手蹂躏你……” “呵、我想得到的东西,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顾奕珩琳琅之口还在脸上布刻,捏了捏头发,一总比恶魔还要变态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他缓步走向陆子芽,捏起发丝的一角,也刻意看了看被绑在床头的陆小婧,迅速收回了目光:“陆子芽,顾忆深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你还真是天真啊!” “我真是后悔,没有早日认出你这个人渣,变态!”陆子芽猩红的眸子再次定死。 她现在最后悔的是对不起顾忆深,他像个傻瓜一样保护着她,现如今,她却真的一并如此肮脏不堪。 顾忆深赶她走时,对她露出了那么绝望的面色,仿佛就当她是害虫一样。 可是,他说了,她是事务所的一员,生死都是,所以为了事务所的人,为了重新得到顾忆深的原谅,陆子芽只能咬着牙忍下去。 顾奕珩又是笑笑,掐着陆小婧的脖子:“你是不知道,当初这个婊子为了救你,可是连贞洁都不要了,哭着求着让我上,呵、我倒是以为你有这个能耐。” 听到陆小婧气喘吁吁,狠狠放下手。 陆小婧哭得梨花带雨,已经分辨不出是泪是汗:“大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这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顾奕珩踢开她,如过眼云烟:“伤风败俗的女人,给我滚开,你连陆子芽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 一瞬间,陆子芽终于明白了陆小婧恨她的原因,她爱上了人面兽心的人渣,而这个人渣,却以得到她为乐,这样的心理落差,陆小婧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会受得了呢。 不过,现如今想来,已经不重要了。 陆子芽冷冷看向自己的妹妹,没有一丝同情:“陆小婧,你醒醒,顾奕珩,值得你变成这样吗?” 陆小婧完全不顾她的嘲讽,恨意只会油然而生:“爸妈跳楼自尽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被黑衣人推下水的时候,你在哪儿?陆子芽,如果不是大叔救了我,我现在根本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 黑衣人?跳楼? 一切的一切,让陆子芽瞬间将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在了一起。 那些心心念念算计她们的,也许就是顾奕珩啊! 为什么她会这么傻呢? 不敢相信地看了眼顾奕珩:“顾奕珩,放了陆小婧,我做你的人质。” 顾奕珩轻轻笑道:“如果你能在三个月内偿还陆家这五千万的高利贷,人我自然会毫发无损地还给你。” 陆子芽大惊,却是被陆小婧嘲笑她不自量力,心里不可撼动地提起了怒火:“之前不是说好了五百万吗?你把我当猴耍吗?顾奕珩,还是说,你们顾家的人,全都是这么不讲信用吗……” 打工几年的工资加上之前卖掉陆家老宅的钱,她只能凑出一百万来,这多出来的几千万让她一时间找谁去借? 所有认为她伤风败俗的人,都已经离她远去,还会有不要命的人敢借钱给她吗? 顾奕珩瞬间怔住,“难以想象南瓜事务所竟然有你这么单纯幼稚的一号人物,信用?呵呵……信用?” “既然没有,那么做我顾奕珩的床上工具也不错,你的姿色不比我以前的任何一个女人差,反正陆小婧我已经用够了,恶心得要命!” 南瓜事务所? 陆子芽咬住牙,暗笑,顾奕珩果然已经知道南瓜事务所的事:“除了这件事不可能,要我的命都行。” “三个月,一千万。”顾奕珩眼色一拧,摔门出去。 “你、你,我上哪儿……”陆子芽握紧拳头。 第286章 逃出Sekaper,送医院 但是下一秒,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耳朵里只有陆小婧激烈的喊叫声,弥漫在酒意浓浓的房间。 是啊,被顾奕珩说得这么不堪,她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呢? 不过,至少让她知道了顾奕珩的狼心狗肺,也许,她会改过从善呢? 一阵浑身乏力后,陆子芽和陆小婧身上已经没了一丝的力气,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发呆。 “小婧,你已经听到到了顾奕珩说的吧,放弃吧,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 话还没说完,却是一眼看到陆小婧之前刻意用被褥遮挡的裙子底下已经流淌着刺眼的鲜血。 那明显是怀孕了呀? 惊呼出声,扑过去:“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有的?”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难道和顾奕珩就一直没有做防护措施吗?之前在拉斯维加斯和Sekaper,她怎么没有发现陆小婧有肚子。 陆子芽冷声逼问她:“顾奕珩知道吗?” 陆小婧摇了摇头:“如果知道,我就已经沉尸河底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奕珩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魔鬼,陆小婧为什么要一直待在他身边。 飞快站起来,想看看有没有出路可以出去的。 “这里是哪儿?”陆子芽冲过去推门,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陆小婧捂着肚子痛得要命,脸色苍白,但是很快从床底下拿出钥匙,这是她以前爱耍小聪明时配得备用钥匙,拿出来扔给陆子芽:“这里是Sekaper,姐姐,快、快送我去医院,孩子、孩子……” “好,能站起来吗?”扭过头,把陆小婧扶起来。 捡起钥匙,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刷了半天,才把卡槽给弄掉。 夜晚闪烁着霓虹交错的炙热光芒,深夜的Sekaper酒吧还在歌舞狂欢。 陆子芽打开门,抱着陆小婧一路跌跌撞撞地离开了Sekaper,为了不让地上留下血迹,直接把床单也拖出了房间。 “坚持住。”顾不得那么多,第一时间就打了顾芬芳的电话。 可是一出来,自己当即就被酒醉驾驶的男女撞倒,肇事车辆逃逸。 但是好在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看了看陆小婧,她也没有什么大碍。 现场留下冲刷了一地的血水,扑腾蔓延地让人反胃。 便利店的女老板看见这一幕,以为陆小婧被撞伤了,报警打过120急救电话。 听到有人在人群中不停地抱怨,“Sekaper这一年经常出车祸,那些人真不是东西,畜牲都不如,撞了人就这么逃了,刚刚就可惜了一个年轻人,刚刚还进我店里说,他老婆生了孩子,真是造孽啊!” 陆子芽扶着陆小婧在路边一直等,直到顾芬芳和急救车赶过来,整个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让开,快让开。”顾芬芳下车后,首先看的是陆子芽,但是受伤的却是陆小婧,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要帮着这种陷害姐姐的女人。 陆子芽低低地求她:“姑姑,保住孩子。” 顾芬芳冷了一眼,“我知道了。”和护士们把已经昏迷的陆小婧抬上了担架。 十分钟后,金澜医院。 救护人员高举着点滴把浑身是血的陆小婧推进了妇科急诊室。 “姑姑。” 陆子芽站在门口,手心开始不停地冒汗。 像世界末日的恐惧,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小婧这样,但是她害死自己孩子的事还没完儿,暂时搁在一边,肚子里毕竟是个小生命。 她还没有残忍到要连累无辜。 顾芬芳也懒得理她,直言不讳地冷冷说道:“她和你当初的情况一样。” 陆子芽捂着极度恶心脆弱的喉咙,红着眼睛推搡自己的肩膀:“怎么会这样。” 是因果报应吗?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天崩地裂,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强烈的头疼迫使她不得不搀扶着顾芬芳的手才能勉强维持站姿。 顾芬芳松开她的手:“陆小婧是自己自作自受,你不是答应过忆深,为什么还心软,就那种女人的孩子?” 仔细想一想,陆小婧和她,甚至是村里本土生长的女人,从小就是这么活在药罐子里,每服用一次中药后便伴随着胃部强烈的恶心,然后猛地吐酸水。 陆子芽脑子里就像爆炸一样:“我那个时候,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先救孩子。” 就那样扶着陆小婧,一路跌跌撞撞,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地下停车场,隐瞒着所有人的眼睛,就那么从隧道走出来。 这就是她的本性,哪怕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啊! 低低扶着她的手:“姑姑,小婧是小婧,孩子是孩子!” “好了,你到这里等着,我去准备手术,救得活,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希望的,我和那个孩子可没有仇。” 顾芬芳一脸无奈地说完,换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看了一眼她沉重的背影,心口剧烈疼痛着。 当初,姑姑就是这么救她的孩子吧,可惜,还是死了啊! 这次,只能求上天保佑那个孩子活着,不然,她们陆家真的太遭罪了。 陆子芽苦笑着扯扯嘴角,她很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继续往里走,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不知道顾奕珩发现她们逃出来,会怎么做,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脑袋乱臣一团。 几个小时候后。 经历过一连串荆棘般的刺激,顾芬芳说陆小婧经过急救已经慢慢缓和了过来。 所以陆子芽在医院急诊室病房守了一夜。 凌晨的时候,顾芬芳把陆子芽叫出去时,脸上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与忌惮。 以她妹妹目前的情况来看,出现孩子流掉的概率达到了最大,要怪就怪她孕前没有做好防护措施。 脸色苍白加上严重休克,陆家这姐妹俩的身体素质一直不好,体弱多病,这些她和郑寒都是清楚的。 陆子芽也害怕发生最坏的情况,她出了病房门口,找到郑寒,郑寒刚放下办公桌的病历,拿出了一本厚重书本气息的医学资料,看到陆子芽后,把眼镜摘了下来,“进来吧。” “郑医生……”一眼看到旁边顾芬芳看的书的名字,手掌紧握着,怔了怔,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上面着重红色印刷的两个字‘重症’,把陆子芽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陆小婧这次怀孕会带来这么大的危机,缓缓走了进去。 郑寒看见她,抵着眉,习惯性把牛皮卷包着的棕皮封面盖住,一脸正色地说道,“来了?” 陆子芽舌头打结:“郑医生、姑姑……”想了想,紧张不已地问道:“你们不是说,小婧没事的吗?” “你妹妹的事,我也不能说百分之百有把握,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不容乐观,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作为医生,我们只能尽力做到救死扶伤,保命要紧,至于胎儿,我只能说抱歉了,你们陆家的女人,先天就有生孩子方面的障碍,医学再进步,有些事,并不是万能的。” 顾芬芳握着两手,轻微颤了颤,现在即便金澜医院有T市最高科技的医学技术,可是对于她来说也是无可奈何的。 因为得不到满意让人心安的答复,陆子芽几乎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顾芬芳身上,放眼整个T市,现在真心实意能够帮助她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郑寒、顾芬芳。 顾芬芳从小就特别心疼顾忆深的关系,加上又是美国医科院教授级别的人物,常年以来在意大利负责照顾顾忆深,仿佛是心底又多了一重保障一样。 她揣揣不安地攥紧了拳头,看着顾芬芳手里的X光片和B超图,就像在看一群混乱涌出来的蚂蚁一样,一样让人觉得恐惧。 有些事冥冥中就像注定了一样,曾经不可预料的痛终于沉重蔓延到了陆小婧身上,她现在还年轻,这就是陆家人的报应吗? 郑寒同情地唉声叹气:“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在月城人身上八九十都会出现这种事情的,生下畸形弱智的孩子,或是夭折,顾教授,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之前你不是帮过子芽吗?” 顾芬芳无奈,探了探陆子芽的肩膀,却只能让她做好最坏的打算,“这种事,我们不会过多干预治疗,陆小婧这次怀孕和你一样,万难之险境,治疗出来的结果,那是在刀尖上行走。” 转而,继续说道:“你的父母遗传给你们俩这种体质,我也没办法。” “孩子根本不可能保住,保胎的结果务必只能是两败俱伤,对陆小婧没有好处的。” 话语话罢,陆子芽埋头坐在沙发上,这都是什么啊! 陆小婧的命数,也会变成她这样? 这次,陆小婧算不算是被顾奕珩赶出来了?那么,她和陆小婧一样,都被顾家人抛弃了? 真是笑话,竟然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放弃这个孩子,不然,陆小婧会终生残疾。”顾芬芳最后一次警告道。 放弃这个孩子? 陆子芽无奈吐了一口气,本来该幸灾乐祸的不是吗? 现在知道陆小婧被顾奕珩那样对待,反而心里开始同情她,她说到底还是被顾奕珩骗的。 想了几分钟,最后只能无奈地点头:“人保住就行。” 第287章 周曦月,二公子的女人? 当晚,顾芬芳和手底下的人对陆小婧进行了二次手术,将她肚子那块没成型的肉切除,一切都进展得特别顺利。 几个小时的熟睡和调养,早上天灰蒙蒙亮的时候,陆小婧差不多就醒了过来。 “陆子芽。”第一眼看到的,是陆子芽躺在病床边上。 再是低下头,看了看小腹,平坦得能开飞机场。 陆小婧把陆子芽摇醒,揪着她的衣服:“孩子呢?” 陆子芽半睡半醒,一瞬间恢复了精神:“孩子没了。” “我不是说让你救孩子的吗?”陆小婧恼羞成怒。 不过,陆子芽见怪不怪,她的心情自己理解,深刻感受过:“你以为流了那么多血,能保住孩子?你就庆幸自己好好活着吧。” “陆子芽,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带我来医院。” 陆小婧咽下这口气不说,披起白色外套,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又开始在屏幕上划着。 当然,看的是瑞艺的娱乐八卦新闻。 她怕这件事流传出去,在娱乐圈的地位就不保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铃声响,陆子芽拿着手机,跟陆小婧说了声,就出门去接。 盛心瑶打来的电话,问陆子芽去了哪里。 陆子芽昨天去了腾凰酒店后,事务所那边突然间就没有她的消息,所以和方秦、江淼淼到处分头找。 没什么消息。 最后打电话给孙尧报警找人,孙尧问了顾晴兰之后,才知道陆子芽在医院里。 出乎意料,陆子芽为什么会救陆小婧呢? 盛心瑶那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陆子芽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陆小婧的事,她就这样总是心软得让人头疼:“好了,我不跟你多说,我会抽空回事务所一趟,不用担心我。” 在电话没挂断的这一会儿,楼下车子的声音响起,陆子芽冷冷的瞟了瞟窗户外,看到是顾奕珩的房车。 顾奕珩还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盛心瑶也听到了,问她怎么了,陆子芽说没什么,紧跟着把电话关了。 等他们走近一点,陆子芽才认出那是周曦月,也就是说,周曦月现在已经跟了顾奕珩,那周曦月会不会背叛事务所,把事务所的事情说出来。 说不说,好像都不重要了,陆小婧如果和顾奕珩闹掰的话,那周曦月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在那段视频没有流出之前,顾奕珩出门一定带的是陆小婧和林希,但是现在俨然成了郭以婷和雪莉亚。 这个人,出行永远带着漂亮女人,哪怕是勾肩搭背,越来越不注意形象。 陆子芽很快回病房把顾奕珩带周曦月来的事一说,问陆小婧怎么回事:“二公子突然绑你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和周曦月有关?” 陆小婧面无表情地说:“大叔那种人,可以同时和好几个女人交欢,周曦月我倒是不担心,可能是大叔逼良为娼。” 她倒是想得开。 这次的事,来得太突然,陆子芽毫无准备。 顾奕珩的突然变脸,还有陆小婧的些许变化,她在事务所的安乐窝太久,顾忆深也许隐瞒了很多他二哥的事没说。 陆子芽平静地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办,你不能再跟着顾奕珩了!” “不用你管。”她依然傲慢。 顾奕珩上了楼,在大厅门口和护士碰面。 等了很久,才看到顾奕珩和周曦月往透明电梯下来。 病房门外,敲门声响起。 整整三下。 陆小婧惊慌失措,让陆子芽不要开门,可能她一眼就看出了门外的女人是周曦月,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很狼狈,所以不敢见人。 周曦月早就推开门进来了,莫名其妙的一阵冷笑。 陆小婧也是以为顾奕珩进来:“大叔,你来接我回去的?” 几秒后,半冷不冷的话,从周曦月嘴里说出来:“我现在是二公子的女朋友了。” 只是陆小婧没什么反应,她一个人吼着低嗓子,只能走到陆子芽那里,给她打招呼问好。 “陆子芽,听说你也和二公子有过交集? 特指那段视频对吧? 多么不屑而嘲讽的语气,陆子芽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子芽低火蕴上眉心:“你们两个来干嘛?顾奕珩,别以为我不敢告你,绑架、勒索,这两条罪名,你当担得起吗?” “陆家的债务,还有你弟弟的事,你不管了?”顾奕珩字正腔圆地说道。 撇开这两个不说,单单是陆子芽和他的那段视频,就已经让她没有反应的余地了。 陆子芽终是冷笑,明目张胆地漠视别人生命的有钱人,顾奕珩做得最出色:“是啊,等到哪天有证据了,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嚣张吗?” “脾气长进不少。” 顾奕珩看的只是陆小婧的肚子,看来,他应该从医院这里听说陆小婧孩子的事情了。 低低质问:“把孩子弄掉了?” 陆小婧刻意激怒他:“大叔,那天晚上,可是你亲手把它打死的!” “没了更好,省得麻烦。”但是顾奕珩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松了口气。 听说了陆小婧有肚子,吓了他一跳,赶过来看,好像没什么大不了。 没了兴致,就搂着周曦月的肩膀,一边咋弄一边叹气:“你好好休息,那天的事,就算你想伸张正义,也没有用。” “你觉得我会报警?”陆小婧脸上满满的不可思议。 “随你便,你没这个能力。” 顾奕珩搂完后,在周曦月身上亲了又亲,亲昵得让人想吐。 十分钟后,沈媚媛赶到了医院,一来,冲进门。 但是没有碰到顾奕珩,来晚了一步? “沈媚媛。”陆小婧想清净点,就按铃让护士来:“你们赶紧走吧,不用假惺惺在这儿装好人。” “那正好。”谁稀罕待在这儿。 沈媚媛使了使眼色,就带陆子芽上了车,怕顾奕珩去医院捣乱,那一路上,她没少想对付的法子。 幸好顾奕珩不在,少了多少麻烦。 “媛媛,你怎么来医院了。”陆子芽回过头问她。 沈媚媛向陈西葛使了一个眼色,把车速加快了,还没等陆子芽缓过神来:“忆深让我来接你。” 不透明的玻璃窗,在凄凉的透着冷风的隧道上,慢慢降落下来,沈媚媛怕她冷这个举动挺贴心的。 陆子芽不相信她说那句话,沈媚媛和乔子承结婚这么久都没孩子,所以每次来医院找顾芬芳求独门秘方。 外面的风刮的很大,沈媚媛还披着黑色的真丝围巾,低低一笑,把围巾取了下来,准备给陆子芽戴上。 陆子芽推辞:“忆深之后有说什么吗?比如说,什么时候原谅我,或者是跟我见面什么的。” “没有。”沈媚媛把围巾收回来。 “哦。”失落啊。 什么都没说,的确很像顾忆深的性格。 到了事务所后,沈媚媛放下她,去青城跑路,说了顾忆深在茶室后面。 陆子芽下了车,从台阶走上去,平常散步都选在那里。 远处,的确有个人的身影,瞥一下眼,微微抬眸,他旁边好像有人。 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好奇跟过去,被顾忆深发现:“忆深。” 顾忆深目送那个人走远,然后坐在假山后面的石凳子上,拿出伊莫顿做着什么,像是一个三维的设计图。 陆子芽看不懂那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他的眼睛幽深得像海水一样,沉得不见底:“你又做了一件好事。” 斜倪着露出冷色,看向陆子芽,没把她吓出冷汗来。 陆子芽握紧拳头,头微点了点,她才松了一口气:“你是说救小婧的事。” “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冷冷质问她。 陆子芽依靠醒后的记忆,顺着顾忆深的目光,一路看了过去,他的电脑上好像正在对Sekaper的整体结构进行声道分析。 陆子芽说:“那天我在腾凰酒店喝多了,应该是顾奕珩把我带到Sekaper去的,出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别墅和花园,但是房间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顾忆深把她拉过去,让她看看当时腾凰酒店的监控视频:“你过来看看吧。” 陆子芽紧巴巴的耸起了肩膀,探头过去看,那时倒在房间后,雪莉亚一脚踩在她身上,一个深褐色的脏泥脚印。 抬下头,看了看自己鞋子,的确是,从Sekaper逃出后,她就一直在医院,所以看得清楚。 这之后,雪莉亚掌掴了她十几巴掌,最后陆子芽还是没有醒过来,所以被顾奕珩叫去喂了醒酒茶。 顾忆深愤怒的拳头一握,更是对陆子芽不知道哪里来的刺痛,攥着她的手,头疼不已:“你要是又被二哥怎么了,你想让我一辈子戴绿帽子?” 陆子芽触痛不已,不禁寒了半颗心:“说到底,还是不肯相信我啊!” 说着说着,露出凶神恶煞的眼神,像随时被吸血割肉一样。 手握拳头,手心冒着冷汗,那就是深入骨髓的心寒。 看了一眼他手边已经喝光的咖啡,端起杯子:“我明白你的意思,眼不见心不烦,那样你就能安心了。” 转身时,不小心看了一眼他的冷酷眼神,才发现此刻,顾忆深深邃的面孔里,是复杂的怒意。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顾忆深抱头的动作,就在余光里浮现。 陆子芽定了定,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回了房间做文案。 第288章 南哲,他还活着? 周曦月打电话给她,说顾奕珩约定的地点在Sekaper,不过是最东边,不容易出去。 陆子芽一个人离开了茶室,让盛心瑶在暗处等着。 “陆小姐。” 前面等她的是郭以婷。 不过,看到方秦在她身边,皱了皱眉:“你可以进,但是这位先生不行。” 她拦出一只手来,陆子芽更觉得好笑,轻轻把她的手挥开:“如果你们中途使诈,你觉得我能信得过你们吗?” “喂,总裁。”郭以婷拦阻无用,打电话问顾奕珩的意思,他说让两个人进来。 犹豫了一下,只好作罢,带着二人去了白银包厢那里。 陆子芽和方秦跟着走过去,这周围比较反常,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Sekaper不管到处都人满为患,挥霍无度的地上‘奢侈品’,这里,让她好奇。 几分钟后。 郭以婷停了下来,是个比较隐秘的地方,顾奕珩说,因为是陆子芽,才让他们来,郭以婷现在都没想明白。 走进去通报了一声:“总裁,人带来了。” 陆子芽看了看周围,和酒店包厢一样豪华,不过,没有家具和摆设。 暗室的墙上,悬挂着的刺眼醒目的Sekaper的招牌,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沾了血的。 左右两边的架子上,摆放着很多危险的道具,不过幸好都是假的。 顾奕珩从房间里出来,滑开手机,在触屏上点了几下监控图,关掉之后走出来:“子芽,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嘛。” “陆霆呢?你把他带来了吗?”陆子芽也不多废话,顾奕珩的狼心狗肺的面目,她已经深刻地见识过了。 “呵,人嘛!”顾奕珩卖了下关子,阴沉的摇了摇头,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翘起了二郎腿,把抽屉里的遥控器拿出来,头上是一块巨大的屏幕。 时而幽暗冰冷的风,从窗户那里吹过来,房间里安静到只有那种大型空调吹风时震动的声音。 屏幕上的视频打开了,最先听到的是下水管道的流水声,然后画面几乎要把微弱的白光覆盖。 似是而非的耳鸣,陆子芽一度觉得头晕目眩:“顾奕珩,你玩的什么把戏。” 顾奕珩有趣地按掉开关,这东西只是开场白而已:“你弟弟被富商领养,很安全,你担心他做什么。” “那你让我来做什么!”这件事不用他说,陆子芽自然知道。 顾奕珩拍了拍手:“南哲。” 南哲?顾奕珩怎么突然提起南哲,知道顾南哲的,只有事务所…… 等一下。 陆子芽扑过去,但被方秦控制在安全距离,不让顾奕珩的人接近,她怒目而视:“南哲怎么了?” “你也不相信他死了?”起初,顾奕珩还以为听到这句话,陆子芽会一脸心灰意冷、绝望。 陆子芽低低顿悟:“南哲他还活着?” 情况不对,方秦当即是想抡起拳头把顾奕珩的嘴巴给堵上,这时候说什么南哲。 但是顾奕珩更好笑地撑住了下巴:“事务所少了两个人,你以为他们干什么去了?” 陆子芽终于在那一瞬间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安娜和九叔莫名其妙被顾忆深赶去月城,其实是偷偷带着南哲在月城。 而且整整生活了半年? 幽暗的目光顿了顿,咬了咬牙,痛不在心脏肺腑,突然间就听到门外的声音,整个人的心都纠得特别紧。 这是顾忆深来帮她了吗?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手心,一抬头,一注目的神情都被顾奕珩望了去。 这次顾奕珩之所以没有大的动作,只不过是全程都注意到了陆子芽手里的亚力克手表。 雪莉亚眼尖,早就警告过他,那个手表,或者是陆子芽身上,都有监听设备,一旦做得出格,顾忆深就会拿着这些把柄将他一军。 顾忆深缓缓走了进来。 这才知道,门口的守卫,因为是三少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被方秦西阶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顾忆深向前面敞开的大门淡淡望去,瞥在了走廊的纵深处,然后看着屋子里的人,拍了拍手。 房间顿时亮起来:“二哥,你就不怕我让孙尧哥状告你绑架女人?” 顾奕珩故意讽刺,让郭以婷给她让道:“呵,我当是谁,看来,有子芽的地方,少不了你这条忠犬嘛!” “以婷,你出去。”顾奕珩吩咐了一声,唯独只留下雪莉亚。 郭以婷小心翼翼地轻瞥一眼,她原本以为是那些借高利贷的,平常顾奕珩找人教训他们也就算了。 可是这次可是绑架啊,那个男孩子是陆子芽的弟弟对吧,不会真的和顾忆深闹出什么事来吧。 顾奕珩好歹也是帝斯卡集团的分区总裁,做这种事情,也太不道德了。 “还不走。”顾奕珩一眼看到她。 郭以婷一个激灵,当即小心的关上门。 “二哥,兴许你是忘了一件事,陆子芽是我的女人,你三番两次和她私会,你以为,兄弟情,还剩下了什么?!” 雪莉亚拿了凳子让他坐,而他,只是看也不看,坐在沙发那里。 顾奕珩直言不讳地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放高利贷,但是明人不做暗事,子芽、哦,不,是陆家,陆家可是欠了一屁股外债啊!” “多少。”顾忆深一板一眼地问。 顾奕珩索性抬了架子,抽根烟,让雪莉亚把以前陆家欠债的过继合同扔给顾忆深,然后待他看过,说道:“五千万,哦,不对,是一亿了,哈哈,陆子芽可是还不起的。” 他的手指着前面是一个小隔间,四周用白帷幕遮了起来,雪莉亚走过去,把里面的箱子打开。 里面有一个欠债的酒鬼因为欠钱被他的人打得浑身发抖,口齿不清、还尿裤子。 雪莉亚把人拖出房间,让手下把他扔到了大街上。 陆子芽当即瞠大了眼睛:“顾奕珩,为什么你说变就变,从五百万,再是五千万,现在变成一亿,你这个魔鬼、屠夫,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还给你!” 顾奕珩故意笑着笑着,然后拿出手机一边装模作样地说着具体的细节和图文,脸色严肃地能塞马大哈:“你要是还不出这钱,可以去求忆深啊!” 雪莉亚从房门外进来,看到顾奕珩的眼睛又冷冷的看向陆子芽,像才狼虎豹的眼神,要吃人的眼神,低低问道:“二公子,那人怎么处置?” “拿去给那些上流社会拍卖。”顾奕珩邪魅一笑,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拍卖,也为他换来了不少好价钱。 顾忆深幽邃沉静的眼眸,突然抿嘴一挑:“二哥已经无聊到要玩这种把戏了吗?” 顾奕珩当即是把眸子犀利的定在他的那双眼睛上,凭什么他可以一直这么游刃有余地样子:“怎么,一副正人君子的脸面,还不是照样看上这个破鞋,被我上过的女人,你不知道,每次我看着你对这种二手货一脸死心塌地的,就觉得过瘾,我的弟弟,果真被我宠溺成了一条狗!” 几天前,和陆子芽公开亮牌,没想到她竟然还会这么毫无防备,看来不跟她好好玩玩,顾忆深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他转过身,把四周的帷幕都拉了起来,又转身坐在了凳子上,开了灯,能够更好地看见顾忆深那双因痛苦吃醋到强忍的眼神:“忆深,说到底,你终归是不敢动我啊!” 愣得一下,盯着陆子芽,他把嗓子提了提,不客气的说道:“你也说了,我们顾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起身,一步一步朝顾奕珩走过去,陆子芽一直倒退,顾忆深心疼得咬住牙,撇开视线。 从江淼淼那里接过一张支票,顾奕珩桌子上有签字笔,自己亲自签下了一亿的支票,砸在桌子上:“陆家的债,我来还。” “呵,有意思。”顾奕珩魅笑,不得不说,他最爱看的,就是这种杨柳插秧的戏码。 顾忆深冷厉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冷颤,淡淡抹去泪水,她现在的感觉很复杂,南哲,脑子里只有南哲:“忆深,这一亿,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顾奕珩弩眉细看,看着她发抖,嘴里又露出一丝邪魅的笑:“你们夫妻俩,竟然这么见外,有趣有趣。” 顾忆深却又拉下脸,用低冷的声音打断他:“总比二哥这样伤风败俗、对女人弃如蔽膝的人强!” 顾奕珩当即气得皱眉毛,狰狞着面孔:“这就是你对兄长的态度?” 而作为他的弟弟,顾忆深向来不屑为伍,冷冷投去漠视:“我可不是每次都有时间来陪你胡闹下去。” 扭头,拉陆子芽走,门外有人拦,被方秦和江淼淼打退,两人大步大步、光明正大走出去。 这时,陆子芽的双腿不听使唤,没几步到前厅就崴了下去,顾忆深将她横抱着:“没力气了,怎么不早说。” “我本来就没事。”陆子芽咬着嘴唇,额头上已经渗出大把的冷汗,她一直强忍着不问,也不是不敢问,关于南哲,关于…… 可是一想到顾忆深帮她还清过去的一切债务,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想。 坐在车上,一个人独自整理情绪。 等他真正的安静了,陆子芽已经没办法冷静了。 第289章 母子相见 自从还清了那一亿以后,顾奕珩放了消息给瑞艺传媒。 她已经声名狼藉了吧。 因为瑞艺的传闻已经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离开事务所的那天,宋浅浅派了记者和编辑在公司车前把陆子芽拦下。 那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可是因为闪光灯的作用,陆子芽反而成了越发显眼的存在。 顾忆深护妻狂魔的功底显现,下班时恰巧,就把陆子芽给强行拉上了车,怪她没有脑子,媒体逼过来了,不会躲吗? 二人一路不多说话,一直把车开到了事务所,直接奔赴进了茶室。 他用力汹涌,更是急切之上,把女人推倒在床头:“陆子芽,你能不能走点心。” 但是陆子芽没有心思解释这些,顾奕珩的话一直都是历历在目,即便顾忆深替她还债,但是最后欠下的,还是顾家的:“南哲呢,你让安娜把它藏哪儿了?” “南哲?”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先让他想想,她拿着钱去和帝斯卡的人交付,但是顾奕珩并没有出现在Sekaper:“二哥说的?” “他不说,你打算瞒多久?整整半年!顾忆深!”陆子芽冷冷一字一句,当听到孩子没死,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顾忆深坐了起来,推开陆子芽靠过来的肩膀,脸色凝滞地看了一眼空气,嘴角已经压抑到了近乎沉醉的地步。 他捏了捏额头,突然穿了拖鞋下床,顺手把床头柜上的黑色外套挂在了手臂上,“今晚我到书房那里睡,二哥说的话,你别太当真。” 陆子芽难以抑制地捏了捏眉头,一个拳头已经砸进了被褥里,却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丝感觉,即使她再怎么哭着闹着。 顾忆深看到后,还是无动于衷,没有一丝反应,她心里难受,他更痛! 那个男人冷漠地耷拉着脸往前走,直到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陆子芽才像疯了似的冲下床扑到顾忆深面前,不管不顾地抱住顾忆深:“你现在就把南哲还给我好不好。” 顾忆深喉结一动,将眼皮关紧,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没有一丝余地的甩开这个女人,然后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别闹了。” 椰木纹的大门啪地被关上,剩下房间里的女人气急败坏地喘气,拿着枕头猛地往顾忆深身上砸。 陆子芽看了一眼正对着床的大镜子,她的脸色很难看,像黑洞里扫射过的一层阴寒。 怎么会这么难受呢,连接受的准备都没有。 捏紧顾忆深的领头,猩红怒色地看着他:“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以为瞒着我,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吗?” 顾忆深冷冷打断她:“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得了孩子吗?” 陆子芽摸过一个枕头,往顾忆深身上猛地砸过去,但是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镜子里,桌子上的几款粉饼是半开的,枕头上的花边沾到了肤色的粉末。 顾忆深好脾气地把东西捡起来,把她宠溺成这样,的确是他的错,可是看着她这样痛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转身走进了书房,并没有把门关上,把手机放进口袋。 但是陆子芽随之也跟了过来,她冷静不了多久的,现在能指望的,只有顾忆深一个人,他不把南哲的下落交待出来,她更是没办法安心。 顾忆深往陆子芽身上瞟了一眼,没有多说话,更多的是习惯了这样轻风淡凉的画面:“你回房休息吧,南哲的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手上拿的是最近宫濑组的一些稽查资料,也有宫野竹衣死亡案的补档记载。 今天去城介别墅看南哲的时候,看见韩慕天的路虎车往公安局开,刑侦组和他碰面后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但是看得出来,韩慕天早就知道了一切。 陆子芽愣了半天的冷静,一瞬间就没了,走到他的书桌前,她现在一直被蒙在鼓里:“南哲在茶室,我会好好照顾他,你把他还给我。” 顾忆深半天没有反应,陆子芽忍不住了,扑在他腿上苦苦哀求:“你没有资格把他藏起来,他的母亲是我。” “回……” 顾忆深话还没说出来,陆子芽突然做了一个吃惊的举动,站起来去抽屉拿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咬牙切齿地说:“别怪我,是你逼我的,我知道南哲被你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我要见他,不然,你也别想再见到我。” 顾忆深吓到了,扑过去抢刀,但是没抢到:“你别乱来。” “你先把南哲带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她这次动了真格,把刀尖往皮肤里贴合,一丝丝的血迹就涌了上来。 很疼,看着她咬牙,却还是这么激动的样子,顾忆深服软:“我这就去!” “心瑶,给她包扎!” 知道盛心瑶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后,把她叫进来,药箱就放在茶几上。 顾忆深握紧拳头,转身就出门去开车。 几个小时后,顾忆深把南哲接到了金澜医院。 腾隆的环境他可能一时间适应不了,郑寒说把孩子带到医院来先暖箱一段时间。 折腾了一晚上,顾忆深回了事务所,二话不说就拉着陆子芽上车去医院。 南哲在病房的保温箱,这段时间可能感冒了。 陆子芽眼泪止不住地看着那个孩子,长得好像她啊,那个原来就是她的孩子吗? 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他,仿佛这一年来都白活了。 南哲没有睡着。 南哲怔着木讷的眼睛,看着陆子芽头上的医疗器械,星星点点的光芒洒在了房间里那个疲惫不堪的女人身上。 顾忆深出了病房,在一楼,碰见了韩慕天。 起初没认出来。 韩慕天戴着银色大檐帽,里面的医务主任开了门,顾忆深走过去,低沉而冷淡的声音似乎夹杂着磁性的温润,态度十分殷切地向他点头:“韩先生。” 看到韩慕天将一张名片推了过来,医务主任激动地吞了吞唾沫:“院、长。” 韩慕天翘起二郎腿,掐掉雪茄,露出了薄而线条分明的嘴唇,那是一双充满故事的清透的双唇:“忆深,你就这么偷偷把孩子带医院来。” 顾忆深拧眉:“那你呢,韩先生突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孩子在医院,我就没必要再派人盯着了。” 韩慕天想大怒,及时忍住了,转身离开了医院,只剩下医务主任一头雾水。 而陆子芽趴在保温箱旁边,一动不动。 月光躲进了乌云的被窝里,再也没有探出脑袋来,耳畔响起了那时警车的嘀嘟声,略微刺眼的红色警示灯一直闪烁不停。 脑子里一片空白,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惊慌地冲出了门外,顾忆深这时候已经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满头大汗。” 顾忆深抬起头,抹干了陆子芽眼角的泪水,反倒安慰她:“见到孩子了,还哭什么。” 陆子芽当即是拢紧了顾忆深:“她” 孩子咿呀咿呀,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了,南哲蹬了蹬小短腿,冲着陆子芽笑。 陆子芽蹲下去,摸着玻璃:“南哲,妈妈爱你。” 她的脸颊湿漉漉地搭在了顾忆深的肩膀上抽泣,那个幼小的生命,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顾芬芳不是说,他一生下来,只有巴掌大小吗? 为什么还长成如今这样。 郑寒和顾芬芳不多时,走了进去,陆子芽刻意避开了顾忆深的目光,拉着郑寒走到了走廊边上,问他:“孩子怎么样了。” 郑寒笑了笑:“就是感冒,从青城接过来,温差不能适应,还在启用仪器治疗,没什么大碍。” “抱歉,是我太唐突,让忆深把南哲接过来。”陆子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一切都太突然了,她还理不清自己的头绪,脑子里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郑寒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不怪你,南哲一直都是小病不断,不过,不会涉及到大脑发育和生命安全,我们会尽量安排他更好的照顾,” 陆子芽紧咬着牙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不知道如何是好,欲言又止:“谢谢你郑医生。”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看着圆润娇小的南哲,眼眶的泪水不住地打转,激动地抽噎不止,背对着南哲的身影,内心早已不知是喜是悲。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过来的顾忆深拽住了手腕,他的力道,足以把陆子芽拖下台阶。 他冷峻地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跟我走。” 直到陆子芽因害怕而瞪大了眼睛,顾忆深才把她推进了车后座。 清晰的轮廓五官,和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知所措,低低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才刚看完孩子,心里已经够难过了,激烈地撕扯,她力不从心。 “孩子你也看了,就给我回去好好休息。”顾忆深两个字便打断了陆子芽的所有臆想。 拉着她,塞进了车里。 他的车子停在喷泉水池的对面,这些都是为了方便。 窗户透过霓虹灯的光芒,仿佛能把顾忆深的身影投射在玻璃上一样。 看着那扇窗,陆子芽顿时哽咽了:“我知道了。” 顾忆深不多话,默默开着车,把陆子芽带回了茶室。 第290章 录下属于我们的回忆 回到茶室,陆子芽躺在床上发呆。 一直没舍得睡,睡着时,顾忆深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醒来之后毯子滑到地上。 低下头去捡,突然就看到床头柜上顾忆深留给了她一张纸条,说是让她好好留在事务所照顾孩子。 探到窗户那里去看,发现一辆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这是又急着要去哪儿? 这几天,事务所的人精神状态都挺不集中的,肯定是和顾忆深有关。 陆子芽锁好门,急忙跑出去开车,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弄清楚顾忆深到底去哪儿。 她跟捎向来有一套,跟着那辆车的轨迹,到了绣滢街外面,那是一条很长的公路,有几个转角,原本这条路就是花容小区有来头的人必经的路。 只是,不明白顾忆深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停留。 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 顾忆深下车后,直接走到了树后,好像那辆车被树挡住了。 车上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人顺势也走了下来,陆子芽一瞬间惊住了。 那个人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尤其是那辆车,好像以前去venseter的时候、或是在桐微学院那时,都有意无意见过多注意了它两眼。 “韩先生。”顾忆深恭敬地埋下头,对男人尊敬有加。 韩慕天没把眼镜摘下来,就靠在车窗边上,态度像是凌厉风中的雕枭:“你逃回来已经够久了,该跟我回去了。” “韩先生不是答应给我一年的期限吗?怎么算是逃?”顾忆深眉头一皱,加剧了心底的不安,他不知道这次韩慕天亲自来找他,是拿南哲来威胁他,还是只是带他回意大利。 韩慕天阴阴一笑,成熟中带了七分的狡猾:“逃就是逃,当初你为了救你最爱的人,心甘情愿待在我的研究所里,这次,你为了那个陆子芽,却骗过了沈娅兮的眼睛,你可是知道的,我向来很珍惜人才。” 呵,珍惜人才,顾忆深冷冷抿唇,却不刻意去笑,韩慕天所谓的珍惜,不过是打着人才旗号,肆意挥霍别人的性命、践踏他人的性命而已。 他想要得到的,恐怕不是人才吧! 顾忆深平静地说道:“是不是我跟你回去了,你就放过子芽还有南哲!” “一个被别人糟践的女人,你要她干嘛?那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感情用事。”韩慕天半真半假地冷哼一笑。 顾忆深咬着牙,苦苦一笑:“当初,不是你让我接近她的吗?爱都爱了,我能怎么办。” 韩慕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叹口气:“忆深,我当初让你接近她,可不是让你爱她,她不是你能轻易爱上的人,听了我的话,早点跟我回穆林墩,我们来日方长。” 顾忆深摇摇头,森森长垂着眸:“我跟了你二十年,只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她。” 原本这次,尽量不去触碰韩慕天的另一重人格,还是不小心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事务所、乃至整个顾氏集团,韩慕天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当初让他接近顾家的,就是这个早已销声匿迹、被公认为已死的男人。 是他无论如何,都畏惧、恐惧的对手,不亚于扮猪吃老虎的顾奕珩。 韩慕天已然脸色突然,画风一转,变态版的眉眼就露了出来:“这么说,你不肯跟我走了?” 顾忆深也可以拿他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威胁他,但是,时至今日的一切,都是韩慕天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又何来再目空一切的资本:“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还没有让妈和子芽化解矛盾,这一直是我的心结,我……”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陆子芽惊慌失色,低头翻开包里的手机,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恶,特么的,这时候盛心瑶打电话过来干嘛! “谁?”韩慕天提防地四处看去。 听到声响,顾忆深抬起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暗处的人影攒动着,顾忆深一眼看出是陆子芽,神色里,明显是担忧的。 韩慕天意识到顾忆深的反应后,很快把帽子拉低,在顾忆深耳边说了几句话。 答应给顾忆深十分钟的时间和陆子芽道别,说完之后必须上车,不然绑都要把他绑上车。 韩慕天的话一说完,就上了车,把车开到走廊深处。 顾忆深嘘了一口气,握紧兜里的录音笔,痛苦地笑出了声,然后走向陆子芽的方向。 陆子芽以为躲在墙角,马上跑就能不被顾忆深发现,但是没想到一走进拐角,顾忆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你都听见了?”顾忆深试探地问道,把她拉到长椅上坐下。 陆子芽似懂非懂地摇头,听见什么,隔得那么远,就只看到顾忆深一个劲跟戴墨镜的男人低头哈腰,卑贱得不像话。 想了想,故意说:“没错,我是听见了。” 顾忆深对此,也没过多的反应,拿出录音笔来:“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陆子芽点点头。 “我想录下一些属于我们之间的回忆,待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顾忆深淡淡握紧录音笔,实则手心一直在颤抖。 “嗯。” “我们认识时发生的点点滴滴,你都对着录音笔说出来,行吗?”顾忆深把录音笔对着她。 一副冷持不下的态度,像刻意在刺激陆子芽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一样。 陆子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不会觉得可疑,就想了想说:“第一次见面,我就拿掏空的南瓜追着你打,在樟树下追着你乱窜,最可恶的是,你还把我的花踩得皱巴巴的,把花塞进了我嘴里,你说可不可气!” 陆子芽轻轻地抿嘴一笑,像邻家大姐姐一样,继续抱怨着大学时候的有趣事:“那个时候,当红作家藤原杏衫的新书签售会结束,你拿着她的签名书使劲砸我的脑袋,险些把我砸下了阴沟里,这就是典型的阴沟里翻船,翻脸不认人。” “还有我第一次去你住的别墅里,我喝醉后,从阳台上一桶水泼在了你身上,还不算,又抄起遥控器,下楼直追着你在篱笆墙里面打,这些你不会都忘了吧。” 为了让她笑,顾忆深竟然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呕气表情,他嘟着嘴,朝陆子芽哼了一声,随后咧嘴笑了起来。 所以陆子芽对那件事记得特别清楚。 陆子芽嫌弃他脾气太硬,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就打趣着说,哪天要是顾忆深也能卖一次萌,我陆子芽必定答应你一个小小的要求,把对你的恶作剧,全都交待清楚,我拿人头保证。 顾忆深点了点头,得意地等着她说出以前的事,只是为了让她多说几句话,因为陆子芽的那点恶作剧,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你继续说,还有哪些事,记得的,都对着录音笔讲一遍。” “那我想想。”陆子芽揉着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忆深的手机,锁屏上好像是一颗颗红色的樱桃,让她一下子想起了生日那天的事:“我记得我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我就把你的双手绑在了床栏上,使劲往你脸上拍奶油蛋糕,拼命往你的嘴里面塞葡萄,你醒来后吐了我一身,那天我气得把你绑起来,用竹竿子晾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说到这里,更是没忍住地大笑出声,干嘛突然之间要她回忆这种事:“那天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看着你第一次被淋成落汤鸡,我还拍了几张照片做纪念,不过,都被你妈妈删掉了。” 顾忆深当即是瞠目结舌,对于陆子芽的话,他也许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是听着她讲那些事,好像就有了些许的回忆一样。 因为生日晚会后的事,他脑子里还有印象,程曼徽对陆子芽做出了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她的人生也跌落到了谷底,新闻媒体一而再再而三地压在她的头上。 乃至毕业后,陆子芽一直被顾家打压,不能出头,没有公司敢录用她。 顾忆深没有想到陆子芽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心里只有源源不断的愧疚和自责:“子芽,没想到你记性还不赖,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真正忘的人,是他! “怎么可能会忘。”陆子芽意犹未尽,陷入深深复杂的情绪,顾忆深这是怎么了? 顾忆深一脸尴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还记得我们两个去游乐园的时候吗?” 陆子芽点了点头:“记得啊,那个时候坐过山车,我还差点把你裤子给扯下来了。” 只见他嘴角大写的尴尬。 愣了愣,看着顾忆深的手机,原来他在录像,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恶俗的爱好:“金融答辩会那天,你用三寸不烂之舌赢了我,我请你到咖啡厅喝黑咖啡,我说要吃卡布基诺。” 顾忆深点点头,那天不知道怎么的,他肚子疼地厉害,还晕倒了:“然后?” 陆子芽当即做贼心虚地说道:“我在你的咖啡里下了泻药,你还像个傻瓜一样,把整杯都喝了下去。” 看着陆子芽笑着说完了这件事事,顾忆深脑袋里一片空白,却像被冰冻了一样。 第291章 thika,他在韩家 陆子芽说到这里,已经基本不再说下去了,印象中最深刻而不痛苦的记忆,也就只有这些了。 “怎么不说了?”整整五分钟。 “我说你,这些事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健忘记不住事儿。”陆子芽摇摇头。 “那就这样。”一招被她戳中痛处。 这几年来,他的确有健忘的毛病,不过,他向来不轻易跟人明说。 顾忆深也明白,有些是带给她痛苦回忆的东西,所以把录音笔关掉。 能记录一些已经足够了,日后如果拿出来听,也是一段回忆,怕他哪天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连两个人曾经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站起身,扭过头,冷静到没有一丝情绪反应:“之前我怀疑二哥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所以只能假装和你决裂,事实证明,二哥也乐在其中。” “那离婚的事呢?”陆子芽担惊地问道。 “不离。”顾忆深收回视线。 缓步向前,是从未有过的落寞背影。 在他转身时,陆子芽拉住他的手:“你这几天怪怪的,又突然让我说这些?” 而且也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之前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气得几次三番赶她走吗? 顾忆深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但是很快放开:“我公司还有事,以后遇到难处,只管找他们,整个事务所,都听你指挥。” “公司最近不是没事吗?”陆子芽发愣半天,好歹她也偶尔会在公司里出现,有什么事,情况大概她也能听到些口风啊。 他不回应,一定是心里有鬼。 想了想,马上留住他:“淼淼还没有分析出那段视频的真假,到时候一切会真相大白的。” 顾忆深摇了摇头:“不重要了。” 他说完后,掰开陆子芽的手指,不让她继续跟过来。 陆子芽突然没防备地后退了几步,明明这样就是还有芥蒂:“我一直很担心有一天顾奕珩会把南哲带走,我的心里一直很乱,南哲的情况,又不适合做亲子鉴定,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顾忆深?”谁知,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顾忆深看了看左右。 韩慕天的人就在附近,万一真的动起手来,陆子芽一定会被连累的。 调头,把她喊住:“记住,把事务所当成自己的家。” “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陆子芽追过去,这就跟临别谏言一样:“老实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顾忆深不再多说,一路往前走。 很快韩慕天的手下就下车把顾忆深带上了车。 陆子芽总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像要去公司的车,顾忆深也不会随便上别人的车啊! 没追几步,那些人就拦住了她:“小姐,你再跟过来,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她停下,韩慕天的车马上就走了。 什么情况,这要是把顾忆深带去哪儿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顾忆深这是要做什么? 回到事务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就是去找沈媚媛。 “怎么了?”沈媚媛好奇地问她。 陆子芽就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又打电话问江淼淼顾忆深的行程安排,江淼淼说顾忆深今天没有重要的事,都交给姚总监处理了。 也就是说,其实顾忆深早就把所有事情排空了完成,现在根本不需要去应酬、见客户对吗? 那种车非常像是高级商务车,不过仔细一想,就知道,车上的人根本就一点不像能和商界挂钩的上层人士。 陆子芽说:“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把忆深带走了,还有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忆深不肯说。” 江淼淼听了她说的,惊得一手资料落地。 他正在查这件事呢?看了看几年前的报纸,韩慕天开的就是清一色这种类型的车,还是同一款的。 别的富豪大家都不会用这么老旧的爆款,除了销声匿迹的韩家。 江淼淼想了想,让陆子芽先耐心等待,他马上忙完后就回来。 所以陆子芽心里硌得慌。 沈媚媛十万火急地派出了手下去明查暗访,打电话给乔子承:“乔子承,赶紧给我过来事务所,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微弱光线下,俊媚的白皙的手握着电话,将办公椅转了一圈,森然走到沙发上坐下。 让陆子芽看她最近的调查发现。 因为和乔子承要交待这件事,不知道哪一页有这样的记载,所以陆子芽翻到那里,沈媚媛就开始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推。 在她听来,都是无足轻重的。 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乔子承紧急的求饶声,“我现在还在调查韩慕天的事,没有半个小时根本……” 沈媚媛怒吼:“忆深被韩慕天带走了,调查的事交给高晖还有薛康承,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不过来,你就给我去死一死!” 嘟……嘟…… 还没来得及说完,沈媚媛迅速将电话挂断,根本不给乔子承说不的机会。 乔子承没办法,十万火急地开了车往这里跑,不到半个小时就活生生出现在大家面前。 “媛媛,我回来了,可把我累死了。”冲进门,第一眼就是看得沈媚媛那里。 他刚刚把韩慕天在月城时的行踪弄出来资料,但是却没有什么收效。 和顾忆深说的一样,韩慕天的手段更加干净利落,他的人派过去时,原本马上就要得手的踪迹就被韩慕天的人给隐去了。 做得天衣无缝,完全让他没有还手的能力。 不过是大概的情况也有所了解,那就是韩慕天其实和帝斯卡或是普拉提的关系匪浅。 一般作为竞争对手,两两相对是正常的,但是韩慕天偏偏比较喜欢当墙头草,和所有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都是被人津津乐道的。 沈媚媛把照片扔过去:“韩慕天,他把忆深带走了,现在没办法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十分钟后,江淼淼带着孙尧一块儿赶过来商量办法。 伊莫顿本来就是配合完善的设备,不过,技术再强,都抵不过要被普拉提的技术淘汰的命运。 当初顾忆深和他发生的那件事,顾忆深用伊莫顿救他,很快就漏了馅儿。 但是对于韩慕天的手段,没有人能够猜到,江淼淼一脸正色地叹息:“那个韩慕天的设备,连我都有点束手无措,之前安娜和九叔就提到过这个,所以才会轻易地就被韩慕天的人发现。” 陆子芽无奈地拿出事务所调查的一些照片,照片放在茶几上,竟有一瞬间认为她自己是个祸害:“忆深上车的时候,我追过去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被韩慕天带走。” 大家都认真探过头去看他们。 一道亮光,亮光里衬托着的是男人优美弧线。 那是年轻时候,顾忆深和韩慕天的合影,那个时候,他和顾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那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老照片,那个时候,韩慕天就长得这么俊俏了吗? 谁年轻的时候和年迈以后是一样的。 沈媚媛一时眼尖,就看着韩慕天身后的那个地方:“子承,你看看这张照片背后是哪儿?” 话一出口,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 江淼淼眼尖,马上就发现了端倪:“这是韩家,这种事情,盛家应该知道得最清楚。” “你是说,这个地方当初是韩家?”沈媚媛大吃一惊,因为现如今这个地方,顾忆深已经就跟他有过交集。 孙尧的警力现在正在集中去探查这些地方,一旦得到结果,就会马上封锁那个地方。 事务所的人留下来,吃过午饭后,各自去了摸查,到处打探消息。 这件事好在瑞艺没有得到消息,否则在还没有得到确切位置的情况下,顾氏集团平白无故丢掉了总裁,那会是多么轰动的一件事。 孙尧的人在最后终于换来了回应。 那天吴寂梅在初夏小区做总结报告,腾隆意外事故多发地点和Sekaper频繁的车祸,这些事需要给腾隆的百姓一个交待。 在开车出来提交报告的时候,发现了韩慕天的手下去一个地方。 吴寂梅把这件事跟孙尧反应,就一个人去了那里,发现真的有一个破旧的老宅。 外面围了很多的外国人。 下午回来后,吴寂梅把事情说完,没有在韩家附近逗留,但是最后被韩慕天的人拦了下来。 那些人拉着她进了thika,关是进去,就让吴寂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被灌了酒,也记住了thika,把基本情况告诉了孙尧,孙尧就开始部署警力。 吴寂梅傍晚的时候在thika和一群外国人发生了语言的争执,四五个人之间吵得面红耳赤,无休无止。 最后在他们的谈话担心,吴寂梅问出了这个thika是韩慕天的专属个人乐园,只会请一些外国的有钱人过来消遣、做生意。 吴寂梅跟他们达成了口头的协议,让他们把韩慕天藏身的地方说出来,但是同理,她必须和他们一醉方休。 所以她假意答应了,用亚力克手表随时都能智能切换,把现场说的一些重要的话录制进去,这样江淼淼就能够确切知道方位。 喝酒聊天结束后,吴寂梅口干舌燥地喝了几杯意大利鸡尾酒,然后进了洗手间,再然后就已经是昏天暗地了。 醒来后,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大家也都很担心她,不过好在已经知道顾忆深在韩家。 第292章 假装酒吧女郎 孙尧有一个手下在thika卧底,所以对里面的情况非常了解。 韩慕天喜欢变态般的享受女人,这个地方的规模完全不能和Sekaper相提并论,因为那里毕竟是韩家的地盘。 想要进那个地方,必须是家世清白、底细清楚的人,不然就只有工作人员和陪酒女郎、舞女之类。 也就是说,唯一能浑水摸鱼进去thika的方法,只有假装陪酒女郎了。 事务所里唱歌不错的,而且不会被韩慕天的手下认出来的, 进去前,沈媚媛跟陆子芽交待了要小心行事,所以当天代替一个驻唱的女孩登台唱完,下来以后就可以直接去后台。 当晚,盛心瑶也着装打扮了一下,混进来,以清洁工的身份。 陆子芽换装去了后台,经理说轮到她上场了,她打扮得很像换班的那个驻唱,经理没有认出来,把要登台的曲目拿给她看。 不算很难唱的歌,她以前在桐微学院晚会上唱过不少歌,应该难不倒她。 很快去了舞台准备。 灯红酒绿的大厅。 七色光刺得人睁不开双眼,台下的大佬们摇晃着红酒杯,看到陆子芽上台,全部瞎起哄。 她准备唱的曲目是萧敬腾的《王妃》。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爱太美,尽管再危险,愿赔上了一切超支千年的泪。痛太美,尽管再卑微,也想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陆子芽握住话筒的手放下,唱到‘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后。 一身紧身晚礼服熟练地跳起了劲舞,把台下坐着的几个意大利和英国、美国的富商迷得晕头转向。 包厢里炙热的烟雾缭绕,西装与豹纹占据了主流视线,孙尧告诉过她,说韩慕天和地下走私大户有染,所以尽量要往性感风走。 今天的这个聚会,不过是一场由来已久的地下交易,倒像是涉及违法乱纪的丑事,不可外扬的。 “你?下来,陪他们喝酒!” 依旧是屏风后。 西头钻石镶嵌的台桌下,坐着一个如罂粟一样的男人,唇上的一撇黑色胡渣一看就是高仿真定制的假胡须。 沈媚媛说过,他和韩慕天有密切往来,不过,是谁,只有到时候见到他的真面目才知道。 他戴着黑墨镜,翘着双腿,好像一直在等韩慕天来一样。 他的西装口袋里似乎是一份纸质资料,可能就有顾忆深被关的地方的位置。 陆子芽怔了怔,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唱,谁知道台下突然暴怒声附和过来:“不识趣?去去去,把那个女的拉过来,给你们每个人加一万块。” 几个浓妆艳抹的酒吧女郎听了激动不已,把陆子芽拽了下来。 陆子芽被推搡到了台下的男人的面前,他眉鼠眼地笑了笑:“新来的吗?” “是。”陆子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在Sekaper被男人上下其手的事,顿时恶心了。 但是为了把顾忆深找出来,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忍耐下去。 男人色凝凝地说:“穿这么厚,热不热?小姐,你要是肯把它脱下来,我给你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陆子芽勉强一笑,这要是换了之前,兴许她会打退堂鼓,但是现在…… 冷静下来,一只手已经摸到了男人的胸口,发现衣兜里什么贵重物品都没有,更别提什么U盘之类的了,作为一个菜鸟级别的私人侦探,陆子芽觉得特别失败。 夜森却被这动作搞得心魂荡漾,笑得更加猥琐,一把抱住了陆子芽,“是不是嫌钱少啊,我再加一百万怎么样?” “夜森少爷好大手笔,对你小情人怎么没这么大方啊!”一旁的男人拍巴掌叫绝,连他都不肯超出五十万,那个人竟然一口气叫价一百五十万,还是对一个小会所的三流歌女。 陆子芽抵住面前的几双脏手,强忍内心的愤怒,顺藤摸瓜,“原来是普拉提的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不如我们合张影吧。” 看到他们倒是很配合自己的步调,给了她很大的出手的机会。 孙尧让她偷出thika里面这几大股东幕后交易时间的详细资料,给事务所取证,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任务,有点手足无。 孙尧的电话上说,普拉提夜森的手机上有这几个月股东私下会面交接的照片,刚才陆子芽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手机,以及任何有用的线索。 夜森一听,挥了挥手,“手机在沙发上,你帮我拿过来吧。” 陆子芽顺着视线看过去,沙发上摆着几份专门报道他们的报纸,旁边是一件黑色西装。 钱包落在茶几上,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大意了,不知道此刻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媒体盯着他,指望日后爆炸性新闻头条的诞生。 “夜森少爷,来看这边。” 陆子芽拿过手机,摆了几个姿势,夜森倒是十分配合,只是快门闪过的一瞬间,她注意到夜森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屏风后的男人,两秒后又突然像没事人一样高举威士忌,敬向豹纹沙发上坐着的四个男人,“来来,兄弟几个喝……喝……” 趁着几人烈酒狂欢,陆子芽把视线转移到了透明屏风后那个深藏不露的男人身上,他摘下墨镜的一瞬间,陆子芽隐隐感觉到一道黑曜石般的冷炙眼神,吞噬星光,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小美人。”夜森看到陆子芽在发呆,又盯她看了许久,“发什么呆呢,把这杯酒喝了怎么样?” 陆子芽笑了笑,真的抿了一口白酒,夜森这个人很难缠,灌醉美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孙尧告诉过她,曾经有一个兔女郎拒绝陪酒,被夜森强行灌醉后死无全尸。 如果她现在不喝,夜森必定暴跳如雷,与其几个人一起灌她酒,还不如自己控制份量,这种事在Sekaper有一次,就应该长教训了。 假装拿过杯子来喝,暗中就把酒给偷偷倒了。 杯子空了,举起来给他们看,十分的配合。 但是他们又送过几杯来,让她继续当这个醉美人。 陆子芽转眼就故意说起了胡话:“你说,你们男人真坏……只会欺负女人,刚刚不是说好了喝一杯一百五十万吗?” “对、对对,给你,两百五十万。”夜森笑意阴阴,那双不安分的手已经扣在了桌子上,然后好几叠的钞票就甩在桌子上。 陆子芽先一步站了起来,假装很开心地接受,不过现在,得赶快走到屏风后的男人那里。 装作醉酒,摇摇晃晃的滚了几圈,姿势不雅地半解开白色晚礼服,一边目若无人地躬着腰转到了屏风后面雅座包厢的方向。 故意在绕了一圈后抱住了面前的黑影男人,不到三秒的功夫便倒了下去。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夏日青草、冬日寒蝉的幽香,不过,倒像是刻意撒上去的味道,跟顾忆深想必,显得虚假很多。 陆子芽强行抵制住他刻意散发出来的气场,摸准了藏资料的口袋。 “想从我这得到什么?”还没下手,男人就俯下头,在她的耳垂轻轻低淬,声音冷厉如麻。 陆子芽睁开眼,那双眼睛让她吓出冷汗,下一秒不可置信地哽咽住,“怎么是你?” 这不是蒙晋朗吗?蒙氏集团的大公子,现在还是帝斯卡的副总,也就是说,他其实和韩慕天有瓜葛? 作为观堰市最年轻有为的商场枭雄,二十七岁登上观堰市富豪榜第一位,长年累计销售无线增值产品的收益第一,营业额始终维持在观堰市第一水平。 难道这所谓的第一,就是地下交易而来,真正的蒙晋朗原来只是个违法犯罪份子吗?这帝斯卡的顶层,真不是一般黑。 和顾忆深从不近女色,绯闻少之又少的传闻一致,蒙晋朗也相当的低调,合作对象从来都不缺,想嫁给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可是都传他对女人没兴趣,总是轻而易举快刀斩乱麻。 这种人怎么会在thika里面泡妞呢?出乎意料。 不过,陆子芽最想知道的还是蒙晋朗身上的那份资料到底是什么。 “你以为会是谁?顾忆深的老婆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对男人投怀送抱?”蒙晋朗定了许久,冷漠疏离地撇开眼睛,却没有把她从身上推开,任由她抱着,任由她的手不安分地乱摸,因为陆子芽根本不可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 他只想知道,陆子芽突然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子芽却是瞪了男人一眼,“你可别忘了自己帝斯卡副总的身份,要是你有违法的举动,你以为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 双手伸进他西装口袋时,正要掸开那颗闪闪发光的纽扣把资料抽出来,谁知立马被蒙晋朗扣住双手:“没想到陆小姐变得如此风骚,听说你连碰男人的手都不敢,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听了这话,陆子芽有些难堪,难堪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此刻蒙晋朗此刻正在她耳垂耳鬓厮磨,动作实在是太让人恶心。 不,陆子芽,这么多年身经百战,可千万不能被这种小事困住,对,保持清醒,把东西偷过来再说。 第293章 幼稚的救人方法 陆子芽强行笑了笑,冷静的理智,一边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用手机去蹭开他的衣服:“听说你不近女色,该不会是假的吧?” 蒙晋朗好奇地打量她,她不会不知道乔羽淑和他是什么关系,那只有一个可能:“你来找顾忆深,就不是自己身陷囹圄?” 她的动作,让夜森那些人心里带着醋意,他们喊起来,蒙晋朗就转移了视线过去让他们别多管闲事。 陆子芽抓住了这个机会立马把东西抽出来,还是在蒙晋朗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晕乎乎的脸,马上她就站起来:“是啊,我看到忆深来了这边,既然不在,那我就走吧,还请蒙总看在二公子的份上,别为难我才好。” 料想他也知道南哲可能是顾奕珩的孩子,所以作为顾奕珩的下属,他应该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蒙晋朗果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让她要走就快点,否则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陆子芽长舒一口气,跑出去,刚才可是吓死人了,好在终于出来了。 盛心瑶放下扫把跟过来,陆子芽拿出地图看了看位置,这地方,还挺难找的。 走廊上有四排棕色的吊灯,两个人一路沿着绕过去。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栋蘑菇状的亚力克罩门,这种设计的建筑,那都是采用了意大利的建筑风格。 楼顶的绿色护门,顶部像是一个露天阳台,透明光亮的地方,一看就知道那是亚力克的材质,但是不透明。 “子芽姐,指纹解锁。”盛心瑶一时间困顿不已,他们以为韩家会是穷酸落魄的老房子,没想到会采用伊莫顿和巧奈的设计。 陆子芽记得沈媚媛说,遇到情况要等,好吧,那她就等。 等到有手下过来的时候,陆子芽和盛心瑶从身后把那个人打晕,看他好像是要进去给顾忆深送饭,把他提起来,按住他的手指在解锁的地方一按。 门很快就开了。 房间最里层的卧房研究室里,顾忆深正坐在光感座椅上。 韩慕天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道针剂,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的眼睛,此刻看着的却是电脑屏幕的监控摄像。 陆子芽把食物端了进来,正四处摸索顾忆深的方位,可能她是知道这里没人把守才敢这么明目张胆跑过来找死。 这里是全程用手机操作的卧房,而外面的事物,就像顺着玻璃窗一样,韩慕天看得一清二楚:“忆深,看到没有,她竟然一个人就过来了,还真是幼稚的救人方法,妇人之仁,要是在意大利,她早就横尸街头了。” 顾忆深抹了一把冷汗,蒙晋朗故意放水,估计就是韩慕天故意的。 拧了拧眉,担心地请求韩慕天,哪怕浑身无力:“韩先生,待会儿无论如何,请你不要伤害她。” 韩慕天收起针管,一脸轻松,伤害倒是要看心情,总之顾忆深答应由他掌控,那就看看那个陆子芽能不能找到这里。 十分钟后,陆子芽推开门,玻璃,隔着一档玻璃。 顾忆深像是打了麻醉剂一样坐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忆深。”冲过去。 谁知道那个椅子突然往后退,被遥控器控制着。 顾忆深无力地赶她走:“别过来,子芽,你回去吧!” 韩慕天在一边抽了根烟,刚刚给顾忆深注射的药液已经达到作用了,他在意大利就有健忘这毛病,从研究所拿走的药物,差不多到这时候就该用完了。 他笑着说:“这里,这里可是我花了心思做起来的,忆深在意大利拓展业务,资源投资,这里基本也就成了摆设,要不是忆深回国,说不定我到死都不会再回这里。” “你是谁?”陆子芽一脸无知地看着这个男人,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韩慕天不多说什么,按下旁边的按钮,电子感应室的门打开,他揉揉手指,冷冷的说:“跟我来吧。” 陆子芽探探头,环顾四周的样子,有点瞠目结舌,这里阴森森的,好恐怖。 为什么顾忆深会甘愿被韩慕天摆布? 见韩慕天正在输入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传输进电脑系统的仪器设备后,顾忆深坐的那个椅子就升到了她的面前。 顾忆深沉声将头一埋,拉下眼皮,朝韩慕天点了点头:“韩先生。” 只见韩慕天记录下电脑显示屏上上下起伏波动的电路析走势,终于笑出了声:“看来我研制的药对你的病情还是很管用嘛。” “病?你说忆深病了,他怎么了?”陆子芽冲过去。 韩慕天一紧眉头,在顾忆深肩胛骨上擦药,他没有一丝的反抗,陆子芽越发看不明白了,冲过去制止他:“你想对忆深做什么!” “当然是救他,你不知道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韩慕天又是一笑。 可在笑过之后,用手术刀挑起他肩膀的坏死的皮。 血从肩膀留下来,是凝重的。 陆子芽捂着嘴巴,眼眶渐渐湿润,干涩疼痛的眼睛流连一转,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和盛心瑶一起,走过沙发旁边,想把韩慕天拉开。 这时,顾忆深阻止了她,深情幽邃的眸子淡淡抬起,冷冷咬出几个字:“我没事。” 话语落罢,似是而非的深邃瞳孔,闪过一丝月牙色,他不能让陆子芽知道这一切,今日她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无法对她提起的。 “没事?”她不管不顾,仍旧冲过去。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什么叫病入膏肓,你告诉我,什么叫病入膏肓!” 是得了绝症,还是什么? 她那双流光闪烁的眼眸,在透光的白织灯下炯炯有神,拿出匕首,指着韩慕天,一步步走过去:“说,你是什么人?” “我?”韩慕天给她扔过去金澜医院的名片,院长这个职位,算不算。 陆子芽下巴一斜,看到了医科教授,生物研究专家,恨恨的瞪着他:“你给忆深打的是什么。” 刀子就架在韩慕天脖子上,韩慕天笑得无法停止,没有丝毫的害怕,冷笑的‘呵’一声:“修复记忆神经的药素。” “忆深有间歇性失忆症,要不是我的药物控制,你以为他能记住你这臭婊子!”韩慕天一把顶开那把刀,摸摸手感,一点都不锋利,还没他手术刀好用。 韩慕天从仪器后面把缚在顾忆深的脉搏上,慢慢的向陆子芽靠近,一下子把她拽着她的腕子:“不然,你也来试试这种遗忘的滋味?” 陆子芽恶心地踹开他,撞开他的胸膛:“你别碰我,恶心!” 迎面一股冷气扑上心头,顾忆深心口剧烈揪着,手使不上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韩先生,你不是说过不碰她!” 韩慕天突然冷笑,心里乐开了花:“不过是抓着她的手,你就受不了?” “不是。”顾忆深咽着气压,只能迎合他的话,不然,只会有更多人死在他手上。 陆子芽僵僵的挪着腿走过去,腿突然像一块巨石一样重:“放了他,不然,我就报警。” “报警?”韩慕天游刃有余地一笑:“腾隆的警局高层,有一半是我的人,你告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把忆深从我手里带走?” “你的条件是什么。”陆子芽开门见山道。 “你拿什么来换?”韩慕天问。 “我只有一条命。”陆子芽白了一眼:“要,你随便拿去,但是忆深,你必须放!” “好大的口气!”韩慕天的话里带笑,句句锐利直指陆子芽放空的眼神,没有这个狗胆,也敢跟他叫嚣。 陆子芽拿出录音笔,韩慕天说的话,她全都录下来了,如果想反悔,那就走警局,有孙尧在,她怕什么:“不放的话,你知道后果。” “呵。”始终一脸随意,一副君请便的态度,摆摆手:“你想带他走,行啊,随便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那样最好,她也懒得做什么殊死搏斗。 马上让盛心瑶过来帮忙。 陆子芽扶着顾忆深,走出大门,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 保镖在走廊守着。 盛心瑶在前面为他们开路,但是偏偏没有人真的会阻拦她。 这一路上,离开地太顺利,两个女人也看不到身后韩慕天一脸冷静把玩数码球的样子。 直到三个人平安无事地走出了韩家,盛心瑶问他:“忆深少爷,韩先生是故意放你走的吗?” 顾忆深一伸手,错把玻璃走廊当成了推门,扑通一声,一个跟头栽就了下去,陆子芽也没把他接住,他只好自己吃力地爬起来。 陆子芽蹲下去扶住他,这可是人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你没事吧。” “没事,既然出来了,那就回去。” “没事,还说没事,你都没力气了!”陆子芽吓坏了,不由分说打断他。 紧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什么都不敢去想。 因为他什么都不会跟你解释,只会让她心里更加不安啊! 顾忆深挑起了一束眉毛,浅浅的一笑,凑近她的耳朵边上,低声说:“让你费心了。” 是啊,的确让她费心了。 陆子芽打开车门,打顾忆深塞进车里,照顾他的身体。 顾忆深冷冷道:“开车。” 他身上的药效要一段时间才会过去,韩慕天突然放他走,明知是祸,到时候韩慕天还是会派人把他带走的。 第294章 间歇性失忆 陆子芽让心瑶把车开去金澜医院,顾忆深这会儿身体哪儿吃得消。 但是看到路程不对劲,顾忆深命令她调头回事务所,陆子芽拦下来:“就去医院。” “心瑶,回事务所。”顾忆深又一次下令。 盛心瑶两头困扰,干脆把车停下来:“到底去哪儿?” 陆子芽语气强硬:“医院!” “听我的。”顾忆深冷冷拧眉。 陆子芽捏住他的伤口,才不会管他那么多,韩慕天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都还不知道,怎么会轻易放他回去:“想都别想。” “你还学会顶嘴了你?”顾忆深吃痛,脸色刷得白了,才刚刚处理好的地方,被她拧得像被刀砍:“你轻点。” 陆子芽蜕变了一万步,也不打算跟他在这件事上服软:“心瑶,去医院,查查他身体状况,让郑医生和芬芳姑姑安排。” “我……”顾忆深反对。 不过,反对无效,陆子芽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生,顾忆深最后就变乖了。 不久之后。 通知了医院后,陆子芽和盛心瑶两人合力把顾忆深强拉硬拽到了治疗室:“郑医生,你救救忆深。” “忆深。” 郑寒这辈子开了眼界,第一次看到顾忆深浑身瘫软被两个女人推进了医院。 他这一不注意,顾忆深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郑寒问她们发生了什么,顾忆深怎么会这样。 陆子芽扶着他,硬塞给了郑寒:“他被那个叫韩先生的人打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现在变成这样,郑医生,你想办法给他治好。” 看着女人一脸担心,顾忆深心里也算是安慰。 韩慕天给他打的针剂,可以起到初步延缓记忆衰退的作用,但是副作用就是,总有一天,会渐渐地瘫痪,失去行动能力。 今天因为陆子芽突然闯进来,韩慕天皮笑肉不笑的,硬是给他加了五倍的伎俩,这一次,他深刻体会到了韩慕天所说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了! 从韩慕天救他那天起,从顾奕文死的那天起,他一步步接受韩慕天的药物治疗,一步步靠着这个支撑下去,现在表面上虽然像没事人。 可是唯独郑寒清楚,那些东西,究竟带给了他什么沉痛的代价。 郑寒说道:“跟我来。” 带他去检查仪器下面做检测,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给顾忆深检查完。 看着结果和镜像,郑寒一瞬间明白了过来,掩饰着带泪,笑了笑,这么对陆子芽解释:“没事,就是药剂有点猛,他这身子吸收不了。” 陆子芽扶着顾忆深躺在床上,暂时休缓一会儿:“那个人说他有间歇性失忆症,是什么意思?” 探手碰在他额头,冰冰的。 郑寒给他另外服用了两颗药,那是顾忆深以前经常来医院拿的那种药,陆子芽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郑寒也是和顾忆深合着糊弄她呢。 她的目光停留在顾忆深冷冷的脸上,凝眸相觑,却又忐忑不安:“你那天让我说我们认识时发生的那些事,就是因为你有间歇性失忆症吗?” 顾忆深俯身一颤,嘴角微微向下一抿,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要交待清楚一些事:“没错。” 望着陆子芽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心里其实更不好受。 陆子芽唇角下塌,冷声问道:“多久了。” 顾忆深突然说了一句:“从我们认识的那天。” 他没有说出其实在月城时,两个人就相识了,但是那个时候,只会带给她痛苦回忆。 陆子芽顿时惊住,触痛得面无表情。 所以,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顾忆深一直拍了她的很多照片,一直录下她说的每一句话,还有录下她的一举一动,那,就是因为顾忆深怕自己会忘记,怕有一天,真的什么都忘了? 为什么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还觉得他记性好到离谱,精明得让人琢磨不透,其实只是因为他的间歇性失忆吗? 陆子芽冷眸一定,“那个人叫韩慕天对吧,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顾忆深面目异常的冷峻严肃,短短两个字:“从小。” 认识他,那是从小时候开始,韩慕天把他接出福利院,想方设法把他带给顾大川,让他和程曼徽相认,让他做顾家的三少爷。 陆子芽追问:“你的病呢?什么时候?” 他不回答,女人焦急火燎的喘息声,一下子传进顾忆深耳朵里,“不说?还是,你想让我再给你伤口上撒盐……” 做了一个要掐他伤口的动作,把他袖子掀起了一半,他现在软得像棉花,不听话,陆子芽就狠狠捏他肉。 顾忆深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郑寒曾经打开过他的脑袋,做了检测,他说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有点异变,并不是外力作用性的记忆丧失。 而是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导致身体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从陆子芽说起月城人的体质问题时,顾忆深就大概猜到了,这种体质,其实说到底和月城的环境有关。 六年前就在那里生活的人,身体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女人,但凡怀孕的,都会导致小产,像南哲这种奇迹般存活下来的小孩,是非常少见的,如果没有顾芬芳和郑寒的帮忙,也许她永远不会有机会做母亲,这一点,他就没办法恨那个孩子。 至于男人,从九叔后期的症状来看,他从小不怎么生活在月城,在青城讨生活,所以受的影响小。 九叔现在年纪大了,记忆力减退、身体没那么硬朗也是正常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腿脚越来越不方便,骨折、行动不便,所以慢慢练就了一手好车技。 顾忆深从睁开眼睛的第一秒,看到的就是月城,从他记事起,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子芽。 那段过去,他从来没有和陆子芽说过。 当他知道自己的记忆状况后,韩慕天选择了用药物来控制他,成效也快。 韩慕天本就是这医药研究方面的专家,就是因为得知了他的状况以后,才花了很多年时间在穆林墩,也最后真的研制出了克制的药物。 每每听他提起韩慕天,陆子芽就总忍不住好奇:“韩慕天这个人怎么样?” “他,不是事务所能轻易对付的。”顾忆深提醒她不要再打韩慕天的主意,他们所见到,只是正常情况下和普通人毫无差异的韩慕天。 真正的他,其实就是一个变态魔鬼,以人体实验为乐,践踏生命。 当初意大利有个皇室贵妇把他告上法庭,没想到贵妇非但没有胜诉,反而因为恶意诽谤,赔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给韩慕天,最后贵妇被传出精神异常,成了韩慕天的第一个研究对象。 不到一个月,那个贵妇就死了。 她的器官就被捐献了出来,给韩慕天的医学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养母。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韩慕天才选择把他从福利院接出来,帮他寻找生身母亲和原生家庭。 进入顾家,成为顾家的三少爷,也是出于这个契机,他被顾家的所有的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走过来了。 顾忆深最后森然打断她,要不是他药效还没缓过劲,早就走人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可以送我回去了?” 陆子芽摇了摇食指:“回去慢慢说,你以为这样就把我打发了。” 一边非常抱歉对郑寒说他们两个要走。 “路上小心点。”郑寒吩咐她。 他难得没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能从韩慕天手里把他弄回来,得好好让他尝尝苦头。 走出医院,好声好气扶着顾忆深去上车。 对了,之前顾忆深就喜欢像抓羊羔那样,一揪着她就扔进里面。 这次,陆子芽就想这么好好整一整他,二话不说,等他半个头钻进了车里,陆子芽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推进里面。 男人趴在座椅上,露出满脸黑线,敢怒不敢言:“你想趁虚而入?” 陆子芽大仇得报,心里更是痛快,勾了勾手指:“没错,你来啊!” “你别太过分了。”顾忆深低笑。 她这点能耐,顾忆深早就识别出来了。 当即一个猛抬头,单是靠一只手,就把陆子芽给车咚在身下。 他平静又带着喘息地看着她:“陆子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么快就想骑在我头上了?” “起开。”陆子芽完全有办法把他推开,要说力气,现在她就是个大力士。 心虚地让盛心瑶开车。 回到事务所,顾忆深故意靠在办公椅上,他去看陆子芽的抽屉里。 里面有他给陆子芽买的东西:“子芽,给我泡茶喝。” 陆子芽拿出包装袋,放在了茶几上,随手拆开其中一个,过滤之后倒进了一个杯子里。 然后去烧开水,水开了以后,一杯热腾腾的花茶,端到顾忆深面前:“喝吧。” 顾忆深似乎不再说话,只是神若游丝的表情慢慢缓和,身心放松下来,微微闭上了双眼,去感受她泡得茶的美味:“味道还好,就是水温把控不过关。” 陆子芽一听,脑门开了个巨大银河:“喝茶,你就给我认真点喝啊!” 第295章 安娜回来了 “我很认真啊!”顾忆深一头愣,明知道他不爱喝花茶,还故意泡这个,很明显是故意在生气。 习惯了欺负她,陆子芽有些小情绪也是正常的。 慢慢地品尝之后,发现她有用心挑选材质。 冷静下来,把她叫到身边:“我有话跟你说。” 陆子芽不听:“身体不舒服就别多说话,我还要去看南哲,先给我好好休息吧。” 目前她没话跟顾忆深说,转个身当作没听到的样子,她不在事务所的时候,孩子一直由顾芬芳照顾着,所以这会儿,回茶室去看看孩子,已经成了她迫不及待想做的事情。 顾忆深也没拦住她,只是笑了笑,偷偷让盛心瑶去重新沏茶,这次换的是普洱茶,让她泡浓点,待会儿好和事务所的人一边喝茶,一边商量对策。 茶室那边,陆子芽回了房间,换了身衣服,在韩家被那股子药味给熏得浑身不舒服,换了衣服出来,就去大厅那里。 发现顾芬芳竟然在那里,以为孩子在瞬间呢。 陆子芽笑了笑,打招呼:“姑姑,我回来了。” 顾芬芳在沙发坐着给孩子喂奶,陆子芽走过去,也坐下:“姑姑,辛苦你了。” 一看是她回来了,当即捏了捏南哲的小脸蛋,说妈妈回来看你了,孩子也奶声奶气地蹬着小短腿,不亦乐乎。 顾芬芳放下奶瓶子,开始教训陆子芽:“你好歹也是个为人母的,老是出去瞎晃悠,把南哲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要好好骂骂你了。” 陆子芽万分抱歉,这不是南哲才带回茶室不久,心里有点激动:“对不起姑姑,我以后会多花时间陪着南哲的。” 话到这里,顾芬芳也不多加指责她,当初为了南哲的人身安全和有个平安环境,顾忆深刻意让大家隐瞒南哲的事,说孩子死了,本就是大家伙的错。 但是陆子芽现在非但没有怨恨他们,还大度善良地包容,不把把这件事放在心里,顾芬芳已经觉得很欣慰了。 另外,如果陆子芽心里真的有心结,那也是和拉斯维加斯那段视频有关:“子芽,我已经和奕珩商量过了,看你的意思,有没有准备好做这个亲子鉴定?” 话音一转,也顾念她的感受,小心翼翼总不为过:“如果孩子真的是奕珩的,你打算怎么办?这几次,奕珩一直不出面,就是在等时机。” “我、”小手指顿时勾得死紧,心头哽住:“那就明天吧。”就算是顾奕珩的,也没用,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妥协:“孩子真是顾奕珩的,我会向警方提出诉讼,他玷污我的清白,我不会轻易原谅那种人。” 顾芬芳担心地道:“你暂时动不了奕珩的。” “为什么?”陆子芽一脸激动不自制地说:“我就不信,忆深也动不了!” 而当即,顾芬芳无奈地摇着头:“忆深对他这些年做的事太清楚不过,陆小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停顿一下,又安慰地说:“那天你也看到了,知道陆小婧怀孕的事,他变脸有多快,转眼就和周曦月好上了,只不过奕珩可能觉得你特殊,不甘心你和忆深能这么一直恩爱下去。” 陆子芽想了片刻,请求道:“姑姑,亲子鉴定那天,顾奕珩绝对不能和南哲见面。” 顾芬芳说:“孩子的头发、血液,我已经在医院留存备案了,剩下的,要看明天奕珩什么时候来医院。” “谢谢姑姑。”陆子芽极其欣慰地说。 孩子,顾南哲,看了看他,心里不知道多出来多少复杂的心绪。 事务所。 正当顾忆深喝完了普洱茶,准备让盛心瑶再去取几包来泡的时候,方秦已经带着安娜回来了。 “阿深哥。”方秦意犹未尽地叫住了没注意到他的顾忆深,安娜的消息就是他说的,还让他亲自去接:“人我带回来了。” 安娜也很快和顾忆深请安:“忆深少爷。” “嗯?”顾忆深一看,脸色不太好。 两人相互之间牵着手,非常扭捏,但是又不见他们笑,反而是方秦一脸担忧地盯着安娜,因为安娜已经明显憔悴了不少。 安娜和西阶的几个人最近一直在暗中跟进宫濑那边的人,宫濑寺灯虽然说表面上已经和宫濑组回了日本,但是现在,怕就怕瑞艺的报道会刻意针对宫濑家族,导致他们无法在腾隆顺利待下去,会做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来。 那样的话,他只要一跟韩慕天去意大利,最先遭殃的还是陆子芽,这个心地善良又没防备的女人,最让她担心,就算有事务所的人护着她,还是避免不了担心、紧张得要命。 顾奕珩本就对事务所明查暗访过好几次,好在被他和盛之垣掩盖了一定的消息。 知道有事务所的存在,但是顾奕珩并不知道有哪些成员,所以注意力都放在桐微学院那群学生那里,学生他动不了,也不可能动。 如果联合起东阶和山崎梓的手下、还有之前已经加入他阵营的东敖阳的兄弟,事务所的人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去防备顾奕珩。 今天安娜带了一些消息回来,和方秦就坐,这时候心瑶已经换了其它茶叶,顾忆深今天口味有点怪怪的,平常盛之垣不在,他都喝咖啡,今天老是换茶叶,明显是有心事才会这样。 顾忆深看了看他们,咳嗽了一声,让他们松开手。 两人意识到这一点,很快隔开了一段距离。 顾忆深一脸平静地撩了撩茶杯:“山崎梓的人有没有新动作?” 安娜摇了摇头,顾奕珩藏人的本事,乔子承都没办法知道个所以然,她没能和西阶的下属得到消息:“我们跟踪了很久,但是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明显他是故意没和宫濑寺灯回日本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等宫濑巽。” 顾忆深认真地分析道,接过了她的手机抓拍照片,上面是山崎梓和蒙晋朗碰面的照片,位置是在韩家的韩城,这倒是让他一瞬间想起来。 会不会韩慕天这次是故意给他放的线索。 想了想,就让她不用继续跟进下去了。 山崎梓和东敖阳现在有二哥的庇护,如果再故意利用陆子芽闹出事情,瑞艺的报道,就不会再只是针对顾氏集团了,顾奕珩逃不了要被祸及。 山崎梓曾经和顾奕珩联络过,他们在Sekaper时,就和焦老三有过秘密的地下交易,这也是这次韩慕天把他禁足在thika时才知道的。 为了掩人耳目,山崎梓常在Sekaper伪造成车祸肇事逃逸来转移孙尧的刑侦队的注意力,在Sekaper周围加大了警力进行排查,那么自然而然,警方不会对顾奕珩和山崎梓秘密碰头的地方有所警觉。 大家情之所致,也都没有放松下来。 和盛之垣喝茶,和孙尧和咖啡,早就成了顾忆深难得的放松之选择,盛之垣许久没来了,他也嘴刁,很久没用过六安瓜片。 但是盛心瑶又给大家斟了茶,顾忆深食而无味,又看了看茶室门口,虽然隔着爬山虎和碧柳,但是还是能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出来。 盛心瑶安静坐在一边,从他的目光里收回了心境:“宫濑巽假死已经过去很久,他一直躲在暗处又不露面,忆深少爷,难道连你也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男人淡淡一笑,抿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忆深肩膀疼了,就去探头看窗户那里,茶室门口还是没见到陆子芽出来,有些生气,这女人真是有了南哲,忘了老公。 强忍醋意,也明白不该吃个孩子的醋,可是顾芬芳打电话来说,陆子芽对孩子,比对他好,眼里心里都含着怕化了似的,心里就不高兴了。 这会儿,反而被门口江淼淼开回来的商务车打乱了视线,方秦大惊,对望过去:“是淼淼哥回来了吗?” 顾忆深说是,马上就见江淼淼气喘吁吁进来。 江淼淼去金澜医院没见到人,得知顾忆深被带回来事务所,马上搬了伊莫顿回去。 他带回来的东西上,是最近查出来的关于收养陆霆的那个富商的资料。 顾忆深接过来看,有张照片:“陆霆和养父的合影?” 男人的脸上一直戴着白色燕尾镶嵌的面具,只能看到面具下那一张冷漠扬起的薄唇,而且那人从骨子里就散发出来一种疏离淡漠的气质。 江淼淼马上就解释说:“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普拉提家族辈分高的几个掌管人,能够得到陆霆的抚养权,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当初陆霆为什么会和组长她们走散,我们一直都没查出个线索。” 普拉提? 线索!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普拉提的人,那么他领养陆霆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月城的地皮,帝斯卡收购那里也已经有一段时间,阿道夫一有大肆捞金的动作,韩慕天就回来了,月城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之前顾忆深以为是因为顾南哲的关系。 可是这次韩慕天非但没有拿孩子和陆子芽的性命来胁迫,反而看得很大度,明显就是刻意让他们把月城的注意力给转移。 韩慕天做得越明显,顾忆深反而越怀疑了。 第296章 婚礼那天,雪莉亚在哪儿 想了想,冷静地问:“张懿芬在月城藏得够久了,你们就没有从张懿芬那里套出话来吗?” 江淼淼摇了摇头:“自从蒙伟贤入狱之后,韩辛禾不知所踪,那个别墅也空着没人住,被顾奕珩转手卖给了威尔的哥哥夜森,所以张懿芬没地方住就去求助陆小婧,明目张胆的,不被二公子忌讳,也没好日子过。” 他继续喝着茶,尝出复杂的味道,是一种酸溜溜的味道:“陆小婧她一直都在医院,二公子看都没去看过,她也在之前就被二公子赶出来,算是一刀两断吧。” “嗯。”安娜点了点头,九叔就跟她提起过打听月城的人口走向:“所以,知道二公子对陆小婧没兴趣以后,张懿芬现在东躲西藏,在以前的老街道那里摆地摊,有时也做清洁工。” “给她安排份轻松的活,毕竟是子芽的妈妈,安排一下吧。”顾忆深眉头一皱,叹了叹气,这个张懿芬说到底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 眼下陆子芽开始同情陆小婧的遭遇,之后必然会和张懿芬取得联系,如果这时候把关,给陆小婧和张懿芬一条后路,日后对于她们的行踪也算是有个底。 她们不和顾奕珩有所瓜葛,算是给他减少了很多麻烦。 江淼淼点了点头,将这件事交给了九叔去安排,九叔还在月城,听他说月城现在被帝斯卡的人整土扩大地面,那里的环境,应该不适合人去居住,早点把张懿芬叫回来腾隆也好。 江淼淼一脸感叹道:“忆深少爷,为了组长的家人,可算是煞费苦心。” 顾忆深摇了摇头,煞费苦心倒是不算什么:“妈当初这么对子芽,她还是愿意宽容待她们,希望融入进去,但是她的家人,我一直都是有一份愧疚在里面的,之前为了她,不顾她的家人感受,她现在虽然一直不怪我,但是家人,就是家人,眼下,就是陆霆了。” 陆霆的事,完全由陆子芽的口述得知,当初就算是和陆子芽谈恋爱,也没听她谈起陆霆的一丁点消息,估计是不想让他为难。 现在知道了陆子芽心心念念的家人的情况,让陆霆和陆子芽见面,就成了他最挂心的事情了。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之前,顾忆深已经让乔子承和普拉提的那些人谈判过。 陆霆现在过得像是豪门小少爷一样的生活,想要取得和他见面的机会很难,所以逃不开要用金钱作为支撑。 当初按照的要求,顾忆深已经把那些巨额的现金分批次转国境线的转换成美元,从不同的地方把钱汇进了其中一个接应人的账户里。 目的就是不让江淼淼查出他的窝点,查不出,那是正常的。 就好比当初,顾大川为了和普拉提集团争夺西欧、非洲那边的石油项目,和普拉提上演了争夺大战。 因为非法分子的入侵,导致普拉提的老窝暴露了,接而发生了一件惊动世界的大案。 当时,不止是两个家族,就连黑道、其它组织也牵扯了进来,最后国际警方出面,查出了很多尸体。 死去的,都是为他们所属集团做出巨大贡献的重要人物、精英人才,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只知道那些人,大脑和心脏,都被掏空了。 顾大川和莫顿为了平息这场灾祸,费了好大劲才把烂摊子转嫁给了完全不接边的乌克兰。 由乌克兰最大的迪克斯公司顺利接手这个项目,所以,迪克斯现在的发展势头,有种爆发式增长的势头,不久之后,就可以和帝斯卡集团一较高下了。 由此,顾忆深才一瞬间联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雪莉亚的来历,她是来自乌克兰的贵族小姐,心甘情愿待在顾家,当初是顾奕珩一手撮成的,他只不过是起到嫁接的作用。 把雪莉亚安排在顾奕珩身边,兴许对于普拉提的事,雪莉亚也是知道一些线索的。 顾忆深想了想,就让江淼淼打开伊莫顿,打开雪莉亚的个人档案:“我婚礼那天,雪莉亚在哪儿。” 江淼淼一愣,怎么突然问起雪莉亚了,好吧,那就看看,反正也没发现她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好像是在替二公子收拾烂摊子,他去拉斯维加斯参加你的婚礼,只带了陆小婧和郭以婷,所以其她女人没办法接受,都跑去帝斯卡那里闹事了。” 继续点开来时,顾忆深看到了雪莉亚和莫顿的几个儿子的合影。 这些资料都是被写成老档案放在档案馆的,最近才被刑侦队的人慢慢放到venseter的资料库里。 江淼淼一路往下翻,看到雪莉亚的家庭情况,还有父母的情况时,顾忆深让他停下来,雪莉亚的父亲在迪克斯公司是一个高级的金融分析师。 这下情况就显而易见了。 方秦好奇地问:“夜森,还有威尔,他们和雪莉亚是什么关系?” 顾忆深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莫顿曾经和迪克斯公司合作过,所以常年以拉斯维加斯金融顾问的身份带着女儿去那里观察学习,所以和夜森、威尔有过合影,也是正常的。” 方秦嗯哼地睁大眼睛,“阿深哥,这你也知道?” 随见顾忆深一脸黑线盯了他一眼,双手反剪把沙发后面的靠枕拿过来放在里面,说话一多了,就得动肩膀,现在有点酸酸的。 他想起了之前,去Sekaper时,雪莉亚全程就在,也就是说,陆霆的事有可能是雪莉亚告诉顾奕珩的。 真正把陆霆卖掉的,并不是顾奕珩,而是经由顾奕珩之手的另外一拨人,不让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是吗? 顾忆深冷冷一声,脑袋都肿胀了,要培养事务所这些人,让他们慢慢成长,独当一面,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 顾奕珩向来喜欢争权夺利,抢走别人重要的东西,这不是连陆子芽最为重要的弟弟妹妹,他也都要插手管一管吗? 不免让他有些头疼。 明白了他的意思,江淼淼就把伊莫顿收起来,给顾忆深捏了捏肩膀,顾忆深一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江淼淼担心地问:“是不是疼得受不了?” “还行。”顾忆深强忍着,可不能让他们几个再担心下去了。 这好几倍的药量都打在自己身上,就好比打了麻醉似的,想打个电话都做不到。 真该让陆子芽来给她捏肩膀,想看自己的女人给他按摩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这会儿他只能可怜巴巴地坐在沙发椅上休息,要不是他惯着陆子芽对他胡来,以他这自尊心,敢当着别人面推倒他,下场只有一个啊。 江淼淼放开手,掀起一边的袖子,才发现了红肿和青肿都各占大半,是什么抑制剂能把人弄成这样,跟被虐待了似的。 敢动他、虐他的,除了陆子芽就是程曼徽,偷偷在他耳边问:“那个韩慕天,你真的这么怕他?” 顾忆深一脸心虚,动了动胳膊,冷冷推开他:“陆霆呢!我要的消息呢!” 江淼淼假装正经地坐好,给他一张名片,查无此地,应该是做了屏蔽处理:“他们只同意我们和陆霆打电话,见面是不太可能了。” “什么时候?”顾忆深问。 “随时都可以,不过,一个月一次。”拉了拉手指,一脸随意的说道。 大家听得心口一阵咯吱。 感觉跟要大姨妈似的,这江淼淼天生欠打。 顾忆深接过,攥在手心里:“你去让子芽过来,她应该想和陆霆说说话。” 这时,盛心瑶马上就给他泼了冷水,“刚才回茶室,就是因为你在韩先生那里受了屈辱,所以她跟你置气,等着你心软跟她道歉的,所以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再者陆子芽不会相信顾忆深说的,这件事是顾奕珩惹出来的,顾忆深又多次不出面,所以陆子芽根本就不会寄希望在顾忆深这里,她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跟顾奕珩较量的。 让顾忆深知道她和顾奕珩私底下有碰面,那简直是在死路上找生路。 顾忆深听进去了,觉得盛心瑶说的有道理,就让江淼淼去茶室,他就不信了,安娜回来了,她还敢不过来:“去告诉子芽,说安娜回来了想跟她说说话,让她过来事务所。” 方秦一时间脑袋转不过弯来,说了句特欠扁的话:“要叙旧,让安娜去茶室不就行了?” “方秦哥哥,忆深少爷不是说了嘛,他想见陆姐姐。”安娜一脸苦闷地望着他,耳朵到底长哪儿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方秦白痴地后退,被江淼淼一阵嘲笑。 “那我去叫吧。”不想让江淼淼为难,盛心瑶率先一步抢了大家打的退堂鼓。 只见顾忆深身体不舒服,脸色死白又硬撑,冷冷地说好。 她强忍住了笑意,走出门才捂嘴笑个不听。 敲了两下茶室的门,没人回应,盛心瑶就直接走进去。 陆子芽抱着孩子,顾芬芳在给她们母子拍照,笑得特别开心。 走上前,礼貌地打断两个人:“子芽姐,顾教授。” 听到声音,两个人齐齐回头,连南哲也咿呀咿呀地吐了吐小嘴。 好半天,她们才尴尬地一笑。 第297章 这世上,能动我的只有你! “忆深让你来的?”陆子芽松开了咧嘴的脸皮,一脸淡定。 一猜就觉得是顾忆深皮痒痒了,身子不舒服,还硬要跟她逞强的后果。 盛心瑶摇了摇头,又故意点头说:“安娜回来了,现在在事务所,你要见见她吗?” 安娜? 陆子芽一听,满脸震惊,孩子回来了,都没见到安娜和九叔,还以为顾忆深当真是生气了,这一出,是想让她消气吧。 算他有点良心。 陆子芽点了点头,把孩子给顾芬芳抱:“姑姑,南哲就拜托你了,我去看看安娜。” 顾芬芳接过孩子,只顾着逗乐他,好久没见这么俊俏的孩子,夫妻俩的事,她也懒得知道:“行,去吧。” “嗯。” 陆子芽点了点头。 两人带上门出去。 陆子芽在事务所门外站定。 顾忆深看到她们走出茶室时,理了两下领带,一脸不自在,和洞房夜要见新娘那种激动差不多,这会儿看到陆子芽在外面站着不进来,就有点嗯哼了。 盛心瑶助攻,推她进来。 陆子芽两腿一扭,半跌半倒地走进来,引得顾忆深一阵低笑。 她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冲上去就抱住了安娜:“最近过得好吗?” 安娜的肩膀有点硌人,有点心疼,跟拉斯维加斯差别好大,这才多久啊:“你瘦了这么多。” “还好。”安娜一脸尴尬挣开陆子芽的怀抱:“不过……陆姐姐,你应该抱的是忆深少爷,他会吃醋的。” “哼哼。”陆子芽也就顺势脱手,坐在顾忆深对面,一脸腻歪,故意引燃火线:“我还想让他吃个够呢。” 顿了顿,平静地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那天我去韩家偷地图的时候,把蒙晋朗身上都摸遍了,老公,你会不会觉得特别生气呢?” 陆子芽! 忍! 强忍! 极度忍耐…… 顾忆深脸色变绿,再变绿,陆子芽,你非得这么跟我抬杠是吧:“你看上蒙晋朗哪里了!” “哪里?呵……” 陆子芽一脸苦笑,要说她因为顾忆深,连触碰恐惧症都吓没了。 在下意识里,只想从蒙晋朗那里得到他的线索,哪怕是脱掉蒙晋朗的衣服,她也做得出来吗? 故意眯了眯眼,一脸浑然不自知:“你希望我看上他吗?” 安娜担心地看着陆子芽,这两人总是这么撒狗粮、互相伤害,真叫人一马平川:“陆姐姐,那个蒙晋朗好像和乔羽淑关系很密切,到时候乔羽淑不会又来无理取闹吧?” 陆子芽白了一眼,明明很心疼,可是一开口,满满都是在给顾忆深扔炸弹的冲动:“怕什么,反正这种事,交给忆深处理就行,我碰过的男人,都没好下场!” 她碰过的男人,不是也包括了他吗? 这还是当初他认识的笨蛋洁癖女、完美主义吗?竟然还敢跟他叫嚣,向来只有他欺负陆子芽的份,现在这份属于男人独占欲的优越感都快要她折腾得没了。 顾忆深忍无可忍了,咳得心肝脾肺肾再次疼起来,捂着胸口,比高冷还更高冷地模样,让人心疼不已:“你存心咒我是不是。” 陆子芽双手叉腰,心疼地想要冲过去骂人:“哪里敢啊,为了我,你都憔悴成这样,我还敢咒你!” 找死嘛这不是。 顾忆深冷冷逼问不见效果,就直视着盛心瑶,那天他在研究室接受韩慕天的治疗,根本不知道thika发生了什么,果然会不会和Sekaper那时一样:“心瑶你说,那天在thika,她被谁碰过了?” 盛心瑶吞了吞口水,这两人不会是又要为这种洁癖吵个无休无止吧,唉,可怜他们四个又回到解放前:“那里除了蒙晋朗,都是外国人,应该是那个普拉提夜森吧。” 这又是蒙晋朗,又是夜森的?上次顾忆深还亲眼看着韩慕天碰她了呢。 该不会下一句,就是直接扯上威尔了吧,陆子芽连忙给她使眼色,不要再说了啊,不该说的话,可千万别说啊。 她刚刚是闹着玩的,惹怒顾忆深的代价,可是很凄凄惨惨戚戚的。 但是已经晚了。 陆子芽抿了抿唇,一脸心虚地解释:“忆深,你听我说,我那天是吧,我、我那个只是因为要把你带出韩家,我可没碰那个普拉提夜森。” 说完后那叫一肚子苦水,那天在墨提斯和威尔在一块儿一晚上这件事还没着落,顾忆深估计早就气炸了。 顾忆深故作镇定地狞笑,皮笑肉不笑:“那你倒是说说,那天在墨提斯,威尔给你披上衣服、嘘寒问暖的,你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陆子芽试探地眯了眯眼,艾玛,这里已经变得和军统的审讯室差不多了:“他一直管我叫妹妹,不会对我乱来的。” “是吗?”顾忆深这时已经蔫了,是啊,那时威尔的确开口闭口跟他说陆子芽是他妹妹,这妹妹,他自然是得好生疼爱着:“夜森是威尔的哥哥,也就是说,他也是你的哥哥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果然,身体受伤的男人,连带着心灵卟铃卟铃地伤了。 站起来,拉着安娜和心瑶,要回茶室和南哲玩儿去,这里就留给这三个大男人当火葬场得了。 她走了三步,安娜还一只脚没跨出。 顾忆深立马喝住了她,迅速扭过头,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纠结不已,让安娜马上退下。 一脸疲惫地耸了耸肩膀,对陆子芽说:“去哪儿呢,我胳膊酸了,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陆子芽站定,双手插胸:“平常你都让淼淼给按摩,还用得着我?” 顾忆深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婆的作用,是用来服侍丈夫的吧?” “好、好,行!” 是,没错,顾忆深,你赢了! 套牢手臂,马上走到顾忆深那里,一见他咳嗽,就想到了韩慕天对他做的事,这会儿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告诉她,一个人承担,她应该生气才对。 潋了心疼,在他胸口抚了抚,“怎么样,还疼不疼?” 顾忆深耸了耸肩,刻意提醒:“是让你给我按摩肩膀,给我捶捶。” 这经常工作、加班、熬夜的人,才会这样一身痛,胳膊和颈部酸痛不已,可顾忆深这是抽得什么风,感情跟肩周炎犯了! 陆子芽不说话,老实给他按摩、捶打,这按摩技术,她还真是没有,在顾忆深肩膀和手臂上折腾了一阵,顾忆深非但没觉得舒服,还强忍住了痛,嘴唇都咬破了。 她停下来,也不敢下重手,在服务人、伺候人上,她笨手笨脚的,总和盛心瑶学不来半点:“忆深,那个韩慕天真的就比事务所重要吗?你怎么可以任他摆布,你向来不是只手遮天、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吗,还有人能动得了你!” “这世界上能动我的人,”顾忆深扣住她的手,停下,抬眸淡淡地拧眉:“只有你。” 哇,好一句狗粮,江淼淼顿时往脸上煽了煽风,这特么的辣眼睛啊! 下一秒,见到陆子芽发愣,弹她脑门让她觉醒:“记住没?” “少贫嘴了你。”陆子芽撇开他,花言巧语就跟顾奕珩有一套。 但是心里又止不住担心:“宫濑都被你解决了,区区韩慕天还是顾奕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是照样能让他们败在手底下,再者说,你到底和韩慕天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顾忆深无奈地敲了她脑门两下,都怪她,自己本就惜字如金,现在反而越来越无可奈何。 只能被逼赶鸭子上架,和陆子芽争个口舌之快:“宫濑只是时运不济,但是韩先生和二哥,我不清楚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的一举一动,他们明明一清二楚,却没有任何动作,既然他们隐忍不发,那我只能按兵不动。” 说到宫濑,他们可以轻而易举被赶回日本,只是因为宫野竹衣杀了人。 这件事摆在台面上说,那就墙推众人倒,所以他们不会乱来。 但是孙尧并没有从宫野竹衣口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是说这背后,是有人唆使或者是利用了宫野竹衣杀人。 姚海婴没什么背景,死得也算是冤枉。 一个图拉手表就能成为宫野竹衣杀人的动机,那也太过可笑,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的宫濑家族千金会为了一块几百万的手表杀人。 宫野竹衣房间里的金银珠宝、名牌包、化妆品,价值连城,当初送给她包养的那些小鲜肉礼物,就花费了几千万,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手表? 所以最后查出来的真实情况是,那块图拉手表早就被宫野竹衣拿给小男友当定情礼物了,最后被人拿去低价拍卖,恰好落到了姚海婴的手里罢了。 随之,淡淡拧眉,将话锋一转:“但是韩先生,他比我遇到的任何一个竞争对手都要强悍、狠辣,如果不是和他有过交集的人,或是从小被他培养,最后都会像现在的宫濑集团一样不堪一击的。” 陆子芽拍拍他的胸脯,怎么越说气压越低了:“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商场上的战争,尔虞我诈的,我只想看着你平安,那个韩慕天要是敢乱来,我不会放过他的。” 第298章 你长脑子了吗? 顾忆深一脸苍白地摇摇头,揽住她的细肩,陡然轻摁:“韩先生说的没错,你口气还真大!” 口气,哈,陆子芽揪着心口:“你怕他,我不怕!” “离了事务所,你什么都不是。” 顾忆深一脸惋惜,都忘了那张名片被他揉得一团皱皱巴巴的,拿出来,给陆子芽看电话单。 现在唯一能和陆霆联系的方式,他这会儿倒在沙发摇椅上翻不了身,就吃力地让江淼淼递过去。 “这是什么?”陆子芽看得还云里雾里的,上面就一行英文,还有几个阿拉伯数字,看着像是国际长途电话,干嘛用的。 顾忆深长嘘了一口气,这会儿喉咙说话有点吃力,只能一字一顿地说道:“是陆霆的电话,虽然是私人号码,隐去了地址无从查证,但却是唯一可以跟他联系的方式。” 陆子芽点了点头,有点泪崩的赶脚,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的思念成疾,当初顾忆深也是这样默默为她安排一切的。 哪怕张懿芬和陆小婧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顾忆深还是尽最大的努力考虑她的心情。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喉咙一哽,有这电话,她已经很高兴了。 有点紧张,打电话过去就可以听到陆霆的声音,这么多年了,那会儿他还是个小孩子,被她抱着,刚学会走路也就两三岁,能记得什么东西吗? 兴许他根本不记得这世上有个姐姐,有个原生家庭呢? 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着按下去,当即是被顾忆深一把夺过了手机,陆子芽发愣地问:“你干嘛!” 顾忆深摇头,恨铁不成钢:“你长脑子了吗?” 愚蠢、愚蠢的人就是不可救药,白痴地要用她自己的伊莫顿手机去打那个匿名电话,想到这里额头就冒冷汗。 陆子芽挤出一个后体式前空翻的倒霉微笑:“咦、诶?哦……长、长得不多,刚、好够用而已。” 顾忆深忍住牙口,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我让淼淼研发的venseter技术,不是拿来给你泄密的。” 在事务所这么久,还没学会点防人的本事,不知道他走的时候,陆子芽会不会溃不成声。 一个睇眼,马上让江淼淼去他抽屉的盒子里取来事先做了防监听、加密设备的座机,用这个打电话过去,才能够以防万一对方突然使诈。 顾忆深接过,甩手丢给陆子芽,陆子芽浑身抖擞地接住了。 然后正儿八经再去拨那几个数字,电话响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顾忆深让她耐心等一会儿,先开话外音,点开扬声器。 陆子芽按着照做了,于是几个人非常耐心地等着、全神贯注地听着声音。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一点响应,陆子芽气馁地问:“这电话,不会是假的吧。” “我打电话让姚总监问问。”江淼淼也很好奇,转瞬就给姚总监打了电话,用公司的公共电话打给拉斯维加斯的接头人,向来是最保险的做法。 姚总监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应,接头人的电话自从回国后,就一直打不通,不过,这个电话的事,那人之前有给出答复。 猜测,有可能那边没人接的原因,是陆霆并不在住的地方,或是上学、或是被普拉提的亲族约出去玩了也有可能,反正电话是跑不了的。 可以考虑在合适的时间打这个电话。 江淼淼听完后,一脸懵,马上就回头去看墙上的老黄历,原来今天真是工作日和上学日交接的时候。 这打个电话也要抽时间、看运气,合适的时间是猴年马月呢? 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有那个运气就打通了呢? “怎么样?”陆子芽忧心忡忡地问,喝了口茶,哦,不,是温开水压压惊:“说了什么?” “嗯、”江淼淼愣住了,唉声叹气地说:“组长,你可以考虑不分昼夜打电话过去,兴许哪天就打通了也说不定。” 陆子芽蒙逼了,咬咬牙说好。 到了吃饭时间,盛心瑶去茶室做饭,顾芬芳一看饭点到了,得赶紧回顾家和程曼徽她们吃饭,就跟陆子芽道别了。 陆子芽把顾忆深扶回了茶室,大家都在吃饭,她吃过之后就一直在打这个电话,盯着那个号码听着忙音一直精神高度集中。 大家唏嘘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 顾忆深去了公司交接日常事务之后,和顾家长辈还有大股东、董事会开了一个会议,和六年前离开腾隆去意大利深造时一样,宣布把公司的事宜暂且交给资历最深的长辈处理,如果顾奕珩愿意插手的话,也可以。 开完会以后,顾奕珩不久就过来了,不为别的,因为他推掉了和夜森的见面,交给了蒙晋朗去应付,自己从Sekaper就过来了。 江淼淼在门外助理室接待他,打了电话通知后,带他去见顾忆深。 到了总裁办公室,顾奕珩开口就要顾忆深把顾南哲交出来,不过,因为没见到陆子芽在这里,以为陆子芽带孩子去了医院,调头就准备走。 顾忆深也没打算拦他,去留都随他便,埋头继续处理文件。 顾奕珩走到门口,不乐意了:“孩子是我的,陆子芽也相应会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你装得再冷静,也没用,不如跟我去医院见证如何?” “恕不奉陪。” 顾忆深冷冷一句话,就要送客。 顾奕珩无趣拉下脸,任由江淼淼在后面跟着,下了楼,上车时,看到方秦竟然也跟在后面,呵,顾忆深就是顾忆深,装也掩饰不了此刻的愤怒,比他这个二哥更加沉不住气吧。 干脆绕了远路,把方秦甩得远远的。 金澜医院。 顾芬芳在医院等顾奕珩的消息,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才看见他的车开过来,调头去准备相关手续。 听说顾奕珩要来医院做亲子鉴定,陆小婧离开了病房去办公室找顾芬芳,她说要出院,顾芬芳没有拒绝,就让护士给她办了出院手续。 收拾好东西的时候,陆子芽恰好就打电话给她,说带了补品要给她调养身体。 陆小婧打小就知道,陆子芽从来不吝啬钱和权,只要能够用金钱和地位换来的陪伴,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会义无反顾的付出。 所以她一时间心软,就在医院等陆子芽过来,现如今被顾奕珩这么突然给甩了,顾氏集团又把她雪藏了,根本不会再有人来看她的。 往常那些姐妹,关系好的,都被她给娇纵惯了,压根不会把她当一回事。 等了半个小时,听到门口有声音,以为是陆子芽来了,装了一个很不耐烦的脸,想骂她几句,没想到抬头看到的是顾奕珩和周曦月。 他们两个不是应该去找顾芬芳和郑寒抽血化验吗?来她这里做什么。 顾奕珩搂着周曦月,还叼着雪茄,见到她,只是平常的臭脸:“听说你要出院?” “大叔,你不会是来跟我秀恩爱的吧!”陆小婧一脸苦逼,以她的暴脾气,真想抓着周曦月的脑袋往地上砸。 想了想,就忍住了,这时候撒泼,顾奕珩会更讨厌她啊,顾奕珩这种朝三暮四的个性,陆小婧再清楚不过了,当初她是顾及顾奕珩把她从水里救出来,又给了无微不至的照顾,才会对他这么死心塌地的。 现如今,想要测试他的真心,他如海底针一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就更别提是抓住他的心。 没有一丝缝隙可入的男人,最可悲。 周曦月手里提着买来的补品,大概知道了她的孩子已经打掉了,所以假惺惺来演这么一出。 她话没说出口,陆小婧就冷冷谢绝了二人的所谓好意:“我已经办了出院手续,你们两个白跑一趟了!” 转身回去收拾衣服,还有陆子芽送来的东西,她知道自己的口味,所以陆小婧没把它们扔进垃圾篓。 她准备走,把两人当摆设,出了门,顾奕珩一把抓住她,掐住她的脖子往墙上摁:“陆小婧,如果你敢和姐夫告密说那天我绑你的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顾奕珩越来越用力,掐得眼白上出了红色血丝,额头青筋暴露,陆小婧抓着他的手,死死拍打:“就、就算、我……告诉他,他不会、信……的。” 那种眼神,跟那天她毁容躲在房间大哭时,顾奕珩看她的眼神一样。 他的眼里,想看到粪便上的蛆虫一样,那么恶心地注视着她,可是陆小婧并没有因此死心。 她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一个让他觉得充满男人魅力、满是神秘感,又让人琢磨不透的男人。 每次,都必须是她最先做出妥协,只有这样顾奕珩才会稍微对她有一丝的怜惜。 陆小婧很羡慕陆子芽和顾忆深,一直都是,顾忆深像忠犬一般拥护着陆子芽,把陆子芽藏匿着,为她遮风挡雨、排除万难,但是作为妹妹的她,却是爱上了一个魔鬼,只会阳奉阴违、阴沟里翻船的两面人。 那一瞬间,陆小婧突然觉得一阵恶寒,私心里想着如同他假面人的个性一样,这次,也只是跟她做戏就好了。 第299章 得不到半分谅解 不过,戏演多了,假的也就会变成真的,他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交付真心,一直在游戏人间、玩弄女人的感情。 越是这样的人,越能把那些无知少女骗得团团转,最后深陷其中,没了分寸。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陆子芽的声音。 扭头看过去,陆子芽已经冲了过去,她身后好像是顾芬芳,那个女人是来找顾奕珩的吧。 全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陆子芽大喊,夺过陆小婧的包去砸顾奕珩的手:“混蛋,你给我松开,会出人命的!” 顾奕珩冷笑,只是站定:“松开,呵,陆子芽终于还是来了吗?” 一旁的周曦月退居一瞥,只是意犹未尽在其中,没有上去帮忙,而且让陆子芽松开手。 意识到周曦月莫名的变化,先前让她做的那些调查,似乎也都陷进了瓶劲中,她给出的陆小婧的暗中调查情况,无非是她和乔羽淑的明争暗斗,但是直到陆小婧被顾奕珩绑,她都是没有透漏一个字的。 顾芬芳马上就上来了帮忙:“奕珩,你给我节制一点,再不放手。” 说完,正要打电话让值班室的保镖和护士过来。 还没说是什么事,只听到顾奕珩冷哼哼地啧了一口气:“陆子芽。” 顾奕珩玩的过头了,看到陆小婧被掐得眼睛泛红、恶心干呕,终于暂且停了手。 他问陆子芽:“你也迫不及待想知道顾南哲是不是我儿子吧?” 陆小婧这会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弯着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刚才差点就咽气了,现在口干舌燥的,这掐得苦大仇深,她也不记得怎么就能激起顾奕珩那么大的恨。 换了别的女人,他不是就懒得搭理吗?为什么总是对她这么狠心,她好歹是个女人吧。 “奕珩,走吧,跟我去滴血化验。”顾芬芳挂了电话,给陆子芽空出一段距离。 陆子芽走到陆小婧面前,把淤痕的地方轻轻用湿巾纸擦了擦,她替陆小婧挡过顾奕珩的黑手。 顾奕珩照样是用力猛吸了一口烟,烟雾吐在空中,非常的刺鼻。 他跟顾芬芳走了之后,陆子芽转过身去扶陆小婧坐在椅子上休息,陆小婧只是靠在墙壁上,一脸生无可恋。 陆子芽看周曦月还没有走,淡淡瞥了她两眼:“周曦月,你被那个顾奕珩洗脑了吗?” 周曦月死死握着包,像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见到陆子芽的状态有些生疏,不屑地说:“荣华富贵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如果我执意要抓住二公子,也乐意被他当成情夫,那样,不就可以不用再听任何人摆布了?” 陆子芽怒目直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周曦月的演技,还是故意为之:“不怕以后,你也会变得和小婧现在一样!” 反而周曦月只是在她手上定了定,转身就走了,她的眼神没有生机,当初为了监视陆小婧的一举一动才会这样,不知道这样一来,陆小婧会不会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走后不久,陆小婧苍白地问:“我害过你的孩子,你还来救我,难道只是来向我炫耀,那个孩子,他是属于大叔的!” 陆子芽淡淡深吸一口气,这是两姐妹这一年来难得的一次静下心来谈话:“你恨我,就是因为顾奕珩对我感兴趣吧,但是现在,我们还不是照样被赶出顾家了,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不过,会是这种局面,她当初是想着为了孩子,努力咬牙找陆小婧报仇,可是现在,现实就是这么可笑。 南哲活着,同理,她什么都没有做,陆小婧自己就得到了报应,不过这代价,让她有点同情陆小婧了。 陆子芽拿出带来的补品和食物,放在陆小婧的膝盖上,拍拍她的肩膀:“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小婧淡淡无可伤意地道:“我想回月城和妈一起生活,反正我在腾隆做艺人也存了不少钱,我可以在那里自给自足。” 陆子芽一拧眉梢,听顾忆深说,已经通知九叔把张懿芬接过来了:“月城,那里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陆小婧犹豫,一瞬间想起来:“我记得好像之前大叔就有和副总提过月城那一黄金地段的收购,因为那里是帝斯卡的地盘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妈已经过来腾隆,你们两个可以在腾隆买房子住下,你赚的钱如果不够,我可以帮你付一点。” 陆小婧站起来,刚刚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就心软了:“陆子芽,事到如今,你还这么假惺惺的吗?觉得我现在落魄了,就来装好心。” “随你怎么想。”至少,陆子芽承认这一刻,的确有那么几丝怜悯:“但是,你和妈一起生活,不就不会觉得落单,我和你不一样,就算妈现在不待见我,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忆深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陆子芽拿起东西,和陆小婧不再多说,坐了电梯准备离开医院。 接送的是盛心瑶,看着那辆兰博基尼,陆小婧觉得一瞬间脑子里很胀痛,她是不是在做梦,那些她曾经厌恶、对付过的人,就是这样不计前嫌的吗? 怎么感觉,现在她成了一个可怜人。 陆小婧坐上车,打量了车里的两个女人:“姐,我能去你现在住的地方吗?” “抱歉,不能。”陆子芽当机立断的拒绝了,让陆小婧进来,顾忆深一定会生气,茶室是他买的,陆小婧现在站定的位置不知道是哪边,暂且不能轻易相信她。 陆小婧叹了叹气:“原来还不是照样防着我,你们准备带我去哪儿?” 陆子芽淡淡地解释:“之前韩辛禾的别墅,妈在那里等你。” “好,我知道了。”陆小婧听完后,不再多说话。 这会儿身子骨还不是恢复过来的状态,陆子芽既然想好心做到底,那就让她暂且这么做吧。 盛心瑶开到绣滢街的时候,陆子芽突然想到了陆霆的联系方式,兴许陆小婧也会想知道。 从包里拿出来,叫醒马上就要打瞌睡的陆小婧。 陆小婧问她又怎么了,陆子芽就把手写的号码塞到了陆小婧手里:“我们已经查到了陆霆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想他了,可以打这个电话。” “哦,原来是这个”陆小婧一脸浑然厌恶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陆子芽问她:“怎么,你查到这个电话了?” “陆霆已经成了别人的小孩,爹不亲娘不疼的,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她哈了哈嘴,一脸随意,很困,又想睡。 拍了拍嘴,伸个懒腰后继续倒在一头睡,但是陆子芽就抓紧了她的手:“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抱着陆霆和我玩捉迷藏吗?” 这样一说,陆小婧就更加困了,一脸气喘:“小时候的事,谁还记得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念旧!” 盛心瑶很快就来到别墅那里,因为两个人没有准备好,她先下了车。 张懿芬在别墅门口的露天凉亭等着,看到是陆小婧过来,几乎要泪崩。 “小婧,苦了你了,孩子。”陆小婧一出来,张懿芬就扑了过去抱着她。 之前她回月城时,陆小婧还是风光无限的,转眼人都憔悴了很多,对于这个妈妈,她做得很不称职。 陆子芽过来跟她打招呼,不理的话,也说不过去,不太高兴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妈,你们两个打算到这里住下来的话,我们一起合力把这里买下来。” 一个人的钱不够,三个人的加在一块儿,总该够了。 但是,陆子芽想得简单了,就听到张懿芬冷嘲热讽地问她:“是啊,嫁给了顾忆深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会儿开始瞧不起人了,你说房子买了,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你的?” 越发无法理解这个假好心的女人,被九叔带过来,还不都是因为当初陆国霖和他有些交情,看来都是被陆子芽给收买了:“如果哪天你把我们娘俩赶出来了,我们露宿街头?” 明知道好心半了坏事只会被两个人更加误解,谁让陆子芽天生同情弱者:“你希望写你的或是小婧的,都行,我现在跟忆深生活在一起,这些事,你们不用担心。” “呦。”张懿芬白了一眼:“都说这女大不中留,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看你妹妹落魄了,就这么幸灾乐祸的,真后悔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陆子芽也不多做解释,说了,也得不到张懿芬的半分谅解。 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现在她一点都不会在意。 和盛心瑶转身去给陆小婧拿行李。 后备箱比较难打开,陆小婧出独自走过来帮忙,里面的东西不少。 很多都是顾奕珩让林希收拾出来的,这半年她囤积了很多衣服,现在陆小婧说,如果这些衣服拿去卖二手的话也能赚回不少的钱。 陆子芽帮她提着,张懿芬事先就开好了门,三个人走进里面,一股寒凉扑鼻而来。 这里的所有权暂时还不在陆小婧的手上,而顾奕珩早就把房子抵押转卖了,没了顾奕珩干涉,很多事情进展不会太过麻烦。 第300章 野孩子 张懿芬走进去休息了会儿,就很好奇陆子芽怎么拿到这里钥匙的:“这里不会又是那个顾忆深帮你定下来的吧,当初这里被拍卖,出了好价钱的也不少,现在这么空着,顾忆深能得到这里钥匙,也是少不了你献媚。” 对于她的诋毁,盛心瑶有些生气,一家人至于这么争锋拆台,谁也不待见谁吗?这是从小生活了多年,感情好到生死相随的家人? 盛心瑶把陆小婧的东西放下以后,就去厨房给大家烧水泡茶,这样来回的话,大家静下心来好好谈一谈更好。 端了茶盘,技巧娴熟地给四个杯子弄上。 然后大家坐在一起。 陆子芽冷静地说:“忆深让九叔带你回来,肯定会事先安排好落脚的地方,这里毕竟是你们俩以前常来的地方,不会显得那么生疏,至于钥匙,房东和物业都已经打过照面,同意让我们先暂时住下来。” 陆小婧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信用卡,也不知道够不够,推到陆子芽面前:“我也不打算欠你什么,如果钱不够,到时候我和妈会想办法一点一点还上。” 她这样冷漠、这么不带一丝往日的情面,有必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马上把东西退回给她:“每句话,都要把我排除在外,我难道就不是妈亲生的女儿吗?” 呵,两人匪夷大笑,什么叫做亲生? “家人?”张懿芬眼镜大跌,提起这些,她是不会承认的:“国霖难道没有告诉你,你从小就是被他领养的野孩子,装傻充愣,你很有一套。” 陆子芽大惊,“野孩子?”为什么这会儿要说这种话来刺激她呢:“我不是爸爸亲生的,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陆子芽话,陆小婧才一瞬间错愕,哭笑不得:“嗤,我还以为你知道,怪不得之前会像个傻子一样拿热脸贴冷屁股,明知道当初已经狠心放话,还是死赖着不走,上演什么骨肉情深!” “妈。”陆子芽低低叫道。 陆国霖从来没有说话这句话,她的记忆里,一家人最开心,人生中最痛苦的记忆,就是月城的那段时光,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就这么隔断这十几年的亲情吧? 张懿芬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国霖执意要留着你,才会让我们家发生这种事情,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早就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了!” “一家三口?我们陆家,不是五个人吗?”她是不是也把陆霆给算漏了? 事到如今,张懿芬也不得不脱口,当年因为村里的谣言,生孩子的事情一直成了一件避讳的事情。 不能下蛋的鸡,所以张懿芬对于陆国霖领养陆子芽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怨言,一家人也过着非常普通平常的生活。 可是自从陆子芽在学校被人关进厕所后,事情越发发生了转变,因为救她出来的那个男孩频繁在村里出现,所以后来村里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人。 再然后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她那时只是个家庭煮妇,对于这些,她哪里知道是为什么,相信了村里的谣言,说陆子芽是个不祥的人。 陆家变成了村里的瘟神一样的存在,只能任打任挨,张懿芬无奈之下只能离开村子,那时发现怀孕,生下了陆小婧,一直过着非常穷困潦倒的生活。 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张懿芬最后回去月城找陆国霖,但是陆国霖不知道从哪儿又抱来一个男婴,让她们女子俩留下来。 因为生活所迫,五个人过得艰苦朴素,没有一天是过得踏实、能果腹的。 那一天,一群陌生人冲进了家里,说陆国霖欠了很多钱,把她们已经逼得走投无路了,最后为了报复,那些刽子手把她和陆国霖推下高楼,放出两个人跳楼自杀的假象,把陆家洗劫一空。 之后的事,张懿芬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当时是陆国霖当肉弹护在她身下,救了她一命,但是张懿芬也因此落下椎间盘异位的毛病,有时候走路,会觉得像是骨头这段,要不然就是像踩着棉花一样。 那个时候有个好心人救了她,她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以后,突然有一天顾奕珩找到了她。 然后顾奕珩带着脱胎换骨的陆小婧出现在她面前。 陆小婧跟她说了很多当时陆家被一场大火崩塌后,陆子芽带着两姐弟逃到青城的事情。 那段时间,陆子芽为了攀附高枝,竟然把陆小婧和陆霆扔下不管不顾,为了和顾家人扯上关系,害得陆小婧被黑衣人推下琥啬桥,差点就溺死了。 这一点,张懿芬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 陆霆被富商领养,她的难处也得到了改善,她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接受陆子芽。 陆子芽担心地说道:“妈,我给了小婧陆霆的电话。” 张懿芬不耐烦地说:“我说了吧,我们陆家,只有三个人,你和陆霆,就是当初的罪魁祸首。” “爸爸,他领养了我和陆霆。”那她和陆霆也许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陆国霖条件明明那么差,为什么却可以同时领养两个孩子呢? 陆子芽不相信:“如果我是领养的,那么你恨我的原因,也就是爸爸的死吗?” “没错,如果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国霖不会被那群追债的逼到走投无路!” 说到这里,张懿芬已经泪目,她不想提及往事。 就拿这次回月城来说,得知帝斯卡在月城大肆收购、扩充,她非但没有对顾奕珩的实力感到敬佩,还异常的愤怒。 帝斯卡在这片土地上开了很多不合实际情况的开发,这里就像专门的乱葬岗一样,没有人可以轻易在那里待上一年。 九叔找到她时,她看到了顾奕珩在地皮上构建,和下属们商议如何把他们承包的这片地给扩充。 还留在月城的,最后大概都会相继选择离开。 月城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有异变,要不就是哪里出了问题,影响人体的正常生存。 如果没有这些变化,如果稍微再等等,就不至于落到要领养一个野孩子的地步。 陆子芽态度冷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一脸迷茫无助的傻瓜了,在顾忆深身上,她学到了以退为进的最高境界,以不变以应万变:“妈,你最好别太过分,我们一见面就要落到这种吵架的地步,大家以后,还能好好地坐下来说话吗?” 张懿芬蓦然的眸子里,是非常僭越的冲动:“房子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欠我们陆家的,永远都还不清。” “既然还不清,那这栋房子,就算我作为补偿,作为父亲死的补偿,我会无条件买下送给你们,你看这样,行吗?” 陆子芽是向来不吝啬钱的,就怕连钱都平息不了的怨恨,她不清楚陆国霖的死因,但是陆国霖毕竟是为了陆家才死的,作为陆家的女儿,她有这个义务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提笔拿起一张白纸,今日就用书面口头的形式,写一个人保证书,承认把这栋房子的所有权转交到陆小婧一个人名下。 至于钱款的问题,她会先自己垫付出来,剩下的,她会用事务所的务劳费支付一点,然后剩下的,就交给陆小婧了,她不是神人,不会像顾忆深那样只手遮天,弹指一挥,好几个亿就到了手上。 陆子芽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两方的存款,顾忆深给她的工资和奖励都是事务所最高的,这些钱,她也用不完,如果能用这钱,这房子,把张懿芬和陆小婧打发过去,那么,她很乐意去做。 很快就给房东打了电话,提到转账汇款的事,支付方法简单易行,这会儿,盛心瑶把事先已经准备的合同书的其中一份给了张懿芬过目。 其实要办成这件事并不容易,毕竟交手房子之前要过顾奕珩的手,要取得二线的授意,只能由盛之垣出面来解说了。 盛之垣的金牌毒嘴换到这个合同法律的问题上,可比顾忆深这个直接和顾奕珩沾边的亲人好用多了。 她认真解释道:“张伯母,这些就请你认真过目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和海曼小姐确定要不要签字,最后的房产过户,是要走法律程序的。” 张懿芬看了两眼合同的字以后,很头疼“这个问题,你问小婧就行,我一把年纪了,哪里懂这么多!” 盛心瑶只好转交给陆小婧:“海曼小姐。” 陆小婧接过,也并没有过目,就算她讨厌陆子芽,但是陆子芽这个人就差在太过实诚,不会骗她的:“好,我会认真看的。” “到时候,我们会派盛律师过来交接这件事,”陆子芽站起身,有种功德圆满的感觉,对上了陆小婧的视线:“你和妈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或是想要工作什么的,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完后,和盛心瑶跟两个人告辞。 陆小婧想说些什么,也因为陆子芽这突发善心,没有继续说下去,陆子芽帮了她一把,是她暂时都不会去想的。 陆子芽走后,陆小婧开始到处整理房子,很久没有人住,已经生了很多灰,也就只有大厅的沙发是干净的。 第301章 亲子鉴定 而金澜医院,顾奕珩在化验室门口,护士给他抽血,一切有模有样地进行着。 南哲的血液和头发,还在顾芬芳的办公室那里,护士要他等。 顾奕珩坐在椅子上,周曦月给他递了一杯水,刚从饮水机摁开关时,不知道哪边的是热水,所以手烫伤了。 顾奕珩就夺过她的手,突然地问道:“你一直在紧张个什么劲?” 没想到还被他发现了,周曦月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因为顾奕珩正摁着她烫伤的地方,大叫也不敢,冒着冷汗。 周曦月看了看他,才明白陆小婧之所以惧怕这个男人的原因了,弱弱地问道:“二公子, 您去医院看陆小婧,早就猜到了陆子芽会来对吗?” 男人吐了吐烟雾:“陆小婧做了这么一场苦肉戏,陆子芽不来,就不是她了。” 说完,头脑陷入了暗黑,他明面上是让周曦月偷偷取来陆子芽的头发和血液给顾芬芳做化验,但在交接给护士时,他已经掉包了。 而且,用的是顾忆深的。 结果出来,如果不吻合,周曦月一定会发现端倪,料想,怎么可能生母和孩子的基因不稳合呢? 可是如果吻合的话,那就证明,其实孩子是顾忆深的,在拉斯维加斯,那个真正害陆子芽失去清白的人,是顾忆深自己。 因为这样一来,事情会越发地好玩,让他停不下想要夺取一切的快乐。 拉斯维加斯的那段视频,顾奕珩不知道是怎么流出来的,不过,真实度并不怎么可靠。 七月十五号那晚,国际上各大著名企业财团的加入,导致了那天鱼龙混杂了不少可疑分子。 那天顾奕珩他的确在场,但是陆子芽是被接入黑人末代馆的,接应他的那些人,明显有普拉提集团的人,陆子芽喝醉后,他的确在包厢的房间里见过陆子芽。 不过,后来,当他回过头时,陆子芽已经不见了,所以那个男人的放大镜像为什么会是他,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那个处心积虑要在顾忆深的婚礼上上演这么一出戏的幕后主使倒是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啊! 很明显,那段视频是利用了当今美国最高科技的后期技术,普通的视频后期剪辑是不会达到这个效果的。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顾奕珩现在反倒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看到当时顾忆深并不知情的样子,顾奕珩就已经忍不住了,他回国这么久,一直忍着不对陆子芽出手,不代表现在他会继续这么一成不变。 回国后,哪怕翻山倒海,顾奕珩都要搅弄这趟浑水,让顾忆深生不如死: 当然,当天的报告单上的情况再明显不过,他去顾氏集团找顾忆深时,已经刻意试探过他的反应了。 顾忆深并不知道的事,那天程曼徽让他回巽川馆吃饭时,他已经偷偷取得了他的血液和头发,因为在月城时,蒙晋朗调查的信息表明,那个孩子长得太像顾忆深了。 呵,这竟让他起了这个玩心。 他倒是很想看看,顾忆深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会是如何的感想,如何的崩溃,哈哈哈…… 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得高兴起来。 周曦月见他在发愣,忧心忡忡地说道:“您转移了顾总的注意力,得到陆子芽的头发,可是,那段视频不是证明了孩子是您的吗?这样,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管结果如何,还不都是二公子的吗?” 是啊,哪有和亲生母亲验DNA还不稳合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顾奕珩便料到周曦月的疑惑,挑了挑眉,在她后背一阵轻抚,撩拨着她每一丝心神,淡笑着说:“怎么,想把这件事告诉忆深吗?” “不、不,怎么会呢?”周曦月浑身恶寒,却没法逃脱,她和陆小婧不是一类人,不会这么毫无反抗接受顾奕珩的侵袭的。 “是吗?”捏过她泛红的下巴,又看看她单薄的身子,这种骨感美,恰恰让他有那么一丝的心动:“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忆深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知道的。” “二公子,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周曦月颤颤巍巍地点头。 脑袋里一下子联想到了那天顾奕珩为了侵犯她,把陆小婧绑到Sekaper的画面,顾奕珩这个人,果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被他污染过的女人,单是腾隆,就已经不计其数,那些在事后哀嚎痛哭的女人,都被顾奕珩解决了,想想都觉得可怕。 顾奕珩在拉斯维加斯回来后,一瞬间翻脸,回到了以往的魔鬼面貌,终其原因,恐怕不是为了得到陆子芽,而是为了报复顾忆深。 那个一手夺了他顾氏集团总裁位置的弟弟。 现在顾奕珩之所以还留着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给顾忆深带假消息而已,既然她是顾忆深派来的暗线,那么自然而然,她能够直接从顾忆深手里得到一些消息。 如果顾奕珩没有抓到她的把柄,周曦月倒真的想为顾忆深做事,可是女人的清白,不是最重要的吗? 周曦月从头至尾都配合着顾奕珩的步伐,他去医院警告陆小婧时,那种隐藏的杀人魔的特质,让她觉得害怕。 现在,假意迎合着微笑,让他在身上上下其手,却再无它法。 算了算,他身边的女人,跟的最久的,就只有郭以婷一个人了,那个郭以婷长相平庸,没有任何特点,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听话,又不多管闲事了吧? 顾奕珩全神贯注地搂着她,像拿捏气球的质感,盯着她半天:“你,犹豫了六秒,说说这六秒,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吞了吞口水,紧张挤出几个字。 顾奕珩不信,便用邪魅威胁,轻佻她衣袂飘飘:“不听话的女人,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周曦月一下子安静了:“我在想结果出来之后,二公子会不会把南哲的抚养权争夺过来,然后逼迫陆子芽和顾忆深离婚。” “这个问题问得好。”顾奕珩这时,刻意把她从膝盖上放下。 她压得久了,他更累。 周曦月坐好,顾奕珩眼底一抹魅惑滑过,笑了笑,蒙晋朗说韩慕天要把顾忆深带回意大利囚禁,他在这时候如果拿孩子的生父入手,不就正好可以给顾忆深一个离开的借口吗? 不过,这可不是在帮顾忆深,顾忆深一旦去了意大利,那么,对他来说,接近陆子芽的机会就可以直接和顾南哲挂钩:“三弟就算不和陆子芽离婚也行,我就喜欢不干不净的女人,用起来方便。” 周曦月颤颤地问道:“陆子芽的事告一段落后,二公子也打算像对陆小婧那样对我吗?” 顾奕珩拍了拍她的脸颊,笑意里眯了眯:“呵、你要是能取悦我,兴许在各大场合,我会带你出席。” 她才不要被这个恶心的男人带到什么公众场合,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她咬咬牙,忍住这份屈辱:“我、我会的。” 转眼顾芬芳就过来了。 她一脸沉重的打扮,顾奕珩一眼看出她的疑虑,这个节骨眼,比顾忆深更紧张的,也就只有顾芬芳了。 这么些年,程曼徽不待见顾忆深,自然而然让顾芬芳有了可趁之机,对顾忆深宠惯得不得了,当亲儿子对待,但是自己本家的小孩,就一个个严肃得跟老古董似的。 顾芬芳戴上了口罩,只剩下眼底里没有色彩的眸子:“走吧,晴兰还在等我们。” 到了化验室,顾奕珩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头发给了顾芬芳,让顾晴兰拿去检验。 而顾芬芳因为要去给其她的产妇做手术,可能这会儿不能继续陪着顾奕珩和顾晴兰到最后,等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就往手术室去了。 顾奕珩跟护士过去,护士在他手上擦碘酒,一边用棉球,动作轻柔,他想到之前姚海婴也像是这样,愣愣还是集中了精神,这会儿可不是想姚海婴那件案子的时候。 笑着和护士调情戏弄、打发了一段时间。 而一边的周曦月,这之前,趁顾奕珩精神不集中时已经先去了洗手间,偷偷给顾忆深打电话,顾忆深说过,如果遇到突发状况,就用makiry的护机跟他联系。 这会儿顾奕珩让她和护士去准备相关的事宜,取东西没有人手,周曦月没有犹豫,假装洗了手出来,就去了护士那里准备。 护士一转身在挤药水、测试仪器,周曦月马上打了电话出来。 而此时,抽完血以后,顾奕珩也走了出来。 去了一趟洗手间和周曦月接头,周曦月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顾忆深的血液样本拿给了顾奕珩,然后一脸平静坐在门外等消息。 全程护士和相关的工作人员都是没有注意到的,顾奕珩把血液样本和护士试管架上的进行了掉包。 当护士回过头来,看到顾奕珩一脸笑的看着她,露出娇羞地笑容:“二公子,您可以先回去等消息,等结果一出来,顾教授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顾奕珩一脸随意的样子,轻轻松松摆了摆手,然后说道:“那好吧,辛苦了小美人。” 第302章 爱妻狂魔攻 转过身,顾奕珩就关上了化验室的门,背对着门的方向,露出一抹邪魅的消息。 那笑,让周曦月不寒而栗。 两个人和顾晴兰打了招呼之后,坐车离开了医院。 郑寒看到楼下的房车离开,想到了顾忆深的话,顾忆深说让他们三个在医院观察顾奕珩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动静。 不过,他的伊莫顿里虽然记录了医院的很多角落,但是却没有从顾奕珩的行为里发现异常。 可以确定东阶和宫濑的余党并没有出现在医院附近,这次的确是顾奕珩亲自出面的,就连郭以婷和雪莉亚也不在身边。 看来,顾奕珩是故意带着周曦月去医院的,打电话给顾忆深:“喂,忆深。” 转转一定,捏着鼻梁:“你说的没错,奕珩可能已经知道你和周曦月暗中通电话的事了。” 最近Sekaper总是出车祸,导致他和顾晴兰、孙尧忙得不可开交,光是这几天,就接诊了很多重伤的病患,又连夜安排了好几场手术。 顾奕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使出这么一招来为难事务所的人,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郑寒真替顾忆深不值。 顾忆深哪怕被他们当成野种,还是心心念念顾家和顾氏集团,哪怕是成立事务所,也是在为顾氏排忧解难,为什么顾奕珩这个正统的少爷,却一直要跟顾家作对。 真搞不明白程曼徽那个人到底喜欢顾奕珩哪点,以前的顾奕文,也没见程曼徽有过半分谅解啊!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在办公室如是说。 他让江淼淼去查探周曦月的情况,可是伊莫顿上显示的,周曦月并没有任何异样。 如果顾奕珩发现了刚刚她和自己打过电话,那么相应的,按照顾奕珩的行为处事,第一步顾奕珩会先怎么做呢? 江淼淼在沙发旁边坐着敲打键盘。 听说有几家新的投资企业已经上市了,准备和顾氏集团打成合作共识。 这本该是好事,可是因为之前顾忆深已经宣布过代理权在顾家长辈手上,所以那些长辈便要让顾忆深退出这次的邀约、座谈会。 顾忆深非但没有答应,还放着董事的面儿,一连教训了将近四个顾家高层,安排他们更基层莅临的工作。 这样一来可以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让公司那些为虎作伥的人知道即便是顾忆深不直接处理公司事物了,还是照样能掌控生杀大权,让他们不敢乱来。 但是最糟糕的情况却是,那些前来合作的公司,都是曾经和顾家结过梁子的,不能说他们是心胸开阔,很大一部分可能都是出在顾奕珩身上。 顾奕珩最近越来越爱和顾忆深唱反调,像是之前已经公开宣布过要和顾氏集团划清界限的宫濑财团,顾奕珩私底下却非常友善,然后明面上放大自己讨厌日本人的事,就是自己给顾家人打脸。 要说这观堰市的蒙大少爷蒙晋朗,江淼淼打到他的情况时,不免想入非非,这乔羽淑到底和蒙晋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之前蒙家和顾家关系一直就不友善,顾奕珩能请动他担任帝斯卡的副总,没想到这之后,蒙晋朗牛哄了,一直沉溺在击垮顾氏集团的游戏中无法自拔。 江淼淼打到一半,已经很不耐烦了,为什么每次记录备案顾奕珩的罪行,都要交给他啊,这本来就是四个组的组长应该做的事啊! 罢工,不干了。 顾忆深看到他在偷懒,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走神:“这么点工作量就累了,要不要考虑让姚总监代替你!” 江淼淼委屈地抱怨:“她一个女人,又不精通电脑,让她能做什么事。” “那你就认真点。”收回眸子,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上的录像。 那天晚上,他说要到书房睡,所以想看看陆子芽一个人在房间会不会做噩梦睡不着,在房间摆了摄像机。 陆子芽晚上睡迷糊了,翻下床,又夜盲眼看不清路,满房间乱找开关要把灯打开,奈何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最后摸瞎往前走,走着走着,就直接走到他书房来了,不关书房的门,就是有这个好的效果。 陆子芽摸到了他的书柜,按了旁边的开关,她白痴一样地揉了揉眼,但是却被右手边的柜子撞到,整个人倒在床上。 当然,是像吃豆腐似的趴在他身上,十分准确地和他的嘴唇亲上了。 口感软软的,她就自顾自的啾咪,非常享受。 但是灯突然一瞬间就亮了。 陆子芽一脸尴尬地跑下床,埋头跟他道歉,顾忆深一时兴起,就想到了个撩拨她的好主意,说只要她再亲他身上十个地方,就原谅她。 没想到陆子芽气得脸都红了,转身就跑回房间去了,不过是让她再亲十下,她是不是又想歪了? 看到这里,顾忆深一没忍住就开始发笑,往常工作的时候,他连开个小差都充满罪恶感,可是这一年来,他竟然时不时偷懒就对着电脑看陆子芽出丑的视频,还觉得特别有趣。 这点恶趣味,要是陆子芽知道,估计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了。 “忆深少爷。”听到顾忆深的笑声,江淼淼伸个懒腰,站起来想问他笑什么。 走过去一看,哇靠,又是陆子芽的精彩瞬间,白了两眼:“怪不得每次组长的活儿都让我干,原来是偷偷摸摸宠她上天了!” 顾忆深哽了哽,急于解释:“我只是手滑,不小心点开了。” “嗯,的确手滑了。”江淼淼点点头,视频储存在在thika界面的个人中心,要点到那些视频,还要点击六下才能进入,还有加密的密码,手滑是如何掉进去的:“真是好本事啊,也教我一手?” 欠打是吧,于是乎,冷酷地抛出一句:“忙完了,不如去姚总监……” 带上冷眼瞥他,突然就听到敲门的声音了,放下要说的话,低低应了一句:“进来。” 抬头一看,陆子芽竟然提着两份便当走进来了。 江淼淼闻到了香味,马上冲过去抢,方秦就好,现在又可以成天待在事务所和安娜练习拳脚功夫了,可他呢? 为什么这么苦命啊。 听到顾忆深咳的快肺结核的声音,马上老实待一边,心里小声咒骂,小气鬼喝凉水。 陆子芽笑了笑,随随便便把盛心瑶给他做的便当塞进他手里,那是盛心瑶的心血,不能浪费,让他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 江淼淼安静了,便不再说话,接过盒子:“谢谢组长。” 一扭头,看了看陆子芽右手边的:“那盒呢?” 顾忆深先一步说道,带着明显的醋意,先一步说道:“那是我的。” 陆子芽配合地点了点头:“嗯,是我给忆深做的,他最近一直很忙,我就亲自下厨试试手艺。” 说完,走到办公椅那儿,和顾忆深挤在一块儿,小心翼翼地打开饭盒子,扑鼻而来的烧焦味,尤其是红烧肉,跟烟熏过似的,臭气熏天,鸡蛋卷里面有鸡蛋壳。 顾忆深心里暗自默哀三秒,咬了咬牙,终于拿起筷子去吃那些吵得还不错的蔬菜,但是还是沾上了一股烧焦味,难以下咽。 江淼淼皮笑肉不笑,再也不敢打那个便当盒的主意,陆子芽做的东西,能吃吗! 唉,现在心里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的饭菜好吃,盛心瑶的厨艺,那是必须要点赞的,但是顾忆深的那盒,实在一言难尽,算了,埋头自顾自享用得了。 陆子芽看着他一脸为难地表情,拿了纸巾给他擦嘴,嘴上有油沫子:“来,擦擦嘴。” 她一脸体贴,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顾忆深又爆发爱妻狂魔攻的属性,拿起筷子去插饭团。 吃得一脸天花乱坠,海阔天空。 差不多到了晚上。 金澜医院那边,顾芬芳和医生们一宿没睡,把鉴定结果马不停蹄地赶出来了,拿着鉴定报告,顾芬芳首先进了郑寒的办公室。 郑寒摘下眼镜,等着她说最后的结果,这会儿,大家可都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 两人的神色都非常的紧张,最先是由顾晴兰发了话:“怎么会这样?” 就算他们两个不说,大概也都知道了,顾南哲的确是顾忆深的孩子对不对? 结果出来后,顾奕珩故意打电话过来问情况,顾芬芳只能选择实话实说,她做医生这么久一来,第一次查出结果让她这么心口剧痛。 顾芬芳爱在心口难开:“我从小就觉得忆深听话懂事又孝顺,以后一定可以娶一个贤惠善良的老婆,一生都幸福美满……” 说到这里,已经没办法再进行接下来的其它案例的检查报告了。 顾晴兰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痛。 这个弟弟,可是眼下顾家唯一的希望,大家都对他抱着神一般的宠爱,他为了顾家付出了太多,可是最后只是想要心爱的女人陪伴在身边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想了想,唏嘘地叹气:“奕珩怎么会是我的亲弟弟,这畜牲,连兄弟的女人都敢……” 郑寒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们大家心里都很不好过,你看这件事,怎么跟忆深说才好。” 第303章 孩子,诉讼 “你说忆深吗?”顾芬芳拿着报告单,缓然放下。 郑寒点了点头,走出办公桌,把白色工作服脱掉,挂在衣架上,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烟雾。 顾芬芳也觉得这个电话不好打,坐在沙发上说道:“忆深说了不管结果如何,都一定要告诉他,但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郑寒哀叹着手,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是啊,说孩子是奕珩的,他就算难受,也会自己一个人忍着,不让我们这些大人担心。” 顾晴兰提议道:“姑姑,还是你说啊,你说了,他心里不会太难受。” 因为顾芬芳是长辈,说话又处处顾虑顾忆深的感受,所以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她说的效果,会更好一点。 顾芬芳拿起电话,没有犹豫地打了过去,“喂,忆深。” 而此刻,正值晚饭过后,因为还要加班整理一些没有来得及处理的案底,所以江淼淼和方秦留到了最后。 顾忆深在事务所和陆子芽上课,教她一些刑侦方面的研究手段,陆子芽认真听进去了,就开始有点逻辑转不过弯。 顾忆深让陆子芽先拿他做实验,如果能骗到他手里的手机,暂且算她赢,然后才会进行下一步讲解。 他平常很少跟陆子芽说这些方方面面,如果有江淼淼和盛之垣帮忙,他就能更好地把事情分拨开来。 将近折腾了半个小时,陆子芽非但没有把他的手机前骗走,反而他轻而易举把她的手机还有一些钥匙、耳环什么的顺手牵羊拿走了,无奈地说道:“陆子芽,你知道你差在哪儿吗?” 想起顾忆深之前的话,愣愣地问:“不长脑子?” 顾忆深哭笑不得,把她的东西还给她:“难得你也知道这件事啊。” “再来一次。” 嘴里嘀咕着,不长脑子你还跟我结婚,你自己更不长脑子。 有一点顾忆深就不知道了,刚刚她那是在抓顾忆深出手的套路,现在摸清楚了,一定能把他的手机从兜里骗出来。 顾忆深把手机放在裤兜里,勾了勾手指:“开始吧。” 所以这时候听到顾芬芳打电话来,心里咯噔一下,手势停了下来。 陆子芽探过头,以为马上可以抓到他的手机了,但是顾忆深连接个电话,都能不分差池的拦住她,一个颀长大掌压住了她整张脸,把脸扭到一边。 他开了免提,低声问电话里的人:“怎么了?” 正当陆子芽一鼓作气抽手出来再战,听到顾芬芳低沉的声音:“忆深,孩子是奕珩的!” 听到话语的那一刻,手掌心一下子就滑落下来,没有了重心一样,孩子是顾奕珩的? “好,我知道了。”顾忆深淡淡应了一声,马上就挂了电话。 他挂得那么匆忙,是因为听到消息,心里已经开始不安了吗? “忆深。”陆子芽安静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忆深只是淡淡拧眉,想到之前周曦月在电话里跟他说的,拿去给顾芬芳化验的,其实是陆子芽的血液和头发的样本,所以不管怎么检验,DNA都是符合的,所以这一战,顾奕珩是稳操胜券的赢了。 在心底漠然地一笑,这也就说明了,顾奕珩其实是打从心底里是心虚的,孩子并不是顾奕珩的,对吗? 他可以暂时这么想。 顾忆深扭过头,注意她的失落表情,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先回房!”陆子芽一脸苦闷,拿起抱枕,转身就要离开事务所。 可怜了安娜和心瑶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听了这样的消息,没人心里会开心的。 走到门口,见顾忆深并没有要开口拦住她的意思,动作刻意加快了,关上门,背对着门的方向,靠在墙壁上,几乎要泪崩。 抹干了眼泪,一个人往走廊走,江淼淼确定她是真的走了以后,拿上伊莫顿,一脸吃惊地看着顾忆深:“忆深少爷,你怎么不把实情告诉她,让她这么蒙在鼓里,好吗?” 顾忆深拧了拧眉,已经收拾好了不沉的淡定:“如果她知道了,二哥还会玩花样拿这个孩子下手。” 江淼淼不免担忧,不管怎么做,都是那个顾奕珩得利,真是急死人:“就算是这样,那二公子还是会拿孩子的抚养权下手啊!” 顾忆深一脸游刃有余地用手指点了点桌子,淡淡道:“那样不是更好,他提抚养权,我们可以借机让盛大哥诉讼他侵犯子芽的事,别人动不了他,至少我,可以在这件事上,让他身败名裂。” 似乎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一要顾念顾家长辈和程曼徽的面子,二来又不能公开兄弟反目的事情,如果他胆敢这么做,那么,顾忆深这次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江淼淼为此,已经等得焦头烂额了,真不敢想象像顾忆深这么果断决绝的做事手段,会忍了顾奕珩这么多年,还不下手对付他。 安娜整理出来一部分,就拜托顾忆深:“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二公子付出代价。” 顾忆深拧起冷冷星眉,决断地说:“要看我妈怎么做了,她若徇私的话,我必然不会轻易放手。” 如果早这样,给顾奕珩一些教训,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江淼淼忧心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怕你走的那天,没有你出面,连晴兰小姐和顾教授都会被顾家诟病,这样组长的安全不就受到威胁了。” “忆深少爷,那我就先回去了。”完成了尾部落款的记载,江淼淼打了一个哈欠。 拉上方秦,两个人回巽川馆。 安娜偷偷看着他们两个,捂住了嘴巴:“总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两个孤男一起睡在巽川馆,不会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吧。 盛心瑶拍了拍嘴巴,一脸哈欠:“困了,我去睡!” 也不顾顾忆深一个人在做些什么,把门关了进屋睡觉。 陆子芽见顾忆深这么久还不进来睡,就去外面看,顾忆深竟然一个人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了。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现在不进屋睡觉,明显是心存芥蒂。 她也没去刻意叫醒他要回房间,转身拿了毛毯,去给他盖上。 不知道是动作太大,还是毛毯鼓起了冷风,顾忆深先是翻了一个身,以为他要醒,仓惶地逃走。 走到沙发后面,才发现顾忆深还是一脸平静的睡相,根本没有醒,是她大惊小怪了。 顾忆深不回房间,那她也睡不踏实,去房间拿了枕头和被子,干脆睡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早上醒来,顾忆深掀开毛毯才发现旁边陆子芽双手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夜里这么冷,她竟然学他在沙发上过夜。 伸个懒腰后叫醒她:“陆子芽,起床了。” “嗯?” 女人满是朦胧的睡意,没有马上睁开眼。 顾忆深想到一招,在她耳边轻咬:“南哲被二哥带走了。” “什么?” 陆子芽果然受惊吓,一愣愣地跳坐而起,顾忆深一没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忆深扶起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子芽拉着他去调车,找顾奕珩理论:“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早上,顾芬芳就过来了,看见陆子芽对顾忆深拉拉扯扯,哼哼道:“这是去哪儿?” 她马上松了手,竟然一眼看到顾芬芳抱着南哲,心窝里总算有了一点暖流:“姑姑,我还以为二公子把孩子抱走了。” 顾芬芳白了顾忆深两眼,又开始拿陆子芽开玩笑了,也就陆子芽实诚经得起骗:“奕珩是进不了事务所来的,这个地方,可是专门给你住的,安全着呢,奕珩敢来把孩子抱走,我让孙尧告他擅闯民宅。” “姑姑,孩子给我吧。”陆子芽惊吓有余,抱过孩子,一个人在那儿逗南哲开心。 孩子还没吃过东西,就去餐桌上喂他米线和奶粉。 顾芬芳在顾忆深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就让他们准备准备去公司。 顾忆深走后,特意瞟了一眼给孩子喂奶的女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顾芬芳推过他的肩膀,让他别看了,江淼淼备好车后,几个人去了公司。 得知医院传来的消息时,林希就第一时间就把顾南哲的事情通报给了程曼徽。 大家都知道程曼徽偏心顾奕珩,所以知道南哲是顾奕珩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两人联合起来把顾南哲抢走。 如果单单是个女孩,兴许程曼徽不会在意,但是顾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男丁,顾奕珩和顾忆深都没有给顾家添个孩子。 顾南哲是顾奕珩或是顾忆深的孩子都好,既然证明了是顾家的孩子,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孩子抢过来。 程曼徽手底下有一干能人,派了他们去打探消息,也从医院得知知道现在顾南哲就在陆子芽住的地方。 具体是哪里,程曼徽暂且还不知道。 于是她亲自去了顾氏集团,由林希亲自护送她过去,保镖保驾护航。 林希电话通知了顾忆深程曼徽要来,所以江淼淼就在楼下等,程曼徽要来。 虽然这件事顾芬芳已经提前让他做好了准备,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顾忆深阻止不了,只能暂时看看她要做些什么再说。 第304章 玩乐,卡丁车 江淼淼敲了办公室门示意两个人已经到了,顾忆深低低两字:“进来。” 林希推着轮椅让程曼徽进去,轮椅停在顾忆深办公桌旁边。 顾忆深开门见山地说道:“妈是打算为南哲的事跟我摊牌?” 程曼徽说话还算客气,可就是句句得理不饶人:“孩子是奕珩的,我就必须出面,那种女人勾三搭四,又是骗你,又是勾搭奕珩,就算生了顾南哲,也没用。” 见顾忆深并不打算为此做出退让,就让林希把自己亲手准备的封口费和补偿费的支票拿给顾忆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用钱能够买来的东西,我会毫不客气地出手,只要你肯放弃这个孩子,我可以把自己全部家当都抵押给你做补偿!” 顾忆深冷冷地捏了捏眉头,想当初,顾大川就对他说过,顾家的东西就是程曼徽的东西,就算她拿整个顾氏集团来换都可以,可是他不会答应:“你的家当,不是我一点一点赚来的吗?” 程曼徽非常吃惊地拿起手臂,那个黑色的记号,就是顾氏集团给她的记号,顾家的女人,不会这么泛泛之辈的:“怎么,连我的钱你也要打主意了?” 顾忆深冷静地提醒他:“这不是钱的问题,就好比感情,你用钱,是买不来的。” 既然来了,就让江淼淼准备好一点的茶叶泡茶,泡好之后端去给程曼徽喝,程曼徽起初还是好脸色地看了看茶杯,没有拒绝的意思,不过因为江淼淼给她端茶,瞬间有种身价暴跌的感觉。 手势非常快地拒绝了江淼淼递过来的杯子,杯子瞬间打翻在地,茶叶洒在她的鞋子上。 连遮挡膝盖的毯子都弄湿了。 “夫人,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失误。”江淼淼拿了毛巾,低下头去准备给她擦拭干净,没想到这时程曼徽突然用脚用力地把他踹开。 她的腿一使力,江淼淼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的脚已经能够用力了吗? 她撑着拐杖,是高于膝盖的,这样双手更好着力,拐杖被她猛得敲响,江淼淼吓了一大跳:“夫人。” 程曼徽扭过头怒气地说:“顾忆深,你不是总说想见我吗?我已经接二连三放低身段来找你,你要是真的孝顺,就不应该忤逆我的意思,不管父母说什么,你都必须听!” 顾忆深认可地打断她:“前提是,您有把我当成儿子看待。” 估计连当年对他好,可能都是因为顾大川的关系,因为顾大川在不得不表现出对他的有爱,所以顾大川一死,程曼徽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哪来的仇、哪来的恨,莫名被程曼徽记恨了多年。 他还一直不清楚其中的理由,如果是因为他的存在会干扰顾氏集团,会跟顾家的兄弟争夺家族产业,当初更是不应该打着顾大川的旗号让他接管顾氏集团。 程曼徽的眼里,其实对顾氏集团并不感兴趣,哪怕遇到再大的财务危机,甚至是顾氏不复存在,也都不见她有半分的怀疑。 “儿子?”程曼徽不可思议地笑:“我能同意把你留在顾家,当这个顾家三少爷,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 “既然是这样,我也自认为对顾家、乃至顾氏,已经是仁至义尽,妈这么步步相逼,莫非是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顾忆深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她。 因为知道她的用意,所以不能纵容她这么一错再错下去,顾奕珩的是非功过,不是仅凭一句一家人就可以解释地清楚的。 程曼徽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好,到时候,我的律师会对孩子的事提起上诉,这场官司,我们打定了!” 也就是,她铁定了要跟孩子血战到底,一个不爱孩子的母亲,从小对亲生孩子都不好的母亲,让顾忆深见识到了应该有的冷漠疏离。 这也就是他这么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影响,但是又无可奈何接受这迷之觉悟的事实。 林希把邀请函塞到了茶几上,转而就放在江淼淼手里。 程曼徽说完后,并不打断停留,她走后,顾忆深当即是拿起了电话,和盛之垣说了些什么。 江淼淼扫掉地上的茶叶,一边怜惜地看桌上的状告书,每一句的用词,都是爱之深责之切,程曼徽为什么会唯独对顾奕珩的事这么上心。 顾奕文都没见她有半分关心,这都是一个妈生的,一个个的差别这么大,真的好吗? 江淼淼说:“忆深少爷,听说顾夫人的律师好像有点来头,不亚于盛律师啊,我们得做一场硬战了吗?” “我的处事作风,你还不明白吗?” 以他以不变应万变的思想,盛之垣在这件事上必须起到压制的作用。 “是。”江淼淼收拾好东西,马上就去忙了。 打电话给盛之垣之后,他已经开始对案子加紧排查了。 尤其是那段录像,只要真假度符合实际,那就可以成为控告顾奕珩的方法。 反正顾奕珩往年积累的侵犯案已经多到能压箱底了,这一件件一种种,顾忆深都有记录在案。 所以现在他看起来是势单力薄,但是案底翻出来了,那些受害的女性总会有人亲自出面。 她们以前畏惧控告顾奕珩,但是如果顾忆深玩这么一出的话,拿上陆子芽的清白之躯做赌注,加入他们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第二天。 吃过午饭,盛之垣拿着已经落案备实的资料上档到了venseter,因为特定空格的键位有残缺,花了几个小时才传完。 顾忆深让他去金澜医院帮他提取一份重要的研究报告,回来的时候接到顾晴雪的电话,说陆子芽在她那里。 陆子芽昨天抽了空出来事务所之后,并没有回事务所,怕这会儿看到顾忆深会心里愧疚,就打电话给顾晴雪的管家,让他接自己去别墅里。 在别墅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个人开始用电脑看电视,去阳台给花儿浇水,晒太阳。 这样心情稍微有点改善,心里就不会那么愧疚难安。 从阳台下来,顾晴雪问她要不要去玩卡丁车,陆子芽说好,这样稍微能够活动筋骨也不错。 顾晴雪让管家预约好了位置,然后包场,叫上盛心瑶和安娜,就只有她们四个人玩就好。 诺大的卡丁车棚,当陆子芽进去时,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初顾忆深约她去这里玩时,她还觉得无聊拒绝的事。 现在一过来,就有种想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忘却一切烦恼,什么都不管不顾。 盛心瑶和安娜坐在旁边的两个位置,这个地方很宽敞,所以她们两大概第一次玩这东西,好奇心上来了,就往弯道里开。 耳朵里,算是弯道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那种激烈感,像血液在心脏里沸腾。 难得用这种方式来放松一下,心里怎么会是空落落的呢。 “嫂子,你怎么不上去啊!” 顾晴雪最后一个戴好头盔,走到自己位置那儿,陆子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半天都不上去。 陆子芽感叹说:“如果能和忆深一起来就好了。” 顾晴雪劝慰地笑,拍拍她肩膀:“那就打电话给我三哥啊!” 陆子芽抿紧嘴唇,淡淡地回绝了她的好意:“这种东西,他应该会觉得无聊吧。” 顾晴雪上了车,戴好安全带,准备甩手走人的时候,顾晴雪无所谓地问:“嫂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哥会不会拒绝,万一他其实很想和你来呢?” 她马上就熟悉了过道,和障碍物进行激烈的角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不可思议的笑容。 陆子芽坐在卡丁车上没有立刻开,而是看她们三个开。 如果要是能打电话叫顾忆深,她早就打了,干嘛躲在顾晴雪家里呢。 顾忆深听说开赛车是个能手,卡丁车自然是不在话下,想象着他开车的模样,应该比职业赛车手还要牛叉吧。 这个愿望怕是实现不了,他好像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卡丁车一直深有恐惧。 “呜!喔!” “好厉害。” “太爽了。” 那头的声音非常激烈,盛心瑶和安娜玩得很嗨,嘴唇都快笑咧了,有种真羡慕的感觉。 陆子芽正要上车,手机铃声响了,顾忆深问她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陆子芽组织好了语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完之后,就马上把电话给挂了。 这会儿如果听见顾忆深的声音,反而会乱了分寸。 盛心瑶开得也有点满头大汗,停了车,在中场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到处陆子芽,本来是打算打电话,没多久陆子芽从洗手间出来,洗了把脸准备让自己清醒一下。 盛心瑶说:“我陪你散散心吧,这会儿让你做那些刺激的运动也不好。” 两人围着弯道一路边走边便谈心,而是不是安娜和顾晴雪就会探出头来跟她们打招呼。 时间也过得飞快,最后没想到是顾晴雪先坚持不住了,下了车,一句小跑,说是已经玩腻了,下次再来接着玩。 陆子芽上车后,管家送她回了别墅,而安娜和心瑶就回事务所报告情况。 一切都平静安详,这样的玩乐,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 第305章 你把婚姻当儿戏? 晚上,水珠嘀嗒溅落在阳台,发出清脆的响声,咔嚓一声。 这里的夜晚,比茶室还要冷,可就是这样的冷淡,陆子芽却觉得短暂的疼痛。 本以为在顾晴雪这里待一段时间,这里睡觉会更舒服,但这种声音,让她心里十分的烦闷。 仿佛在数着吊钟的声音,仿佛正在被催眠。 陆子芽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上床睡觉了,今天的卡丁车,虽然没有坐,但是已经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乐趣。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本以为可以暂时把心情整理好。 但是听到大门被拧开的声音,冷峻高挑的男人身影倒映在门边。 陆子芽以为是盛之垣来看顾晴雪,就没有多注意,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躺着睡觉不理会。 听到脚步声是往厨房那边去的,顾晴雪说,盛之垣经常三更半夜过来找她,所以让管家准备了饭菜,顾晴雪是熬不住那么晚睡的。 如果盛之垣过来,就让管家热饭菜给他吃,但是今天晚上管家回家探亲去了,所以不知道盛之垣知不知道厨房里有吃的。 看他好像翻了半天,陆子芽就打算提醒他,连眼睛也来不及打开,只是很平常地嘱咐了句:“饭菜在电饭煲里热着,饿了就吃点,别太累了!” 听顾晴雪说,盛之垣最近忙着在继母郑美娇的饭馆的合同案,一直忙到两三点,天又骤然变冷,每晚疲惫又虚弱地累趴在沙发上,感冒发烧到浑身无力,想了想,其实他和顾忆深一样,都那么拼命。 这会儿,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都是卯足了劲才说的,她虽然困,但是睡不着,心事重重的。 一阵刺眼的霓虹灯光芒坠入,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在眼前晃悠着,仿佛在头顶回旋,看得脑袋晕乎乎的,一没忍住,便喉咙作呕到有想吐的感觉。 陆子芽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惊慌中才发现驻立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忆深。” 顾忆深扔下黑色公文包,绅士儒雅地将领带与皮带松开,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步履缓慢地朝她走过去:“为什么不回茶室,我以为你不见了。” “你怎么进来的……”与其问他怎么进来,心中更郁结痛苦的问题是为什么他像是刚从公司回来的样子。 突然间想起来,郑美娇的案子,盛之垣好像请了顾忆深出面。 打开眼睛,看到那份填的档案,是郑美娇的别墅和饭馆,原来真的是和盛之垣处理这件事去了,才这么晚过来。 顾忆深的脸色雍容,抬了抬冷眸:“当然是钥匙!” 说完,不急不慢地掏出西装口袋里,陆子芽上次走的时候落在办公室的备用钥匙,陆子芽顿时尴尬到无地自容,“没想到,你还愿意过来见我。” 顾忆深似乎毫无忌讳陆子芽脸上的吃惊与慌张,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冷静地坐下看了会儿最新一期金融杂志周刊,半晌才眼色漠然地看向陆子芽:“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差?这里冷,要不要跟我回家去睡?” 陆子芽摇了摇头,那是因为想顾南哲的事,想得头昏眼花,根本合不上眼:“你走吧,我没关系的。”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他慵懒地问道。 陆子芽抿嘴,一脸痛苦:“我以为,是你不想再看到我了,拉斯维加斯的婚礼,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忘记的。” 顾忆深今天来,就是想要带她回去,“你也认为孩子是二哥的!” 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的确有这种误会,一时间口不择言,脑袋像被抽空,可是如果他不冷静下来,不就中了顾奕珩的圈套吗? 陆子芽也不明白,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众人眼里我是落魄到向男人摇尾乞怜的狐狸精,而你,是腾隆万众瞩目的年轻才俊,我一直觉得我自己很幸福,可以遇见你,可是孩子的事,已经让我有些怕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好,但是你不同,如果你的人生因为我充满了污点,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过去,她受尽冷眼、嘲笑,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靠‘卖’靠‘浪’诱惑了顾忆深,而不是其他什么浪荡公子富二代,或者秃瓢黑商下流混蛋之类的。 至少陆子芽以为,她已经麻木地逃离了那场纠葛,原以为结婚以后,能够画上一个段落,可是,偏偏孩子是顾奕珩的。 这样,她这辈子都要和顾家两兄弟牵扯不清了。 陆子芽咬牙逼迫自己看着他,卑躬地说道:“忆深,劳烦您亲自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既然你已经看过我了,可以放心回去了,我很好,没事。” 只是面前那双灰蓝色的瞳孔,散发出深邃漠然的恐怖,却时刻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拧紧眉峰的间隙,薄唇上清透的纹路,在浇打着内心的一片漠然,转而却责难似的,以丈夫的口吻训斥她:“你的眼睛都哭肿成这样了,还这么多话,别逞强了,陆子芽,别总是让我担心你!” “担心?”陆子芽疲倦地抬起眼皮,浑身冷颤到一丝话语都说不出口:“我的确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看上我这种人。” 换了往常,她一定会气愤粲然地脱口大骂一顿,然后就这么赶顾忆深出去,可偏偏今天她浑身冷到堕入无边黑洞的阴寒,没有一丝想爆发的力气。 陆子芽闭上长睫,淡淡地说道:“顾忆深,如果你觉得我会拖累你的话,那么,我们离婚吧!” 如释重负一般说出了这句话,却因为喉咙沙哑,竭力表达的意思,在他听来却夹杂着哀求与彷徨的伤感,仿佛置身与绝望的边缘。 “陆子芽!”顾忆深低怒。 突然如野兽般的瞪直了双眼,扑上去,两手抵在她脸颊,将她压在身下,痛苦煎熬地看着她空洞可怜的眼神。 陆子芽将脸撇过一边,奋力推开那坚硬的双臂:“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顾忆深眼睛一紧,痛苦地挑了挑眉道:“陆子芽,你已经是我顾忆深法律意义上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什么……” 话到嘴边,他突然顿住,干瘪的喉咙,伴随着胸膛急剧的喘息声,逼得他怒问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践踏我的尊严,当初,你随随便便就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甚至……你把我顾忆深放在什么位置,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你,这些日子,你一再挑战我的耐心,现在,厌烦了,就想离婚对吗?” 这一年,因为她的事,搞得自己精神膨胀。 陆子芽毫不避讳地埋下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顾忆深今天突然爆发,都是自己的错,心爱的女人怀了哥哥的孩子,还他成了一对夫妻,其实特别可笑。 忍着痛,迎面直击:“对,我就是厌烦你了,顾忆深,我厌烦你了,你好得让我心痛,好得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认识你!” “你、你说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是吃惊到梗塞的地步,他很快离开陆子芽的身体,恢复了刚才的儒雅冷静。 他冷静到不染杂色的肃穆神情,陆子芽已然不敢再看,因为每看一次,便会让她窒息一万次,痛苦一万倍。 陆子芽停顿片刻,冷冷不留情面地说:“不管怎么想的,顾忆深,我是真心想要离婚!” 顾忆深轻轻地问道:“你把婚姻当儿戏?” 现在,他已经不想知道理由了,他只知道,如果他走了,没有顾家三少奶奶、顾氏集团总裁夫人这个身份护体,陆子芽将会寸步难行。 “你还不明白吗?是我在拖累你啊!”这才是陆子芽最担心害怕的事,婚姻讲求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即使后期出现感情纠纷、家庭矛盾,也可以有回转的余地,可她早就被判了死刑。 这场婚姻,就是她在自掘坟墓。 短短一个月,她就已经想到了要退缩吗? 像她这么可悲的女人,注定只会给顾忆深添麻烦啊! 顾忆深轻轻捂着鼻尖,在陆子芽面前不再抑制,露出了平淡的笑容:“原来,你爱我爱到这么自卑。” “我没有自卑,我说的是事实!”陆子芽狡辩道,虽然尽管的确有自卑懦弱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她才不要被顾忆深抓着弱点不放。 顾忆深一听,并不生气,勾起嘴角,一抹淡然:“我看到的,是一个在丈夫面前,自卑到抬不起头来的可怜女人,她很爱自己的丈夫,所以也就可以解释,她和别的男人有私情、过从甚密,只是想让丈夫讨厌甚至离开她,来达到成全丈夫的心愿!” “你能理解成这样,我真是无话可说。”牛头不对马嘴,陆子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都无法解释清楚,眼前的顾忆深到底是在戏弄她,还是真情流露。 紧接下来,顾忆深往公文包里塞好了茶几上备用的文件,从容冷静地说道:“所以,从明天开始,你搬回来,必须和我睡。” 这话语简直自信到让人胆寒,“顾忆深,你哪来的自信心,觉得我一定会跟你回去?” 第306章 明天,我去接你! 顾忆深耸了耸肩,有些累,这时候,也的确是这样。 因为担心,赶过来。 因为忙碌,所以跟盛之垣处理越发棘手,现在浑身酸软。 陆子芽走过去给他轻柔肩膀,像乖巧的小媳妇一样。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顾忆深觉得认可的妻子的责任吧,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除了一张祸害人心的脸和身材,她还剩下了什么? 顾忆深盯了她一会儿,拍拍她肩头,耐心地调教道:“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爱上,爱到深处,爱到无法自拔,他说的话,你还愿意听吗?” 一句话戳中痛处。 陆子芽想点头答应,但是还是截断了他的话,果断地两个字:“不行。” 回去,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这种心情,回去也没用。 可由不得她反对,顾忆深接下来静腻到让她惊恐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 顾忆深挑起她惊慌失措的下巴,温柔地反驳:“反对无效,明天,我来接你!” “明天?”陆子芽一瞬间愣住,脑子里像被冰封住,还以为他今天势在必得,一定要把她解决。 这么说,他明天还会过来对吗? 这会儿,心里竟然满怀期待,她真羞愧得想撞墙,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难得顾忆深还能耐下心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忆深就提着公文包走了几步,扭头时,攒攒一定:“你是南哲的妈妈,这么跑到晴雪的家里,你想做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吗?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现在外面昼夜温差大,刚刚一瞬间是想着绑也要把她绑回茶室跟他睡觉的,但是每每看她那张受伤的脸,又不忍心对她太过分。 所以刚刚来的时候,在冰箱里翻了一会儿,把公文包里郑寒给的安睡营养剂量放在了她刚刚喝的牛奶里。 她听话地喝了几口,顾忆深也就放心了。 陆子芽一听他的话,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负责任的妈妈,他每一句话,都能戳中她的心啊,要因为这个孩子就逃避吗? 不对,她似乎又被顾忆深给带坑里去了,她明明是躲顾忆深,不是躲孩子的,这都哪跟哪儿啊。 站起身,伸手拦住他:“忆深,你别误会,我爱南哲,多过自己,我这就跟你回去!” 顾忆深扶她坐回房间的床上,给她递了杯水润口,她这一惊一乍的,还真是没辙了:“外面冷,今晚就到晴雪这里休息,我明天会准时过来接你。” “忆深。”为什么语气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让她毫无防备,死死握着杯子,都不会思考了。 顾忆深蹭了蹭她的鼻子:“乖,听话!” 说着就马上起身,任凭陆子芽怎么意犹未尽,将她强摁下去:“好好休息。” 顾忆深走后,她的喉咙越来越湿润,昏昏欲睡的感觉却是越来越浓烈,在看了顾忆深一眼后,陆子芽没了力气地倒睡下去。 第二天。 醒来时,才发现顾晴雪是睡在了她旁边。 陆子芽穿好衣服,扭动疲惫的身体,把顾晴雪摇醒。 顾晴雪起来后,揉了揉眼:“嫂子,你醒了?” “昨天……”捂着一阵疼痛的脑袋,竭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不仔细想,还真的以为昨晚顾忆深来这里是一场梦。 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自己的结婚婚戒时,基本可以肯定,有人跟她交换了结婚戒指,柜子上的那枚,刻的是大写的L,而她的是G。 陆子芽想了想,淡淡地问道:“是不是忆深来过了?” 顾晴雪摸摸脑袋,半睡半醒:“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睡在你床上啊!摸你的额头冷冰冰的,脸色不太好看,感冒了对吗?” 顾晴雪关心又苛责地摇摇头,“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再怎么难过,也得注意身体啊,你也不是铁打的,怎么扛得住!”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陆子芽更加不自在了,这顾家的人,就爱替别人操心。 有什么办法,暂时麻痹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这有什么积极健康可言。 她嫁给顾忆深,等于欠了他一生的人情债,哪怕是还到死,都还不完的。 伸了一个懒腰,顾忆深这时候就走了进来:“这么快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子芽拿起戒指,晃了两下:“你把我戒指换了吧?” 顾忆深也不否认:“那枚戒指,才是你的。” 陆子芽起身,去他身上摸索:“可是,我要的是刻了你名字的戒指。” 顾忆深接过她不害臊乱摸的手,缓缓放下:“没有。” “你又偷我的东西!”陆子芽生气了,咬着牙瞪他,可不是每一次她睡着以后顾忆深对她做了些什么,她都会容忍的。 白白的手掌摆在他面前:“还给我!” “被我扔了。”顾忆深故意道。 其实,那枚戒指,他有订两份,不管是她的还是自己的,陆子芽完全有拥有两枚的资格。 陆子芽又蹲下去,在他裤子口袋上摸,一定要把东西找出来不可,但是顾忆深一脸淡定,任凭她上下其手。 陆子芽找了半天,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用软的:“忆深,我知道你最好了,就把那枚戒指还给我好不好,没了它,我会活不下去的!” 顾忆深强硬地摇头,转瞬把她拉到餐桌上,对,逼她老实地罚站:“那没了我,你就能安心活下去?” “你怎么可能会不在。”陆子芽可不想罚站,一眼望过去盛之垣还坐在餐桌上赶着吃早餐,就当机立断地往下坐。 顾忆深也坐下,非常、非常认真地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陆子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假装埋下头去夹荷包蛋,用筷子正要往嘴里送,顾忆深扼住她手腕,荷包蛋啪地一下摔盘子里了。 顾忆深冷冷逼问:“你说,我要听!” 盛之垣咳嗽一声,没法继续吃面条了,这原来还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这会儿,比电灯泡还要省电:“忆深,大早上的,安静点吃东西,别吓坏了子芽。” 没想到顾忆深对他完全不客气,堵嘴塞过去一只硬硬的法国面包:“盛大哥,你也给我闭嘴。” 得,第一次被顾忆深这么冷淡对待,盛之垣才那么一瞬间感受到江淼淼的难处,每次被这两个人洒狗血言情场面,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盛之垣望了房间那里,顾晴雪偷偷摸摸伏在门口偷看,他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 顾晴雪坐在他旁边,总是打不住要往对面的两个人那里看。 将近半晌,因为第一次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和陆子芽对视,他迅速收回了目光:“陆子芽,你不说,我当你没了我,也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陆子芽这次抓了机会,使劲往嘴里灌牛奶:“我不是少了谁,就活不下去。” “那样最好。”听到她的话,顾忆深也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愿真的如她所说,等他真的去了意大利,她可以坚强勇敢地支撑下去。 不要再在他面前放纵开关让他触碰,不要再一次次地受伤,不管什么,都伤不到她分毫! 收拾好了心情,顾忆深就准备吃早餐了,刚刚一直注意在陆子芽这儿,都忘了给顾晴雪和盛之垣打招呼了:“盛大哥,晴雪,刚才多有见谅!” 盛之垣早就已经吃好了,随手拿了一个面包,就准备出门去:“你们几个慢慢吃,我先走了,我还要去见我的几个申辩客户。” “盛律师慢走,路上小心!”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当她说话的时候,盛之垣公司的车已经把他接走了,忙人就是忙人,处理案子忙得比顾忆深还忙。 是不是她太缠着顾忆深了,导致他现在越发慵懒了。 顾忆深把她惊掉的下巴收回来:“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温声好气的。” “我有啊。”陆子芽想了想,不知道有没有,不过,就算有,也不记得了,可能每天都是温声好气的啊。 顾忆深吃着杂酱面,就把嘴巴给弄黑了,一个从来吃相挑不出毛病的男人,就这么活生生在妹妹和老婆面前出丑。 顾晴雪倒了一点番茄酱在土司上,然后顺手给顾忆深递纸巾:“忆深哥,给,你的嘴都黑了。” “是吗?”顾忆深愣了一下,刚刚全是想的陆子芽的事,都忘了把刀叉碰到下巴的事了。 纸巾被陆子芽先一步夺走,强行掰过他的脸:“我给你擦吧,大花猫!” 陆子芽不看着他的眼睛,在他嘴上擦着,顾忆深夺过她的手:“我吃完以后再擦,不然,待会儿又脏了。” “也是。”陆子芽反应过来,她最近可能是不是脑子又不好使了。 放下纸巾,拿着刀叉在金灿灿的面点上做文章,吃得香甜可口,外酥里嫩。 顾忆深吃好以后,没有让她动,反而是自己动手擦拭嘴角,然后在外面的车上等陆子芽过来,陆子芽也没多吃,四处看了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和顾晴雪告辞,跑上车上跟顾忆深会合。 而顾晴雪回房间拿了社团资料,跟管家上了车,管家把大门关上锁死,才开车送顾晴雪去桐微学院。 第307章 旧案重提 这之后,陆子芽就没有再提戒指的事,料想,顾忆深比她还重视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当初给他的一张生日贺卡都留到现在,怎么可能会把结婚戒指给扔了。 陆子芽上了车后,就拿出耳机来听讲课,说实话,都是顾忆深的声音,听着听着,感觉会怀孕。 这一年来,哪怕是听歌都少了,她也没这音乐细胞。 手机里但凡能用耳朵听的,十有八九都是顾忆深这些年来的讲义,她已经成了顾忆深忠实的脑残粉,这世界上,估计没有人的声音会比他磁性了。 当然,顾忆深也知道她这会儿在干嘛,心里自鸣得意,然后到了事务所,就让陆子芽下车。 她反应过来下了车,但是马上就听到顾忆深发动引擎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找盛大哥。”顾忆深短短几字结束。 然后调转了车头,车子开出了十几米之后,从后视镜看到陆子芽在后面追赶过来。 当即踩了刹车,车子倒退个一两米之后停了下来,打开车窗,低声地问她:“你跟来做什么?” 陆子芽把头探进窗户:“我跟你一块儿去,你找盛律师是为了我和南哲的事,所以我有必要出面。” 顾忆深马上把车窗升起来:“回去照顾孩子,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出面。” 陆子芽被挤出去,一脸不奈,想冲到前面拦住顾忆深的车,他往右边转弯,陆子芽拦在右边。 调了几个头,都被陆子芽拦得死死的。 顾忆深没办法,下了车,大步走到她面前,先是盯了她几秒,然后反手扣腕,拉着她回茶室,陆子芽被死死抓着,奈何挣脱不开来:“忆深,你放开,我知道你要告顾奕珩,但是我是孩子的妈妈,难道我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不听,开了门,把陆子芽摁在沙发上,让盛心瑶去房间把顾南哲抱出来,然后把孩子塞到陆子芽手里:“你给我看着自己的孩子,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 陆子芽抱着南哲,恨恨地说:“你说我多管闲事?多管闲事的人,你就没份了?” 顾忆深冷冷撇开眸子,对盛心瑶和安娜吩咐道:“你们两个看着她,我还没回来之前,不准她出去!” “是,忆深少爷。”心瑶和安娜异口同声地道。 转眼顾忆深就出去了。 陆子芽把脸贴在南哲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气又气不起来,他总是喜欢一个人为她做所有事、默默处理着一切。 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哪怕他突然间的生气,都是因为担心自己而已,如果没有这点领悟,兴许她还是想要强出头。 心瑶向来不会过多违背这种命令,但是她更听的是陆子芽的话,陆子芽想出去的话,她也可以带路。 把乔子承他们最新调查的姚海婴死亡案的结果拿给陆子芽看,希望她能够暂时理解顾忆深的做法。 顾忆深必须先把顾奕珩这个碍眼的麻烦解决掉,这是韩慕天最后给他的期限。 她不能说顾忆深这么着急、这么心海沉浮,是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陆子芽看到结案报告,抱着孩子说:“姚海婴不是确定了是宫野竹衣杀的吗?” “可是子芽姐,”盛心瑶笑了笑,也开始逗弄孩子:“你忘了姚海婴之前可是疯狂迷恋二公子的。” 陆子芽恍然大悟:“忆深打算在姚海婴的案子上做文章?” “没错。”盛心瑶说:“这只是旧案重提,孙警官那边一直不公布姚海婴死的具体细节,可能就是留给今天这一手。” “我知道了,刚刚是我太唐突了吗?”陆子芽不可思议地问,其实一看到南哲的脸,就觉得难过。 他长得太像顾忆深了,难怪最后查出来会是顾奕珩的,一家人的基因,总是难免不了会有相像的地方。 安娜说不是,换了任何人,只要有责任在,就不会真的坐视不管:“对于父母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孩子了,可是如果孩子并不是二公子的,那么你猜结果会是……” “不是?”看到安娜和心瑶都认可,陆子芽感到吃惊,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 难道顾芬芳也会出这种细节上的错吗? 另一头,顾忆深开到盛之垣律师事务所之后,把车停下,犹豫了半晌,因为恐惧,对陆子芽凶了点,她迟钝的个性,总能综合他容易焦躁的毛病,但是南哲的事,他自认为做的没错。 她只会在这事上添乱。 盛之垣在门口一眼看到他的车,走过去,敲了几下车窗,车窗下来,他笑着问:“怎么,又有什么心事?” 顾忆深下车,和他一块儿进了办公间。 当然,沈媚媛也在。 顾忆深坐下,冷静地说:“小媛,子承已经把姚海婴的案底通过医院的手,传达给二哥了。” 沈媚媛惊喜地问:“那顾奕珩什么反应?” 顾忆深深重的摇了摇头:“他习惯了背人发难,现在看不出。” “想要在二公子的抚养权案上胜诉,就必须抓住二公子的把柄,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首先要取得抚养权,经济条件就是第一位的,顾家财大业大,这个条件可以忽略不计,” 盛之垣认真地分析道:“其次就是监护人的人品、学历、生长环境了,这一点,顾奕珩就差你太多,不过,光凭这几点,还不足够让大势所归地现在你这边。” 盛之垣所想到的主意,那就是如同之前所做的那样,翻开过往,旧案重提。 而对此,沈媚媛深有体会,以她和乔子承多年的感情来举例,两个人曾经也想过怀孩子,但是条件并不允许,也想过领养一个,但是相当的困难,所以无法理解顾奕珩那种瞒天过海、对孩子视如粪土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要孩子,有多美好、又有多困难。 她说:“只要证实当初姚海婴怀孕后,受过顾奕珩的刺激,威胁她必须将胎打掉,这样来说,顾奕珩就根本连做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一个听说女人怀孕,就突然变脸要铲除孩子的男人,他就是个人渣,忆深,我很高兴,最后你终于想通了,要在这最后关头把顾奕珩整跨。” 姚海婴死后,孙尧就一直封锁消息,日本那边有宫濑传回的口风,宫野竹衣的确判了刑,但是认错态度好,加上是宫濑里醉心于慈善事业的大千金,大家都给予了宽容。 顾忆深意味深长地定了定:“整垮他,必然会有夜森和蒙晋朗前仆后继,这样一来,子芽的处境也会更为复杂,让二哥受到千夫所指,断了他的傲气之后,他就不会再管南哲的任何事。” “你怎么这么清楚?”顾奕珩是什么品行,大家都是清楚的,不怕顾奕珩会发动更多的人,给他难堪吗? 顾忆深解释道,如果接受到挫败顾奕珩还会卷土重来,那就太不符合他的出手个性了。 当初虽然从顾奕文手里夺走了沈娅兮,可惜最后的结果是,沈娅兮并不把顾奕珩当一回事,沈娅兮多次出国,包括之前顾奕珩让她去拉斯维加斯,也都是因为急着要摆脱这个麻烦。 再是认识的女人中,雪莉亚和海瑟薇的来历一直是个不好明说的问题,陆小婧和姚海婴的遭遇倒是很像,不过,在顾奕珩看来,这两个女人的存在,不过是在花街柳巷随手拉来的取乐对象而已。 沈媚媛把皇家酒庄的走廊拍摄的可疑人影做成了一份资料,因为江淼淼的技术分析,在终于可以确认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就是雪莉亚偷梁换柱的。 “雪莉亚是顾奕珩的人,如果她是刻意受顾奕珩的指令放出这个视频,顾奕珩侵犯女人的事就得到了很大的证实,我们一直苦于没办法抓住证据对顾奕珩进行控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 江淼淼的了解到的makiry技术,雪莉亚是完全知情的,她的设计团队,在一方面,就可以掩人耳目,让人抓不到一点把柄。 盛之垣缓缓地接过那张资料,跟他接手的外国女人要求分手费的案子差不多,雪莉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加入了顾奕珩的阵营,专门对付顾忆深,这一点,是一直有待考察的:“到时候把雪莉亚叫来,不管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可以让顾奕珩献出原型。” 很快孙尧就赶了过来,他们提到雪莉亚,因为她明面上那天在处理顾奕珩的那些朝三暮四的女人,实际上在这之前去过拉斯维加斯专门研究后期加工的人动了这个视频。 孙尧把地址拿给顾忆深过目,他说:“雪莉亚拿着录像带在黑人末代馆做过加工,外国人的技术,我们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要找到当初是谁做的,其实很困难,腾隆不能涉入,也就是说她后面的后台,连国际刑警都不能轻易地插手。” 沈媚媛点了点头,不是更能说明,是帝斯卡的后台,笑了笑,压力不妙,就抽了根烟压压惊:“连孙警官的人都没办法,那最后要是把帝斯卡的人扯进来,不是更有趣了,那个阿道夫要是知道自己后半生,还被顾奕珩给牵着鼻子走,那简直不要太好。” 第308章 你不出面也可以 顾奕珩的确有用利益的关系拉拢雪莉亚。 但是那个视频顾奕珩并不知情,他在顾家和顾奕珩也有不少的来往,因为家里的年轻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男人而已。 顾奕珩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收拢对方的,他习惯在背后阴暗的角落里唆使着一切,也断然不会在台面上这么乱来,乱来对他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孙尧对她的说法就并不认同了:“可是问题是,雪莉亚并没有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奕珩,视频是拉斯维加斯一流团队的结果,当然雪莉亚好像也是这一块儿的,真正唆使她去这么做的,我觉得是普拉提家族的人,就好比上次,子芽被普拉提那些人推下桥,这么突发性的致人于死地,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所以,联想这几次发生的事,这明明就是普拉提家族的某些人苦心策划的一出戏。” 一出戏? 是啊,先是黑衣人把陆小婧推下琥啬桥,然后陆子芽得知消息赶到拉斯维加斯后被灌醉下了药,失去了清白之身,再是后来陆子芽身上发生的种种。 婚礼那天,事务所的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等着那晚的黑衣人落网,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突然的一出,他们早就料到陆子芽会出现在桥头,所以把她推下去。 意思是说,其实黑衣人一直都是想致陆子芽死地的,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一些风波。 江淼淼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肺火:“雪莉亚如果不是二公子这边的人,那我猜测她很可能是普拉提家族派来监视顾家的,她最后选择站在二公子这边,而不是忆深少爷,沈小姐,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沈媚媛在设计领域的造诣比较高,也很懂得挖墙脚,利用人才、抓取人心的弱点,用她的话来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雪莉亚这么做呢? 沈媚媛摸了摸下巴,实则翘起了二郎腿,她刚刚其实是想着如果乔子承能在她的领域里有所成长,而不是每天都这么不着调,兴许很多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她去了给顾忆深帮忙,义无反顾,她也跟随而至,陪伴顾忆深的日子已经很长,为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上复杂的案子,她很少睡觉。 沈媚媛说:“依我看,很明显是普拉提家族的人和子芽有过节,我很早以前就一直这么分析,但是总被现实给打断思路,要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搞出这么多事情吗?” 江淼淼起身给大家派发,因为法庭那边的过案审理很快,所以如果提出了诉讼,需要一个礼拜的回应时间,不过,顾家,这天之骄子的诉讼,警方和判官已经把其它案子推迟或是延期。 与申辩方交待清楚了一些事情之后,他起身对大家说道:“盛律师、沈小姐,那边已经给出了相关的时间,提到二公子和忆深少爷,他们很配合,案子也在进行备案,下午他们会给出答复。” 听完大家的的话,顾忆深起了一丝凝色,指节有频率地敲响:“让秦燕柔和吴寂梅去请雪莉亚,以我的名义。” 孙尧看着伊莫顿和手里的咖啡,想起前些日子回家时,顾奕珩让雪莉亚离开维瓷百货的事:“我才想起来,雪莉亚好像已经被普拉提夜森给带走了,能见到她的地方,估计也就只有墨提斯酒店了。” 墨提斯酒店原本有顾氏集团的通行证,现在唯一承认的顾家人只有顾奕珩,对此,雪莉亚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了。 盛之垣拍了拍额头,漠然提起调羹,在咖啡上滑了滑:“雪莉亚原来已经和墨提斯酒店的人有所瓜葛了,难怪这几次她这么嚣张。” 顾忆深并不吃惊,对江淼淼看了一下行程安排,下午还要去和顾奕珩方面的人见面说清楚一些具体的安排:“打电话给大姐,让她查查到时候二哥请的辩护律师是谁?” “好的。” 江淼淼拿出电话打过去,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他告诉顾忆深,说顾晴兰那边已经在加紧时间做准备,延迟了有一段时间的姚海婴死亡案。 现在必须在程曼徽代替顾奕珩对法院提出孩子抚养权的问题上做出回应。 大家围在一桌商量完怎么一步步应对顾奕珩的方法后,最后把姚海婴的死拿出来说,雪莉亚到时候由原告方亲自传唤,作为证人。 没有人会想到,顾忆深会用姚海婴的死在顾南哲的抚养权案上做文章,因为没人想得到,所以顾奕珩也压根不会想到这个。 想到还有一个女人,会成为跟简单的抚养权案挂钩。 商议到最后,要看桌子上的咖啡已经都见底了,顾忆深和大家商议出满意的答复后,打算作为原告方出席。 盛之垣好奇地问他:“只要派出相关律师,其实你不出面也可以。” “如果我不在,法庭审理会让子芽和南哲牵扯进来。” 顾忆深的眸子一定,给出了耐人寻味的话语。 出堂这种踩着风口浪尖的庭审,顾忆深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光鲜亮丽的人,一看就有点唏嘘。 他说完后,慢慢离开了事务所,上了车。 去见相关人员。 金澜医院。 法医鉴定室。 江淼淼打电话给顾晴兰后,准备回家一趟,想要知道顾奕珩的事情,也就只有在顾家才能见到他。 顾晴兰埋过头,将医用消毒口罩取下,将手里的解剖停下以后,出了门。 因为尸体保存的非常完好,但是已经进行过二次解剖,如果把这些照片当成陈堂证供的话,一定会把台下的人给吓坏的。 出了手术室时,解剖工作已经完成了,就去厕所那里接电话。 她打给孙尧,让他们调出之前的全部翻了一个便已经备案过的图片,孙尧因为赶时间,就让秦燕柔和吴寂梅去档案室把东西拍摄下来。 顾晴兰离开医院时,有记者上前,将当初对姚海婴的尸体进行解剖的相关工作人员围住,留在了大厅里进行轮番审问。 顾晴兰从走廊的另一头躲过了,顾奕珩提出要跟顾忆深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后,一审在腾隆第一人民法院,作为辩护方的律师,盛之垣很早之前就和顾晴兰通过了电话。 那天,他会在法院进行过案审理。 顾晴兰在家里通过林希的口中得知,顾奕珩这次请的律师是普拉提家族的大少爷普拉提夜森。 消息一出,腾隆都是震惊不少,向来游龙戏凤的公子哥们竟然狼狈成了一窝,这样一来,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耳光就越来越响亮了。 女性群体中因为受到顾奕珩和夜森祸害的人很多,所以票选上有九成的受访女性选择了支持顾忆深。 国民总裁向来低调、认真,这次大张旗鼓地要告自己的二哥,于是乎,瑞艺这个爱玩擦边球的媒体,蜂拥报道,关注度达,甚至热搜都达到了有史以来的亿万次,名副其实地腾隆百年一遇大事件。 开庭那天,陆子芽被顾忆深下令,必须待在茶室,如果不甘寂寞,可以看网上传回来的直播,对于他的情况,陆子芽非常担心。 可是现在还要好几个小时才会开庭,这样的分分秒秒都非常难熬。 当然,这也少不了有顾芬芳和沈媚媛的放水,一审如果输了,那么在二审的时候,陆子芽和顾南哲就必须作为原告方出场。 这是顾忆深所不希望的,所以他尽可能让事务所所有人都出动,为的就是在一审的时候让顾奕珩败下阵来。 赢与不赢,其实早就胜负已定。 陆子芽想出去,只要让安娜和方秦护在身后,让心瑶留在茶室照顾孩子就可以,陆子芽可以在顾忆深的办公室等消息,除此之外,她冒然出现在法庭审理的现场,是会有危险发生的。 危险之于顾南哲,现在很多人知道了有顾南哲的存在,一定会打这个孩子的主意,待在茶室看护孩子便成了重中之重。 但是陆子芽先是去了陆小婧的别墅里,安娜不太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陆子芽就说了,如果当天的开庭,顾忆深落在下风,她希望可以说服陆小婧出面。 陆小婧的遭遇,再加上她的知名度,只要她肯说,就一定能帮上顾忆深的忙。 他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都能如此拼命,那么,她在紧要关头一定要用自己的能力把陆小婧请动。 她有房间的备用钥匙,但是还是先跟陆小婧和张懿芬打了电话才过来的。 陆小婧现在被顾氏集团雪藏,但是还是可以参加不在电视屏幕上露面的工作,她前面是模特,所以顾忆深说她可以在顾氏做婚纱摄影师,或是与之相关的工作。 那个时候张懿芬还没有回来,陆小婧回来以后,陆子芽在房间坐着等她。 方秦和安娜在沙发旁边守着。 两个人在一块儿商量了四个小时。 但是陆小婧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反而是随口一句,看情况吧,陆子芽明知道这是非常拒绝的意思,还是做了一番劝说。 最后陆小婧招待完她之后,就让已经回来的张懿芬送客。 陆子芽没有在里面多待,她明白自己口才不佳,如果是盛之垣兴许可以吧。 方秦去备车,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顾忆深把办公室。 第309章 对方辩护律师夜森 距离开庭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夜森被众人拥护着进了大厅,他是普拉提的大少爷,又是个俊俏的美国人,所以自然而然关注度高过了比他资历深的盛之垣。 不过,这样也好,盛之垣看了看,那些拥护夜森的,无非是瑞艺的脑残媒体,还有中了夜森毒的万千无知少女。 这会形成鲜明的反差对比。 真正被顾奕珩、夜森伤害过身、心的女人,反而默不作声,默默跟在盛之垣团队后面,耐心等待着开庭审理的到来。 这场轰动了腾隆许久的顾家兄弟互相残杀的戏码也终于上演了。 顾家也同时分为了两大阵营,站在顾忆深这边的,只有在顾家势单力薄的三个女人,顾晴雪、顾晴兰和顾芬芳,她们三人,也曾是顾大川最为宠爱的亲人。 而剩下的顾家亲族,不管是远亲还是近邻,都毫不迟疑地站在了顾奕珩这边,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相信顾忆深是野种已经很久了。 所以不管顾奕珩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只要是一家子,就会站在身后铁打不定。 顾忆深下了车后,乔子承过来接他:“忆深,我们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点了点头,扫过目光的地方,是普拉提夜森的伪善笑意。 夜森慢慢悠悠地朝他走过来,还嚼着口香糖:“顾总,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们都已经在场子里等了您两个小时了。” 乔子承撩了撩发,死外国佬,竟然拐弯抹角地骂人:“呦,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大少爷,竟然管起别人的家事了,这普拉提和顾家,向来不合吧?” 夜森摆了摆手,一副嘿,老伙计的姿态,对顾忆深身边的所有黄种人不屑一顾:“不合的是父辈,我们是后人,大可以培养良好的合作关系啊!” 顾忆深看了看表,不是看时间,转身接过江淼淼给的东西,又跳了跳休息室那边,堵了很多人。 见夜森也刻意上前要寒暄,冷冷一瞥:“难得夜森先生能这么理解,如果你能早这么想,就不会被威尔夺走墨提斯酒店的继承权。” “顾忆深,今天可不是来翻旧账的,孩子的抚养权,这场官司,你输定了!”普拉提夜森抽了几口烟,更重要的是,打火机还是帝斯卡的珠宝镶嵌的。 不知道他收了顾奕珩多少好处,估计也就是和女人寻欢作乐。 顾忆深并不在意,一脸平淡地回击:“那么,我们法庭上见。” 顾忆深说完,直直往前走,这会儿休息室的人已经被媒体的围堵失去了方向,正往大厅中央挤。 夜森随口抱怨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转身则是去了贵宾室和顾奕珩见面,他上了电梯,顾忆深想到之前,觉得顾奕珩应该又是在楼上和哪个女人翻云覆雨。 没过多久,盛之垣的专车已经赶到了。 乔子承没有注意到,还是跟顾忆深说着话:“忆深,威尔藏得够久了,你说她既然对子芽有那种意思,怎么不见他出面呢?” 顾忆深等盛之垣过来,与他进行了眼神对视:“盛大哥。” 盛之垣这边刚处理完媒体的恶意提问,让手下的人守住事务所,他把接下来要上庭作证的资料丢给了乔子承。 啊地一声,回过神来,乔子承才从看外面的眼神回过神,没看到威尔,也没看到韩慕天,甚至帝斯卡的人也是一个没见到,这顾奕珩都叫了普拉提的人,如果宫濑不回日本,他今天估计还得把山崎梓给叫过来不可。 乔子承顺手接过资料,想了想问盛之垣:“这次顾奕珩并不像是有备而来,我看他叫来的那些媒体,也只是个噱头而已。” 盛之垣截然淡定:“具体是个什么状况我不知道,反正,我从业十几年,就没输过,那个夜森,明显是个二愣子,用他来挑战我,简直是不自量力。” 几个人慢慢走进了休息室,顾忆深早已明白一切的眼神,让他们两个冷静下来,顾奕珩虽然没有摆出大阵仗,但是仔细想想就知道。 媒体到最后,矛头只会针对他的原告方,他淡淡地说道:“二哥的目的,估计是想降低自己的实力,来让我喧宾夺主,但是身败名裂这种事,最后只会降临在他头上。” 盛之垣不可思议地惋惜:“真替这个孩子感到不值。” 不多时,两方的人选不多时,已经进入了正厅,所以顾忆深他们在休息室待了片刻,也差不多进场了。 中央席位下的分拨两派,江淼淼在现场看了看情况,除了受害者的家属、亲戚朋友以外,没想到宋浅浅和夏乾生也在。 宋浅浅作为瑞艺的总编,要报道这次开庭的具体的情况,来这里也是正常,至于夏乾生,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对陆子芽旧情未了,所以扫了庭内半天没有见到陆子芽,已经失落得快要打瞌睡。 因为进场之后,就不能再出去了,他没办法脱身,只能一个人倒在旁边睡觉。 婚礼结束后被赶回腾隆,他也还没死心,可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有孩子的男人了,还来和旧时爱慕的人藕断丝连,该说他不要脸,宋浅浅的姿色和家事还配不上他夏乾生不成。 关键是后方,戴墨镜极力遮掩自己真面目的女人,江淼淼一眼就认出了是乔羽淑。 这三个人的出现,让他有了几丝怀疑,乔羽淑对顾奕珩的案子感兴趣,无非是想看着南哲判给顾奕珩,而她作为当初顾忆深放弃的未婚妻,抱着幸灾乐祸看因果报应的态度来观看开庭,大可以光明正大的。 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脸面遮挡住呢? 这次有瑞艺的媒体做护盾,她没有必要害怕被其他媒体围堵或是抓着不放,因为根本不可能的事。 收回了目光,江淼淼去和乔子承会合,两人交接了现场的情况,没有发现可疑人物和闹事的人。 法庭那边,审判长已经宣布了开庭。 顾家人里面,真正出席了这次开庭审理的,也就只有程曼徽一个长辈了。 林希把她的轮椅推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短暂地停留,顾忆深暗地里,要求法庭给程曼徽贵宾席,考虑到她的双腿瘫痪多年,由盛之垣亲手安排。 停下来的时候,看了看程曼徽一脸傲慢怀恨的眼神瞪了一眼盛之垣的团队后,林希开始心疼起顾忆深了:“夫人,这个位置,好像是三少爷命人给你留的。” 程曼徽收回冷眼:“是又怎么样。” 林希不解地抱怨:“二公子做再多错事,你都那么力挺他吗?” 程曼徽命令附和地骂道:“林希,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林希带着哭腔:“三少爷也是您的儿子啊。” 程曼徽急急地说:“他不配。” 林希不敢再多话,心疼地看着远处还没有上庭的顾忆深,他的背影那么落寞,肯定都是程曼徽的偏爱导致的。 程曼徽大怒,揪着林希过来,她换了个方位,尽量避免视线里有顾忆深的存在:“咳咳,你再看那个孽障,以后就给我离开顾家。” “我错了,夫人。”林希沮丧着脸,不敢顶撞一句,虽然只有她才能照顾程曼徽,但是只要她一走,生计就是问题啊! 从小长在顾家,没见过外面的阴晴圆缺,出去了,能干嘛? 几分钟后,审判官宣布让两方被告和原告入场,江淼淼拥护顾忆深慢慢走上了原告席位,两人耐心地等待着。 “接下来,请被告方,帝斯卡集团的分区总裁顾奕珩,也即是顾家二公子,还有被告方律师普拉提夜森出庭。” 宣告一出,台下已经开始起哄了,女人们破口大骂两个人渣,而家长们似乎开始按耐不住要砸鸡蛋了。 顾奕珩上庭后,与顾忆深泠然对视了一眼,他胸有成竹,对这次的开庭,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态度很随意。 抱着一种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在意的态度,好像在告诉顾忆深,只要出了这个庭,陆子芽的名声就再也保不住,她是浪荡女,给顾忆深这个千年难遇的好男人戴绿帽子的狐狸精。 顾忆深对此,表现得很冷静,他反倒担心陆子芽会对心瑶和安娜软磨硬泡,最后离开茶室跑过来。 抚养权的官司,最少不了的就是孩子的问题了,顾南哲一直被他藏在事务所,也一直被他保护着,其中少不了韩慕天的暗中作梗。 韩慕天许久可以不露面,甚至可能对现在开庭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才必须步步小心。 不多时,审判长把大概的情况朗读了一遍之后,盛之垣和夜森开始了激烈的辩驳。 盛之垣是名律师,在腾隆,没人能战胜,听完夜森的话,忍住了笑意。 夜森对整件事并不了解,所以大都是无稽之谈,他在thika见过陆子芽,所以才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把那个女人的孩子交给顾奕珩,那么,他以后就能借此接近陆子芽,只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而已。 顾忆深对此,并不多做回应,他在等顾奕珩,看他准备解释些什么。 但是顾奕珩从头到尾,比他还要轻盈、云淡风轻的姿态,顾忆深不免有些不好的怀疑。 第310章 二公子厌恶孩子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顾奕珩方的辩护人助理将医院给出的备份鉴定报告呈给主判官看。 听说这个东西,还是程曼徽自己去医院问顾芬芳要的。 不过是个报告而已,但是程曼徽那时,一心为了顾奕珩申辩的事头疼,所以对顾芬芳说尽了好话。 顾忆深的意思大概是不想让顾芬芳牵扯进来,所以开庭的时候,顾芬芳可以在医院等结果。 如果觉得腻烦了,就回茶室去和陆子芽一起带孩子。 只有顾芬芳和顾晴雪到时候不在场,程曼徽才有可能安心,至于这个从小公正严明、谁也不偏袒的顾晴兰,程曼徽也无可奈何。 因为早在之前,顾晴兰就扬言要惩治顾奕珩一番,尽管程曼徽对此很生气,但是没办法阻拦她。 不一会儿,台上主判官看完之后,扬言看了看两方的态度,大方问道:“被告方的证据充足,请问原告方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盛之垣拿起一脸临危不惧的态度,很快整理好了手中的证词:“夜森先生既然说到鉴定结果的问题,那么,我方现在有一个疑问,对于那段视频的真实性的考察,你们做了多少的功课?” 原告方说的并没有道理,审判官听了之后让副手的审判官去宣布待令,然后他便说道:“被告方出示人证、物证充足,而且,亲子鉴定已经可以证明孩子是顾奕珩先生的,所以原告方的这个疑问本庭将作为无效辩答。” 审判官因为受过顾奕珩的贿赂,加上普拉提家族先前一直有对法院方面进行资金援助,所以审判官即将敲响案台宣布孩子的抚养权归属于顾奕珩。 在他还没有把拿起案锤的时候,盛之垣先一步注意到了此刻普拉提夜森的一些反常行为,他本该高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直处在紧张不可抑制的状态。 盛之垣迅速反应过来,喊了一声且慢,将目光定在夜森身上,作为辩护方律师,夜森的沉默和打退堂鼓,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对手的状态:“夜森先生,如果我方出示了顾奕珩伤害女性、残忍对待其腹中孩子的物证,你将做何解答?似乎从刚才起,夜森先生就一直蒙头不定,犹豫不决,是不是也对本案顾奕珩的所作所为感到怀疑呢?” 夜森被盛之垣冷冷地嘲笑了一番,心里本就有怨气,被说到犹豫、没主见,怎么咽得下这口气:“那好,盛律师不妨出示你的所谓证据。” 看了看审判席上的人,他们点了点头,说是同意这次的插叙。 十分钟的休庭准备时间,大家都将目光定在了盛之垣身上,因为盛之垣说要派出法医代表时,大家都似乎想到了那个人会是谁。 夜森也有些按耐不住,只是他突然间的一个动作,让顾忆深注意到夜森不耐烦时,会刻意去看帝斯卡的衍生产品,而不是自己家族生产的商品。 那么,那个打火机、甚至是耳环、戒指之类的,到底代表了什么,顾奕珩拿这些东西威胁了夜森什么? 夜森本就不是做律师的料,让盛之垣来跟他对峙,明晃晃在打顾奕珩的脸。 盛之垣笑了笑后,挑衅地问道:“夜森先生,除了二公子给的一些好处,可还有其他的本事,听闻夜森先生是拉斯维加斯的名律师,可为什么今日一见,让我有些失望呢?” 夜森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从头到尾,他都不在状态,而盛之垣的挑衅就更会让他方寸大乱。 几分钟后,休庭时间结束。 审判长对着大家说道:“现在请原告方的法医代表,一号女证人,顾家大小姐顾晴兰上台作证。” 听到是顾晴兰作为证人,女人们似乎有种特别敬畏的感觉,因为早就猜到会是她,反而久违的心里有了一丝安宁。 因为整个大庭上,基本上都是男性群体,真正能以女性角度来看待问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顾晴兰场面占据各大电视报道,出现在杀人案现场,是著名的女法医,有她出现的地方,必然会有人死。 可是这个案子是孩子的抚养权案,她出现,莫不是说孩子的案子,还牵扯到了命案吗?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这一气氛冷硬的时刻到来。 没过多久,顾晴兰就上了台,对审判席的各位长官罗列了很多陈词。 审判长对她解释说:“现在已经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了孩子是顾奕珩先生的,所以晴兰小姐的说辞并不成立,我们允许驳回处理。” 这时,盛之垣淡漠一笑:“法官大人,可以请对方辩护律师说明理由吗?原告顾忆深已经和陆子芽女士结为夫妻,有共同抚养孩子的责任和义务,夜森先生又是凭什么认为,一个对女人弃之如蔽膝、厌恶孩子的男人,可以夺得孩子的监护权呢?” 夜森笑了笑,提起手中的证据,每一条,都非常有力地说明了顾奕珩是个博爱的人,对女人宠爱有加,分手只是双方之间并不合适而已:“不知道盛律师是从哪里看出来二公子讨厌孩子,又是怎么知道他对女人弃之不顾、冷漠绝情的?” “你的证据,的确很能让人信服。” 听了夜森的罗列罪状,顾晴兰把孙尧事先准备好的物证拿出来,她用着法医职业的水准和精神,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起给台下的人看。 摄像头跟进后,把她的东西放大投影到了屏幕上,现在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了。 最后审判官问道:“晴兰小姐,那就请你说明,二公子为什么没有资格作为孩子的监护人。” 顾晴兰认真地整理了一番后,面对着大家的质疑,并没有过多的反应,慢慢点开屏幕后,解释道:“大家请看。” 是姚海婴的遗体,这是在她死亡后,秦燕柔和吴寂梅在第一时间拍摄的,面目模糊,有点难以入目。 能够承受这份恶心的,只有忍耐力强的一些男人,女人们纷纷露出惊恐之色。 顾晴兰冷静下来说道:“这名死者,曾经是顾奕珩的私人秘书,名字叫做姚海婴,另外,她的父母,曾经是萧氏公司的员工,当年一场血案,导致她的父母死亡,是顾奕珩暗中帮了她,作为报答,姚海婴与顾奕珩接近、爱慕,而顾奕珩却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这全都是因为顾奕珩的兴趣。” 而在她说话时,顾忆深的目色,注意到普拉提夜森的手抖了抖,接过助理递给他的一杯咖啡喝了几口,顾晴兰提到姚海婴和萧氏公司,他的反应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大。 顾晴兰收起资料,整齐地叠放好,字正腔圆地继续说道:“得知姚海婴死后,顾奕珩突然找人来医院询问关于尸体的事,却殊不知他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继续说。”顾奕珩则更加好奇地看向顾晴兰,她是大义灭亲的女中豪杰,以前他都没发现顾晴兰这么厌恶他。 顾晴兰压根没有看过顾奕珩,因为此刻在她心里,只认可顾忆深这一个弟弟:“我丈夫手下的专案组传来消息说因为她无意中偷听到了顾奕珩与黑道方面的人暗中交易的始末,所以被下令杀人灭口,但是在这之前,姚海婴的确已经有怀孕的迹象。” “从她身上的几处痕迹可以看出,姚海婴是被逼上大厦天台的,凶手先是将姚海婴掐死,又伪造成自杀的假象,导致她坠楼后面部溃烂、四肢粉碎性骨折,胸腹的地方,更是在这之后被连捅了好几刀。” “顾奕珩公司的人给出的答案是自杀,但是眼睛瞳孔放大,心率也加快这只能说明她在死前极度恐惧与害怕,试想一个心灰意冷而自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死前做出这么可怕的反应。”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姚海婴是后来被宫野竹衣杀死的,证据确凿,但是在宫野竹衣出现之前,姚海婴就已经因为孩子,而背负上了必死的命运,顾奕珩玩女人,已经是出了名的,一旦女人怀孕,代价和后果是什么,相信在坐的女性朋友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很好,果然调查得很仔细。”顾奕珩全程认真听完,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定在空气中。 陆子芽大吃一惊,萧厉冬走进来,只是笑了笑,笑容复杂到只是微微抬了抬皮肤上的肉,可是下一秒,却变成了恶鬼的脸,“大姐这公正严明贤、不存私心的做法果然深受广大女性欢迎。” 顾奕珩说完,魔鬼般的脸上露出死亡的气息,他的眼神指向夜森的方向,“夜森先生,看来你的申辩,已经已经变得没有胜算了哦,我将赌注定在你身上,可不要让我失望吧?” 夜森突发严肃,站定起来:“这里是孩子抚养权的审判现场,可不是晴兰小姐破案的场所,晴兰小姐这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恐怕这不太好吧。” 说完后,夜森却是突然头脑一热,眼前的一切事物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眼睛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还有戒指,仿佛入迷了一样,不久后露出邪恶的眼神看了一眼他刚刚喝过咖啡的杯子,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令人昏迷的药。 第311章 周曦月的证词 夜森昏倒以后,台下的家属和支持者全都乱成一锅,被告方的律师竟然晕倒了? “夜森先生。” 警卫冲上前,把夜森包围起来,他还有浅薄的呼吸。 顾晴兰率先打了电话通知郑寒,让说夜森晕倒了。 挂完电话走上前,掐了一下他的人中,再是做紧急救助都没什么用。 很快他的嘴唇就变得有点暗淡了,顾晴兰第一个反应是中毒。 “把他送去医院。”警卫听了顾晴兰的吩咐,抬着夜森去了休息室那里。 夜森的手下现在都在休息室,看到夜森以后,把他送上了车,十万火急赶去金澜医院。 回到法庭上。 审判长嘘了一口气,严肃地补充道:“原告方,姚海婴的案子虽然被你剖析得很透彻,但是依旧不能作为顾奕珩先生不具备孩子抚养权的条件,所以很遗憾,你的证词无效。” 顾晴兰让江淼淼把姚海婴的尸检报告拿给审判席看,有迹可循地说道:“法官大人,这是怀孕证明,我的职业信仰是不会骗人的。” 审判长故意刁难:“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是顾奕珩先生的。” 顾晴兰耐心摩擦:“他对孩子的阴影,这是广大女性都深知的,可是既然都是这样,他还是不做安全措施,一错再错,试问,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孩子!” 审判官打断她:“本案与孩子有关,所以请对方证人尽量提关于孩子的事,无关的东西,请不要再在堂上说,否则,就认定你们扰乱公堂,孩子的抚养权划归给顾奕珩先生。” 顾晴兰请求道:“法官大人,被告方都没有辩护律师了,现在轻易地判别,是不是太不尊重被告方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法庭方面延迟审理的时间。” 审判长等到众人的安静下来之后,宣布了这次的开庭审理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等明天再进行。 大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太甘心,顾奕珩突然打断了所有人,“审判长,我这里虽然没有辩护方律师,但是可以请代理辩护人出席,请你批准。” 审判官在审判长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审判长点了点头:“那就请被告方请出代理辩护人出席吧。” 他的话一说完,最先出来的是竟然是蒙晋朗。 台下一片哗然。 帝斯卡的副总来担任临时辩护人,这不是一家人沆瀣一气吗?这蒙晋朗和顾奕珩八成是同流合污。 乔羽淑看到蒙晋朗时,竟然有一丝的悸动,那种相望不相及的眼神,在江淼淼看来,十分的耐人寻味。 莫非乔羽淑早就知道了蒙晋朗会来,所以才会出现在贵宾席的吗? 蒙晋朗也挑眉对上了她的眸子,转而对审判长说:“法官大人,我方控告原告方对我方的辩护律师夜森下毒。” 审判长说:“请提出证据。” 于是,蒙晋朗让手下提取了一组当时在休息室的视频,西阶的人在已经煮好咖啡的咖啡机上做了什么手脚,随后,由顾忆深公司的下属给辩护方送去了一杯咖啡。 喝完不到半个小时,夜森就昏倒过去。 所有人看完以后都没有对此有任何的怀疑,因为画面真实得太让人匪夷所思,就连江淼淼都信了。 虽然西阶的人在咖啡机里倒了东西,但是那也不能证明那是下毒啊。 一定是有人在做手脚。 顾忆深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让江淼淼打电话给沈媚媛,让她手底下的人去查到底怎么回事。 江淼淼认真地看着乔羽淑,并没转移目光,很快就听到蒙晋朗说:“晴兰小姐,你们原告方为了打压我们的辩护律师,竟然在夜森先生的咖啡里下毒,这是不是证明了,你们心里有鬼?” 审判长翘着木锤,看看顾晴兰:“事实胜于雄辩,原告方,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顾晴兰说,“审判长,东西还没有经过化验,怎么可以确定是我方下毒,我要求对那些东西进行化验。” 审判官说:“同意。” 于是顾晴兰的手下便去了取东西,他们的动作也很快,时间是不会等人的。 不久之后,手下把检验的东西提了报告出来,亲手见到顾晴兰手里,顾晴兰犹豫了片刻,没想到西阶竟然会被顾奕珩的人利用,他们往咖啡里加的东西,的确会导致人昏迷、口吐白沫,这样一来,原告方就落下成了。 顾晴兰把东西承上去,审判官看完之后,一板一眼地说道:“事实证明,的确是原告方对被告方下了毒,所以原告方的证词无效,被告方将予以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处理,原告方可有异议?” “没有。”顾晴兰气压变得有点低了。 顾奕珩见状,笑着拍了拍手,一脸惋惜又不屑地说道:“我看说到底,是因为你们心虚,想一个人霸占着孩子。” 这时,顾忆深将视线里撇开,因为江淼淼突然走了过来,本来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看起来很明显并不是这么回事。 顾忆深的手指在戒指上敲了敲,虽然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大概也明天了一些事情,顾奕珩今天无论输赢,都是无所谓的。 就是这种表现,让他很担心,如果陆子芽以后被他抓着把柄不放,他在意大利也不会觉得安宁的。 江淼淼走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周曦月被我们的人带过来了,她说只要之后忆深少爷能够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拆穿顾奕珩怎么样,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顾忆深冷冷道:“让她进来吧。” “是。”江淼淼出了后门,去休息室把周曦月叫了过来在门口等待通传。 顾奕珩在助理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又猛然间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到审判长耐人寻味地喊道:“我宣布,孩子的……” “且慢,审判长。”顾晴兰飞快地打断审判长的宣判。 审判长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盛之垣接上她的话,继续说:“请允许我方请出另外一个证人,她有证据表明孩子,其实并不是顾奕珩的。” 听到不是顾奕珩的这几个字,女人们都开始沸腾了,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不安。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她们也宁肯相信孩子不是顾奕珩的。 在最开始的半个小时里,江淼淼就已经安排了她们一个个讲述自己当初是如何被顾奕珩一步步的攻克之后,又被残忍抛弃的。 她们说得梨花带雨,可是顾奕珩却笑魇如花,仿佛对什么都保持着玩乐人间的态度,而且,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愧疚。 看到顾奕珩那样的反应,她们的心都凉透了。 最后虽然她们输了,但是至少在心里上得到了安慰。 否则,她们到最后,大有可能会集体冲上前去把他砸个稀巴烂。 审判官说:“同意。” 盛之垣说:“有请我方证人周曦月。” 台下突然一片死寂。 没错,听到周曦月这个名字,女人们亮瞎了双眼,这不是顾奕珩的新宠吗? 怎么她竟然也站在顾忆深这边了,难道是被顾奕珩抛弃了? 于是乎,场面越来越不可控制。 女人们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原本应该处处谈论有关孩子的事,提出抚养各方的条件、环境的对比,现在竟然不可收拾,一下变成了顾奕珩的罗曼史、花心史。 讨论的最热烈的也就是顾奕珩什么时候又和别的女人在哪儿做了些什么。 顾奕珩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让周曦月出面,还以为之前的金钱支付和刻意宠爱,能够暂时把那个女人的嘴给闭上,但是很明显周曦月还是没有照做。 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陆子芽的头发和血液,可惜啊可惜,要是周曦月再聪明一点,也许今天他就不用站在法庭上看着台下的一幕幕人一脸可怜巴巴、又毫不知情的样子。 看着他们蒙在鼓里,其实顾奕珩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满足。 周曦月走上台后,礼貌又不安地向大家鞠躬,她不想见到顾奕珩那张脸,一上了这个台面,也就意味着彻底和顾奕珩站在对立面。 好在之前有顾忆深的帮助支撑着他,不然现在根本没办法顺利走到台上,更不用说说些什么了。 审判官说:“周曦月,请你说明你的证词,你要如何证明。” 周曦月拿出之前用手机录下的一段话,就是在化验室外,顾奕珩对她所说的,把手机拿过去审判官,要求他们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审判官打开手机,点了开始的按钮,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听着。 几分钟后,议论纷纷,就连顾晴兰都听得差点掉了下巴,那天她和顾芬芳一起化验的。 可是没想到,顾奕珩竟然瞒天过海地用陆子芽的头发和血液蒙骗过去,一时间想到,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周曦月说:“法官大人,那天的事,就是这样,因为二公子手中握有我的把柄,所以不管他吩咐了什么,我都必须照做,前面晴兰小姐的话也都听到了,二公子的确是个只会玩弄女人的恶魔。” 盛之垣点了点头,补充道:“对于顾奕珩妄图用母亲的血液和孩子做亲子鉴定,这种恶劣的瞒天过海做法,更加证明了一件事,顾奕珩根本不是孩子的生父,又怎么可能拥有孩子的抚养权呢?” 第312章 承认败诉? 其中的女审判官犹豫了片刻,没想到事情走向会这么碍眼:“顾奕珩先生,既然你知道孩子不是你的,那么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一些要取得孩子抚养权的话吗?我们可以驳回你的请求,让法院对你进行起诉,你知道胡乱申诉,是什么后果吗?” 顾奕珩看了看这个女判官,好像唯独只有她是站在顾忆深台下那些女人这边,但是,一般来说,如果她知道怎么在法院上混足,就不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举动。 不过,顾奕珩现在并不在意这些:“审判官,你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只是我玩乐的女人中其中一个,不外乎,她是因为没办法得到我,而做出报复的行为。” 顾晴兰愤怒的说道:“顾奕珩,事到如今,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的态度吗?你口口声声玩乐,你把那些被你残害过的女人的颜面至于何地,你说到底,只不过是从来没有办法能够得到陆子芽,觉得心里有多的不甘心,你让周曦月帮你,其实是你自己在不打自招。” 顾奕珩拍了拍手掌,一派轻盈地笑,但是现在他脑子里可是正在幻想着和陆子芽翻云覆雨的画面:“大姐一提到忆深的妻子,就变得越发激动,可真是让我难过,我是你的弟弟,忆深也是,可惜,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过问题,试问,你不是才顾忆深这个野种给收买了吗?” 顾忆深打断二人:“大姐、二哥,请你们不要因为私人恩怨在法庭上争吵,家事不可外扬。” “哦,是吗?”顾奕珩装作没反应过来一样,那些手机在耳根子旁边用力一握。 说到玩乐,他只是抱着玩乐的心态来的,他像食物链顶端的人,俯瞰着眼皮底下所有人。 他们无知,他们无趣,顾忆深的沉默,被顾晴兰的激动打破,顾忆深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 比如孩子为什么长得像顾忆深? 又或者,既然他可以和陆子芽化验孩子的DNA,如果顾忆深稍微动点脑子,深入下去想一想,就应该也和他一样,去和顾南哲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真的是他的。 也难怪,顾忆深可能是顾及自己的自尊不敢这么做吧,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承认,那个在拉斯维加斯占据了陆子芽的人会是他呢? 审判长捏了把汗,低低问:“被告方也承认是你亲手调换了自己和孩子母亲的血液和头发吗?” “既然你们查得这么清楚,那么我无话可说,孩子,的确不是我的。” 顾奕珩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审判长心寒不已,原本如果判顾奕珩胜诉的话,顾奕珩将允诺给他一千万的报酬,但是现在,他什么都得不到了,还不明白顾奕珩到底想做些什么。 审判长打算据理力争,给顾奕珩再次夺得一个条件反驳原告方的机会:“被告方虽然把自己的头发和血液和母亲的掉包了,但是被告方的并没有和孩子的基因进行断定检验,所以我提议,将孩子的DNA和顾奕珩先生的再次做一次检查,然后再做定夺。” 听了他的话,顾晴兰有些不满,拿出早前孙尧就打算出示最后又不了了之的逮捕令:“自从那段视频放出来,陆子芽的声誉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顾奕珩,你想抢走孩子,我们就可以对你进行逮捕,你知道非礼和侵犯,情节严重的,会判处什么刑法吗?我很敬佩你有勇气出现在这个法庭,哪怕是背负再多的感情债,顾奕珩,你依旧无可救药。” 但是随之,顾奕珩冷冷地否决了审判长,一脸玩火地说调头对审判长说道:“我说审判长,你为我争取机会我很感激,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孩子的确不是我的,我今天这么做,不过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自己的弟弟到底对这个孩子有多么的感情深厚、有多么的舍不得,但是结果让我很满意,事实也证明了,即使自己的老婆怀了野种,忆深也会好好对这个孩子,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审判长整个人都石化,他的手,握着的手机,是和自己家人说将会有一笔一千万的金钱到账,现在明明就是被顾奕珩给耍了。 顾奕珩笑着抽着烟:“审判长,赶紧宣布结果吧,我败了就是败了。” “好,我宣布,本庭审理,顾奕珩败诉,孩子的监护权依旧归孩顾忆深所有。” 审判长说完,敲着暗台,气愤地离开了审判席,一走出台面,他突然气得撞墙。 门外西阶的人看着审判长那不要脸的德行,高兴地不得了,找到方秦,把情况一汇报,整个人都欢腾雀跃。 方秦带着兄弟们走到门口,就等着顾忆深和江淼淼出来了。 没过多久,最先出来的却是宋浅浅和夏乾生夫妇,他们似乎也没多注意到方秦,匆匆忙忙上了车。 追过去一看,才发现最前头,乔羽淑好像上了一辆陌生的车,车上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淼淼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脑门:“你看什么呢,也不过来迎接忆深少爷。” 笑了笑,问:“知道结果吗?” “当然是阿深哥赢了。”方秦白了白眼,一脸不太多。 江淼淼转过身,顾忆深已经徐徐走了出来,他过去迎接顾忆深:“虽然二公子承认不是他的,但我总觉得他会再次卷土重来。” 顾忆深拧了拧眉,他的担忧不无道理,他莫不作答,顾奕珩走过来,笑了笑,又望着远处,扭头说道:“忆深啊,我一开始以为你能看出端倪来,不过,最后还是让我很失望啊,如果你早点拿出证据的话,今天的一审不就可以完全避免吗?” 顾忆深面不改色地道:“怎么会呢?我也有不少收获啊,今天在媒体面前公开你的种种恶行,让你在腾隆名声扫地、身败名裂,这样不是很好吗?” 顾奕珩小声地威胁:“你就不怕,到时候真查出来孩子是我的?” 满脸都是不在意,伸了个懒腰,他才不会管顾忆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好了,我还约了几个大佬一块儿在Sekaper打牌、喝酒,你赢了,就和你事务所的人好好庆祝庆祝。” 郭以婷在休息室,知道顾奕珩出来后,之前就备好了车,等顾奕珩过来。 顾奕珩走后,顾忆深也并不改色,将手缓缓放在裤袋,等到周曦月战战兢兢地出来,对江淼淼吩咐道:“把周曦月带去陆小婧的别墅里,让她们三个人住在一块儿。” 江淼淼犹豫了片刻,把周曦月拉过来:“你想和陆小婧她们一块儿住吗?你现在应该没有和她们和好吧?” “她们会同意我一个外人住在她们家里吗?”周曦月摇了摇头说没事,反正她现在举步维艰,顾奕珩到时候一定会派人找她的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和陆小婧结成同盟,反正陆小婧自己还不是被甩掉了吗? 江淼淼说:“她们住的地方,还是忆深少爷安排的,她们不敢这么做!” 周曦月说:“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到时候搬过去。” 江淼淼推着方秦过去,让他和西阶的兄弟们送周曦月回去收拾东西,因为周曦月的确很危险。 在进来法庭时,附近就没有看到东阶和东敖阳的人,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暗中对付周曦月。 杀人灭口倒是不见得,关键是不再安全了。 方秦送周曦月上了车,顾忆深已经走到了路虎车旁边,但是他没有立刻上去,而是用亚力克制动系统感应了一下热感,陆子芽这会儿不知道在干嘛。 想了想,马上坐上车,对江淼淼道:“等大姐一块儿上来,我们去医院探望夜森。” 夜森申辩的时候,顾奕珩可是兴趣正浓,想看看原告方因为害怕败诉,对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施以毒手会是怎样好看的场景。 但是,不管最后顾忆深怎么想尽办法找他的麻烦,顾奕珩的初始目的就是要让顾忆深能够赢得这个案子吧。 其实他会这么想,也都是因为夜森根本不是混足商界的料,没有威尔做支撑,其实夜森什么都不见能做成的。 之前没人会相信盛之垣和顾忆深会这么对待夜森,审判官相信了顾奕珩给出的证据,这一切,都像是顾奕珩在看一出好戏。 江淼淼在车下等,顾晴兰还在审判室整理东西,刚才的那些证据,还有顾奕珩留下的东西也没有打算把东西带回,放在原地,顾奕珩可能是知道,如果把物证带走,那就说明他心虚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法院方到时候自然会派遣其他人接替检验的工作。 虽然现在一审顾忆深是赢了,但是毕竟周曦月不是说了吗? 检验的是陆子芽的,顾奕珩给所有人留了一手,就怕他到时候会再次发难。 如果他一时兴起,要求再次检测,那么必然会挑在顾忆深去意大利的这段时间,那样一来,顾奕珩就变得更难应付了。 顾晴兰上了车,和顾忆深坐在一块儿,顾忆深并不多话,她也就没有说些什么。 江淼淼系好安全带后,启程前往医院。 第313章 探望,夜森先生 两个小时后。 金澜医院。 江淼淼帮忙给顾忆深拿东西,两个人下了车走在前头,他像跟屁虫一样在后面善后。 打开手机翻看瑞艺的动态,奇怪的是,宋浅浅并没有让手底下的专员对这次的事情进行报道。 宋浅浅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乔羽淑上了什么车? 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关联吗? 四楼的病房。 顾忆深敲了门,进去。 夜森的气色已经恢复,因为医院的治疗,一开始嘴唇发紫的现象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看到顾忆深进来,夜森颤颤的手,连苹果都有些拿不住了。 他语气不耐烦地问:“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顾忆深像没事人一样坐下,冷漠到看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听到你中毒住院的消息后,威尔让我过来看看你。” 夜森大感吃惊:“威尔会想到让你来探望我,顾忆深,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威尔可是我的仇人,他抢走了本来就该属于我的家族产业的继承权,本来以为怎么样至少可以把墨提斯给我管管,但是非但没有这么做,还硬是给抢走了。” 顾忆深冷冷道:“如果你有这个能力,又何必要畏惧威尔,你有几斤几两,威尔清楚得很。” 夜森把苹果蹬在床头柜,叫来护士:“护士,请你把这个人赶出去,他影响我休息了。” 护士看到是顾忆深,并不敢赶他走,而是耐心地安慰夜森道:“夜森先生,顾总说免除您的所有住院费和一切治疗费,他对您这么好,还特地过来看您,您怎么可以说要让他出去呢。” 夜森捂着胸口,感觉进了狼窝:“医药费本来就该他赔偿,他的人在法庭上对我下毒,我还没有告他呢,我说你这个小护士啊,我是什么人,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吗?” 江淼淼见状,摇了摇手,让护士不要多话:“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 护士乖乖闭上嘴出去。 江淼淼在门口等,顾忆深也没在意,过了一会儿之后,顾晴兰就拿着西阶倒在咖啡上那东西的成分检验报告过来了。 “晴兰小姐。”江淼淼迎接她进病房。 顾晴兰进去,一来就是盯着夜森身体看了半天,他的情况比预想的好,那么也就证实了她的猜想:“夜森。” 夜森一愣,拳头紧握,也没有真的生气,他料定顾忆深也不敢对他太过无礼,所以耐着性子问顾晴兰:“顾大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对吧,如果是关于我的病情。” 定了定身,傲慢地说:“我已经没事了,没有必要再住在金澜医院,只要你们认错态度良好,我也不打算追究。” 顾晴兰打断他,她不是来跟他说这些的,亮出检查报告:“我们已经检验过了,西阶在煮咖啡时,加入的白色粉末其实是维生素C的粉末,这种东西和咖啡一起喝,是不会中毒的。” 夜森不太相信报告,这医院都是他们家开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抹白:“怎么,你们想狡辩!为了一个野孩子,至于这么折腾我吗?” 夜森身体觉得大好,不过是做了清洗肠胃的工作而已,但是那些医院的护士就说要好好休养,当是刚进行过大手术了吗? 夜森穿好衣服,准备走,他可是懒得跟顾晴兰他们废话下去,马上出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 顾忆深在身后,不打算拦住他,但是江淼淼便走了过去:“夜森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如果……” “之前宫濑巽就是在你们医院接受的治疗,然后死了吧?”夜森猛然站定,回过头,“难道,你们也想对我玩这种猫腻,宫濑巽都敢下手,就更不用说是我这种连继承去普拉提的资格都没有的富二代了吧?” 顾晴兰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夜森先生,我们在你身体里检查出,你在来法庭之前,曾经吃过海鲜对吗?严重患者海鲜过敏可能会全身红肿、呕吐、昏迷,你的症状那个时候很吻合,请夜森先生想一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有吃过海鲜产品。” 夜森想了想,还真的有,就是顾奕珩在开庭的那天,为了感谢他,请他吃饭,而且点的全特么是海鲜。 心里却很不甘心啊,回过头,顾晴兰跟他反应的情况好像完全一致:“我说,顾忆深,你一点都不愧疚吗?看样子,顾奕珩是输给你了吧,所以才想着法子把罪状往顾奕珩身上扣?” 顾晴兰大怒:“夜森先生,我们实话实说,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顾忆深抬眸,耐人寻味地说道:“我没有赢,二哥也没有输!” “什么意思。”夜森将外套一甩,披在肩膀上,见顾忆深不说话,就动作慢慢开始把外套穿好。 顾忆深定定地说:“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夜森不屑地问:“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顾忆深答道:“就凭当初普拉提的人出现在帝斯卡员工别墅外,被监控摄像拍摄到了行踪。” “什么?”夜森吓了一跳,不敢呼吸了,也就是说,其实顾奕珩是为了那件事,才刻意请他当辩护律师的吗? 顾忆深说完后,和顾晴兰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在前面的走廊慢慢地走着,看着他的身影,江淼淼也追了上去,走之前,对夜森说道:“如果不想因为这件事被二公子抓住把柄,希望夜森先生好好考虑忆深少爷说的话。” 留下夜森一个人,在门口愣了半天,顾忆深到底需要他做什么呢? 他之前可是和顾奕珩有不少来往的,顾忆深如果是想利用他来对付顾奕珩的话,那就不太妙了。 算了,还是先去办理出院手续好了,医院的条件虽然好,毕竟比不过墨提斯酒店的套房好。 第二天。 夜森出院以后,花了一个晚上去想顾忆深说的那些话,其实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淼淼打电话过来说,顾忆深请他去公司一聚。 这顾忆深吧,向来不轻易让不相干的人去他办公室,除非是事关利益,要么就和顾忆深的老婆有关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出来媒体都围在墨提斯酒店,询问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不是顾忆深的人在他喝的咖啡下毒。 但是夜森有普拉提的人维护,很快就以强势的做法把记者给打发走。 咖啡下毒的事,简直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他之前吃过顾奕珩给的东西,食物相克,出了点状况而已。 夜森前往顾氏集团的时候,发现后面其实有人一直尾追,与其说是尾追,不如说那是跟踪。 从离开墨提斯酒店,他也并没有预备武装力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淼淼出来迎接,但是夜森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今天来找顾忆深道谢,那是因为自己轻易相信了顾奕珩,导致现在在腾隆是寸步难行。 一直以来,夜森流连花街柳巷,都没有被人惦记过,可是顾奕珩倒好,间接地利用了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夜森走进门,看到顾忆深正在闲暇中自己泡茶,那一手好茶艺,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是是对立面的竞争对手。 放下手里的雪茄,在进门的垃圾篓里就扔掉,把烟味给扩散开,听说顾忆深喜欢干净,屋子里如果有烟味,应该不太高兴,配合了他的习惯。 江淼淼替他把外套挂号,夜森走进去,翘起二郎腿坐在桌子上:“顾总。” “喝杯茶吧。”顾忆深平淡地抬眸,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任何的好奇,反而一脸玩味。 夜森不喜欢喝茶,所以选了旁边的饮料,反正他有点渴,见顾忆深并不排斥,才大口大口地喝:“你上次说到帝斯卡的那段监控视频,你想用它威胁我吗?” “这么说。”顾忆深冷静地喝茶,“你是承认了出现在员工宿舍的人是你?” 夜森大惊小怪地吞了吞口水,连忙否定:“怎么可能会是我,我吃饱了没事做跑去帝斯卡的员工宿舍做什么?” 顾忆深拧了拧眉道:“我比较担心二哥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夜森整理出一套头绪,担惊受怕地说:“你想说,顾奕珩要利用我当姚海婴之死的罪魁祸首?” 顾忆深抿了口茶,提醒道:“监控录像帝斯卡也有,那个外国人,你觉得二哥不会在意吗?” 夜森惊异地反驳:“那个人是美国人没错,但是这并不能说是我们普拉提的人吧?” “给你看这个。”让江淼淼拿来当时从现场发现的一个物证。 是有墨提斯的紫貂图案设计的一块布料,而且还有皮革的质地。 做的这么明显,一看就知道是普拉提的人,普拉提家族的徽章,那是纽芬兰的设计,夜森曾经和他们的设计师有过交集,所以对这个不用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夜森问:“你们是想说,我们普拉提的人杀了姚海婴?” 顾忆深只是依旧一脸无波无痕,喝着茶,仿佛一切都如水中深渊,江淼淼接过他的空杯子,倒上了新茶,代为解释道:“想要杀姚海婴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宫野竹衣,她只是被人利用。” 第314章 动用夜森的打手 顾忆深接过滚烫的茶,暖了暖手,但是杯子小,暖不够:“是和不是,都不重要,案子已经结了。” 夜森满脸困顿:“那你们找我来做什么?” 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是他想要的,当初答应给顾奕珩申辩,可能是出于私心,但是他向来不过问那些和女人、金钱无关的事,没什么能威胁到他。 江淼淼搭过镊子,给夜森那里倒上,慢慢说道:“正如忆深少爷说的那样,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宫濑回国后,二公子一直都想要寻求和普拉提的合作,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夜森恍然大悟道:“如果他抓住了我们的把柄,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对吧?” 转念一想,这件案子也真是棘手,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就直接把当今世上最不可撼动的四大集团给牵扯进去了。 料想,就算案子结了,也会有人拿它来大做文章。 江淼淼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夜森,很明显夜森也是有所警觉的,他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大少爷,也会有想要争取的东西,这是件好事:“眼下宫濑退出腾隆,顾氏集团处在核心的地位,那么帝斯卡就自然想要再次分一杯羹,拿普拉提下手,这是自然的过程。” 夜森满脸疑惑道:“我们普拉提向来只会对叛徒和泄密的人痛下杀手,那个女人来历普通,没有我们的命令,他们怎么可能会对那女人下手,我就不信顾奕珩能抓得到什么东西。” 江淼淼妖冶地潋了潋眉,认真地说道:“晴兰小姐说了,姚海婴是因为撞破了二公子和黑道暗中交易的秘密,才会被人下手杀死的,要找一个替罪羊,当然是要找普拉提的人了,威尔他动不了,就只有拿你下手了。” 夜森苦不堪言地叹着气:“这种私下交易的秘密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知道,我就说顾奕珩怎么会突然邀我来腾隆,如意算盘打得太精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道:“姚海婴能得到宫野竹衣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就可以说明问题,一切的证据都表明,二公子跟这件事情有关。” 两人相互说道着,茶水很快就凉了,江淼淼去取茶包,继续往壶子里烧水,一不一样地说:“以宫野竹衣在宫濑的地位,二公子都敢动,那么您是普拉提的大少爷,自然也是避免不了的。” 夜森问:“你们打算帮我对吧。” “可是之前,我是打算跟你们作对的。” 江淼淼笑道:“忆深少爷向来对这种事情很大度,如果你想要和我们合作,到时候,只要二公子敢使诈,我们就有办法对付他了不是吗?” 夜森一拍桌子:“换了在拉斯维加斯,警方早就把人给抓了,你们腾隆也真是麻烦,这样都不能把顾奕珩抓起来,那调查又有什么用!” 他经不住要大口大口地喝茶,但是口里奈何非常的干、然后伴着苦味。 他放下杯子的时候,一直都觉得那是甘草。 然后就顺手拧开饮料来喝,中国人做的饮料,味道特别怪,他又不能说难喝。 江淼淼看了看顾忆深,心疼地说道:“二公子在腾隆的地位不亚于忆深少爷,就好比你动不了威尔一样,夜森先生明白吧。” 事实上,如果轻易地整垮了顾奕珩,那么顾家一定会大乱的,顾家长辈入股占据了顾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程曼徽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顾大川的。 明面上顾忆深占据了顾氏集团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但是这些,顾大川的遗嘱上说了,全部划归到程曼徽的名下,程曼徽一直就偏袒顾奕珩,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顾忆深简直都不敢想。 只要顾忆深真的下手了,顾氏集团就一定会溃不成军,到时候谁都拯救不了。 为了当初顾大川的遗愿、为了他的一句话、一份责任,顾忆深可以一直为顾氏集团做到这个份上。 但是顾家从来不曾善待过他。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顾忆深仍旧不忘初心,这便是江淼淼当初答应和他结为生死之交的原因。 认清楚了顾奕珩的真面目,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这次程曼徽发起诉讼案,程曼徽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退场了,顾忆深并没有多看或者是干涉,就是不想看到顾奕珩被顾忆深整得太惨。 顾奕珩自己主动认输的话,那就不一样了,程曼徽会因为顾虑到顾奕珩的心情,而不再动怒,当然也不可能会真的原谅顾忆深。 “忆深少爷。”他看着顾忆深的沉默,其实更心痛的往往不是外人。 亲兄弟明算账。 江淼淼随时记录着公司的日程,就有特意去看行程安排表,下午有好几个会议和约见重要客户,定好的地点在腾凰酒店。 看时间,得尽快让夜森明白:“二公子此行的目的,无非是想要从忆深少爷手中得到他的妻子,夜森先生也有过想得到又得不到的苦恼吧,就好比墨提斯,即便威尔不常在腾隆,你也没办法继承一样,二公子对于得不到手的猎物,就会当成珍宝,想方设法地占据,一旦得到了,就会摧毁,这和夜森先生你不一样,你虽然也和二公子一样对女人有癖好,但是却非常懂得节制,也不会刻意伤害,大都是你情我愿的对吧?” 夜森点了点头,说他分析地在理,于是就把这几次和顾奕珩碰面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顾忆深:“我就不妨跟你明说了,如果有自己的事业和一片天地,我还管什么女人。” 他会来腾隆,那大概是在顾忆深婚礼的时候的事,那时顾奕珩在黑人末代馆找到他,给出Sekaper、thika更多的美女和玩物,更多的是说可以帮他得到墨提斯酒店。 顾奕珩很懂得别人缺失什么,很懂事擦枪走火,更懂得自己贪图和最终目标是什么,在普拉提,他虽然地位尊贵,但是家族的事业,他根本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活着丰衣足食、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来不缺钱,但是所有钱都是家族给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突然断掉他的所有财路,所以也就造成了他想放飞的冲动,想在被普拉提放逐之前,得到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墨提斯酒店,就是他的最初目标。 韩慕天回来后,邀请了他去thika喝酒、赏玩,那个时候,他看到韩慕天把顾忆深囚禁在研究室里,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怀疑。 直到看到顾忆深的老婆,陆子芽因为救顾忆深,一个人明目张胆地过来这种男人的场所,他意识到了韩慕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原本听舞台的那些舞女说,但凡进了这里的女人,都是玩物,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脱魔掌。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韩慕天竟然把顾忆深和陆子芽放走了,实在让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想到这些,夜森竟也觉得顾忆深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么不堪一击。 江淼淼拍了拍手,配合他:“您说的在理,当初宫濑先生为了得到家族企业,也来找过忆深少爷,最后宫濑巽死了,忆深少爷给宫濑寺灯说了好话,又在背后拉票,所以才让宫濑寺灯坐实了这个位置。” 夜森认真带着寒凉:“这么说,你们打算帮我得到墨提斯了?你们想要我做什么,不妨明说,我不会那我的个人利益开玩笑,只要你们能帮上忙,那我肯定会照做。” 顾忆深定定地看了看他,一直往thika那方面想的话,夜森之前可是想过要碰陆子芽的,也幸亏这几次陆子芽长了脑子,躲过了夜森。 就冲夜森最后知难而退这点,顾忆深打算给他一次机会,如果夜森肯合作,那么他想触碰陆子芽的事,顾忆深可以既往不咎。 倘若不合作的话,新账旧帐一起算,顾忆深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沉默片刻过来,淡淡一抹凝色:“你知道布鲁尼的东阶,和腾隆东敖阳的班底,已经联合在一起了吧?” 夜森点了点头,布鲁尼的黑道组织在意大利有来头,而且东阶也经常联合东敖阳对普拉提的人动手,夜森对此非常的无奈。 江淼淼说道:“听说你手底下有很多的一流打手,我们想动用你的人来对付东阶和东敖阳。” “好,没问题。”夜森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这之后。 三个人在办公室认真又谨慎地聊着天,时间也慢慢过去。 把具体的事情说完以后,夜森就准备离开顾氏集团。 顾忆深说,楼下不会有媒体围堵过来,只要夜森小心谨慎一点,就可以让顾奕珩不怀疑。 夜森就问顾忆深,他离开墨提斯的事,也许顾奕珩会知道,那么到时候他该怎么敷衍过去呢? 被江淼淼一句话给打醒,既然已经加入了顾忆深,那么就不该想着怎么才不会被顾奕珩发现吧。 夜森点了点头,于是很快离开了顾氏集团。 他开的车,比较普通,因为夜森最不喜欢被人抓住辫子的感觉,所以他离开时,东阶和媒体的人并没有跟踪到他的痕迹。 第315章 西阶成员被沉尸河底 江淼淼看完川流不息的人群,回头看向顾忆深:“夜森是普拉提的最大黑马,我们这么明目张胆让他对付东阶和东敖阳,我现在倒是怕,到时候夜森会像墙头草一样倒向其他的阵营。” “就算如此,也无所谓。”顾忆深一点也不在意:“夜森的人,暂时可以帮西阶和陈西葛的人分担一部分力量,就算夜森再次加入敌对阵营,至少我们的实力得到了保存。” 江淼淼握紧电话,正想着打电话给方秦:“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不放心,让西阶的人跟踪他,看看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帮我们。” 顾忆深说不用:“他是个贪图玩乐又不甘平庸的人,他想要的,只是墨提斯而已。” “墨提斯是普拉提家族产业的一个小部分,想要把墨提斯变更过户所有权在夜森手上,可是不小的难题。”所以,江淼淼想不到顾忆深会用什么方法来帮夜森得到墨提斯:“忆深少爷,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要去拉斯维加斯见普拉提的家族长老,跟他们逃谈判吗?” 顾忆深冷冷说道:“威尔,在这件事上功劳最大。” 当初威尔致力于将墨提斯打造成腾隆最大最豪华的十星级酒店,所以对腾凰酒店有过多次的调查和分析,与他见面会谈、合作的次数也是在其中慢慢累积起来的。 顾忆深说:“墨提斯家喻户晓后,他已经准备好了准备独立出来,在这之前,他和家族长老已经提议过了将墨提斯转交给其它兄弟的事,不过,他们说可以考虑看看。” “夜森向来心高气傲又自负,表面上放出话说不接受墨提斯,对家族产业不感兴趣,但是威尔看出来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珍视这份产业。” 江淼淼看着表,其实有那么一刻,他一样顾忆深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时间那么一分分一秒秒过去,顾忆深还剩几天。 下午下班后,下了雨,江淼淼去问姚总监借了伞,公司的公共用伞都被员工借走了,去停车棚肯定会淋雨。 姚总监把伞送过来时,正好碰上公司有几个同时,他们的老家在青城,在离开公司的时候。 江淼淼无意识地多听了几句,无非是和Sekaper的车祸,和琥啬桥的落水案有关。 这些事情,要么是帝斯卡的人搞出来的,要么就是西阶和东敖阳吃饱了没事干。 江淼淼先送顾忆深上了车,他关上伞,动作飞快地钻进车里。 外面的雨点打在车窗上,顾忆深有点担心陆子芽,茶室那里会不会漏雨,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了。 这会儿又打雷,她害怕的话,就会投进他怀里,但是南哲也在啊,两个人都很需要人照顾。 于是就让江淼淼开快点,他要早点赶回去见陆子芽。 今天忙着抚养权案、探望夜森,也没来得及打电话,但这会儿,不能打,雷声大,听不清她说话的声音,那可就糟糕了。 车子经过金澜医院。 顾忆深还握着手机,听到振动,马上拨开了电话,是孙尧打来的。 用的是医院的座机。 孙尧现在在医院吗? 顾忆深顺手接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知道是有关西阶:“郑医生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问了几遍,孙尧就说了几遍,好像是因为语气非常焦急火燎,最后孙尧迫不得已挂了电话。 这一定是出事了。 “去医院。”顾忆深收起手机。 “好。”江淼淼调转车头,转了十字街口往医院的方向去。 不久以后,两人赶到医院,直接坐电梯上了五楼。 推开门,郑寒不在,只有郑寒的贴身助手在。 他说郑寒和顾晴兰正在急诊室给一个患者进行治疗。 江淼淼马上打电话过去问明情况,听完后,整个人面无表情。 顾忆深凭借他的苍白反应,好奇问他:“受伤的人是谁?” “西阶的人。”江淼淼说道:“西阶的兄弟好像惹上了麻烦,被不知道来历的人袭击,死的死,伤的伤。” “告诉方秦,让他加强西阶的警备工作。” 他说完后,直直往前走。 这才刚刚收服夜森帮忙,西阶的人就出事了,能够消息这么灵通的人,除了韩慕天,还能有谁? 推开门,走进手术室,这个时候,顾晴兰的治疗工作已经大部分都完成了。 被打伤的人,头上包着绷带,看不清脸,身上有被棍棒打伤的淤痕,最致命的是捅在偏离心脏的伤口。 顾晴兰说:“幸好那个时候他戴了西阶的徽章,刀子没有刺得很深,但是也流了很多血。” 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正常活动和说话了。 顾忆深走过去,轻声地对他说:“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我。” 受伤的兄弟点了点头,说在孩子抚养权案告终之后,方秦带着西阶的人回去老窝。 最后方秦一走,就有一群陌生又诡异的人冲过来。 他们把西阶的兄弟围堵在一个人烟稀少,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冲过来之后。 他们手上拿着刀,像是和布鲁尼一样的黑道组织,但是他们的手法却不像是训练有素,而是像受命于人时的那种拼尽。 黑道对黑道的人下手,一般都是本着玩乐、一较高低的娱乐精神去的,真的会痛下杀手。 除非欠了钱,要么就是有新仇旧恨没有报。 因为当时那些人下手,真的已经把身为黑道的他们惊呆了,这和恐怖分子有得一拼啊。 黑道也是讲义气的! 在腾隆,黑道都是西阶和东阶的天下,不可能会有什么势力是他们不知道的吧? 他们把西阶的人折磨得和杀猪一样。 那群黑衣人大开杀戒,把西阶的几个兄弟们绑到了琥啬桥的废物回收站那里,把被杀害的西阶兄弟的尸体扔进了琥啬桥下面。 那个时候,有人看到河面上飘浮着鲜红的血液,而且一直不断地涌上来,那个时候,有好奇的路人就报了警。 否则,他也不会成功的逃出来。 他是唯一一个被刀子捅伤,最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的。 他的喉咙有被割过的痕迹,不过,那个时候,黑衣人并没有发现他。 小兄弟说完之后,捂着差点要喊破嗓子的喉咙,埋了埋头,一手捶打在病床上的白被褥上:“幸好少主提前离开了,要不然,如果少主也出事了,那我们西阶就再也没办法在东阶的人面前抬起头来了。 顾忆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现在好好养伤,不宜多说话。” 小兄弟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现在的确喉咙有点发不出声音来。 顾忆深转身走向顾晴兰,她还在调配药水:“大姐,孙尧哥已经赶去琥啬桥了?” 顾晴兰摇了摇药水,一脸叹息:“没错,刑侦队和青城的警方、打捞队都出动了,听说有十一个人。” 顾忆深死死抓着拳头,背人时,看到小兄弟听到十一个人被分尸沉河,眼泪已经下来了。 究竟是谁那么残忍,会对西阶的兄弟痛下杀手呢? 东阶的人? 山崎梓的余党? 东敖阳的兄弟? 又或者说是普拉提的那群黑衣人? 可无论怎么想,他们跟西阶都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吧。 顾忆深没有在病房停留太久,让江淼淼马上开车前往琥啬桥。 两人一走到医院门口,方秦就从车上连滚带爬跑过来了,扑到江淼淼身上:“我的兄弟、他们都死了,是不是?到底是谁下的手。” “方秦,你冷静点,我们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江淼淼扶住方秦。 但方秦并没有再接受他的手。 只隐隐感觉到他身心颤栗。 方秦眼底带泪,想起之前和兄弟结为同盟、生死跟随、赴汤蹈火的日子,心里就不是滋味:“我要杀了那畜牲,他们不是人!” 那些都是和他手足情深的兄弟,当年跟随着他在世界各地游走,最后留在他身边的,都是精英干部级别的人物。 这些,是东阶完全比不上的,东阶胜在人数,而西阶,胜在能力。 这一下子就损失了十一个兄弟,方秦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跪伏在了地上。 他的一只手捶打在地面,另一只手抱着额头,但又不想刻意让顾忆深为难,只能强作镇定地站了起来:“阿深哥,我和你们一起去琥啬桥。” 顾忆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承受住吗?” 方秦顿了顿:“我、我,他们都是我兄弟!” 顾忆深垂眸:“我知道,这件事,真相会慢慢查出来的。” 顾忆深上了车,江淼淼随后跟上。 方秦想跟上来,顾忆深伏在窗口:“方秦,你回去照顾子芽,西阶出了事,我最担心的,就是子芽和南哲,你不在,我不放心。” 方秦狠狠地开门,非要上去:“茶室有安娜和心瑶,我也派了几个兄弟守在门口,不会有事的。” “方秦。”江淼淼心疼啊,方秦逞强,就是证明他恐惧的最好方法:“那些都是干部级别的,和夜森的手下都不相上下,忆深少爷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那么血腥的场面,你就别去了。” 方秦执拗地吼着嗓门,虽然有虎牙,还是挡不了爆发力:“我就是混黑道的,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混什么?” 第316章 那个人,和凶手有关? 顾忆深扭过头:“你现在这种带着负面情绪,我不放心。” 冷冷地开口,让江淼淼把他带下车,江淼淼走到后座,伸手去拉他。 方秦握着拳头问:“我是少主,他们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 顾忆深冷冷挑眉:“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他现在已经抓出一些头绪来了。 拿出手机,当即打电话给夜森。 这个时候,夜森的手下,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夜森接了电话,答应出手相助。 江淼淼地方秦摁在车上,妖冶相视:“我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现在西阶出事了,你得让你那些其他兄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们必须重整旗鼓。” 低低在他耳边,恨慕地说道:“事务所现在就指着你们西阶和陈西葛的人保护了,你要是出了状况、不振作,那到时候陈西葛的人就会暴露的,你想想看,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两个,你还不听忆深少爷的话,他会害你吗?” “淼淼哥。”被他的几句话惊醒,如雷贯耳,事务所的确被很多人盯着。 东阶和东敖阳也经常挑衅西阶的人,但都是以失败告终,他刚刚的确有点太冲动了。 冷静下来了,就没办法再吼着嗓门说话了。 顾忆深看过夜森的简讯后,回过头:“琥啬桥那边围了很多警方的人,凶手应该也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你最好留下,保留实力,好吗?” 方秦闭了闭眼:“阿深哥,我知道了。” 方秦走时,顾忆深轻声提醒道:“小心韩先生,我怕他最近趁我不在,还会去事务所!” 说完,江淼淼开车。 刚才听到顾忆深说到韩慕天,既然韩慕天心心念念想着让顾忆深去他的研究所,那会不会是韩慕天特意用西阶的人命来警告顾忆深呢? 顾忆深问他:“怎么半天都不说话,你平常话不是最多吗?” 江淼淼暂定自己的一些想法,看着后视镜的顾忆深说道:“忆深少爷,你不觉得韩先生最可疑吗?” 顾忆深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推测,其实是谁,他心里大概都有底,只是猜不透这两碗水如何才能端平。 东敖阳虽然好斗,但是手底下兄弟都爱财,这也是他们只留在大家族企业的原因。 东阶,他们虽然把西阶视为仇人、眼中钉,为了争夺第一的位置,互相争斗得非常激烈,但是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犯不着为了这些去杀人。 况且,东阶还没有人能够一下子就干掉西阶的十个干部级别。 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东阶堂主都不可能做到。 剩下的山崎梓的武士,他们在腾隆隐藏很久,都没有出动,只是为了寻找宫濑巽吧。 宫濑巽假死,宫濑寺灯派山崎梓留下来也是大有可能,因为宫濑巽一旦没死,宫濑寺灯的地位不就受到影响了? 他们一来就找西阶的麻烦,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动了手,就必然不再可能有待在腾隆的机会了。 山崎梓的人杀人,只用军刀,但是顾晴兰检查到那个侥幸逃脱的兄弟身上,并不是军刀的痕迹。 采用一一排除法,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其它黑道组织下的手,至于是谁,顾忆深一时间不好判断。 剩下的,就是四大集团的幕后势力了。 帝斯卡的人,顾奕珩是他的二哥,向来对西阶也算是客气,他知道真的动了西阶,等于在太岁头上东土。 姚海婴的死,顾奕珩可以转嫁罪名在普拉提的人身上,意思就是希望自己的势力不受到外部的干扰。 把所有矛头转嫁给普拉提,他才好在暗中给自己经营的势力圈,毕竟东阶和东敖阳的地位在腾隆是逊色给西阶的。 那么,最有可能会对西阶重要干部下毒手的,就是普拉提家族的人。 或者是…… 如果他没想错,那就是隐藏实力,血腥残杀的韩慕天。 顾忆深捏了捏眉头,一脸沉思。 江淼淼把车开到琥啬桥下时,那里围观群众都在桥上,桥底下隧道的情况,他们看不清楚。 顾忆深下了车,江淼淼尾随其后,走到前面的公共石桌旁边,看见几个美国人:“忆深少爷,夜森怎么来了?” 顾忆深道:“去看看吧。” 两个人走上前,一个美国手下看到了顾忆深,就跑到前头告诉夜森。 夜森扭过头,很快就走过来:“顾总,你总算是来了。” 江淼淼好奇地一笑,顾忆深才刚打完电话,夜森竟然比他还早到:“夜森先生动作真快。” 夜森眯了眯眼说:“我住的地方距离琥啬桥近,听到顾总的话,所以一时好奇就赶过来了。” 江淼淼睇眼看过去,孙尧的人已经围住了打捞上来的一具尸体,但是只有下半身的一条腿。 江淼淼道:“情况怎么样?” “惨不忍睹。” 夜森带着两个人到打捞现场。 除了专业人员,其他人都不能入场,用黄色横幅把现场隔离开了。 顾忆深一走过去,看到那泡得发涨地腿,还染着血,浑身一阵恶心。 这时候孙尧就看到了他,让吴寂梅把顾忆深叫过来这边。 顾忆深到孙尧面前,抬眸问道:“十一具尸体,全都打捞上来了吗?” 孙尧一脸困惑地看着打捞队,还在辛苦地在水底下作业,大家都一刻也没闲着:“我们都使出浑身解数了,但是这打捞上来的手臂和脚,都分左右,算下来总数的确是有十一具,不过,要把整个身体的凑齐,就太难了,这下面水太深,我们出动了青城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没真的凑齐一具尸体,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夜森看到那些四肢,并没有觉得违和,思考过后,对孙尧说了自己的看法:“孙警官,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抛尸现场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呢,我以前见过一个连环杀人犯,他就把尸体埋在了杀人地点附近的很多地方,比如水里、土里、或者是柜子里、垃圾篓之类的呢?” “说的有道理。”孙尧听完后,就用呼叫器通传给打捞队,可以换其它地方打捞。 秦燕柔和其他警队人员开始去四处搜查。 江淼淼见顾忆深看得面无表情,担心他在想方秦的事,于是走到孙尧那里:“孙警官,现场都进行拍照记录在案了吧?” 孙尧点了点头:“我正打算让吴寂梅上传到venseter上去,怎么了?” 江淼淼忧心地说:“先不急,方秦看到了,心里肯定会不好过,先等风头过去,等方秦情绪稳定了再说吧。” “行,那我到时候再说。” 孙尧应允后,就和警队出去案发的地方了维持秩序,他忙得不可开交,江淼淼也就没再往他那里看。 回到顾忆深身边,只见顾忆深已经漠然回头,往前走着。 江淼淼追上去,淡淡问道:“忆深少爷,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我看你也累了。” 顾忆深突然眸色一定,提醒江淼淼注意看桥上,桥头的动静。 他把眸子看上去,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那个人戴着墨镜,好像并不关心打捞上来的尸体,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夜森的方向。 江淼淼问:“那个人会不会是和凶手有关。” 顾忆深没有回答,那个人的衣着和轮廓,是意大利的格调,中性装扮,所以顾忆深很清楚地知道,那就是韩慕天的人。 那个人,虽然不是韩慕天最得力、最能干的,但是能力也不小,看样子,应该徒手就能把一个人的手腕折断,永远接不回来。 曾经在意大利,韩慕天曾经对一个背叛过他的手下痛下杀手,把那个人的手腕和两条腿对折。 直到听到骨头折断、从肉里穿透出来的声音,他们才终于停手。 而这个手下,最后成了被警方通缉的罪犯,被判了死刑,最后动手杀死那个手下的,也是警察。 韩慕天没有丝毫过错,还被警方表彰,授了荣誉。 所幸的是,那个人刚才并没有发现他在桥底下,所以才一直在四处张望,顾忆深借用夜森的人躲过了他们的眼线,所以很快上了车。 顾忆深坐在车上,看着桥上的人,那个人很快就坐上了一辆面包车离开,看到这里,顾忆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韩慕天答应给他的期限。 已经到了! 韩慕天已经在到处找他。 他,无处可逃。 夜森跟过来时,敲了两下车窗,说是要请顾忆深在墨提斯吃饭,并且具体地谈论一下相关的保护、秩序维持工作。 西阶现在的情况,已经进行了封锁消息,不能让人们知道死去被分尸的是黑道,那样更会引起不小的争端。 顾忆深同意了夜森的邀请,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和韩慕天派来的人正面交锋。 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顾忆深拿起手机,看了看窗外,虽然雨已经停了很久,但是嘀嗒嘀嗒的水珠,总是能清楚地听到。 顾忆深打电话给陆子芽,说他今晚不会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让她一个人早点睡。 这一天下来的忙碌,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陆子芽,陆子芽平淡地回应了两个字,说让他注意身体,晚上温差大,记得别感冒了。 顾忆深舍不得挂电话,最后还是陆子芽先挂断,他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放进裤袋里。 第317章 狗粮太多,有毒 夜森和他们坐同一辆车,当看到顾忆深通完电话,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担心地问道:“忆深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开车吧。”顾忆深眯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 夜森觉得无聊,就跟江淼淼边说着话打发时间,夜森是个开朗的人,所以,这时候顾忆深的安静,让他有点不自在。 刚刚在桥底下看到那么多血淋淋的画面,这是给他长见识了。 夜森拍了拍座包:“江助理,你们会不会怀疑,那些人是我们普拉提的人干的?” 江淼淼喉咙一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自黑的怀疑,普拉提和顾氏是竞争对手,也是敌对关系,偏偏顾忆深能够把夜森和威尔给拉拢过来,一听夜森这么说,便有点怀疑,向来杀伐决断的普拉提,怎么会有这么直率的大少爷,难怪输给威尔了。 当然,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能想出眉目的,估计就只有顾忆深了:“你问忆深少爷吧。” “顾总。”夜森马上就回头看了眼顾忆深,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车子开到墨提斯之后,进去了后院的停车棚,放在外区,实在太显眼。 夜森叫服务员和司仪准备好上等的西方菜色,就送到了自己的包厢房间里,这种菜色,一般人,哪怕是再重要的贵客,夜森都是不上的。 看到夜森的诚意,江淼淼代顾忆深表达了谢意:“夜森先生,虽然顾氏和普拉提常年竞争,但是前辈们如果看到你们这些后背竟然能够和睦相处,应该会很高兴吧。” 夜森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喝酒:“父亲是绝对不会高兴的,相反,他会和我断绝关系,之前威尔差点就被这么做了!” 江淼淼好奇,一喝醉,果然什么话都能说:“莫非是忆深少爷回国时和威尔见面的事吗?可双方毕竟是合作关系!” 夜森痛笑:“对手,哪来的合作,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吧!” 顾忆深只是简单地倒了一杯温水喝,那些菜色的确珍贵,但是都不如意大利和中餐好吃,为了表示礼貌,顾忆深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 夜森见他心事重重,便打趣地问道:“顾总,你刚刚在电话里说晚上不回去,我们男人在酒店喝着酒,陆小姐独守空房,不会不高兴,到时候来找我麻烦?” 顾忆深冷冷抬眸,迎上他的玩笑,低声说道:“你不是要谈合作的是吗?提她做什么?” 夜森一饮而尽,都是烈度高的酒:“好,我不说,我上次碰你老婆的事,你别生气就好!” 喝完后,夜森已经脸颊驼红,倒在一边。 酒量强劲的人,喝了几杯就醉? 顾忆深拧了拧眉,说不出的复杂:“夜森。” 邀请他来,自己却先喝醉了,被放鸽子,他心里不太舒服。 江淼淼一脸得意地推了两下眼镜,在顾忆深耳边轻声说道:“我在他喝的酒里下药了要不要搜一下他的卧房。” 顾忆深举起小茶杯,看着夜森,一开始还觉得他是装醉,但是被江淼淼这样一提醒,喝了一口茶压压惊:“小心行事。” 江淼淼还真是鬼点子多,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用这种方法,跟江淼淼和陆子芽待久了,感觉真正转不过弯的却是他? 顾忆深面不改色地对江淼淼使了一个眼色,让他马上就去夜森的卧房,有价值的线索,包括普拉提的有用的资料也行,既然这么做了,那就做到底好了。 半个小时后,江淼淼一脸得逞的样子,拿着胜利品,也就是用手机拍摄下来的东西,在顾忆深面前晃了几下。 江淼淼坐回来,捏着夜森的耳朵,顾忆深咳嗽声起:“明天他会发现自己被下药吗?” 江淼淼摇了摇头,又摸着顾忆深的额头,没发烧啊:“忆深少爷,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以前在意大利,你可是从来都不心慈手软的!” 顾忆深推开他的手,继续一脸正经,江淼淼想了想,眼睛滴流一转:“该不会是现在还吃醋吧,夜森喝醉了,碰过组长、哈哈……” 顾忆深满脸黑线:“子芽说了,她没让夜森碰到。” 江淼淼堆出笑脸:“你看看,心虚了吧。” “没有。”顾忆深因此更加冷静,冷静到分分钟出戏。 他神不守舍地拿起杯子,放到嘴里,才发现是威士忌的味道,赶紧把江淼淼的杯子放下来。 酒? 顾忆深转念一想,冷冷看着江淼淼:“把这瓶酒喝了。” “啊!”江淼淼愣了,这还得了,烈度,一瓶能喝好几个月,他一下全喝了,明天还能活? 顾忆深一板一眼地指着,直接倒了一杯:“明天,这就是给夜森的借口。” 江淼淼心不甘情不愿地推走那个杯子,好浓的酒精味:“忆深少爷,真要喝醉了,我明天万一起不来,不就耽误上班了!” “明天,你可以不用来上班,陪威尔一起一醉方休,他才会信你!” 顾忆深站起来,去门口衣架上拿自己的西装外套,披上。 即将开门。 江淼淼像被抛弃的新娘,伸手对望:“忆深少爷,你去哪儿?” 顾忆深无奈道:“夜森订了包厢,我累了,睡觉。” 心中更无奈的是,如果夜森不喝醉,人手安排的具体情况,早就商量出来了,既然人是他弄醉的,那么夜森就交给他负责。 江淼淼委屈地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镜里,满是威士忌瓶子的影子,一杯、一杯往杯子里面倒。 他最后真的喝了下去。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量出问题了,喝了几杯,整个人就倒下去了。 顾忆深淋浴过后,盖了被子一个人躺在床上,挂了那个电话以后,陆子芽发了很多短信给他。 顾忆深把每一条都备份到了venseter的云空间的个中心里面,包括从认识她到现在。 每一条短信、每一个电话。 每一张照片、每一个视频。 酸甜苦辣、悲喜交加,他没有继续看下去,关上灯之后,直接就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上。 陆子芽起来时,发现自己眼圈黑黑的,等了一晚上都没看到顾忆深的回复。 而且,顾忆深以前很少在外面过夜、做了什么,她完全不清楚。 那四个小时里,她眼圈都重了很多。 不过,她现在也没时间去多想,马上就接到了顾晴雪的电话,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每次到周末,顾晴雪都会过来找她。 不是去游乐园,就是逛街、胡吃海喝的,她也都习惯性把它当成自己放松的一种途经了。 顾晴雪站在门口,盯着她的熊猫眼看:“嫂子,你怎么又没睡好,是不是忆深哥又在床上折腾你了。” 拜托,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安娜和心瑶在房间呢。 陆子芽叹了叹气,说道:“昨晚,他没回来。” 顾晴雪惊讶地捂着嘴:“才一个晚上不见,你就夜不能寐了?” 话音一转,自己也被她感染成怨妇了:“我也一晚上没见到盛大哥,他昨天和一个女的律师,在律师楼的办公室里独处了四个小时,我都严重怀疑盛大哥是不是出轨了!” 陆子芽一脸无奈,还没结婚,也还没答应做盛之垣的女朋友,怎么就出轨了,这词语用得比较深奥,她竟然无言以对:“你今天要吃美食店,还是逛游乐园?” 顾晴雪摇了摇头:“都不是!” 陆子芽耐着性子问:“那是什么?” 顾晴雪拿出草戒指,晃了晃:“把这个还给他。” 陪她去找盛之垣,说是要还之前落下的那个草戒指? 这可信吗? 好吧,那就听她的,反正陆子芽也想出去散散心。 她们在艺术品制作的大师傅联系过之后,跟相关人员还把破损的地方补足了,在他们的巧手下,活脱脱成了一个工艺品。 盛之垣在忙着和一个刚被老婆戴绿帽子离婚的男人说着话,顾晴雪在一边不敢打扰他们。 将近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吧,谈话结束了,盛之垣看到她们两,就伸了伸懒腰,让助理给她们备茶。 顾晴雪冲过去抱住盛之垣:“盛大哥,我婶婶派人去我别墅那里查房了,幸好我聪明,把你的东西都藏在了管家的房间。” “那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不怕顾夫人让你父母把你接回顾家!”盛之垣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件事,他早就知道,所以才会让管家跟她说把东西拿走。 自从顾奕珩在法庭上败诉之后,程曼徽就加强了对顾晴雪的管束,怕顾晴雪和他、陆子芽走得太近而影响了学业和前途,一直派人盯着。 顾晴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要她能见到盛之垣,还是一副就算不能在一块,也要享受在一起的时光。 盛之垣走过来,说让两个人坐下喝茶,先是替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然后把手边的起诉合同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坐下来和她们聊聊天。 陆子芽并没有坐下,尴尬地拒绝道:“盛律师,你们两个聊啊,我还要回去照顾孩子。” 狗粮太多,有毒。 顾晴雪一脸扫兴:“我估计以后不管让你和我去哪儿,都会拿出孩子这个理由了。” 陆子芽眨了眨眼:“晴雪,我、先走了。” 转身准备走时,盛之垣说要送她去,陆子芽便推辞,方秦和安娜在外面等她,不用担心。 第318章 韩先生,对不起! 陆子芽上了车,安娜拿着在小卖部买的冰欺凌给陆子芽,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热,特别是中午,感觉比夏天还要热。 但是陆子芽拒绝了,说道:“吃冷的东西,对肠胃不好,忆深不让我吃的。” 方秦撇了撇嘴:“我都忘了,之前阿深哥跟我说过,你的身体寒,不能吃那些生冷的,那给我吧。” 方秦很快地把东西从安娜手里接过,那冰欺凌再不赶紧吃完,都快要化了,闻到满车东北大板的味道,浓浓的奶香,陆子芽也只能望而止步了。 方秦吃完冰欺凌之后,开车送她们回了事务所。 门还开着,所以方秦愣了一会儿。 最先出来的是盛心瑶,但是她怎么抱着孩子出现在门口,不是应该在茶室吗? 是不是事务所来人了? 盛心瑶一脸复杂又不安,眼神紧了紧:“子芽姐。” 陆子芽接过孩子,抚了抚他的脸,南哲刚刚睡着不久,他的脸色很平静,她本来打算马上就回茶室去的,但是盛心瑶突然拉住了她。 陆子芽问:“怎么了?” 直到方秦和安娜进去时脸色突变,陆子芽才发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盛心瑶心事重重地说道:“韩先生在里面。” 韩先生?韩慕天?他来做什么? 不是说,只有事务所的成员才能来这个地方吗? 为什么韩慕天可以得到顾忆深的允许随意进出? 陆子芽抱着孩子跨进门,刚刚好就对上了韩慕天的视线,他在顾忆深的办公桌子上翻着一些调查文件和资料记载。 陆子芽狐疑地走过去,让他不要碰顾忆深的东西:“韩慕天,你怎么能进来事务所?” 听到她的声音,韩慕天很快从一本翻开的相册收回了手。 将近一秒钟的迟疑,方秦护上前,更是把韩慕天翻过的东西收起来,顾忆深可不喜欢自己东西被翻得乱糟糟的。 方秦咬着虎牙,极为不快地夺过韩慕天要抓走的东西:“你别想偷看阿深哥的东西,他的秘密,你休想知道。” 韩慕天笑着往办公椅上一坐,对视他们,顿时觉得有趣:“忆深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在哪里做了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陆子芽抚着孩子的头,尽量遮住他的耳朵,不希望韩慕天突然吵醒了孩子,所以就让盛心瑶把孩子带过去茶室。 盛心瑶很担心她,所以没有照做,只是把孩子抱过来,往旁边沙发坐下。 韩慕天气场高深地咳嗽:“忆深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是时候要带他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子芽不明白地问。 韩慕天惊住:“上次在thika给他注射了延缓记忆衰退的药物,现在过了这么久,药效总该是起作用了,但是,我现在没见到他人,忆深可不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 陆子芽不敢相信,顾忆深为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要带他去哪儿。” 韩慕天乐不思蜀地笑道:“当然是适合他的地方,忆深在顾家受尽了委屈,只有跟着我,才能让他过上至高无上的生活,只有我,才懂得欣赏他。” 陆子芽白了一眼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忆深怎么可能会跟你走呢。” 韩慕天高深莫测地说道:“我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在他看来,顾忆深为了陆子芽做那么些无所谓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在意大利,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也有最合适他才智能力发展的东西。 既然顾氏集团已经到手了,那么,再耗下去,他只会觉得无聊。 陆子芽当时就懵了,这个韩慕天到底在说什么,得到顾忆深干嘛? 难道他喜欢顾忆深,还是怎么着? 这时候不该往歪处想,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十秒的调整呼吸,陆子芽毅然说道:“忆深他不会跟你走的,他会留在事务所,为了顾家,为了我和孩子。” 韩慕天拍了拍手,更多的是厌恶和嘲讽:“你当真以为忆深会为了你这种被别人上过的低等货色“还有那个杂种留下,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陆子芽紧紧握着拳头,还是第一次被羞辱会觉得生气,会觉得这个人在放屁:“我和忆深的事,恐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吧?” “外人?”韩慕天嚯嚯地笑,像校长教育学生那样,处处不留情面:“我倒觉得,你更像是外人,我从小看着忆深长大,要是没有我,你永远都没理会认识忆深。” 陆子芽懒得和他废话,就冷冷对旁边两人道:“方秦、安娜,把他赶出去。” “嫂子,我正有此意,这个人、” 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在意大利,欺辱顾忆深最多的,就是这个年过半百还年轻得跟三十岁的人一样的臭老头! 方秦抡起拳头,准备冲过去把韩慕天抓起来,没有陆子芽发话,他都没有这个贼胆敢动他。 可是一想到西阶那些兄弟的惨死,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 说什么今天也要把韩慕天乱揍一顿。 速度飞快地走上前,马上就揪住了韩慕天的脖子,恶狠狠的眼神,唯独被虎牙减了一半的威风:“韩慕天,别以为仗着有阿深哥护你,我就不敢打你!” 韩慕天毫不畏惧,他料定方秦不敢下手,于是讥笑着说:“忆深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的也就这么点本事,就以为这样就能战胜那些强大的对手吗?” 方秦怒不可遏,一只手已经快要砸下去。 他的眼睛猩红,其实陆子芽也希望他狠狠打过去,算是为顾忆深报仇。 谁知下一秒,在他的拳头已经顶在了他的鼻子上时,顾忆深却突然走了进来,冷酷地阻止了他们:“给我住手!” “阿深哥。”方秦无奈只能放下手。 可是,为什么啊! 这韩慕天,都从意大利追到腾隆来了,到底还要受他控制多久啊! “谁允许你动手的?” 顾忆深接到盛心瑶的电话后,把公司的后续处理都交给了江淼淼,才匆忙地赶回来。 他要是再不进来,韩慕天不知道又要暗地里玩什么阴招了。 韩慕天成功进了事务所,江淼淼说是事务所的makiry输出被短暂切断了,没有警报声响起,所以韩慕天光明正大地进来。 幸好没惹出什么事情来,韩慕天也没有带其他人来,附近更是没有他的专车。 这算是履行了对他的承诺,绝不打事务所的主意。 所以,顾忆深不想多生事端。。 对于方秦刚才的行为,他感到万分的抱歉,毕恭毕敬地走到韩慕天面前,低下了头:“韩先生,对不起!” 陆子芽看不过去了,怒不可遏地瞪着顾忆深:“顾忆深,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上次他那么对你,这在腾隆,是犯法的啊!” 顾忆深冷静地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过来,“向韩先生道歉。” 陆子芽有点不敢相信,顾忆深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要,他明明是在伤害你!” 但是他却并不在意,只是捏住她的下巴,用温柔的口吻再次命令道:“乖,你跟韩先生道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忆深。”陆子芽拉下他的手,顾忆深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卑躬屈膝了? 冷冷地挤兑了韩慕天两眼,这个韩慕天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和顾忆深以前的过节又是什么,为什么她一点都看不明白? 顾忆深有些强烈压制的悸动,拧了拧眉,小声低骂道:“你听不听我的话了?” “其它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可是……” 陆子芽还是没明白,她有道歉的必要吗?韩慕天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顾忆深的喉结动了动,也不打算真的为难她,韩慕天今天来,应该是来警告他,最后的期限已经到了吧。 呵,为了让他去那个好比纳粹集中营的研究所,竟然真的把西阶最强的打手和谋士给杀了。 用的,竟然是那种药物,为了避免被查到,把尸体全部分裂,扔在了琥啬桥。 薛康承和高晖去青城调查的时候,竟然只是捕风捉影,什么线索都查不到。 即使知道凶手是谁,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能按兵不动。 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杀人魔,一个无情无义的魔鬼,却只能用假面强忍着不去触碰他的底线。 韩慕天最宠、最器重的人,都曾经留在研究所,担任着重要的职位,他们无一例外,不是韩慕天的试验品。 顾忆深深怕有一天,他的逃亡,会惹怒韩慕天,让他对陆子芽起了杀心。 如果是这样,那个女人不在了,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顾忆深走上前,认真地埋下头道歉:“韩先生,子芽向来心直口快,不会察言观色,希望韩先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要为难子芽。” 韩慕天悠闲又高调地跨上沙发,一条腿高高地翘着,说道:“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但是你们两个,让我很失望啊。” 陆子芽踩着雷电,心里极为不舒服,他们夫妻俩的事,关韩慕天什么事,突然多出来的一笔天外来客。 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和车辆,也不知道韩慕天是怎么进来的,看他全身轻松的样子,也没带什么重要物品。 就这么单枪匹马地过来,就算发生了什么,到时候,他也不会认帐吧。 第319章 我在老地方等你 陆子芽后退站在一边,向来她都不会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在意这么久,可能天生对韩慕天有些许的防备和敌意,所以不知道怎么的,出对顾忆深的行为极为不满。 拿起茶来喝了一口,觉得有点苦就顺手放下。 韩慕天站起来,在顾忆深身侧定了定,将脑袋一斜,一抹深长地说道:“我在老地方等你,不来,你知道会怎么样吧?” 顾忆深点了点头,刻意堆砌出笑意:“是,韩先生。” 韩慕天走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最后他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当他的身影消失时,顾忆深突然浑身一阵轻颤,一只手已经撑在了办公桌上。 陆子芽过去扶住他,忧心地问道:“韩先生是不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好好待在事务所,我走了。” 顾忆深片刻后恢复了冷静,只留下这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忆深。”陆子芽想追出去,没想到最先拦住她的会是安娜和方秦。 “子芽姐,没事。”盛心瑶扶住她。 绣滢街的十字路口。 顾忆深的车开到这里时,被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拦下。 不多时,三个韩慕天的手下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玻璃,让他下车他们手上拿着警察的电棒。 一个男人说:“韩先生说,你必须上我们的车,把车停下。” 顾忆深面色平淡地拧了车钥匙,把车窗打开:“这车停在路中央?” 另一个男人看了看左右,恰好有个停车棚,指着那里:“把车停在那儿,然后跟我们走!” 顾忆深顺着视线看过去,也没拒绝,很快把车停好。 下车出来,没走几步就被两个男人给反手扣住了手腕,顾忆深冷冷道:“韩先生就是这么让你们对待客人的吗?” 两个男人一听,马上就放开了手,他姑且也算是顾氏集团的总裁,而他们也不能仗着韩慕天就做得太过分。 他们把顾忆深带到面包车那里,指着他们的车:“顾总,上车吧。” 顾忆深回头看了一眼事务所的方向,转而长长地定了定眸子,然后挤上车。 两个手下一人一边坐在他左右的位置,顾忆深详做闭目养神的样子,关上了眼睛。 几个小时候后。 韩家thika别墅。 顾忆深被韩慕天的手下扣押进了研究室。 韩慕天坐在按摩椅上,挠了挠头发,还在一脸享受机器人的服务。 见到顾忆深被带过来了,一脸悠闲地喝了半瓶水漱口,他的牙齿很白,但是一看旁边的牙套设备,他的这口牙,应该是为了追求完美做的一副假牙。 顾忆深被他们摁在地上,动弹不得,顾忆深起初想过挣扎,但是看看他们手上的刀,就不准备再做无畏的反抗了:“韩先生,你的手下这么对待来客,你不觉得很失礼?” 韩慕天拿起自己桌上研制的药,走到顾忆深身边,蹲下去,笑了笑:“这是我们生物研究所最新研制的致幻药,是专门拿给那些有了毒瘾的人用的,你从小就滴酒不沾,也不抽烟吸毒,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如果变成那副德行,腾隆的人,该会多么的惊讶、恐惧?” “韩先生。”顾忆深冷冷地瞥了一眼扣住他的手下,反手一剪,将情势反转过来,挣脱的同时,又把两个人给扣住了。 顾忆深一眼看到药物台上的手铐,顺手拿过来,把两个手下的手牢牢地扣在了桌子的脚上。 两个人挣脱不了,气恼地看向韩慕天,谁知道韩慕天却是脸色一变,突然间说了一句话:“把他们做了,真是废物一个!” 他的话一说出来,两个人慌忙求饶,瞳孔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 但是已经晚了,没过一秒钟的功夫,突然又从玻璃大门外进来一个戴了墨镜和黑色口罩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像是特种部队一样,还没等顾忆深注意到他的动作,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两个手下。 而且还是冲锋枪! 嘣嘣地好几枪,正中心脏,血浆乍得一下溅出来,溅了韩慕天一脸,韩慕天突然间舔了一口那些鲜血,笑着把脸上的血都抹干净。 他看着顾忆深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笑着问他:“你调查我的事多久了?” 顾忆深强忍住这份血腥,冷漠而又机智地回答道:“韩先生的事,我自认为了解的还不够清楚,如果我有这个能力,我希望是全部。” “是吗?”韩慕天撩了一下嘴角,还在回味血液的腥甜,他杀的人太多,反而觉得只要有顾忆深在,所有的血液才是最美味的。 他的眼神一瞥,叫出另外四个手下出来:“你们几个,谁打赢了顾忆深,谁就做队长。” 笑了笑,更是不怀善意地看了看装备箱子上的军刀:“对了,你们要是打不赢,也可以用刀,哦,枪也行!” 顾忆深眉头一动,韩慕天应该不会是玩真的,他知道自己从小就不擅长打架,除了一副经商、杀伐决断的头脑,什么都没有,所以在意大利尽管不把他当人看,也没有真的要对他死杀心。 那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压制自己的能力,被四个人打倒后,不做抵抗,韩慕天会觉得他还在掌控之中,会让那四个人收手。 韩慕天爆发力一枪开口:“给我打,往死里打。” “是,韩先生” 一说完,四个人像饿狼一样冲过来,顾忆深一来就被反拧了双手,等他刻意去抡起拳头砸另一个人胸膛时,后面两个人扣住他的双脚。 顾忆深冷冷一笑:“韩先生,你的把戏,也不过是如此。” 韩慕天冷冷的眸子一定:“是吗?忆深,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四个人对顾忆深拳打脚踢,把顾忆深打得鼻青脸肿之后,见顾忆深还一脸面无表情、心无旁骛的样子不求饶,一个人就去装备箱里拿军刀。 另外两个人也马上走了过去,三个人举着军刀的时候,那种日本武士道专门的步数,顾忆深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四个都是宫濑组的打手吗? 他们的刀狂妄地拿起来,直直地往顾忆深胸口刺进去。 顾忆深将眼睛一闭,刚要趁势反扑把他们的刀踢开的时候,蹦蹦蹦蹦地几声再次响起。 韩慕天突然一脸心疼地扑了过来,顾忆深睁开眼睛,才发现戴墨镜的杀手已经把四个人全部都枪杀了。 顾忆深心口已然止不住加快了跳动,为了试探他的反抗能力,竟然一下子又杀了六个人。 人命对于他来说,到底算得了什么。 韩慕天把顾忆深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血迹,奈何血污已经扩散了:“你看看,我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最懂得欣赏你的就是我了,没有我,你一定不能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忆深企图站起来,奈何韩慕天更大臂力地把顾忆深摁了下去:“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痛不痛?” 转眼看着那个戴墨镜的杀手:“还不快去准备医药箱,愣着干什么,想让我结果你?” “是、是,属下不敢。”戴墨镜的人一说话,就暴露了他的拉斯维加斯口音。 顾忆深冷冷笑着,原来韩慕天的手下,这些年经营的心腹,多到已经可以开一个联合国了。 第一次见韩慕天,他身边的都是韩家的后人,再次相见,在意大利,他时常带着的是沈娅兮。 韩慕天比他想象的还要洞察先机,就是因为知晓着一切,所以才会做一切都无所顾忌。 虽然自己身上有安装芯片胶囊,盛之垣和沈媚媛一定能够随时掌握他的情况,但是他现在担心,一旦到了意大利,韩慕天发现了他身上的芯片,一定会将他五马分尸。 所以在这之前,他如果能见到威尔,那就可以避免被韩慕天盯上。 韩慕天下手的对象如果已经不是他了,那么只能是事务所所有人。 陆子芽,她又会被怎么对待呢? 韩慕天曾经差点将他的一条腿打断,最后是因为他帮韩慕天缓解了研究所的财务问题,韩慕天才把气撒在其他手下的身上。 将那个手下的一条腿活生生割下来喂了狗。 那个人身上的器官,成了韩慕天研制新药物的材料,摆在玻璃器皿上,就连受聘过来的医学研究生都被这种场面吓得口吐白沫。 最后那个医生的大脑也被解剖了,用他聪明的大脑,研制出了能够对人体有益、促进智力发育的药物,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意大利和美国、日本这些国家热销,一度断了货源。 最后韩慕天习惯了用招聘的方式坑一些刚毕业、又初展露头角的大学生到研究所,她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当顾忆深看到这一幕幕,和江淼淼、方秦千辛万苦收集了他的罪证,同时也在国际刑警的帮助下,让他的窝点败露。 终于以为可以把他告上法庭,法院会对他处以极刑的时候,最后局面一转,罪魁祸首成了一家贩卖禁药的医院。 医院的院长成了幕后黑手,因为他长期帮助韩慕天贩卖致人死地的药物,所以被判了死刑。 但是所谓的院长,连穆林墩的一个手下的地位都不及,如果韩慕天是皇帝,那么那个院长只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最后这个案子不了了之,顾忆深再想要试图抓住一些证据,也都只是在捕风捉影。 第320章 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韩慕天拿来纸巾,装模作样地在顾忆深嘴角擦了两下,然后扶着他,送他去按摩椅那里坐下。 按摩椅软绵绵的,坐上去又能被仪器按摩肩膀、腰背,不一会儿,已经不那么疼了。 顾忆深接过他的纸巾:“韩先生这么对待自己的手下,不怕江郎才尽,人,总有用完的一天?” 韩慕天认真地坐在摇椅,一手撑在扶手上,手掌轻轻拍了拍,很自然的模样:“我可不急了,这些杀掉的人,都太没用,也怪他们,竟然真的敢和你动手,不杀了他们,对你不公平。” 顾忆深轻轻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故意试探地说道:“四大集团、还有四大黑道,如今也都有了你的人,不知道韩先生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韩慕天把手反剪在后脑勺,一脸玩火又觉得人生无聊的态度,淡淡说道:“我原来以为让你占据顾家的家业,我会觉得开心,毕竟当年是顾大川先对不起我们韩家,对韩家无情无义,我们韩家费劲艰辛才在意大利站稳脚跟,现在已经成了整个世界最大的威胁,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忆深冷静地望着他,半开玩笑地问道:“您当初对我说的,就是整垮顾氏集团,然后让顾家人生不如死,如今,顾家没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在腾隆抬起头来,这样的报复,对于您来说,并不满意,而更倾向于杀人为乐?” 韩慕天抹了一把脸,好奇更加疑惑地把给顾忆深丢过去一瓶养元茶,但是顾忆深看了几秒,并没有去喝,他不知道这个饮料是不是又用人类的器官的研制出来的。 韩慕天见他有所怀疑,哈了哈嘴,讽笑地说道:“怎么,你怕我下毒。” 顾忆深挥了挥手,把饮料拧开了瓶盖,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抬眸时,刻意地问道:“韩先生会吗?” “不会。”韩慕天看着他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 不一会儿,戴墨镜的手下已经拿了药箱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知道他把药箱放下,顾忆深才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韩辛禾。 蒙伟贤入狱、宫野竹衣被送往日本法庭后,韩辛禾在警局拘留了几天无罪释放,最后行踪成了谜。 没想到是在这儿。 韩辛禾打开药箱要给顾忆深敷药,但是顾忆深冷冷地道:“我自己来。” 韩辛禾眉头死皱,哽了哽呼吸:“爸爸,这顾忆深是你从小培养的一条狗,但是你看看他,还没有我能卑躬屈膝。” 爸爸? 她就是韩慕天的女儿,为什么认识韩慕天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韩慕天有一个女儿。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这父女俩的感情,是如何建立起来的? 之前以为韩辛禾已经是顾奕珩这边的人,现在很显然不是。 如果两个人真的是这种关系,那么韩辛禾从一开始会出现在南夷公司,会出现在陆子芽的身边,那都是有预谋的对吗? 韩慕天对陆子芽的家事背景,向来了解地比他这个爱了陆子芽六年的人还要清楚,当初韩慕天为了让他接近顾家,为了让他和程曼徽相认,一手把陆子芽从这场灾祸中牵扯进来,现在看来,也都是他太大意了。 事务所的人,在他离开后,会做好全副武装,现如今,就算韩慕天想再使诈,也都要提起八分的警惕了。 顾忆深不卑不亢地神色,将手中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篓,然后刻意激起女人心底的怨恨道:“韩先生让自己的女人嫁给一个无所事事、只会花天酒地的男人,莫非是为了让韩辛禾监视蒙家的人吗?” 在他的对立面,看到的那个冻龄的男人,他始终没有被激怒,反而越来越觉得有趣。 韩慕天原本还打算在研究室里抽烟的,但是看到女人过来,弯了弯手,让她走过来:“辛禾,我不是让你待在蒙晋朗身边吗?你怎么又跑到thika来了。” 韩辛禾吞了吞口水,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还以为韩慕天又打伤了哪个手下,所以才会让杀手过去她以前的房间拿药箱,没想到会是顾忆深。 向来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也会被韩慕天踩在脚底下,而且还被打得浑身青肿相接,韩辛禾把东西拿给韩慕天:“爸,我都说了,我不喜欢蒙家的人,那个蒙伟贤已经坐牢了,蒙晋朗和乔羽淑又狼狈为奸,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韩慕天咳嗽了两声,不想在顾忆深还在时,被韩辛禾乱了气氛:“好了,你下去,在忆深面前说什么胡话,你要是再这么任性不听爸爸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蒙湛的心脏挖出来。” 韩辛禾想到之前韩慕天用技术手段把蒙湛的照片全部删除,再是抽了他身上的血来研究新药物,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瞬间都忘了他今天来是为了找韩慕天理论的:“爸爸,你怎么对别人都行,蒙湛你得给我留着,被那个臭男人占了身子,已经是我对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蒙家,不会乱来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韩慕天觉得脸面尽失,然后就对戴墨镜的杀手吩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不把小姐给带出去。” “是,韩先生。”男人的两手相背着,走到韩辛禾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辛禾一直不肯走,说什么也要让韩慕天把给蒙湛的营养剂研制出来:“如果蒙湛出了事,别说是蒙晋朗,就算蒙晋朗的妈妈,也觉对不可能放过我。” 韩慕天有些生气,比往常还要更加地动怒,他的眼睛里,除了顾忆深是宝,其它的,都是一滩烂泥:“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连一个小小的蒙家都应付不了,我养你有什么用,你马上就给我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戴墨镜的杀手肩膀用力耸了耸,有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提着拳头,把韩辛禾的衣领抓住:“小姐,韩先生的话,你就认真听吧,不然,你也会像那六个人一样。” “六个人?什么六个人。”韩辛禾就不信了,亲生女儿不重要,难道连外孙也都视如粪土吗? 这个人心肠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戴墨镜的男人用手指着实验桌后面堆放的六个手下的尸体,韩辛禾顺着视线看过去,整个人腿脚一阵发软,啊地大叫,吓得倒在地上。 衣服上,不,鞋子上都是血。 这才发现原来从刚才一进来的时候,高跟鞋下面就沾了很多血迹。 血顺着研究台的桌子下面,一直流,一直流着。 血就那样滴进了聚血的器皿,伸过头一看,才知道那只是一个鲤鱼池。 韩辛禾被杀手扶了起来,但是她的全身还在颤抖,韩慕天更是老脸都被她丢尽了,生了个这么贪生怕死又没用的女儿。 韩慕天几乎要动怒时,韩辛禾反应了过来,被杀手扶着走出了大门。 顾忆深冷冷地问道:“韩先生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韩慕天现在还没有消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些药片,双手颤颤发抖地把几颗药丸送进了嘴里:“我宁愿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 放下茶杯,接了一杯温水,把药送进嘴里吞服。 吃完药,韩慕天状态好了很多,他抓着顾忆深的手,但是顾忆深机智地躲开了:“我一直以为韩先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并没有想到韩先生原来也会生病?” 韩慕天感叹地说:“我年纪大了,也是在所难免,虽然一直服用延缓衰老的药,但是副作用也很大,我现在直到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想早点让你跟我去意大利接我的班。” 顾忆深只是一个人心无杂念地打开药箱,里面有镜子,想知道刚才韩辛禾见到他反应这么大,会不会是因为伤得太重了,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睛红肿,嘴角像含了一颗李子那样。 取出棉球,在嘴角破烂的地方擦了两下,正要上药的时候,谁知道韩慕天却说:“如果我把你受伤的照片发给陆子芽,你猜她会不会不要命地找过来。” 顾忆深的双手一惊,更加快速地用棉签挤了一点药膏往嘴角均匀的涂抹,这种药他从小就用,对伤痕的治愈效果非常好。 把棉签放下来,低低地说道:“我答应跟你回意大利,前提是,你不对事务所的人出手,否则,韩先生,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韩慕天当即是笑了笑,走过去,亲自从药箱里挑了最上等的肌肤修复液拿给顾忆深:“忆深,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西阶的那十一个干部吗?” 顾忆深喉结动了动:“愿闻其详。” 韩慕天等待了三秒,拧开瓶盖时,一种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顾忆深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感觉,把脸撇开,或者是捂住鼻子,都觉得有些刺激:“韩先生,你打算对我用药物控制吗?” 韩慕天也拿起来自己闻了一下,这些可是能产生兴奋的东西,一般医学用作提神醒脑,不过,他另外加了一种东西,那就是从西阶的那些干部打手身上切下来的宝贝:“当我问他们,如果你是我的手下,专门为了得到人的器官和血液做一些有违人性的勾当,他们会怎么做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了一句话。” 第321章 晚上,吃人肉? 顾忆深一点也不在意地问:“是什么。” 韩慕天恨恨地咬着牙,一只手,已经掐在了顾忆深的脖子上:“他们说,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是那种人,他们说我是臭老头,一个到死都比不上你忆深的臭老头。” 顾忆深只觉得痛快,可笑和可悲,西阶说的没错,曾经有那么一刻,他相信过韩慕天,因为从小对他的照顾和培养,让他对韩慕天有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感情。 可是这种感觉,在韩慕天亲手让程曼徽毁掉陆子芽的时候,逐渐成为了一份恨意。 顾忆深每每想到这里,都无法原谅这个男人,说他是养父,说他是义父,倒不如说,这个人是个刽子手,为了自己的目的,亲手葬送的辛福,永远都无法数清楚。 顾忆深可悲地笑道:“因为韩先生太过再乎输赢,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誉和胜利,哪怕是摧残身边的所有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韩慕天像发了疯一样,抓住顾忆深的衣领,把他往墙上砸,声音咕咚咕咚地响,顾忆深的手还没伸出去反抗,就被韩慕天拖拽下了沙发,他怒不可遏地盯着顾忆深,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在顾忆深脸上:“你是我养的最聪明的一条狗,我为了帮你得到顾氏集团,暗中处理了多少个反抗势力,可是最后,为什么会为了陆子芽那种贱人,逃开意大利,逃开我的手掌心,顾忆深,你已经被判了我,而背叛我的人,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顾忆深在他人格分裂的空隙里,抓住一根电棒,趁机离开了韩慕天的手,他的手指干瘪有力,掐在他喉咙的每一寸,都非常难受。 借机爬起来以后,韩慕天反而扭动腰身坐下去,抱着额头,因为他不知道前一秒自己做了什么,恢复了原本的人格以后,看着还在强忍咳嗽的顾忆深:“我从小不让你强身健体,不让你舞刀弄枪是正确的,你头脑很精明,如果身手也一样敏捷,最后我怕是控制不了你了。” 顾忆深松开放在喉咙的手,走到实验台上拿了一杯水来压惊,他的身手也不是没有,方秦说,以前在意大利,他们两个人打过一场,他赢了,方秦两个月下不了床,但是因为间歇性的失忆,他根本不记得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 以至于后来,他完全选择性地忘了自己练过中华武术、做过特种兵的事情,那都是年轻时的事,其实就算记住了,也不会对他现阶段的人生有任何的影响。 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去,总是会时不时感觉余光里有刺眼的猩红。 收回视线,看着韩慕天说道:“这六具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置?” 韩慕天无所谓地盯了两眼药酒:“现在尸体堆得太多,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把用得上的拿去用特质分裂溶液浸泡了,到时候拿出来研究药用价值。” 顾忆深捂着鼻子,仿佛能问到尸臭味:“韩先生也想让我在人的身上动刀?” “你姐姐,还有你姑姑都是学医的,你也精通医理,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的话,我可以一手交给你。”韩慕天点了点头,面露担忧:“我花了十年的时间,都没培养出一个能手,你既然知道我器重你,就应该顺了我的意思,做我最好的一把刀。” 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别说是做,就算看,也会污了他的眼睛,在穆林墩,他从来没有直接参与过任何事,他所做的,都是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把顾氏集团、西阶的利益放到最大化。 这一点,一直是韩慕天所忌惮的。 顾忆深言辞正色地反驳:“我是不会帮你杀人的,就算回意大利,我还是我!” 韩慕天威胁道,已经走到实验台上用药液倒进试管里,试管里冒了白烟:“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就让鲨登和罗基拉德把事务所给一锅端了?” 然后倒出里面的溶液在那些尸体上,那些尸体就跟被硫酸泼了一样,开始腐烂、冒泡。 顾忆深闻到恶臭时,韩慕天马上就拿起了座机通知了手下,让他们马上过来善后处理。 几分钟后,闻讯赶过来的人,拿着大的处理箱把六个尸体装了进去。 这一幕幕血色,韩慕天却毫无感觉,顾忆深没办法打电话报警,也知道腾隆的警方根本不可能查到这里。 这里的信号很大一部分都是被屏蔽处理的。 顾忆深身上的微型摄像头虽然刚才已经开了,但是一直没有反应,估计是和这里的信号源有关。 他猜测,韩慕天揪着他往墙上摁时,已经发现了端倪,所以故意把东西抽走,顾忆深这会儿发现时,已经晚了。 手下把尸体抬走时,韩慕天往他们身上倒得溶液就把设备给熔化了。 韩慕天收起桌上的使唤,有女研究者进来收拾这个房间。 韩慕天就说:“忆深,晚上到我房间来。” 他缓慢地走了几步,顾忆深冷漠地跟上去,这个地方,恶心地让他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韩先生竟然还吃得下饭。” “当然。”把研究室的门关上,韩慕天乐不思蜀地扯了扯嘴:“能把我看中的人带回意大利,我高兴地不得了。” 顾忆深一阵寒凉,马上注意到那些在吃盒饭的黑衣打手:“晚上,吃人肉?” 韩慕天更加高兴地说:“你想吃,我就吩咐厨房给你做。” 三十分钟后。 在thika包厢休息了一会儿,一阵酒香浓郁,终于不用闻福尔马林的味道了,顾忆深站在舞台下,淡淡说道:“让墨提斯酒店送外卖餐过来。” “好。” 韩慕天转身就按照他的吩咐给墨提斯酒店打了电话,他还记得顾忆深小时候爱吃什么,所以全部意大利餐。 打完电话,他招呼了一下那些还在桌子上学打麻将的外国人,有普拉提、有帝斯卡、有宫濑,就差顾忆深一个了。 韩慕天指着普拉提夜森,也没认真地介绍他,因为今天是饯别会,请了四大集团的代表人物过来聚会。 这个事情,顾忆深是不知道的。 夜森看到顾忆深,挠了挠头发:“西阶死了这么多兄弟,顾总也是来这里向韩先生求助的吗?” 对面的蒙晋朗摸了一个三筒摆放好,抬起头,寒暄着挑衅一笑:“上次韩先生故意让我放水,说是给你老婆研究室的地图,不过,我没想到她会把我全身摸了一个遍,还真是放荡的绿茶婊!” 顾忆深咬着牙,本就醋意难消,还被火上浇油:“蒙晋朗,你不怕到最后,连羽淑的一根手指头都不配得到?” 蒙晋朗毫不逊色地嗓音滑过耳际:“原来你也知道我和羽淑两情相悦啊。” 顾忆深冷冷地侧过面颊:“若不是你伤害她,她又何必介入我和子芽的感情,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也希望你日后能积德,善待羽淑,否则,说再多,也只证明你是一个无能的废物,连羽淑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蒙晋朗见火焰玩大了,便收起玩乐的心,背地里,一道阴毒得要将顾忆深千刀万剐的眼神流露出来,只是在片刻之后就收了回去。 爽得胡了一把,把麻将推翻,顺眼看向对面的山崎梓:“我说山崎教练,怎么,输了麻将心里不高兴了?” 一个中国人和三个老外打麻将,还不是稳妥妥的赢,有什么好得意的。 山崎梓的两手交叉叠放着,那是一脸深思的表情,但是那辆已经打完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挥了挥手,一巴掌敲醒他,愣愣地问道:“我们二公子把你藏得这么严实,能让你在这儿打个麻将什么的,你就入乡随俗吧。” 山崎梓吼吼的放下手臂,无视那些乱七八糟横躺着的麻将,气愤了然的骂道:“巽先生如果是假死的,那我就必须要找到他,否则,他会威胁到少主的地位,二公子表面上是说要帮我们,但是我看不是吧,蒙副总,你也是蒙氏集团的公子,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你就不应该太相信二公子的话。” 蒙晋朗无奈地摆了摆手,但是他但是更在意顾忆深此刻的反应:“山崎教练你就少说几句吧,顾总可是不食人间烟火、不与人同流合污的,怕是我们的话,会污了他的耳朵。” 韩慕天命人送来上乘的的水果拼盘,还有槟榔、白酒给他们当下酒菜,看他们玩得尽兴,情绪也跟着上去。 亲自去他们麻将桌上,每个人那里摆了一杯白酒,除了夜森有点心有余悸,其他人都跟着干了,他们不知道这对于夜森来说,可是不小的阴影面积啊。 顾忆深对他说的话,那可是箴言啊,顾奕珩利用他,今天来喝酒搓麻将的时候,看到瑞艺的报道,说姚海婴的死跟普拉提的大少爷有莫大的牵连。 他鲜少有涉足腾隆的商界,这次却是坐着都被躺枪了。 顾奕珩姑且都这样了,韩慕天这个噬血的恶魔就更不会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合作对象和朋友了。 韩慕天的穆林墩,那是一座隐藏的金库,世界上能够靠贩卖药物成为意大利第一巨富的,也就只有他了。 要是他以前就回来接手了金澜医院,那么腾隆的医药市场,还不是都被他一个人垄断了吗? 第322章 情敌见面,避免不了是口舌之争 韩慕天先喝了一杯酒,然后让搓麻将的四位也聊表敬意:“我明天就要启程回意大利了,这次姑且算是最后的诀别吧,我以后,都不会再回腾隆这个地方。” 夜森小小地抿了一口,自动机子已经胡好牌,在每个人的方位摆放整齐:“我怎么觉得韩先生讨厌腾隆啊?” 韩慕天说:“是我的一个伤心地,容易勾起不好的回忆。” 没人看得出他这句话说得有多虚假,顾忆深面不改色地等他说完,一个人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看手机。 他这时候离开事务所,陆子芽估计又要把他的简讯刷爆了。 但是当他划开屏幕,却发现还是一片空白,顾忆深拧了拧眉,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韩慕天笑着走过来,说道:“为了避免被警方调查,thika方圆五百米我做了特定信号屏蔽处理,你如果想看陆子芽的信息,除非你能离开韩家。” 顾忆深手势缓然放轻:“韩先生想的果然周到。” 韩慕天得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尤为满意,走过去和打麻将的四个倒酒送茶。 他的服务,让本就不敢置信的夜森多出了一份更重的疑心。 众人都看着许久没有说话的,麻将桌上唯一的女人,今天她的手气好得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夜森低低地对她说道:“沈小姐,不如,这一回,就让顾总跟我们打吧,男人和男人打,更带劲不是吗?” “夜森先生。”沈娅兮扭过头,听出他是输不起的口吻,更加不屑。 这时韩慕天就发话了,和事佬一样地摆弄道:“忆深他黄赌毒都不沾,你们三个就别为难他了,娅兮可是青城的麻将王,没人下得过她,打赢她,就让忆深跟你们来。” 顾忆深冷冷回眸:“韩先生可别擅自帮我做主,就算沈娅兮输了,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打。” 蒙晋朗白眼,邪魅的眸子抛过去:“好大的架势,顾总就是顾总,走到哪儿,都有人拥护着,韩先生可别把他宠坏了,往私心里讲,韩先生和我们蒙家可是亲家啊,你看看,经常听韩辛禾说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冷落她。” “辛禾她要是能让你们老太太看对眼,我也就知足了,嫁过去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说着,特意瞟了瞟顾忆深,在他眼里,顾忆深浑身上下都是宝。 不过现在有点抱歉,刚才让手下把他打得太惨了,现在觉得拿不出手:“看看忆深,他年纪轻轻,就帮我站稳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我要是能生出这么有用的儿子,那什么女儿,还不给我打死的份。” 啧啧。 所有人听着一阵唏嘘,对自个儿女儿说话这么不带面儿。 沈娅兮收起一个麻将牌,准备出手,停了一下:“慕天,你要是不待见你女儿,我跟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我天天顶着后妈的名头,容易吗?” “她敢!”韩慕天一把掌就甩了出头。 那一个这么醒目的手势,夜森是那叫一个爱莫能助,虽然他是正牌的大少爷,但是他的母亲早就和莫顿离婚了。 莫顿再婚后,他多了一个后妈,亲生母亲嫁给了一个腾隆人,所以他更多了一个后爸,等于同时有了两个父母,所以才有威尔的地位存在。 “韩先生,今天就不谈这个话题了。”蒙晋朗有效率地打断他。 这个人要是骂下去,成果一定会变成腥风血雨。 韩慕天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到了,就让戴墨镜的杀手过去看看预订的国外顶级厨师有没有过来。 他很担心,就对沈娅兮临时吩咐了几句,让她不要再打了,去后厨看看,现在都这么晚了。 沈娅兮还是不耐烦地挤兑了他一下,顾忆深都安静地坐着,大家也都打得起劲,他这会儿急得和猴子捞月一样。 放下最后一圈牌,又胡了,赢得大大方方、爽爽歪歪。 沈娅兮去了后厨,三个男人特别不对味地去察看她的牌,运气这么好,不会是使诈吧? 韩慕天也得意啊,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器重的人给他争光、给他带来荣誉了:“后厨马上要过来做饭,我还要去找ND的赵哲天商量事情,你们四个先坐着休息会儿,饭菜好了,我差不多就回来。” 韩慕天走后,蒙晋朗反靠在椅子上,不是很有精神,他脑子里还想着要回乔羽淑的别墅和她做些什么。 陆小婧退出娱乐圈后,就没人再跟乔羽淑抢一姐的位置,但是乔羽淑貌似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多少。 她每天关心最多的,就是顾忆深娶了陆子芽,不管媒体如何打压陆子芽,披露陆子芽荡妇的真面目,顾忆深都似乎不肯和陆子芽离婚。 蒙晋朗一时间觉得烦闷,就让佣人把音响开了,放几首曲子来活跃一下气氛,这些曲子,都是乔羽淑在做艺人时期主打的单曲,听着很舒服。 不过,他不太高兴的地方是,这些作曲全部出自顾氏集团,连那段迷得他不要不要的MV都是他们顾氏集团出品的,蒙晋朗多次邀请乔羽淑加入蒙氏集团。 但是乔羽淑偏偏就被顾忆深迷得团团转,一时间无法自拔,他也只好借机答应顾奕珩的邀请,出任帝斯卡集团的副总。 这一待下去,就一年多了,时间过得非常快,能够安排时间、安排环境和乔羽淑有一个好的碰面、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容易。 蒙晋朗认真地寻思着顾忆深一番,几度不清楚像他这么闷、又禁欲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顾忆深,羽淑有没有和你做过?” 夜森听到后,更是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嘲笑:“顾总是出了名的爱陆小姐、疼老婆又专一的好男人,怎么可能和一个戏子有往来?” “戏子?你说什么戏子?”蒙晋朗紧紧握着拳头,鄙视着,指节上最清晰醒目的就是那枚好像结婚戒指一样的东西。 因为闪闪发光,就连山崎梓都注意到了:“这不是结婚戒指吗?蒙副总和谁结婚了吗?” 蒙晋朗得意又扬眉吐气地说道:“夜森刚刚说的谁,那就是谁吧。” 朝夜森的脸上丢了一个苹果,不过没有砸中,山崎梓一脸心事地握着军刀,撑在膝盖上,看着他那样儿,就感觉自己在看大河剧。 到了这时候,他也才恍然大悟了,感情顾忆深和蒙晋朗都在暗地里争个口舌之快,是这么回事,乔羽淑的丈夫和情敌撕逼,这是多么劲爆的消息:“蒙副总隐藏得太深了,这件事我得放出风去瑞艺的宋总编。” 蒙晋朗打击他道:“宋浅浅和乔羽淑的关系你不清楚?还想泄我的底?” 夜森假装在喝酒,咬一下,竟然觉得特别的硬,扭头一看,才发现是咬到了麻将,连忙把它扔掉,看清楚了酒杯才拿:“宋浅浅的丈夫喜欢陆小姐,乔羽淑又一直对顾总不太死心,也难怪这两个女人能走到一起去。” “夜森先生、蒙先生,你们两个大男人也爱聊这些八卦吗?” 山崎梓在真皮座椅上都快要无聊得出翔了,只能拿出自己手下偷偷拍来的照片放在手上看。 上面有一副好像是侧面、侧身都非常像宫濑巽的人,他太年轻、又没有胡子,人到中年,总不可能会返老还童吧。 这是唯一的线索了,东阶的兄弟也有暗地里去查探啊,可是腾隆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可能连黑道、白道都出手了,还是见不到半个人影。 就算是捕风捉影,也该有点消息吧。 蒙晋朗嗤了一眼,问顾忆深:“你也碰到过被女人戴帽子的丑事,羽淑是我的女人,在婚姻存续期间,她公然出轨你,你敢说不是你诱惑她!” 顾忆深闭上深邃暗淡的眸子,闭目养神:“婚礼发布会那天,羽淑跟你在凉亭表明了心意不就好了。” 蒙晋朗一连喝了好几口,但很显然并没有醉意,精神头非常充足:“羽淑好歹也只是被我一个人上过,你那个潘金莲老婆,你怎么知道她被几个人用过了,要我说,你就不应该招惹我们羽淑这么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为了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男人,每天都给我这儿难堪。” 大家这会儿还都惊奇地瞪着下巴,对面的顾忆深,却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自己应有的平淡反应,冷冷一拧眉,不屑与森然并重:“这么担心羽淑,就应该祝福我和子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才对。” 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说再多都是毫无意义的,他只要一天在腾隆,乔羽淑更是一天都不会死心。 都说蒙家大公子是个挑剔王、鬼畜攻,只是江淼淼后来调查的信息也着实让他吃惊了一回。 乔羽淑和他的关系一直都是坊间的秘密,甚至连乔东学都没有发现这件事,蒙老夫人之所以对韩辛禾的儿子并不器重,顾忆深单方面猜测,应该是蒙晋朗和乔羽淑已经有孩子了。 以前就听说蒙晋朗有老婆,而且孩子都好几岁了,深受蒙夫人的喜欢,所以这个孩子,应该是乔羽淑生下的。 至于乔羽淑为什么有孩子了、又和蒙晋朗结过婚的情况下还要来纠缠他和陆子芽,这个问题,他不是女人,自然想不明白了。 他只要想得明白陆子芽是属于他的所有物就行。 第323章 结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不可开交,但是夜森知道,凭他一个人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他一个人在那儿倒了几杯酒,像在鉴赏一样,也不敢喝得太高。 晚上还要和韩慕天的一家子吃饭,他们三个自然也是在的。 蒙晋朗不再和顾忆深抢话,冷嘲热讽的后果就是,拉上了夜森一块儿又猛喝了几杯。 夜森不乐意了,就往顾忆深跟前一坐:“蒙副总,我可不想饭还没吃一口,被你先给灌醉了,韩先生难得这么认真一回,给点面子。” 夜森不喝,蒙晋朗自己喝,观堰市都认为他低调、冷静,可是他在顾忆深面前站不住脚啊。 蒙晋朗和顾忆深就不是一路人,除了从头到尾骨子里的清高,一个话少、精辟的,能和他开口闭口暗暗讽刺的比吗? 蒙晋朗最后喝了一口后,也不知道嘴里是个什么滋味,拿起几粒酒鬼花生就送进嘴里,他一看夜森,还在嚼槟榔,然后问他:“你们拉斯维加斯的,不是应该喝酒吗?这玩意儿,我看你吃了很多了。” 夜森无奈地说:“腾隆的烟酒茶店铺,全都是我不喜欢的,只能拿这个过过嘴瘾。” 而此刻,顾忆深突然站了起来,淡淡而又客套地回了一句:“你们聊吧,我先回包厢休息一会儿。” 韩慕天给他安排的包厢就和吃饭的客厅隔着一条走廊,他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沈娅兮从后厨走了过来:“忆深。” 顾忆深冷冷问道:“有事吗?我还要回房休息。” 沈娅兮犹豫地想了想,才说道:“媛媛有没有提到过我,还有沈家的事?” “她对你的事不感兴趣。”顾忆深并未做出过多的反应,沈家向来不希望沈娅兮和顾奕珩或者是韩慕天有太多的瓜葛,也因此沈娅兮离开了青城:“至于沈家的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就应该自己回去问。” “是、是这样啊。”沈娅兮满脸尴尬,也发觉自己问的不是时候。 她曾经和顾奕文订婚后,被传出和顾奕珩有一段关系,顾奕珩喜欢抢走顾家兄弟的女人,这个她也有所耳闻。 但是真实情况是,她并没有对顾奕珩生出任何多余的感情来,纯属朋友的关系,顾家的长辈们因此把顾奕文的死怪罪到她一个人头上。 要不是顾奕珩在背后对她有那么一丝的帮助,她也就不能顺利地去意大利和韩慕天一块儿生活了。 顾忆深打开手机,还是一样的,接收不到讯号,看向沈娅兮,故意说道:“你平常上网吗?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到顾氏集团的makiry网上看看有没有小媛的消息。” 沈娅兮迷惑了一会儿,摇头说:“thika这里已经被切段了信号,不过慕天的实验室好像有一个地方可以上网,我平常都会看瑞艺的官网,至于顾氏集团的话,一般都是慕天才会看的。” “方法已经告诉你了,我先回房。” 顾忆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包厢里,一个人坐在床头,打开伊莫顿的系统发出最后的警戒。 听到门外沈娅兮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打开了门跟出去。 沈娅兮真的去了韩慕天的研究室,顾忆深跟了过去,没有让她发现。 他走的时候,都有注意周围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他手上的防备器可以暂时隔离掉不安全的因素。 沈娅兮走到研究室的时候,韩慕天突然打了电话给她,听沈娅兮说的,应该是早点准备好晚餐之类。 她挂完电话,顾忆深才又从拐角出来。 沈娅兮用钥匙打开了最东边的一个休息室,顾忆深犹豫了两下要不要跟进来,转念一想,沈娅兮既然都是偷偷摸摸进去的,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个房间的信号果然是最好的,顾忆深心底一抹秋色,很快拿出手机来和事务所的伊莫顿系统相连接。 他得把韩家的具体情况传到江淼淼的电脑上,于是乎,沈娅兮在一边搜索网上的信息,一边尝试着看看能不能和沈家的人,也就是她的父母有所联系。 韩慕天自从和她住在意大利,便刻意地阻断了沈娅兮和她的家人的一些往来。 就和当初他回到意大利时是一样,因为他还记挂着顾家的人,所以韩慕天切断了所有和顾家有关的联系方式。 当初他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在得到了韩慕天的批许之后。 打开手机,现在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陆子芽给他发的所有信息了。 将它们全部保存了下来,然后和江淼淼联系。 江淼淼和盛之垣同时在他的办公室里等消息,因为孙尧的警方力量没办法进到韩家去,所以原本是打算穿便衣或者让脸生的秦燕柔和吴寂梅冒充佣人、舞女混进来。 但是后来才知道,韩慕天早就下过命令,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进入的。 十多分钟的调查和搜索,沈娅兮的动作越来越快,然后又刻意地去看手机。 她的这种行为可让顾忆深感到一丝的异样。 没过多久,听到了她身后的大门上是有人敲门的声音,沈娅兮动作慌乱了,就马上收起电脑,用鼠标随便的点了几下,把刚刚浏览的东西全部都删除掉了。 沈娅兮没有开门,韩慕天就直接开了门进去,看到沈娅兮已经做贼心虚地样子,问她:“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而顾忆深看到他的身影之后,很快离开了原地,他得赶紧回房间才行,如果冒然待在原地听他们的对话,韩慕天只怕是会起疑心。 韩慕天问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随便到我房间里来,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万一让thika的四个人看到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在心里很排斥这些事情的。” 沈娅兮耸了耸肩,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沈家的事,慕天,这事情也过去这么久,是不是也该放低限度了。” 韩慕天看了看左右:“我来的时候,怎么没在thika看见忆深呢?” 沈娅兮说:“忆深不喜欢和他们有太多牵扯,那三个人毕竟和顾氏集团也结过梁子,他不想应付那些人,就回房睡觉去了。” 韩慕天认真的道:“明天就要走了,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拾好,我怕到时候我把忆深一带走,警察就会派人大肆搜查韩家,所以该关掉的设备,就一定要关掉,绝对不能留着,你收拾好这里,然后就去后厨准备准备,我先去找忆深。” “好。” 韩慕天打开门出去,经过走廊,看了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走到顾忆深的房门口,敲了几下门:“忆深,你在里面吗?” “韩先生。”顾忆深顾忆深躺在床上,因为门没有定死,所以韩慕天只要拧开门把手,就能够进来:“晚餐已经好了吗?” 韩慕天开门进去,带着注射器和一些药物,他坐到顾忆深床头:“夜森、山崎梓和蒙晋朗说话都不太惹人高兴,你就多担待点,毕竟是最后一餐。” 顾忆深看了看他正在注射的液体,拧了拧眉,“还没到时间,韩先生这次的药剂是做什么的?” 韩慕天认真地说道,眸子里像是诡魅般猩红地泛着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可以提高防御酒精中毒的风险。” “待会儿他们吃饭、聊业务的时候肯定会让你喝酒,这是避免不了的,你滴酒不沾,但是待会儿我把赵哲天和萧厉冬也请了过来,你不喝的话,就是给我难堪了。” 顾忆深希望这不是又让他瘫软的东西,虽然郑寒和顾芬芳早就研制了可以抵御药物刺激的东西,但是韩慕天的头脑,他不能小觑,有可能他随时准备好了其它的药物,也在这一年期间又找了更多的人来帮助他研究设计。 顾忆深忍了忍,已经合上了桌子上的书:“只是吃饭而已,韩先生觉得这些东西,会轻而易举地就发挥它的药效吗?” “忆深。”韩慕天一份语重心长,握着顾忆深的手:“你知道我,如果你跟我回了意大利,就必须帮我的研究所研究那种药物,你逃不了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下这件事。” 顾忆深将他的手放回了他的膝盖,态度强硬又冷漠:“我拒绝再次被你当成试验品,韩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我能妥协,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所以为了这件事,我能帮你做的,都是微乎其微。” 韩慕天无奈地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陆子芽,只要你一失踪,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会来找你的,所以为了让她死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些办法来应付这件事。” 他的针管开始滴出了液体,再是看着那水滴,心里像缠绕着金丝声,怎么都玩不开。 顾忆深屏住了呼吸:“她会留在事务所,我清楚她,只要是我赋予她的希望,交待的事情,她都会听的,虽然偶尔耍耍小性子,但是那就是她啊,既然从一开始就把她牵扯进来了,最后也必须是由我来结束一切。” 第324章 饭点 韩慕天当即是愣住了,偏偏地放下针管,不一样的眼光已经在耳边传来:“你这么相信她会一直安分下去,万一你跟我走了,我指派一些人打开她的心防,或者是试图接近她,你又会怎么做。” 顾忆深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可以打开她的那扇开关,那一定是我。” 韩慕天拍了拍手掌:“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自信啊,就算陆子芽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还是把她当成宝,你还真是痴心,换了我,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我一定会把她千刀万剐。” 顾忆深冷冷咳嗽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评价她的,就是韩慕天:“如果当初不是韩先生利用了我妈,子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韩慕天夺走他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扎针:“上次的药效虽然好了,但是医学药理就是这样,就跟药丸一样,你不按疗程服用,事后总是会清除不了病性的,治标不治本。” 但是都被顾忆深给快速拒绝了,他的力气完全可以把韩慕天推开,但是他知道后果,轻轻把那管药给放到桌上:“在穆林墩,药物研制是非常复杂的一道工艺,当年的那场车祸,即便不是你亲手设计的,但最大的便利,还是让你得到了,退一万步来说,你都不可能只是把这些东西当作你人生必经的,我要得到的从来就不止是顾家。” 韩慕天接下来要说的,也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光荣韩家的使命,在顾家强大之前,韩家在腾隆一直处于不倒的地位。 当初为什么会慢慢地走向衰败,其中的原因估计也就只有上一辈的人才会清楚地知道了。 一个人费劲千辛万苦在国外把自己的事业和势力慢慢地扩大,还处事非常小心,从没有失败的战绩,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一切,在韩慕天眼里算得了什么。 顾忆深听到沈娅兮的脚步声,已经是半个小时候以后的事情了,满眼嫌弃地看着垃圾篓里被扔掉的东西,仿佛能将他的眼睛给污浊:“韩先生,我觉得,你还是等到吃饭的时间再来找我吧,我已经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我人在这儿,你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吗?” “忆深、慕天,饭准备好了,快来吃饭。” 十分钟后,沈娅兮和韩家的佣人把菜摆放敢在thika的大桌子上,然后韩慕天听到以后,也没有把烟拿出来吸,顺手把他掐灭弄进烟灰缸里。 顾忆深闻到一点烟味,嘴角便觉得熏:“既然到了饭点,那就一块儿去吃吧。” 韩慕天站起来,已经听不到门外有脚步的声音,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仍旧看不出起色的顾忆深,转身走到门口。 门口站着两个佣人,她们是来请顾忆深的,但是看到韩慕天,有些吃惊地埋下头:“韩先生。” 韩慕天命令地说道:“去招待那些外国的贵客,这里就交给我就行了。” “是。” 两个女佣走后,韩慕天本来想回头把顾忆深叫过来,但是顾忆深早就从另一扇门打开,走到了走廊那里,然后站在韩慕天前面。 韩慕天无话可说,习惯性是去拿烟放嘴里抽的,伸手发现手里没烟才作罢,他跟在顾忆深身后,扫视着左右早就设计好的监控,故意试探地问道:“忆深,刚刚去过研究室了吧。” 顾忆深往前跨着步子,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韩先生的意思是?” “没什么。”韩慕天很快就打消了疑虑,那些东西今晚就会拆掉。 回过头,他身后有慢慢巡查过来的几个手下,暗下向他们点了点头示意,然后手下们就都回到了韩家门口守着。 今天晚上,如果孙尧的刑侦队想要对这里进行强行搜查,那么他的设施就得掩盖得非常完善。 之前有很多的赌鬼和黑社会都聚集在这里交易过高利贷和毒品,所以这里被列入了重点搜查,贴了封条已经很久了。 事情过去了很久,韩家的这个房子最后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不过,他仍然不可能会是户主。 他把房子过户到韩辛禾那里,为的就是要躲掉警方的调查。 韩辛禾是他的女儿,能够得到这里的继承权是非常正常的。 所以他才能回国后顺利地住在了韩家。 顾忆深现在已经走到了thika的大厅里,蒙晋朗和夜森、山崎梓还坐在沙发上。 韩慕天随后赶到:“蒙副总、夜森先生,你们怎么没进房间。” 看了看两旁的佣人,一点不留情面地大骂:“说了让你们带人去我房间等着,你们怎么办事情的?” 佣人战战兢兢,刚想解释,蒙晋朗便挑了挑傲慢的眉头,笑着说道:“让我们吃饭,主人都没到场,这样可不太礼貌吧?” 夜森也点了点头,他刚才是想进去的,不过被蒙晋朗一两句毒舌给打消了这个念头,正好有几个舞女过来,夜森就让她们陪自己玩乐、谈天说地的。 顾忆深也不理会,询问了佣人在什么地方,就直接跟着佣人过去了。 韩慕天便过去缓和了气氛:“那现在三位可以随我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你们只管当成自己的家就行。” 山崎梓这时,终于算是站了起来,韩慕天便让佣人给他拿军刀,他一直拿着这么笨重的东西,待会儿吃饭恐怕不太方便。 不过山崎梓却很强硬地不让佣人碰,问他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向来暴躁的山崎梓越发地安静,这就是韩慕天疑心的地方:“山崎教练,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山崎梓走过去拿了毛巾擦头发,大家才都注意到蒙晋朗和夜森喝酒时,因为激烈地互相拆台,泼了好几倍白酒出去。 恰好就泼在了山崎梓的头发上,然后,他们两个人之所以没有怀疑,那都是因为山崎梓安静地让人以为他销声匿迹了。 蒙晋朗因此就勾起了嘴唇:“山崎教练自从宫濑先生回日本,脾性也是收敛了很多,不过,我们还是……” 这样一来,山崎梓就听出了火药味,泛白的白眼仁抛出来,不屑地回答道:“蒙副总,宫濑先生的事,与巽先生的行踪,这都是不打等号的,我每天都为了巽先生的行踪焦头烂额,你们腾隆人还真是会找事。” 蒙晋朗愣了一会儿,没想到山崎梓会这么说,他可是听顾奕珩说起前一阵子的事情,媒体的人在暗地里对山崎梓的余党进行跟踪,原因自然是因为宫濑家几个人的悲惨遭遇了:“抱歉抱歉,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如果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好了,各位。” 韩慕天可不打算听这两个人在发牢骚下去。 到了自己房间的客厅,几个人看到沈娅兮和厨子端出了很多海鲜肉类和美味佳肴。 “韩先生,您请坐。”山崎梓礼貌地鞠了一躬,弯腰过后,非常认真直起身子。 他有些坐不住了才这么说。 韩慕天走到最东面坐下,沈娅兮这时候刚刚好端了一条还在烤鱼炉上沸腾的烤鱼,开了下面的火:“你们几个慢慢吃。” 蒙晋朗摆放好餐巾纸,客气地说道:“沈小姐,你是韩先生的老婆,理应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啊。” 沈娅兮笑了笑就转身走了,韩慕天让她尽量不要待在餐桌上,怕到时候局面会不好控制。 韩慕天坐下来后,有佣人拿了一份报纸给他过目,他暂时没有时间抬眸去看,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确认,那就是孙尧的人貌似已经准备出动了。 笑了笑,那样不是正好。 孙尧代表着警察的一方,警察亲眼看见的一幕,那一定不会是假的,让他们慢慢地介入调查,这就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 而他到时候,看着那群无知的警察还在前仆后继地赶在送死的道路上,他研究所最近十分稀缺可以进行动刀的尸体。 因为怀着对人类身上无限挖掘出的宝藏,他就觉得值当。 他对死人有一种迷恋,因为他们可以让韩慕天在做实验分析时,得到最大的快乐。 他掉过头,佣人已经把最后一份菜色给上完了,他轻轻说了一声:“你们全部都下去吧。” 他的话语一出,所有的佣人,连还在收拾多余碗筷和减掉花枝的女人也离开了客厅。 韩慕天看着一桌子鸡鸭鱼肉和山珍海味,仿佛走遍了整个腾隆才能看到这么一番好景象:“忆深。” 他喊了顾忆深的名字,然后在他的空盘子里夹了鸡腿和牛肉,剩下的鸡蛋拌饭,他用大汤勺子挖了一个,圆不溜湫,这么轻拿轻放放在他面前。 顾忆深冷冷地点了点头便是回应:“韩先生,我自己来就好。” 韩慕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把目光抬起来望向了蒙晋朗和夜森,这两个人应该会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帝斯卡还在拿夜森的这件事做文章,所以本该充满火药味的现场,现在有他的调停才变得安静了下来。 所以对于韩慕天来讲,是难得的一个荣誉。 他夹了一口有嚼劲的牛肉,慢慢地吃着,然后直到吞进肚子里了,才问夜森:“不知道你们普拉提的牛肉餐好不好吃呢?” 第325章 讽刺 夜森配合地另外又夹了一片自己也吃了:“我们普拉提,有的生活中草原平地的人们,吃烤牛肉、牛排之类的东西太多,已经是家常便饭,不像你们腾隆,只有富人才能吃的上。” 韩慕天说他常年生活在意大利,所以对腾隆人的喜好其实不太清楚。 韩慕天亲自给顾忆深的杯子上倒了一杯酒,然后意味深长地淡看了他一眼:“忆深,来,我们干一杯。” 在这之前,他在顾忆深的酒杯里下了药,而且,他可以断定的事是顾忆深此刻是并不知情的。 顾忆深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但是因为他的面子,才会一直安分地坐着,看到韩慕天倒的酒和夹的牛肉,不太敢吃:“只要是酒,喝多了都伤身,明晚的飞机,韩先生可要注意不要贪杯,否则在机场,状态不好了,容易露馅。” “呵呵。”韩慕天假装笑着,然后又给他夹牛肉。 顾忆深虽没拒绝,可依旧是没开口吃,这牛肉,它的本体是牛,也许是韩家用来医学研究的东西,他不能表现得太过,看情况时,他可以适当地吃两口。 韩慕天转移目光,迎上其他三个人说:“你们也吃啊。” 夜森一直都在吃烤炉的烤鱼,是酸辣味的,吃起来特别过瘾,他年轻那会儿,可没在拉斯维加斯吃过这种东西。 尤其是那些满是红油的香辣汤,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夜森夹了旁边的辣椒和鱼肉送在碗里,好奇地问韩慕天:“韩先生的名号虽然有点隐晦但是毕竟也可以和我们四大集团相提并论,今日韩先生的饯别晏,其实少请了很多人吧?” “怎么说?”韩慕天问,的确如此,他就是故意叫的其他三个人,当顾忆深的陪衬,这样如果日后警方调查,找到他们三个问话时,他可以有充足的理由被排除在外。 哪怕顾忆深的事务所查得再透彻,也都是没有丝毫作用。 因为,国际刑警、恐怖分子都动不了他丝毫,区区一个顾忆深,又算得了什么? 夜森点了点手指头,其实有些醉意:“黑道、白道,韩先生都有不少心腹,韩先生不叫布鲁尼、鲨登和罗基拉德过来,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转念一想:“兴许是商业合作,我们四个,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韩先生不是正想借此来让穆林墩在国际的地位提高吗?” 韩慕天一听,很快就笑出了声,他暗笑夜森不自量力,轻声说道:“即使不和你们四大集团有来往和交集,只要有我在,穆林墩照样世界第一,没人能比得上!” 听到他夸大的海口,山崎梓一脸低沉,宫濑现在反而是陷入了低谷啊,他们四个人得意,可他在这儿,仿佛除了一把军刀护体,连基本的黑道尊严都丢失了。 夜森先一步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看了看他,拍打他的肩膀,对山崎梓说:“山崎教练,你们练拳脚的时候,可是要多吃点大鱼大肉啊,不然怎么有经历和你们的竞争对手斗争呢。” 好直白的讽刺,这下山崎梓又不得不吞了吞口水,本就需要仰仗他们帮忙,才能让宫濑卷土重来。 顾忆深不带一丝表情地讽刺道:“饯别晏,成了争相斗嘴的辩论赛,这饭吃得真是奇妙!” 虽然韩慕天在那个已经溶解过药液的杯子里又匆匆倒了一杯,但是顾忆深非但没喝,反而更加好奇。 韩慕天又道:“忆深,别计较那么多,我们也来喝一个。” 顾忆深冷冷地问他:“韩先生不记得我滴酒不沾了?” 韩慕天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因为后面刚刚好有葡萄酒,这个不算是白酒,顾忆深应该最能接受的:“你最爱的西施佳雅。” “韩先生心知肚明,自然是最好的。” 顾忆深警惕地看着杯子,无事献殷勤的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夜森吃到爽快的地方,就拿起筷子来,因为他还想尝尝被顾家人所喜爱了半个世纪的菜到底是什么名堂。 吃了一口,简直是爱上了这个东西,可能是腾隆的风味很浓,所以直到吃进嘴里,吞到肚子里了,才一脸享受的吞了吞口水:“顾总,我听说这些菜是顾夫人亲手创立的,时间上也过了很久,牌子都在腾隆打响了几年,顾氏涉足的领域,还真是多。” 顾忆深转了个身去瞟向身后,蒙晋朗好奇地问道:“顾总好像一提到母亲,就会心里特别的难受,我都差点忘了,因为你们两个并没有和好的迹象啊。” 夜森连忙帮他说话:“蒙副总,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快乐地吃饭,你偏偏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样做,不觉得对顾总太失礼了?” 蒙晋朗绕有趣味地扫了扫杯子,非常透明的色泽,但是红色的葡萄酒,让他有点不奈:“顾总,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羽淑不喜欢西施佳雅了,因为它和你一样,只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没有内心。” 这样刻意去拆顾忆深的台,顾忆深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平淡的态度。 在他对事务所说出把普拉提集团和帝斯卡、宫濑列入竞争范围时,其实真正在明里暗里较劲的是他们。 韩慕天一开始就听着蒙晋朗满嘴鄙夷的语气,他这样打顾忆深的脸,其实是在不给他面子:“今天是个小别会,你们四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腾隆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就当作是给我韩慕天一个面子,你们可以谈谈自己公司的有趣事,或者是说说菜好不好吃,说些笑话什么的,都行!” “韩先生。” “韩先生真是看得开,”蒙晋朗就马上拿起手边的白酒倒了一杯,痛痛快快地说:“我觉得我应该用顾家最广富盛名的食物来表达对顾总的歉意。” 他转而又特地去夹那些以前乔羽淑吃过的东西,他放到自己碗里,然后给顾忆深碗里的,是牛鞭和鸡心:“我一直觉得这两样东西,才是最合适你的。” 这么明显又带着讽刺的东西,所有人都以为顾忆深会坐不住了,没想到顾忆深看了两眼,竟然认认真真地吃掉了:“蒙副总说的对,你的鉴赏水平,向来如此!” 他的话语一出,夜森马上就给反应过来了,原来顾忆深一直在以静制动啊,这样蒙晋朗的嘴再刁钻,到时候也只能是会败在顾忆深手上。 简短的东西、浓缩的东西,都特么是精华啊。 盘子里的肉被完全吃点,顾忆深刻意往夜森那里看了一眼,然后给夜森一个示意,让他做点什么。 夜森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反正他也想好好整一整蒙晋朗,本来他的矛盾是针对顾奕珩的,被他这么一来二去地嘲讽,心里也是有那种意思的。 夜森夹了一块鱼尾和鸭血,特意站起来放在蒙晋朗的碗里面,他极度认真地压着嗓子说:“蒙副总虽然是蒙氏集团的接班人,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以来对帝斯卡可谓是掏心掏肺、抛头颅洒热血的态度,让大家都不由得对你产生莫大的敬佩。” 蒙晋朗听着不对味啊,他吃完鱼尾,把骨头给吐了,才知道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冷冷白了一眼夜森,不敢再吃鸭血,而是舀了一勺汤,吞进去算是漱口。 蒙晋朗说:“自从总裁把帝斯卡的要务交给我,我觉得当年应该早点拿下墨提斯的收购权才好,这样岂不是能更直接地和普拉提的大少爷做朋友了,大家成为了合作伙伴,互利共赢啊!” 就算得到了墨提斯,也没用,墨提斯的产权在普拉提家族长老的手上,就算威尔都不能轻易地转移,就凭他一个还没接任蒙氏集团,还是帝斯卡副总的幺蛾子能管得了的。 夜森不想再挤兑他,这次吃饭,韩慕天把舞女和陪酒女都叫走了,他们现在觉得有些烦闷。 几个大男人在一块儿,只能聊些商场上的事,他更想跟韩慕天要几个女人玩玩,也好过过瘾。 韩慕天这时候,轻轻地注视着顾忆深,虽然他没有喝酒,可是刚刚他碰过盘子,这些药量,就足够让他昏倒一晚上了。 他十分关心地对顾忆深说道:“忆深,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你也多吃点,你从小就不爱吃东西,虽然身材保持得特别好,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但是也要多吃才行,程曼徽做不到的事,交给我。” 顾忆深抬眸时,看到了最边上的一碗菜,陆子芽前几天还吃过来着,所以淡淡地回答道:“韩先生觉得自己可以代替我的亲生母亲了?” 看着这四个道貌岸然,也许一个个手上都曾经沾了血腥的男人,说他吃不下是正常的。 不过有那碗菜的支撑,顾忆深勉强多吃了几口,唯独没有再碰过那个杯子。 但是他却不知道,正是他忽略的这个杯子后来成了陆子芽找到的唯一线索。 因为他没有碰这个杯子,所以韩慕天那天晚饭后,就把这个杯子扔进了水里。 这浅浅的池塘里,本就不容易察觉,陆子芽和孙尧一起过来时,她过度伤心失足掉进了池塘,所以终于把那个高脚杯打捞了上来。 第326章 看着自己被杀? 虽然上面的指纹都被水给掩盖掉了,但是这并不是重点。 杯子里的药物成分还在,所以之后陆子芽闻到奇怪的味道以后,拿着杯子去找顾晴兰化验。 顾晴兰化验出来的结果,查出是一种国际前沿的药物。 这世界上,能生产、研制这种药物的,只有普拉提和穆林墩的人。 所以孙尧把所有的定案都锁定在了韩慕天一个人的身上。 韩慕天听到顾忆深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话,心里那叫一个心酸,气得问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对于养育你、给了你这么至高无上地位的,你以为是谁?” 当初还是他让顾忆深去和程曼徽相见的,怎么到这里就给完全变味了。 顾忆深不卑不亢地回答,把其他三个人惊得眼珠子掉了一地:“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如果是这样,那你的确值得感激。” 韩慕天闷闷地喝了一口白酒,嘶得特别对味,然而,顾忆深却眉头深锁,他觉得顾忆深一定是又想陆子芽了。 今晚的晚宴,他已经尽量减少了去邀请曾经和顾忆深结仇的那些人,只留下蒙晋朗、夜森和山崎梓三个和顾忆深并没有多大仇恨的人在这儿吃饭,但是顾忆深非但不领情,还处处用言辞羞辱他。 韩慕天这会儿心里面特别的不是滋味。 想了想,故意试探地问道:“你现在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顾忆深不屑一顾地说道:“太多,韩先生不会明白的。” 韩慕天以长者的姿态,非常老成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会儿不同了,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点,老一辈的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家愉快地吃着饭,仿佛中毒了一样,韩慕天只是暗暗地注视着,其实他们每个人的盘子里,都有多多少少他下的药剂,只不过是每个人份量不同。 份量最少的,是顾忆深,以他那种为了陆子芽宁死不屈的性子,韩慕天实在不好下手。 反应和效果不同,这就能不让四个人中任何人起到怀疑的态度。 夜森和蒙晋朗的下得最轻,因为他们前面已经喝了很多,所以不用刻意再做什么功课。 他才刚刚暗笑一抹,蒙晋朗就眼睛冒了金星,嘴里还喊着羽淑、羽淑。 说完完全不醒人事,夜森嘲笑他喝得太猛了,还在桌上大口大口吃着肉,然后就把一杯烈度的酒给干了:“韩先生,看到了吗?口里不留情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夜森先生。”山崎梓这会儿都还没喝起瘾来,怎么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夜森拿杯子的手猛地放下,很快地也啪地一下,高脚杯倒在了桌子上,笑得屁颠屁颠地,但还是没有忍住,又和在墨提斯一样醉了,早上醒来看到江淼淼也睡在一边,心里更是好奇,自己是不是老了、免疫力给低了,这么点酒就能把他给neng趴下。 “不、不行了。” 夜森吱了一会儿,马上整个人轰然倒下,睡得和猪一样。 山崎梓把军刀放在桌上,望了望还没醉的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韩慕天早已装成了一副酒醉的模样,因为脸上有一坨红,所以特别让人信以为真:“看、看起来,今晚大家都……” 他说完,马上倒了。 山崎梓赶紧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白酒,以为他们三个都是因为喝酒喝高了才这样,真想把刚刚喝的酒全部吐出来,他拿起杯子倒了水,打算醒醒酒。 没想到正是那个杯子有致人昏睡的药剂,他大口大口得喝,没过多久就晕倒了。 顾忆深面色无波,看了看倒下的人,还有他们用过的东西,仔细分析了一通,终于弄明白了。 韩慕天在什么地方下药了。 因为菜是沈娅兮帮忙做的,应该不会有毒,至于大家碰过的东西,有高脚杯、和盛放牛肉的盘子,吃饭的碗了。 但是山崎梓没有碰过盘子,而蒙晋朗没有用过碗,那唯一的可能下药的地方就是那个高脚杯了。 对了,他刚刚好像用高脚杯喝过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晕倒? 原来刚刚韩慕天要说的话,竟然是今晚大家都走不了?难道韩慕天要在这里杀人灭口吗? 可恶,当他想到这里时,身上突然昏昏沉沉的,那种感觉其实和喝醉了的感觉一样。 韩慕天研制的药,一直以来都有以假乱真的效果他早就见识过。 可惜这次,如果他晕倒了,是不是早被韩慕天杀死! 韩慕天动了杀心,可是连老婆、女儿都敢杀的,毁天灭地的力量的确可怕。 也就是说,其实韩慕天假装晕倒,是想看看到最后谁没有倒下,他在等着时机? 顾忆深也没多想,假装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重心不稳就倒在桌子上。 那一副不省人事的脸,非常逼真。 顾忆深假装熟睡,等了将近十分钟,才听到头顶上有一道粗暴的声音。 一听就是韩慕天的。 韩慕天看到四个人都倒下后,还不敢确定大家是不是都睡死了,所以让手下一个个去测试了一下,都是真的晕了。 然后才走到顾忆深身边,韩慕天让手下的人把顾忆深抬回了房间。 两个手下抬着他,摔进了床上。 顾忆深闻到了床单熟悉的味道,才能确定是自己住的包厢,问题是,韩慕天不打算杀他的话,那其他三个人,他又是怎么打算的? 顾忆深躺在床上,韩慕天就伸手探进了他的口袋里,拿过他的手机。 本来想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内容,但是奈何他手底下的几个能手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把手机打开。 所以最后韩慕天只能放弃。 沈娅兮让佣人把碗筷都收拾好了以后,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给韩慕天披上:“慕天,蒙晋朗、夜森还有山崎梓,那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她的问题正是顾忆深所疑惑的。 顾忆深屏住呼吸,听到韩慕天说,“把他们送回房间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如果孙尧的警队过来搜查韩家的话,我们就有了足够的证据,你只管安安心心地睡觉就行,明天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 沈娅兮点了点头,她背着韩慕天去找韩辛禾和蒙湛的事也不太敢说出口,他把新药都用上了,不知道这四个人会昏睡到什么时候。 沈娅兮看了看昏迷的顾忆深,担心地说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明晚的飞机,他总不能一直都昏睡吧,地勤那边过不了关啊!” 韩慕天拍了拍她的脑袋:“放心,最迟明天中午就能醒了。” 至于其他三个,看他们造化。 沈娅兮畏惧地说:“我担心的是,他醒来以后不会发现不对劲吗?” 韩慕天笑了笑,劝她不要过多不必要的担心,转而又魔鬼般地挤出了一对丹凤眼:“那个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反正我还会害忆深吗?为了重用他的能力和才智,我花费了太多,请的都是些废物,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要的,就是像顾忆深这样的人。” 韩慕天走上前,从衣柜里拿出了另一套西装,其实就是仿制顾忆深现在身上这套,他拧了拧眉,看到门后的走廊,语气冰冷地说道:“出来吧。” 戴墨镜的杀手慢慢走了过来,韩慕天把西装甩在他的身上,命令道:“去把它换上,你的身形,和他有几分像!” “是,韩先生。”杀手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过东西,然后转身走了。 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沈娅兮把门关上,佣人还在外面收拾东西,为避免口风,不能让他们知道。 沈娅兮接过顾忆深的手机,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处,韩慕天说:“你看看自己能不能把venseter晶片给破解了。” 沈娅兮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顾忆深的头脑聪明,还有那个江淼淼,他们两个设计的防护网,就从来没有被攻破过。” 韩慕天无奈之下只好作罢,把手机又放回了顾忆深的口袋里:“如果事务所的人亲眼看到忆深被我的人杀了,那么你猜他们会怎么样,疯狂地找我复仇?” 杀手?身形?杀了他?顾忆深总算理清楚了答案,韩慕天想制造一场好戏,让事务所的人亲眼看着自己被杀,然后呢? 沈娅兮想了很久,只剩下未知的恐惧:“我就怕到时候警方会发现端倪,你也知道刑侦队都是事务所的人,你动了顾忆深就是和整个腾隆的警方作对。” 韩慕天关心地抱住了沈娅兮的肩膀,他培养的女人里面,就要数沈娅兮最贴心了:“是啊,所以说我当初才拒绝了你的那个要求。” 那个要求,以不生孩子为条件。 她从来不过问韩慕天在家庭以外的事物一样,虽然一直都有想过要和他生一个宝宝,但是一想到这些年他手上沾满了血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韩慕天似乎也不希望她要孩子,韩慕天说,孩子麻烦,如果有了孩子,那他的事业、他的目标和计划都会受到影响。 沈娅兮配合地贴在他的胸膛拍了拍:“好了,我们赶紧派人把韩家现场破坏掉,他们就算来了人调查,也无济于事。” 第327章 敷衍 韩慕天脸色变得更加无情,他点了点头:“你去吧。” “你呢?”沈娅兮不放心道。 韩慕天说:“我要先让人把忆深带到实验室那边去,等我们把实验室的设备都安排好了以后,就把东西摧毁。” 实验室有很多是这次从穆林墩带回来的药物,等他让两个杀手把顾忆深抬到实验室的时候。 他原先定好的计划,先是让两个人带着他的研究回意大利,顺便帮他看看机场的动静。 如果孙尧派人在机场埋伏的话,韩慕天随时会动用临时航班。 或者是私人飞机也行。 他的飞机可是经过腾隆相关手续批准能够启用的,只要他想用,随时可以。 沈娅兮点了点头,“那我过去叫上辛禾。” 韩慕天转眼看了看顾忆深,沈娅兮也很快就出去了。 当沈娅兮去卧房找韩辛禾和蒙湛时,她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是一个人走了,也不知道她是回观堰市还是哪里。 收起纸条后,叫来了众多的手下。 吩咐完这些命令和代办事宜,大家都开始往外搬新制备的东西,全部集中在露天的地方,用溶液销毁。 韩慕天也很快让人抬着顾忆深出了thika,顾忆深被放在沙发上,身边留了两个人守着,等到了时候,让他们把顾忆深送上车去。 韩慕天站在门口,严肃地说道:“把人给我看好,出了差错,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两个手下胆战心惊的,韩慕天说完之后很快离开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在这之后,顾忆深才听到两个手下提起,实验室的确是不太好找。 除了陆子芽见过这个地方地图外,就只有蒙晋朗了,可惜他已经昏倒,到时候就只能等着孙尧的人发现他。 韩慕天之所以在吃饭之前又去找了赵哲天,因为韩慕天让赵哲天帮他实施这次的计划。 韩慕天带来腾隆的人手,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四大集团和黑道里面挑选出来的,所以即便是杀了那些人,他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他们以为顾忆深因在意大利时就用韩慕天研制的药维持心智和记忆,这次的药剂即便不多,也能让他昏迷、受到影响,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顾忆深曾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过郑寒,郑寒和顾芬芳再加上顾晴兰的医学造诣,顾忆深的身体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 只要韩慕天不研制出新的药物,那么对于他来说,留存在体内的药效就可以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顾忆深耐心地详装睡睡,因为料定韩慕天并不会对他下手,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时间越发地晚了,两个杀手也困得倒在门边睡着,他们很警惕,到这会儿,心里也还没有放松。 顾忆深看到之前沈娅兮去的那个房间,那里有信号,应该可以把事情告诉江淼淼和沈媚媛两个人。 确定好两个人是真的睡着了以后,顾忆深去了那个房间。 他没往深处走,因为注意到头顶上的角落有个摄像头,他站的位置是个死角,能接收到信号。 拿出手机把讯号传给了江淼淼以后,编辑了一条简讯,今天发生的事,他一五一十告诉盛之垣后,希望以后可以有他们代为照顾陆子芽。 韩慕天不管做了什么,都要相信一件事只要那个心愿没有实现,韩慕天不会让任何人动他。 哪怕是死。 准备好了所有事情,顾忆深回到原来的位置,他是头往下靠在沙发上的朝向,为了维持原状,顾忆深只能照着这个姿势,一直躺在原地不动。 时不时,会有一个手下过来巡查,而两个其中一个若是醒了,也会一直守在原地盯着他,直到另一个人醒来,才会退回原地睡觉。 顾忆深想了想,既然这里是安全的,那就暂时先眯眼睡一觉。 此刻,巽川馆。 顾忆深自从住在茶室以后,巽川馆里他的房间就给了江淼淼用,房间里有很多的设备。 原本江淼淼就睡不着,和方秦在沙发上边喝啤酒,边探查顾忆深此刻的状况。 奈何韩家的电网,江淼淼攻破了第一层,后面就完全的束手无策。 方秦拧开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啤酒,西阶的兄弟死得那么惨,尸骨未寒,而顾忆深这边也没什么音讯,他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看到江淼淼还这么冷静的样子,就觉得静不下来了:“淼淼哥,你一天到晚在电脑上弄什么东西呢?” 江淼淼抬起头,也放下了鼠标,因为电脑界面上大大的失败二字,让他已经没有了发火的力气,叫不出来,只能苦笑:“忆深少爷的大局观,就是牺牲自己,保全我们和顾家,可是他的性命,又有谁来保护呢?他总是为我们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太多,这个韩慕天的底细,我是一点辙都没有。” 方秦发了一会儿愣,脑子里酥酥的,难道说,杀害西阶这么多兄弟的是韩慕天,为了让顾忆深同意走,拿西阶的性命进行威胁:“以前在意大利,阿深哥就背地里和韩慕天交涉了很多次,那时他也是为了救我们,回来后一身是伤,记性也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 江淼淼听他说到这里,糊弄地敷衍过去,可不能让他再胡思乱想下去,否则西阶就要乱套了:“韩先生本就器重忆深少爷,怎么可能会对忆深少爷不利,你就别多想了。” “也是,那个人早就说了,阿深哥精明能干,怎么可能,”转念一想,方秦闷闷地又抽了几口酒喝:“会对阿深哥怎么样,我们西阶的兄弟,那些我花了多长时间训练出来的,这么被人给杀了,这腾隆的黑道,还是我们的天下,真是反了天了。” 听他这么说,江淼淼有着些许的无奈,是啊,连宫濑都碰不动西阶多少,区区一个韩慕天的打手,三两下分尸了十一个人。 可怕性可想而知。 虽然顾忆深在电话里告诉了他一切,但是韩慕天那个人,这么捉摸不定、古里古怪的,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被韩慕天给下手当试验品了怎么办。 韩慕天整个一七三一部队。 没过多久,顾家旧宅的紧急电话就打进来了。 这么晚巽川馆还亮着灯,而且顾忆深一直就听说很少回来。 巽川馆是老爷子留给顾忆深的没错,但是既然不住那儿,还留给两个外人,程曼徽就不高兴了。 她故意让林希过去巽川馆,看看里面到底有谁在。 林希一直是向着顾忆深的,之前也让林希多注意程曼徽的动作,所以林希到了巽川馆后,敲了几下门。 方秦出来开门,问她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巽川馆。 林希说:“最近西阶的动静闹得太大,夫人对你和江助理一直都不太满意,你们这里经常半夜三更还亮着灯,但是三少爷又不在这里,夫人不高兴了,说是让我看看谁在里面。” 江淼淼走出来礼貌地说道:“我们以后会注意,你可千万别告诉夫人是我们俩一直住在这里。” “屋里的窗帘要拉,路灯以后都关了。”林希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答应不说,程曼徽本就做的过分,所以这样很快就扭头走了。 方秦马上上楼去拉窗帘、包括楼下也是,两个大男人住在这里,本就没什么好拘束的,没想到还是被程曼徽盯上了。 本来以为陆子芽不在顾家,程曼徽会安分点,还是时不时打着巽川馆的主意,还说什么清汤寡水,根本是装出来的。 对于巽川馆留给了顾忆深的做法,程曼徽心里一直就很有怨言吧! 江淼淼关了门,走到座机那里去拨电话,这个时候问问孙尧那边什么情况。 可惜,一直都没有打通。 方秦下了楼,看他愁眉不展,就问他:“怎么了?” 江淼淼合上电话,往沙发那里去,正对着盛之垣传来的邮箱信息:“孙警官好像不在顾家大宅。” 盛之垣接到顾忆深的简讯后,就让顾晴雪打电话通知了孙尧,因为顾家的电话,他是没办法打进去的。 江淼淼看完消息后,拍着方秦的肩膀说道:“孙警官出动了,好像是和杀害西阶的人有关。” 方秦听着满脸激动:“我们也去支援,我叫上其他兄弟,一块儿去报仇。” 江淼淼绕腿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服务器进入指令:“有孙警官在,你去凑什么热闹,杀人吗?小心判你个十年八载的。” 方秦走上前,去穿西阶的制服,他的行头,干人没问题:“他们这么白死了,我可不干!” 江淼淼把他扯过来,他倒在沙发上:“好好休息、睡觉,明天去事务所保护组长和孩子,西阶的事你别管,忆深少爷早就跟你交待了,万事以她们两个为重。” 方秦无可奈何,只能倒在沙发,里面的房间,他总是睡得不踏实,房间的床和地板,他又怕弄脏,到时候不好收拾。 两个大男人又不爱做家务、打扫,所以经常就是在沙发上渡过了漫漫长夜。 扭过头看着江淼淼,他还是一脸认真玩着他的程序和攻破,根本谁都不能打扰的样子。 方秦心里不舒服,直接翻了身,对着沙发靠垫,闷上眼睛睡觉。 第328章 搜查 天微微泛白的时候,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警队,为了不引起附近人注意,只能把警铃给取了下来。 桐微大厦那边招集的人手刚刚好足够,之前负责守在Sekaper定点的,也都叫了过来。 哪怕韩慕天逃走了,也逃不了庙! thika总会有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就算是神人,也都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把一切销毁得连渣子都不剩。 顾忆深安排好了事务所的一切分工,这时候也就只有他们刑警队能派上用场了,其他人要是他轻易地调拨过来,那必然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失。 韩家的大门,可是受到很多当局的保护,没有特殊批令,就只有等着死,韩慕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上级的青睐,私下关系更是好得离谱。 顾忆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因为大家暂时还没办法和韩慕天斗,只能多年来任由他逍遥法外。 秦燕柔原本和一些的警队的同事在韩家附近盘查,许久了也是没什么线索、也不能在没有得到允许情况下闯进韩家。 那是严重触犯意大利穆林墩大使馆的,韩家据说和意大利的贵族来往密切,在明面上,国际刑警办案也都必须得到同意才能进去,像他这样普通的刑警队,根本一出动,就会被自己的上级盯上。 上级不能丢了饭碗,所以不管孙尧申请了逮捕令和调查令多少次,都只有被拒绝的份。 孙尧最后也没办法了,只能先斩后揍,他必须今晚连夜派人过去。 机场的手下派人传来消息告诉他,韩慕天可能明晚的飞机。 顾忆深人一定是在韩家的什么地方。 孙尧准备好申请令后,集合了自己稽查组的人,再调拨了一些协警,大家开着警车火速地赶往韩家的别墅。 大晚上去,正好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预订的时间里赶到了韩家,周围又是看不清、黑黑的一片,大家拿着手电筒,搜查的范围一定会有所疏漏。 可要是换了白天,韩慕天早就逃跑了,想再知道他的行踪,那可就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当他们到韩家,情况似乎和顾忆深所说的一样,韩慕天动作飞快,早就处理好了现场。 里面还是和当初一样的陈旧,所以孙尧并没有多大的吃惊。 韩慕天的人办事效率挺快的,这么快布置好,那种明显是有前科、屡次再犯的行为,孙尧进去后,很是头疼脑热。 唯一不变的是那些蜘蛛网,因为早就被清扫过,所以就算伪装得再好,也不可能不引起怀疑。 盛心瑶和陆子芽曾经就进去过里面,听盛心瑶的说法,里面的很多地方都被设计过了一遍。 外表看不出来,实际上应该有很多角落或是房间里能够通向别处。 有私人的thika场所,所以也能够轻而易举地邀请那些外国人过来。 不方便可能就是上面怕得罪那些外国人。 秦燕柔把被踢翻的凳子扶起来,对孙尧认真地说道:“韩慕天应该早就和同伙离开了腾隆,要不要下令拦下这段时间通过高速或者前往车站的所有车。” 孙尧摆手说了句:“我们的人已经派在机场随时等着,我们能知道他明晚的飞机,他就会有所防备,到时候看消息再说。” 秦燕柔默认地走过旁边的沙发,沙发上有几处凹痕,应该是有人长期在这里坐,才会留下这个痕迹。 之前查到的地图,这里是没有任何信号的,但是从一进来,孙尧就能清楚地看到手机和平板、连接器的信号是满的。 韩慕天应该也把之前的屏蔽给撤除了,他看着沙发认真地看了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沙发是之后才移到这里的。” 秦燕柔一听,对啊,这里都非常的整齐啊,就那个沙发有点灰尘:“队长,要不要让晴兰小姐过来,说不定可以知道这里的指纹有哪些人留下了。” 孙尧说到时候会让顾晴兰过来化验,现在姑且先把那些尸体给找出来。 韩慕天不会傻到把尸体带回意大利,焚烧的话,一定会闹出动静,只要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好了。 盛之垣说的情况是,韩慕天还邀请了四大集团其他有来头的人,搜查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波及到很多的大人物,这就是韩慕天的狡诈之处了。 杀人放火之后,还要牵连无辜的人下水。 从前的韩家,在腾隆就是这么对付其他竞争对手的,所以顾大川把韩家整垮,这是给腾隆多少的企业家出了一口恶气。 韩慕天自此之后对腾隆就充满了怨恨,一个人躲到意大利,直到人们的注意力已经从这件事上面转移了,韩慕天才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刑警队的人在thika的各个角落里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 直到五分钟后,吴寂梅带的两个人发现最东边,山崎梓睡的包厢为止。 吴寂梅跑到孙尧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队长,我们发现了一直隐藏在腾隆没有露面的山崎梓,他、他就睡在里面的包厢房间里面。” “带我去看看。”孙尧说道。 山崎梓隐藏在腾隆,那都是少不了顾奕珩的刻意隐瞒,现在连山崎梓都和韩慕天有所往来,情况很糟糕啊。 吴寂梅带着孙尧走到包厢里,孙尧入眼看过去,一脸的无奈和怀疑,看他的打扮,为什么和那群黑衣人一样,难道韩慕天想把注意力转移到普拉提的人身上吗? 桌子边上放着醒酒茶,这是韩慕天刻意让手下放的。 孙尧以为他被灌醉了,就让吴寂梅摇醒他,然后给他喝醒酒茶,但是山崎梓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当场把醒酒茶放下了:“等过几个小时他醒了,再询问他相关的情况,现在让人守在这里。” 秦燕柔下去找了一个协警过来看着山崎梓,然她和吴寂梅一块去其它的包厢,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里面。 经过她们的搜查,在右手边的包厢里找到了夜森,孙尧赶到这个包厢时,非常地惊讶,这又是山崎梓又是夜森的,这韩慕天真厉害,同时把这两个人给喝趴下了。 可见韩慕天真的很大阵仗。 孙尧看了看夜森桌子边上的图表,他现在是普拉提家族的大少爷,为什么要在thika和韩慕天见面呢? 孙尧一时间起了很大的疑心,就让手底下的几个人都到各处房间去查看:“这韩慕天把他们留下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分别看了一眼和秦燕柔和吴寂梅,她们两个跟他最久,很多事情也都有自己看法,淡然问她们:“你们怎么看?” 秦燕柔思虑片刻:“队长不是说,韩慕天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刻意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叫来喝酒聊天,这样我们查不到他的罪证,不就是合了他的意愿吗。” 吴寂梅点了点头,她的一个协警在最东边的包厢里发现了一个被枕头蒙上的男人他似乎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协警摇晃他十几分钟后,那个人终于算是醒了,协警喂他喝了醒酒茶之后,就出去报告孙尧:“孙警官,我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孙尧说:“带我去看看。” 协警带着他去了那个包厢,指着床上的男人说:“就是他。” 可当他抬眸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人呢?” 孙尧很快就注意到了被打开的窗户,飞快走过去往窗外看了看,他看见远处的停车棚里有一辆车开了出来,连忙对协警说道:“你带两个人,开车去把那个男人给我拦下来,如果他敢抗拒警方的话,直接把人给我扣了。” 协警惊慌地道:“是,孙警官。” 他很快冲出去,拉了两个兄弟往外面跑,蒙晋朗的车开得特别快,协警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把警车开了出来。 他的开车速度可不是盖的,加了最大码,非要把蒙晋朗给追上不可。 在五分钟的超速行驶中,协警在桥边的十字路口把蒙晋朗的车给拦截下来。 蒙晋朗是故意停下的,等协警带着两个兄弟走到蒙晋朗车前的时候,敲了敲他的车窗:“先生,下车,请跟我们走一趟。” 蒙晋朗把车窗摇下来,极为配合,嘴角一抹低笑,勾勒着邪魅的弧度:“三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协警不客气地说:“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 蒙晋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笑着说道:“这年头,有多少人开车还带身份证的,这是我的名片。” 协警接过,惊得目瞪口呆,“您是帝斯卡集团的副总,为什么刚刚要逃避警方的视线,你不是做贼心虚吗?” 他的两个兄弟还不停地咋着窗口:“蒙先生,请你下车吧,否则我们警方只能对你使用武力了。” 蒙晋朗双手叉胸,态度也极度随便,这几个协警,不搞清楚状况,也敢随随便便把人给拦下,还真是太有意思了:“我刚刚目测,是你开的车吧?” 协警点了点头,这个人竟然转移他的注意力:“就算你是帝斯卡的副总,犯了罪,就得接受警方的调查,你下车吧!” 也不跟他太多废话,动手直接去拉开车门。 第329章 伪装 蒙晋朗讽刺地笑道:“作为协警,你开车可是严重超速了,如果硬要说我犯法的话,那你岂不是也违法了。” 他掏出手机,一脸趣味十足地划到孙尧的手机号码,并对协警说道:“要不要我告诉孙警官,说你刚才的速度,哦,要不,我让孙警官过来给你贴一张罚单。” 协警冷着脸,孙尧说了,蒙晋朗抗拒警方的话,可以直接抓人。 于是他向两个兄弟交换了眼色:“把他弄下来。” 蒙晋朗听了,也不真的生气,只是又甩出一张名片,上面有他约见客户的常用地点的地址:“我也不知道孙警官是出了什么药突然查到thika来,但是没有证据就轻易抓人,我可是会起诉你们孙警官的,想要找我问话,就让孙警官亲自过来这个地方。” 协警接过,并没有让蒙晋朗走,他要打个电话问清楚情况再说。 找到孙尧的号码打过去,把蒙晋朗说的条件和孙尧反应了一遍,孙尧想了想,同意了,于是协警才挂断电话。 蒙晋朗讥笑地问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协警不甘心地道。 蒙晋朗的车走远后,协警握紧拳头,恨恨地咬牙,对旁边的两个兄弟道:“我们回去。” 孙尧在thika的厨房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管制刀具,这就奇怪了,厨房里竟然没有一把菜刀或是水果刀,thika是个私人的酒吧,果盘的水果那是常备的,拿走了,是不是说明,这些东西可能会是凶器呢? 协警不久之后就回来了,不甘心地问孙尧:“孙警官,你刚刚为什么要放蒙晋朗走呢,他那个态度实在太差了,我就觉得他很可疑。” 孙尧静静地说道:“他们三个,只是被韩慕天利用了一下用来当挡箭牌,我们要先把那些尸体找到再说。” 协警点了点头,说他马上和兄弟们一起去到处去搜查一遍。 孙尧对秦燕柔说:“你那边有发现什么吗?” 秦燕柔摇了摇头,吴寂梅接上她的话,说她在走廊那边看到一条小道,说不定可以通向什么地方。 孙尧和她们两个便决定过去,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里面有个很大的房间。 那里就是韩慕天的实验室。 韩慕天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把那里封闭起来,为的就是让韩慕天找到这里。 吴寂梅过去开门,但里面已经变得空空如也,更加惊叹他们的速度:“看这里的布置,好像是个实验室吧。” 孙尧点头,“的确是实验室。”这才想起江淼淼定位的地点,原来就是这个地方。 可惜,都被清理得非常干净。 三个人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离开了这个实验室。 但是他们不知道,顾忆深从头到尾都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而韩慕天的两个手下也没有任何的声响,安静地盯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孙尧不再打实验室的主意。 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顾忆深的身上。 两个人扶着顾忆深上了车,在背人的地方,把车开走。 刑警队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搜查尸体上,所以顾忆深也没有很大的担心,配合着两个手下。 车子一路沿着没有监控的地方开,顾忆深一路将地理位置记在了脑子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刻意把按钮给切断,这样江淼淼查询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对事务所的人都好。 至少是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 几个小时后,天大亮。 陆子芽拿着织了一半的小孩的毛衣出了房门,顾忆深没有回复她的讯息。 连最信任的事务所的人,也都告诉她说,顾忆深不会有事的。 越说没事,反而是越有事。 她走到厨房,让盛心瑶先不要做早餐了,她和安娜要去医院一趟,郑医生有事不能送过来,所以让她去医院取一下孩子的药。 盛心瑶便走出了厨房,给南哲冲泡奶粉喝,孩子很安静没有吵闹,陆子芽就让安娜过来,她放下毛衣自己沙发上。 两个人很快上了兰博基尼。 陆子芽看了看表:“安娜,你知道事务所谁能确切知道忆深的消息吗?” 安娜并不知道,况且知道也不会说。 陆子芽也明白,现在这会儿担心也没有用,如果顾忆深真的有意愿要告诉她情况的话,就不可能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 他跟韩慕天走后,陆子芽就发觉不对劲,本来应该好好地处理一下这个问题,但是偏偏连盛之垣也组织。 那么,她就不得不多加留一个心眼了。 半个小时候,安娜把车开到了金澜医院。 陆子芽先坐电梯上楼,安娜在楼下等。 走到郑寒的办公室,看见里面的人是顾芬芳,然而营养剂也在他的办公桌上,顾芬芳应该是刻意在这里等陆子芽的。 陆子芽走过去拿东西:“芬芳姑姑,郑医生又碰到急诊的患者了吧?” “不是,”顾芬芳否认下来,“西阶的尸体还没有完全从河底打捞上来,这个作业也比较困难,孙警官昨天夜里去搜捕韩家,发现了很多受伤的人,所以郑医生和助手们都开车去了事发的地点,然后对他们进行救治!” 陆子芽轻声地问道:“忆深在韩家,他还好吗?” 顾芬芳求你,“以后忆深不在了,你要事事都看开才行!” 陆子芽强忍着镇定,冷冷地说:“西阶的人死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劲,韩慕天真的是好人的话,忆深怎么可能会这么防备着。” 所以,既然他们不明说,她日后也会自己知道。 顾忆深说,以后他不在了,她会不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呢,当然会,她和南哲,会等着顾忆深回来。 陆子芽拿完药之后,下楼准备走。 其实她的行踪,韩慕天的人早就把握好了。 陆子芽上了车后,韩慕天派去的杀手就一直跟着。 而顾忆深就在车上,他默不作声,依旧装作昏迷的样子。 安娜已经快把车开到了绣滢街,陆子芽无精打采的,看着简讯,以为顾忆深会不会发一些东西给她。 安娜看她没一点心情,就转移注意力跟她说着话:“陆姐姐,这次郑医生给你的药可比以前的有疗效,南哲吃完以后,说不定就能学会在地上爬。” 陆子芽轻轻笑了笑,也没过多反应,“南哲本就比同龄的孩子发育得晚了很多,我们现在能给孩子做的,就是尽量让他能够跟上营养,他要是身体强壮了,不生小病小痛的,我也能少很多的烦恼。” 她本该以孩子为重心,现在孩子白白胖胖的,每天都过着上层的生活,可是顾忆深说的那些话,他想了很久。 双手安然搭放在罐子上的奶粉盖子上,摸了摸,其实挺滑稽的。 路中央时,顾晴雪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今天到茶室吃饭。 她这突然的样子,陆子芽还是觉得很奇怪,然后也没多想,就这么接了:“晴雪。” 顾晴雪说了一堆烂七八糟的理由,她还没来得及考虑,顾晴雪说晚上见,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她一开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顾晴雪就像隐瞒了事情的孩子,那么一来二去,把她听得糊里糊涂。 安娜问她是不是顾晴雪,陆子芽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一个个的,明显是有事情要发生啊。 就在安娜把车开到绣滢街门口的时候,陆子芽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陆子芽知道啊,那不就是上次把顾忆深接走的车子吗? 让安娜踩了紧急刹车,顾忆深现在一定是在车里,她想要见到顾忆深的话,就只能这么做了:“安娜,倒车,追上那辆商务车,忆深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安娜也有这样的怀疑,可还是做不了决定。 陆子芽冷声说:“你跟上就是。” 安娜不再做反对,如果真是顾忆深,那也不太可能啊,顾忆深被韩慕天带走,又是今天的飞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绣滢街呢。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富家子弟啊,这花容小区,虽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也不太可能就会这么凑巧是顾忆深。 停了车,陆子芽也没有多想,就直接下车,她挥了挥手,准备拦下那辆车。 商务车故意停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戴着墨镜。 看到顾忆深从车上下来,陆子芽就冲过去,差点一瞬间失去了呼吸,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坚持睡着的,喊了一声:“忆深。” 另一辆面包车上,还处在昏迷状态的顾忆深当即就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韩慕天命令的那个冒充他的人下了车。 此刻陆子芽正在后面追赶那个人。 那个人身上装了发声器。 于是乎,当开车的手下看到顾忆深醒过来的时候,就对他说:“顾总,你终于醒了。” 顾忆深不说话,手下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按钮状的开关器,他的目光一直停在陆子芽奔跑的身影上。 陆子芽因为跑得过于激烈,摔倒在马路上。 刚刚好就有另外一辆车在她面前插肩而过,顾忆深那个心揪得死死的,还真以为那辆车会撞向陆子芽。 陆子芽险中很快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膝盖的灰尘,低声地喊道:“顾忆深,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突然躲着我?” 第330章 惨不忍睹 伪装的手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走,顾忆深摸着车窗玻璃,心疼地望着她,这个傻女人,竟然会认为那个人是他。 还是这么久以来,她都不敢认认真真地追逐他,不记得他的背影了呢? 那样的身形,只要认真仔细地看过,就会觉得不像啊。 眼下只要她没事,比什么都好,顾忆深想到这里,一瞬间便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时候,开车的手下却威胁顾忆深道:“顾总,你现在对着发声器说一些话,让陆小姐死心,待会儿我们的兄弟才好动手。” 顾忆深拧眉问道:“你们准备对她下手?” 开车的手下笑着说:“如果你不照做,你知道的,他们会随时将陆小姐千刀万剐。” 他说完之后,就把发声器丢给了顾忆深,顾忆深握紧这个U盘大小的东西。 这可是仿造江淼淼的设计,高保真度还原人类声带发出的声音,只要说一句话,就会让人觉得其实是在跟真人说话一样。 不过因为是仿制品,那个人又不是顾忆深,所以韩慕天下的命令是让那个伪装顾忆深的手下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假装和黑衣人见面,说一些话。 等陆子芽到了之后,就会马上让四个人拿着刀子,假装在杀人的样子,在那个人身上连续捅刀。 最好弄得面目全非,让那个伪装顾忆深的手下,死相惨不忍睹。 顾忆深听完他的分析,竟心寒无比,韩慕天为了制造一个假象给陆子芽,竟然连手下的性命都不顾,说杀就杀。 这样的侩子手,为什么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如果在意大利时,能够早点抓到韩慕天的一些罪证,是不是就不用让陆子芽承受接下来的一幕。 即便他现在报警,刑警队的人被引到了韩家,不可能在十分钟内出现。 而西阶全方位出动调整维护顾家和事务所的安全,如果拆散人手,东阶和东敖阳很可能又会借机找事,惹出些许的事端,不是撞死人、就是绑架顾氏的员工,这样的事,他们做得太多。 顾忆深不敢再轻易调拨。 眼下能派用的就是陈西葛的手下,可是他们和普拉提有深入的过节,他们人在青城,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过来呢。 韩慕天用自己的手下伪装普拉提的人,还有他自己,让双方之间互相残杀,韩慕天觉得,这样非常有意思。 反正到时候,陆子芽一定会把所有的怨恨都强加在普拉提身上。 韩慕天这一招,借刀杀人的连环计未免用得太过决绝。 再这么草菅人命下去,到底和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和韩慕天相处的那些年,深刻认识到他正常状态下隐藏着一颗恐怖分子的心。 这就已经让他无法轻易从过去、顾家乃至他身边所有人的性命和腾隆的安危中脱身出来。 顾忆深暗中收起了一个录音盘,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录下了开车手下的所有话,有一个证据在手,日后,想要从中获取罪证和事实给陆子芽,就不会太过困难了。 开车的手下一脸看热闹的拍着双手在方向盘上,他的眼底像是杀人是一种乐趣,而不是恐惧:“顾总,你要知道,违抗韩先生的命令会是怎样的下场,韩先生不会杀你,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杀那个女人。” 顾忆深冷冷而阴鸷地低怒,眉头一挑,手上的匕首已经对准了他的脖子:“他杀了子芽,你以为我不敢动他?就连你,我要是想杀,你以为自己躲得过?” 手下紧张地浑身颤抖,看了看后视镜,那个眼神,比韩慕天还要可怕,他竟然没想到顾忆深身上还藏着刀,不想死的心马上就表现了出来。 他惊恐地求饶:“顾总,我、我也是按韩先生的意思办事,你知道的,我、我们的性命,都掌握在韩先生的手里,如果不照做,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所以顾总就算杀了我,也不可能救得了陆小姐,还、还不如照做!” “呵!”顾忆深也只是打算吓吓他而已,谁知道他竟然也是贪生怕死之辈,韩慕天用他们果然有他的道理,不用了的人,随时可以杀,不用考虑后果。 顾忆深放下了手,而这把刀,只不过是随手从车上的座包下面拿出来的,这车上,看起来还有很多这样的危险物品。 开车的手下松了一口气,就再也不敢对顾忆深无礼了,韩慕天看中的人,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而且都是大人物。 顾忆深唏嘘地眯了眯眼,等到陆子芽走到墙边时,顾忆深按了发声器的开关道:“子芽,你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陆子芽听到他久违的声音,就一下子把他没有回复信息的事情给忘了,她只要见到他,什么都好:“你去哪儿,不回事务所,还是公司吗?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憔悴了,你最近没有吃好睡好对吗?” 顾忆深紧紧闭了眸子,偏偏这时候,听不到她说些什么,要是那个男人身上的设备能离陆子芽近一点就好了,她说了什么、刚才那个茫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在怪他不回复讯息,是在想他跟韩慕天走是为了什么吗? 顾忆深说完之后,马上就把发声器给关掉了,看向开车的男人:“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就不是引起她的怀疑。” 男人愣了几秒,马上就拿出手机对兄弟们吩咐道:“动手。” 不久之后,七八个的黑衣人,那是打扮得极为像普拉提家族的杀手,在他的命令下,冲了出来。 他们速度很快,陆子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几个人举着刀朝着顾忆深走过去。 陆子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危险,忆深,忆深,快跑!” 但是顾忆深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陆子芽急忙往前冲过去,但是安娜突然冲了过来,先一步地拦下了她:“陆姐姐,你做什么!” 陆子芽甩开她的手:“忆深有危险。” 安娜咬了咬牙,还是硬拉着陆子芽,不让她过去,那个人明明就不是顾忆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陆子芽会认错,一点都不像啊! 难道陆子芽思念成疾了,眼神方面出了问题吗? 这时,听到啊的一声,似乎是厮杀的声音,顾忆深不敢相信,陆子芽被安娜拦住了,竟然还有力气挣脱。 早就训练过安娜和盛心瑶的力气,至少要在关键时候,能及时拉住陆子芽,不让她乱来。 这么危险的场面,他怎么可能任由它自然发展下去,刀枪棍棒可不长眼睛,稍微不留意,就有可能威胁到陆子芽的人身安全。 顾忆深推开门,想去阻止他,开车的男人见状,担心地对他说道:“韩先生说了,只要你不下去,陆小姐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顾忆深冷冷笑道:“如果你不说,又有谁知道我下去过。” “顾总。” 男人把对讲机和已经开了对讲的蓝牙音响打开,他是故意拔了插孔,让顾忆深听见。 韩慕天冷声地说道:“忆深,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下去了,那些人分尸和大卸八块的人就不是我的手下,而是陆子芽,我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了?” 他说完后非常惬意地笑着,仿佛在等着顾忆深的回应一样。 顾忆深死死地抓着拳头,看着窗外,竟然无能为力,都说他杀伐决断,为什么在此刻,却不能奋不顾身地冲过去。 他也怕她会死,每晚每晚都在做噩梦,生怕意大利的痛苦往事会降临到她身上。 咬着牙忍了下去。 陆子芽看着街口对面的那个走廊,奋不顾身地冲过去,七八个人将顾忆深围起来,疯狂地朝着他身上乱捅。 现场的状况有些惨不忍睹。 陆子芽一边忍着惊骇,一边再次加快了脚步:“忆深,你们、你们都给我住手!” 明明是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可是要绕过拐角到那栋房子,却要从另一条街绕过去。 整整三百米的距离,她疯狂地冲刺,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剧烈地运动过。 安娜在后面追,她的双腿曾经和宫濑争执、打斗时受过伤,否则一定瞬间把陆子芽给抓回来。 当她跑到现场时,那些人早就已经捅累了上了车,车子开得特别快,以至于陆子芽都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东西。 “忆深……” 离她五十厘米的地下,那个假的‘顾忆深’已经面目全非。 全身上下,除了那套西装可以辨别真伪以为,其他地方,只要是和身体特征有关的,都被鲜红的血液给掩盖掉了。 那样恶心到让人反胃的画面,安娜停下脚步看到那一幕时,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 可她最担心的是陆子芽啊。 陆子芽对这个假冒的顾忆深信以为真,这可如何是好呢。 安娜走过去拉着陆子芽:“陆姐姐,我们走吧。” 谁知道,安娜的话一出口,陆子芽眼眶红肿地掌掴了安娜一个巴掌,她的情绪有些异常,甚至连看到安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打完安娜,陆子芽整个人瘫软地像棉花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忆深。” 她有说不出的痛,顾忆深死了吗? 这个全面目非的人,是顾忆深吗? 第331章 飞机起飞 “陆姐姐,那个人不是忆深少爷,你冷静点。”即使她的脸被打得有些疼,还是忍不住想把陆子芽的魂拉回来。 但是陆子芽没有丝毫的抗拒,眼睛泛红地死盯着那团血肉之躯。 安娜的无可奈何,只能拿起电话告诉方秦和江淼淼。 这一幕幕,顾忆深看在眼里,紧拧着眉头,即便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此刻也有了一丝的悸动。 男人扬上车窗,对顾忆深说道:“顾总,戏演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顾忆深将头后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陆子芽应该又和当初一样,没有了丝毫的自制能力,还会和从前一样,带着痛苦。 男人很快把车开到了距离飞机场最近的起飞平地,那里是一片的森林地区,很难被人发现。 他下了车,去帮顾忆深开门,谦卑地道:“顾总,请您下车。” 但是顾忆深一直都没有动,他的思绪还没有从中停服,缓了缓神,深谙的动了动,准备下车。 不远处,听到了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声音。 韩慕天很快就从直升飞机上走了下来,还抽着雪茄,烟头已经吸到了顶,他走到顾忆深面前,一手扶着车,一手把摇头掐灭,在地上踩了两脚:“忆深,怎么样,我的偷天换日,刺不刺激?” 顾忆深抬眸,本是在思索,但是一听他的话,恨从胆边生,俯下身,一脚跨出了车门,走在韩慕天的前头:“韩先生打算坐直升飞机离开腾隆?” 那个直升飞机,只有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从隐秘的地点开过来,看样子,是飞机场已经埋伏了孙尧警队的人手。 韩慕天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这么做了。 “你怕吗?”韩慕天意犹未尽地笑了笑,原本该生气的脸,在看到顾忆深走向直升飞机时,转化成了平淡。 他吐了吐烟雾,慢慢走过去,看向旁边跟来的手下,小声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那个女人相信了没有?” 男人胆战心惊地说道:“我看到陆小姐跪在地上痛哭,那应该不是假装出来的,她相信了顾总已经死的事实。” 韩慕天听到答案觉得特别满意,他煞费苦心设计的一场戏,可是搭上了许多兄弟的人身安全的。 顾忆深在前头走着,早已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 韩慕天也快步跟上了顾忆深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直升飞机。 沈娅兮把韩辛禾母子送回了观堰市之后,那天就变成了是她代替韩慕天上的飞机。 她在腾隆一直都很低调,加上曾经又是和顾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在,警方并没有对沈娅兮的出现有任何怀疑,就更加不用说是知道沈娅兮和韩慕天之间的夫妻关系了。 沈娅兮给两个人倒的橙汁,因为直升机上不好放置流体的食物,所以她先前放了一根吸管,这样喝起来方便。 她先是递给了顾忆深:“忆深,给你。” 顾忆深平淡地接过,没有任何心思,沈娅兮问韩慕天道:“他怎么了?” 韩慕天瞧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道:“先让他冷静冷静,陆子芽看到他被捅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心里肯定很痛苦、几天几夜吃不下睡不着就更是了,但是最难受的,还是忆深。” 沈娅兮点了点头,问顾忆深:“忆深啊,你现在想后悔也晚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长痛不如短痛,她难受完了,就会慢慢忘掉那件事。” 顾忆深冷冷笑着,不多说一句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就好了,陆子芽这六年心里一直记挂着他,不敢忘、也忘不掉,想从她心底彻底抹除这段记忆。 除非陆子芽也和他一样,用失忆来忘记一切。 不多时,韩慕天冷冷地下令:“马上启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手下就马上启动了直升飞机。 它慢慢地离开了地面,从天空俯视着地下的一切。 突然间嘭地一声,顾忆深来的时候坐的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爆炸了。 为了不留痕迹,这就是韩慕天的做法? 没有人再知道韩慕天究竟是怎么离开腾隆的? 画面一转,方秦和江淼淼急匆匆地赶过来时,陆子芽因心痛过度,轰然倒地,一度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方秦赶到现场,看着地面血肉模糊的男人,恶心地快要吐血:“这个人是谁!” “连你都看得出这个人不是忆深少爷,但是、”安娜哽了哽,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心酸:“陆姐姐竟然会觉得这个人是忆深少爷,看到他死相惨不忍睹,整个人就昏过去了。” 他的打扮的确很像,但是这个人瘦得和火柴棍子一样,还有两条腿和手臂,和木乃伊有什么区别,江淼淼跟了顾忆深身旁的时间是最久的,所以对他的身型了如指掌,拍了拍安娜的肩膀,安慰她:“组长和忆深少爷在一起时,因为不自在都是很少直视他眼睛的,更不用说一直盯着他的身型看了。” “安娜,子芽姐……” 身后,传来盛心瑶的声音。 方秦告诉她这件事时,她可是吓了一跳。 把孩子放下,十万火急地飞奔过来,跑了好久,才终于停在陆子芽面前。 安娜难过地拉过她的手:“你不是懂得急救的常识吗?快把陆姐姐弄醒。” “好,我知道了,你别着急。” 盛心瑶喘着气,为了更好进入状态,强行给自己理顺了呼吸,走过去,看到那团血肉模糊,真是有点难受。 一边让方秦和江淼淼通知刑警队,把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情况反应给孙尧。 盛心瑶摁着陆子芽人中,做了人工呼吸,肺部按压,这是最基本的动作,这时候却让她十分难受。 几分钟后,陆子芽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对安娜冷静地吩咐道:“去医院。” 两个人合力把陆子芽抬上了车。 方秦一个人留在原地等着孙尧的人赶过来,不能让其他路过的行人破坏掉了现场,而江淼淼,则是很快赶去了盛之垣的律师事务所,因为他料定,之后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半个小时后,金澜医院。 两个女孩子费劲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陆子芽抬出了车,她虽然不重,但是两人也不敢扶着。 电话里顾芬芳就有交待,遇到因激动而休克的病人,要先把她们身体弄平躺,让患者理顺呼吸,不至于压迫呼吸道和肺部。 顾芬芳的人也动作特别快,将近在前台值班室外面等了二十分钟。 手底下的一群护士,不多时跑了过来,推着担架把陆子芽送进了急救室里。 经过一番输氧和治疗,陆子芽突然休克的情况得到了好转,但是没有立刻醒过来。 当顾晴雪得到消息赶往医院时,碰上了刚拿药和点滴进病房的顾芬芳,心虚地叫了一声:“姑姑。” 因为她是故意逃课过来的,桐微学院最近就像炸开锅了一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反正以前顾忆深知道她逃课也没说她什么。 不知道顾芬芳会不会揪着她的耳朵大骂,所以现在紧张啊。 顾芬芳看她只不过一秒,说让她进去,除此之外,就没有特别的话了,估计是因为陆子芽的事,她不忍心责怪。 跟着顾芬芳进了病房,一眼就看到陆子芽那张被吓得苍白、失去了血色的脸。 顾芬芳好奇地看着安娜和心瑶,怒气从心底盘生:“忆深走了,你们就这么照顾人的吗?” 安娜非常抱歉地说:“都怪我没有及时拦住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芬芳怒气依旧没有消减,摇了摇头,对她们两个黄毛丫头,骂又骂不出个天雷滚滚,只能小声地讽刺:“一句没有及时拦住,就让子芽身子受了这么大变化,她是什么时候喝了韩慕天的特制药剂的?” “什么药剂?”安娜挠着脑门,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顾芬芳拿出检验结果,甩在她们两个身上:“检查出来子芽之前喝过一种药剂量不多的thika。” 顾晴雪蒙圈地说:“thika?又是thika,怎么什么东西都叫thika?” 顾芬芳点了点头,就算金澜医务组的三个人都联手,也没办法对韩慕天的研究所有任何防备,只能见招拆招。 “这种东西本来是用来给瘫痪、器官衰竭的人服用的,正常人、或者是女人用了,只会有副作用,导致一点情绪的浮动就会变得激动、大脑缺氧,甚至是短暂性休克。” 顾芬芳说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一眼她们,都是些毛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真不知道顾忆深怎么会让这两个人照顾陆子芽:“所以,你们两个还不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子芽一直就在茶室,怎么会服用韩慕天研制的药剂?” “这、”如果喝那种药剂,那必然会是在事务所或是茶室的时候发生的。 那个时候,韩慕天是怎么把这个下到陆子芽的身上呢? 想了想,顿时间眉角闪过一抹惊讶,韩慕天上回不是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了事务所吗? 而且走的时候,也是这么随随便便,看着对事务所的环境了如指掌的样子,不觉间让人有了几丝的怀疑。 第332章 醒了 盛心瑶想了想说:“韩慕天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带走忆深少爷,所以刻意制造假象让人们以为忆深少爷死了,不会再有人打他的主意,唯一可能的方法,就是让子芽姐相信他已经死了?” 顾芬芳放下听诊器,无可奈何地去帮陆子芽头顶上的点滴药水重新调整了高度,转过头,低声地对安娜道:“你既然知道这些,还让子芽一个人冒险跑过去,忆深花钱就是让你们这么没用的?没有一件事情是帮得上忙的。” 盛心瑶摇了摇头,怕顾芬芳对安娜过多指责,便担心地抢过她的话说道:“顾教授,这些都是韩慕天设计的阴谋诡计,我和安娜都难辞其咎。” 顾晴雪也这么想,所以拍着顾芬芳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消消气,捏着肩膀,淡淡地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是和睦共处更好,这样三哥心里也会觉得欣慰啊。” 顾芬芳白了一眼:“你们好好照顾她,别再出什么岔子。” “我们会的。”盛心瑶点了点头,非常的恭敬。 顾芬芳走出病房,关了门以后,又站定在原处看了看里面的三个人。 当初顾忆深为了救陆子芽腹中的孩子,苦苦哀求她,让她回国,顾芬芳曾经提出过那个很绝情的条件。 如果顾忆深想要救活孩子,那就必须在孩子六岁前离开陆子芽,不能让孩子、陆子芽和顾家有任何的牵连,只有这样,顾忆深在顾家的地位才能够稳固。 现在韩慕天先一步让顾忆深完成了那个艰巨的任务,还是在韩慕天设计的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上。 让陆子芽信以为真了又如何? 还不都是过眼云烟。 不久以后三个人坐下来。 顾晴雪伏在床头,看着陆子芽的侧脸,一脸的无奈和恐慌:“我在桐微学院听到盛大哥的消息,三哥这次打算去哪里?要多久才回来呢?” 盛心瑶摇头,说道:“不知道,也许要很多年以后。” 顾晴雪听得眼底里满是酸楚,双手撑着下巴,心口更是一阵心酸:“我哥真过分,之前去了意大利六年,把嫂子一个人留在腾隆,这次难道还要一去就是六年吗?女人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等,真替嫂子感到不值得,我一直都觉得顾家人里,最有担当、最有能力的就是我三哥了,以后让嫂子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盛心瑶安慰地说道:“忆深少爷有他的难言之隐,如果他不去意大利,也许腾隆会变得像暴风雨一样也说不定呢?最有可能,子芽姐她的性命……” 顾晴雪认同说:“谁说不是呢,嫂子晕倒了,却没有哭,如果真的三哥出了事,我都不知道嫂子会变成什么样。” 安娜在她们肩膀一拍,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许久才冷静下来:“好了,陆姐姐会没事的,你们别瞎想了。” 是啊,的确有点胡思乱想。 顾晴雪笑了笑,便不再说那些丧气话。 她在病房陪了陆子芽一会儿,就被盛之垣的一通电话给打乱了分寸,也没说是什么,就让她下来,盛之垣在楼下等。 难得他这么勤快还会在楼下等她,她更想知道是什么事。 顾晴雪无奈地咬着牙,对盛心瑶和安娜说道:“我出去一下,待会儿你们中午要吃什么,我给你们买。” “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吧,我们会自己处理好。”盛心瑶和安娜也没敢太过分,就直接委婉地推辞掉了,让顾晴雪这么两头跑,她们心里可过意不去。 顾晴雪没办法,为了赶时间,只能抱歉很快跑出去坐盛之垣的车走了。 她走后的几分钟时间里,陆子芽也很快就醒了过来。 陆子芽抬眸看了看左右,这里是医院? 她晕倒了,痛苦地晕倒了? 她很快看到了安娜和心瑶:“你们……” 安娜激动地抱住了陆子芽:“醒了就好。” 陆子芽还沉浸在失去顾忆深的痛苦中,画风突变,从冷静变成了邪恶,她推开安娜,“忆深呢?你们把忆深还给我,你把他丢了,你把他丢到哪儿去了?” 盛心瑶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子芽姐,你醒醒吧,忆深少爷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死。” 陆子芽不敢相信,眼眶这会儿全红成了鬼,但是为什么这么难以让人相信:“我亲眼看见的,都变成那样……” 安娜走过去,满脸地担忧:“那个人不是忆深少爷,孙警官和晴兰小姐已经化验过了。” 陆子芽欣喜若狂,剧烈的喘着气:“真的吗?” 盛心瑶说是,但是有一点,“忆深少爷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陆子芽极度冷酷地问:“他去哪儿?” 盛心瑶摇了摇头:“忆深少爷不见了,所以那个假的,死状惨不忍睹,到时候消息一定会传出去,孙警官和晴兰小姐说可以在这件事上稍加利用一番,就可以看出那些人是狼子野心。” 陆子芽认真地听着,也就是假借顾忆深死的消息,来堵住悠悠众口,借机掩盖掉顾忆深已经失踪的事实? 这么做,太过冒险了。 陆子芽想了想,很快就拿出手机打给孙尧,问了一些情况后,就在医院等孙尧过来。 她看向两个人,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陪我出院,待会儿孙警官会过来接我。” 盛心瑶道:“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陆子芽截然地笑笑,其实在床上躺着时,也隐隐约约听到了顾芬芳和她们的对话,她自己的身体,她太清楚了,只是因为顾忆深的死,一时间岔不过气晕倒了,其它的真的没什么事。 陆子芽说:“孙尧约定的去帝斯卡的时间在下午,蒙晋朗那个时候在thika,我必须方面听他怎么说。” 盛心瑶好奇道:“孙警官竟然会同意让你去,我实在不敢相信。” 陆子芽也不敢相信,可是现在顾忆深不见了,她心乱如麻,由不得她不信:“忆深不在,以后事务所大部分的事,都必须由我指挥,我的命令,你们也必须听从,不管你们怎么想,现下,找蒙晋朗才是第一要务。” “好吧。”盛心瑶安静地答应。 三个人下了楼办理出院手续,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孙尧就已经到了楼下。 陆子芽迎上去:“孙警官,我这边已经好了。” 孙尧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被她排斥,心里还是挺欣慰的:“既然你执意要跟着一块儿去,那我也不能总是避开让你参加,忆深的事,你的确有权利去知道,不过,我们现在重点是那些尸体。” 陆子芽点了点头:“我明白,所以,走吧!” “好!” 孙尧和警队的几个人会一起过去,这样更安全一点。 他担心蒙晋朗使诈,因为那个人,可比顾奕珩狡猾多了。 孙尧开着警车,载陆子芽和盛心瑶去了帝斯卡集团。 蒙晋朗的助理现在已经换成了宋浅浅的妹妹宋衣衣。 因为不想太过招摇,陆子芽让盛心瑶先进行了通报,偏偏宋衣衣对盛心瑶不知道是哪来的偏见,一直把人晾了很久。 陆子芽来见蒙晋朗的事情,虽然没有和顾奕珩明说,但是想必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盛心瑶回来,本来是没什么表情的,但是看到一楼电梯门口门外,围了一群记者,整个人心情都激动起来,看了看孙尧:“孙警官,怎么办?” 三个人静观其变,只有先进电梯里再说。 孙尧说道:“现在忆深的死还没有传开,要不然就不是今天的这个模样了。” 她们走出电梯,看到的竟然是瑞艺的几个当红媒体人,看到陆子芽,就激起了寻根问底的心。 “陆小姐……” “陆小姐,请问你和顾总……” 听到声音,盛心瑶拉着陆子芽就跑:“子芽姐,你快进电梯里。” 陆子芽跑了几步,最后又停了下来,说道:“没事,我们明人不做暗事,不怕她们拍。” 可是她们都是瑞艺的人,和蒙晋朗肯定有密切联系,只是简单的调查问话,竟然也会被瑞艺给抓住不放。 孙尧已经让警队派了人手过来支援:“子芽,你放心,我既然带你来了,就会让警队的人保护好你的。” 看到这里,陆子芽打算无视那些媒体,直接往走廊走过去,但是摄像机更快一步追过来,她只好摇了摇头,宽慰孙尧道:“她们来势汹汹,该来的总会来,我们随机应变不就好了。” 记者冲过来,盛心瑶握紧了拳头,想打,那就来吧,即便是记者,她也不放在眼里。 当盛心瑶和孙尧准备开撕,突然看到一个矫健的男人身影。 “你们太调皮了。” 蒙晋朗笑着走出来。 他的手机,还把玩着从英国进口的洋烟斗,但是看见瑞艺的人之后,才将东西塞进西装里面的口袋里。 记者问:“蒙副总,我们是……” 蒙晋朗的邪魅地笑了笑,一个人快步地走上前,抵着面前的摄像头:“我不是说过了,在我的办公室面前,别给我胡乱生事端,你们瑞艺的人,还不至于一个个都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女人们假装被推倒在地,摄像机也有几个已经摔得稀巴烂,红线绿线,互撕扯缠绕在一起,这在瑞艺的历史上,那是绝无仅有的。 第33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蒙晋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瑞艺搞定,把身后的宋衣衣更是迷得一愣一愣的,越发的崇拜他:“我姐姐就是个白痴的娱乐总编,专门干这缺德事,蒙总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们宋家的人置气啊。” 陆子芽并不打算跟他道谢,冷冷走过去,蒙晋朗一个眼神就扫射了全部的人:“三位,请吧。” 宋衣衣当即是问道:“蒙总,你不是同意了,怎么又突然让他们进去了?” “来者是客,你懂什么,人都到家门口了,还有不迎接的道理,”蒙晋朗讽刺地说:“还不给我走。” “蒙总。”蒙晋朗的眼神,把宋衣衣吓了一跳,一个转身就往后退了几步,宋衣衣走了以后,盛心瑶偷偷瞄了一眼电梯,发现宋衣衣没进电梯门,就一头载了进去。 但是她忍住了这份想偷笑的心,蒙晋朗估计不会是好应付的人。 齐眉的卷发,还有绿色的瞳孔,明显会是个美国女人。 她蹭了蹭皮包上的金条,对陆子芽露出惊讶的态度,大跨步地走过去:“原来您巴结完顾家的两兄弟,现在又来和蒙总勾三搭四的啊?” “海瑟薇。”陆子芽面不改色地望着她,一点都不惊讶,的确有快一年没见了,没想到又漂亮了许多。 海瑟薇飘飘坠下的斜刘海,完全已经能够把不染杂尘的眼神掩盖掉。 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脖子和额头,那是拼命想要掩盖的东西,海瑟薇用手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瞪了瞪眼:“陆总找蒙总来,是为了顾总的事吧?听说顾总死相真的很难看啊。我看过照片了,冷冰冰的尸体,还粘着血肉。” 陆子芽当机立断地讽刺道:“海瑟薇,你说话放尊重点,还是说,我以前教的不够,你长本事了?这么明目张胆在蒙副总的面前侮辱死者,这就是你们国家的形象?” 海瑟薇撇了撇眼,不顾形象地叨唠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帝斯卡的人,南夷,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吗,我可是很清醒的,如果陆总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顾总,那么,想必你是找错了对象吧?” 陆子芽想回击,看到门就突然被推开了,乔羽淑站在门外,宋衣衣被赶走,自然心里是有怨言的,告诉乔羽淑,这样正好能够出一口气,没想到海瑟薇正好也在。 只是这海瑟薇一直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像欠了她什么一样。 海瑟薇还没开口,乔羽淑冲上来给了她一巴掌:“你个臭女人,别以为奕珩哥把你放到晋朗身边做事,就得意忘形,给我出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蒙晋朗闷声不吭,让海瑟薇先出去办事,海瑟薇没有多话,拿着文案袋出去了。 陆子芽不可思议地感叹:“帝斯卡最大的玩家,深受女人欢心的,除了二公子,还有一个蒙副总,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和总裁比,差远了。”蒙晋朗故意喝了一口酒。 因为散着酒气,屋子里味道也繁杂了很多。 陆子芽拧了拧眉,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乔羽淑早就注意到了她:“陆子芽,我早就说了你狐媚功厉害吧,勾引完忆深,现在又来缠着晋朗,你是专门过来跟我作对的?” 陆子芽忍着太久,如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她的一句话激得再好的性子都成了爆发力,走过去狠狠打了乔羽淑一巴掌:“既然你这么心心念念惦着忆深,那岂不是应该在顾家的灵堂里好好地祭拜忆深呢?” 乔羽淑说话带点赌气的口吻,但是从不往蒙晋朗身上看,陆子芽就明白了一切,逼视道:“如果你能勇敢承认和蒙副总的夫妻关系,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堂堂的玉女明星,其实早就已经结婚,却还是这么不要脸地干涉我和忆深的婚姻,真正的小三,真正的狐狸精,其实是你吧!” 乔羽淑气得当时就脚软了,跌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但是蒙晋朗并没有去扶住她。 他的手在乔羽淑的肩膀勾了勾,虽然只是平常的拥抱,但是被他做得非常暧昧,难怪乔羽淑这会儿比见到顾忆深还更紧张地炸毛。 时而高低起伏变化自如的情绪,烂的和馊水一样。 虽然不太好看,但蒙晋朗玩得越来越过火,这种极致的撩拨功力,连以前见顾奕珩和陆小婧都没有这么开放过。 陆子芽冷冷看向蒙晋朗,指了指孙尧:“想必蒙副总应该知道我们三个人来的目的吧,你这一来,就是扯出三个女人来闹事,未免太不给我们顾氏集团留面子了吧?” 蒙晋朗从办公椅上面跳了起来,坐到沙发那里,然后直接把乔羽淑拉起来,死死地看着她:“去,请三个客人坐。” 乔羽淑紧张地躲开蒙晋朗的呼吸,暴跳如雷,很快地看了看陆子芽她们三个:“既然来了,就坐下跟晋朗好好谈谈。” 她一说完,还没等她再次开口,蒙晋朗当着所有人的面封住了她的唇:“这才是我蒙晋朗的女人,做的不错!” 乔羽淑瞪大了眼睛,这是她在陆子芽面前第一次这么无可奈何,这么丢脸的一幕幕,总是会让她想到当初和顾忆深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不觉间就恨上了陆子芽。 顾忆深传出死的消息,她自然是不会信的。 因为她没见到陆子芽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这其中就一定有蹊跷。 这正是她也想知道的答案。 孙尧嗤的一笑,差点没把嘴角抿出新高度:“没想到乔小姐私底下也会有治不了的男人。” 乔羽淑猛地推开蒙晋朗,既然蒙晋朗没做什么越节的勾当,那么她再待下去,只会被蒙晋朗侮辱得体无完肤,她突然间地站了起来,对陆子芽冷静说道:“你最好别给我玩花样。” 说完以后,像查房、跟踪的原配夫人一样,气冲冲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 而宋衣衣就畏缩在门口,乔羽淑一巴掌拍下去:“让你给我多嘴乱说话,没探清楚情况,别给我指手画脚的,和宋浅浅一个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衣衣捂着嘴巴,一脸地疼痛,但是她不敢跟乔羽淑叫嚣啊。 让她在蒙晋朗身边做事的,是乔羽淑啊。 她这花痴,哪怕知道乔羽淑和蒙晋朗是夫妻,也不会在意地迷恋,所以宋浅浅才会找到乔羽淑求情。 乔羽淑气愤地上了车,正好宋衣衣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可以提前下班,所以跟着乔羽淑上车没被排斥。 乔羽淑回了乔家。 蒙晋朗从窗口阳台早就看得一清二楚,收回目光,轻盈又细致地看向了陆子芽:“陆小姐,你和孙警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他口气,陆子芽断定七分在挑衅,三分在玩乐,看起来像乔羽淑自己走,其实是他是故意支走乔羽淑的。 既然这样也好,只要乔羽淑的注意力在蒙晋朗身上,就不会再过多干涉顾忆深,她瞟了瞟办公室,不太经典的打扮,有点像菜鸟的设计,估计是乔羽淑的杰作。 听说小时候她就把顾忆深住的地方打扮、装潢地乱七八糟,连看一眼,都像踩着猪圈一样。 顾忆深最后把所有的东西撤走,再也没有再让乔羽淑进过巽川馆。 陆子芽也没顾虑太多,挤了挤眉头,冷声问道:“蒙副总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thika?” 蒙晋朗假装认真地想了想,看天花板,然后又低下头来:“韩先生邀请四大集团的代表人物喝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小酒局了,不知道陆小姐对此有什么疑惑吗?” 陆子芽依旧冷静:“还记得有谁,喝醉酒前后,发生了什么,请你如实的回答?” “你不是警察,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呢?”蒙晋朗可笑地道:“还是让孙警官来问吧。” 孙尧咳嗽一声,定定地接过话:“那就请你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蒙晋朗又是一愣,极度认真地说道:“这我可不清楚了,兴许是韩先生在酒里下药了也说不定啊,我听说韩先生昨夜里就逃了?”故意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孙尧把琥啬桥下西阶打捞出来的尸体的现场照片拿给他看,故意引出话题:“我们接到报案电话,报案人说在韩家发现了大量的尸体,我们怀疑这件事和琥啬桥的碎尸案有关。” 蒙晋朗吃紧:“你是想说,我和杀人凶手有关?孙警官,话可不能乱说啊,随便怀疑良民可是不对的!” 孙尧拿回照片,一派警风的说道:“不是做贼心虚,那你那天早上跑什么?” 蒙晋朗恍然大悟:“我那天不是留名片给你了吗?” 孙尧打断道:“我问你那天为什么逃跑,抗拒警方,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蒙晋朗不耐烦地翘起了二郎腿:“我急着回家和老婆亲热,那是一刻也等不及啊,孙警官,难道你不想每天工作完,就回去和顾家大小姐亲热亲热?” 孙尧尴尬地差点把肺咳出来:“别转移话题。” 蒙晋朗显得更加冷静:“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把你们几个叫过来问话吧。” 陆子芽森严的眸子,刻意逼上了那张虚假做作的脸:“蒙副总,您总该知道,当时thika有哪些人吧?” “人?”想了想:“还真记得,我、山崎梓,夜森,还有顾忆深。” “忆深……”陆子芽顿时哽咽。 第334章 重罪 蒙晋朗接下来故意道:“哦,对了,还有沈家大小姐,你猜不到吧!” 孙尧拧了拧眉:“她自从去了拉斯维加斯,就没有任何音讯了,原来是和韩慕在一块儿了。” 蒙晋朗补刀道:“他们、”捂着嘴一笑:“早就是夫妻了,啧啧啧,骇人听闻,总裁都没能娶到她,让韩先生得了手。” 孙尧想了半天,不对啊,他是来问尸体的,这个蒙晋朗很会跑偏话题啊:“你看到韩慕天把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蒙晋朗摆了摆手:“这我哪儿知道,你也看到了,我都晕倒了,怎么看得见韩慕天背后做了什么勾当!” 孙尧看着审问表格的资料,想继续问下去,谁知蒙晋朗是更快一步地笑道:“好了,我的访问时间可是结束了哦,等你们查到证据,再来找我也不迟!” “蒙晋朗。”陆子芽阴暗的眸子一定。 随之被蒙晋朗一个笑意化解。 孙尧也说:“我们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另外山崎梓和夜森,也还没有进行问话,我们先回去。” 因为顾忆深说,蒙晋朗应该不知道藏尸体的地方,所以不必过多进行盘查,例行调查日后再说。 陆子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答复,只能忍着,站起身:“那好,希望蒙副总和你说的一样是清白的,否则,再见,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走到门口,听到蒙晋朗说:“慢走。” 陆子芽并没有在意,而是和盛心瑶很快离开了帝斯卡。 回到事务所后,陆子芽把今天和蒙晋朗见面的事情一说,沈媚媛便交待明天过来一趟青城,他们有话要对她说。 陆子芽寻思着不对啊,沈媚媛向来都能准时出现在事务所,怎么就突然邀请她过去呢? 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陆子芽把盛心瑶和安娜留下,去青城路途遥远,带着男人,更安全一点。 所以让顾忆深的左右手方秦和江淼淼去,正合适,也就只有他们俩个,乔家的人才认识啊。 她,她暂时不太清楚。 方秦、江淼淼两个人准备了东西,三个人就启程去青城了。 这途中几个小时的路程,已经让她忘记了自己还沉浸在失去顾忆深的痛苦中。 顾忆深的话,她想了很久,如果有一个人能让她爱上,那么,她愿意听那个人的话。 顾忆深让她好好留在事务所,那么,她便倾尽一切,留在这个地方,让他日后,成为顾忆深的骄傲,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让事务所变得更加强大,傲立于世。 方秦停下车,打开车门让两个人下来。 陆子芽走在前面,乔家的管家和佣人看到是顾忆深的妻子,马上就出去迎接了。 但是不凑巧,陆子芽却偏偏只看见了后院练瑜珈的乔羽淑。 她通知了沈媚媛和乔子承,但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说是要让她亲自过去一趟。 如果不是心心念念顾忆深的事情,这乔羽淑,她分分钟都想开撕。 管家把陆子芽三个人带去城介别墅,然后让他们在里面等。 佣人们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方秦和江淼淼吃得忘乎所以。 但是陆子芽却看到假山后面,一些不入目的画面。 原来是她误会了,乔羽淑并不是在做瑜珈,而是在和蒙晋朗做激烈的‘运动’。 陆子芽暗暗一笑,这下可让她抓住把柄了,让江淼淼过来:“把它们拍下来。” 江淼淼惊讶地捂住嘴,为、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心里突然间像烂了一个口子一样,他竟然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蒙晋朗和乔羽淑…… “组长,你、你怎么会……” 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触碰这最后一丝的尊严,他跟顾忆深说过,即便是那样,他还依然愿意等她…… 如今,这一幕,比死还更让人想死。 陆子芽催促道:“你还磨蹭什么,乔羽淑做了什么,你应该心里清楚,这时候不抓住机会,还对她留什么情?” “好,我、明白了。”江淼淼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对着那边进行拍摄。 陆子芽对此,并无任何愧疚感,反而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自然而然接受了这种状态。 这是乔羽淑自找的,涉入她和顾忆深的感情,这是第一重罪。 六年前害她和顾忆深分手,这是第二重罪。 婚礼发布会和婚礼现场,屡次拆台,在顾家完全不顾及她的颜面,这是第三重罪。 以前她心软,可是现在,能利用、能抓在手心的,要牢牢抓住,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假山那边,蒙晋朗似乎早就看到了江淼淼在偷拍,只是邪魅地勾着嘴唇一笑。 他毫不避讳,强劲有力地强吻着乔羽淑,那种放在台面上的光环,让他兴奋地忘乎所以。 幽暗的眸子中闪耀着光泽,仿佛在像三个人宣告,乔羽淑是他的玩物,可以任由他所以然。 但是他却不知道,江淼淼拍摄下来的真正目的。 蒙晋朗想的也简单,只是料定他们不敢乱来,只是抱着他们不过如此的心态,肆意地诋毁乔羽淑的名节。 他觉得十分有趣。 陆子芽也是看得无语,暗暗讽刺。 乔羽淑埋着脸,从不反抗,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力道大得让人害怕,她的高傲和目空一切,到了这里,成了畏首畏尾。 她的嘴唇淡淡的抿着,时而又咬得很紧,陆子芽看着这样的乔羽淑,竟然不觉间可笑。 凭什么她可以和蒙晋朗缠绵悱恻,而当初……乔羽淑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一瞬间,陆子芽觉得过去的自己简直蠢透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地白痴加绿茶! 江淼淼的手有些颤抖,虽然知道陆子芽这么做,是想用这段视频来威胁蒙晋朗或是乔羽淑,但是为什么拍的人是他,不是方秦。 死方秦,竟然还在吃! 吹了口哨,让方秦过来,他实在顶不住了:“方秦,我手酸了,你来拍。” 他的话音还未停下,蒙晋朗斜睨着深眸,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江淼淼心跳加快,当即停止了录制,他走过去,拿给陆子芽看:“组长,这些、就够了吧。” 陆子芽笑了笑:“很好,上传到venseter,给我留档保存,到时候,不怕她们不认帐。” 江淼淼不敢违抗,他是第一次看见陆子芽这么阴险到不露声色的样子,就像被人腾空翻了后的爆发。 顾忆深不在了,这些对她的大脑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她会变成如今这样,顾忆深应该早就有所预料吧。 江淼淼上传完了以后,把手机放起来,本来准备回去继续吃东西,但是陆子芽说:“走,我们过去会会他们。” “现在?”江淼淼愣住。 陆子芽说是,笑得森森:“来了乔家,不拜访他们,可是很失礼貌的!” 她说完,两人便朝着假山那边过去。 乔家环境真不错。 陆子芽选了个好位置,本来就这么走进去,谁知道听到了更加不得了的事情。 摆了摆手,让江淼淼停下来。 江淼淼好奇不已,接下来,眼睛都快要瞪瞎了。 乔羽淑竟然露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将头埋进了蒙晋朗的怀里,温柔地说道:“晋朗,我们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到青城来呢?” 看着乔羽淑依偎着他的肩膀,蒙晋朗低下了头,暗暗的挤了眉头:“他是我们蒙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他住在娘家?” 乔羽淑摇了摇蒙晋朗的手:“怕什么,我从来没有让我爸妈和我哥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把孩子接过来,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蒙晋朗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目不狭隘的看着她的脸,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跟你说过吧,你不跟我住回观堰市,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孩子,为了你玉女明星的脸面,你还是收敛收敛吧。” 乔羽淑阴柔地大怒:“蒙晋朗,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孩子,老娘绝不会和你结这个婚,我现在这么低声下气的,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 蒙晋朗低笑,将手抬起,摸了摸她的脸颊,神情早已被眸子的漆黑遮盖:“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贱的女人,得不到顾忆深,竟然主动跑上我床上来让我上,呵呵!” 乔羽淑抵着他的肩膀,微微挪动嘴唇,笑得更加张狂:“原来你是在吃顾忆深的醋啊,对我只把你当成床上工具的做法,有怨言、还是嫉恨吧?” 蒙晋朗轻巧地一笑,暗暗瞄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陆子芽和江淼淼,把乔羽淑扶了起来,在摇椅上坐好:“是啊,像你这种女人,惩治你的方法,当然不是只有在床上征服你那么简单。” 蒙晋朗拍了拍手,低低的说道:“出来吧,二位。” 二位? 乔羽淑恐慌之下,四处看了看,“蒙晋朗,你什么意思,谁、谁在?” 没想到,蒙晋朗一开始就发现了啊。 陆子芽冷哼一声,故意等到他们说完话之后,和江淼淼一块儿出现在了他们两个面前:“好风景啊。” 乔羽淑急得跳脚,扑过去就是想煽陆子芽几巴掌,但是被江淼淼挡住了,江淼淼冷漠地说道:“请你注意自己的形象。” 第335章 狼狈 “混蛋四眼,你说什么!” 乔羽淑双手趴在地面,暴怒地出口大叫!:“混蛋四眼、贱女人,你们凭什么来教训我,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 不管什么东西,都比他们此刻的狼狈为奸好。 陆子芽让江淼淼看到了这一幕,对于她来说,是赚到了。 “羽淑小姐,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尽管总是纠缠忆深少爷,但是应该也能够洁身自爱,没想到……”江淼淼扶了扶眼镜,他很少说话这样带着气喘肺结核一样的状态。 都怪现在简直快要被乔羽淑的不检点吓出心脏病来。 但是因为之前半只脚是跪在地上的,所以并没有能够完全使上力气,想站起来骂江淼淼,反而差点摔倒在江淼淼身上。 陆子芽趁机接上了话,嘲笑道:“原来乔羽淑和蒙副总已经有孩子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说完,更是望了望城介别墅外面。 除草的佣人在草丛里坐着,嫩草上刺眼光芒已经射在了乔羽淑那张被口红涂满的脸。 一嘴的唇印被抹掉了。 乔羽淑下意识地看了看化妆品盒子上卸妆水和粉扑,拿着化妆镜,对着,把脸上的口红给全部抹掉,然后才敢回过头看着陆子芽他们。 这时候,蒙晋朗却故意把她化妆包里的东西给抖落出来。 听到声响,乔羽淑探探头,惊慌地一把夺过摆在镜子下面粉色小熊边框装饰的照片。 照片上乔羽淑喝醉了,四脚朝天、死猪一样睡在了蒙晋朗的裤裆里。 陆子芽看到后,竟扫了一眼蒙晋朗,这个男人,是典型的坑妻专业户,不看,都不知道他还挺恶心的:“原来蒙副总,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啊,想必蒙副总昨日下班后,就直接来青城找乔羽淑了吧?” 蒙晋朗故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照片藏在了自己的兜里:“这说来说去,都要怪顾忆深不好了,我们羽淑就喜欢顾忆深那样的,我得好好学着啊,学着学着,就学以致用了。” 陆子芽毫不含糊地一笑,想借力讽刺顾忆深,想都别想:“蒙副总这话就多虑了,忆深他可不像蒙副总那么低级、无脑,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这说来也巧了,刚刚可是不小心把二位的春光收入眼底了,用人渣这个词来形容蒙副总,真不为过!” 乔羽淑气得火冒三丈,用手指着陆子芽:“你个贱蹄子说什么啊,我特妈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了,我们乔家,是你想来就来的吗?赶紧给我滚,贱货!” 看见乔羽淑想站起来暴打陆子芽,蒙晋朗低掩着暗影藏刀的眸子,将手很快地抬了过去阻止她:“女孩子要矜持,动手动脚的可不淑女!” 陆子芽冷冷地看着蒙晋朗脸上温柔的笑意,但是这表情估计就让乔羽淑心里发麻了,她借机补了一刀,假装拿出手机录音:“乔羽淑,蒙副总说的对,你可是玉女明星,要是我把你今天说的脏话发布出去,你猜猜,会有多大的社会影响?” 乔羽淑暗暗一笑,真是讽刺,她以为乔子承和沈媚媛一直都围着顾忆深转,也没想到今天不在,陆子芽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向来都是她讽刺陆子芽,今天竟然让她看到这么丢脸的一幕:“忆深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狐媚子,真是瞎了眼!放着活生生的女人不要……” “你没资格说忆深!” 陆子芽一个阴笑的目光投掷过去。 乔羽淑当即吓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陆子芽推倒了地上。 不,推乔羽淑还是轻的。 这几天,她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现在呢? 顾忆深不见了,生死都还是个迷,一想到乔羽淑和蒙晋朗在那儿翻云覆雨,陆子芽浑身充斥着恶心。 “陆子芽!陆、子芽!”乔羽淑气急败坏地伸出另一只手,要一巴掌打下去,陆子芽飞快地拦住她,面目冷酷的脸上,是随时顾忆深附体的决绝。 好啊,你想打,那我就一次性打个够。 陆子芽打完一巴掌后,迅速放下手,让江淼淼继续扣住乔羽淑,她则是不带一丝表情地骂道:“乔羽淑,这都是你活该,我告诉你吧,欺骗忆深、利用忆深的好心,你才是真正的贱人,打你一万次,我还觉得轻了。” 扬起手,继续一个巴掌打下去,脸上鲜红把掌印,早已分不清是口红印还是面部血印了:“还记得在拉斯维加斯,你在桥上跟了我那么长时间,你说什么来着?” 觉得打得不够重,陆子芽让江淼淼更用力地扣住乔羽淑,她远远地睁着冷眸,随时随刻都想把这个女人的脸给毁掉:“你说,以我这么低贱下作的身份也想和忆深在一起,今天,我原封不动地把那句话还给你,乔羽淑,别以为你仗着明星、富家千金的身份就可以瞧不起人!” 陆子芽短暂地抬了抬眸,故意往蒙晋朗那儿看:“兴许有件事你忘了,我之前在thika,可是把蒙副总全身都摸遍了,可是,你看,他一脸享受啊!相信蒙晋朗会看上你,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吧,他玩累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块璞玉,还会有人要吗?” 乔羽淑暴怒地跪在地上,接地而起,白眼仁差点从口红形成一道妖艳的风景线,冷冷看着江淼淼:“臭四眼,你之前不是喜欢我吗?你、你给我放手,放开啊!你这个混蛋!” “羽淑小姐,对不起了!”江淼淼对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子芽现在才是他的主子,她吩咐什么,江淼淼做什么! 乔羽淑又冤屈莫辩地看了看蒙晋朗:“晋朗,你、你好狠的心,你就、看着我被这个贱蹄子欺负吗?” 蒙晋朗只是适时地拍了拍巴掌,觉得这一幕幕的戏码,好看得不得了,又怎么会让陆子芽停下来,女人打女人,尤其是向来善良心软的陆子芽打人,那可是独家劲爆的画面:“陆小姐尽管我重了打,打残了,我才好把她带回蒙家好好调教。” 乔羽淑往后倒退,两条腿也不住颤栗,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三个人联合起来对付她? 要是萧厉冬在,绝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的。 乔羽淑抹了抹惊吓的脸,很快拔出手机,她得赶快打萧厉冬的电话过来救场。 可是还没拨出去,蒙晋朗就把她的手机没收了:“你男人在这儿,还敢给我打别人的电话!” 乔羽淑怒吼:“蒙晋朗,你从英国回来的时候谦逊实诚得要命,只要是我吩咐的,就算是把顾氏集团炸了都愿意,为什么现在,你是故意让我难堪的!” 蒙晋朗掸了掸西装的两个袖子,像是故意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我现在可是帝斯卡的副总,肩负着继承蒙家产业的重任,自然而然应该娶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帮我旺事业,对付不听话的女人,就要像对待自己养的那只小猫一样,不给她点苦头,她永远学不会要对男人谦卑!” 陆子芽咳嗽了两声,看了看旁边的空座位,江淼淼本来蹲下去拍拍下面的灰尘,但是陆子芽说不用,紧接着,她从包里抽出两张纸巾,擦干净,其实也没什么灰尘,就是被乔羽淑的手沾了些地上的沙子。 她坐好后,江淼淼恭敬地站在她身后,陆子芽看了看蒙晋朗,淡淡地打开话头:“蒙副总这戏做给外人看也就罢了,既然是在乔家,那便最好收敛收敛,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蒙晋朗点了点头,把乔羽淑从地上拉起来。 又看了看她屁股后面的裙子,都是灰尘,脏兮兮的,用力拍了拍,然后摁她坐下,乔羽淑不服气地又站起来:“陆子芽,你给我滚出乔家!” 蒙晋朗威严地打断她:“来者是客的道理,我要跟你说几次才懂?” 乔羽淑气得炸了毛,不停地蹬腿:“这里是乔家,乔家!你们两个、到底!到底想怎样!” 除了江淼淼,没有人再注意她不可理喻的反应。 江淼淼心疼都是发自肺腑,虽然说过要一直守护乔羽淑,但是为什么这会儿,已经看不到她的智商和情商上线,随之而来的都是泼妇骂街、虚假做作? 这一瞬间,他暂时可以当自己觉得乔羽淑很恶心。 陆子芽也不深入计较,低低地对蒙晋朗说道:“蒙副总,行职务之便,我还是有些私人问题想向你请教。” 蒙晋朗使了使眼色,让佣人过来给陆子芽和江淼淼上茶。 佣人很快端了茶水过来,招待在坐的几位。 蒙晋朗指着茶水,凝声道:“如果是关于thika和琥啬桥的那些尸体,我无可奉告,我蒙晋朗向来不喜欢杀生,除了喜欢女人,再无其它爱好。” 陆子芽礼貌地喝着茶,虽然烫,但可以让自己暂时安静下来:“无关thika,无关韩慕天,我想听你说说你和乔羽淑的事。” “羽淑?我和她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的,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蒙晋朗绕有趣味地问道,打量了乔羽淑几眼,闪过一丝狞笑。 仿佛在他的眼里,乔羽淑比下作的三流叫床女还要更加让人觉得想要霸王硬上弓,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第336章 说重话 陆子芽喝了一口茶,假装认真地说道:“如果蒙副总愿意说的话,那就更好了。” 她只是想确切地录下一些证据,既然蒙晋朗故意让她看到,那么,她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蒙晋朗眼底十分的复杂,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又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这时,管家和佣人已经从假山那边过来了。 因为刚才没有在别墅里看到陆子芽,就问方秦,他说往对面去了。 对面,那不是乔羽淑练瑜伽的地方吗? 下人们一般都是不敢过去的。 陆子芽还在掌掴乔羽淑的时候,沈媚媛带着重要的资料回了别墅。 听到方秦说的话,就让他们去假山那边把陆子芽和江淼淼叫回来。 “陆小姐、江助理,少奶奶回来了。” 佣人们出现在四个人面前。 听说是少奶奶,陆子芽拧了拧眉,原来是沈媚媛回来了。 乔羽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守口如瓶,在他开口的前一秒,捂住了蒙晋朗的嘴:“陆子芽,你来这里既然是见我哥哥嫂子的,那就给我滚过去啊,一直待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蒙晋朗道:“原来陆小姐是来找羽淑的哥哥,那我便不打扰了。” 陆子芽冷冷地哼了哼,站起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改日再来找蒙副总商议这件事。” 她说完之后,向江淼淼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马上跟着佣人往别墅的方向去。 而与此同时,蒙晋朗也压根就没有理会乔羽淑,哪怕一秒也没有,似乎是对她很失望的样子,一点都不留情面就走了。 乔羽淑左右望望,火气扑腾到了嗓子眼里,又发泄不出来,只能使劲往地上蹬腿。 转而,她拿起了手机,打了萧厉冬的电话,在电话里具体说了些什么,已经不知道了。 只知道她挂电话时,嘴角露出了一抹熊熊燃着的笑意。 陆子芽收回了目光,不再往她那儿看,从兜里掏出手机、录音笔。 事务所也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存放着,江淼淼说,这些都是顾忆深走之前留给她的,希望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她握着录音笔有好一阵儿了,江淼淼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她,在他眼里,陆子芽是一个心软又倔强,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一个人忍气吞声,但是刚才,陆子芽毫不犹豫地打了乔羽淑。 只是因为顾忆深不在了,她心里的痛苦无处发泄,只好拿乔羽淑来下手? 顾南哲死时,她也是这么对待陆小婧的。 这两个人,对于陆子芽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 一旦有一方缺失了,她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顾忆深当初说的变化,会不会就是指的这个? 陆子芽看出了他心底的那一抹变化,便拧了拧眉问道:“是不是对我刚才的做法觉得奇怪?” 江淼淼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羽淑、羽淑她是咎由自取。” 陆子芽安然地将目光一定:“毕竟乔羽淑是你爱过的人,我打她,纵然是她自作自受,不过,只有这样,我才能借助到程曼徽的力量。” “顾夫人?”江淼淼感到好奇,这和程曼徽有几斤几两的关系。 难道陆子芽已经有什么方法或是线索,想要借助程曼徽来找到顾忆深? 陆子芽一步步地往前走着,认真地说道:“据我所知,程曼徽应该还不知道乔羽淑和蒙晋朗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如果我能挑拨她们的关系,以后就能顺利进入顾家。” 江淼淼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组长,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顾家,不是有我们事务所的人守护你吗?” 陆子芽走进了门口,将头一撇,诺大的大厅里,是因为大,才吹过来一阵凉风:“程曼徽不念及忆深的死活,可是我还是顾家的媳妇,我得为南哲考虑,他不能从小就跟我活在阴影里,让顾家接收南哲,是我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一件事。” 话语落罢,沈媚媛便朝她走了过来。 江淼淼心生感叹,这样做,程曼徽必然会想方设法让顾奕珩得到这个孩子。 南哲既然姓顾,那就是顾忆深的孩子,这是逃不了的关系,哪怕不具备血缘关系,也无所谓。 沈媚媛戴着没有眼镜片的大头眼镜,平常在家,她随意这么一捯饬,然后套上人字拖鞋,大摇大摆地站在陆子芽面前:“你们两个去找乔羽淑做什么,自讨苦吃?” 陆子芽扶着沈媚媛往沙发上那儿一坐,笑了笑:“我已经给过她一个小教训,所以,你不用担心。” “教训是、什么意思?”沈媚媛一吃惊,干脆把眼镜摘了:“你对她说了什么,她这个人就喜欢背地里使坏、败坏你的名声,你说她,不怕到时候她又找你麻烦?”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打了她,她,气疯了,”话音一转,阴阴然道:“不过,她也拿我没辙。” 乔羽淑的确很喜欢见风使舵,要不然也不可能会摊上瑞艺的宋浅浅啊。 宋浅浅表面是在巴结她,但是实际上看着不像啊,不过是各取所需,乔羽淑再红、再目空一切,好歹她的玉女形象也是要维持住的。 “什么!”沈媚媛担心地抱住陆子芽:“你这个人啊,你打她,到时候我得给你善后,我最嫌麻烦的,就是应付乔羽淑,乔羽淑她吧,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头疼啊!” 陆子芽以为她是在担心,是在怪她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于是想说,不管什么事,她都会敢做敢当,乔羽淑就交给她应付,绝不会让沈媚媛有任何后顾之忧。 不过,沈媚媛马上就变了脸,开怀大笑,捂着肚子笑得不亦乐乎。 笑声停止了,沈媚媛才淡淡说道:“我就说嘛,忆深和子乔这个赌,子乔是输定了。” “什么?”陆子芽愣了愣,拿她来下赌注,要不要这么损人不利己的。 沈媚媛欣慰地说道:“上回忆深来这里找我和子乔谈论thika的设计、推广案,子乔无意中提起,要是乔羽淑以后对你无理取闹、设计陷害的话,你会不会还手、还口。” “子承说你太柔弱,肯定拿乔羽淑没办法,不过,你猜忆深怎么说?” 陆子芽摇了摇头,内心涟漪都是期待和紧张。 沈媚媛一板一眼地说道:“忆深说,不管你怎么做,哪怕是打骂她、让她抬不起头做人,都随你高兴,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你,说你是时候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是吗?”陆子芽咬了咬牙,半信半疑地说:“那他怎么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啊。” 沈媚媛大笑,笑岔气了,把待会儿要对陆子芽说的事情、那份资料,一脚踩在了地上。 很久才注意到,把它捡起来,在茶几上拍了两下,放回原处。 沈媚媛停止笑声:“这我哪儿知道,他在屋里肯定把你吃干抹净了,疼得跟宝贝似的,哪儿舍得对你说重话。” 陆子芽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他有啊,他哪回不对我说重话的。” 不多时,乔子承从楼上下楼,看得出来是刚换好的衣服,衣领和扣子还没有系好,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 他啧了啧,把旁边吃瓜群众方秦给推开,就只知道吃,屁股猛地坐下:“对你说重话,那是心疼你,你没见过,他背着你在我们这儿担心你,是有多么奔溃的样子。” 陆子芽不忍心再听下去,握紧了拳头:“你们都知道忆深没有死,为什么那天那个人的声音和忆深这么像?” “这就是我们找你来的原因。”乔子承好不容易算是系好了身上的最后一颗扣子。 这衣服质地和色泽都像是新的,陆子芽惊讶地看着沈媚媛那一脸爱慕的样子。 还是方秦不小心提醒了一句,陆子芽才知道那件衣服,是今天沈媚媛特意托着乔子承去买的。 感情把他们三个晾在别墅里半天,就是挑了这么一个宜家宜室的好日子出去拿定制的西装了。 陆子芽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责备两个人,正色地说道:“那群黑衣人、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子承去拿西装的路上回了一趟事务所,捡到了顾忆深故意丢落在地上的发声器。 那个时候孙尧的稽查组和顾晴兰正在高墙下处理那个死掉的男人的尸体。 因为乔子承无意中摁开了发声器的开关,对着发声器喂喂喂了几声,把稽查组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死人回光返照了。 那个时候顾晴兰戴了手套,准备转过男人的脖子看看伤口,恰好就听到振动的声音,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传声器。 那个声音特别的逼真,还不带空间回响,顾晴兰早就听出了那是乔子承的声音,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骂他蠢蛋,吓人也分时候吧。 乔子承一脸委屈地拿着发声器去找孙尧他们那边。 当时看着那个尸体,一瞬间真的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之后孙尧就把事情发生的原委告诉了他。 陆子芽也真是,怎么会相信那个人是顾忆深。 顾忆深有韩慕天变态一样圈禁着,连最大的黑道组织头脑们都不敢碰他一下,怎么会被人杀掉,还是死得这么惨不忍睹的,一看就知道不可能啊。 第337章 证据 孙尧看了看那个发声器,拿过来看,顾晴兰就顺势把传声器交到他手上。 孙尧对着发声器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传声器上马上就真实还原了孙尧的声音。 乔子承一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东西惹的祸,不清楚情况的人,谁都会误认为是本人的声音。 也难怪陆子芽当时会信以为真地跑过去看。 医院方面,顾芬芳在给陆子芽检查完身体后,告诉他们,说陆子芽曾经喝过thika。 其实thika,顾忆深之所以会用到,固然和韩慕天离不开关系,韩慕天的研究所,就已经有明确的确立出这个用词,只不过它代表的东西太多。 有数码产品、医学药品和生产玩具之类的东西,都叫做thika,其名称应该是从韩慕天的私人酒吧thika移植过去的。 只是那个时候顾忆深就有提议过thika来做一些高级项目的研究的话,是不是也就证明了其实顾忆深早就知道韩慕天即将要做些什么。 他的预谋,他的计划,也许,只有顾忆深是知道的。 乔子承由此联想到,也许thika,从一开始就是韩慕天的诡计也说不定:“不排除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特地把地点挑在那里,为的就是故意让你看见忆深被人杀死。” 陆子芽点头,因为这一点,她心里其实早就应该明白,可是,一听到那种仿真的声音,心脏都快要炸开了。 沈媚媛轻轻抚着她上下起伏的心口,小声问道:“还记得当时杀人的那些人有什么身体特征吗?” 陆子芽回忆道:“他们穿的都是有紫貂图案设计的黑衣制服,我觉得是普拉提的人下的手。” 普拉提?普拉提的人怎么可能玩这么一出,有什么意思? 这根本就是韩慕天的私心在作祟。 沈媚媛刻意点到为止地说:“也许真正的凶手,只是想借你的眼睛,来刻意放大这件事,只要你相信了,腾隆的人也会与之相应地相信,忆深死的消息一放出风头,顾氏集团肯定会乱成一锅粥,而首当其冲的,人们所会联想到的凶手,无非就是帝斯卡、还有普拉提家族,这就是那些指使者的目的。” 陆子芽渐渐整理清楚了思路,用她来当明镜,诬告是普拉提杀的人,借机把普拉提的地位取缔,让腾隆对普拉提心怀恨意、人人喊打,把它推上风口浪尖。 这对于那个幕后黑手来说,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吗? 陆子芽长长地仰叹道:“我觉得不会有人怀疑到帝斯卡的头上,二公子虽然和忆深不合,但是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至于普拉提,它的背后实在是太神秘,我也听过不少死在他们手底下连尸首都找不着的案例,指使者的目的,好像更多的是在针对普拉提。” 乔子承淡淡地点头,他们也都不敢真正的那个幕后黑手是韩慕天的事告诉陆子芽,即便是这样,她那为了顾忆深和顾南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性子,以后也会慢慢的无限的扩大:“宫濑的威胁没了,就开始拿顾氏集团下手,先是宫濑巽、宫野竹衣,再借着忆深的死,这世界上,真正的四足鼎力,敢涉足的,除非是内斗,外人想干预都没这个能力,我们就等着到时候凶手自己暴露出自己的目的,我们静观其变。” 陆子芽担心地问:“那具假的尸体,孙警官和晴兰姐准备怎么处置?带回顾家吗?” 沈媚媛说:“我们两个已经和顾教授和晴兰小姐商量过了,先让瑞艺把这件事传出去,等闹出动静,顾家自然会准备葬礼的事情。” 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葬礼的事情,顾家人安排好了,孙警官会通知我们,所以我们等消息就好了。” “好。”陆子芽迎合上,死的虽然不是顾忆深,但她笑不出来啊,不管怎么选择,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此刻,留存在脑海的,是一片空白,空白出多出来的,是一团阴云,驱逐不了。 心里已经没了多余的想法,以后的日子里,她就只能顶着寡妇的名号,带着世人认为的野种,好好地活着。 陆子芽抬眸,看着桌上的一副相框,不知道为什么设计不是沈媚媛的巧奈形象,她记得以前跟顾忆深说过如果有两个合影,那么边框和背景,她想要自己设计。 那个时候她简简单单地画了一个草图,很丑的,但是隔天那张图就不见了,问顾忆深他说不知道,没了就没了吧。 所以她一直觉得特别可惜,想了那么久的图,这么没了,之后干脆就取消了拍艺术照。 现在再次看到它,那种熟悉的设计,竟然惊讶不起来,也高兴不起来,那个男人,总是喜欢在背后默默做一切,又不告诉你,让你急得不可开交。 上面是乔子承、沈媚媛,还有她和顾忆深四个人的合影,早就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兴致勃发让人拍了这些照片,她不想睹物思人,就把照片移到了另外一边。 正好是对着沈媚媛的,沈媚媛以为陆子芽是在向她表明自己内心的痛苦和不安,抬了抬眸,安慰她道:“忆深不在了,你也别灰心,相爱的人,不管天涯何处,只要心记挂在一起,总有相见的一天。” 陆子芽明白,顾忆深好像给了他诸多的提醒,可那时她总认为反正他在身边,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旦他真正了无音讯,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天,像人间蒸发一样,都会带给她莫大的恐慌。 沈媚媛、乔子承接下来便拿出调查的东西告诉给陆子芽听。 把注意力全部都从顾忆深死的事情转移开。 陆子芽听了十几分钟后,便拿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给沈媚媛,向他们两个人面色严肃地说道:“这是我录下来的有关乔羽淑和蒙晋朗的证词。” 乔子承大惊失色极了:“证词?蒙晋朗又偷偷来乔家了?” 陆子芽点点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两个先用venseter留个调查取证,记录上去。” 乔子承当即是回房间去拿出自己的伊莫顿电脑,打开了venseter的原声收录,然后拿来数据线,插到录音笔上,把录音的内容全部都传输进了证据库备案保存。 乔子承一路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边是起了鸡皮疙瘩,尤其是听到乔羽淑说已经有蒙晋朗的孩子时,脑袋都炸开了锅,把电脑关掉,气愤地看着陆子芽:“你还听到了什么?” 陆子芽说,她已经把拍到的东西让江淼淼上传到电脑里了,无毒不丈夫:“我没办法容忍乔羽淑已经和蒙晋朗结婚、有孩子的情况下,还介入我和忆深的感情,子承,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但是也请你原谅我今天这么做,我迟早要给乔羽淑一点颜色看看。” 乔子承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子芽,如果羽淑没有做的太过分,你就先别把这些东西传出去,多少给羽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几年,她一直都很安分,太过分的事,断然是不敢做的。” 沈媚媛狠狠地踹了乔子承一脚,心里是支持陆子芽的做法,那种虚假的女人,完全不用跟她客气:“你和忆深一直就这么护着乔羽淑,你看看乔家把她宠惯成了什么德行,嚣张跋扈、高傲任性还一脸的诡计多端。” 乔子承摸着脑袋,啊,痛死了:“这不就是说的你吗?” “什么?”沈媚媛揪着他的耳朵,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你大爷的,找抽呢你?” “哎呀,让不让说大实话了。”乔子承满腹委屈,捂着嘴之后,就再也不敢在说话了。 他怕啊,沈媚媛可是个内外兼修的母老虎,女汉子,乔羽淑不是啊,外表归外表,心里是很脆弱、多疑的。 沈媚媛双手插胸,一巴掌盖过他的侧脸,直接对上了陆子芽:“那你应该还不知道孩子多大了。两人什么时候领证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一脸抱怨地看向她:“如果你没有这时候让佣人过来打断的话,兴许蒙晋朗会透漏个只言片语什么的。” 沈媚媛赶紧做了一个黑脸,这世界上,敢怪她、抱怨她的,真的是少的可怜,她可不会因为是陆子芽才心软:“你日后最好再找黄道吉日问蒙晋朗,我看他似乎很想把自己和乔羽淑的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公开,这件事,交给你了。” “我会的。”陆子芽认真地回答道。 顺手就接过了沈媚媛给的打印报告,明天还得给事务所的人派发下去。 陆子芽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在医院打的点滴和服用的药,现在话说多了,就觉得很想要休息,把东西交给江淼淼,让他收起来。 陆子芽这时候恭敬地站起,对沈媚媛说道:“你们今天说的话,我都会认真考虑的,顾家的事,我身为程曼徽的儿媳妇,自然不会这么就此放过一个大好机会,乔羽淑要乱来,我会再酌情考虑怎么对付她,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第338章 好狗不挡道 陆子芽转过身,走出沙发,把方秦从西瓜堆里捞了出来,也不知道刚刚的话,他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对他吩咐道:“你去外面备车。” 方秦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拿着最后一瓣没吃完的吃瓜冲了出去。 他走后,陆子芽看了看江淼淼:“我们走。” 沈媚媛犹豫地拦住她:“到这里睡一晚再走吧,等你们回到事务所,都要傍晚了,明天我和子承载你过去。” 陆子芽推辞说不用:“不管多晚,我都得回去照顾南哲,我答应过忆深,要做个尽责的母亲。” 沈媚媛往前走了几步,担心地说道:“我送你们出去,怕乔羽淑看见了,又闹事!” “不用了。”陆子芽当即横着手掌拦在她面前,冷冷地一笑:“你们暂且不用太过担心,她不是傻子,我有把柄在手,她明面上,自然是不敢乱来的。” 沈媚媛没有再做阻拦,待会儿和乔子承还有剧烈的‘热身’运动没有做,的确是不太适合把陆子芽留下来啊。 这事儿让顾忆深知道,她指不定会被冷冷训斥一顿。 把他女人晾在一边,而她和乔子承做这事事,怎么说都过意不去。 沈媚媛意犹未尽地坐在沙发上,陆子芽这么一说,怎么后背有点凉飕飕的,快步上前拧住了乔子承的耳朵:“乔羽淑怀恨在心,肯定会背地里暗算子芽,都怪你,把那骚货宠惯什么样儿了。” “这怎么又怪我。”乔子承非但不敢违抗,反而心底更加惧怕。 心底里,总是有那么几丝不好的预感。 陆子芽走到乔家的门口时,正好有几个穿佣人服装男人从正门走了进来。 陆子芽问江淼淼他们是什么人,还有那个年近半百、黑白头发交叉的男人是谁。 江淼淼说那个人是乔家最大的管家,负责贴身照顾乔东学的,连乔子承都得对他礼让几分的。 老管家手上拿着的,是新购进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家电家具之类的,有很多的佣人帮忙。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陆子芽,陆子芽不想失了身份,因着本就没有向乔东学夫妇打招呼,而且他们也不在,慢慢走到了老管家面前:“管家好。” 老管家并没有搭理她,也并不是说无视和不待见,他向来不太喜欢乔家有客人来,还是他不知情的情况下。 不用说又是乔子承请来的。 陆子芽见他不说话,就抬起了头,礼貌地道:“管家,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陆子芽快要上车时,听到老管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瞬间她觉得满脸尴尬。 不再说些什么,让方秦开车。 江淼淼和方秦坐在前面。 陆子芽一个人坐在后面。 她拿出手机,本是想打开venseter网站,想看看顾忆深的信息,奈何她根本从来没有问过顾忆深那个帐号的密码。 顾忆深以前告诉她,她偏偏觉得不怎么在意,根本没有用心去记,现在后悔地要死:“淼淼,忆深的venseter帐号密码是什么?” 江淼淼惊得两眼发白:“你都不知道,事务所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陆子芽焦急地问道:“那怎么才能知道密码,我想登录进去看看。” 江淼淼犯了难,他虽然能破解密码,但是venseter都有加密核心设置,顾忆深的密码,哪有那么容易知道:“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打电话问忆深少爷啊。” “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手机也是空号,根本没办法!”陆子芽后悔莫及,要是当初认真地记着就好了。 顾忆深会在什么地方留下密码,或者是密码和他们两个的纪念日有关? 花了大半个小时,不要命的试密码,以前行李箱的三位按钮密码,她都能一个一个试到最后,这次的密码可是有从六位到十八位的数字、字母加特殊符号的外星密码组成的,她脑子怎么可能设定出那些密码来。 试了一下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重要的日子,好像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生日、结婚纪念日,还有南哲的生日,能想到的,都不出意外地不是。 想了想,顾忆深设置那么核心又高级的密码,当然不可能用这么容易被破解的数字密码了。 如果不是数字,那她还真的就想不出来会是什么。 正当她急得焦头烂额,还在继续尝试其它密码的时候,突然听到嗤地一声。 方秦突然踩了紧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蜿蜒的马路上。 陆子芽身体惯性地往前倾,很久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车外面。 前面是平直的马路,后面是下坡路。 左手边是高高的泥丘堆积的山腰,右手边是随时可能掉下去的马路的转角。 陆子芽正身坐好后,定定地问方秦:“发生什么事了。” 方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气得握紧了拳头,推开车门,气冲冲地往车前面冲过去。 因为前面玻璃是棕色透明的,又生了雾水,陆子芽好半天才看出来前面好像停了一辆车。 方秦怒地低吼一句:“疯女人,你知不知道好狗不挡道这个道理!” 听到她的话,陆子芽急忙拍着江淼淼的肩膀:“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淼淼正认真看着呢,回答道:“好像是一辆法拉利,这个时候还开着法拉利出来溜达的估计只有羽淑小姐了。” 陆子芽无语了,实在说不出话来,这个乔羽淑是没尝到苦头,想故意惹事的吧。 怕方秦一个人应付不了,就推开门下了车。 慢慢走向车前,出现在了方秦身后。 方秦在前面护着她:“嫂子,你上车去,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陆子芽仔细看了一下这几个女人,不认识的人,车里似乎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是谁:“车里的人,下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耐心地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人下车。 投去眼色,让方秦去看看车上的人究竟是谁。 方秦卷起袖子,一把推开靠得最近的两个女人,走到车前去,敲了敲车窗:“喂,有种的,就下来啊,把车横在路中间算什么本事!” 敲了半天,还不见有任何动静,方秦看着表,这世间,再不赶回去,恐怕到了金澜医院,天都已经黑了。 方秦力道大,一手撑着门把手,一边猛地敲打车窗,然后用力摇晃车身,动怒地威胁道:“再不下车,老子把你车给砸了,挡路不说,你还让几个臭女人拦在马路中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恨,下车,来,我们下车好好聊聊,我绝对不打死你!” 陆子芽无奈地摇了摇头,方秦这样,应该已经把车里的人吓怕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乔羽淑,因为看不清车里人是男是女,她无语地走过去:“我不管你是谁,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下车,就算打破了你的车窗玻璃,我们也绝对不会做任何赔偿!” “一!” “二……” 三还没喊出口的时候,只见到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还有一个男人走了下来。 推门的幅度太大,陆子芽只能往后倒退一步。 男人撩了两下头发,非常恭敬地做了一个扶手的姿势,把宋衣衣给扶了出来,还非常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小姐。” 但是随之下来的,竟然是宋浅浅。 这姐妹俩坐着乔羽淑的车到这里来,这么明显的捣乱,真亏乔羽淑想的出来。 宋浅浅一脸高高在上的神色,趾高气扬地走到宋衣衣的跟前。 很明显,这姐妹俩虽然一个鼻孔里出气,但是互动并不多。 宋浅浅摘下眼镜时,突然下令道:“来人啊,去搜她的身。” 将头淡淡一撇,得意地看向了车后的几个黑衣保镖:“但凡记录了羽淑姐不好的东西,全给我搜出来,手机也好、录音笔、摄像机,全给我找出来销毁。” “是,大小姐。”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保镖很快就从车身后翻了出来。 陆子芽不慌不忙,只是投去质疑的目光:“宋浅浅,你可知道,身为一个媒体人要以身作则,这么堂而皇之地拦着我,似乎快要忘了,我还是顾家的三少奶奶吧。” 江淼淼抬头一望,不对劲了,对面怎么冲出七八个保镖来了,看他们打扮,像是乔家的。 在下车之前,赶紧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子承,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好在乔子承说,沈媚媛早就料到乔羽淑会来阴的。 现在沈媚媛这边脱不开身,已经派了乔子承别墅的保镖和佣人过去,让他和方秦暂时先拖延一点时间。 江淼淼下了车,暗中已经把手机开了摄像功能,放在车窗前,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录制下来,到时候宋浅浅想耍赖,门都没有。 宋浅浅听完陆子芽的话时,还在不停地嘲笑,嘲笑完了,又变了一张脸:“就你还顾家三少奶奶,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怀了野种,也敢自称是顾家三少奶奶。” 话音一转,对保镖臭骂:“快给我搜身,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不敢。” “给我上!” 排头的男人一声令下,马上就一群人蜂拥而来。 方秦咬牙切齿地对了对拳头,勾了勾手指:“来啊,想动她,先过我这关,小啰啰们!” 第339章 管家 保镖四散分开,冲向方秦,方秦指节紧握时,发出声响,转而马上就扑了上去。 一副再战精武门的热血气息,扑腾地几下,轻轻松松就把最先冲上来的人给打了。 僵持了十几分钟,最后双方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 方秦一人对阵七八个人,打得手脚都有些酸痛了,撩了撩胳膊:“还想来吗?臭小子。” 宋衣衣有些惶恐地拉着宋浅浅:“你还有没有带人手过来,这样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宋浅浅笑道:“怕什么,你们几个把这两个男人拦住,我来搜!” 她的命令一下,七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冲上去了。 他们把江淼淼围住,那么方秦自然而然一生气就会过去把他们给拦下来了。 两个人对阵,方秦心里有很大的胜算,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陆子芽。 宋浅浅对宋衣衣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让她两个人分头。 一起走向陆子芽。 宋浅浅打量了她身上,又看看车:“陆子芽,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子芽知道她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冷不丁地笑道:“你们两个这么听乔羽淑的话,不怕最后自己遭殃了?” “衣衣,你过去。”宋浅浅把自己的妹妹第一个推了过去。 宋衣衣不太乐意地站好,伸手去搜陆子芽的身,很快就被陆子芽一个巴掌给拦住,陆子芽一掌把宋衣衣推开:“劝你还是车白费力气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从我手里得到什么?” 宋衣衣落在地上,爬到宋浅浅面前,她不能再过去跟陆子芽僵持了,陆子芽刚刚那一掌,差点把她骨头给掰断。 宋浅浅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揪着陆子芽的领子,把她往车上摁,陆子芽当即是看到了玻璃窗后面江淼淼的手机,暗暗一笑,原来江淼淼早就有所准备。 既然如此,那她就暂时落下成,一松手,任由宋浅浅死死掐着脖子,并且说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把我掐死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陆子芽将头扭过一边,扼住了宋浅浅的手腕,对方秦那边喊道:“方秦,救、救我。” 被她死死掐着,还真有点喘不过气来。 方秦回头看到这一幕,眼睛怒得睁红,甩手冲了过去。 现在这个时间点,也难得两边没有车辆过来,要是有车,一定会被他们堵得塞车的。 方秦握紧拳头,从身后箍住了宋浅浅的脖子往后拽:“臭三八,你敢动我嫂子!” 陆子芽抓着脖子,猛地咳嗽几声,看到方秦把宋浅浅踹倒在地上,于是冷冷说道:“给她打她几巴掌,直到脸打肿了为止。” “我知道了,嫂子。” 方秦猛地用力,十几二十个巴掌马上就下去了。 最后宋衣衣上前来帮忙不成,也被方秦一脚踢翻。 方秦向来不怎么跟女人动手,但是动了陆子芽就是不行! 宋浅浅的脸被打得像大饼一样,真是过瘾。 之前陆小婧也是这么被她打的。 陆子芽觉得那张脸恶心,就让方秦停手:“把这两个贱女人塞回车里。” “好。” 方秦一手提着宋衣衣的领子,一手抓着宋浅浅的手,像托运行礼那样把两个人往前拖。 很快那些保镖看到了这一幕,就暂时放弃了围殴江淼淼,转身一个个往方秦那边走。 方秦当即把宋浅浅和宋衣衣摔在了地上,冷冷地骂道:“还想过来找死吗?” 说时迟那时快,抡起拳头,一个一个地就直接给往脑门上砸,有两个被砸中了眼睛和第三条腿,趴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剩下的,也全都准备一起冲上去,但是目标都是陆子芽,因为他们也不是傻子,总是和方秦纠结,那势必是会落下成的。 正当方秦做好了热身运动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开来一辆车的声音。 那辆车朝他们按响了喇叭。 是乔家的管家。 “陆小姐,是你们吗?”管家冲着人群喊道。 陆子芽冷冷道:“宋浅浅,赶快停止你的闹剧,挡着别人的路事小,脏了你宋总编的名声事大!” 宋浅浅畏缩在车身上,还得躲在保镖的身后,摸了摸后脑勺,被砸得真痛,她今天还准备去乔家,在乔羽淑那里住一晚上呢。 既然情况不容乐观,那她只好暂时先放她们一码,反正要是被管家看到这一幕,她还更没什么立场了。 宋浅浅抓着宋衣衣上了车,探出头来对保镖说道:“都给我退回去,我们撤!” 保镖得到命令后,马上上了车,调整了方向盘行驶在道路的一边。 很快宋浅浅也开着车,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直往前开着。 惊险有余之后,陆子芽也松了一口气,走到江淼淼和方秦面前,对他们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江淼淼摇了摇头,马上就用钥匙开了车门把手机拿过来,把那段视频保存。 方秦看了看他,然后对陆子芽说道:“嫂子,我没事,他们有没有弄伤你。” 陆子芽笑道:“我没事。” 很快管家他们就走了过来:“陆小姐,很抱歉,让你们遇到这样的危险。” 陆子芽冷冷问道:“那些人是乔羽淑的手下吧,你们以后注意点。” “是、是!”管家理亏地点点头。 方秦白了一眼,道:“打都打完了才过来,有什么用,今天算你们识相,不然,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淼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方秦,我们没事就行了。” 言罢,用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呵呵,有证据在手,还怕她们逃得了吗? 陆子芽认真地说道:“管家,你回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陆小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我们在后面护送你们回去,这样也好跟大少爷交差啊!”管家低声下气地道。 陆子芽很快拒绝了:“不会有万一,你还是回去追上宋浅浅她们的车,人在车上,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乱来!” “是。”管家记得他看见乔羽淑的法拉利从道路一边开过去了。 所以也就没有多想,很快就上了车。 并且把今天的事情电话告诉了乔子承,乔子承没有再追究,管家才让司机调头,来回乔家去。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陆子芽捂着脖子,一阵的口干舌燥:“我们走吧。” 江淼淼从车厢扶手拿出一瓶水,给陆子芽,说道:“组长,是我们不小心行事,让你遇到危险,很抱歉。” 陆子芽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想到宋浅浅抓的手指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宋浅浅只是按照乔羽淑的吩咐办事,如果管家不过了,她们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的,你没看见宋浅浅急成什么样子吗?” 江淼淼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让陆子芽上车,的确啊,刚刚宋浅浅急得太监撞墙:“羽淑小姐如果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这个宋浅浅今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总觉得,她的来意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陆子芽上了车,便认真地思考着,从宋浅浅今天反常的行为来看,她反而一点都不相信这是乔羽淑的做法。 乔羽淑明知道她抓住了把柄在手,还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告诉宋浅浅吗? 这宋浅浅虽然和乔羽淑同流合污,但是也还没有傻到要和乔羽淑同化的地步。 从瑞艺有些表面上是力捧乔羽淑,实则是把乔羽淑推向枪打出头鸟的地步。 所谓人红是非多,乔羽淑红了,黑她的人当然也不计其数,想要整垮她的人,又何止是娱乐圈的那些人呢。 很快方秦就开了车,这道路是渐渐地在变黑,以前沈媚媛请顾忆深去青城,也是这样。 很多时候到了那里,就快赶到下午了,一回到家里,天黑了,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 沈媚媛摆这么大谱,顾忆深没有怨言,但是今天,让陆子芽半路遇到这种事情,方秦想到都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陆子芽仰靠在座椅上,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宋浅浅可能比乔羽淑还想要我们拍摄、录制的东西。” 江淼淼犹疑地点了点头:“宋浅浅、宋衣衣和我的关系虽然不太好,但是毕竟小时候相处过,多多少少心里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组长没事就行。” 前面是弯弯绕的长道,方秦扭转了方向盘,然后就一直往前开着车,这条路很漫长,他开始有些担心:“嫂子,我看我们今晚是要很晚才能送你回事务所了。” 江淼淼道:“要不然,你跟我们回巽川馆?” “是啊,就算回去了,也会吵到孩子,安娜和心瑶估计已经睡着了。”陆子芽不想让她们得不到休息,正一边头疼着,他们两个说得对:“现在回巽川馆,程曼徽一定会知道,我的立场就危险了,等到时候再说吧。” “嫂子,你累不累。”方秦的胳膊刚刚打得很酸。 心想啊,他都这么使不上力了,陆子芽身子不会哪里不舒服又不说出来吧。 陆子芽正色地说道:“我现在有点困,很想睡觉,我在车上眯一会儿就好了。” 第340章 包扎 不久之后,车子开回了腾隆。 江淼淼看了看表,再看看后面原本说困又一直因为车子颠簸没办法入睡的陆子芽,对方秦说道:“把车开去墨提斯。” 方秦大惊,虽然墨提斯就在不远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去那里。 墨提斯可是普拉提的地盘,没有来由地突然跑去那里,不知道普拉提的那几个少爷又要说些什么了。 江淼淼看出了他的犹豫,便对他说道:“夜森和威尔就算是普拉提的人,但是他们和那些心狠手辣的长老是不一样的,关键时候是会站在忆深少爷这边的。” 然后看了看陆子芽,陆子芽虽然一直说没事,但是顾芬芳早就提醒了,陆子芽办出院手续时,身体还没好利索,又一直这么来回奔波的,怎么可能会不累。 应该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不能这么受累了。 车子在墨提斯门口停了下来,江淼淼让方秦守着陆子芽,他下车时,让方秦和江淼淼拿来身份证件,进了酒店大门,对前台说订一个豪华包厢和一个普通包厢。 三个人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 明天一早再开回事务所。 谁让这里是离开青城后,距离最近的一家酒店呢。 不然,他也是不太想这么做的。 陆子芽下了车,方秦打算扶着她,陆子芽也没有拒绝,这个时候,她应该打个电话给安娜和心瑶报平安的。 她拿出手机的时候,江淼淼正好就走了出来,问她在干嘛。 原来是打电话,这件事江淼淼早就已经告诉过她们了。 所以三个人一起进了墨提斯酒店。 招待员把他们各自领到包厢的方向。 三个人拿了房卡,就各自进了房。 晚上,夜森带着一个女人在他的办公室过夜,但是不凑巧的是,他的办公室就在陆子芽的包厢的旁边。 这事情,前台竟然没有对江淼淼说过。 可能是因为陆子芽是顾氏集团总裁的夫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不一般的待遇吧。 方秦和江淼淼住在旁边的别墅里,随时都要打起精神关注陆子芽那边。 酒店里年轻男女开房的多,可能会多有不方便。 但是没想到这里也会这么吵。 夜森那边的动静,足以引发海啸大地震了吧。 这一层住的比较少,除了普拉提的人,现在估计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三个人忍受了一整晚,非常的无可奈何。 声音实在是让人忍不了,这特么的是要造反的节奏吧,大半夜放着音响,还嗯嗯啊啊的。 江淼淼为了不打扰陆子芽休息,就发讯息让陆子芽戴个耳塞什么的,这样听不到声音,能更快地入睡。 陆子芽穿好外套,一个人出了门。 她走到旁边的房间,敲了敲门:“夜森先生。” 但是很明显,门并没有关。 走进去一看,黑色的蕾纹睡衣,还有丁字小裤衩无一不冲刺她的眼球,这突然间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房间处处散发着熏人的香水味,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陆子芽几乎将入眼能看到的房间扫了一眼,没有见到一个人,而且房间还嗯嗯啊啊地响,不知道哪边传来的:“夜森先生。” 陆子芽干脆双手插在腋下,直接站在门外等。 谁知从客厅的洗手间出来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身线高挑好看,被浸湿的头发把脸部显得十分俊美。 与此同时,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涌出。 陆子芽脸色刷白地看着他:“威尔,怎么是你?” 威尔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衬衫,并没有多看陆子芽一眼:“有问题吗?” 陆子芽低下头,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连忙说道:“没、没有。” 威尔甩了甩湿头发,将围着的仅有的一条浴巾扯下,很快地穿好了衣服。 陆子芽的脸一瞬间发紫,将脸扭过一边:“威尔先生,抱歉,打扰你了。” 威尔一手砸在墙上,一脸认真地对着她笑:“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墨提斯,你不是只跟顾忆深住吗?怎么也想尝尝腥了?” 陆子芽语结,这时候提到忆深做什么:“威尔先生说笑了,今天有点突发状况,所以只能在墨提斯先住一个晚上。” 威尔看了看表,前台送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便认真地说道:“我还有事,你想进里面就进去,不用顾虑太多。” 威尔说完,突然间的转身离开。 从大厅看过去,是一个浑身被火焰包围,狂野炙热的背影,它慢慢地在眼皮底下消失。 陆子芽倒吸了一口凉气,等到看不见威尔的身影时,动作迅速地把门关上。 想进去就进去,这么随便? 威尔走后,夜森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 难道刚刚他们兄弟俩个在同一个房间住,还是威尔只是偶然出现在那个房间的? 陆子芽打开窗台,想让房间冰冷的味道散发出去,谁知道那种嗯嗯啊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像是故意放大声的。 情人间做这事本来很正常,但现在看着像是在作秀。 陆子芽一脸尴尬地眯了眯眼,拿出十年磨一剑的勇气,气势汹汹地又推开了门,往刚刚那个房间大步大步地走过去。 门她刚刚都关好了,为什么现在还是开着的,想到这里,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 威尔说,叫她不要顾虑这么多,还真的是,顾虑这么多也没用。 陆子芽无奈地摇了摇头,推开门走进去,冷冷地问道:“夜森先生,是不是你在里面?这么晚了,能不能麻烦你动作稍微小点,现在不是放鞭炮的时候!” 可恶,竟然没人回应。 陆子芽突然松开门把手,冷冷地敲着门,她可以十分肯定地确定,声音的确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啊,为什么会突然间见鬼似的,太奇怪了。 但是下一秒,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噔地一声,一个穿得非常透的黑色衣服的女人跌了出来摔了个狗肯泥,耷拉着脸,好像一脸的不甘心。 陆子芽等她站起来,才发现是海瑟薇,实在让她大跌眼镜,海瑟薇和夜森怎么搞到一块儿去的。 只见夜森很快走了出来,满意地向前两步,态度十分地正经:“陆小姐,你怎么来了?” 陆子芽一看就看到那双刻意藏在背后,贴满了创口贴的手,语气柔和了很多,“你们大晚上动静这么大,我没办法睡觉,麻烦能稍微安静点吗?” 这时,夜森果然故意把受伤的手藏着掖着会转移陆子芽的注意力,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芽好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夜森突然变得越发地冷静了,雷击般的闪电霹雳般灌进海瑟薇的耳朵里:“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将近十秒,海瑟薇被夜森的大嗓门吓得魂都没了一半,很快就溜到沙发上把衣服穿好,然后狼狈地逃走了。 海瑟薇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夜森,因为被陆子芽的脸挡住,所以才没有继续看下去。 这样来来回回地一闹,精神高度集中就没办法再睡着的,一般人都会这样,但是陆子芽反而觉得特别困:“夜森先生,你安静点,我回房睡觉了。” 陆子芽哈了哈嘴,一脸困意地走出门,夜森见状,就马上把陆子芽拦住,亮出胳膊,疼得说道:“帮我包扎一下吧,海瑟薇太没用了,半天都没给我包扎好。” 陆子芽一时间对夜森不太抱好感,冷冷地回绝了夜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不好,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说完马上就走了。 夜森突然间说道:“你帮我包扎,我就告诉你那天在thika的事。” 陆子芽继续往前走,不理会:“我们自己会调查清楚,明天再问也不迟!” 夜森咬咬牙,算了,豁出去了:“那天,我和顾总一直都在一块儿喝酒,你不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陆子芽两眼一怔,突然就像被定住了,两只脚动都动不了,回过头,看了看他:“他怎么了?” “你进来给我包扎!”现在他的胳膊是真的疼。 孙尧派人把韩家封锁,进行调查的时候,他和蒙晋朗、山崎梓就因为喝醉晕倒,被送回包厢。 当他醒过来时,蒙晋朗不见了,山崎梓被带回了警方进行问话。 而他,被腾隆的警方调查特别的不舒服,觉得身价都降低了不少。 最后只能把警方甩掉,一路乘车回墨提斯。 威尔有出面担保他,所以孙尧是不会乱来的。 但是他回来时,不知道遇到了谁的势力,对方和他进行了纠缠打斗,他受了很重的伤,只能快点赶回墨提斯包扎。 他不能去医院,医院里都是孙警官的人,万一他又后悔了,再对他进行拘留,那不是糟糕了。 所以威尔叫来海瑟薇给他进行包扎。 可惜,实在太疼了。 没几下,他就大喊大叫的。 怕把酒店的人惊吓到,或是被人发现他受伤,夜森只能故意用音响来麻痹客房其他人的注意力。 这样的话,他们以为是客人在房里嘿咻,就不会擅自打乱他的行动。 夜森也没想到,陆子芽会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店,还多次敲门。 刚才有威尔应付了一下没在意,这次估计已经惊扰到了其他房的重要客人,所以他得小心一点了。 第341章 嚣张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想说好,但是江淼淼突然间就走了过来:“夜森先生,我来给你包扎怎么样?” 方秦很快也匍在了门边,讽刺地笑道:“要不要我也帮你包两下,夜森先生,你调戏良家妇女的手段,也太低级趣味了吧,不然让我也给你疏通疏通筋骨?” 方秦握着拳头,准备随时跟他打起来,担心地对陆子芽说道:“嫂子,他想欺负你,你可别上当!” 陆子芽冷冷道:“那好,这里交给你们俩,我回去睡了。” 陆子芽回房后,江淼淼和方秦两个人同时逼向夜森:“来吧,尽情包扎吧!” 夜森恐惧地后退,倒在沙发上:“你、你们想做什么!” 方秦和江淼淼一路往前,拳头砂锅大,揪住了夜森的胳膊。 夜森啊地一声大叫,怕吓坏陆子芽,方秦塞住了他的嘴,三下五除二把人一拳砸晕。 两个人关上门,回房。 第二天早上,江淼淼早早就起床了,问陆子芽睡得好不好。 吃过早点,方秦送二人回了事务所。 陆子芽进事务所的第一秒,就被顾晴雪箍住了脖子。 陆子芽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死气,肿得和甜甜圈一样的黑眼圈,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顾晴雪担心地要死,她昨天一直在茶室睡的:“子承哥说你在路上遇到危险了,害我一晚上没睡着。” 陆子芽笑了笑,也看看大家:“昨天淼淼不是说了,我们三个在墨提斯住了一晚上。” 顾晴雪看着江淼淼,又说:“可是江助理说,那个夜森,差点要调戏你!” 陆子芽无可奈何,这都是哪里跟哪里:“没有的事。” 顾晴雪抱怨地抓着她的手,自己的黑眼圈很重:“我不管,今天你得陪我去学校,我昨晚等你等得话都谢了。” “好,陪你去。”陆子芽迎合地答应。 在同龄女孩子中,也就只有顾晴雪敢和她撒娇了,大户人家的千金,从小娇生惯养,也难怪。 只不过,安娜和心瑶还有小婧,她们就不太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陆子芽让安娜去开车,怕她又嚼舌根说是担心,只能让她们一块儿跟着去。 这样的话,方秦和江淼淼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安娜在桐微学院的停车棚停车,和陆子芽一起送顾晴雪进了教学楼。 在楼下,陆子芽扶了扶顾晴雪的肩膀:“晴雪,我们走了!” “嫂子,其实我还想跟你一块去逛街,我不想上学!”顾晴雪撒娇道。 陆子芽无奈地说道:“你都二十多岁的人,还要我接送你上学就算了,耽误学业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吗?” “好啦,我知道了,还以为就你对我最好,没想到还是数落我。” 顾晴雪挥了挥手,和陆子芽道别,一步步走上楼。 那个心情,那叫一个心肝脾肺肾。 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座位已经被宋衣衣霸占,而宋衣衣正以一副耀武扬威的丑陋姿态在教室里耀武扬威。 这是在故意挑起事端吗? 顾晴雪一瞬间想了起来,这个贱女人回来得可真是时候,不是和她姐姐在乔羽淑那儿住吗? 还知道要上学啊!待在蒙晋朗身边寡廉鲜耻不是更好。 顾晴雪笑了笑,转身走到了宋衣衣的位置上坐下,所有同学都不敢吱声。 同学们都清楚啊,顾家的二小姐,从小娇生惯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生活,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学校里几乎除了少数几个富家公子哥,根本没有人敢惹怒她。 尤其是被她看得十分重要的座位,敢光天化日之下占据她的座位的人,就是公然在跟顾晴雪叫嚣。 放眼整个桐微学院,宋衣衣大概是第一人! 不过,同学们都知道,宋衣衣也是有来头啊,宋家的二小姐,在腾隆也算是大户人家,而且,还是帝斯卡副总的助理。 多么耀眼的身份啊。 她们默默嘀咕着,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吃瓜群众,看着到时候是谁输谁赢,反正她们做个段子手,传播出去就行。 宋衣衣边吃奶茶,嘴角一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太妹的摇摆姿势往顾晴雪这边走了过来,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在蒙晋朗身边时那副卑躬、谄媚的嘴脸。 宋衣衣看到顾晴雪,大怒道:“姓顾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的位置!” 顾晴雪冷冷回头,反而一字一顿地笑道:“原来是只会躲在宋家发大小姐脾气的丑八怪啊!” “你!”宋衣衣差点没岔过气来,一手插在腰上,正要伸手打在顾晴雪脸上的手被顾晴雪飞快地用两只手指截住。 顾晴雪不怒反笑,她最恨这种自己犯贱又自讨苦吃的女人:“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就凭你欺负我嫂子,我抽死你都活该!” 说着立刻走出宋衣衣的位置,单手扶住椅背。 这只是给宋衣衣的小小语言教训,顾晴雪向来看不惯目中无人,只会欺凌弱势群体的千金小姐和贵族公子哥,原本以为乔羽淑和宋浅浅已经没救了,但是宋衣衣貌似更胜一筹。 宋衣衣一脚踢开顾晴雪屁股下的座位,心中正得意不已,她很少和顾晴雪来往,今天,她是真的被顾晴雪气得不行了,什么人,仗着是顾家小姐,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吗? 谁知顾晴雪却反应极快地站直了腰杆,将椅子放好:“学校的椅子你赔偿得起,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破坏,这是我们顾家的东西!” 宋衣衣头冒火星,气得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顾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连你哥都是野种,我呸,死了活该!” 顾晴雪恼羞成怒,咳嗽了两声,两只眼珠子瞪地比铜铃还要恐怖,抓着宋衣衣的领子就要发飙:“你说谁野种,你个臭不要脸的八婆,我诅咒你全家!” 顾晴雪当场发飙,一个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她的动作,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向来是学霸的顾家小姐,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宋衣衣的话锋指向了顾晴雪,也跟她用力地撕扯起来:“说不定你也是个野种!顾晴雪,你个烂货!” 顾晴雪心不甘情不愿地听进去,给了宋衣衣两巴掌:“你再说一句,我让你以后再也进不了桐微学院!” 宋衣衣狠狠瞪了顾晴雪两眼,握紧拳头的手才慢慢松开:“桐微学院又不是你说了算,顾夫人向着羽淑姐,我的去留,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顾晴雪不屑一顾地说道:“好女不跟贱人斗!” 宋衣衣突然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她刚刚放下的背包,足足瞪了她十来秒。 顾晴雪才反应过来,包里还有易碎物品,这个宋衣衣,简直是找死。 顾晴雪回过神,冷冷臭骂:“乔羽淑早就被我哥甩了,婶婶向着她也没用,外人就是外人,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宋衣衣破天荒地甩出顾晴雪的头发。 她的亚麻色马尾足足长到了膝盖的位置,还没等顾晴雪回头看她一眼,她的头发已经狠狠地甩在了顾晴雪的脸上。 一道刺痛的红色印迹醒目地刻在右脸颊,所有同班同学都投来嘲笑顾晴雪不自量力的目光,顾晴雪只是冷冷笑了笑,却始终没有一丝害怕。 这种大门大户人家的斗争,像那些家世没有他们一半好的人,是根本不会明白的。 顾晴雪一个激灵,很快扣住宋衣衣的双手,又一边单手抓住了宋衣衣的发尾,将头发盘成螺旋状固定在了宋衣衣头上,所有一切准备就绪时,顾晴雪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坐了下来。 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出闹剧,没有一个人敢插手阻止。 这就是顾晴雪觉得恶心的地方,冷眼旁观的人,还真是不少。 “你知道得罪我,就等于得罪整个顾氏集团吗?”顾晴雪露出少有的冷静,却是十分鄙夷的神色:“你爸宋添融,你爷爷宋延,都要对我三哥礼让三分,你一个只会问家里要钱的八婆,我分分钟可以让你在腾隆混不下去。” 将近三秒,顾晴雪以一贯面不改色的淡定语气应了一句,“听清楚了,就给我认错,我可以既往不咎。” 虽然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顾晴雪也不想落了下风。 怎么可能任由她诋毁顾家。 宋衣衣却是突然上了兴致,勾了勾食指把她两个保镖喊了过来。 等到两个人神神气气走上前时,宋衣衣双手叉腰地命令道,“你们都看到她是怎么羞辱我的吗,给我加倍奉还!” “是,二小姐。”两个保镖恭敬地点了点头,话语落罢的一刹那,两个人同时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然后气势汹汹地逼向顾晴雪。 顾晴雪后退两步,原本可以借机逃走,却被宋衣衣的同班同学横空一脚堵在前面,差点撞到课桌角上。 宋衣衣毫不客气又目中无人。 让顾晴雪斗气十足,当即从地上跳起来,一个拳头砸在了宋衣衣的身上,不过最后砸偏了,压住了她的头发。 宋衣衣最珍惜的头发:“顾晴雪,”愤怒地去推保镖:“最好能给我把她打残了,我在宋家,还没有受过这份气!” 第342章 状纸 “二小姐!” 保镖虽然想打,打残了,这不好吧,毕竟是顾家的小姐啊! 宋衣衣白眼道:“怎么,我们宋家还怕她顾家了?” “是!” 保镖最后也是豁出去了,咬了咬牙。 反正现在还没有正式上课,怕什么。 正当他们抬起拳头要打过去时,话音里,出现了一道纯净又透彻的好听男声:“住手!” 整个教室里当即引起一片哗然,所有人惊愕不已,却没有立刻将目光定格在了进来的男人的脸上。 顾晴雪推开其中一个保镖,虎视眈眈地看向宋衣衣,压根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人是谁,就更不用说是停止打斗了。 围观的同学们有些着急,就出去叫老师过来解决这个问题,到处找了人都没有,只能失望而归。 回来时,看到门口一道起伏不定的身影出现时,大家都顿时松了一口气。 话语落罢的同时,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定在了从门口缓步进来的盛之垣的身上。 认出盛之垣的人,捂着嘴巴,紧接着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腾隆第一金牌律师耶!” 讲台下,诧异的、吃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的人比比皆是。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盛之垣,但是唯独只有顾晴雪面不改色,只是稍稍定了一眼,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 因为顾晴雪知道,如果表现地太过分,同学们肯定会发现她和盛之垣的关系。 可是盛之垣这么突然过来,这样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盛之垣谦卑的弯下了腰,走到了宋衣衣的面前,语气非常恭敬地说道:“宋衣衣,你知道你父亲贪污公款的事情吗?我就是特地来学校找你说这件事的,宋先生打算收购桐微学院,但是……” 贪污? 公款? 同学们都议论开了。 宋衣衣一听,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到同学们都盯着她看,脸面都快要丢光了:“你胡说些什么,别以为你是律师,就可以胡说八道!” 盛之垣一本正经地拿出几张合同纸,刻意给同学们看,因为多媒体教室并不是只有一个系的学生,那些法律系的,肯定看得懂! 盛之垣收起状纸,以他律师金口玉言,认真地说道:“宋衣衣同学,不想让我以律师的身份起诉你对帝斯卡的副总诱惑的话,就最好停止你的闹剧,否则,你们宋家的名声,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当听到有学生说宋添融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想收购桐微学院,不自量力嘛! 宋衣衣气得跳脚,让同学们不要再说了,可是接下来,同学们都特别的不依不饶,压根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宋衣衣的意思。 宋衣衣没法子了,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坐着,突然有人把她和蒙晋朗亲密,又转身巴结顾奕珩和普拉提的少爷的事情写成了纸条,还有一些模糊的照片到处传给同学们看。 所有人轮流传,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同学们大喊:“狐狸精,不要脸,滚出教室,别再进来!” 同学们喊完,都拿着揉成团的纸条扔向她。 宋衣衣的位置上满是白纸团,气不打一处来,又没办法发泄,只能拿着自己的包包挡住自己的脸。 盛之垣淡定地说道:“宋衣衣,校长有话想要找你谈谈,不想在教室出丑,就赶紧走吧!”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宋衣衣掏起包,狼狈又没形象地往教室门口跑。 而原本负责保护她的保镖,看到这个情况,只能跟着宋衣衣的步伐走了。 顾晴雪看得大快人心,但也没有刻意地幸灾乐祸,她不想上课啊现在。 愣了愣,假装去厕所,躲过了大家的注意力,这节课,上和不上,对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那些同学还真会变脸,看着就可怕,要是哪天她摊上什么事情,指不定也没有好日子过。 盛之垣很快就跟了出来。 顾晴雪回过头,一把扣住盛之垣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盛大哥,我爱死你了,真没想到,你会特地过来,你简直是我的守护天使,我、我八辈子没这么痛快过了!” 盛之垣一脸严肃地掰开她的手:“你刚刚是一点形象都不管了是不是,要是让顾家人知道今天的事,你还能安心住在那个别墅里吗?” 对于盛之垣的责怪,她当是心疼,不会有过多想法,滴流地眼珠一转,惊奇地拍拍他胸脯:“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没想到律师也爱撒谎,说起来不含糊啊!” 盛之垣语重心长地摇头说道:“要不是子芽让我来,我都懒得管你。” 嫂子? 盛之垣这时,拍了拍巴掌,让走廊后的陆子芽出来,她一直观察着教室动静,现在看到顾晴雪没事,陆子芽也就放心了。 顾晴雪好奇地盯着她看:“嫂子,你刚刚不是和安娜回事务所了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们走的时候,看到宋家的车也在学校,我觉得有点奇怪,宋家的话,那就只有宋衣衣还在念书,宋衣衣不去帝斯卡反而来学校上课,我担心她会找你麻烦,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打起来,我的身份又不方便学校这么多学生面前露面,只能打电话给盛律师了。” 顾晴雪突然间睁大了眼睛,她惊讶,不能再惊讶了:“对了,盛大哥,事务所离学校这么远,你怎么来的?”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抿抿嘴,马上对此做出了解释:“幸好盛律师在学校,晴雪,很抱歉,我没有及时出面帮你!” 那些纸条,也是她让安娜找同学写的。 那同学极为配合,很快就答应了,本来她还想写得更过分一点的,但是考虑到她还是个学生,就没有下重口。 顾晴雪抿了抿嘴,原来如此。 不客气地说:“这有什么!” 陆子芽认真地对她说:“好了,你也该进去教室上课了,宋衣衣以后不敢来学校,不会对你乱来的。” 顾晴雪背过身,在陆子芽耳边又是一阵小声地嘀咕,说她不想上课。 既然和盛之垣都来了学校,那陆子芽陪她去外面玩玩总行了吧! 陆子芽刻意去弹顾晴雪的脑门,这一个动作,让她想到了顾忆深对她时那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挺认真学习的,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变本加厉了!都怪我把你惯坏了!” 顾晴雪像模像样地点头,就是啊,就是陆子芽把她带坏了! 以前没人陪她玩儿,所有时间只能用来学习啊,可是那些东西太枯燥,学得大脑都干枯了。 还别不承认,陆子芽就是被她唬得一愣一愣,才会三番两次惯着她到处玩。 顾忆深疼老婆,哪里会多说什么。 “我先过去找他们谈案子,你们小心点。” 盛之垣还有事去找校长,因为宋衣衣现在肯定在校长室,他得赶快过去呀! 看着顾晴雪这么胡闹,他就那个担心、提心吊胆。 这会儿去校长室找宋衣衣问明情况,还有一些孙尧的手下在例行问话,肯定不能让顾晴雪跟过来。 这丫头,太放肆了现在。 盛之垣说了自己很忙之后,就转身走,顾晴雪故意跟在原地不动,等到盛之垣以为她不会过去的时候,马上就溜过去跟着她。 陆子芽无奈之下,只能去找安娜,她们得回事务所准备准备了。 安娜现在车前,恭敬地给她开门。 陆子芽上了车,低声地问安娜道:“学校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我们?” 安娜笑了笑,陆子芽也开始关心起这些事来了,往常她都是菩萨心肠,怎么会怀疑别人:“没有。” “那就好,我们以后事事都得多留一个心眼。” 然后让安娜开车。 安娜调头出了学校。 学校重地,一般可疑人士要是敢出没的话,孙警官自然是会注意到的。 但是如果是学生,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陆子芽忧心地说道:“刚才谢谢你眼尖,看到宋衣衣的车,你帮了晴雪,谢谢你安娜。” 安娜说,嗨,这又没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遇到事情,帮忙是应该的啊。 陆子芽不这么想:“那些刽子手敢设计让假的手下死在我面前,转移我的视线,顾家其他人,我反而更加担心,事情现在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安娜左右看了看行驶的、正往后倒退的树木,宽慰陆子芽不要杞人忧天,事情要往好的方面想:“只要我们事务所还在,不管是什么破坏势力,都终有一天无处遁形的!” “是啊!” 陆子芽不再多言,翻出手机。 她当初怎么就不记得留下顾忆深的照片呢? 手机里的,都是些大家的合影。 婚纱照,婚纱照还有,可是她傻啊,留在顾忆深的电脑里了。 看了看手机的空白,便不再翻下去,这是她自作自受,如果早就理解当初顾忆深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不用变成如今这样分离的地步。 安娜不敢打扰她,因为看得出来,她又在想顾忆深了。 开着车,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事务所。 没想到下车的时候,陆子芽竟然睡着了。 把陆子芽摇醒,叫陆子芽下车,关心地说道:“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陆子芽没有回答,安娜也没有多问,扶着陆子芽走进茶室。 第343章 公布死讯 陆子芽走进大厅后,直接去的盛心瑶房间,她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南哲了。 南哲现在睡着了,嘴唇粉嘟嘟的,一直噘嘴噘个不停。 陆子芽走过去,趴在摇篮边上,一边笑着:“我还真是不负责任的妈妈啊,每次回来,南哲都睡着了,幸亏有心瑶你的照顾!” 陆子芽会照顾周围的人,但是轮到小孩子的问题,还没有心瑶有经验,很多事情都得请教心瑶才行。 虽然心瑶说自己从小生活在乡下,乡下人也一般十七八岁就结婚了,按她现在这个年龄,差不多孩子都六七岁了,如果还不会养孩子,那真是白活了。 被她这么一说,陆子芽顿时觉得自己脸上没光了,是啊,自己比心瑶大两岁,竟然还不懂得照顾孩子。 换尿布、喂奶、洗澡之类的活,她每次小心翼翼的,都会把南哲弄哭,这是有生以来最大的挫败感。 安娜也在月城照顾了孩子有半年多了,她们两个的经验都快压得她喘不过气,两个人凑一块儿,刚好凑成南哲的半个妈! 这时候,安娜已经端了一杯温牛奶过来给陆子芽,说道:“陆姐姐,这是我刚刚热的牛奶,累的时候喝,能补充身体机能,给你!” 陆子芽笑着接过,这香味和温度刚刚好合适吞进肚子里,她也顾不得享受,嘴巴对着杯子三两下喝光。 喝完,放在床头柜上。 她缓缓坐好,掀了掀衣角,视线很快从南哲身上回收过来,她拉来安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对安娜说道:“你坐。” 安娜一脸疑惑,连心瑶也从逗南哲的鬼脸收了收心,两个人望着陆子芽,淡淡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忆深少爷了。” 陆子芽摇摇头,哪怕再想,都得自己忍着,时候到了,顾忆深自己就会出现,他就是这样的人:“我打算把事务所的人都叫过来,问问忆深这件事,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打算?” 盛心瑶脸色严肃地说:“孙警官会处理好这件事,子芽姐,你不必费心,平常有空,就待在茶室,我觉得忆深少爷的本意,应该并不希望你插手事务所的事情!” 陆子芽意味深长地抿着嘴唇:“不,你也许不会清楚,忆深表面上看起来怕我受到伤害,一直把我藏在巽川馆、茶室,不让我受到外界一点威胁,但是,自从他消失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也许他希望的是,我和从前一样能够独当一面,慢慢从过去的阴影里脱离出来,这个事务所,就是我最好的历练!” 安娜哽了哽,心疼地凝望着她:“可能吧,忆深少爷以前不是说过吗?只要你愿意,日后一定能支撑起整个事务所。” 盛心瑶冷静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牵强,顾忆深走的太仓促,也什么都没有和陆子芽交待清楚,其实这在大家心里都会留下不小的困惑:“忆深少爷的离开,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吗?” 疑虑当然有,但是更重要的是信任,陆子芽认真地说道:“不管忆深因为什么事离开,都和韩慕天逃不开关系,现在假死的消息还没有造成巨大的轰动,一旦腾隆知道众望所归的国民总裁陨落了,顾氏集团才算是正式面临着倒台的危机。”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所以顾忆深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暗中将顾氏的某些权利都划分好了。 明面上是顾家长辈在掌握实权,把持着顾氏的要务操作,但是真正取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占据一大半股份的程曼徽。 程曼徽自然是会交给顾奕珩,不用想也知道。 但是,好戏还在后头。 此刻,刑警大队的会客厅。 空气里都是摄像机咔擦咔擦的声音。 媒体朋友们炸开了锅。 当然刑警队的大门外,更是围观了不少吃瓜群众,趴在玻璃大门看热闹。 他们的消息,无疑是从口风最快的瑞艺网看来的。 会客厅里围满了受到邀请过来的媒体和记者朋友,瑞艺和商锋的人,孙尧只挑选了立场公正、不刻意站在宋浅浅、乔羽淑这边蓄意摸黑的记者,希望他们不要做出损人利己的不实报道。 这就是相互之间的底线,否则,警方会拿出事关顾忆深隐私,不方便对外透漏这个理由来糊弄对方。 这次的小型媒体招开会,并没有当初陆子芽和顾忆深婚礼那么轰动,要的就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爆炸性效果,一步步慢慢扩大事态的影响力。 在开始之前,瑞艺就已经拟定好了巨大头条新闻标题:顾氏集团总裁,于近日被疑似仇家杀害,凶案现场血迹斑斑、尸体惨不忍睹。 消息一经放出去,网友们就闹腾了,纷纷在下面留言,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留言数就达到了一万条,而浏览次数,更是高达五百万人次! 当今腾隆,最直接最有效的宣传手段,无非靠的就是瑞艺的一手快狠准的媒体报道。 这样的结果,乔子承看在眼里,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比他的网路宣传态势要大得多啊! 花点钱在瑞艺上,这不是正好嘛。 那天,孙尧把黑衣人捅死的假顾忆深送去了金澜医院给顾晴兰做解剖,这种死了没名没姓、查无此人的替死鬼,就是韩慕天做的狠把戏。 费劲心血培养出来的杀手和手下,派上的用场,就是死得惨不忍睹。 最先让人产生的怀疑的,是从宋浅浅的口里听说顾忆深死亡的消息。 消息不胫而走。 很多媒体记者把警察局的门槛都要踩爆了,一直对顾忆深之死穷追不舍。 双方僵持了几天,孙尧才故意同意召开这个公布会,把他们叫来宣布这件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可以化主动为被动。 顾晴兰做了初步化验之后,在署名上确定那个人是顾忆深,为的就是让腾隆的人信以为真,也让媒体人能够在圈内炸开锅。 你想啊,顾忆深最尊敬的姐姐亲自开到解剖尸体,证明死者是她弟弟,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实啊! 孙尧在会客厅用电话通知了她过来。 顾晴兰拿着化验结果离开了医院,意思是,必须赶在警方公布会开始的时候,当着瑞艺的面,亲手交到孙尧的手上! 为了逼真。 这样不就是顾晴兰得在媒体那儿抛头露脸的? 想了想,这时候,也就只有她的话,才会让人相信吧? 沈媚媛说,顾晴兰面对媒体的时候,必须表现出悲痛。 于是,顾晴兰走到了大厅,强迫自己演出那种感觉,整个画风都是情绪低落、痛不欲生的,瑞艺的人相信了她的难过与失落,才会肆意地放大消息。 顾晴兰坐下后,瑞艺的人抓准了镜头,就问她:“晴兰小姐,请问,顾总他真的被人杀害了吗?” 顾晴兰点了点头,把检验报告拿过去给司仪,司仪用镜头对准报告,报告内容显示在顾晴兰身后的巨大液晶显示屏上面。 所有人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顾忆深的名字,全部都信以为真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顾晴兰静静地说道:“我的弟弟为了顾家付出了太多,年纪轻轻的,竟然遇到这种事情,我真的没办法想象!” 瑞艺的人又问:“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您认为杀害令弟的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顾晴兰一愣,沈媚媛他们似乎并没有告诉她这个问题该怎么回应,她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就看了看孙尧。 于是,乔子承接上了她的话,一头一尾地正视着媒体的目光:“了解商战的,大概也猜的到,顾氏集团从上个世纪大川先生创办以来,树敌无数的同时,又高高屹立在腾隆的食物链顶端,不用想也知道,把顾氏当眼中钉肉中刺的大概也就是生意人、官场上的居多!” 商锋的人顺着他的话,捋出思路,好奇地说道:“据我们所知,与顾氏集团矛盾最大的,现如今就是普拉提集团和帝斯卡集团了,乔先生认为会是哪一方的人下的手呢?” 对于这个问法,向来娱乐大众、八卦周刊的瑞艺坐不住了,冷冷地发话说道:“也许是和顾总生前有私人恩怨的朋友或是亲人呢?大户人家的私人恩怨,爱恨情仇,往往才会导致杀人案的发生吧!商锋认为是商场的利益冲突,那么为什么在之前的十几年,四大巨头之间还会因此合作呢?” 商锋的人不屑与八卦混为一谈,白了白眼,对孙尧他们问道:“孙警官,对于我们两方的观点,你们警方有调查出什么进展吗?” 孙尧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们赶到现场时,据目击证人交待,凶手是一群黑衣人,而黑衣人身上的紫貂纹饰经过查实,确定是普拉提家族的黑衣制服没错!” 他的话一出,台下更是闹腾出了新境界。 有记者问他,是不是故意在把矛盾、仇恨指向普拉提家族? 孙尧简而意赅地说明了几个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更是言明一件事,“如果真的是普拉提,顾氏也绝对不会对这种现象心慈手软的!” 第344章 招集所有人 为时两个小时的死讯公布会结束后,记者们对孙尧的说法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但是更多的,乔子承和孙尧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是稽查组和青城双代组离开警察局的大厅时,慕名前来的媒体人反而越来越多。 都是因为瑞艺的网上放出了顾忆深死亡的消息,所以那时候如同蜂窝一般狂涌过来。 这样的阵仗,比国际巨星的排场还要大。 乔子承对此,早有单方面的估算:“我现在倒是很想看看程曼徽知道这件事时的反应。” 两组人同时上了沈媚媛安排接应的面包车,准备到了金澜医院再分头行事。 沈媚媛最后一个上的车,在关好车门时,淡淡地一瞥前头早已甩开老远的媒体:“那个老太婆还能怎么想,我就只担心一件事。” 孙尧两手搭在方向盘,回头,两个人极为默契,说道:“子芽和南哲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影响。” “怕什么。”乔子承让他们别杞人忧天:“子芽在事务所好好的,也没碍着她们什么事,反正万事有我们撑着!” 孙尧不再说话,安静地开车。 但愿乔子承所说有那么几分可靠吧。 另一头。 陆子芽在茶室也不尽然只是和安娜和心瑶说些这么沉重的话题,有关于事务所的事情,她有必要担当起这个责任。 当她坐在沙发上,和两个人谈论到顾忆深的时候,顾南哲突然晃了晃脑袋就醒了,三个人都是没忍住就笑了,连孩子都开始想爸爸了吗? 安娜按照陆子芽的吩咐,在午餐时间之前,就打了电话给其他三个组的组长,说是让他们抽空过来一趟茶室。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谈论顾忆深假死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孙尧他们不多时已经到了金澜医院,顾晴兰下车时,孙尧刚刚好就接到了安娜的电话,说是让稽查组马上到茶室去一趟。 大家都犹豫着什么事情,谁知道郑寒没过多久就从医院出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顾芬芳,顾芬芳像是刚从手术室下来,脱完工作服,到现在都是一脸疲倦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之前她到底进行了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手术,但是能让她露出那样疲倦的表情,说明病情不一般。 郑寒在车前停了下来,他淡淡说道:“子芽打电话给我,说让我们医务组过去一趟!” 沈媚媛好奇地看着大家,这时候陆子芽把大家都叫过去,猜测应该是和顾忆深的死有关。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过去。 这是陆子芽难得的一次,邀请事务所的人这样不算正式又看似正式的集合。 沈媚媛扶着顾芬芳上了车,大家都非常期待着,同时又非常不明确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顾晴兰对孙尧吩咐了一句:“开车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好嘞。”孙尧淡淡地说道,然后发动了引擎。 心瑶开车出去了买菜,很晚才回来。 这段时间,安娜就负责陪着孩子嬉笑打闹,爱怎么高兴怎么来。 陆子芽戴着眼镜在一边整理资料和档案,一边用笔记本做着记录,待会儿的具体代办事宜和要说的话,她得先做好足够的准备。 心瑶回来后,电饭煲已经自动跳到了保温档,她走进厨房洗菜、摘菜,不多时就准备开始炒菜做汤之类的,半个多小时之后,就已经把弄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子。 陆子芽写完东西之后,就去事务所,还在事务所的,让他们先过来茶室这边沙发坐着休息一会儿。 乔子承和沈媚媛他们两个早上已经赶过来腾隆了,乔子承和薛康承他们暗中做了一个市场调查,就是关于顾忆深死后,市民们民心所向是一如既往支持顾氏集团,还是站在顾奕珩这边,支持帝斯卡与顾氏的强强合作关系。 不管哪一种,都会给事务所带来空前的困扰。 孙尧开着车到了事务所时,陆子芽放下手里正在翻的东西,转身走出去。 因为金澜医务组的人都到齐了,最后下来的是青城双代组的成员。 陆子芽扭过头去看,好像一直以来,陈西葛和九叔都非常少出现在她们面前。 陆子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她慢慢迎合上所有人的步伐,自我安慰地说道:“谢谢你们能特地赶过来一趟!” 沈媚媛过去扶着她,在她耳边悄悄地问道:“子芽,你这突然间让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陆子芽笑了笑,自然是关于事务所的事情了,不然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陆子芽客气地招呼后面过来的郑寒和顾芬芳:“郑医生、芬芳姑姑,最近医院很忙吧,特地让你们过来一趟真的非常过意不去。” 顾芬芳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忆深的事,既然有疑问,那就最好要提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帮得了你的忙!。” 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很快地跟着陆子芽的步伐进了茶室。 安娜和心瑶已经差不多准备完毕了,给他们各自安排了座位,大家都已经坐好在位置上。 接下来心瑶又给他们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温开水,还有些甜点也是摆在桌子上的。 陆子芽恭敬地看着大家,然后说道:“你们大家吃着吧。” 陆子芽一说完,所有人都向她投去森然又好奇的目光,仿佛再说,如果陆子芽不说实话的话,那么他们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吃饭啊。 陆子芽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天找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忆深venseter的帐号登录密码是什么,有没有谁知道?” 沈媚媛和乔一晚认真地摇了摇头,他们两个便说了:“他除了告诉你一个人,是不会很任何说的,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陆子芽点了点头:“有很多信息我都要从venseter入手察看,但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准时知道你们调查上传的最新进展了!” 安娜和心瑶摆放菜品的时候,就有刻意选择非常珍贵美味的东西拿给顾芬芳和郑寒面前,她担心无比地对在坐的所有人,做出一样的表情。 那都是在担心陆子芽,她开始干涉事务所的事,的确事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大家更希望她,好好做一个母亲,把南哲平平安安带大就行。 也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实行起来又困难得不得了的东西,把大家难为得头疼脑热的。 看了看陆子芽现在这样一脸认真的样子,所有人都开始不住地担心起陆子芽来。 她毁就毁在心肠太软上面,要不然,真的是个好领导,带着大家慢慢把事务所的事务发展起来。 这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 陆子芽首先是看了看郑寒,他从始自终都没有怎么动筷子,想起几年前在医院见到郑寒时,送过他爱吃的菜以后,他欲罢不能。 陆子芽看了看桌上,恰好就有郑寒喜欢吃的东西,于是马上把它夹了起来,用大的汤匙慢慢地盛放到郑寒的碗里。 最后郑寒笑着接纳了她的东西,并问陆子芽道:“子芽,你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想知道忆深的事情呢?我们都以为你能慢慢放下去,今天这样……” 陆子芽认真地注视着大家,说道:“你们现在只需要回答我这一个问题就好了。” 乔子承和沈媚媛相互间对望了一眼,似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忆深以前好像跟我们说过,把他电脑里的大部分东西,都加密压缩到了你的一个文件夹里,你想知道的话,就去找找看那个加密文件就好了。” 陆子芽当即是一愣,脑子里从来都不曾记得过有这种类型的东西存在她的个人中心。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密码的事先放在一边好了,等她找到那个东西,再来想办法如何破解密码的事。 这事情,还得麻烦到江淼淼。 陆子芽平静地望着大家,她有权利知道顾忆深的任何事情,但是作为事务所的一员,大家对她的过度保护,让她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进退都由不得自己啊! 这几天因为顾忆深的失踪,她没有那么多心来分给别人去思考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心情这方面,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了莫名地影像。 陆子芽加完郑寒的碗,就开始给顾芬芳夹菜,争取做到每个人都服务得特别周到。 也因此,大家让她做,陆子芽并没有马上坐。 陆子芽看了看大家,大家一边动作缓慢地吃东西,一边集中了注意力,陆子芽便说道:“既然四组的组长都在的话,我想今天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乔子承随手夹起一块东坡肉,非常痛快地塞进了嘴里,十分好奇地问道:“子芽,赶紧说吧。” 陆子芽恭敬地打量了事务所所有人,然后看了看之前自己做的分析和记录。 这件事情,她思考了很久,之前顾忆深成立私人侦探事务所的目的就是为了暗中替顾氏集团铲除后患。 另一方面,是为了帮她找出那个在拉斯维加斯强了她的男人,虽然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结果,但是看着南哲一天一天长大下去,鼻子和嘴唇也越来越像顾忆深,陆子芽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345章 七票对六票 抛开这件事不说,陆子芽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那个人,她永远都不要知道是谁,只是这样就好了。 陆子芽收回目光之后,看了看乔子承和沈媚媛:“忆深不在了,这个事务所也不能一直废立下去,我希望可以更好的把它的实质和运转性能发挥到最大化。” 沈媚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和盛之垣之前也有这么想过,忆深走了的话,就让盛之垣来代替忆深。” 听到她的这句话,陆子芽马上就提出了否定的意见:“盛律师不能明目张胆地加入我们事务所,现在腾隆的隐藏势力太多,如果有人知道盛律师加入我们这边,恐怕对他自己的声势会有所影响,就让他维持原状就好。” 乔子承挠了挠脑门,他现在觉得有那么一瞬间,曾经那个好战好强、责任感满怀的陆子芽又回来了:“那你准备怎么做?” 陆子芽接下来躬身向大家一鞠躬,一来是向大家表明歉意,因为毕竟当初因为她的原因,给事务所添了很大的麻烦,以她的观点来看,想要重新整理这个事务所,就必须让事务所有一个掌权人。 陆子芽鞠完躬后,直直地站定了身子,她认真地对大家说道:“我之前因为忆深和南哲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在给大家添麻烦,所以今天我想在这里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务所实际掌权人这个问题。” 顾芬芳好奇地看着陆子芽,顾忆深料定的果然没错,他一走,陆子芽心底落空了,布满了愧疚,就会急于为自己增加责任和压力,把事务所的重担都压到她自己一个人身上。 顾芬芳看了看她,认真地说道:“你所谓的掌权人,指的是什么意思?” 陆子芽看了看大家,认真地说道:“事务所之前因为我,一度成了摆设,虽然看到大家前后忙碌,但是这样下去,事务所的开支就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 乔子承说:“怕什么,我赚的钱,加上媛媛的,足够支付给大家酬劳了。” 沈媚媛也点了点头:“子芽,这个问题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有忆深撑着,事务所倒不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没错,事实上也正如沈媚媛所说的那个样子,之前有顾忆深一手力撑着,事务所的开支根本不是问题,就算现在顾忆深不在,在一些大事上的调查、研究方面,用到的钱就会越来越多,如果一直冒然地让沈家和乔家付出,那么到最后,还是只支出了,而没有实质性地赚到一分钱啊! 陆子芽看了看大家,于是认真地对大家说道:“之前我有翻查很多的私人侦探所的资料,我倒觉得我们可以模仿他们的行为准则和盈利模式,用接单来赚取额外的报酬。” 乔子承将手反剪在身后,实际上是靠在了沈媚媛的肩膀上:“之前我也这么想过,不过顾家、乔家和沈家,那都是腾隆前三的大户,一点都不缺钱,就完全没往那个方面想。” 陆子芽点点头:“所以,现在忆深的事情被媒体放大后,关于顾氏集团的继任总裁人选问题,不言而喻我都觉得会是顾奕珩,这样一来,程曼徽一定会大势地开始对我和南哲进行打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要依然秉承着事务所的宗旨为顾氏集团服务的话,那就只有靠我们自己的双手、靠我们自己的能力把事务所发展起来,只要我们有名气了,慕名来找我们办案、邀约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的酬金开大,这样就可以缓解事务所的财务支出问题了。” 沈媚媛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陆子芽隆重地点了点头,带着恳求的语气:“我调查过了,我们事务所的能力,完全不比国内任何一家私人侦探社差,可是如果因为忆深不在,导致事务所如同一盘散沙的话,我心里难辞其咎。” 江淼淼双手合十地撑着下巴,虽然不想多话,可是觉得陆子芽说的再理,顾忆深不在,他、姚总监和方秦都成了无业游民,短时间的生存是不成问题,可是万事总要为以后考虑,所以思来想去,江淼淼觉得陆子芽的提议不错。 于是就问道:“组长,你是打算自己首当其冲做事务所的一把手,还是从四个组的组长人选里选出一个来呢?” 陆子芽看了看大家:“我们来投票决定,我给出人选,你们投票,票数最多的当选。” 这些问题,因为一开始就已经在大脑里思考了千百万遍,所以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能够理性地应付这些状况了。 陆子芽先是拿出了一个小的纸篓盒子,然后看了看大家,说道:“我个人觉得最适合胜任事务所掌权人的,就是媛媛、子承,孙警官、还有晴兰姐,当然,因为提议是我先提出的,所以在人选上加上我自己,我一直希望为你们做些什么,所以如果你们觉得我能够胜任,也可以投我一票,但是说到底,大家还是秉着公正的原则吧。” 说完后,就把盒子放在了箱子上。 这时候孙尧突然拧了拧眉,谦逊地推辞道:“子芽啊,我还管着刑警队和腾隆的治安,我是分不出精力再管事务所了,把我排除吧,你们四个人选。” 同时,顾晴兰也配合地点了点头,她心疼地拒绝道:“我就爱跟那些尸体打交道,要我管你们这一大号人,我做不来,我和孙尧就算了!” 陆子芽起先想先劝他们两个再考虑考虑,但是最后顾芬芳也出来发话了,说是他们两个人既然说了,那就随他们去啊。 顾芬芳觉得他们两个真心是不合适,所以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子芽,要我说,最适合管事务所的,就你和沈媚媛了。” 陆子芽困扰地皱了皱眉头,她的确想代替事务所做所有事情,这是她欠事务所的一个交待。 可是之前她明明给大家添了麻烦,却还是依然有人愿意相信她,陆子芽顿时觉得有点小小的欣慰感。 乔子承听到顾芬芳这么说,也唉声叹气地看了看沈媚媛,有沈媚媛在,他个妻管严连说话的份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小跟班就好了:“我也觉得子芽和媛媛不错,大家想好了,就开始选吧!”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既然如此的话,那她就把盒子先放回一边去,反正也用不到:“那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举手表决吧,同意媛媛的举手!” 陆子芽随之认真地看着在场的人,当她的话说完之后,就往其他组的成员看过去。 九叔和陈西葛、顾忆深不在,所以在场的就只有十五个人了,除掉她和沈媚媛不能互相选的话,那就是十三个人。 逢单的数字最好选,不用担心票数打平手,所以陆子芽对此也感到放心了很多。 最先举手的当然是乔子承,他爱或者怕老婆,选的都是沈媚媛,陆子芽看了看他那副样子,竟然浅浅笑出了声,还挺可爱的嘛! 既然乔子承都选了沈媚媛,那么薛康承和高晖就更不用说了。 接下来是顾晴兰和孙尧,慢慢地转移视线过去,发现秦燕柔和吴寂梅也选择了沈媚媛。 这里沈媚媛就已经占据了七票了,就算后面的人全部选她,也只有六票,也就是说,到最后掌权人是沈媚媛。 看到大局落定的样子,安娜和心瑶、江淼淼和方秦四个人动作一致地不举手,陆子芽看在眼里,虽然欣慰,但也希望他们不需要偏袒谁,觉得谁有能力,就选谁好了:“你们四个觉得呢?” 江淼淼拧了拧眉,他虽然不看好陆子芽总是心软的毛病,但是她的能力和可塑性,顾忆深已经强调过,所以骨子里支持陆子芽:“我们四个都支持你,你不用看了,有能力的人,我不会看走眼的!” 陆子芽不动声色,依然保持着最好的忍耐,看了看郑寒和顾芬芳,因为他们两个人一直都不做反应,陆子芽就问他们:“郑医生、芬芳姑姑,你们呢?” “子芽,我看好你,你加油吧!”郑寒捏着眼镜框,认真又慈祥地说道。 顾芬芳还是特别佩服陆子芽的勇气,突然间就止不住地笑出了声,笑顾忆深这小子果然没看错人:“你能力虽然不及媛媛,但是我觉得你不错,可以胜任,不过现在大局已定,我也没办法了!” “谁说大局已定的?” 突然间,陆子芽仿佛听到门口有中年男人发出的低炮音。 因为这个时候传过来,就感觉灵魂得到了净化一样。 陆子芽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九叔。 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吃惊。 九叔这时候慢慢地走了过来,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然后和陆子芽拥抱,陆子芽没有排斥,他心里就更加地高兴了:“你们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现在是七票对六票吧,如果我选子芽的话,那沈小姐和子芽不就打平手了。” 沈媚媛看了看还在问外望风的黑影,吹了一下口哨,然后对着那道黑影说道:“陈西葛,你还不赶紧进来,磨蹭什么?” 第346章 难得的一次团聚 陈西葛听到口哨声,恭敬地说道:“是,小姐。” 然后他跨着风一般的速度往茶室里慢慢地走进来。 陆子芽看见他,其实心里大概也明白了,陈西葛是沈媚媛的手下,当然会把这一票给他尊敬的大小姐了! 沈媚媛冷冷地命令他:“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吗?” “是!”陈西葛埋下头。 沈媚媛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陈西葛,对他说道:“举手,还是不举手,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正当陈西葛有所动作的时候,陆子芽埋下了头,在他还没有举手的时候,突然打断了沈媚媛:“媛媛,恭喜你!” 沈媚媛一愣,原本夹住的牛肉又摔到了碗底下,她没再夹起来,而是耐味地和陆子芽说道:“你真的这么在意掌权人是谁吗?” 陆子芽面色冷静,似乎又是带着浅笑地看了看她:“我只是想看看,到最后自己能不能赢得你们的认可,看来还差得太远,但是忆深对我的期望和嘱托我都不敢忘!” 沈媚媛一脸担心地摇了摇头:“你刚刚的提议很好。” 于是又冷冰冰地看向陈西葛。 陈西葛似乎不为所动,但是半天过去了,也没见他举手。 莫非是不想选沈媚媛吗? 还是弃权? “葛先生,你这是?” 陆子芽还想说,叫他举手,胜负就已定了,但是陈西葛突然扭过头对她说:“九叔以前救过我,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他刚刚让我一定得选你,所以、不好意思,我不会选我们小姐,最后当选的那个人,是你!” 沈媚媛当即是露出了一脸的轻松啊:“陈西葛,你小子行啊,我没看走眼!” 乔子承向大家拍了拍手,然后站起来,让陈西葛和九叔坐,他看了看陆子芽,笑着说:“子芽,你别怪我,忆深是让我们保护你和南哲的安全,不是让你冲锋陷阵的!” 话音一转,恭贺道:“不过,现在既然结局已经定了,那恭喜你,正式成为事务所的一号人物!” 顾晴兰唉声叹气地拉着陆子芽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和孙尧刚刚不选你,也是一样,大家都不顾一切保护着你,怎么可能真的让你做那些冒险的事情!” 她的话一说完,大家都点头。 惺惺相惜的这一年时间,他们也早就把陆子芽当成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因为顾晴兰说的没错啊,大家都担心陆子芽的安危,所以就更不能让她冒险了。 陆子芽此刻即便想感谢,刻画在脸上的都成了心酸无助:“我明白大家的意思,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应该站出来,事务所要对抗其他反抗势力,就必须改革,这样才有出路。” 因为今天大家都在,所以陆子芽说出这么句掏心窝子的话。 让安娜和心瑶去给男人们拿酒,男人喝酒,那自然而然,女人就喝饮料吧。 陆子芽照旧喝着温热的牛奶,然后一边夹盘子里的孜然牛肉吃,这种口感非常的不错。 沈媚媛一直特别好奇陆子芽为什么这么喜欢喝牛奶、吃葡萄。 当她有一天去顾芬芳那里咨询,问了半天,才终于搞清楚一件事,喜欢喝牛奶的人,内心向往着纯净透明。 而吃葡萄,则是反应了陆子芽内心的独孤。 和她外在表现出来的坚强善良不同,这些年,从月城、青城再到腾隆,陆子芽吃了很多苦,内心的心酸,如果不是顾忆深逼她说出来,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个不屈不挠的人,哪里会想到,如今的她,会是如此的一心只考虑别人,而不顾自己呢? 孙尧正直醇厚的脸上,也不时间堆砌了笑纹,既然掌权人是陆子芽,他自然会做到最好的准备服从,做到最好的防护措施。 陆子芽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进行了消化吸收,然后走出座位给大家倒酒、倒饮料什么的,让他们全都动筷子吃饭。 再不吃的话,饭菜就该凉了。 大家笑得很开心。 当然,吃得更加开心。 陆子芽突然想到了一件特别好玩的事情,叫来安娜,把大家畅快喝酒吃肉的动作拍下来。 视频还是照片,这些都是从顾忆深那里学来的,他喜欢乱拍,那自然而然,陆子芽也得学会啊。 拍完照片和视频之后,男人们还在桌子上把酒言欢。 陆子芽就把沈媚媛她们叫去了沙发那里,她现在得把这些东西上传到venseter网站的个人中心。 这可是方便大家观赏、怀念的好东西。 沈媚媛觉得没什么意思,本来是不想看的,陆子芽拉住了她:“媛媛,这是事务所难得的一次团聚,大家都玩得这么开心,而且还确立了以后事务所的指标运营方式,以后我们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趁今天,好好放松放松!” 沈媚媛唉了一声,说她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么吃喝拉撒睡那么无聊,她还不如马上开车去地下钱庄赌一把。 这种积极向上又正能量的生活方式,好歹念及她是个混过黑社会的吧? 陆子芽对于这样的说法也是无可奈何啊,抱住她的手臂,千求万求地说道:“媛媛,你要是不留下,我就当你除了子承,目无他人!” 沈媚媛眼眸一闪,早就看穿了陆子芽那点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白了白眼:“我没什么感兴趣的,乔子承连个屁都不算!” 陆子芽啧啧地摇摇头:“媛媛,你怎么也学脏话了!” 沈媚媛怔住:“你别学坏了就好。” “我已经被你们带坏了,”陆子芽激灵地一哼唧嘴,苦中作乐道:“不坏一点,跟不上你们的步伐,这个世界上,让我坚持下去的东西太多,有忆深、有南哲,有你们大家,所以,你也别说这些违心的话了。” 陆子芽拿出一罐益生菌冠益乳,拿给沈媚媛,知道她最不爱吃那种酸酸的、粘粘的,所以故意塞到她手里:“作为你不配合的惩罚,把它一口气吃完!” 恶作剧结束之后,大家与陆子芽和南哲告别,欢欢喜喜地离开了茶室。 顾芬芳说要留下来看孩子,所以就没有和郑寒一块儿回金澜医院。 心瑶之后就在厨房刷碗了,那么陆子芽就自己去厨房冲了奶粉,调配好之后,装进奶瓶子里面拿给南哲喝。 奶粉虽然贵,但是营养啊。 陆子芽记得小时候哪怕捡烂菜叶子煮粥吃,都会省钱下来给陆霆买米粉,所以觉得那种东西是穷人家吃的杂碎糊糊,还没有黑芝麻糊一半好吃,一直不让心瑶买米粉之类的东西给南哲。 他们吃完了饭,南哲没有吃,醒来后,不吃东西,不用过多久就会大哭大闹! 不过,每回她在,南哲就特别安静、乖巧,还是大家吃完饭离开茶室的时候,南哲才睁开眼睛自然醒的。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就是撩了撩舌头,对着陆子芽傻笑。 陆子芽整个人瞬间奔溃,真的很久没有看过南哲有任何的表情了,还以为她生了个面瘫、天生不会说话的孩子。 幸好这时候顾芬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孩子健康得很,不过也没告诉陆子芽,她难产那会儿的事。 顾忆深在医院打电话求她回国之前,从郑寒那里打听来陆子芽的身体状况,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就差点给她跪下了。 那时候他的眼泪,把顾芬芳吓得脊梁骨都寒了一片,从六年前就为了陆子芽流过泪,那次,他又流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顾忆深的一辈子,都逃不开陆子芽,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顾芬芳没结过婚,一直都不清楚。 只觉得单身挺好,习惯一个人生活。 所以顾南哲这时候笑得那么天真烂漫,无非是把陆子芽多日以来的提心吊胆化为了乌有。 陆子芽把奶瓶子放到茶几上,准备去抱起南哲来喂奶,但是被顾芬芳拦住了。 顾芬芳捏着南哲的小脸蛋,对他吹着口哨,然后把他揽进怀里:“这孩子的嘴巴和鼻子长得太像忆深了,眼睛像你,澄澈透明!” 陆子芽彻底地怔住了:“我也觉得孩子和忆深太像。” 顾芬芳一时间望着小孩入了迷,就随口地说道:“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忆深的呢!” 是、是顾忆深的? 这是她最不敢想象的事实,如果孩子是顾忆深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在拉斯维加斯强要了她? 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如果顾忆深做了这种事,一定会承认的,很明显,从头到尾,顾忆深完全就不知情。 而且那个时候,顾忆深他人还在意大利,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拉斯维加斯呢? 这个想法,也太不切实际了。 陆子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孩子和顾奕珩的关系,到现在也这么不明不白的。 她是不是应该再找个什么时候,让顾奕珩和顾南哲再化验一次DNA,只要结局定死了,陆子芽心底里的遗憾就不会再减少分毫了。 顾芬芳看她不说话,有一个人闷头想心思,就叫住她:“子芽,孩子是忆深的,这么让你害怕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怎么可以怀疑忆深,怀疑是他……” 后面的几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是啊,换了谁,能轻易说出来呢? 第347章 最赚钱的买卖 顾芬芳说:“你已经嫁给忆深了,而且孩子已经姓顾,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陆子芽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有不满意的地方呢。 安娜和心瑶这时候都不在,她想了想,十分认真地问顾芬芳道:“姑姑,大家不告诉我忆深去了哪里?你也不准备说吗?” 顾芬芳这时候抱孩子的手一怵,盯着她说道:“总之,忆深会走,都是为了你和孩子,你如果有能力,也许有一天,就能把他找出来呢?” 不说是陆子芽,事务所所有人都很担心顾忆深被韩慕天带走后怎么样了。 可是韩慕天的实力和手段她在意大利就见识过,顾忆深现在还不是韩慕天的对手,妥协和隐忍,才是保全身边人的唯一办法! 陆子芽这时候,总算是能明白顾芬芳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从她试探的话语、刻意伪装的不知情,大家的反应,陆子芽都看在眼里。 原本顾忆深打算把孩子养在月城,但是后来因为她的胁迫,顾忆深才把南哲接过来。现在看来,当初的情况的确有点牵强,孩子突然被接到青城城介别墅,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月城环境对孩子不好,或者是有什么安全隐患? 再后来韩慕天的出现,陈西葛的手下,还有乔子承他们的人,也多次在青城受到黑衣人的伏击和干扰,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看得出来顾忆深对此感到很忧心忡忡、心不在焉,每晚他眯上眸子睡觉,都看见他眉头死死皱着,心思沉重的样子。 后面也发生了很多的小插曲,孩子的抚养权官司,最后顾奕珩不了了之的态度。 出现在韩慕天别墅里的三个人,山崎梓、夜森还有蒙晋朗,这些全都说明了韩慕天这个人不简单。 因为他可以轻易易举地就把四大集团和黑道的人叫在一起,而且不费吹灰之力,这样的人,是连顾忆深都害怕的。 陆子芽一直觉得顾忆深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韩慕天的手上,所以才对韩慕天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回应。 那天在琥啬桥,西阶核心成员少了十一个,那是多么大的损失,会对事务所造成多大的威胁啊。 可是顾忆深回来后,依旧是没有过多的解释,不动声色,似乎是他对待除她以外任何事情的一贯作风。 韩慕天出现在事务所,对顾忆深说的那些隐晦的话语,再到后来顾忆深让她老实待在事务所,这都说明了一件事。 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从一开始就是韩慕天。 韩慕天说在老地方等他。 于是乎后来,孙尧搜查韩家和thika时,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顾忆深离开的原因,是她和南哲的话,那么他自愿跟韩慕天走,以她大胆的猜测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杀害西阶十一个核心成员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韩慕天本人。 这个案子孙尧也亲口承认了,很难调查,事情又非常的棘手。 从凶手一开始作案,衣着打扮就全部是伪装成普拉提家族的专属制服,为的就是让普拉提家族莫名地背上这个黑锅。 也许当初一切的一切,包括她被黑衣人骗去拉斯维加斯都是韩慕天一手策划的呢? 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清楚地明白一件事,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为了事务所的荣辱得失,为了早点把顾忆深找出来,她必须拼尽全力。 顾芬芳说完后,还是抱着孩子,顾芬芳是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陆子芽笑了笑,就跟姑姑说自己先去事务所一趟。 陆子芽走到顾忆深的办公室,试试能不能打开他的venseter帐号。 打开电脑时,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抽屉里的东西,有一本笔记本,上面有很多的日程纪录。 这些应该是江淼淼的工作范畴内的事,她翻了两三页,然后合上。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助理的记录笔记的话,为什么要放在顾忆深的办公室里,而不是直接放在他的公文包里呢? 听到办公室里有动静,江淼淼就敲了门:“组长,是你在里面吗?” 陆子芽说是,然后让他进来。 江淼淼见她一脸紧张地握着日程记录本,又怕被人发现而露出惊恐之色时,认真地说道:“这些东西,忆深少爷是留给你的,他说如果你想知道一切,可以从这个笔记本上找找端倪。” 陆子芽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指的是,他突然没有任何消息、人间蒸发的原因吗?” 江淼淼点了点头。 于是陆子芽就特别专心地继续往后翻,上面写的东西,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不就是去日常的见客户、开会、出差之类的公司日程吗? 陆子芽不太明白,顾忆深留给她这些东西干嘛,难道那上面的记录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还是说,他约见的是其实是对顾氏集团有深入威胁的人? 陆子芽翻了一阵子,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拧眉问:“淼淼,忆深的失踪,是不是和韩慕天有关?” 江淼淼只言片语地看向她,并没有刻意点出要题:“组长如果看出了什么端倪,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听。” 陆子芽将头一瞥,把抽屉关起来,这个笔记本她也没有再看下去:“西阶成员的死,如果是韩慕天造成的,那么我可以明白忆深为什么突然间离开了。” 江淼淼竟然觉得此刻欣慰不少,她没有从笔记本看出端倪,反而仅凭西阶成员的死,就能够这样推测,果然有所进步。 江淼淼一脸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陆子芽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为了保全事务所的人,所以甘心被韩慕天驱使,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和韩慕天回了英国,对不对?” 说完后,眸色里更是死死揪住了面前的笔记本,还有一切顾忆深并没有带走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但凡和她有关的点点滴滴,顾忆深应该都全部带走了。 剩下的,她连用来怀念都做不了。 江淼淼拍了拍手掌,缓缓走进办公室,也同时间看了一眼手机上姚总监刚刚发来的讯息。 姚总监说顾家长辈们现在在顾氏集团已经闹开了,吵得非常的汹涌,但是无非是墙倒众人推而已。 跟顾忆深走得最近的,就是方秦和江淼淼,知道顾忆深死亡的讯息之后,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两个永远卷铺盖走人。 江淼淼觉得没什么,炒鱿鱼而已,反正顾忆深不在了,他和方秦完全没必要在顾氏集团看那些顾家人脸色。 随之是将目光锁定在陆子芽身上。 他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你会怎么做,现在不顾一切地追去英国,把忆深少爷找出来?” 陆子芽摇头,这可能可能,大海捞针一样,她身无分文,还要照顾孩子,还有事务所一大班的人,正和顾忆深担心和隐忍的那样,换了是她,她也保不定会为了大家,甘愿一个人承担下来。 她对江淼淼说:“孙警官和媛媛、盛律师,连他们三个人都对韩慕天的做法束手无策,我就算再想忆深,也只能暂时先忍耐下来,更何况,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出韩慕天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江淼淼不时间竟欣慰地笑了笑,顾忆深的直觉还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事务所经历了将近一年的滞后,现在是时候走上正常的轨道了。 江淼淼无奈地叹息道:“我和方秦已经辞退了顾氏集团的工作,现在一心一意跟着你做事,只要你想得到的,凭借努力,最后也都会得到满意的答复的。” 陆子芽看了看之后伏在门边上的方秦,辞退了的话,以后金钱支出上有没有什么难题呢? 顾忆深不在,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工作了,肯定对生活会有所影响,陆子芽知道,私下里,顾忆深与他们四个人签订合约的时候,有给他们一大笔的费用,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们真正用过。 所以陆子芽猜测,这笔钱,应该有其它的用处。 陆子芽极为关心地说道,“你和方秦日后打算待在事务所,那我们得开始走上轨道,接手一些案子赚取酬劳。” 方秦慢慢地走进来,他问:“这一年,事务所在腾隆也算是混出了一些名气,但是之前都是在为顾家奔波,能捞的油水少,刚刚淼淼哥也说了,我们两个被顾家那些老不死的赶出来,现在唯一的去处就是事务所,只要嫂子说的,我赔上西阶的荣辱,为嫂子赴汤蹈火都行。” 江淼淼听了他的话,竟然不自觉地窃笑出声:“如果接手案子的话,最普遍的做法,那就是从那些大户人家开始下手。比如有的大佬们私下里养了小情人、买了别墅,大老婆就会找上私人侦探调查这些事,这也是被私人侦探们认为最赚钱的买卖。” 陆子芽浅浅地笑了笑,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以前夏贞书被富商折腾后,就有私人侦探对她进行了不少的调查,泄露别人隐私、把夏贞书的名誉也搞臭了。 第348章 安娜的态度 但是陆子芽明白,顾忆深为人向来不屑与这种酒池肉林的男人们为伍,所以落得一身清誉和禁欲的形象。 让他们接手那些不入流又肮脏的调查,必然会对事务所的形象造成损失。 顾忆深心底里是不希望这么做的吧? 把事务所的人拉下水去趟浑,这不是身为顾氏总裁该做的啊! 陆子芽想了想,便对他们两个说道:“以后忆深不在了,我们五个人渐渐地就会失去直接的经济来源,其实淼淼刚刚说的那些,也还不错,不管是什么案子,只要能够伸张正义、还给别人公道,还原事实,我们做的,就是好事!” 江淼淼认可啊,兴许顾忆深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甩手把事务所的大摊子丢给陆子芽,明知道她能力不行,还这么做,那就是他太护短、太宠溺自己女人了。 事实上,也并非是如此。 陆子芽的能力,江淼淼是看在眼里的:“组长。” 陆子芽摇了摇头,正式地纠正他的叫法:“淼淼,我希望你叫我子芽。” “这怎么能行?”江淼淼眼睛立马变得暗淡下去。 陆子芽看了看方秦,联想之前顾忆深的话,假意大声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太喜欢那些客套又生份的称呼,你把我当成自己人,就叫我子芽,不然,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威胁?强迫? 江淼淼一下子乱了分寸,这怎么突然的,就对个称呼不满意了,他对每个人的称呼,那都是代表了他对人应有的尊敬啊! 更何况,顾忆深也没对他的称呼有任何不满呀? 陆子芽又说:“我听忆深说过,你以前对每个人都称兄道弟、毫不生份的,但是六年前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你后来性格大变,对每个人都像穿上了一层防护衣。最直白的,我从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背后隐藏着故事,既然你曾经叫过忆深的名字,换了我,也是一样的吧!”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我的事,忆深少爷全、全部告诉你了?”听到这里,江淼淼心头有些颤栗,寒了的心,被腐蚀的灵魂,因为过去就是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说事。 顾忆深会对陆子芽提起,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陆子芽满眼凝望地说道:“他答应过你不告诉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我,他的承诺,怎么会不遵守呢。” 江淼淼松了一口气。 方秦看他们鬼鬼祟祟的,这说的是什么事?他们三个人这么铁的关系,为啥他不知道? 江淼淼许久后,正色地说:“子芽!”淡淡问道:“这么叫你,你会觉得哪里有问题或者不舒服的吗?” 陆子芽摇摇头,第一次难得见到江淼淼对称呼这么纠结,与他相处这么久,看他伶牙俐齿、脑筋转得比猴子都快,其实是最容易纠结的人,因为一脸常人不注意的事,他可以纠结半天。 这一点,倒是和她某个地方很像,顾忆深就常说,她总是因为一些寻常人完全不可能在意的小细节跟人争执、叫板,所以一看到江淼淼那种样子,一时间想起了顾忆深。 她笑了笑,对江淼淼说道:“以后就这么叫吧,以后我还得仰仗你和方秦的能力,才能赚得第一笔金啊!” 这么一句话,当即是把两个人引得破口大笑。 安娜偷偷过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方秦出来的时候,就直接撞在了安娜的身上。 说来要怪他力道巨大无比,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安娜已经被他压倒了。 方秦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安娜的嘴唇上,然后那双手,也很没规矩地放错了地方。 安娜羞愤地红透了脸,啊地大叫出声,连忙推开方秦,双手死死地抓着肩膀,生气地说道:“方秦,你太过分了。” 方秦满脸委屈啊,想解释,又怕说错话惹怒安娜,干脆把头给埋下了。 这可是安娜第一次这么直呼他的名字,而且语气也生疏了很多,尤其是从月城回来,压根就把他当成了陌生人来对待。 安娜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灰尘,原本还打算白脸,对方秦教训几下,但是心瑶这时候就突然从茶室端了饮料、茶水过来。 安娜还没开口,心瑶放下盘子,看见这一幕,连忙把方秦扶起来,转眼就对安娜无奈地训斥道:“安娜,你最近和方秦越来越疏远也就算了,方秦又不是故意的,你总是跟他较劲做什么!” 安娜吞了吞口水,埋下头看看自己的这身衣服有没有在地上的时候被剐蹭到,幸好没有,拍了拍胸脯,惊险有余的样子。 方秦对此感到非常的好奇,喝了一口心瑶送来的茶,第一次难得见到方秦这么正经的样子,说道:“安娜,这半年来,你和九叔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我做了什么,是让你讨厌的吗?” 安娜急不可耐,却又急得说不出话,明白刚刚自己太过计较,又不可能真的会跟方秦道歉:“在月城,九叔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做人不能像你一样冒失!” 冒失?是吗?向来单纯可爱的安娜,一板一眼指责他冒失,以前还很喜欢安娜的,但被这么一说,心里头根本不是滋味。 盛心瑶又更加无语了,端了温牛奶送去陆子芽桌上,见江淼淼和陆子芽说着话,没敢打扰,很快带上门出去。 但是这边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不想做和事佬,事务所的和事佬孙尧和九叔,现在都不在,她说话直白,是看不下去他们两个这样闹别扭的。 盛心瑶把茶杯在桌上一摔,把两个人的心思拉回来:“都是自己人,你们两个这么互不退让地算什么话?” 安娜满腹委屈地扯着身上的裙子说:“这裙子是九叔特地给我买的,要是弄坏了,我怎么跟九叔交待!” 方秦抬眼过去看,裙子果然有点赃、有点褶皱了,但是也不能这么跟他说话吧! 盛心瑶无奈地叹息道:“女人对衣服、名牌包包、化妆品的感情,可比男人眼中的烟酒茶、足球赛、游戏和事业重要得多,方秦,你惹上麻烦了!” 方秦更委屈:“之前不管我做什么,安娜都不会生我的气,还总是跟我说没事、没事,现在态度这么冷淡,我心里难受!” “你说话还真是直言不讳,大男人说这话,不害臊吗?”盛心瑶在他后背抚了抚,本是再想说些什么安慰,但是下一秒,江淼淼突然之间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方秦道:“我把你们当自己人,所以才……” 江淼淼看了看方秦,一针见血地拆穿道:“你就不该去招惹已婚之妇,还把人家裙子弄坏了,存心找骂啊!” “什么?”方秦几乎快要吓得浑身颤抖。 已婚之妇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说什么? 安娜是已婚之妇,那、那她的丈夫是谁,怎么以前从没听过。 盛心瑶疑惑地问:“九叔和安娜不是假夫妻吗?” “假戏真做的,也有不少啊!”江淼淼直言不讳地说道。 安娜天性单纯、大智若愚,和九叔在月城,孤男寡女相处了六个月,怎么可能会生不出感情来,他们把南哲照顾得这么周到,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那样,看了就叫人浮想联翩啊! 所以韩慕天查出南哲的下落时,安娜其实已经偷偷跟顾忆深请示过,说自己想和九叔结婚。 这件事,自然而然得经过江淼淼的游说、经过他的口,顾忆深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留了话,他们喜欢怎么做都行,只要孩子安全就好。 所以两个人在月城简单地举办了小小的婚礼,从月城回来以后,安娜每天闹着要和九叔领证,但是九叔年纪大了,不想耽误人家年轻女孩子,就一直没有答应。 江淼淼这会儿刚刚从陆子芽那里换了心情出来,看到方秦这委屈地模样,正儿八经地咳嗽两声,就问安娜:“你和九叔那事儿成了没有?” 安娜急躁地摇摇头,这哪里是这么容易成的,所以说,她才这么心急对方秦发火啊,九叔人品好、心地善良,她又是单方面喜欢九叔,想嫁给她。 因为他送给自己一件喜欢了很久的裙子,心里高兴地快要飞天了。 方秦失望地看着安娜,还以为她和前男友分开后,不会喜欢上什么人,没想到,他竟然败给了一个中年男人,实在是有够背的。 他说:“安娜,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嫁给九叔呢?” 安娜说:“没错,他比我年长,又懂得照顾人,我从小缺失父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九叔更合适我的人了!” 句句都是把话说死,完全不给方秦任何回转的余地,方秦虽然没有明面上直说,可是看到安娜的魂儿被勾走,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 安娜把心瑶拉过去,看看裙子后面有没有弄脏,因为是九叔最近被沈媚媛派去初夏小区望风跟踪东阶的人时,一时兴起买来寻她高兴的。 安娜想了很久,本来打算一直藏着不舍得穿,没想到第一次穿出来就被方秦弄成这样,脑子就转不过弯,实在太让人生气。 第349章 修成正果? 方秦心碎地憋着嘴,拿起已经泡好的茶使劲喝。 反正这会儿心瑶还在用茶壶烧热水,马上就好,于是他就喝了一杯又一杯。 江淼淼看不过去,又心疼,自己好兄弟喜欢的女人,没有一个看得上他。 是因为蛮力多? 个子太高? 还是因为他黑道少主的身份,说话、言行太过直接率性? 不管是什么原因,江淼淼都为方秦心疼。 在意大利时,方秦看上了穆林墩的公主克里斯蒂娜,可惜人家女孩子太过纯洁一根筋,压根看不上粗鲁的方秦。 还有去英国拜托一个富商贵族帮助顾忆深缓解危机的时候,他看上了阿道夫的女儿伊丽莎白小姐。 这个伊丽莎白是个傲慢高贵的人,看不上头脑简单的白痴,对,江淼淼也觉得方秦太过耿直没头脑,但实际上,心里可劲儿的精打细算,这是经过顾忆深亲身实践证明的。 日本的当红漫画兼作家的藤原杏衫,方秦也是因为当年和顾忆深认识,所以才有幸见到藤原杏衫的真面目,但是藤原杏衫次月就回国了,这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泡沫之恋,就这么结束得无影无踪。 再后来,方秦在美国和乌克兰也先后认识了一些有钱有权的女人,还赔上了布鲁尼成员的名号,但是说真的,就没有一个看得上他啊! 方秦最后一直跟着顾忆深,不去打那些女人的主意,反正对她们其实只是抱着看美人的好奇心去认识的。 事情就要说到回国那阵儿了,方秦自从见到陆子芽的第一眼起,整个人神魂颠倒,每天都跟他说怎么怎么喜欢陆子芽,陆子芽这里好、那里好,但是陆子芽是顾忆深的啊,怎么可能让他有非分之想。 后来认识了安娜和心瑶以后,方秦经常和安娜打打闹闹、练习功夫的,不知不觉被安娜的性格和为人吸引,当妹妹一样喜欢。 江淼淼总和他说,这是朋友、闺密之间的喜欢,不是感情,没想到今天方秦竟然会吃醋,看来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江淼淼不好说什么,只能陪着他一起喝茶。 安娜坐在沙发上,捯饬好了裙子,就对心瑶说她回去茶室换一条裙子。 这时候,她气消了,就走到方秦面前说:“我去换衣服,刚才我是气糊涂了,你别多想。” 她说完后,就直接出了门。 陆子芽看完那本笔记本后,收起来放回抽屉里,今天事务所开完会之后不会有什么大事,一天算下来是清闲的。 陆子芽走出门,看到方秦在生闷气,就好奇地走过去:“茶水不能代替酒,方秦,你买醉,可打错了算盘。” 方秦说:“那我开车出去买酒,白兰地、威士忌,还是二锅头、老白干,哪个能醉人,我多买点!” 转身走了几步,陆子芽伸出手拦住他:“怎么了?” 方秦停下:“安娜和九叔都快修成正果了,我难受!” 原来是这件事,陆子芽也有所耳闻,不过,依照九叔的性子,不可能会结婚娶妻生子的,月城的后遗症还在,谁知道生下来的小孩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坚持一个人活了那么些年,不会看上一个年轻的女娃娃,对他好、照顾她,那是出于本性。 就像大人看见小孩,出于本能,会对小孩宠上天。 安娜硬要说这是爱情的话,最后伤的,只能是她自己。 陆子芽一手搭在方秦的肩膀:“我和忆深,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一面,我都不去想这事儿了,方秦,你就把安娜放下,不要因为这些小事烦心,行吗?” 这是来劝解他不要胡思乱想吗? 明知道他最听顾忆深和陆子芽的话,被陆子芽这么一说,方秦心里再苦,都不敢吱声了。 方秦点了点头:“嫂子,你借我一个肩膀,让我靠靠就没事了。” 陆子芽放开手,这件事没商量:“这可不行,虽然我的触碰恐惧症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和你们握手、拍肩这些简单的动作,我都得思量再三才能做到,更别提和你们拥抱了。” 这是赤条条地拒绝啊。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方秦准备怎么办,就是没有忍住消息。 敢这么直言不讳要陆子芽抱的,那不是在找死吗? 方秦明白自己失礼了,也没再往杯子里倒茶,认真地看着陆子芽:“嫂子,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今天大家都回去准备了,接案子的事,恐怕不是急于一时。” “淼淼。”陆子芽森然点头,他说的不错,但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之前商量的,用木森这两个代号作为接手案子的代码,这样不会轻易暴露南瓜事务所的名号,所以在宣传方面,就需要借助你的网路人脉了。” 江淼淼一瞬间明白过来,马上就去自己办公桌上拿伊莫顿,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事务所虽然是为顾氏集团做事,一向低调。 现在想要弄出名气,又不能让南瓜事务所的风声走漏,那就需要一个幌子啊。 陆子芽对此,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把自己想的一些资料和想法都记在了venseter的主页上,让江淼淼打开。 这个推广的话用匿名网站最好,这就要用到江淼淼的头脑了。 江淼淼的团队以前就有设置很多匿名网站,安全性能十足,专门窃取二手的资料。 江淼淼说:“等我今晚和兄弟们做完,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公测运营了。” 陆子芽点了点头,那么这样的话,她的所有计划都在江淼淼手里了,就等他明天的消息了。 她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对方秦和心瑶说道:“我刚刚在腾隆的网路看了,有很多富商大佬、上流人士都偷偷贴出了招募公告,他们需要找私人侦探,事成之后,费用最低在三十万元不等。” 方秦听到钱就激动了:“嫂子把任务接了吗?” 陆子芽说:“暂时还没有,案子太多、虚假信息也多,我先选择了一个比较简单又能替东家伸张正义的案子,事务所接待来访东家时,需要一个接头地点,我打算把第一件案子赢来的酬劳买一个咖啡屋。” 盛心瑶支持地说道:“需要我和安娜帮你去找适合的店面吗?” 陆子芽眸子中闪过黑色:“我已经想好了地方,就是宋延常去的那家,那里在腾隆绯闻多、名头正盛,我打算到时候把它买下来。” 江淼淼立马就去查了那里的地理位置,的确是不错:“可是那里,不会太远了吗?” 陆子芽拧眉一笑,说道:“远才好,方便转移目标和视线啊,闲暇无事的时候,你们几个就轮流当咖啡屋的老板,也能赚不少钱!” 方秦认真地道:“嫂子,那我们不是一天到头都在琢磨着赚钱的事吗?” 是的,从今以后,就得忙着赚钱的事,赚到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脚发软。 顾忆深不在,不可能有比他更大方、更大款的人支撑事务所的生计啊! 黄金六人组里,他们五个人不就成了没铁饭碗、没钱赚的倒霉蛋吗? 可不能让青城双代组的人瞧不起他们五个人,第一件案子,就由他们五个人负责,只要成功,其他三个组对他们刮目相看了,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不多时,安娜换了衣服回来,看到陆子芽出来,心里也就不再生方秦的气了,她知道,自己态度不好,走过去时,和往常一样,对着方秦一笑。 这时候的方秦,已经不气了但也没那么难受,他也是个想的开的人,既然安娜的心都交到了九叔那里,那么,为了避免以后的尴尬,好好做朋友就行了。 江淼淼看着电脑时,就把脑袋转移到了方秦的方向,他很想敲他一闷棍,但是为了陆子芽忍住了:“你不知道青城双代组和其他组的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吗?他们不支持我们组的人,完全是看在忆深少爷的面子上才对我们尊重,如果不做出一点成绩,你想让他们说我们是吃软饭的?” 方秦顿时间领悟过来,其实江淼淼说的一点都不错,尤其是现在西阶核心成员大换料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要靠陈西葛的那些手下一力支撑。 唯一能为他们赢得点名气的就是江淼淼的骇客身份了。 这样来说,他们的情况的确很危险。 陆子芽站起来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出来的话,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事,待会儿方秦和安娜跟我出去找碰头人,心瑶回茶室照顾南哲,淼淼留下把网站的事情弄好。” 江淼淼说:“好。” 心瑶点头:“我这就回去。”把顾芬芳丢在茶室,到时候顾芬芳又要怪陆子芽不照顾孩子了。 只要有人陪在南哲身边就好,盛心瑶现在没有陆子芽的想法和实行能力,只能暂时把精力放在带孩子上面。 盛心瑶走后,江淼淼伸手去拿刚刚喝过的杯子,但是摸了半天没有,转过头一看,才发现盘子都被盛心瑶端走了,没有东西抓,只能握着拳头,将手收回来。 陆子芽看了看安娜和方秦,知道他们两个这会儿还赌气,温声好气地说道:“我们走吧。” 第350章 威尔抢女人? 陆子芽率先出了门,安娜跑去了停车棚把车开过来。 奇怪的是,方秦没有再往她的方向看,陆子芽疑惑地问道:“方秦,不会还在生闷气吧?” 方秦说:“安娜名花有主,我不生气。” 明显就是在狡辩的,陆子芽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呢? 不过,只要他情绪稳定下来就好,这种事来日方长。 因为方秦还是有机会追安娜的。 感觉和时机来了,看对眼了,双方的感情基础不就培养出来了吗? 安娜开着车到了方秦面前停下,既然方秦这个老司机在,那她退位让贤,很快下了车,说道:“方秦哥哥,你来开车。” 这不,听到安娜叫他方秦哥哥,方秦心里暖暖的,就不再那么生闷气了,接过了安娜手里的钥匙,调头上了车。 安娜为陆子芽打开一边的车门,陆子芽小心翼翼地上去,然后问陆子芽:“陆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陆子芽说:“去墨提斯酒店,对方的人约定说是让我们在那里等。” 方秦听到声音后,马上收回头,因为后视镜能够看到安娜,所以,他不能再这么留恋不舍了。 方秦开着车,半个小时后到了墨提斯酒店。 陆子芽下车,大家都精简的服装,所以相对比的,便没有特别的眼光注视到他们。 方秦走到前台,前台的客服人员对他问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陆子芽从他身后慢慢地走过来,看了看前台:“小姐,请带我们去三楼的4038号房间。” 前台小姐说:“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陆子芽浅浅一拧深眉:“4038难道小姐不清楚什么意思吗?” 在电脑上接手信息后,用匿名机和那个人通过电话,男人在电话里提出要在这个地方见面。 那个时候她就想啊,能入住墨提斯的人,那应该是个什么来历的人呢? 这腾隆名气大、家底厚的名流人士,顾忆深基本都认识,而且也有合作关系在,其他人,就算和顾氏集团来往少,但是大概的情况,顾氏也是有所了解的。 但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不同,让陆子芽有些许惊讶的同时,又急于想知道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她接手的案子,东家的来历不小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个人说,只要跟前台说4038这四个数字,她们就一定会带她上去。 可是,前台竟然不知道,也根本不想知道4038是什么意思,只是冷冷说道:“看你们的打扮就知道你们是住不起墨提斯的,在腾隆,还有一个比墨提斯等级更低的酒店,你们住不起,就去腾凰酒店,那是顾家的旗舰酒店,住那儿,更合适你们的身份。” 方秦一听就怒了,这合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腾凰酒店很低档次,连墨提斯的门槛都不如了? 方秦一手敲着前台案板,一边用虎牙瞪着前台小姐,没有好脾气地说:“你个崇洋媚外的女人,腾凰酒店可是我们腾隆最大的本地酒店,你不支持也就算了,向着普拉提,你真是够了!” 前台小姐翻开了死鱼眼,其实她的工作电脑上一直在看的就是瑞艺的头条消息。 陆子芽和安娜一眼看到那个电脑屏幕上的消息,才知道前台小姐的语气怎么会这么差劲。 原来她看的是顾忆深死亡的消息。 因为相关的留言、评论和后续新闻多,所以大家都信以为真。 而最喜欢看瑞艺新闻的,就要数十五岁以上的女性群体了,前台小姐还在瑞艺的评论下翻看着留言。 所以才会刻意地提到腾凰酒店。 陆子芽想了想,也就没有那么好奇了,不过是一群不知道真实情况,只会跟风起哄的吃瓜群众而已,完全没必要在意。 在公布会结束的一个小时后,顾家和股东们都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 外界几乎快要把顾氏集团的最后一丝处境给吞噬一样,这种蝴蝶效应效果非常大。 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大佬们聚集在ND的豪华办公室里讨乱接下来接任顾氏集团总裁的人选,这件事瑞艺也有报道。 是啊,顾氏集团事关腾隆的经济存亡,那可是老百姓赖以生存的饭碗啊,顾氏集团倒台了,也就是说,腾隆要陨落了。 腾隆没落了,观堰和摩鹰就会新兴崛起,到时候,又有多少人会因为生存、金钱的问题,走上死亡的道路? 这顾家的男丁,六年前之前就已经死了两个。 剩下的顾忆深和顾奕珩,也是为此明里暗里竞争地非常激烈的。 现在都传顾忆深死了,那么如果让顾奕珩接位的话,他就同时掌握了英国和腾隆两大巨头,以后的身价,也会越来越高贵。 这是顾家长辈所忌惮的。 顾奕珩一旦拥有了顾氏集团,那么与之相应的就是整改顾氏集团,以前那些跟随顾忆深的老股东,就会被提出撤资。 他们惧怕顾奕珩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顾忆深就是腾隆的象征,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掀起狂潮。 对于这一点,顾忆深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正是因为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即便顾忆深死了,顾氏集团在腾隆的股票份额也没有因此下降多少。 以前的韩家,韩慕天一被传出死亡的消息,韩氏集团立马倒台、崩死,一夕之间就化为了乌有,倾家荡产。 至于宫濑集团,宫濑巽和宫野竹衣死了以后,宫濑的地位立马受到了本质上的动摇,尤其在腾隆,那是属于过街老鼠的形象,所以宫濑寺灯回日本,那是他识时务,知道回老窝养精蓄锐,等着日后卷土重来。 陆子芽认真地打量了两个前台,看她们无知的样子也就算了,还有一些大堂经理也跟着瞎起哄,真的怀疑她们是怎么被墨提斯录取的。 她们是腾隆人啊,不是应该换成拉斯维加斯派遣下来的工作人员吗? 陆子芽态度良好地说道:“有一位先生让我们到4038号房间等他,他说只要提到4038,你们自然会带我们去。” 大堂经理慢慢走了过来,看了看陆子芽,她慢慢想起来一件事:“您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吗?” 原来如此,白眼看了看那几个前台,让她们把顾忆深死亡的消息关掉,她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竟然这么对待顾忆深的夫人:“陆小姐,敢问约您的是谁,您可记得?” 其实大堂经理脑补的是,陆子芽在外面有情夫了,顾忆深刚死,还没有入土为安,他老婆在外面就搞男人了,还真是不要脸。 难怪瑞艺会说总裁夫人是狐狸精、骚货,果然没错。 她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但是陆子芽却从这一点一点慢慢看明白了意味。 陆子芽堆砌出微笑,故意顺着她的想法说道:“不知道,小姐如果带我去那个房间,自然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大堂经理眼光一闪,正中下怀,然后马上吩咐前台小姐查一下入住的记录登记,然后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十五秒后,打完电话,前台小姐正好停下了查询记录,在大堂经理耳边说:“是威尔先生。” 然后大堂经理听到这里,脸色就变了,哽了哽喉咙,更小声地说:“威尔先生怎么会看上顾总的女人,他难道想跟顾总抢女人了?” 前台小姐惊讶地看了看陆子芽,连大堂经理也坐不住了。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受到各种大人物的青睐和赏识,不过是一个克夫命的女人,真搞不懂现在有钱人的口味怎么这么独特。 先是顾奕珩插足,现在威尔也要来一手吗? 女人们的嘴里开始小声地嘀咕着,说什么乔羽淑和陆小婧就比她陆子芽好个成千上万倍。 因此更是对陆子芽不屑一顾。 陆子芽全部都听了进去,只是被顾忆深的死麻痹了大脑而已,笑一笑,就过去了,没什么好在意,依然耐着性子说:“小姐,请问可以带我们过去了吗?” 大堂经理指了指前台的服务员,冷声说道:“你带陆小姐她们去4038号房间。” 服务员走过来,陆子芽点了点头:“有劳这位小姐了。” 服务员指着走廊过道,把她们带去电梯那里。 四个人出了电梯之后,服务员站在四开头的房间号走廊外,对陆子芽谦卑地说道:“陆小姐,4038就在前面一直走的倒数第二个房间,我就不过去了。” “好的,谢谢。”陆子芽道谢完毕。 只见服务员满头大汗,飞快钻进了电梯里。 方秦十分不解地说道:“嫂子,这里的人服务态度这么差,真是丢我们腾隆人的脸啊!” 安娜反对他的话说:“我看是丢墨提斯的脸吧,那可是普拉提旗下的酒店。” 方秦转念一想,也是啊,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腾隆人,做得太过分了也不好,陆子芽好说歹说也来过好几次墨提斯,那些面孔不认识陆子芽,真的说不过去。 也就陆子芽性子好,对这种侮辱也能忍下去。 陆子芽这时候非常无奈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再不阻止,怕是九叔那件事又要被拿出来说事了。 第351章 犒赏金五百万 陆子芽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走吧,东家怕是等得急了。” 方秦道:“嫂子,约你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安娜补上他的话道:“待会儿见到了不就知道。” 方秦当即是哽住了,安娜竟然会跟他抬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他的自尊心过不去,走过去,差点就抱住了陆子芽的肩膀。 他想要大哭一顿啊,可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可把他为难坏了。 陆子芽幸亏是把他甩开了,一脸无语地表情看着他:“方秦,你要是再想这么做的话,以后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方秦悔悟地抱着脸,当即弯腰对陆子芽道歉:“嫂子,是我的错,我脑子秀逗了!” 呵,还真是可爱的回答。 陆子芽走到4038号的时候,当即是停了一下,这里不是上次江淼淼安排他们住的地方吗? 威尔?还是夜森? 难道打电话邀请他们办案的人,会是他们其中一个? 而且,至于上次,为什么威尔会出现在夜森的办公室里,而且还是洗了澡出来。 另外,为什么海瑟薇也会在夜森那里,宫濑寺灯是把她甩了还是,她本来就应该是普拉提的人? 这一切,不会太奇怪了点吗? 陆子芽走到门口,敲了三下门,但是出来开门的是海瑟薇:“你怎么会在这儿?” 海瑟薇摆弄了两下戒指,笑着对陆子芽说:“陆总,我发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见你。” “是吗?”陆子芽还想说,不管走到哪儿都碰见她呢,真是讽刺,明明两个人就没什么仇恨,至于现在一见面就满脸带刺的吗? 海瑟薇悠闲地拿出指甲油,在还没有涂的指甲上涂着,也不看陆子芽,只是随随便便指了指房间里:“进去吧,威尔先生等你很久了。” 威尔,这个人竟然是威尔。 那么,海瑟薇这个人可信吗? 陆子芽率先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感觉。 看了看大厅,威尔不在。 方秦最后一个进来,他进来后,海瑟薇才关的门。 陆子芽好奇地看着海瑟薇,她的打扮恢复了美国风的感觉:“威尔先生人呢?” “洗澡。”海瑟薇将脚放在墙壁下面顶着,很随意的一个表情。 又洗澡,感情,每次见到威尔,她都在洗澡。 在拉斯维加斯被顾忆深的几句话心灰意冷跑出来喝酒,喝醉了,跑到威尔的办公室,发现他刚洗完澡出来。 第二次是在墨提斯,不小心撞见了他围着浴巾时候的样子,现在又洗澡。 她怎么能这么不走运呢? 想到这里,脸颊突然刷得一下,红透了半边天。 海瑟薇看到她红彤彤的脸,奇怪地笑道:“陆总,你该不会是从来没见过顾总洗澡的样子吧?” 方秦怒得举着拳头,真想冲过去骂人,顾忆深洗澡出来不穿衣服的样子,哪回第一个见到的不是陆子芽啊,这臭女人的嘴,真想缝个九百九十九针。 陆子芽看他要出手,伸手拦下他,并对海瑟薇说道:“还要多少分钟?我们等。” 于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屁股还没往沙发上坐下,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好听澄澈的声音说道:“妹妹,久等了。” 他的话语一出,引得除陆子芽、方秦以外的两个女人都像见到天神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 腾隆,最帅气的外国人威尔,还有最帅气的本地人顾忆深,哇哇,这两个人,真的帅得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海瑟薇吞了吞口水,大叫道:“威尔先生,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客人都来了啊!” 也许此刻她的脑海里,正拿着宫濑寺灯和威尔、夜森做比较吧。 但是很显然,威尔胜利了。 他天生就长了一张贵族般华丽的脸。 英俊美丽的脸蛋,天然雕刻的脸部轮廓被修饰得十分细致好看,白皙的皮肤加上儒雅冷静的外表,所有的美好加诸在威尔身上的,除了闪耀不断的光环和美少年般不染杂尘的气质。 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魅惑力了。 陆子芽并没有认真看过他的脸,但是,她所知道的,只是腾隆的女人们都为威尔和顾忆深沉迷。 那种无法自拔的地步,她是体会不到,就算是顾忆深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那种无法自拔的感觉啊,因为平淡的生活,是她最想要的! 威尔儒雅地抬眸,对海瑟薇吩咐道:“你可以出去了,带上门,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我和妹妹的好事。” 海瑟薇听得火冒三丈,什么叫好事,把指甲油放进口袋里,口气生硬地说:“是,威尔先生。” 海瑟薇听话地走出去。 当然,她自然不会躲在门后偷听,外面可是有摄像头的。 来的时候,陆子芽已经观察过了。 威尔准备给他倒茶,因为腾隆人招待客人这样,他就学了几招:“妹妹,这么久不见,你想哥哥了吗?” 陆子芽伸手拦住了威尔,叫他不要继续倒下去:“威尔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打电话让我们查案的,是不是威尔先生。” 威尔放下茶壶,撩了撩壶底的水渍,淡淡说道:“没错。” “任务是什么?”陆子芽直白地问。 威尔抬眸,却是先看的方秦和安娜:“这两个人,如果方便的话,能让他们出去吗?” 陆子芽犹豫片刻:“说出你的理由。” 威尔语气不变地说:“这是对东家起码的尊重。” “好。”陆子芽眸色抬高,转眼便对方秦和安娜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安娜吞了吞口水,威尔是帅到掉渣,她都很想要,但是这么随便围个浴巾出来见人的男人,会是不用下半身思考的吗? 安娜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在陆子芽耳边说:“这个人一看就心里有鬼,要是他欺负你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待在狼窝里。” 陆子芽一脸轻松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威尔先生,他绝对不会害我的,你和方秦先出去,不会有事的。” 方秦高高地站起来,越想越不对劲,顾忆深以前怎么没把他真面目拆下来,现在顾忆深一走,又打起陆子芽的主意了:“嫂子,别怕,由我和安娜护着你。” “护着?”威尔本想喝茶,一听到他们说的,哭笑不得,以为就凭方秦和安娜的身手,就想伤害他分毫吗? 一笑,淡淡说道:“不然,我们试试身手如何?” “试就试。”方秦怒眸回放。 还没走过去,威尔飞快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不到三秒,就反剪了他的双手。 陆子芽急忙求情:“威尔,住手。” 威尔将他的手一甩,把他扔在地上。 方秦吃了一鼻子灰,苦不堪言,威尔笑得森森。 陆子芽过去把方秦扶起来,对威尔很是失望,让方秦马上出去:“我没事,和安娜在外面等我。” 方秦咬咬牙,和安娜相互搀扶着走出去,就立在门口,哪儿都不去。 一旦威尔乱来,他们两个绝不善罢甘休。 陆子芽坐下来,看了看威尔:“现在可以说了吧?” 威尔停了片刻,紧紧闭着的双眼下是一双好看的睫毛,深邃而不染杂尘的脸依旧在月色下显得那么俊美无双,看了看陆子芽,走过去,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陆子芽当即伸手抗拒,威尔见状,低低一笑,立马就松了手,已经骨子里装满了顾忆深的人,果然不会被任何外力所动摇。 陆子芽有些吃力地说道:“威尔,事务所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别跟我卖关子,行吗?” 威尔突然间就笑了,“你性子这么急,又软弱无能,以后能做个好的领导者?” 陆子芽心知肚明,也不反对:“但是我可以做得更好,只要有人相信我。” “我信你,自然,顾忆深也是信你的!”威尔轻松温润地点了点头。 陆子芽有些不解:“威尔先生现在可以说任务了吧。” 威尔拿出一份资料,有些避讳地说:“我想让你的人帮我调查一下宋氏企业的董事长,宋延。” “他怎么了?”陆子芽问。 威尔只是一笑:“这个你就别管了,只要事成之后,我的犒赏金是道上的两倍,一口价,五百万。” “这么多?”陆子芽拧眉?只是简单调查宋延,就给五百万,不会是刻意在放水吧。 威尔说:“让你的人潜入宋延新买的别墅里,帮我偷一样东西,至于是什么,等你回去后,我会把图片和资料发到你的venseter帐号里。” 陆子芽哽住:“你、怎么知道?” 威尔故作高深地说:“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得随时掌握你的所有事情了。”实则,这只是顾忆深临走前的某些交待而已。 “你不要一口一个妹妹……”陆子芽不太乐意地吞了吞口水,这个人看起来比顾忆深还更难懂。 什么妹妹,她怎么会和外国人有血缘关系。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威尔却翘起了双腿:“好了,和你的两个跟班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就这样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陆子芽强行忍住,心里那个憋屈,“告辞。” 她推开门,对方秦和安娜说了声‘我们走’,然后离开了墨提斯。 第352章 子芽留下照顾孩子 而在包厢里的威尔,却露出了浅然一笑。 三个人回到事务所,时间已经很晚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心瑶做好了晚上的饭菜,大家也吃得算是中和。 在茶室边看电视,她一边按照威尔给的信息打电话给宋家。 这件事,她还需要江淼淼的帮忙。 让江淼淼打这个电话过去,那是最合适不过的,江淼淼是宋家的人,让他表示一下,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也是非常正常的。 江淼淼和方秦留了下来,江淼淼对着电话,不太生份地说了一些话。 话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 他的妈妈还在宋家住着,不过,地位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什么起色。 所以为了看看宋家的情况,他还是先就打给了自己的妈妈。 寒暄了几句,妈妈就把电话给了宋添融。 在电话里听到宋添融的声音,江淼淼示意性地看了看陆子芽,点了点头。 之后就一五一十把那些话全部告诉了他。 江淼淼挂了电话,也同时嘘了一口气:“子芽。” 陆子芽点点头:“宋延怎么说?” 江淼淼道:“他明天会去咖啡屋,没有特定的目标,看到谁好看,就会过去搭讪。” 陆子芽拧眉感叹:“宋董还真是会享受生活。” 江淼淼说:“这可是宋家的耻辱,这么老了,本该享福的,没想到儿子不争气,女儿不得欢心,所以才导致老爷子变成这副风韵犹存的样!” 盛心瑶抵了抵嘴,面色中宁静带了几分犹疑,她并未注视江淼淼,而是又同时看着大家,好像再说这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为外道也的事:“子芽姐和江助理,对此有什么好的见解吗?” 江淼淼心寒不已:“见解没有,我就是想说,幸好我和宋家已经脱离关系了。” 盛心瑶接上他的话,说道:“江助理,原本就不姓宋,就算不脱离,也和宋家人不一样,那只是你母亲的家族内斗,江助理又何必理会呢。” “是啊。”他认真地感叹,转念,又细细的盯上了盛心瑶的眸子,对陆子芽说道:“子芽,我觉得下次你可以在和大家见面后,反应一下,事务所不存在什么尊卑礼节,大家都是以名字和昵称作为称呼的标准。” 盛心瑶当即明白过来,原来是在说她太过拘泥,当初顾忆深让她和安娜这么称呼陆子芽,现在向来,既然已经熟悉了,那么称呼自然是可以改变的。 盛心瑶犹豫了片刻,认真地看着江淼淼,问道:“那也就是说,我和安娜可以叫你淼淼?” “这个?”江淼淼意犹未尽地思考着,具体她们喜欢怎么叫,那可不是他能干预的,不过只要喜欢的话,那也没什么。 陆子芽无奈地说:“我说的,只是我们组的五个人,至于其它组,他们毕竟很多方面都比我们优秀、辈分比我们高,对他们的称呼,就和忆深一样不变,我希望的是大家从今以后真正团结起来,不辜负忆深的期望。” 说到顾忆深的话,其实最不好受的就是江淼淼了,顾忆深把所有情况交待清楚的情况下,还要他进行无所谓的保密。 他嘴巴是能够保守秘密到死,但是终究会经不住陆子芽这三个字的折磨啊! 心爱的女人。 顾忆深留给他的,无非就那么几个简单的字了吧! 江淼淼点头说是:“外公他明天既然约了特定时间去,明天我们就得提前找到合适的女孩人选,我打算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去一趟桐微学院,看看有没有靠得住的学生。” 他说完,本是想立刻就去的,但是现在天色晚了,只能暂时搁置在一边。 陆子芽拦住他,耐心地让他不要急,反正案子是他们接的,用人当然要用可靠的:“我打算用自己人。” 安娜吃惊道:“那不是就只有我和心瑶吗?”眉头一转:“我倒是想到了周曦月,她现在不是和你妹妹她们住在一块儿吗?” 陆子芽说,住在一起是没错,但是看了看江淼淼,他都知道,周曦月不能用,以前她就在咖啡屋做过,和宋延有不好的交集。 陆子芽认真地看着安娜和心瑶:“如果你们两个不想去和宋延交锋的话,那就只有我亲自去了。”唉声叹气,故意拧眉说道:“想必以我顾氏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宋延他一定不会不给我面子的。” 安娜委屈地摇头,这怎么能行,让她最爱的陆姐姐去陪一个糟老头子谈话花天酒地的事,那多受气啊,想了想,连忙改口道:“我和心瑶不会辜负你的嘱托的。” 盛心瑶担心地往摇篮里的南哲身上挑了挑:“那孩子呢?” 陆子芽一脸淡定地说:“明天你们俩去,我自然留下来照顾孩子了。” 她温柔地抚摸孩子的脸蛋,这可是难得一次能留下来陪孩子,因为明天顾芬芳有几个技术研讨会和观堰市、摩鹰市的专家开,有将近好几天不能过来。 她就一个人看着南哲,有空,再去寻找新的线索。 她的暂定计划,就是这样的。 盛心瑶答应道:“其实我就觉得你应该留在家里养孩子,调查、跟踪、出任务这些事,我们四个人全权负责。” 心瑶一说完,陆子芽便立马不乐意地打断她:“照顾孩子和赚钱,我必须能两头兼顾才好,兴许哪天腾隆真的太平了,我待在家里给忆深相夫教子,那样就美满了。” 江淼淼宽慰地定向南哲,孩子真像顾忆深:“那天肯定会到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 江淼淼起身,示意了一下方秦,因为一下午在事务所准备网路,现在已经累成狗,把它完成了。 是件不容易的事。 江淼淼随手拿起桌上的酥油饼,咬了几口,还挺香的,然后方秦也伸手去拿,陆子芽就说:“你们就回去吗?” 江淼淼也没办法,待会儿还要找兄弟们准备网路运营的事,多花时间,安全隐患就多。 陆子芽也没有再留下他们。 这会儿陪着孩子。 她们看电视打发了一晚上时间。 晚上给南哲烧水洗澡睡觉。 屋里就三个女人,安娜和心瑶都要挣着给南哲洗澡,陆子芽在一边生起闷气,于是三个人便都舍不得孩子了。 决定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可是床没有那么大啊! 安娜就想了一个馊主意,在地上铺床,南哲睡中间,陆子芽抱着孩子,安娜和心瑶睡两头。 陆子芽这下算是知道了,感情她们两个是来跟她抢孩子来了。 一晚上没睡着啊。 果然自己家孩子就得自己带,让她们带上瘾了亲妈都不放过的节奏。 第二天醒来,陆子芽天大的黑眼圈。 唯一高兴的,也就是今天可以一个人留下看孩子。 心瑶和安娜单独出去不久,陆子芽就拿出伊莫顿和手机,随时保持和她们两个的联系。 两个人下车后,在那个咖啡屋定点察看情况。 不出她的所料,宋延虽然已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但是依然老当益壮,命里到了老年,还是不停地泛滥着桃花。 他喜欢摘取桐微学院的桃花,自然是选择二十多岁的涉世不深的女娃娃,长了一张明星脸、网红脸,那就更是他的菜了。 宋家,宋添融就一直没有给宋延添加男丁,虽然宋衣衣很得宋家人的宠爱,但是很多事情,也并没有普通人想的那么简单。 宋延老了,却还依然掌管着宋氏企业的经济命脉,他对儿子和孙女的感情,远远比常人理解的还要薄落。 甚至可以说,宋延对自己家族的后辈是完全没有什么感情成分在的。 想要得到宋延欢心,才有可能在宋家站稳脚跟。 咖啡屋遇到宋延该怎么做,陆子芽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办法怎么才能吸引到宋延的注意力。 安娜和心瑶,她们两个是桐微学院的学生,如果宋延怀疑,那么她们可以拿出桐微学院的证明书,证明这一切。 宋延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陆子芽安排安娜坐在靠近透明墙玻璃的座位,那里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宋延和宋家的几个远亲男人过来。 宋延进来的时候,看了看大厅座位里,他只看女人。 所以自然而然能够一眼就看到安娜的位置。 安娜对着宋延笑了笑,事先安排好的女学生里,也就只能安娜和心瑶是最上成的。 心瑶坐在另一头的高级绿化包厢里,如果宋延看不上安娜,或是失败的话,那就由心瑶来接她的班。 陆子芽在电脑上监视着一切的情况,等到妥当的时候,就让安娜开始准备。 宋延犹豫不定地看中了几个,又看看自己的手表,总是装出那样正经的态度,又招来服务员,说是给他安排好的位置。 服务员领着他到处寻找位置,宋延才借机在安娜面前的位置停了下来。 宋延咳嗽了两声,其实已经色字头上买了刀,哽了哽嘴唇,说道:“小姐,这个位置我看上了。” 安娜大惊,没想到宋延第一句话会这么说,假装不认识宋延说道:“客人总有先来后到之分,看您的打扮也像是大户人家,随便为难一个弱女子,那样就不好了。” 宋延眯了眯眼:“小姑娘,看来你不懂规矩啊。” 第353章 搞定宋延 安娜故意问:“规矩是?” 于是,宋延示意让身后的助手把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给安娜。 宋氏企业的董事,那样明晃晃的字眼摆在那里,安娜只能露出羡慕和吃惊的表情。 既娇羞又无奈地看了看宋延:“原来是宋董,刚才真的是多有得罪。” 宋延说:“没关系,你是桐微学院的女学生吧?” 安娜说是,斯文地喝了一口咖啡:“宋董怎么会知道?” 难得在宋浅浅和夏乾生婚礼上,宋延没有出面,要不是今天肯定能认出她和心瑶来。 宋延吩咐服务员,非常熟练地点了一些以前泡女孩、那些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让后厨马上去准备。 安娜故意问:“为什么像您这样的人物,会来这间咖啡屋呢?还有,来咖啡屋都是喝咖啡为重,为什么您会点这些东西。” 而且,为啥咖啡屋弄得和西餐厅一样,宋延竟然点了牛排。 天知道这家店被宋延调戏了几次。 服务员给他泡茶,宋延喝着,五六分钟后东西就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宋延拿起勺子加了一块冰糖,然后看着安娜,让服务员下去:“你有男朋友吗?现在是做什么的?” 安娜客气地说道:“宋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然后走向宋延那边,看他盘子里的食物都吃光了,就把自己盘子里的推过去:“我的也给您吧?” 这会儿宋延还切着牛排,听到安娜说的话,一时间就想入非非了,问她:“看你的样子,像是穷苦人家出生的,怪不得瘦成这样。” 安娜说:“宋董,我、我还要去打工,就、不……” 这时,故意装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宋延心里乐了,打工?打工好啊,这样没钱的女人好控制啊! 他笑了笑,拿出一张支票:“这份工作你不用做了,我有个更好的活交给你。” 盘子的东西很快就见了底,他也没吃安娜盘里的。 只是看着安娜的表情,有些许的异常。 宋延吃完后,就让服务员过来结账,毕竟吃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说:“如果是工作的话,明天到我公司来一趟,我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帮我做到了,我就给你一大笔钱,以后你的日子也会有所改变。” 安娜好奇又感激地问:“宋董,我只是一个清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宋延这时候挑了挑眉,能被他看上的女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他严肃地说道:“年轻的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用来宠的,你急需要钱用,我自然顺水推舟了。” 走到安娜面前:“这里不方便说话,我定了一个房间,我们去楼上好好谈谈。” 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 安娜委婉地点了点头,这个死老头,还来真的,要不是为了进宋延在外面养女人的别墅,她早就用太极拳把宋延干掉了。 宋延又再次看了看表,一脸随时怕被发现的嘴角,微微地上台。 安娜得意地望着他,这种男人,要是他做的所有一切罪行,都能让她记录下来。 以后要告发他,就不用苦苦愁眉着没有线索了。 宋延站起来的时候,喝了一杯咖啡,而且是全部一口气喝完:“走吧。” 妈呀。 安娜真的有点后怕。 宋延转身走了几步,只看见他身后的佣人和秘书也跟了过来,他们很客气地说:“小姐请吧。” 又不搞清楚她叫什么,又没有把她的底细查清楚,真的不知道这个宋延有没有一点头脑呢? 宋延上了电梯。 安娜过来时,心瑶在远处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心瑶在她身后跟着,也进了电梯里面,显然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这样对于心瑶来说,才是更加安全的啊! 安娜到了包厢,宋延让她进去,已经先抽了一根烟。 安娜借故要去上洗手间,所以偷偷往回跑,在洗手间和心瑶碰面。 心瑶担心地问道:“那个宋延约你进房间做什么?” 安娜无奈地说道:“有可能是太久没有沾荤腥了,万一待会儿我没有出来,你记得先走,我会把摸清楚的情况全部都告诉你。” 心瑶看了看门外,这楼上的包厢,看样子是没什么很重要的客人在:“我现在下楼去叫方秦过来,他们西阶在,不怕。” 说完,转身就下了楼。 安娜在水龙头里冲了一会儿手以后,就回到了包厢里面。 宋延非常认真地看了看她,一脸沧桑的样子说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你。” 安娜随即从脑海里抽调出了一个美国人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库里亚。” “外国人?”宋延有些吃惊。 安娜说:“我是少数名族。” “哦,原来是这样。”宋延不再好奇。 接下来,便是问她:“库里亚小姐会做菜吗?女孩子,一般不是都会做菜什么的,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很多都不会啊!” 安娜心想,不会是故意问这个问题吧,喜欢找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然后好好组建自己的家庭,做黄昏恋什么的。 这样是不是问得也太明显了? 要不是为了任务,正常的女孩子,哪个会突然被一个老男人叫去包厢谈话不想入非非逃跑的? 安娜一笑,淡淡地答道:“因为从小自己一个人生活,历经千辛万苦才总算熬出来点小康水平,要是不会做菜,做家务,那我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了。” 宋延一听,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加地高兴了,他笑着说道:“库里亚小姐,喜欢做南方菜,还是北方菜,或者说是外国菜?” “都会一点吧,我在踊跃尝试。”安娜憋住了一口气,十分伪心地说道:“希望煮菜手艺会越来越好。” 宋延两眼一阵发光,突然间就拿出一张表格的简历表给她,并且让秘书对她说:“如果库里亚小姐愿意的话,我们董事长会给你安排一份报酬巨大的工作,而且让你一晚就能过上上流的生活,吃穿不愁。” 安娜伪心地笑着,愿意个鬼,哪个黄花大闺女会出来卖身的,什么一晚上就能过上上流的生活,我看就是下流吧。 道上的规矩当然这样啊。 如果卖了,还吃穿都愁,那么哪个不要命的小婊砸还会出来卖? 宋延见她一直笑,便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了,是拒绝,还是他的报酬开低了:“库里亚小姐?你的意思是?” 安娜认真地看着那张表:“如果我填了,那么我工作的地方是哪里?” 千万不要是床上才好。 宋延说:“我买的别墅,很偏僻。” 呵,果然是他住的地方。 不过,那是,偏僻、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面吗? 如果是,宋延还真是会选地方啊! 安娜皱了皱眉头,假装害怕地哭道:“我、我妈妈说,让我不要去那种没有人的地方,宋董,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 这时候,秘书突然翻白眼死瞪着她,一个拳头砸在茶几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秘书大骂:“来参选的,大都是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你个丫头片子,我们董事长给你这么好的活,你怎么能拒绝?” 拒绝,当然要拒绝啊,不然跟着你们逼良为娼啊!? 宋延猛地咳嗽一声,又仿佛是见不得光一样小声道:“秘书就应该为我分忧解难,你吼那么大声,把库里亚小姐吓坏了怎么办?” 秘书低头道歉:“对不起董事长。” 又白瞪了安娜一下,安娜颤抖地缩在一边,痛哭流涕,江淼淼说,他的外公最喜欢文文弱弱又惹人怜惜、最好哭得死去活来那种,苦了安娜。 这么好半天,终于才酝酿出点情绪来。 安娜捂着眼睛,抽泣:“宋董,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是那么善良、慈祥的人。” 慈祥你全家! 宋延看出她已经答应了,就立马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到门口:“参加的女孩子太多,你填完表格交给秘书,三天后,通过了,电话通知你。” 安娜感激涕零地拜了拜:“谢谢宋董。” 接下来就是怎么填这个表格了,会不会查身份登记信息什么的。 算了,既然编,也要编得像模像样的才行。 安娜拿起笔,花了五分钟把简历和信息填完,那些不伦不类的资料,秘书拿起来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怀疑。 秘书还特意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安娜,安娜的手机马上就响了起来。 这隐藏号码真好用,秘书拿着东西,很快就走了。 安娜惊险有余,盯着桌上的咖啡猛地喝下去,那叫一个吃惊。 他们走远了,方秦和心瑶从门外冲了进来。 方秦心疼肺腑地抱着安娜:“那个宋延是不是欺负你了,他碰你哪里了,我这就带兄弟们抄家伙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说完,握着拳头真的要冲出去。 安娜冷冷地推开他,这也太冲动了吧:“方秦哥哥,我没事!” 方秦被这么冷落地推开,心里又失落成了一片秋叶,说道:“我们回去吧。” 安娜下了楼,独自一个人上了电梯,并没有如从前一样的亲昵了。 这感情冷了? 就会这样吗? 方秦想不通啊,一手握着方向盘,使劲开车。 回到事务所,脑袋还是蒙的。 因为,安娜依旧不理会他啊! 第354章 宋董的夫人? 三天后,安娜就接到了的秘书发来的入选通知书。 这一天实在是等了太久。 陆子芽总算是松了口气,还以为宋延一时兴起,已经把安娜忘掉,去物色其她女人了。 陆子芽找到安娜,安娜还在办公椅上坐着忐忑不安,陆子芽说:“怎么了,害怕?” 安娜郁闷地说:“怕是自然的,我不知道进去了,会不会连清白都保不住了!” “放心好了,我和淼淼随时会注意你的情况,有方秦和心瑶也会在那个别墅外面接应你。” 陆子芽安慰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低声的说道:“你也要相信自己的能力,你也是练过拳脚的,怕什么!” 安娜被心瑶拉出来办公室。 因为宋延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让安娜抓紧时间就过去。 这个时候,他们的人肯定会在咖啡屋的老地方等安娜。 既然给了时间给她做准备,那就要硬着头皮上啊! 如果事成了,可以得到宋延给的好处,而且威尔答应的一笔酬劳也自然是不会少的。 这样一来,买下这个咖啡屋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为了这个,安娜突然间就鼓足了勇气,对陆子芽和心瑶说道:“那我走了。” 她自己一个人开车去太明显,所以让方秦载她过去。 半路再换上从出租车下来的痕迹,这样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安娜走到门口,见到方秦紧握着拳头的样子,而且心里是充满了恨意的,安娜安慰他,话说这又不是上刑场。 两个人上了车,开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方秦却故意开得很慢。 在咖啡屋停下的时候,安娜绕着远路走了,进了里面。 宋延的佣人看到这一幕,就打电话告诉了宋延,宋延说让他们马上带安娜过去。 所以从进去的第一眼,把安娜找到,对她说了几句,就指着车子:“小姐,跟我们走吧,宋董吩咐我们来接应你。” 安娜点了点头,与外面的心瑶暗中对上了眼色。 于是佣人们带着安娜上了车。 一两个小时后。 佣人把车停在一个环境比较优美的私人别墅里。 那里虽然背离商业街和市中心,但是唯一带给陆子芽和江淼淼便利的是,它们那里的信号,真的是好的不行。 让人有种拍手叫好的感觉。 陆子芽与安娜通了电话,因此在这之前,她们可以确定了哪里的大概位置,并且交由江淼淼一手监管和调去。 很快佣人把车停在别墅门口。 但是安娜从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定的因素在里面。 是啊,如果宋延是把年轻未经人事的人叫过去,那么是不是证明了一件事。 安娜现在看到的情况,好像和她们想象的并不一样,因为按照她的想法来说,的确不太可能会发生这种状况。 这里就像是这一场欢脱的盛宴,弄得人心里有点凉凉的啊! 也不知道宋延到底搞什么。 佣人叫安娜下来,安娜就缓缓走下去。 她问道:“宋董呢?” “我们带您到休息室等待。” 他的手指了指那些书,其实心里是不太乐意的,但是还是没办法。 安娜耐心地跟了过去,一路上,还用微型摄像机把沿路拍下的东西传给了江淼淼的电脑上。 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吧。 安娜被安排在一个房间。 等了很久,陆子芽也跟她交待了很多事情,但是这时候,宋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于是。 佣人离开之后,安娜干脆选择溜进了宋延的房间。 安娜特点了选在这个时候换了一身的衣服,身上全副武装,白色的衬衫、加上黑色牛仔裤,清一色的小清新打扮,尤其是小吊带的牛仔裤随时在身上一拉,就能够把女性的魅力显现出来。 与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为了趁机接近赵哲天,安娜和心瑶从宋延身上学来了很多的‘本事’,已经彻底沦为了‘夜行侠’。 宋延这个人看起来沉迷女色,没有大脑、说话臭,但是在人身安全的防卫上可谓是精打细算。 他下了禁止令,不允许自己住的地方,有任何佣人进入。 陆子芽说,如果情况不容乐观的话,用到方秦的馊主意,学古代杀手夜闯民宅的这种不良桥段,只会加快暴露安娜和心瑶的身份。 所以这次负责应付宋延,就是安娜,宋延手底下的打手,应该不会比韩慕天差太多,但是也从来没有听过说宋延对女人动粗啊。 这样一想,心里不就是放轻松了许多吗? 一步步地慢慢走过去,那就永远别想知道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因为一旦被发现,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宋延的别墅了,疑心病,那可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安娜按了录音设备,胸前的别针,就可以十分准确地拍摄到那些女孩子的情况,如果是反监听设备,那就要另当别论。 但是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发现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安娜松了口气。 陆子芽对着微型耳机说了几句话,安娜全部都听了进去。 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往前走。 是华丽的别墅大厅。 安娜伏在门口,看着站在面前的是六个穿着黑白洛丽塔仆人装的女生。 无一例外,她们只有二十岁左右。 难道宋延玩心这么大,这么快就把女人给当成猎物来使用了? 如果是的话,那她得随时准备少林寺功夫,随时和那些佣人对打,可是现在不是还没真的进到宋延的房间吗? 安娜的身影很快就被他们给发现了,当他们准备把安娜叫出来的时候,安娜反而自己崴了脚,不得不狼狈地跌出来。 安娜笑眯眯的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让陆子芽和江淼淼听见。 管家走过来说道:“老爷在腾隆其实早就贴出来告示要找一些女佣来照顾老夫人,传言中宋董的夫人,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即使是在宋家,也只有老爷才会真正的把老夫人当成人来看待。” 安娜听到这里,竟然一瞬间黯然失色,再也笑不出来,他是想说,宋延做的一切,包括找年轻女孩子,都是因为要照顾他的夫人吗? 那为什么不找年纪大一点的老妈子和有阅历的人呢?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管家说:“为了见到夫人露出难得一次的笑容,所有人都鼓足了劲,不管怎么做,都会努力去尝试、塑身重整旗鼓,为了配得上老爷,夫人已经近乎把自己改头换面,变得连亲妈都不认识,就差整容了。” 安娜看了看那些女孩,又问:“我的作用,其实是和她们一样的吧?为什么要找漂亮的。”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管家并没有多话,因为夫人的口味很独特。 她喜欢年轻漂亮的面孔。 相反,如果看到四五十岁的女人一脸雀斑和皱纹,就会觉得恶心,然后联想到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所以你觉得,夫人可能会先老太太、村姑吗? 当然是叫一群和孙女一样的女孩子过来了。 他缓缓地走上前,对着六个人说道:“你们六个可是从桐微学院所有的在校女生里选出来的上品,要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境地,咳咳,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由不得你们乱来。” 安娜恰巧就看到了身后,轮椅上是一个穿着褐绿色旗袍的女人,她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然后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她的身份地位应该很高贵,至少在管家之上,这么想来的话,莫不是她…… “这个人就是宋董的夫人吗?”安娜小声对其她女孩问道。 “是谁在说话?”褐绿色旗袍的女人放下烟杆的同时,看向面前的六个女生,态度越发冷淡。 “站出来。”管家冷冷道。 “不站出来?”又问。 将近五分钟,六个女生你瞪我、她瞅她,半天都不敢说话,管家却不怒反而发话道,“那好,你们都被淘汰了,一分钱都别想从夫人这里得到!” “啊!”第三个女生惊慌地叫了一声,“管家,我的身份是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怎么能轻易淘汰我?” 她的名字叫姜末,陆子芽在微型耳机里告诉安娜,她是腾隆警局局长姜道海的女儿,一直当宝贝养着,从小就爱慕着宋延,甚至为了上这所桐微学院,不惜让姜道海花重金买通了校长和政务主任,赢得了一个名额。 “是谁刚刚在嘀嘀咕咕的,有种给我站出来。” 不过,安娜认真观察了下,注意到六个人里面,有三个是贵族千金小姐,受不得苦,在这一轮应该会被淘汰,另外两个暂时还不清楚,应该是强劲的对手。 “三分钟内用土豆做出一道浓汤料理,由我亲自品尝。”宋董的夫人在扶栏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六个女孩,却看不清表情。 也许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也说不定呢? 安娜听到说要菜之后,终于明白了那天宋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家一脸严肃,抬起头后,点了点头,将视线定在六个女孩身上,“你们都听到了夫人说的话了吗?让你们过来,既不是让你们做小姐,更不是去服侍谁。。” 第355章 外孙女 安娜无奈地看着管家,他是想说把六个人叫过来只是让她们来做菜? 当厨师? 宋董夫人向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看见有几个下人过来把厨具和蔬菜、肉类、调料之类的东西摆上来,她淡淡说:“开始吧。” 安娜走到自己的那张桌子,把微型摄像机拍到蔬菜给陆子芽他们看。 用土豆做的汤好喝吗?这个褐绿色衣服的女人口味实在是独特。 安娜以前看心瑶做菜,都是红烧、爆炒和清蒸的,水煮的怎么做? 别说会了,就连想都想不出好的方法。 陆子芽看过之后,就让安娜先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然后就让心瑶在耳机上一边指导安娜做菜,一边注意火候,这样安娜就不会觉得困扰了。 以她在月城照顾九叔这么长时间的情况看来,而且宋延叫来的那六个女孩子各个都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出汤?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安娜听着心瑶的解说,不缓不慢的倒下调料和蔬菜去煮,动作一气呵成。 而其她人,还在纠结该怎么做,然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安娜已经把汤品做好了。 闻着非常香,她也松了一口气。 管家对着时间,让其她人快点。 时间到了。 管家便说:“把东西端上来。” 管家说完,姜末就已经开始急不可耐了。 其实安娜一直不太明白,姜末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干嘛? 就算是为了宋延,可她应该想得到宋延的夫人是个什么类型的角色,能轻易惹吗? 当佣人把几个人做的汤拿到宋董夫人那里做品尝的时候,安娜有点困惑地对陆子芽说道:“陆姐姐,我们的胜算大吗?” 陆子芽微笑着说,那群女孩子都没怎么动手做东西,反正最后赢的还不是照样是安娜吗? 她这样一说,安娜心里就放松了下来。 管家上楼,走到褐绿色衣服女人那里,低头问道:“夫人,您觉得哪个更美味。” 宋董夫人犹豫了片刻,定睛细细看着。 她注意的,是楼下的女孩,除了姜末,就是安娜了。 这样一来倒是好的。 管家也顺着她的眸子,疑惑和淡然,慢悠悠地向自己的夫人抬起头,再一次请示道:“您该做出选择了。” “就这个吧。”宋董夫人看了看最边上的盘子。 然后这时候管家就走过去,把盘底都打开了。 上面写的是安娜的名字。 管家走向前,对着楼下喊道:“安娜,你上来,其她人,带下去。” 所有人都好奇不已,为什么选的不是姜末呢? 里面几个人,就属姜末的身份和家事最高贵了。 当安娜看到佣人过来,连忙转了一个身,把这一幕幕记录下来。 安娜抬起头,问管家:“我可以留下了对吗?” 管家说,“你上来,夫人有话说。” 听到声音,陆子芽让安娜小心一点,安娜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一步步地走上楼去。 虽然她不知道宋董的那个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陆子芽会随时在耳边提醒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管家打量了她一番,问宋董夫人:“夫人,您和老爷的眼光是一致的,这个女孩子,老爷也觉得好。” 安娜好奇地投递一个眼神过去,褐绿色衣服的女人,戴了面纱,又是看不清脸,那富态,真的挺像英国的贵妇人。 但好奇归好奇,接下来得特别地小心行事了。 安娜恭敬地点了点头,趁机时,已经把女人的正面拍到,陆子芽和江淼淼也没有多说什么。 意思就是,这个女人他们其实并不太了解? 安娜问:“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是照顾夫人,还是只是做菜做汤?” 听到她的话,宋董夫人的下巴动了动,却是用很独特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一切都是一目了然的,但是,她总觉得,安娜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抬眸看了看管家,吩咐道:“你去安排好的房间给安娜住,明天早上接送她来我这儿做菜。” 这对佣人怎么也服务得这么周到呢? 安娜一瞬间大吃一惊啊,这个宋董夫人还真是太特别,专门找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给她做菜。 安娜尊敬地说道:“除了做菜,夫人还需要我做点其它什么事情吗?” 谁知道听到她这么说话,管家才要气得吐血,但是宋董夫人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能恭敬地转身离开。 刚才的那些被淘汰的女孩子,管家现在这会儿还需要安排好她们的工作。 既然被宋董夫人一下子就淘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宋董夫人等了几分钟,也算是打量她的时间,这段时间过去,耐心问她:“你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安娜犹豫地说:“我二十岁,没有结过婚。” 宋董夫人点了点头,继续是盯着刚刚她做的汤,味道还不错,口味也抓得特别准,尤其是喝完汤以后还会想要继续回味下去的感觉。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以前就喝过一样。 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因为味道太过久远,于是就又继续大口大口地喝进了肚子里,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怀念着,那个时候,她乖巧懂事地在炉灶旁边生活,把蔬菜扔进锅里做菜,做好了,端给她吃。 这种短暂性的回忆,并没有勾起她身体的不适感。 只是突然间,又多看了安娜几眼,问她:“你小时候是哪里人?” 安娜回答:“我从小就住在腾隆。”虽然说她不太喜欢撒谎,可是这时候说,应该不算是撒谎吧。 总不能说她是汀瓜多尔人?那样不就露馅了吗? 宋董夫人失落地唉了一声,勾勾手,让安娜蹲到她面前,给她捶捶腿。 听到命令那一刻,安娜一瞬间就愣了,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不是说做菜吗? 好吧,安分地走过去,像模像样地给她捶腿,反正也得暂时先做着佣人的工作,不能把她得罪了,不然连宋延的房间都没有进去,先被一个女人给赶出了大门。 捶了几分钟,拳头已经十分地酸痛了。 这个戴了黑色网纱帽子的女人,她的身体已经接近骷髅,膝盖的部门,非常地硌手,压根没有用力捶打,就觉得像被钉在了钉子上。 安娜看着这老人,无比地心疼,借故问道:“夫人,我看你刚刚有些心情感伤,能说说是什么事吗?” 管家拼命地咳嗽两声,宋董夫人的事,难道还要跟安娜说不成,用力咳嗽让安娜闭嘴。 宋董夫人对此并不感到生气,她的问题,的确,让自己有些怀念以前:“我有一个外孙女,在她五岁以前,就特别爱做菜,也特别懂事,可是有一天,当我从国外回来,给她买了很多玩具、零食要给她带过去时,我女儿说,她把外孙女弄丢了。” 安娜的同情心,一下子被激发出来,这个宋董夫人原来是在怀念外孙女,情有可原:“那夫人后来找到自己的外孙女了吗?” 宋董夫人哀声叹气地说:“没有,如果有,我就不会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住了,没有了孙女以后,我女儿也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当年这些事,也把我的心给弄碎了,最爱的两个家人,遇到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人,又有谁不会难过呢。” 安娜安慰地说:“夫人别难过,相信终有一天,外孙女会回到您身边的。” 拧了拧眉,仔细地一想,不对啊,她不是还有宋浅浅和宋衣衣这两个孙女吗? 为什么她会更喜欢自己的外孙女呢? 想了想,便耐心地问道:“夫人,难道您不喜欢宋浅浅和宋衣衣吗?大家都知道,她们俩是你的孙女啊?” 宋董夫恨铁不成钢地喘着气,心跳加快地说道:“说来惭愧,我儿子一直都没有给我们两口子争气,经常什么事情都要我们去善后,如果可以,我和宋延也希望可以快点转交权利给他,可是、唉……” 说到这里,她的眸色已经无可奈何地偏向了一边:“宋添融是这副德行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还生出来两个,打娘胎里出来,那两个孩子就特别不讨喜,经常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这样的孩子,我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啊,听宋董夫人的话,好像说明了内心里也是不喜欢宋浅浅和宋添融那样的家人的。 没错,宋浅浅的确特别卑鄙,从一开始就在不停地伤害陆子芽她们。 现在倒是感觉这个宋董夫人并不像是什么坏人的样子,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接下来的行动不就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吗? 安娜温柔地给她捶着腿,陆子芽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她抿了抿嘴,看着差点就被宋董夫人全部喝掉的汤。 宋董夫人揉了揉安娜的脑袋:“如果我孙女没有出那件事的话,现在估摸着已经像你那么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 安娜不太自在,但也不敢太过违抗:“所以,夫人之所以让宋董选一些像我这样大小的女孩来这儿,就是因为您怀念自己外孙女吗?” 第356章 谁都有过去 宋董夫人一瞬间心防像是被溶解了一样,手心里满是颤抖:“我到现在,一直都记得我外孙女、” 手心比划了两下,约莫那么高的女孩子,激动地说道:“她就那么大,竟然胡乱摆弄了两下,就把一锅乱炖给煮出来了。” 安娜会心地一笑:“一定非常的好吃吧。” 怎么可能好吃,几岁小孩还能做出大厨的口味? 宋董夫人说:“好吃就说不上,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她年纪小就能这么懂事,觉得这份心情难能可贵。” 安娜配合地点了点头,这么捶了半个小时,她的手还真是有点酸酸的。 拜托你的膝盖能软一点吗? 这么硬,是要把她手锤出毛病吗? 宋董夫人大概看出了安娜的吃力,便让安娜停下来,耐心地抬起她的脸,看了看:“我既然把你留下来了,那你以后必须经常做汤给我喝。” 宋董夫人拿出一张她以前喝过的类似的汤品菜单给安娜看,冷冷地说:“最好也能够模仿我的外孙女逗我开心,不然,我是不会让你一直留在这儿的。” 安娜满脸无语啊,谁稀罕一直留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勉强地堆出一个笑脸,听话地说道:“只要夫人愿意留下我,给我一口饭吃,我愿意给您做一辈子汤!” 好恶心。 她会说这种话…… 宋董夫人非常开心地看着她,马上就放开了手,也不再刻意去把她脑袋揉成棉花糖,安静地说道:“你如果累了,可以先回你自己的房间注意一会儿。” 安娜受宠若惊,艾玛,早就想离开了好不好,假装不舍得地点点头:“那夫人,我明天再过来好好服侍你。” “好。” 宋董夫人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 她让佣人把安娜带下去。 安娜道过谢之后,随佣人去了房间那边。 宋董夫人一手抓着摇椅的车轮,调转了方向,一直走到了阳台那里。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竟然会是在不断地叹气。 那样沧桑的面孔,竟然会是因为安娜的出现而变成这样。 她口里淡淡地说着,如果安娜就是她的外孙女就好了。 安娜到了房间以后,让佣人下去。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又不放心地打开门出去看了看情况,确定好她们已经不在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 安娜很快拿出手机,联系陆子芽他们。 手机开了对聊视频通话,陆子芽看着安娜,一脸地担心:“安娜,幸苦你了,幸亏那个宋夫人没有为难你。” 安娜说:“没事。” 江淼淼在一边,探了探南哲咯吱咯吱的嘴唇,回过头,看向安娜身后的房间,他正想用这段画面截图搜索来着,就能确定宋延房间的位置了。 威尔把他们要拿的东西的资料已经存在了他的资料库里,如果没有任何问题的话,那么那个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毒品、禁药什么的。 他一直都想不通,威尔怎么会突然打起宋董的别墅的主意,这种事情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见得光的啊。 江淼淼问安娜:“周围的环境都熟悉了吗?” 安娜说:“记下了。” 他又问:“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或者是有没有人发现你不对劲?” 不对劲? 不太可能。 这宋家的佣人,看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感兴趣,就像是木乃伊一样,只是安分地在别墅里当佣人。 这个别墅也就只有宋董夫人一个人住吧,可是为什么她会找那么多佣人呢。 男的、女的,都有,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吧。 安娜说:“刚刚她说的外孙女,应该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淼淼哥,你觉得这个女孩子会是什么人呢?她不是你的外婆吗?我想要对那个外孙女有所了解,这样以后讨了宋董夫人开心,兴许她心里一高兴,就会带我去宋延的房间。” 江淼淼点了点头,没错,刚刚微型摄像机拍摄到的,他外婆的确对那个孙女有不一样的感情,并对安娜说,待会儿他先查一下,先退出视频通话,查到了,再联系。 安娜伸了个懒腰,正好她这时候累了,于是躺到床上去眯了一会儿觉,这叫传闻中的补充能量。 但是翻来覆去地,就是没有办法真正的进入到睡觉休息的状态。 她翻了一个身,兜里,宋董夫人给了她一本小册子就掉了出来,趁江淼淼现在挂线的时候,她就看看这个打发打发时间。 不时间,又望了望外面,这地方她还没有摸熟悉,冒然出去,怕是会引起佣人和管家的怀疑,只有静观其变了。 江淼淼关闭一个连接画面后,马上就把宋家以前的资料给翻了出来。 网上也有。 不过,事情太多,不是他一目十行能看完的,看了看陆子芽,对他说道:“子芽,我打开你的电话,我分享内容在你那边,我们俩一起找找。” 陆子芽说行,马上打开电脑,宋家的事情,他也挺想知道的,连威尔都惦记上了宋延的东西,想必一定是个什么重要地不得了的物件。 陆子芽翻了半天,就像是在看小说一样,这宋家以前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多到可以开个故事会了。 不由得好奇多了几分,撇向江淼淼的方向,很难想象,当初他是怎么在宋家坚持下来的。 江淼淼身上的那个变故,到底是什么? 这样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生,不免得让人唏嘘。 江淼淼看出了陆子芽在盯着他看,也明白了陆子芽的意思,低声问:“子芽,你也觉得我、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不配得到自由,对不对?” “淼淼。”陆子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蒙住了,讶然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怎么会突然间这么问。 是不是一直以来,他对于在宋家的那段生活,都是、在已经在心底里留下了阴影呢? 江淼淼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忆深、少爷,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吧!” 埋下头,依旧低沉:“用异样、鄙夷和像是看千古罪人的眼光,那样看待我,如果我能够隐藏掉,自然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陆子芽心疼地望着他,那是第一次吧。 她一说完,江淼淼有些急匆匆地去夺过陆子芽的电脑,想要把那个程序设定的接收给取消。 只要看不到东西,陆子芽就不会再想入非非了。 对,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过去的事情。 宋家,对,宋家就是他的痛苦回忆。 可是当他抢过陆子芽的伊莫顿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把他外公外婆、还有宋衣衣他们的事传给陆子芽了。 至于自己的,他一直都用加密锁,除了顾忆深命令的话,也许不会有人知道。 他刚刚竟然会以为陆子芽那个表情是因为知道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他这突然间的自我贬低和叹息,会不会让陆子芽觉得奇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呢? 出了那么大的糗,但是陆子芽幸好没有吃惊到不行,或是责怪他。 陆子芽错愕地眨了眨眼,转眼过去握住了江淼淼的手,浅浅笑了笑:“你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胡思乱想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每个人都有过去,没有人愿意自揭伤疤,就像我当初对你们说自己过去的事,我总是觉得你们会嘲笑或是看不起我,但是现在我们大家还不是好好的吗?” 江淼淼惭愧地松开她的手,虽然很欣慰、很温暖,但还是哽了哽:“你是忆深少爷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握我的手了,以后我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陆子芽抬眸一看,也是啊,自己竟然都忘了这一茬,轻巧地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忆深如果知道的话,也会理解的。” “理解?”江淼淼更加没有脸面了,内心难安地叹气道:“哪个男人会理解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肌肤相亲,哪怕握手,也不行啊,之前要不是你让我录下乔羽淑和蒙晋朗他们的龌龊事,我到现在都还觉得羽淑是个内心充满伤痕、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好姑娘。” 陆子芽打断他:“怎么突然说到这儿去了。” 想了想,鼓足劲儿,替他打气道:“这样你就能把乔羽淑彻底从你生命、记忆里抹除。” 当然,也更能促进一桩好事啊。 她现在倒是希望江淼淼能够和盛心瑶摩擦出一些爱的火花。 都说江淼淼在忍着对乔羽淑的感情,但是盛心瑶的忍耐,又有几个人能够看得见呢。 江淼淼说:“哪有这么容易。” 十年的感情,说放就放,他真有这么潇洒走一回的心态,也不至于落到当初的下场。 陆子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翻看着资料。 宋延的家庭,除了公众所熟知的一个儿子,两个孙女以外,坊间也就没有什么传闻出现了。 就算是江淼淼的妈妈,在宋家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妈妈是个不容易的女人,为了生活,为了儿子,只能委屈自己留在宋家,被人排挤又被人欺负。 做得最过分的,当然要数宋延和宋浅浅了。 他们爷孙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待见江淼淼的妈妈。 第357章 姜末 江淼淼多次提出让宋妈妈搬出来住,但是,她说自己是宋家人,绝对不能因为江淼淼背叛宋家。 哪怕江淼淼现在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可以豢养自己的母亲,哪怕买房、买车,锦衣玉食都行。 奈何再好的条件,都抵不过宋妈妈一句背叛来得重要。 好像在说,江淼淼离开宋家就是错的。 江爸爸是宋家的上门女婿,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住,年纪轻轻的,就因为工作、商场的事,压力积累了一身,病痛也是一身。 说江爸爸是活活累死的,也并没有说错。 看看江淼淼如今的状态,就能了解到他当初的毒舌,都是出于小时候的自卫反击,不想被人落下口舌,只能在语言上先行对别人攻击。 如果现在已经对他已经稍微有所了解,那陆子芽并不会对他的过往有任何的芥蒂,相反,希望他日后能快乐。 威尔的邀约,让他们接任务,无非就是在江淼淼身上开刀。 挖出宋家的过去,无疑也会触痛他的心啊。 陆子芽想了想,在用鼠标滑到下一页时,感觉到男人一脸困顿,迟疑地对他说道:“淼淼,你还是去休息吧,我来查就好。” 江淼淼短短两字:“不用。” 陆子芽担心道:“这次威尔先生交待的任务是我接下的,如果你觉得为难,只要和方秦负责保护安娜的安全就好,查案的事,我和心瑶可以,不行的话,让媛媛、子承他们帮忙就好。” 江淼淼回过头,不理解地看了看陆子芽,这时候,放任她一个人逞强,让其它组过来帮忙,只会把这件事搅得越来越混浊,只要他们组齐心协力,不就是偷个东西吗? 有什么难的? 江淼淼没有多想,刻意抱怨道:“如果什么事都让你做了,忆深少爷回来非扒了我的皮!” 陆子芽调侃说:“忆深要是回来,也肯定是生我的气,怪我、怨我,怎么会舍得拿你们开刀?” 在陆子芽的调侃声中,江淼淼会心地一笑,也不再纠结于宋家的事上分不开神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总会有过去的一天。 他现在有事务所这个大家庭,还有陆子芽。 不久之后,江淼淼再次开通了视频连线,但是安娜并没有接通,江淼淼让盛心瑶打电话过去看看情况。 盛心瑶现在还在望风的状态中。 看了看情况之后,对江淼淼说明了情况:“安娜好像一个人睡着了。” 什么,这种时候,竟然会睡着。 还真是黄金六人组的好板样,难怪其它组会这么冷眼、不看好他们。 陆子芽听到盛心瑶说的以后,不由地对江淼淼摇了摇头:“那就等她醒了以后再说吧,安娜一个人在里面涉险、奔波的,肯定也累了。” “好吧。” 江淼淼伸了一个懒腰。 准备在沙发上躺着好好休息一下。 陆子芽看他累了,就拿着身边的靠枕递过去给他,江淼淼接过,道了声:“谢谢。” 陆子芽进去办公室抽屉里拿上等茶叶,放在茶几上,准备烧水泡茶两个人喝。 这样就可以缓解疲劳了。 陆子芽烧好水之后,也泡了非常香藤的一杯茶,倒在江淼淼面前的杯子上,静静地说道:“淼淼,喝一杯茶提提神。” 江淼淼打了一个哈欠,也没起来,就这么随随便便一伸手拿来喝,幸好不是很烫。 陆子芽笑着说:“淼淼,难得见你这么没形象。” 坐没坐相,躺沙发上,还随随便便翘着腿喝茶,以前江淼淼可是非常懂礼节礼貌的人呀。 江淼淼马上就倒过来坐好:“自己人怕什么,反正也没人看到。” 陆子芽也乐得自在,不说他什么,转眼就去看摇篮里的宝贝。 南哲对她笑了笑,这个笑容,融化人心的节奏,陆子芽笑着对他说:“南哲,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像忆深那样才好。” 江淼淼听着不太对劲啊,什么叫不像顾忆深更好:“忆深少爷怎么了?” 陆子芽回过头,安娜也还在打呼噜,她就说:“忆深为大家付出了太多,你看看这个孩子,这么像忆深,我就总觉得他以后的人生……” “以后的事,想那么多干嘛!”江淼淼放下茶杯说道。 几分钟后,盛心瑶的呼叫器已经把安娜给叫醒了。 陆子芽和江淼淼同时回过神来,马上就把喝茶的事情给丢在了一边,问安娜:“安娜,你身体没事吧?” 安娜伸着懒腰,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听到耳边有陆子芽的声音,带着起床气说道:“没事,就是困了。” 江淼淼恨恨地骂道:“难得你在这种节骨眼上还能睡着。” “我这不是醒了吗?”安娜不耐烦,接着看了看表,这都睡了多久了:“宋董的外孙女那事儿差得怎么样了。” 江淼淼说:“我们这儿没查出什么线索,你呢?醒了,就到处去看看情况,给你时间,不是让你在那里过日子的。” 陆子芽想笑,还是忍住了:“你别指责安娜了,她一个人不容易。” 安娜哈了哈嘴巴,欣慰地说:“还是陆姐姐对我最好。” 安娜起身的时候,听到外面的佣人在叫唤的声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呀。 就对陆子芽说,“陆姐姐,我这就出去打探情况。” 陆子芽让她路上注意安全,千万要小心,不能得罪别墅里的人。 安娜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一直都没有出声,可能是把声音给关小了频率。 陆子芽无奈之下,只能喝口茶压压惊,江淼淼看在眼里:“外婆应该很相信安娜才对,她暂时不会有事。” 有事的,恐怕是把东西偷出来以后,宋延会怎么大发雷霆、满世界乱找吧。 如果是对于他来说不重要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陆子芽说,那好吧,只能这样了。 安娜下了楼之后,就被佣人围住了。 安娜奇怪,这是什么仗势:“你们有事吗?” 谁知道这时候,佣人后面竟然走出个女人来。 一看就知道是姜末。 安娜看着姜末,不给好脸色:“姜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你给宋夫人多少好处了。”姜末耐心地问:“不然就凭你这样的身份,不可能会留下来啊。” 安娜冷哼哼地嘲笑:“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姜末双手插胸地问:“你是什么来历,是哪家的小姐?” 安娜一愣,反应又非常灵敏地说:“我可是有着一半乌克兰血统的混血儿,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外国人?”姜末明白过来,难怪长得这么像俄罗斯人,原来是乌克兰混血来的杂种。 姜末看了看那些佣人,于是安娜更加好奇了:“你不是被宋董夫人淘汰了吗?怎么这么想留在这儿,就为了做个佣人?” 姜末回答道:“这就不用你管了。” 她气势汹汹,压根不把安娜放在眼里。 安娜也算是看出来了,就算被淘汰,都能在别墅里行走自如,还说什么佣人,肯定有事。 警察局长的女儿,不就是老爸的官比孙尧高了点吗? 莫非这个人也是来别墅里查什么东西的? 这可不太妙啊。 姜末问完后,竟然莫名其妙地走了。 安娜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就偷偷跟了过去,兴许跟着她,还能找到宋延的房间呢。 也省得她到处找,累成狗,还会被发现。 姜末走到远处的一楼的左拐的隔间后,问佣人道:“这个房间平常有没有人出入?” 佣人摇摇头说:“没有。” 姜末继续往前走。 房子倒像是非常豪华的贵族间,如果是住几个人的话,弄得这么大排场,像酒店似的,这就不对了。 姜末强迫地命令佣人道:“把门打开,我要看看里面。” 佣人不敢造次,于是拿钥匙开了门。 安娜躲在角落里,心里那个气,怎么姜末就可以随随便便地让人开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怎么去个地方,还被拦住。 有身份就是牛逼。 姜末姜末见门打开,就走进去看。 里面都是镜子、还有没用的书籍,另外有几张桌子盖了白布。 姜末觉得晦气,摇了摇手,把空气的木头味扇走,对佣人使了使眼色,于是很快出去。 安娜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就问陆子芽,摄像机有没有拍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陆子芽看向江淼淼,他电脑里的分析,有没有什么出路,见她摇了摇头,陆子芽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安娜有些失望,只能继续跟着姜末去其它地方。 这里不过是宋董夫人独居的地方,应该从简,这是安娜的第一想法。 姜末在一处非常亮眼的地方停下,眼睛一闪一闪地,回头问佣人:“这里总该是宋董的房间了吧?” 此话一出,安娜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末原来真是来找宋延的。 是找宋延,还是宋延屋里的东西,先让她看看清楚再说。 佣人皱着马蜂窝一样的眉头,其实心里非常的无奈,“姜末小姐,我们已经陪你找了这么多个房间了,可以放弃了吧,你找不到的!” “什么?”姜末不甘心啊,这别墅又不是迷宫,找一个房间就有那么难吗? 骗人怎么不先打一个草稿呢? 第358章 盒子 佣人苦不堪言:“夫人答应你让你找,意思就是,不管你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老爷的房间。” 姜末低低地骂道:“宋夫人原来早就打算好了,难怪会放任宋董让我进来这里。” 安娜这下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姜末根本就不是来这里当佣人的。 佣人说:“夫人都说了,你想要见老爷,就直接去公司找啊。这里是夫人清修的地方。” 姜末觉得可笑:“如果心里没有鬼,何必怕我进去宋董的房间,说什么去公司找,明显就是骗人的吧?” 姜末不管不顾地冲上前,佣人只能在后面追赶,这样一来二去的,姜末也觉得烦了,就停下来。 她已经看了不下十几个房间,再这样下去,佣人都没时间陪她到处胡闹、乱来了。 佣人头子不久之后就走过来,看了看几个跟随的佣人,对她们说道:“把钥匙给姜末,让她自己一个人找去,你们还有事要做,别跟在这儿瞎晃。” 他拿完厚厚一大串的钥匙给佣人后就走了,佣人们很快把钥匙转交给姜末,让她自己一个人找,然后他们如同得到释放的阿修罗一样,疯狂地往走廊外冲啊。 安娜吓了一跳,死死往里面躲,差点就要被发现了,幸好及时踩住了刹车。 他们走后,姜末拿着厚厚的钥匙,气得脸皮发白,在原地跳脚。 安娜只能偷偷跟过去,看看她接下来有可能会去哪儿。 陆子芽在伊莫顿上看到这一幕,提醒她小心身后和身边,到处都是拐角,万一突然来了一个佣人什么的,就不好了。 安娜说好,说她会小心行事,于是,紧紧地闭了呼吸,一路慢慢地走过去。 姜末已经往前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前面正巧有两个少爷、小姐住的房间,看起来像是有可能宋延会住在里面吗? 但是姜末似乎不管这些,她看了看左右,一个个的用钥匙去开门。 可以这么多钥匙,到底哪一个是呢? 姜末无助地抱怨,一脚踢打在门上。 姜末骂道:“要不是爸爸让我来宋延这里拿什么东西,我才懒得来这里受气,那个宋延,对每个女孩子都一样,真不知道当时是谁传出我喜欢宋延的,可恶!” 她的一只高跟鞋踹在门边上,但是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导致高跟鞋卡在一边,只能想办法去脱掉鞋子。 姜末大叫,谁来帮帮我! 安娜见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正好她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假装从原地过来的样子,对着走廊传来的声音大喊道:“是谁的声音。” 姜末说:“是我!快来帮我。” 她不知道自己听到了谁的声音,只是听出声音非常的急促。 当姜末看到安娜走过来时,脸色一白,这不是露馅了吗? 算了,先救她出去再说。 安娜和姜末两个人非常用力地去拔鞋跟,一个人负责把鞋子解开。 花了三四分钟,姜末终于得救了。 姜末好险地靠在墙边,一边喘气,一边无奈地对安娜说道:“谢谢你帮了我一次。” 安娜稳定了呼吸之后,静静地问道:“姜末,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很吵,万一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办?” 姜末只是无可奈何地一笑,管他呢,都是那些佣人给的钥匙,反正到最后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付不了什么责任。 她想了想,终于是相信了安娜,认真地回答她的话:“我认识你。” 安娜吃惊,刻意把身上的手机、摄像机隐藏起来,虽然本来就不容易看到,但是她一句话,弄得安娜心里慌慌的。 陆子芽耳机边另一边声道,轻声说了三个字,叫她别慌,先听听姜末怎么说再做定夺。 安娜冷静地问道:“你怎么可能认识我。” 姜末说:“我以前在警察局见过你,你是顾氏集团总裁的秘书,而且宋延选的都是桐微学院的学生,要么就是有能力,要么就是有后台,顾总死了,我觉得特别好奇,你怎么会找到宋延?顾氏集团和宋氏是死对头啊!”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安娜一开始还以为姜末要说她知道事务所的事,看来顾忆深替她和心瑶在明面上的假身份还是挺管用的。 安娜接着她的话,虚假地说道:“顾总和宋先生以前经常约见谈业务,所以、我也在场,孙警官怀疑宋董的夫人住的别墅可能藏了什么私吞公款的证据,所以让我过来调查,你呢?” 姜末信以为真,她爸姜道海不就是让她来这儿这么做的吗? 于是,激动地拉着安娜的手起来,宋董的夫人念在姜道海这三个字的份上,并没有刻意地为难她。 但是她现在必须尽快结束。 不然,下次就再也没机会能进这个别墅了。 姜末没有佣人帮忙,做事有点不太顺手,既然安娜在,多了一个帮手,那可正好。 姜末说道:“我们一起去找宋延的房间,这样不就能快点找到东西了吗?” 把钥匙端到手心里,很快就做好了拆分的准备。 钥匙太多,不知道是哪里的,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钥匙里有两个圈圈。 一个圈,左边的房间。 一个圈,是右边的房间。 姜末随机挑了一个,把一边的圈卸下来,交到安娜的手上,并对她指了指身后那些房间的门,心累地说:“你帮我去找那边的房间,我去另一边,我们分头行动,等找到房间之后,就去把里面的东西偷出来,在你的房间会合。” 姜末说完以后,非常着急地就跑了过去,动静也不敢闹得太大。 安娜这时候,只顾着傻笑,真是天助我也,姜末那个大傻妞,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话。 安娜转过身,一个个去用钥匙开门,问陆子芽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淼淼告诉了她,威尔说的东西长成什么样子,那是用一个盒子装起来的,因为安娜穿的是裙子,所以伪装打扮起来就会特别方便。 那些佣人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将近过了半个多小时后,那些门已经开了将近剩下三分之一了。 安娜开着门,江淼淼看了看伊莫顿的提示,对安娜遗憾地说道:“不是这边。” 安娜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是走廊最边上,能看到楼下佣人住处的地方。 安娜把开过门的钥匙做了记号,剩下的,还得一个个地尝试,终于还是把门给打开了。 安娜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非常的干净,像是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且床单上的被褥,都是男人盖的。 安娜在四处看了看,然后才用微型摄像机把里面的情况告诉了江淼淼。 江淼淼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威尔不是说在宋延的房间吗?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很明显这里并不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陆子芽犹疑地问道:“你发现那里不对劲了吗?” 江淼淼说:“东西应该就在这个房间,但是这里并不是宋延的房间,宋延有个嗜好,不喜欢房间里太过生硬,所以都会放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你看画面里的房间,明明是男人住的,但一看就觉得掉档次。” 陆子芽对安娜说:“你找找看吧,东西在里面的话,你就要小心了。” 安娜说好。 于是埋着头,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房间里,但凡能看到盒子的地方。 安娜最习惯的,就是先从抽屉和橱柜里面翻,打开以后,发现里面其实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如也。 真不知道这房间空着有多么地可惜。 然后继续去其它角落找。 将近找了十几分钟,整个人都气馁了。 她找累了,就看在穿衣镜那边休息了一会儿,去洗手间方便。 走进洗手间,一眼就看到一条毛巾。 明显是宋延会在这里住啊。 安娜方便完,洗完手之后出来,打算继续找东西,然后是床底下翻。 如果宋延住在这里,那她就不能在里面把东西给翻乱了。 她非常小心地翻着,用抹布遮着手,很快就翻到了床底下去。 发现里面有个衣柜,拖出来看看。 打开里面的东西,就是一些旧报纸和收集的东西而已。 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就放了回去。 安娜找得头昏眼花,就问江淼淼:“会不会在其它地方呢?” 江淼淼说绝不可能,伊莫顿显示出来的信号就在里面,不可能再其它地方了。 安娜哀声叹气之后,又咬了咬牙蹲下去找,谁知道走的时候,把床头的大靠匾给折腾下来了。 原来是挂钩没有扣好,挂匾打了下来。 安娜小心翼翼地把它盖回原来的位置,本来什么事都没有。 一个动作就能坐好。 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后备箱一样小的空间,床格子里放了一样东西。 伸手过去把东西抽出来。 江淼淼突然听到了耳机信号滴滴滴地非常响的声音,并十分肯定地说:“就是这个盒子。” 安娜心里那个高兴,像抓到宝贝似的,也不看里面是啥,直接踹怀里去了。 江淼淼就马上提醒她道:“快点把我给你的反监听设备放在盒子上,不然,你动了盒子,盒子移位了,宋延会发现的。” “好的。”安娜傻愣了半晌,终于才是从兜里掏出东西放在盒子表面。 然后把东西藏在身上。 第359章 做汤 安娜把东西放好后,整颗心就悬了下来。 感觉有点小刺激。 这种特工一样偷偷摸摸的行为,让她过了一把瘾。 以前方秦就常拉着她去看警匪片,现在能够学以致用,那种感觉,跟上赶着长征一样。 安娜慢慢溜出了房间,看了看左右,发现走廊还是空空荡荡的。 还有几个房间没有查完。 安娜这时候就想啊,她把东西拿走了,到时候宋延派人去查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不对劲,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安娜走到拐角,用耳机问陆子芽道:“陆姐姐,到时候宋延查到是我进了他房间怎么办呢?” 陆子芽根据她周围的信号、波段显示频率,看了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宋延就算要查也不会那么容易查出。 问题就在于,这件事姜末是知情的。 东西不见了,首先第一个殃及的人就是姜末。 宋夫人会把姜末查房的事告诉宋延,宋延必然会问姜末为什么要偷东西、进那个房间做什么之类的。 这样一来,姜末会把安娜说出来也不一定。 安娜和姜末分头行事,究竟是谁去了宋延的房间,姜末一目了然。 陆子芽想了想,就对安娜说道:“你现在出去外面找姜末,说你一个人害怕,两个一块儿找,到时候她就能证明你有不在场的证据。” 安娜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马上就痛快地答应了。 安娜走出门,寻思着该用怎样的办法去姜末那里。 毕竟她已经用钥匙开了好几扇门了,假装肚子疼,上了洗手间,然后去看姜末。 安娜拍了拍手,这个主意不错。 然后准备好,捂着肚子一步步地走向姜末那边,因为姜末还在房间里查东西。 安娜看到已经开了的房间,就慢吞吞地走过去,敲了敲门,痛苦地说:“姜末,我害怕。” 姜末刚刚翻完床单,准备去桌子和柜子上翻翻,不小心就看到了门口的安娜,回过头,问她怎么过来这边了:“害怕什么,由我撑着,宋夫人她还能乱来不成吗?” 安娜说:“不时就有几个下人过来,我可是宋夫人入选的佣人,要是被她们发现了,那样还得了吗?” 姜末无奈地摇摇头,翻完了这个房间,看到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走了出去。 反正也查完了。 姜末绕过她的肩膀,如香草一般充满幽香的东西,在鼻子上游荡,那股味道,让人闻着,就觉得紧张了几分。 她说道:“我们俩一块儿去,这总行了吧?” 安娜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姜末一直往前走,安娜在后面跟着,动作刻意地放慢。 姜末回过头,看到安娜捂着肚子,就问她:“你怎么了?” 安娜难受地说:“我肚子疼,我、我都是被吓的,这里佣人不能随便进的。” 姜末也不再怪她,只是慢慢投去复杂的眼光,这时候,她想要的东西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走到另一头第一个房间,问安娜道:“这里你来过了吗?” 安娜猛地摇头,她都开了一半房,当然得说没有:“不敢进去。” “跟我来。” 安娜想了想,慢慢地跟上了姜末。 姜末让安娜把钥匙拿过来,然后两人非常谨慎又小心的去开房。 安娜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蠢得可爱。 姜末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门都开完了,当然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因为这里的房间都差不多,翻来翻去也就那些东西。 而且房间空空的,连保险柜都没有。 宋延不可能把商业泄密的东西放到那种地方吧。 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啊。 姜末最后失望地走出最后一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是她最低的限度了。 可恶,什么都没有发现,岂不是会让那些人笑掉大牙呢? 安娜问她:“既然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你怎么和宋董夫人交差呢?” 还能怎么交。 姜末死死地咬着嘴唇,说道:“我还想到四处去找找,你来不来?” 安娜已经把盒子拿到了,自然就不会再跟着她去其它的地方,安娜很快摇了摇头:“我、我想先回去,要是宋夫人发现我在这儿,我就不能留在这个别墅了,我没有你娇贵的身份,只想着能待久一点就好了。” 姜末很无奈,她是本来就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开房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找到,宋夫人那里,她就特别发言权,真是失败的教训。 那个老女人,故意的。 她淡淡对安娜说道:“你要回去也行,记得帮我看看周围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安娜说好的,然后转过身,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真痛快,东西拿到了,姜末也骗了。 有点得意,有点兴奋。 滋滋地笑出了声,陆子芽无奈地摇摇头,在耳机边提醒她,要她小心周围,别太得意忘形了。 安娜马上就闭嘴,啊,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刚才一开始是想回自己的房间,准备东西就走的,不过,一眼看见几个佣人走了过来,心想,这下就糟糕了。 佣人们端着水果盘子,原来是送给她的。 佣人们说:“库里亚小姐,这是夫人让我们给你送过来的上等水果。” 安娜看了看盘子,正好拿来犒劳犒劳自己,指着房间的桌子:“把东西放在那里吧。” 佣人们马上就把水果盘子放到了她的房间里。 等他们走了之后,安娜马上就随手拿了切成果粒的水果、一块块地拿起来放到嘴里。 特别地美味。 陆子芽听到她吧唧嘴的声音,对着耳机说道:“安娜,你现在就放松下来了,不用先想想怎么出来?” 安娜嘴里这时候包了一大堆的水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像猪一样,她狼吞虎咽把它们全部嚼碎吞下去。 对陆子芽撒娇道:“陆姐姐,有你在,我才不担心这个,到时候你就告诉我怎么出来就好了。” “好了,饿坏了就多吃点。” 陆子芽那个叫无奈啊,看了看江淼淼,看他挑眉没办法的样子,只能苦笑了。 陆子芽接下来和江淼淼研究了一下周围的电子监控情况。 最后花了十多分钟,这个地方的监控,基本已经被江淼淼掌控了。 江淼淼说:“在外婆的房间后面,有一个地方可以逃出来,那里可能是后门,安娜,你待会儿吃完了东西,赶紧从我说的地方溜出来。” 陆子芽急忙打断他,这么快就离开这个别墅的话,宋夫人不起疑心都怪了。 安娜问:“那我要走的话,还是得经过宋夫人那边啊,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冒然去找宋夫人,不妥吧,为什么不等到明天一早再走呢?明天宋夫人会让我到她房间做汤。” 这就是江淼淼不同意的原因了。 反监听设备只能取到一时的效果,但是如果今天不走,明天宋延就会过来别墅找他的外婆啊。 宋延在,安娜身上的东西,你觉得能够藏得了多久。 安娜想了想,不太敢怠慢下去了,就对江淼淼说:“我现在准备一下。” 陆子芽担心道:“安娜,记得小心行事。” “好。” 安娜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走人,桌上水果盘还剩下一片哈密瓜的果肉,她看了看,伸手拿走,还特别有味道地嚼着。 行李什么的,也就随身物品,连衣服、毛巾都没有,干脆去找姜末。 安娜出了门,问了佣人姜末住在哪儿,佣人指着和宋夫人相对的房间,然后就走了。 安娜在身后跟着佣人。 佣人进了宋夫人房间,安娜听到房间里有放上世纪唱片的声音。 这时候必须得从房间的大厅绕到厨房去,这正中了她的下怀。 安娜到了厨房,谁知道突然听到宋夫人下令,“去叫安娜准备一碗汤,给我端过来。” 佣人听了吩咐以后,马上就下楼去,楼下的女佣告诉他,刚刚看见了安娜进厨房。 佣人走进去,恰巧看到安娜在爬窗户。 安娜看到他们,吓了一跳,艾玛,这么快就被发现她要逃走了是吗? 安娜尴尬地笑着:“这厨房、太闷,我打开、通通风。” 也不知道佣人听成了什么,只听到他们说:“夫人让你准备一碗汤送上楼。” 啊!这算什么,这么快就要做汤? 佣人吩咐完了以后,就上楼了,这时候,她走的话,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问陆子芽该怎么办。 陆子芽说:“宋夫人想喝的话,就给她做吧,毕竟她还是淼淼的外婆。” 安娜非常无奈,她不喜欢做汤啊,干脆哈盛心瑶连线算了,问问她做什么汤好了。 按照心瑶的指示,安娜又很快地做好了一碗汤,汤做完了,安娜整个人就头晕目眩了。 为什么心瑶这么清楚做汤的程序,好像天生就知道宋夫人喜欢做什么汤。 早知道,为什么不让心瑶来这个别墅,害得她现在一力地配合宋夫人演绎这种温情感人的思念戏码。 安娜恭恭敬敬地端着汤上了楼。 陆子芽在耳机上小心地提醒她:“待会儿到了宋夫人面前,竟然多提姜末查房的事情,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姜末身上,让宋夫人怀疑她。” 第360章 外孙女没了 安娜认真地听着。 转嫁责任给姜末,这样更好。 安娜上楼,敲了敲房门:“夫人,是我,库里亚。” 宋董夫人一听,温情道:“进来吧。” 安娜把汤盛放在宋董夫人的面前,然后恭敬地说:“夫人,这是您要的汤。” 宋董夫人一看汤的色泽,立马眼神一震啊,那是什么时候尝过的味道了。 用手挥了挥,让味道扑进鼻子里,激动地说道:“库里亚,你、是不是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 安娜不明不白地摇摇头,她从小有爹有娘,只是生活在了月城而已,她不会是把她想象成是自己的外孙女了吧? 安娜憋着嘴说:“夫人怎么会这么问呢?” 宋夫人摇了摇头,其实这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喉咙里,也带着声声的叹息。她摸着安娜脸,仿佛就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那年,她的外孙女被绑架了,而她的女儿,也受到了宋家不公平的待遇。 就如同现在江淼淼的妈妈在宋家的待遇和地位是一样的。 宋夫人抬起安娜的下巴,笑了笑:“你认识淼淼吧。” 安娜点了点头,按照她以前顾氏集团总裁秘书的假身份,江淼淼是助理,他们两个理所应当认识的:“夫人,是想自己的外孙女了吗?” 宋董夫人没有点头,摇头,却也并不是代表她真的就不想,只是,宋家的事,又如何能够由得她插手呢? 宋董夫人说:“我充其量,只是只是一个后妈,和宋家的孩子,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记得我的女儿。” 安娜点了点头,妈呀,她可不想听宋董夫人在那儿回忆过去,这些事,说给江淼淼听,感触一定特别的深。 装着同情地问道:“夫人,您一直说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她们不在了,我知道您特别难过,但是,库里亚希望您能够开心过好每一天。” 宋董夫人慈祥地一笑,这个叫库里亚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她的外孙女呢? 为什么她做的汤,总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呢? 耳边,仿佛想起来外孙女的喊叫声。 她被绑架时,一直呼喊着,好像在说着,妈妈、妈妈,救救我! 妈妈,我、害怕…… 但是那样虚弱的呼喊声,被风声盖过,宋夫人和孩子的妈妈追了整条大街,直到最后,也一直没有听到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 宋董夫人看着安娜,让她坐起来,安娜听话地坐在一边,宋董夫人问她:“你想不想听我女儿,和外孙女的故事?” 安娜能说不想吗?陆子芽在耳机边提醒她,尽量配合老人家,不要惹怒。 陆子芽知道,其实,最想知道这一切的,其实是江淼淼吧,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以后,和安娜说道:“听听宋夫人怎么说。” 安娜无奈地答应了,看向宋董夫人:“夫人,您说吧,只要是您想说的,我都愿意听。” 宋董夫人也没想到她会接受地这么爽快,也许库里亚这个女孩真的不是她的外孙女吧。 可是为什么她做的汤会…… 宋董微微地眨了眨眼睛后,对安娜说道:“还记得刚刚我跟你说过的,我女儿把孩子弄丢后疯了的事吗?” 安娜说:“您的女儿现在情况有好点了吗?” 答案肯定是没有。 谁知宋董夫人的说辞更加让人惊讶万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头顶不远处,孩子母亲和孩子的合影,都是黑白的:“其实当年我女儿住进了精神病院以后,我让孙警官和姜局长派人去调查过,也就孙尧和姜道海,姜末的爸爸,他们两个经过搜查,发现我外孙女其实被绑架了。” 安娜吃惊到不行,但是更让她震惊的是,耳机里传出盛心瑶剧烈喘气的声音,盛心瑶她、她怎么了? 是因为听到这个宋董夫人说的话,同情这个女孩儿了吗? 宋董夫人继续说道:“当时我们赶到现场时,发现外孙女被绳索吊在楼顶,孙警官说孩子在那儿坚持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孩子口渴难耐、嘴唇脱皮,绳索深深陷进了肉里,渗出血来,只记得那个时候,她抿了抿嘴里的血迹,微微地笑着,叫我不要哭。” 她的鼻腔开始抽泣,能听到微弱的哭腔:“可是我怎么能不哭呢?孩子那个时候就被绑在宋家当年建筑垃圾的废弃楼房,我一直都在想,这是不是宋家的人做的手脚,因为她是我女儿的孩子,而我是后妈,所以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们呢?” 好吧,安娜承认,宋董夫人赢了。 这么琼瑶式的苦情剧,听得她眼眶湿湿的,低头问她,“她其实最后是死了,而不是失踪了,对吗?” 说完,宋董夫人眼角未抑制住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死了还真的是死了。 宋董夫人说:“我女儿,也因为在精神病院医治无效死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对谁说起过这件事,库里亚,因为你,让我又想起了我的外孙女。” 安娜紧紧地握着宋董夫人的手,任由宋董夫人的手在她头发上轻柔。 老奶奶摸着小女孩的头发。 是啊,这一刻,她可以感受到外孙女的声音在空气中,成了六月飞雪。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皑皑的白色,变成了血色。 这宋家,除了江妈妈和宋董夫人、江淼淼,还有几个好人吗? 就像顾家一样,顾芬芳和顾晴兰、顾晴雪虽然都站在顾忆深这边,但是都是女流之辈,很多事情,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毕竟是男人主导着他们家族的一切,人微言轻,宋董夫人虽然位份尊贵,可是如果她不隐居在这个别墅里,也许就和江妈妈一样,在宋家过得非常痛苦。 宋董夫人埋下头,沉默地说道:“在她离开我的时候,呼喊的最多的,就是外婆和妈妈!” 是的。 那是因为,她们的爸爸、爷爷,男性长辈,在她们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抛弃了她们。 当宋董夫人和孙尧、姜道海他们赶到现场时,女孩们的身体已经被腾空抛了下来。 嘭! 血溅了一地,死相惨烈。 也就是在这时,空中突然掉下来一个点燃的打火机,尸体点燃在三秒内就被点燃。 大火将一切都烧毁。 那个时候,宋董夫人脑袋一热,啊地一声晕死过去。 醒来后,孙尧和姜道海告诉她,当时凶手就在那栋废弃楼里,孩子死后,整栋楼烧成了灰烬。 发现有人的遗骨,确定是孩子和凶手的。 孩子和女儿,就那么永远地离开了她她在宋家待不下去,只能选择用自己的钱买下别墅。 外人都说是宋延给她买的,其实不是。 安娜知道宋延是个阴险又心胸狭窄的人看了看宋董夫人,觉得有些心疼:“这些年,宋董对您好吗?” 宋董夫人说:“好与不好,其实都一样,生活嘛,总是要过下去的。” 也就是说,现实生活中,其实宋延对她并不好了。 也对啊,宋延都传出黄昏恋,那肯定是个老来渣没错了! 安娜关心地端过汤碗,她打算亲自喂给宋董夫人喝,虽然说这个东西是她亲手做的,可是要不是心瑶说的那些配料和主料,她打死想不到汤还能这么煮的。 安娜开始转移话题地问她:“夫人,那您是因为姜局长才接纳姜末进来这里的吗?” 宋董夫人淡淡地说道:“姜局长当初也算是帮我查出外孙女的下落了,虽然姜道海和姜末我不太喜欢,但是人总是不能忘本的。” “夫人。” 佣人走了进来,其实大概要说些什么,宋董夫人已经知道了,挥了挥手:“差不多就让她走人!” 走人? 安娜心里一惊,这可不太妙,不会是让姜末走吧,姜末走了,那她还走得了啊。 安娜按照陆子芽的指示,愣愣地说道:“夫人,您是说姜末吧。” 宋董夫人也不否认,苍白带点宽厚的脸上,多了几丝嘤咛,她定了定,认真回答她的话:“姜末按照姜道海的意思就是特意让姜末过来搜查宋延的罪证,可是,他的罪证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她搜到,真是个小儿科。” 宋延真的亏空了公款?这件事,宋董夫人原来是知情的,不知道江淼淼听了她的话,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感想,虽然很有可能已经把东西给藏起来了,但是日后呢? 安娜静静地起身,看到佣人正要走,就拦住他。 告诉他,暂时先让姜末留下来,她想要查的话,那就让她查好了。 佣人走后,宋董夫人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姜末不走,到时候宋延回来,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安娜才不希望姜末走,她走了,没好日子过的是谁都不知道。 她还没走,姜末只能是个垫底的人。 安娜苦不堪言地提醒道:“夫人就不怕姜末真的在别墅里查出什么东西吗?” 宋董夫人拍了拍胸脯,一脸自信到不行的表情:“我从来不知道宋延还会在这里藏什么东西,宋延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受到外界的谴责,才偶尔来别墅看我,当然,来看我的时候,他必然刻意让媒体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也就靠接济、关照妻子来扩大自己的名声了,怎么可能会留在这儿?还提什么东西?” 第361章 安全了再回来 “那宋董为什么答应你选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来别墅呢?”安娜好奇地问。 “怕落人口舌,毕竟偶尔也会有媒体追踪报道这件事,我的照顾情况,就得到了不好的反响。” 其实这也没什么。 宋董夫人很多时候都觉得,这样虚假的照顾也不错,能让宋延亲自过来一趟别墅,其实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安娜收拾好了碗和调羹,推着宋董夫人的轮椅,回到阳台边上,她的衣服和外面的草地的颜色非常贴合相衬。 她给宋董夫人捏了捏肩:“您既然说宋董感情淡薄的话,如果姜末真的查出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宋董发现了,岂不是会降罪于你吗?” 说着,便偷偷地在宋董夫人耳边挑拨道:“我看见姜末好像回了房间,估计是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明天宋董来,就会发现的,不如现在您就派人看看姜末房里到底有没有藏着东西。” 安娜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常年一个人清修,偶尔宋延也会在哪个房间里留下过夜也说不定。 这些她都是很少有知道的。 如果真的如安娜说的那样。 那她就要小心地提防了。 宋董夫人喝着汤,认真地看着安娜:“你说宋延会在屋里藏着东西?” 安娜点头,那可不是,盒子她都扒出来了,那说不定其它地方就有可能还藏着其它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话都提醒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宋董夫人但凡有点脑子,肯定会下令让佣人把姜末留下来进行调查啊。 宋董夫人认真地想了一下,在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以后,佣人突然间走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楼下不远处,姜末对佣人发难的声音,姜末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 但是宋董夫人和宋延不好惹啊,她的任务完成了,就得闪人的,不然真的死翘翘啊。 安娜从躲着的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夫人,有一件事我想先请求您批准。” 唉,事到如今,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奶奶,都舍不得一走了之,这就是安娜最头疼的事情了,真是的,太难做了。 如果宋董夫人是个难接近、又尖酸刻薄的人,她大概想都不会想,直接拿到盒子撒腿就跑。 宋董夫人问她:“你说吧。” “我明天想回老家一趟,我想回去祭奠我的父母,她们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也许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回去看他们了吧。” 安娜说的声泪俱下,极度有感情,惹得宋董夫人光是听着,就特别地心疼啊。 想到了自己外孙女,然后就觉得这库里亚也是不容易,就点了点头:“好,我准了,到时候记得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别墅里闷得慌,就想着能够喝到你做的汤就好了。” 安娜憋屈地答应,紧紧握着宋董夫人的手,我的天,千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这老太太要不要这么慈眉善目,害得她,都不想离开了。 她也是孤儿啊,苦逼啊! 这老奶奶好。 安娜恭敬地站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安娜一个转身,突然听到宋董夫人叫她留步。 她明显脚步放慢。 宋董夫人犹豫未决地问:“如果让你做我的外孙女,你愿意吗?” 哈?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还没说话,盛心瑶先就来了一句:不要。 天,盛心瑶这是在做什么啊!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有自己的家庭!”安娜想了想,斩钉截铁地拒绝。 谁知道换来的竟然是盛心瑶的颤抖,她猛地咳嗽了两声,气压有点不稳,安娜觉得声音太吵,就把音量给弄到了最低。 都已经照着她的话说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子芽对她说了要稳住,这样明目张胆地拒绝宋董夫人,那可是大不敬的,她好歹是宋家的大人物,而库里亚只是身份低微的穷学生。 宋夫人道:“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你出去吧。” “是。” 安娜终于寻得了机会能出屋。 关上门那一刻,脑子里却像是秀逗了一样,宋董夫人在背对着她的时候,突然间埋下了头。 盛心瑶能感受到,那是思念加上激动的眼泪,她实在是不太明白,这个宋董夫人怎么会觉得她像外孙女。 人都死了,不会是拿她来当替代品吧。 这怎么可能呢? 安娜下了楼梯以后,正准备进厨房,可是好死不死地,偏偏管家又从正门走了进来,看来来势汹汹啊。 他带了佣人,慢慢走向她说道:“姜末小姐说,你和她一起去开的房间门,请跟我们走吧。” 安娜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是被发现的节奏吗? 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安娜憋屈地说:“我和姜末小姐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和她……” “不认识?” 姜末走了过来。 她双手插胸,淡定自若地走向安娜:“佣人突然来我房间查东西,我就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告诉夫人说我偷了宋董的东西吧?” 安娜心虚地说:“我怎么可能会说你的不是呢?你肯定是误会了。” 姜末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安娜有一点后悔啊,如果这时候被她的人下令搜身,那自己的盒子不就要暴露了吗? 姜末白了两眼,“你既然说是我偷了宋董的东西,我倒是觉得,更像是你偷了?” 挑了挑眉:“敢不敢让他们搜身,我刚才已经整个屋子都查过了,要想脱离罪责,首先你自己就表个态吧,不然明天宋延回来,我也不好交待。” 安娜委屈地抱住身子:“我身上穿得少。” 可是姜末才不会管她的那些把戏,之前挺相信她的,但是没想到会是在宋董夫人面前告恶状的,偷偷说她的坏话。 姜末向来心直口快,就是不能忍受这样的背后摸黑啊。 姜末勾手指叫来两个女佣,然后对她们说道:“去库里亚身上揉揉,有没有宋董的机要文件或是私密信息什么的,别让她误了大事。” 一听到是宋延有关,女佣们就各个打起了精神。 因为宋延这个人阴晴不定,要是他的东西受了什么损失,那可不太得了啊! 女佣们慢慢地走过去,安娜心生一记,把自己身上的纽扣慢慢解开,等女佣们走过来搜她身上的可疑物品的时候,安娜故意把衣服敞开了一点。 佣人们看到,都不太好意思去看,纷纷把头扭过去。 安娜看到是时候了,就双手抱住肩膀,委屈地冲着楼上大叫:“夫人,她们欺负我,她们要搜我的身,夫人快救救我,救救我,我害怕……” 一听到这些熟悉的字眼。 不,那是外孙女的求救声吗? 宋董夫人此时此刻再也坐不住了,让身边照顾她的奶妈把她退出去,她的轮椅在二楼的走廊停下。 她居高临下地服侍着下面,看到安娜委屈地蹲在地上,便对那些佣人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姜末抬眸,那个褐绿色的风格,还真是能刺伤人的眼睛,人老珠黄,难怪宋延到处去招惹年轻的女孩子。 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安娜眼中带泪地回头,望着宋董夫人:“夫人,我、我没事。” 然后埋下头,一边慢慢地给自己的衣服系上扣子。 这个宋董夫人还是挺仗义的,关键时候,竟然救了她。 姜末恨意慢慢,真是不想再和她多待下去,反正也没有从她身上搜出什么东西,派了佣人向宋董夫人告辞,然后冷冷地走开。 安娜起来后,宋董夫人的轮椅已经推了下来,她的手里似乎拿着衣服,递给了安娜,让她穿上,把身子遮住:“库里亚,这是我给外孙女做的,知道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给她了,就给你穿吧。” 安娜笑着接过。 宋董夫人冷冷地说道:“孩子,你今天就收拾东西回去吧,这几天这里不太安全,等宋延和姜末走了,我到时候打电话让你过来,刚才让你受委屈了,孩子。” 安娜一听,整个人泪奔啊,太善解人意的老太太了,猛地往她身上扑过去,还没有一个长辈愿意这么跟她亲近的。 这一下子就碰到了两个,真是太过瘾了。 宋董夫人向奶妈使了使眼色,然后奶妈就拿出一张卡给安娜:“我知道你来这儿是为了佣金,所以这些钱给你,等安定下来,我会让人过去接你。” 安娜推辞道:“我有钱,所以真的不能接受夫人的好意,对不起。” 宋董夫人却让奶妈硬塞给安娜,这世界上,有哪个长辈不疼自己孙儿的。 看见安娜,就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外孙女。 安娜也不再推辞,拿着东西,向宋董夫人连着鞠躬了好几下,然后转身走出门。 这下就不用从厨房溜出去了。 得到了宋董夫人的许可,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别墅,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现在倒计时,准备、一二三! 开溜! 安娜走到门口,背离宋董夫人的方向,一飞冲天的态势,猛地跑啊跑。 艾玛呀,终于能够离开这个这么压抑的别墅了。 安娜打开大门,冲向了蔚蓝的天空。 她的身手,果真不是白练的。 出来了,真好,回头看,其实别墅里唯一的人情味,就是宋董夫人了吧。 第362章 威尔来了 安娜走到约定的地点时,看到方秦已经开车到了她面前。 车在她的面前停下,摇下车窗看着她的心瑶,脸上布满了复杂。 那是什么意思? 安娜不解地问她:“你刚刚是怎么了?” 心瑶推开车门让她上车,她坐好后,心瑶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怎么啊。” “怎么可能。”安娜把心瑶的脸拉过来。 眼眶红肿,那明显是哭过的痕迹啊!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安娜不可置信地盯了她半天:“听到宋夫人说的话,你就一直都不正常,不会是你和宋夫人有交集吧?” 盛心瑶学会了不说话,以冷静的方式来面对安娜的连珠炮一样的提问,她认真看着车窗外的表情。 也被安娜用好奇地眸子盯着。 安娜拿着耳机,对着陆子芽那边通讯器说道:“陆姐姐、淼淼哥,心瑶她怎么了?” 陆子芽也犹豫了半晌,她还不是特别肯定这件事,还是等心瑶回来再说。 安娜拍了拍窗口,对方秦说道:“开车吧。” 方秦什么也没多说,连好嘞,也说不出口。 刚才安娜一个人在别墅里涉险,好不容易出来了,他这时候可不能乱说话惹安娜不高兴。 不久之后。 当他们开车到事务所,陆子芽和江淼淼亲自过来迎接的她们两个。 安娜扶着没什么精神的盛心瑶,两个人一步步往陆子芽那里走过去:“陆姐姐,心瑶她……” 江淼淼看在眼里,撇过视线的同时,也低声吩咐:“扶她进去休息吧。” 好吧,安娜扛着心瑶的肩膀。 看到这一幕,陆子芽有些迟疑地走向江淼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淼淼走进屋子里。 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陆子芽的话。 知道也说不上。 方秦关好车门后,玩着钥匙跟了过来,怎么大家伙一个个都和吃了迷药一样呢? 这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方秦问陆子芽道:“宋夫人的事,似乎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得一团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嫂子,你看出什么眉目了。” 陆子芽只是低声一句:“进去吧。” 大家在沙发上短暂地围坐在一起。 可是看着,怎么都不像是有人有心情的样子,对于安娜来说,可能算是险后余生吧。 陆子芽冷静地看了看大家,然后开始泡茶,对安娜说道:“安娜,辛苦你了。” “没事。”安娜笑了笑。 笑归笑,又很快地拿出那个盒子来。 盒子递给陆子芽。 陆子芽看了看盒子,有些心神不宁,虽然相信威尔不会骗他,但是这个盒子,她必须问清楚是什么来历。 陆子芽拿起电话,打过去。 第一次的时候,没有人接。 第二次,有人接,但是却是威尔的助理,那个人说,威尔不在。 “没人接?” 陆子芽无奈地捏了捏眉头,这盒子…… 盗窃罪,这可是违法的。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违法,如果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宋延的罪证的话。 那他们黄金六人组就彻底败在了威尔手上。 不过,此刻,陆子芽宁愿选择相信威尔。 她淡定的看向江淼淼:“这个东西能打开看看吗?” 江淼淼拿过盒子来,虽然暂时位置信息封锁了,但是看着,像是什么宝藏一样的东西? 盛心瑶一眼谨慎地将盒子打量,单单从盒子的质地上来看,这个东西就不会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如果说,要把它们给打开,那就需要技术活了。 大家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里面,就安娜更专业一点了,江淼淼让她去观察:“安娜,你觉得怎么打开更好?” 陆子芽说:“还是等威尔开吧,我们轻易地开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说的有道理。 江淼淼拧拧眉,因为眼镜框总是闪光,能够看到陆子芽眼底里闪过一抹月牙的弧度:“我和你拿着盒子去找威尔,我觉得动作要尽快才好,不然宋延那边,不好交待,外婆受到连累,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陆子芽想了想,说道:“那好吧,现在去墨提斯等威尔。” 原本约定的碰头地点,就选在这个地方。 两个人起身,陆子芽看了看心瑶:“心瑶,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她的情况十有八九是听了宋董夫人的话变成这样的:“等我们回来,再处理你的事情。” 盛心瑶埋着头,也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 也没有过多地在意。 安娜倒了一杯温温的茶水,递过去心瑶,她这会儿哪有心情喝呀! 摇头拒绝了。 陆子芽和江淼淼两个人先后走出了事务所。 差不多的时候,青城双代组和其它两个组,已经结束忙碌的成员们已经慢慢回来了。 乔子承看到两个人走一块儿,就问他们两个去哪儿:“我们刚回来,你们就走?” 陆子芽说:“我们有新案子要办。” 沈媚媛关上后备箱,听到这句话时,赶忙走了过来:“你们什么时候接到案子的,怎么没有告诉我们?” 陆子芽说:“之前我不是答应过要给事务所选择一个掩藏地点吗?这个案子的赏金足够把咖啡屋买下来。” 沈媚媛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子芽,如果有困难的话,就来找我们其他组,你想要什么线索,我们都替你查了,你一个弱女子,去外面出什么风头。” 听到这句话,江淼淼护短的心情就上来了,他就知道其他组会这么看待陆子芽的,“沈小姐,我们组已经把案子处理完了,谢谢你的好意。” 沈媚媛双手插胸,引得乔子承也不得不好奇地走过来,盯着女人的脸说:“子芽,你们组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 陆子芽委婉地抿唇,说道:“是威尔让我们取一样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等咖啡屋买下了,那就算是给你们大家一个交待了。” 看到她的进步和努力,大家也都不再说一些质疑的话,只是笑对陆子芽:“你现在就是和江淼淼去交接东西的吧?” “嗯。”是啊。 “我送你去,我不放心威尔那个人。”虽然顾忆深和他交过手,赢得彻头彻尾,但是顾忆深现在不在这儿,威尔就是一个大麻烦!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没关系,有淼淼陪我。” 乔子承无奈地摇了摇头:“子芽,你这是明显把我们当外人啊!” 陆子芽急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咖啡屋,是我答应给大家的一个交待,理应由我来完成。” 沈媚媛从身后用膝盖顶了乔子承一下,痛骂他:“乔子承,你看看子芽多努力,不像你,整天吊儿郎当的!” 看到她想要揪住他的耳朵,乔子承蹲在地上,满腹都是委屈:“还不是都怪你,我每天都想着怎么跟你传宗接代,你眼里就只有打打杀杀!” “什么?” 沈媚媛大怒,一脚踹到乔子承头上:“有种再说一遍?” 刚想再踢下去,就被陆子芽委婉地拦住了:“好了媛媛,饶了子承吧。” 见她笑着求情,沈媚媛这才消了气。 乔子承从地上爬起来,像极了太监扶着娘娘,搭着沈媚媛的手,一步步地走进事务所去。 盛心瑶和方秦、安娜全部都站了起来,没想到上午其他组刚走,他们就回来了:“沈小姐、乔少爷。” “嗯。”两个人似乎也就此无视他们三个。 直接坐到办公室的角落里,嘻嘻哈哈地开始到处撒狗粮。 陆子芽准备上车时,却在抬头的一刹那,看到远处墨提斯的专车:“淼淼。” 是威尔。 威尔怎么会特地过来事务所呢? 没道理啊,威尔都能进事务所了? 西阶的成员和陈西葛的手下没把人给拦下来,就说明,这是经过了顾忆深允许的?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子芽从车上下去,江淼淼则是从另一边开了门下车。 “威尔先生。” 既然他来了,就把盒子拿给他好了。 不多时,威尔从车上下来。 他戴了墨镜,因为高挑俊美的身材,看着特别像国际模特的范儿。 陆子芽缓了缓神,那么一刹那,竟然会被他的气势给攻占,不应该啊! 威尔慢慢地走向她:“子芽。” 还好,这次他没有直接叫她妹妹。 陆子芽停在原地:“这是你要的盒子。” 威尔说:“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笑着说完,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直接走进去。 陆子芽伸手拦住他:“忆深以前同意让你进来的吗?” 威尔拧眉,为什么非得顾忆深同意,他才能进来,回过头,更是好奇地看了看他:“你应该还不花容小区是四大集团的和平地吧,绣滢街这个地方,只要是我们四大家族的人,都可以到这儿来,就像以前你们中国人说的租界,是一样的道理。” 陆子芽这下才算是听明白了,难怪往常的时候,也只能在绣滢街见到四大家族的人,以为只是因为他们是富家、大户、上流社会而已。 原来只是属于四大家族的秘密而已。 那可是要多亏宫濑家族那个时候没有擅自进入事务所,突破绣滢街的最后一道防线啊。 第363章 拥抱还是亲吻,你选哪一个? 威尔略带好笑的目色,淡淡瞥了一眼江淼淼虽然只是笑着,却可以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一抹秋色。 他拍了拍江淼淼。 却是哼笑着取笑他:“顾忆深走了,现在轮到你来当护花使者了吗?” 江淼淼理智地露出难色:“威尔先生说笑了,事务所所有人,都是子芽的护花使者,哪怕是威尔先生,也不例外。” 哦? 是吗? 直接叫成子芽了? 当就这个称呼,威尔已经觉得有一些有趣了,定了他几秒,便回到了陆子芽身前。 他伸出手,绅士地躬下腰,说是要扶她进去。 但是陆子芽不肯啊,就是进个门,何必弄得这样酸溜溜地:“威尔。” 威尔笑道:“果然还是妹妹最有血性,看来我这趟是来对了。” 看了看他。 倒像是特地过来串门的。 陆子芽想了一阵子之后,也就没有再对威尔这次来的目的有所怀疑,当然,她也省得去墨提斯。 陆子芽请威尔进去,非常恭敬:“威尔先生,里面请。” 威尔往前慢慢地走着,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忌讳。 好似这里,天生就是他的家一样。 陆子芽把大家的心思都集中了过来,缓缓地说道:“威尔先生来了。” 听到她的话。 心瑶和安娜手中渐染的暗色眸光已经从他脸上转移,纷纷一致地投出了好奇之色,威尔为什么在这? 威尔直接不客气地找了一个可以坐下喝茶的地方,当然,旁边的位置,就是沈媚媛坐的地方了。 沈媚媛倒是没有过多的吃惊,她知道,威尔曾经帮过顾忆深,也不会刻意跟事务所过不去,只是他今天看起来明显是来找事的。 陆子芽看准了茶壶,礼貌地给威尔倒了一杯茶,威尔十分享受地看了看杯子,闻着茶水的清香。 一切都看似非常正常的相处之道。 接下来却被威尔的一双巧手和一张嘴弄得有点变味了。 威尔突然间地抬眸,看了看陆子芽:“子芽,你们事务所招待客人,就是这么冷漠、不热情的吗?” 陆子芽给他弄好一杯茶,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作为上,说什么不热情好客,事务所本就是隐秘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接见外人:“你还是先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吧,如果确定无误,麻烦你履行自己的承诺,支付五百万的犒赏金。” “你还真是直接啊。”威尔并不觉得不舒服,相反,觉得陆子芽话外话里都非常地铁盒人意。 配合地喝了几口茶。 他伸出手:“拿来。” 陆子芽就递过去给他。 谁知道威尔眼色一闪,暗沉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意,飞快地将陆子芽从身前扯过,抱在怀里。 陆子芽受惊,反应不及:“威尔,你放开。” “放开子芽。” 当即是事务所所有人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指责威尔。 威尔觉得特别有意思,没有立刻放开,反而将陆子芽一个翻身,自己死死逼向陆子芽:“妹妹,你怕什么。” 沈媚媛拧了拧眉,突然间就拿出兜里的枪对着威尔:“我的枪可没长眼睛,识相的,最好赶紧给我放手。” 但是威尔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因此感到越来越兴奋,在拉斯维加斯每天都要过着擦枪走火的生活,怎么可能因为沈媚媛的一把枪就怂了。 他低低笑着回应。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沈媚媛扣紧了子弹上弦:“威尔,你当真是不怕死了?” 但是更多的,他脸上还是冷静又玩味的笑意。 威尔捏着陆子芽的下巴,十分玩火地表情,低低地俯下头,用顾忆深的口吻对她说道:“拥抱还是接吻,你选择哪一个?” 陆子芽将头拗向另一边:“你疯了!” 沈媚媛和乔子承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以后,动了动手指,以飞快的速度对威尔大打出手。 他们先是从威尔的双手下手,只要找到弱点,把陆子芽抢过来,那就不是非常难的事情。 糟糕。 两个人合手,一个人左边、一个人右边下手,都没有把威尔动得了一分。 沈媚媛扣着枪的手越发的越位,手臂的力量一触及到威尔的手臂,马上就被威尔反手反弹开了。 将近五分钟,沈媚媛一旦碰到陆子芽的手,威尔都会以风一样的速度转移位置,完全就没有让她得逞的意思。 这样下去,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得手的机会。 沈媚媛在一边着急,乔子承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他们两个哪里知道威尔竟然竟然身手这么厉害。 任凭他们左膀右臂、左右夹击,都不伤威尔分毫,反而搞得有些累了。 陆子芽看到这个情况,只能暂时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千万不能得罪威尔:“我选拥抱。” “好啊,拥抱也行!” 威尔说完,笑得更加惬意。 不知道以前顾忆深这么对待她时,陆子芽是怎样的小鹿乱撞呢? 虽然刚才那一刹那,陆子芽对他的只能冷漠地抗拒,还有不触怒他的这份冷静。 好歹让威尔见识到了陆子芽的可爱之处。 也算是难能可贵。 陆子芽的腰被压得有些酸痛,便低低地求他:“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当然。”说着就立刻松开了手。 她松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 然后整理好呼吸,慢慢地站起来。 威尔展开怀抱,等着陆子芽抱过来。 似乎是早有预谋的一出。 安娜和方秦满怀恨意地瞪着威尔,安娜更是气不过,要站起来:“陆姐姐,我替你抱,不能白白便宜了威尔。” 威尔鄙视地看着两个人:“小姐,你连妹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让你抱我?太可笑了!” 什么? 说她低级? 比不上手指头。 可恶。 太可恶了。 安娜握紧拳头,被陆子芽看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陆子芽破天荒地俯下身。 在她就要搂住威尔时,沈媚媛突然拉住了她:“你是忆深的,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男人抱你。” “妹妹?”威尔警示道。 陆子芽只是冷冷笑着:“美国人拥抱的礼节,就相当于我们的握手,别担心。” 慢慢俯身下去,很快在威尔肩头轻轻抱了一下。 然后以火箭一样的速度离开他的身体。 他的身上有淡然的青草味。 很多时候,都有种顾忆深回来了的感觉。 屏住呼吸,不去感受那股熟悉的味道。 认真问他:“威尔先生,现在可以了吗?” 威尔摆摆手,“还行。” 虽然没让陆子芽亲吻他,着实是可惜呀。 陆子芽缓然坐下,让威尔把盒子打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威尔立马恢复了严肃。 盒子里的东西,是一段录像带。 为了避免被抓到,被发现,装上反监听,那是必要的手段。 威尔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钥匙的东西,放在把盒子上拧了两下,然后盒子就打开了。 里面的东西,陆子芽抬头过去一看,有点不太明白。 不知道那是什么。 问他:“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威尔把一个方形的、像磁带一样的塑料盒子拿出来。 因为太小,感觉几个手指就能把它全部遮住。 威尔说:“这个东西就是当初帝斯卡员工宿舍的黑盒子、录影带。” 威尔补充道:“事发之后,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就是宋延,因为宋延有安插女孩在帝斯卡工作,事情一发生,就让那个女孩偷走了。” 沈媚媛不客气地说:“放出来给我们听听。” 沈媚媛不太相信威尔的话,宫野竹衣的事早就告一段落了,他这时候又拿出来说事,根本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倒要听听,他到底怎么说。 威尔道:“这个东西是我们普拉提家族的产物,我怎么可能会给你们听呢?” 陆子芽拜托道:“威尔,你就放出来给大家听吧,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这个盒子吗?” 好吧。 既然陆子芽发话了,威尔浅笑着答应。 这个东西还真的是不太好操作啊。 看着威尔在上面按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过了几分钟,录音带子才有滋啦滋啦的声音穿出来。 威尔把手指别在嘴唇上,让大家不要发出声音,认真地听。 “是普拉提家族吗?”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宫野小姐……” “姚海婴,这是你自找的,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不,别杀我!” “啊!” 声音放到这里,大概有一段时间的停顿。 陆子芽能听懂的,无非就是这么几句。 不过从这里就已经知道了,杀害姚海婴的,的确是宫野竹衣没错。 这已经查出来了。 但是接下来。 宫野竹衣似乎和男人有对话? “组织交待我的任务,我已经做到了,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呵!放人?如果把人放了,他们就会怀疑到组织头上。” “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必须有一个替死鬼,宫野竹衣,你是杀人犯,就算不死,你最后都活不了!” “你们这些骗子!” “不想死在这儿,赶紧给我滚!不然,你就和姚海婴一样” 男人把话说完之后,已经消失了。 而宫野竹衣,则是突然间啊了一声,然后一边摔东西,一边离开。 第364章 远离威尔 很明显,她是因为受到威胁才逃跑的。 当然就可以排除腾隆人的嫌疑。 那个和她说话的人,明显就是说的英文啊。 说得特别溜。 所有人一听都知道是普拉提的人。 但是威尔并没有任何的惊奇之色在脸上,沈媚媛截获他的表情,没有好态度地骂道:“威尔,你们普拉提这次是要不打自招了吗,自己给自己打脸,还真是唱的双簧啊。” 那块带子放到这里,突然间就停了,陆子芽一脸惊讶地定在威尔身上:“那个男人是谁?” 威尔只是反问:“你觉得是我们普拉提的人吗?” 他能问这句,说明黑衣人并不是普拉提的人吗? 陆子芽不太肯定:“万事都讲求证据,如果你说不是,那我就相信你。” 威尔笑笑。 相信他? 还真是善良的姑娘啊。 可惜了顾忆深不在,不能好好把她金屋藏娇了。 威尔面色淡定地把东西收起来,心情愉悦地说:“比起你问那个人是谁,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知道事情真相,再亲吻我一次?” 听他的意思,感觉那个男人背后似乎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子芽摇摇头:“你说话,一定要这么过分吗?” 威尔一想,也没哪里过分啊,他就是喜欢欺负喜欢的女孩子啊,尤其是和他有着莫大渊源的漂亮女孩:“顾忆深可以这么对你,我这个哥哥,怎么就不行了?” 此话一出。 方秦忍住了嘲笑。 就、就他,还想和顾忆深比? 笑掉大牙吧。 陆子芽也瞬间惊到了,威尔竟会这么不自量力地问,也不忍心打击他,冷冷低淬道:“我不会拿自己的自尊开玩笑的。” “你觉得,与哥哥亲吻拥抱,伤害到你的自尊了?”威尔语气中带着些许心酸。 但是更多的,想要看看她这个妹妹,究竟有没有让他产生兴趣的能力? “哥哥。”陆子芽还不确定,这称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陆子芽淡定地转移话题:“我、我们还是谈谈犒赏金的问题吧,威尔,希望你不要耍我。” “妹妹,你这话就说得过了。”威尔翘起二郎腿,一脸阴鸷又带着深谙款款的眸子,看了看她。 不多时,又拿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签名,其实是他那天交待任务时就已经写好的。 哪怕陆子芽没有完成任务,他都准备无条件支助陆子芽。 不管什么难题。 只要陆子芽开口求他,他可以放低自尊,随着她。 甚至比顾忆深对她还要好上成千上万倍! 他说:“如果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把这五百万给你。” 方秦握紧拳头,带着嗔怒地瞪着威尔:“我说你,可别太过分了,你把嫂子当成见钱眼开的人吗?欺人太甚。” 陆子芽拦住他:“方秦,不要太过失礼了。” 威尔宠溺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灵魂掠夺过一样:“还是妹妹懂事。”低笑着:“叫一声哥哥,不难吧?” 陆子芽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妹妹这两个字有点怪怪的:“你们美国人,都喜欢这么拿女孩子取笑吗?” “当然,你也可以这么说!”威尔严重闪过一丝的犹豫,像是并不打算说出口一样,冷冷地站起:“妹妹不叫的话,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他故意转身,要走。 看看陆子芽会不会拦下他。 方秦和乔子承越看威尔,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屑一顾地讽刺:“说话不算数,你还想走,是我们冒着差点被发现的风险帮你把东西找到的!” 他们想把威尔拦住,飞快地冲过去。 威尔的脚步停下,缓缓地回头,又是虚笑:“盗窃东西,可是违法的,你们还想把责任怪罪到我头上吗?” 方秦握紧拳头:“你这个王八蛋!” 还没把拳头砸出去,乔子承率先拦住了他:“别冲动!” 方秦苦不堪言,又没办法真的把手松开,连暴露的虎牙,都成了犀利的一道风景:“他都这么欺负嫂子了,我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啊。” 陆子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秦,没事。” 然后,绕过他,缓缓走向威尔。 他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只是试探一下她而已吗? 威尔和韩慕天能随意进出事务所,本身就证明了两个人的实力并非一般。 他们背后的势力,陆子芽无法准确揣测出,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一旦惹怒威尔…… 事务所的命运岌岌可危。 而且,她也需要那五百万,建立一个聚集点。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顾忆深回来之前,把事务所管理好,让它屹立在腾隆不倒。 陆子芽想到这一层面,嘴角勾抹出一丝深意,走上前,向威尔低下了头:“哥哥。” “嫂子!” 听到这句话。 方秦气得瞪红了双眼。 威尔温雅地回过头,走过去,将手搭在陆子芽的肩膀,将她的头抬起,然后揽入怀里。 “别碰她,小人!”方秦冲上去,再次是被乔子承拦下。 这次,方秦的怒火直接朝向了乔子承:“你拦着我做什么,沈小姐被威尔抱,我看你高不高兴!” 乔子承一时间还真就理亏了,他这话说得还真不错,沈媚媛要是被威尔抱…… 不对,沈媚媛不会被威尔抱,她肯定会先打一架再说。 不像陆子芽,为了大局着想,可以忍耐一时。 陆子芽撇开他的手,也不刻意去逃开他的目光。 只觉得被威尔注视着,心灵像得到了解放一样。 那种感觉可以心灵沟通的感觉,似曾相识一样,像多年不见的故人。 一瞬间,她也舍不得放开那双手。 但是三秒过后,她还是一把推开了威尔,冷冷伸手:“支票。” 不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像受气小媳妇在向霸道老公要钱吗? 威尔这么想了想,就把支票亲手交到了陆子芽手上:“我向来说到做到,以后你如果缺钱了,就来找我,我有很多简单的任务交给你做,而且酬劳,可能会因为你的态度,成倍增长哦!” 陆子芽弯下腰道谢,不要脸就不要脸了,反正得到了这笔钱,也就能把那个咖啡屋的事情办妥当了。 事情已经圆满完成,当然,威尔也正准备走人。 他大跨步走出大门。 身后的人,都用诧异和愤恨地目光看着他。 巴不得他早点走呢。 陆子芽原本留在原地,但突然眼光一闪,追出了门。 威尔上车时看到她,笑着问:“怎么了,舍不得我吗?” 陆子芽摇摇头,又紧巴巴地望着支票:“你知道我要买下那个咖啡屋的事,可以请你到时候帮我一个忙吗?” 威尔从她眸色中看出几分,直言道:“你是担心到时候东阶、山崎,还有我们普拉提的人会干扰你,帮你处理身后事?” 这个人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她把咖啡屋买下来,必然会引起不小的反响,但是威尔不同了,他是普拉提的人,有他做后盾,自然少了不少的麻烦。 也难怪顾忆深也对他有所敬畏。 点点头说道:“威、尔,不,”瞬间反应过来,马上改口道:“哥哥,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非常乐意效劳!”威尔做了一个军礼,非常淡定地笑着。 陆子芽万分感谢地埋下头,连着鞠躬好几次。 威尔突然一瞬间停住了笑脸,静静地看着陆子芽,那种认真、坚持的女孩,不正是他所欣赏的吗? “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陆子芽点点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威尔把车窗玻璃摇起来。 然后开车慢慢离开。 陆子芽一路目送他,他还真是对事务所挺熟悉的。 回转身,进了事务所。 大家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的脸看。 方秦一脸醋味地瞪了她两下,虎牙将怒气消褪了三分:“嫂子,阿深哥一走,你就移情别恋,你竟然主动抱其他男人?” 江淼淼虽然不认同方秦说的移情别恋,但是抱男人,这对一个触碰恐惧症患者,未免做得过头了:“子芽,你这么做,的确对不起忆深少爷。” 所有人都这么认同地点头。 陆子芽一脸无辜啊,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这些事,在以前,对于她来说是小儿科啊。 没办法,被误会了,她几百张嘴都解释不来。 但是唯有一点:“我不会做对不起忆深的事情。” 沈媚媛走过来,都没有心情再看什么资料了,干脆把笔记本电脑一关:“那个威尔,你最好远离他,他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乔子承后怕地点头:“威尔在商场上可谓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今天在你面前百般献媚,我都怀疑是不是他早就设计好了要和你相遇的事情。” 陆子芽觉得不像啊,顾忆深选择相信他,那威尔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到时候不就知道威尔到底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 “淼淼。” 她回过头时,江淼淼已经在做些什么。 上传? 他们在谈话时,他已经把刚才威尔盒子里放的东西录制拷贝了下来。 他一脸认真地把东西上传。 本来要经过技术比对的,但是好像效果不太好。 第365章 外孙女喜欢江淼淼 陆子芽走过去,手扶着电脑音响:“淼淼,你的动作可真快,难怪忆深总是夸你反应灵敏。” 江淼淼伸了伸懒腰,也没这么累,就是被陆子芽夸,心里些许膨胀:“我得随时多留一个心眼,威尔也不知道用那个盒子来干嘛,总觉得没好事。” “明天我们去找到咖啡屋的老板,跟他谈谈上次的房产过户的事,然后把咖啡屋买下来。” 陆子芽一脸认真地道。 然后把支票交给了江淼淼。 支票放在她身上,指不定明天就会不见那可是五百万。 第一桶金啊。 江淼淼接过。 陆子芽回头去找乔子承和沈媚媛,问她们:“媛媛,子承,这次的拿盒子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到时候,我们把接头点定在咖啡屋,就可以一起出任务了。” 为了表示这次的歉意,陆子芽特地和心瑶学了一下茶艺。 她把顾忆深办公室抽屉里最宝贝的茶叶拿出来。 一个人默默地准备好了,往乔子承和沈媚媛茶杯倒上三分之二,笑眯眯地说:“我知道这次没有叫上你们,你们心里肯定是有怨言的,我给你们泡茶,喝了就当作消消气。” 沈媚媛打断:“知道的话,现在讨好我们也没用。” 不过,这茶得喝啊。 乔子承都不见得能泡出浓度合适的茶来。 江淼淼旋转了办公椅:“沈小姐,子芽和我全程都在事务所,不会让子芽一个人冒险的,你们就别担心了。” 乔子承说:“是啊,这次幸亏子芽没去,宋延那是什么人啊,子芽去了,清白能保住吗?” 沈媚媛一脚踹他:“会不会说话。” 乔子承摸着脑袋,喝茶,喝茶压惊! 陆子芽摇摇头,说没事,现在安娜出来了。 大家说完话后,江淼淼那儿发现了宋董夫人别墅那里的不对劲。 所有人都走了过去看他的伊莫顿。 但是唯独盛心瑶一个人窝在沙发对面,她情绪比较激动,但是已经竭力控制了这股莫名涌上心头的紧张和恐惧。 沈媚媛和江淼淼密切关注着那头的事,大概也就是姜末和宋董夫人之间的摩擦了。 安娜是经过宋董夫人同意才离开的,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宋董夫人会派人过来接应,她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陆子芽看出了盛心瑶的不对劲,就过去她那里,但是心瑶一见到陆子芽过去,心里就越发忍不住了。 强忍了许久,双肩颤动得不行,陆子芽一坐下,盛心瑶猛扑过去抱住陆子芽。 什么话都不说。 陆子芽抚摸着她的后背,“怎么了,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盛心瑶将脸埋进她的肩膀,已经不再剧烈呼吸:“靠一下就没事了。” 陆子芽掰过她的脸:“我们是姐妹,有事要一起担,你从回来后就不太对劲,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说说好吗?” “我、我真的没什么。”她依旧在强撑。 下意识,却是往江淼淼眸子里凝望了一眼。 然后,她在惧怕些什么呢?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低地说道:“是不是因为她们在不方便说?我们去茶室?” 盛心瑶怔住,陆子芽将她扶起。 盛心瑶多有不愿意,但是只能任由陆子芽将她扶回了茶室。 一进门。 原本安静的房间。 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传出,孩子一直在哭。 哭得越来越强烈。 是感受到盛心瑶的心里起伏了吗? 陆子芽把盛心瑶扶在沙发,自己回房间把孩子抱出来,孩子本是睡着了,也不敢把他带到大厅,怕待会儿她和盛心瑶说话,会再次吵醒孩子。 陆子芽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才把孩子哄好睡着。 一瞬间累趴在了地上。 想到盛心瑶,马上就跑了出去。 陆子芽道歉道:“心瑶,抱歉,孩子可能被我们吵醒,耽误了点时间。” 只见心瑶一直在喝牛奶。 表情呆愣地不行。 特酸那种。 不,好像是从冰箱拿出来的酸奶。 她不爱吃酸的,是不是刻意用酸味麻痹自己? 走过去把她手里酸奶盒子拿走,把她脸扳过来:“心瑶,现在这里就我们俩,你可以说了吧?” “子芽姐。”她的眼睛目视着前方。 她苦苦地说道:“我喜欢淼淼哥。” 怎么突然说这个? 陆子芽温柔地点点头:“我知道啊,你难过?是不是最近淼淼又做什么让你难过的事了?” 盛心瑶摇头。 嘴里空空的,总要拿点什么塞进嘴里,就再次接过陆子芽的酸奶冰淇淋,用调羹挖着吃。 陆子芽直接坐到盛心瑶面前:“那是怎么回事?” 向来都是心瑶在安慰自己,少有看到心瑶失魂落魄,现在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反而是自己了。 盛心瑶说:“你还记得宋夫人说到的外孙女吗?” 陆子芽:“记得,宋夫人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转念一想:“你是因为外孙女的事,感悟太深?” 盛心瑶语气奄弱下来,摇头叹气:“她的外孙女如果没有死,那么她应该和淼淼哥是兄妹关系吧?”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陆子芽眼睛滴流一转,虽然还不太清楚盛心瑶这么说的意思,但是的确是啊。 宋夫人在嫁给宋延之前,就已经生下过一个女儿。 所以这个女儿,就成了宋延最忌讳的杂种。 那是绿帽子一样的存在。 即使是后来嫁给了宋延,也没有给宋家添续什么香火,依旧只是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已,也就是江淼淼的妈妈。 宋延的前妻生下了宋添融,虽然没有母凭子贵,但是宋添融在宋家的地位,那可是独树一帜啊。 想想江妈妈在宋家生不如死的地位就知道了。 遗憾的是,宋夫人似乎也不待见江妈妈! 唉,这都是题外话了。 这个外孙女虽然和宋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江淼淼喊宋夫人一声外婆,自然两人就有牵扯不断的联系了。 盛心瑶失魂落魄的眼睛一直盯着半空中,眼神也更加空洞:“如果她的外孙女没有死,而且喜欢上了淼淼哥,那、那应该怎么办?” 陆子芽抚摸着盛心瑶的额头,也就只有这时候,才会觉得盛心瑶比她小两岁:“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她冷漠地逼问:“你先告诉我答案!” 陆子芽认真地想了想,凭着自己的感知,回答道:“宋夫人就生了江妈妈和那个外孙女的妈妈,这两个女儿,如果外孙女喜欢上了淼淼,那只能是出于兄妹情,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是、是吗?”盛心瑶说到这时,眼眶已经深陷了。 好像在评说着这世间一切的情深缘浅,爱恋最终化为泡影一样的痛苦。 心瑶? 她怎么了? 陆子芽拧眉,冷静下来,她不该是这样伤感的人啊? 奇怪,她一直说外孙女喜欢江淼淼! 外孙女? 难道外孙女就是盛心瑶她自己? 陆子芽终于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忍不住心底又是一颤,抱住了盛心瑶:“你怎么不早说自己是宋夫人的外孙女?” 盛心瑶静静的流下了眼泪:“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太多,我只知道,我最爱的就是外婆和妈妈,那个时候我被好心人救了,然后一直在福利、不,是孤儿院生活,后来孙警官找到了我,我才渐渐地认识了忆深少爷和淼淼哥。” 外婆的那张脸,多么似曾相识。 十几年来都没有变过。 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认出她来呢? 如果不是威尔要拿走普拉提的黑盒子,她可能永远不会认出宋夫人。 她的外婆! 呵! 真是可笑! 陆子芽抽过一张湿纸巾,在她眼角轻轻地擦拭:“所以,当你知道宋夫人是你外婆以后,才变得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盛心瑶的话音,越发地颤抖,忍住了眼泪,挡不了声带被肺部低压呛到的痛苦:“子芽姐,淼淼哥是、是我的表哥?我应不应该告诉他、这件事。” “心瑶。” 这时候,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心瑶这几年来,一直单恋着江淼淼,虽然是因为爱江淼淼才会答应顾忆深的要求来照顾她。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这一年来,心瑶和安娜都和她培养出了真挚的感情。 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像长姐一样,尽到自己的责任,关心她们。 陆子芽捧着心瑶的脸:“你现在还爱淼淼对不对?” 心瑶难过地点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原来她还觉得有一丝的希望,现在可能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不复存在了。 陆子芽心疼地说:“这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爱淼淼了,因为他是你的兄长,你们可以像亲人一样,以后就不用再避讳这么多了,不是吗?” 心瑶抬眸,注视着陆子芽,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可她这个心情是怎么都平复不了了。 陆子芽现在也许也和她一样吧。 顾忆深不在了,虽然陆子芽表面上平静地很,但是谁知道她一个人和孩子睡在一个房间时,会不会因为想念顾忆深而偷偷流泪呢? 心瑶哽了哽:“我想回房间一个人静一静,子芽姐,孩子就交给你了。” 她急匆匆地站起来,腿脚因为僵了太久,这会儿都发麻了。 第366章 告诉淼淼实情 陆子芽扶住她,心疼不已:“我去找淼淼谈谈这件事。” 心瑶站定,摇摇头,叫她千万不能去。 与其让江淼淼知道,还不如一个人烂在肚子里呢? 反正外婆不是都说了吗? 外孙女死了。 一个不复存在的人,还有必要再次‘复活’来寻找存在感吗? 陆子芽将心瑶扶回房间,也没敢再说些什么话打扰到她。 关上门以后,就慢慢地走了出来。 南哲睡着了,子芽把他的摇篮推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会儿还得回事务所去了。 陆子芽走出门,惊见安娜像木雕一样怔在门口。 问她:“你来多久了?” “心瑶说的,都是真的吗?”安娜吃惊地说。 “是。”陆子芽回过头,小视线范围瞟了一眼那个关掉的房间。 安娜这才明白过来,心瑶为啥每次在听到宋董夫人说话时,就不停地颤抖、喘气了。 心瑶暗恋江淼淼。 这件事,她真的是直到现在才知道。 难得她那么安静内敛的人,能隐藏住这份感情这么久。 安娜拉着陆子芽:“心瑶以后怎么面对淼淼哥呢?” 陆子芽叹了口气道:“所以我现在得找淼淼问清楚心瑶的事情,我不能让心瑶一直这么痛苦下去。” 两个人齐齐回到事务所。 这时候沈媚媛和乔子承已经不在了。 陆子芽问淼淼:“媛媛、子承什么时候走的?” “有一会儿了。”淼淼没有转头看着她们,只是极度认真地用着伊莫顿操作程序。 绿色和红色的走线图像浩瀚星空一样。 在他的运作下运转自如。 等到过了五六分钟了。 才看到陆子芽和安娜正用审问的眼光盯着他看。 仿佛要把他看穿。 顿时间那叫一个迷之尴尬。 江淼淼反剪双手,伸了一个懒腰,一脸轻松地问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了?” 陆子芽蹭了蹭下巴,勾勾手指,把江淼淼叫了过来办公室,也不准备让其他成员听见。 江淼淼就觉得奇怪了,什么事要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于是好奇心上来了,拉着方秦,四个人一起进了办公室里。 方秦关上门,往沙发上一坐:“你们谈买下咖啡屋的事就好了,还要叫上我?这方面我不在行的!” 陆子芽愣了愣:“那你就先出去。” 耶? 怎么这么直白就给把他赶出去? 那可不行。 傲娇道:“我还是坐下听。” 当听众。 当个吃瓜群众。 做了个手势,你们聊、你们聊! 江淼淼收回视线:“子芽,你说吧。” 陆子芽眸色异常冷淡,抬眸时,更是不见丝毫的犹豫,剩下了一双白皙的手,交叉着双臂,仿佛在审问似的:“把你所了解到的,关于心瑶的事,全部告诉我!” “心瑶?” 她的事,有什么好了解的吗? 这是来询问姐妹情深的时候吗? “对。”陆子芽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们想知道心瑶哪儿方面的事。”像老古董一样,标杆似的往那儿伸直了腰杆子。 等待着众人的刨根问底。 先就听到安娜白脸淬他一句:“你喜欢心瑶吗?” 噗嗤…… “什么?”淼淼吓得喝进嘴里的茶马上就喷了出来。 喷了陆子芽一身。 陆子芽没有责怪他。 伸手去拿纸巾擦擦衣服。 江淼淼夺过,非常抱歉:“我帮你吧,不好意思,不小心激动了一下。” “喜欢吗?”陆子芽冷冷拒绝,只是弄湿袖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淼淼没有任何感情地摇摇头,心瑶这女孩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我和她还没上升到感情这个层次,做兄妹的话,我肯定好好疼她!” 淼淼的话一说完,安娜立马就不淡定了。 说的倒是轻巧。 心瑶现在指不定一个人在房间里难过成什么样。 陆子芽冷声质问:“关于她的亲生父母的消息,你了解多少,对我不用隐瞒。” “这……”江淼淼起了一定程度的为难。 暂时还不能把盛心瑶和盛之垣的兄妹关系告诉她们。 这张王牌,日后留着还有用。 简而言之地说道:“心瑶她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孙警官看她可怜,就问忆深少爷要不要帮帮她,但是这个世界上,孤儿也不是只有心瑶一个,不太明白孙警官为什么只帮她一个人。” “后来呢?”陆子芽面不改色地注视着江淼淼。 江淼淼温声地说道:“忆深少爷让我安排救济她的事,一直提供她学费、生活费念完桐微学院。” 陆子芽拧了拧眉:“这些事,我们刚认识时,心瑶已经跟我说过,我问的是心瑶的父母,你不要答非所问。” 答非所问。 倒是有一点。 江淼淼认真地回忆:“她是私生女,所以一直以来,身份都不能公之于众,让她用原来的姓氏,那可是忆深少爷在背后堵住了悠悠众口的结果。” “私生女?就这么点?” 的确是私生女,不然宋夫人的女儿不可能只带着她女儿一起生活,还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 他的眼神里,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 他提供的有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看来得明天和店主谈完合同的事,再找孙尧单独谈谈心瑶。 听宋董夫人的原话,当初的知情人,应该就是孙尧和姜道海两个人了。 江淼淼也不打算撒谎,早把她当成自己人,只是怕盛心瑶可能会无法接受:“等我以后再告诉你,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陆子芽紧紧握着拳头,看他那刻意回避的态度,不像是已经知道心瑶身份的样子,于是缓缓地道:“我今天有件事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五个人,以后不管什么事,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嗯?”江淼淼一脸茫然地点头。 这可有点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陆子芽的过去,基本已经被顾忆深挖出来了,看她如今那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也不好过于敷衍。 那好吧。 他淡淡道:“你说。” 陆子芽:“心瑶今天情绪一直很低落。” 说这句话?不会是要让他去安慰心瑶吧。 心瑶暗恋他,他虽然知道,可是他的心情谁来拯救? 江淼淼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我过会儿就去她房间看看她。” 陆子芽十分担心地道:“暂时先让她冷静冷静。” 江淼淼不解:“怎么了?不想看到我?” “对。” 艾玛,说的真是直白,不愧是陆子芽,骨子里虽然单纯善良,但是说话那件一个毫不留情。 只能认栽地瞥瞥嘴。 陆子芽自责地说:“心瑶会变成这样,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是我要接威尔的任务,责任在我。” “她在怨你,然后,”哽了哽:“你就找我来当说客?” “并不是。”陆子芽否认道。 “那你想说什么?”淼淼一脸懵。 “我……”犹豫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瑶她……” 安娜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焦急火燎,敢不敢直接说重点。 两个人说完拐弯抹角,又一针见血的,听得她耳朵都快要长草了。 安娜无可奈何地打断两个人:“陆姐姐,你再不说重点,那可要天黑了。” “安娜。”陆子芽实在说不出口,真是抱歉了! 安娜叹了叹气:“淼淼哥,陆姐姐想说的是,心瑶就是宋夫人的外孙女。” “诶?”方秦本是想打瞌睡。 一瞬间就给吓醒了。 发呆地看着安娜:“那个宋夫人不是说外孙女被大火烧死了吗?” 陆子芽接上话:“没有。” 拿过杯子,喝了口水,看了看淼淼:“淼淼,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这么跟你说的吗?”倒也没见他脸上有多么地惊奇。 只是出奇地失落啊。 哼了哼气,喉结也慢慢地滑动了一下:“她是外婆的外孙女,也就是心瑶的妈妈,就是我母亲的姐姐?” 拧了拧眉:“可我母亲,从来没有说起过大姨的事,我并不知道。” 深深埋下头。 又仰起头,半真半假地问陆子芽:“心瑶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知道心瑶喜欢你。”陆子芽冷冷望着男人。 那种相爱,又突然隔了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不是被第三者、生死事故干扰,而且不可抗力,那份血缘关系? 方秦连续吞了好几口的口水,简直快要把喉咙给榨干了。 这是什么?好劲爆。 心瑶喜欢江淼淼?那个眼镜男也有人喜欢了? 原来心瑶的眼光这么独特。 陆子芽接着道:“知道事实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也多难受,喜欢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表哥?” “子芽。”江淼淼的话音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起伏波动。 剩下的,只是在照顾陆子芽的情绪。 他轻身,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 因为她是组长,所以他们五个人的事情,担心最多的,是她。 陆子芽眸子冷冷眯了眯,下意识地说道:“淼淼,我知道把这件事告诉你可能对心瑶很残忍,但是,如果你不去和她一块儿解开这个心结,她肯定会一直这么难过下去的。” 安娜心疼地点点头:“心瑶看起来很冷静,其实我们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性子比方秦哥哥还急,遇到事情,能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 方秦认栽地看了看江淼淼:“淼淼哥,你别发愣啊,心瑶跟了你那么久,这时候你最该出面帮她走出心理阴影了。” 第367章 偷妈妈 江淼淼低声地小叹了口气,然后托着哽动的喉咙,抬了抬眸。 走到陆子芽跟前。 反正事务所的资料整理,他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整理自己的心情了。 他说道:“我晚一点的时候就过去找她。” 方秦一副好兄弟的关心脸色,捶了两下他胸膛:“淼淼哥,你多了一个妹妹。” 安娜带着不可思议却又难以平复的心情对视过去。 这两个男人知不知道。 心瑶此刻。 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冷冷地撇向方秦:“方秦哥哥,如果你最喜欢的女人,有一天成了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你会怎么做?” “我?” 方秦还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要说想的话。 那有一个,这样不是更好:“以后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谁也抢不走她!” 安娜煞白的眼珠微微上扬,走过去一巴掌扇在方秦脸上:“简直是无可救药你!” 打完这一巴掌。 安娜对陆子芽说,她要先回去茶室,陪陪盛心瑶。 江淼淼见她一走,也回头收拾了东西,提着公文包走出来。 陆子芽问:“去哪儿?” 他回过头,低低道:“我现在去找盛律师。” 这些东西,必须先拿给盛之垣过目才行。 陆子芽道:“我和你一块儿去。” 如果盛之垣知道一些情况的话,那可能就不一样了。 江淼淼很快就拦住了她:“我和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你和安娜随便去什么地方逛街买东西也行。” 他说完,一副隐瞒的面孔。 走了几步。 陆子芽很快拉住他的手臂。 江淼淼看着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你已经不再忌惮触碰别的男人了,恭喜你,子芽。” 随之很快地甩开她的手。 陆子芽跟了过去,脚底下突然地一崴。 整个人往后倒。 江淼淼大惊,扑过去:“小心,子芽。” 飞快地接住了她。 陆子芽凝了凝眸,站定:“你和盛律师如果是说心瑶的事,那我有权利知道。” 拍了拍手臂,把灰尘弹走。 江淼淼说:“忆深少爷说过,关于心瑶的事,暂时不能跟你明说。” 是吗? 陆子芽定定地抿唇。 她拿出手机。 打通了盛之垣的电话。 “盛律师。” “哦,不,盛大哥,……没错,我有事过来一趟你那里。” “好。” 陆子芽收起手机,冷静地看向江淼淼:“盛大哥同意了。” “同意什么?”江淼淼还没明白呢。 陆子芽眯了眯眼:“盛大哥在晴雪的别墅里陪她练钢琴。” “我先过去,你留下吧!” 江淼淼转身。 等他上了车。 才发现陆子芽已经跟了上来。 “子芽,这件事你真的……” 陆子芽温暖地摇摇头:“盛大哥说,心瑶的身世,我有权利知道。” “他这么说的?” “嗯。” 因为电话里,盛之垣是很无奈的。 她想知道,作为同辈人的长者,他应该让她过去吧! “好吧。”江淼淼也没有再进行反对,紧跟着关上了车门。 原本预订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找到威尔交接盒子。 现在因为盛心瑶突然说的这件事。 他们不得不多提起几个心眼。 江淼淼心底有了很大的触动。 江淼淼开车往左迂回的方向开。 顾晴雪住的地方,其实必须要经过Sekaper,江淼淼很少一个人开车送陆子芽去那儿。 当他开到Sekaper的时候。 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陆子芽一眼看过去。 是江妈妈。 她打来的? 江淼淼看了看旁边的陆子芽:“我可以接吗?” 咦? 为什么问她? 那是他妈妈,接个电话,还要经过他的同意吗? “你接吧。”她说。 江淼淼忧心忡忡地说:“我很担心,是因为上次我让她离开宋家的事。” 陆子芽道:“宋先生不同意让你妈妈出来?” “我、我接电话了。” 他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江淼淼拿起电话,陆子芽却是早在他划开手机屏幕把电话挂掉时,看到头上第一个号码就是江妈妈的。 因为她的一句话,江淼淼又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江淼淼淡淡地说道:“喂,是妈吗?” 看样子。 江妈妈接通了电话。 他们相互之间嘘寒问暖。 江淼淼也开了免提。 他们之间的对话。 显得非常尴尬。 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家人。 不是应该有很多话说吗? 江淼淼眼角一勾,淡然地说:“妈,你还记得外婆在嫁给外公的之前,还有一个女儿吗?” 那个女儿,似乎在江妈妈口中描述得非常生硬:“对,没错,就是那个进了精神病院的。” 听着他们聊天。 陆子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淼淼还有这一面。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聪明机智又毒舌的男人,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浮夸。 十多分钟后。 江妈妈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后,江淼淼突然拧死了眉头。 是因为江妈妈说的让他害怕的? 江淼淼点了点头,对着电话最后虚寒地道:“好,我、我知道了。” 他随后挂断了电话。 看他的神色,明显是有几分的慌张和局促在里面的。 陆子芽担心地问他:“伯母原来是被宋延关在了宋家。” 江淼淼意犹未尽地凝了凝陆子芽:“我之前提过让我妈搬来事务所和你们一块儿住,我真的越来越担心我妈,不管我怎么表现地像没事人一样,可是我妈、就是我的一块心病。” 陆子芽认真地点了点头,紧握着他的手:“我们一起想办法,到时候把你妈妈偷出来。” 她现在,和江淼淼一样,对江妈妈现在的情况,担心得坐立难安。 搬来的话,也可以省去江淼淼去外面买房子的费用。 江妈妈在宋家。 这几年。 一定受了很多苦。 江淼淼隐瞒着不说,也许背人时,心里的痛苦,不比她当初失去家人差。 江淼淼得到了些许安慰,哽咽地说道:“但是我妈跟我说,如果她搬来,宋延一定会把妈妈告进监狱。” 陆子芽眼眸一定,倒腾着黑洞般翻江倒海:“江妈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他爸爸是上门女婿。 江爸爸因为被宋添融陷害私吞了公司债务放款,一直被姜道海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这几年来,何时安宁给我了。 最后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背黑锅的人,自然成了江妈妈。 江淼淼面如死灰地说道:“宋延认为妈妈是外婆生的野种,他脾气大、好面子,明里不说,装着一家人和乐融融,暗地里,我和我妈都受尽了苦头。”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宋延的狡诈。 宋家的事。 又有几个人能插手的? 当初他逃开宋家。 可是少不了顾忆深的帮忙。 不然,他也早就被带回宋家了吧。 陆子芽蓦然间,将手中的幸运手镯取下来,戴到江淼淼的手上:“希望这个手镯,可以给你带来好运。” 江妈妈的事,一定得有个结果。 不能像盛心瑶的妈妈一样,过着痛苦的生活。 江淼淼漠然接手,摇了摇头:“我不能再动用忆深少爷的力量了,他帮了我太多。” 陆子芽凝眸,定了定神,都说了是野种,那宋延不是更应该放江妈妈离开宋家。 这样纠缠下去。 到底有什么好处。 真是有点搞不清楚那些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陆子芽心疼道:“你和心瑶都是有情有义的人,心瑶的妈妈、还有你的妈妈,上天会眷顾你们的。” 江淼淼却是笑了,一脸沉重,如果真的能够离开就好了。 她的话。 很暖。 难得能找到一个信任的人说些知心的话。 他太小看陆子芽的力量了。 虽然她没有做些什么。 但是,总觉得,有她在,什么事情到最后都会拨开云雾见青天。 他苦笑着叹道:“野种就是野种,既然早就已经背负了骂名,不管怎么洗白都是没用的,我对这个,已经没什么想法。” “淼淼,我理解你的心情。” 就和南哲一样。 他的父亲不管是不是顾奕珩,其实都摆脱不了野种的命运。 她是妈妈。 让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就应该给他应该有的母爱。 是的,江淼淼明白,正是因此,陆子芽才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我妈为了让我顺利离开宋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会让她回到我身边的。” 宋家,不待也罢。 江淼淼看了看车窗。 Sekaper是吧,这个地方,还真是容易让人…… 他马上开动了引擎开车。 不久之后。 两个人下了车。 管家提前得到消息。 所以就在大门外恭敬地侯着。 后面还有两个佣人随着。 管家笑:“少奶奶、江助理。” 陆子芽低下头,温声地说:“管家大叔,你不必客气,叫我子芽就好了。” 管家只是笑。 迎着两个人的目光慢慢地走进了别墅。 管家按着门铃。 里面叮咚叮咚响了三下。 两分钟过去了。 还是没有人开门。 管家觉得纳闷了,连忙对陆子芽抱歉道:“我也不知道这门什么时候又给锁上了,抱歉,三少奶奶。” 管家取出老花镜,从一大堆钥匙里仔细地挑选钥匙。 因为太多,不知道要挑到何年何月啊。 第368章 那个爸爸是谁? 陆子芽微微敛着嘴角,对管家说:“我来吧,我有大门的钥匙。” 说着,就马上把钥匙拿了出来。 就在包里。 陆子芽也觉得不可思议。 管家出来开门。 这时候又为什么把门给锁上。 陆子芽第一个进去。 看了看里面。 大厅又没人。 大声喊道:“盛大哥,晴雪,我是子芽。” 管家去身后的房间,挨个地找。 从厨房开始。 顾晴雪喜欢吃垃圾食品,有可能在那儿。 去了一看。 没人。 失望地走出来。 陆子芽吩咐江淼淼:“你去楼上找找,看看在不在房间。” “好,我这就去。” 江淼淼转身的时候。 一只脚跨上了二楼的楼梯。 陆子芽听到前面的卧房传出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当即叫住了江淼淼:“他们两个在这儿。” 江淼淼回过头,往陆子芽说的方向走。 还真的有人。 房间门关上了。 两个人躲在房间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去敲门。” 陆子芽本想自己过去敲门,江淼淼说,还是他过去吧。 谁知道刚走到那儿。 拳头都握紧了,就准备敲门了,一捶下去,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被他这么一推,房门完全打开了。 陆子芽缓缓走上前,对着里面说道:“盛大哥、晴雪……” 下一秒。 当她抬眸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惊呆了。 入眼的是一抹雪白的美背。 女人压着男人。 胸口还在喘着气。 “晴、晴雪……” 陆子芽惊呆了,望着床上不着寸缕、翻云覆雨的两人,急急后退:“对不起,打、打扰你们了。” 陆子芽死死埋下头,关上门给他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然后她自己满脸通红地背靠着墙边上。 不停地喘着气。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嘿咻的场面了。 竟然这么光明正大走进去,真是、丢脸死了。 江淼淼好奇地走到她面前,用自己冰冷的手贴在她脸上:“你的脸好烫!” 摇了摇头,浅浅地笑着:“该羞愧的是他们,你怎么也跟着脸红了?” 陆子芽摸了摸脸,果然烫得能煮熟鸡蛋了:“我、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莫非,你现在在想忆深少爷。”江淼淼眼睛滴流一转,哈哈,他真是聪明。 他看见盛之垣和顾晴雪在做那事儿,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除非陆子芽心里有鬼。 也可惜了陆子芽。 和顾忆深结婚之后,一直这么清清白白的。 难怪她会突然露出这么少女的表情。 她想说些什么,这时,又听到房间里盛之垣的吩咐:“管家,去备茶招待他们两个。” 管家应了一声,去了厨房。 盛之垣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好,看了看顾晴雪羞涩地脸颊通红地表情,摸了摸她的脸蛋:“现在知道错了吧,我说了叫你不要轻易尝试这种事,我可是活好着呢!” 顾晴雪捂着通红的脸颊,羞涩地说:“现在怎么办,嫂子都看见了。” 盛之垣无奈地摇头,把沙发上散落的裙子扔到她身上盖住她:“穿好衣服就过来,子芽不会取笑你的。” 顾晴雪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后悔得要死:“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笑我。” 盛之垣告诉她,陆子芽要来她这儿,可是琢磨着时间,也没有那么快吧,趁陆子芽没来,好好玩一发…… 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盛之垣一脸成熟冷静地站定在门口,仿佛在欣赏她穿衣服一样:“我看见她脸红了。” “脸红?”顾晴雪吃惊至极,开什么国际玩笑:“她都和我三哥认识六七年了,现在也结婚了,肯定做了不少次吧,她脸红什么……又不是……” 盛之垣道:“说不定结婚以后,就压根没有过呢?” 他说完更加无奈地叹着气,顾忆深这么护着陆子芽,哪里肯破开她的心理防线。 刚才一看陆子芽那儿反应,就知道顾忆深一定强忍着一年没有对她下手了。 顾忆深还真是能忍得住! 也对,六七年都忍下来了,这又有什么? 盛之垣随手抽了一根烟然后就慢慢地走到客厅去了。 陆子芽听到脚步声。 知道盛之垣过来。 连忙站起来,恭敬地望着他:“盛律师。”刚刚在电话里,盛之垣说,和顾忆深一样,叫他盛大哥就行,这会儿,她都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塞满了浆糊:“盛大哥。” “坐。”盛之垣丝毫不改本色。 翘起双腿,稳重而淡定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 看向陆子芽:“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哦,天气太热了。”陆子芽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这可咋整? 盛之垣面色冷静地说:“这里开了空调,还热?” 江淼淼见她理屈词穷,打断道:“盛律师,我都打电话通知你要来了,怎么这种时候和晴雪小姐做这种事情,你们两个也太会挑时候了吧?” 挑时候算不上。 这都是顾晴雪那急性子闹的。 非要在这种时候抢时间尝尝鲜儿。 盛之垣往烟灰缸掐了一戳烟头,抬起头时,见顾晴雪还没出来,直言不讳地问道:“子芽,你和忆深从结婚同房之后,一次都没有做吗?” “哦、这个……”这下可给她问住了。 如果寻常人问她这种事,她说没有。 肯定会被人嘲笑,说丈夫不爱她,冷落她。 但是面对盛之垣,她该说什么? 顾忆深可是非常尊敬盛之垣的,两个人应该也是无话不说吧? 陆子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就急忙地转移了话题:“盛律师,我们来找你,其实就是想问问心瑶的事。” 至于圆房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说出来打她的脸吗? 盛之垣低低地笑着,喝了一口茶去漱口:“忆深就这么对你的?结了婚,冷落新娘子?” “没有的事,”陆子芽吞了吞口水,这气氛迷之尴尬:“我们谈谈心瑶的……” 盛之垣不依不饶地问,然后又往深了去吸那口烟:“你说说晚上你和忆深都在房里干嘛?” 浓浓的烟雾飘在空气中。 他借机斜眼看了看房里,顾晴雪还没出来。 烟雾很快就吹到了陆子芽那边。 陆子芽咳嗽两声,伸手挥了挥烟雾:“盛大哥,可以不抽烟吗?” “他脱过你衣服吗?”盛之垣吐完最后一口烟雾。 把摇头全部都掐在了烟灰缸上。 脱? 陆子芽气得当即就站了起来:“盛大哥,你今天太过分了。” “盛律师,你说话能正经点儿?”江淼淼拉住她的肩膀,白眼瞅了盛之垣几下,才发现那家伙故意抬高了嗓门,竟然是往房间看。 盛之垣低笑着,收回了目光,倒要看看,这顾晴雪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子芽,你和忆深该不会是分房睡的吧?” “盛大哥。” 他对自己说的过分话,一点认错的自觉也没有。 反而是像随口说的。 只剩下陆子芽一个人愣在沙发上哭笑不得。 “盛大哥!” 陆子芽又喊了一声。 她一喊完,顾晴雪突然间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气冲冲的。 顾晴雪看了看盛之垣,几乎全程都是白眼相向:“盛大哥,你为了逼我出来,就可以对嫂子这么说话吗?” 双手插胸,气得往旁边一坐。 能喝一口茶,都没把火气给减下去。 陆子芽坐过去,连忙安慰顾晴雪:“你们两个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儿?” 当她看到顾晴雪也和她一样满脸通红时,顿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好吧。 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什么都不知道。 抱着顾晴雪的肩膀,陪她几分钟,让她先冷静下来。 盛之垣直接而又冷邃地说道:“子芽,你是想问心瑶的父母是谁吧?” 陆子芽从顾晴雪的肩膀处退开,十分认真地说道:“嗯,我想了解心瑶的事。”拧眉,从江淼淼身上一瞥:“淼淼原本不打算说,我想,这应该是忆深的意思,但是我不希望心瑶一直难过下去。” “心瑶。”盛之垣意犹未尽地喊出这两个字。 似乎在芥蒂着什么。 陆子芽从中静默地说道:“心瑶告诉我宋延的夫人就是她的外婆,既然如此,那么她的父亲呢。” 盛之垣一听她这么问:“父亲。” 心思中起了一丝摩擦。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陆子芽以为是不能明说的事,非常隐晦,说出来可能会伤害到心瑶,于是温声地问:“盛大哥,没关系,你说吧,不管是谁,总要让心瑶知道的。” 盛之垣冷峻的打断:“暂时不用告诉心瑶,忆深应该不希望他这么快就知道的。” “好。”陆子芽想了想,知道江淼淼是她的表哥,已经够痛了,再告诉心瑶那个爸爸是谁。 这样的确很伤人。 “心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盛之垣突然间语气平静了下来。 他静静地说:“原本这件事,忆深不让我告诉你和心瑶的。” 转而又接下去说道:“忆深走了,你作为事务所的掌权者,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就有必要慢慢跟你说清了。” “你父亲?” 也就是说,盛心瑶的父亲,其实是盛之垣的亲生父亲。 难怪心瑶的妈妈会过得这么落魄狼狈。 一边是宋延对心瑶妈妈的痛恨。 一边又是被盛之垣的父亲抛弃。 这个女人的一生,也太悲惨了。 第369章 动不了盛伯父 幸好她最后在精神病院得到了解脱,不然,就算能光明正大地出来,都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世人的眼光,一口唾沫就能把她给淹死。 顾晴雪撇了撇嘴:“盛大哥。” 她是不是漏听了很多东西。 顾晴雪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心瑶是你妹妹了。” 江淼淼道:“从当初把心瑶接过来,她就一直按照我和忆深少爷的意思,留在桐微学院,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告诉过她。” 顾晴雪喉咙哽了哽。 连忙去厨房给大家打水。 烧水壶上的清水都用完了。 拧开水龙头,往茶壶倒了水。 飞快地飞奔回沙发上。 按了电磁上的开关,准备烧水。 水烧开后,往高级茶壶上一倒。 热腾腾的四杯水。 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陆子芽问盛之垣道:“盛大哥,心瑶的妈妈现在不在了,你父亲,他还能接受心瑶吗?毕竟是亲生的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总该放下了吧。” “说的容易啊!” 感叹道。 放下? 这句话。 不应该用在他父亲身上。 盛之垣缓缓两手落下,一只脚,已经习惯性搭建在右边的膝盖:“你不知道我父亲的风流史,他伤害过的女人,又何止是心瑶的妈妈一个人?”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人?”陆子芽大感吃惊。 她吃惊倒也不算什么。 电视上明明白白地说了,盛之垣的父亲,是如何在利一方水土的情况下。 对腾隆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 腾隆最大的慈善事业,就是盛之垣的父亲一手扶持的。 他的名声,可是在百姓那里传开了。 所有人想抓住他的把柄,都苦于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到最后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 陆子芽狐疑地盯了盯他,幽然又不知隐藏着是冰是火的眼神:“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揭发他?” 盛之垣笑着摇摇头:“为官为政多年的人,要放下身段去接受一个私生女,然后大大方方地承认,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陆子芽痴心地说:“你是律师,只要你希望心瑶好,那帮她又有何不可呢?” 她的想法,换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执意去这么做。 一家人。 哪怕是偷偷的相认。 都是可以的。 盛之垣却说:“父亲在政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关于他的感情史,我们连知道、触及的资格都没有,子芽,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因为善恶到头终有报。 急于一时的困惑,到最后都没办法轻易化解。 陆子芽字字句句,说得温热:“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不是心瑶,她的生活,你一个社会顶层的人,哪里懂!” “说的好像我是个啃噬百姓血肉的贪官,不懂民间疾苦,” 盛之垣这下又迫不得已,压得胸口一阵郁闷,随即点燃了一支烟:“不然,我又是为了什么,才选择做一个律师呢?” 打火机打不出火焰来。 让顾晴雪去房间床头柜上拿。 刚刚忘记拿出来了。 顾晴雪转身回了房间。 在她走后,盛之垣从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以前总想着给底层被压榨、被欺凌的人出一口气,主持公道。” 顾晴雪出来,点开打火机,火焰从摇头燃烧,逐渐慢慢往内部侵蚀:“我的地位一步步地提高,就必须面对各种形形色色的政人、财阀、名流,只有接触到他们的生活圈,打入他们内部,才能把真的丑陋给揭发出来。” “我明白你说的。”陆子芽点了点头,上层社会的生活,她没体会,但是从顾忆深身上,她多多少少能感触到一些。 她紧拧着眉目,“你的父亲的确位居高位,但是在NYROOM,我记得忆深说过,盛伯父在政界的地位,那都是忆深一手促成的,如果我们用顾氏集团给他一个警告,他至少会收敛很多的。” “子芽,” 盛之垣惶然看向陆子芽。 他问:“你知道,忆深最怕的是什么吗?” “他害怕的东西……”陆子芽摇摇头。 她心思不及他一半,怎么会知道他所思所想究竟是什么? 盛之垣耐人寻味地说:“你的单纯和善良,迟早会害了你。” 他是这么说的吗? 陆子芽冷静得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思虑不够周到,你和忆深,都一力支撑盛伯父,稳住他政界的地位,想必,你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我只是一心想帮上心瑶而已。” 盛之垣魅惑地瞳孔在她不偏不倚的话里,渐渐有了一丝彩色。 伸手过去。 亲自给陆子芽斟茶。 她的杯子还未动过。 就让她动作优雅地抿一下。 他泡的茶水,那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亲眼看着陆子芽斯斯文文地喝,他便笑道:“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忆深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人?” 咦? 这是什么意思? 害得陆子芽品茶的心情都没了。 轻声问道:“没错,我和他身份悬殊,一个天边、一个地狱,我连他喜欢什么、每天做了什么都不清楚,的确配不上他,你就尽情嘲笑吧。” “我说你啊,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摇摇头:“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既然不想让她多想,那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子芽不乐意地问:“那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这样的女人,怎么就不配被忆深看上了?” “愚蠢!”盛之垣笑了笑,都不忍心多说什么。 转而又勾了勾手指,让顾晴雪从沙发那头爬过来。 顾晴雪有些迟疑,就像毛绒犬一样往他身上一钻:“你不说嫂子的不是,你这张嘴会烂不成?” “我是在盼着子芽好。” 抓住顾晴雪的头,往肩膀上压:“还有你,和子芽一样,都给我省心点,哪里来那么多事?” 顾晴雪抬头看向陆子芽那边:“你说我不省心,嫂子可比我好多了,你非得和她对着干了。” 陆子芽柔声地打断两个人,现在这会儿,反而她成了罪人不成:“盛大哥不希望我把这件事告诉心瑶对吗?那么,你的想法又是什么,你们打算留着这个秘密,到了最后,是在图谋什么?” 盛之垣问:“你知道现在宫濑不在腾隆后,顾氏集团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陆子芽想也不必多想,一板一眼地说道:“普拉提集团,现在有夜森和威尔在,暂时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错。” 话音当即被打断。 并不是普拉提。 普拉提向来隐秘,之前所有有关于它的不好的新闻和报道,以及所发生的事情,虽然都直接和普拉提扯上了关系。 但是,盛之垣眼眸中一抹暗色流光:“越是觉得普拉提能够威胁到顾氏集团的地位,反而,它的危险是最小的。” 江淼淼道:“宫濑可以联合东阶还有其它组织,不断在腾隆闹事,甚至是抢夺地盘,但是唯独不能在商场上动摇顾氏集团的地位,哪怕一丝一毫,但是普拉提却从来没有过任何动作。” 片刻的思虑后,言微道:“和之前的伪装一样,他们想借顾氏集团之手,打压普拉提集团,最后渔翁之利在谁的手上,谁就是最大的威胁。” 陆子芽不再说什么。 帝斯卡对吗? 顾奕珩,他准备有什么动作呢? 这一段时间,甚至是宋浅浅,也没有在瑞艺对他有过任何的报道。 商锋就更不用提了。 陆子芽拧眉:“盛大哥,难道你的意思是,盛伯父和二公子……” 盛之垣点了点头:“父亲的地位,的确是忆深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他真正站的,是顾奕珩这边,你想想,忆深都动不了顾奕珩,何况是我父亲。”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丑,这样的爱慕虚荣,他无法言说:“顾奕珩看着是在损害顾氏集团的利益,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是想要蛇吞象,把帝斯卡和顾氏化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呢。” 江淼淼道:“有盛律师的父亲在背后帮助,再加上忆深少爷又不在,顾奕珩想私吞两者的野心不用说也知道,盛伯父和顾奕珩联合在一起,这是多久的事了?” “有忆深在,顾奕珩想和谁联合,那不是易如反掌的?” 他无奈地苦笑。 在讽刺自己作为第一律师,却不能利用自己的职业之便,真正落到实处去。 江淼淼摇了摇头:“我听忆深少爷说过,盛律师的父亲在盛家,其实并没有给予盛律师应有的儿子的地位,他想要做的,无非就是越权、膨胀,这也是盛律师为难的地方。” 盛之垣这会儿在自嘲,可是陆子芽却不是这么想的。 陆子芽看了看江淼淼:“就像程曼徽对忆深一样,虽然忆深掌握了顾氏集团的生杀大权,但是依旧没办法渡过程曼徽这个坎。” 她的眼底布满了眸光,像是春风中的一道闪电:“我们动不了盛伯父,自然而然,心瑶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了,盛大哥,我明白你的处境了。” 话音落罢,淡淡问他:“那你打算隐瞒心瑶多久?” 转而又是看向江淼淼:“还有淼淼。” 第370章 心瑶喜欢的东西 “我?”江淼淼煞是一愣。 其实对于他来说,盛心瑶不过是个不需要别人关心,自己就很懂得照顾自己的人。 虽然和安娜同岁,但是她会的东西很多,他完全不必要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 陆子芽静静注视着两人。 多么匹配的身份,有颜值、有当担,盛心瑶已经赚到了。 这两个人,也许和盛心瑶注定了有许多不解的缘分:“你们都是她的兄长,如果说一定要从中选择的话,你们觉得,失去父母疼爱的人,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江淼淼一瞬间错愕,感情这字里行间都是在训斥他和盛之垣不该这么对盛心瑶啊。 他苦不堪言地笑道:“子芽,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一块儿来了,”看向盛之垣:“盛律师,原本我今天想问问你怎么办,看来,有子芽在,我们两个是没什么清闲日子了。” 盛之垣好死不死地冷了江淼淼一眼:“子芽最想骂的,是我吧。” 可是转念,江淼淼今天对陆子芽的称呼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冷硬地咳嗽两声:“你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子芽的,以前你不是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的吗?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现在这是怎么了?” “这……” 江淼淼心底顿时涌起了一股六月飞雪。 比宋夫人心中失去女儿还要冤屈。 望向子芽:“子芽是我见过最不一样、最特殊的女人,盛律师莫非还跟一个称呼置气?” 陆子芽当即是捂着嘴唇笑:“淼淼,不然,你也叫盛律师一声盛大哥好了。” “喂喂喂!” 顾晴雪喝一口茶都不得安宁。 干脆窝进了房间去拿小熊饼干,喝了茶,再来点饼干什么的,这样也太过瘾了。 吃得口干舌燥了。 就去伸手拿杯子。 因为双腿盘曲着,没够着。 陆子芽走过去,亲手递给她,顾晴雪一笑,连忙对两个男人白了一眼:“你们两个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就一个称呼而已,就斤斤计较的,真不知道外面的女人,是怎么把你们形容上天的!” 江淼淼伸出两手,就此让她打住,得了吧,再这样下去。 估计他以后得天天琢磨着给每个人改个称呼什么的。 这小心脏的阴影面积贼溜溜地大成了一团。 浑身一颤。 那就一个哆嗦。 陆子芽给大家打起了圆场:“晴雪,照你这么说,大家其实都因为因为心瑶,连接成了一家人,这称呼呀,的确得改一改了。” 盛之垣接过顾晴雪的小熊饼干,这年轻女孩子,怎么就这么爱吃零食,还是这么高热量的东西,迅速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干干的。 然后大口大口地喝茶。 问题是,这茶水好像是刚刚烧好的吧。 盛之垣口干了,就迅速跑去厨房。 陆子芽站起来,叫住他:“我去吧,你们坐着。” 又扭头看向江淼淼和顾晴雪:“你们两个要喝水吗?” 顾晴雪打岔道:“吃了饼干来点牛奶吧,嫂子,我也学学你!” 陆子芽点点头,去厨房把水弄好,又去冰箱里拿牛奶,然后回到沙发那儿。 把牛奶给顾晴雪,顺便端了碗水给盛之垣。 盛之垣噎死了,吃得太快,猛地喝水,喝完了就抱怨:“晴雪,你看看子芽,那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你再看看你,好吃懒做,天天大小姐一样,等着别人伺候你。” 顾晴雪哽咽地拖住盛之垣的肩膀,一只手,已经从他腰腹慢慢蔓延过去。 她动作娴熟,捏起他的下巴,轻轻在他脸颊拍打,安慰他:“盛大哥,你也知道我是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娇生惯养的,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不像嫂子,小时候过得那么痛苦,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保证不让盛大律师失望的。” 陆子芽嘴角一拧,这会儿,还真是为他们两个感到欣慰,同时又开始担心。 这盛家和顾家,毕竟是有世仇的。 心里总是有种莫名复杂的感觉。 顾晴雪喝完后,拿牛奶盒子去扔,想扔进垃圾篓里的,没想到砸到陆子芽额头上了:“嫂子。” 盛之垣这头,刚想生气,大小姐脾气就是大小姐脾气,死性不改,气愤地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迟早得惯出毛病来。” “没事,盛大哥,玩玩而已。” 陆子芽也并没有喊疼,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对晴雪说道:“晴雪,你下次学校的社团,可别选篮球了,这命中率,太低了。” 盛之垣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这样给顾晴雪台阶下,用这样开玩笑的方式给顾晴雪洗白,会不会让顾晴雪继续变本加厉。 陆子芽看出他的意思,便给顾晴雪使了使眼色,这时候,女孩子的柔情似水,撒撒娇什么的,最能让男人消气了:“盛大哥。” 说着就给盛之垣递了一杯茶水。 顾晴雪接受到示意,听话地放开双脚,直接就给趴在盛之垣结实的胸膛上了。 盛之垣眉头还是皱的,明显是在生气啊。 就像大人在气小孩砸坏了隔壁家老王的玻璃。 顾晴雪乖宝宝一样说道:“盛大哥,你就念在我钢琴比赛得了金奖的份上,给我笑一个。” 分分钟变脸,跑到盛之垣耳根子后面,虎视眈眈地威胁:“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嫂子在,那是给你面子。” 盛之垣捏了捏鼻梁,差点没被她掐死,鲜红的手指甲,就这么直接往他的脖子上抓。 这要再重一点下手,脖子应该可以自我了断了。 盛之垣一脸蛋定地眨了眨眼:“晴雪啊,你以后,注意一点就行了。” 陆子芽看着他们,心里也觉得舒坦:“盛律师,那盛伯父和心瑶的事,等时机到了,记得一定要跟我说。” 江淼淼却是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那样嫌弃的眼神。 那样似曾相识的画面。 看着顾晴雪越来越过分地在盛之垣胸膛上游走。 心想,这顾家的兄弟姐妹,一个个矜持得快要笼络万千少男少女的脸,怎么就能做出这么……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来呢? 自从顾忆深不和陆子芽撒狗粮以来,他的人生顿时安静了许多。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盛之垣非常荣幸地继承了顾忆深的衣钵,本着娱乐大众、雷死人不偿命的劳苦大众精神,和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有了一场天雷勾地火的云雨盛宴。 江淼淼内心冷静地哀哉:“盛律师,我看,此地不宜久留,我和子芽,就先回去了。” 陆子芽见他站起来撒腿就要跑,拉住他:“这样走了,也太不礼貌了。” 礼貌?和顾晴雪这样的女屌丝,还有盛之垣这样的臭屁大王,江淼淼可完全犯不着要用礼貌来对待,没给他们两个一人泼一桶辣椒油就不错了。 “好吧,那我们一块儿走。” 她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来,也准备告辞。 盛之垣使劲儿掰开顾晴雪的手:“子芽,记得千万别在心瑶面前透露太多,我怕到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会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陆子芽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很希望盛伯父可以一直这么坚持慈善事业就好了,感情、家庭的事,如果能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盛伯父就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慈善家了。” 盛之垣竟然在这一刻,苦苦地露出了一笑。 自己的父亲。 慈善家。 其实只是自私自利又无情无义的吸血鬼。 他看了看陆子芽,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也许吧。 “子芽,路上小心。”一把推开又投怀送抱的顾晴雪。 实则,有点舍不得。 这女人的费洛蒙,实在太容易让人沉醉。 陆子芽往前走,也不回头:“会的。” 管家送两个人出去。 陆子芽坐在车上,待会儿车子还得从Sekaper经过。 可是她看了看时间,这段时间里,不知道顾奕珩会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对江淼淼说道:“淼淼,待会儿我们从金澜医院绕过去吧,顺便去金澜医院拿孩子的营养剂和补品。” “好。” 江淼淼调转车头。 半个小时后。 金澜医院门口,围了挺多人的。 陆子芽看了看,这样从正门进,太麻烦了。 让江淼淼开车绕到后门去。 他们还是很少从后门的。 虽然后门有特殊通道。 可是为了不引起怀疑。 像正常人那样,光明正大地走进医院就很有必要了。 陆子芽下了车。 江淼淼还在身后跟着。 陆子芽回过头:“淼淼,你刚才没看见盛大哥其实很生气吗?” 江淼淼才懒得注意男人的反应:“还不是和心瑶的事情有关。” 陆子芽双手紧握,将食指在嘴角一勾,跃然不安的脸上,是想着待会儿回到茶室。 心瑶该用怎样的姿态来迎接江淼淼呢? 江淼淼看起来完全不担心啊。 搜出兜里的一张纸条,还有支付卡,交到江淼淼手上:“你要不要试着买一点东西给心瑶呢?” 江淼淼看着手里的东西,淡淡地问道:“这是什么?” 陆子芽面露难色地打量他,他还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对于心瑶来说,那可要伤心死了:“这是心瑶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吃的、用的都好,表达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第371章 血口喷人 江淼淼露出难色,“心瑶喜欢什么,你买不就好了。” 陆子芽浅笑安然:“但是,她更愿意是你送她东西,出了这种事,你就好人做到底,行不行呢?” 说着扶了扶他的肩膀,带着恳求又温馨的语气。 江淼淼从未想过和陆子芽这样近距离相处,何况周围并没有人,也不知道顾忆深若是看到,会怎么想。 陆子芽开始渐渐释放自己的内心,接收、尝试与身边人的肌肤碰触。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很简单。 但是能让她做到今天这一步,没有顾忆深的宠溺和爱护,她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走出这些阴影呢? 认真地看了看纸条上写的东西。 吃的东西有魔芋粉丝、土豆,还有一些其它杂七杂八的蔬菜、肉类,这确定不是每餐做饭时要买的菜吗? 生活用品也是普通人用的那类型啊。 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啊! 让他买菜,还不如……去礼品店买个贵重的礼物,这样怎么也更说得过去吧。 还没等他开口,陆子芽就说:“走吧。” 拉着他的手臂,专门往有电梯的方向走。 江淼淼进了电梯以后,就缩在一边,不敢靠近陆子芽:“子芽,你这么抓着我的手,这要是让忆深少爷看见了还得了?” “呵。”陆子芽无奈地摇头。 这样不是更好。 吃醋,那就赶紧出来见她啊,已经去了意大利的人,她再怎么思念,都回不来。 江淼淼和盛之垣都不知道顾忆深在什么地方,她一个白痴又上哪里去找? 不去意大利,也许他会更加安全,更加放心自己…… 她凝神,温柔地笑道:“之前因为拉斯维加斯的事,患上了触碰恐惧症,觉得被男人碰到是件恶心的事,但是现在不会了,有你们一直帮我,我已经慢慢释然了。” “看得出来。”江淼淼喉咙一哽。 不祥的预感。 陆子芽只要乖乖被顾忆深一个人碰就好。 现在突然这么画风一变,真怕以后搞出什么事来。 他可是清楚的,陆子芽在桐微学院那会儿,曾经壁咚了顾忆深多少次,又曾经欺凌了顾忆深多少回? 电梯门开了,陆子芽走出去,但是江淼淼还是有点害怕。 没办法了,只能进去把人拉出来…… 江淼淼一脚跨出电梯门。 下一秒。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从心脏涌到了头顶。 陆子芽回过头,原本想拿他打趣一下,大家都这么熟悉了,怕什么。 “淼淼,我说你……” 可是当她回过头,却发现历史总是这么惊人地相似。 看到面前的女人那一刻…… 陆子芽猛地放开了拉住江淼淼手腕的手。 手臂有些发颤。 程曼徽…… 林希推着轮椅,把程曼徽送到了大厅。 两个人身后。 是乔羽淑有条不紊的步伐。 她今天不穿红色紧身连衣裙了,而且越来越素色的打扮,看着好生乖巧懂事的样子。 乔羽淑笑着,迎合程曼徽的目光:“伯母,她来了。” 程曼徽面目冰冷,顺势望向那两人,眼睛随时冒着火焰。 天知道乔羽淑又在程曼徽面前说了什么。 程曼徽此刻,用着一种可以飞蛾扑火般炽热的怒火,睁着诺大的眼睛,已经火冒三丈。 程曼徽看着她,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陆子芽明白,看见她和江淼淼拉拉扯扯,这个女人肯定会生气的。 只能怪她今天有点倒霉吧。 陆子芽上前几步。 因为程曼徽从不让她跨进顾家,她也从结婚那天,就没跟程曼徽请安。 这次为了以表礼数,走过去鞠了一躬:“婆婆,你又来医院复检啊,真巧呢。” 程曼徽一听到婆婆这个称呼,气得大怒道:“别叫我婆婆,陆、子、芽,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陆子芽低低说着,明知故问,带着安然的态度:“如果婆婆不想看到我,那我们先走便是了!” 眼睛往江淼淼身上一定。 两个人先后往侧面的走廊走。 “站住!” 程曼徽喊住她。 陆子芽听话地停住脚步:“婆婆还有话要说?” 喊住她。 却又半天不说话。 不是从不把顾忆深当人看吗? 何必装出一副正义凛然、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里又没有外人。 程曼徽冷冷地咬牙:“你和忆深的助理上过床了?”气哼哼道:“除了羽淑说的夏乾生、奕珩,还有多少个男人,你打算让忆深背多少黑锅?” “婆婆。”陆子芽耐下性子,听听她这次,又要给她泼什么脏水。 程曼徽满腔怒火,指着陆子芽的S型凹凸有致的身材发火:“忆深尸骨未寒,你倒过头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真是不要脸!” 她的声音,早已把医院的护士和病人吓到。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啊,看到几个人。 吓了一跳。 这不是死去的顾总的妈妈吗? 还有顾总的妻子? 这是要上演婆媳大战吗? 大家都还在奇怪当中,男人、女人,议论纷纷。 程曼徽猛地咳嗽两声,手掌拍在膝盖上:“你这个扫把星,”食指有力地颤动,直指陆子芽的脸:“你克死了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目视着乔羽淑,森森大叫:“羽淑,你给我打醒她,看着这女人就窝火!” 护士和病患惊恐地看了看大家,支支吾吾地问道:“顾总、真的是陆小姐克死的吗?” 乔羽淑冷静地回答道:“看到她旁边的男人了吗?就是她其中一个奸夫?” 奸夫? 这下群众的眼睛突然就雪亮了。 江淼淼无可奈何。 他不看乔羽淑那头,只想暂时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试图往后倒退了几步。 和陆子芽拉开一定的距离。 但是围观的病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程曼徽眼睛涩涩:“羽淑,还愣着做什么,我让你打她!” 乔羽淑假装矜持:“这么多人,不好吧!” 程曼徽冷冷逼向陆子芽方向,带着恨意,“上回在乔家,你侮辱了羽淑,还失手打伤她,别以为这笔账我不会跟你计较!” 转瞬间就让林希甩出一张检验报告单子,上面有起诉的意向,还有相应的赔偿金和保证书。 陆子芽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堪,气更是说不着,弯下腰捡起那张保证书。 倒要看看。 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艾玛,故意闯进乔羽淑的房里,对她人身攻击、语言侮辱? 说什么要赔偿乔羽淑一百万,然后跪下跟乔羽淑道歉? 这特么什么鬼? 那天乔羽淑受伤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 走过去,准备掰开她的脸看看动静:“哪里伤了?” 呀,还真的有。 嘴角和额角,都像是磕碰到了,有不大不小地青淤痕。 伤口还是新的。 不会是刻意为了今天,对自己痛下杀手吧? 哈哈,真是想不到。 乔羽淑见她的手摸过来,后退几步:“拿开你那双被无数男人碰过的脏手!” 无数? 这她都数清楚了? 不屑地笑道:“彼此彼此,你的战绩也不错。” 程曼徽怒目瞪着她:“如果你还当我是忆深的妈妈,马上当着大家的面儿给羽淑跪下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和乔羽淑,可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我为什么要给她跪下?” 陆子芽一脸淡然,嘴角一勾:“这明显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转眼一想,眼皮动了动,笑对乔羽淑道:“说不定是哪个男人动手打了她,而她却转嫁到我身上呢。” 呵呵…… 这样解释的话,蒙晋朗还真是给她长了脸啊。 怎么不让乔羽淑再肿一点。 乔羽淑虎视眈眈,下意识用凤眼盯着江淼淼,许久又瞪向陆子芽:“姓陆的,你还在这儿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的是谁啊?我怎么没看见?”森森然陪她玩着。 再过分的话,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程曼徽转着轮椅,摇到陆子芽那儿,气得抓住她一只手,想把她摔到地上。 虽然没有用力,但是陆子芽知道。 这是她故意的。 这样可以伪造成陆子芽恶毒把婆婆拉下轮椅的假象。 别人就会觉得,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又克夫,又虐待婆婆。 这么幼稚的把戏,程曼徽确定已经是成年人了? 下一秒,程曼徽还真就假装被陆子芽拉扯,从轮椅上跳了下来。 陆子芽也来不及吃惊。 老太太了,还学年轻女孩玩心眼。 是不是太无聊了点? 算了,是顾忆深妈妈,给点面子。 伸手去扶住她。 但这时候,已经晚了。 千钧一发之际。 幸好林希机智,及时拉住了程曼徽。 要不然,她今天就成了手撕婆婆的罪人了。 程曼徽坐好后,不高兴地撇开林希,也幸亏她抓住手了,刚才可真是危险,掉下去,腿脚神经就压痛了。 陆子芽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故意刺探道:“婆婆以后要小心一点,你们还要去找芬芳姑姑谈检查身体的事儿吧,正巧,我还要给儿子拿药。” “儿子?野种吧!”乔羽淑有哭有笑。 她激动地说着,突然间就眼底里变成了不可抑制的眼泪。 伸手往眼角抹了抹:“忆深、忆深,你死得太冤枉了,我真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派人暗中害了你,她想私吞顾家的财产。” 第372章 别得寸进尺 她的哭声,让病人和护士同情不已。 “乔小姐……” “乔小姐好可怜。” “是啊,因为陆小姐,顾总现在这么年纪轻轻地死了。” 想说顾忆深不该执意娶她? 听到围观的人说这些可笑的话,陆子芽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为顾家人感到心寒。 顾忆深从传出死讯那天,也没有见到顾家哪个人为他难受过、哭过。 当顾芬芳告诉她,顾家长辈知道顾忆深死了以后露出痛快淋漓的笑容,陆子芽整个心灵都升华了。 顾家人。 没错啊。 把顾忆深当成壮大顾氏集团的棋子。 现在顾氏集团稳定了,顾忆深死了,岂不是他们巴不得的事情? 纷纷站出来想要瓜分顾氏集团,这种做法,就不怕顾家被世人诟病、嘲笑? 尤其是程曼徽的反应,更是让她觉得难受。 顾忆深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对她有恋母情结,始终无怨无悔忍受程曼徽的侮辱和冷落。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母子关系? 她现在真想上去抽两个人一巴掌,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陆子芽今天来医院取药,是郑寒给她定的时间,乔羽淑这么准时地出现在这里,算不算是预谋好的呢? 程曼徽自然是知道陆子芽不可能服输,但是围观的群众,眼睛可是不会骗人的:“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了报复羽淑,直接跑去羽淑家里把人给打了。” “顾夫人。” 护士心疼起她。 病患也开始转移阵脚:“乔小姐是大家最爱的明星,心肠好着,那个陆小姐,真的是插足的狐狸精吗?” 护士不太确定地看了看陆子芽:“顾夫人,抚养权官司我听说过,说孩子是二公子的。” 乔羽淑说:“没错,所以陆子芽已经和很多个男人上过了,还把忆深克死了。” 陆子芽将保证书揉成一团,一步步走过去,亲手塞回乔羽淑手里,背对着众人视线,揪住乔羽淑头发:“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伯母!” 乔羽淑露出哭腔。 躲进程曼徽那里撒娇、哭诉。 常人看来,乔羽淑无辜又善良。 可是在她看来,恶心得分分钟想踹上西天。 以为陆子芽要打乔羽淑,程曼徽伸出手护在前面,极低的语气骂道:“你敢动羽淑,我日后每天派人去恐吓你。” 陆子芽冷冷注视着大家,解释这种东西,只会越解释越有嫌疑:“如果婆婆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里可是有视频为证。” 乔羽淑既然把这事跟程曼徽说了。 那正好。 她又不是吃饱了,会把乔羽淑和蒙晋朗的黄色游戏隐藏这么久。 敢来找她麻烦,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羽淑唇舌紧了紧,有些心虚,却还是仗着程曼徽的宠爱,将手搭在程曼徽肩头:“伯母,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个女人真的好恶心。” 陆子芽字正腔圆地说:“信与不信,全都在你们自己,我还要给儿子拿药,不奉陪了。” 回头锁上江淼淼的目光,她大跨步地往电梯那里走。 江淼淼却纹丝不动。 回过头,看到很多警卫冲过来,才知道江淼淼打了电话给郑寒。 这么多人在这儿围观的确影响不太好。 医院门口的警卫,一半都被叫了过去。 里面都被病人赌死了。 再不清理现场。 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警卫到了之后,很快就把围观的人驱散了。 病人们回了自己的病房。 护士也忙碌着自己的事。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静得下来,想看看电梯那里进展情况。 奈何警卫已经排成了直线。 把陆子芽她们的身影给遮盖了。 这算关起门来,自家人算总账? 陆子芽一时间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在江淼淼耳边道:“淼淼,郑医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像掩耳盗铃?” 江淼淼说:“我也不知道,但是顾夫人也不好糊弄吧!” 是啊。 因为程曼徽可是随时随地都有保镖护着。 虽然没进来。 可是,万一就进来了,警卫就能派上用场了。 “那我们走吧。”反正旁边还有一个高级电梯,程曼徽不想闹事的话,赶紧去那儿得了。 江淼淼嗯了一声,尾随在她身后。 程曼徽向乔羽淑使了使眼色,随后又恢复严肃恐怖的样子:“羽淑,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想找她出出气吗?让你的人,把她给我绑了。” “好,伯母。” 乔羽淑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看见两旁,萧厉冬就带了一拨人过来。 他们冲上去,堵在电梯门口。 当即就把陆子芽反手扣在了地上。 江淼淼双眸猩红,扑过去救陆子芽,奈何程曼徽的保镖竟然从身后扑过来,把他踩在脚底下。 “婆婆。”陆子芽吃紧地闭上了眼睛,半秒后猛地挣开。 程曼徽是不是疯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吧。 在医院里光明正大地做这种绑人的勾当? 想学黑道不成。 程曼徽看了看她挺翘的屁股,对保镖说道:“搜她的身,把手机拿过来。” 手机? 是想把她拍摄到的乔羽淑乱搞的视频删掉吧。 她又没笨到要把它存在手机里。 冷冷地笑着,抬起头时,又被萧厉冬摁了下去,她怒视道:“婆婆,你没有权利这么对别人人身攻击,这是犯法的!” 程曼徽仰天大笑:“江淼淼是黑客,他做的事,不犯法?还有方秦,他可是个黑道混混,他做事不犯法?” “这是两码事。”陆子芽怎么都挣脱不开。 江淼淼拼命守护,被萧厉冬踹得更紧,萧厉冬搜了两下陆子芽的口袋,发现没有,才作罢。 江淼淼无法冷静。 再扭头去看前面那些警卫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医院的警卫啊! 医院门口,那些警卫压根就没有一点动作。 陆子芽也心生疑惑,狐疑地问江淼淼:“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淼淼摇头,也不清楚,被他们摁在地上,看不到手机,好像裤袋里有手机振动。 万一是郑寒打过来的呢? 江淼淼想说话时,被保镖塞了一团抹布在嘴上。 艾玛! 赤条条的绑架啊! 挣扎了半天,竟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到一分钟,觉得脑袋晕晕的,直接睡死过去。 保镖把江淼淼扔进了电梯里。 陆子芽怒视着程曼徽:“婆婆,你这么做,不怕孙警官控诉你绑架?” 程曼徽冷笑:“怕什么,你能恐吓羽淑,我还动不得你了?” 心疼地拍了拍乔羽淑的手,又命令那些保镖:“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到顾教授的办公室去。” 吩咐一下来,林希恐惧地推着程曼徽进了另一边的电梯,乔羽淑跟上。 陆子芽被萧厉冬推进了电梯,扑过去摇晃江淼淼,在他鼻尖探了探呼吸,担心地叫道:“淼淼,你、醒醒了。” 萧厉冬一脸随便的欠扁样儿。 掐掉雪茄的烟头,扔电梯旁边的垃圾篓里。 走过来的时候,用手机直播陆子芽和江淼淼的‘亲密’瞬间。 就那么六秒的视频,发到了瑞艺的网站。 随即又是引起了轰动。 几分钟后,几个人扣着陆子芽和江淼淼到了顾芬芳的办公室。 顾芬芳正在给程曼徽做检查,刚刚用电筒照在她的瞳孔上,就被破门而入的声音吓到。 顾芬芳停住手,看到陆子芽和江淼淼被扔了进来。 江淼淼还有点头晕,但是很快就醒了。 顾芬芳惊讶的问程曼徽:“大嫂,你这又是做什么!” 程曼徽回过头:“忆深刚死,她就和忆深的助理搂搂抱抱的,我要给她一点教训!” 陆子芽扶着醒来的江淼淼,看到桌上的水,就递给他:“还好吗?” 江淼淼也不让她多靠近,使劲远离她,她这样,程曼徽怕是要不依不饶了:“我没事。” “你看到没有,这个狐狸精当着我们大人的面,都敢这么做!”程曼徽用手指着陆子芽。 就是因为陆子芽那一脸担心的表情。 她一肚子火气。 顾芬芳停下手里开的药单,看样子,程曼徽要拿这件事做文章,又是乔羽淑在怂恿了。 无中生有的事,倒打一耙,陆子芽也不可能和顾忆深以外的男人生出感情来。 顾芬芳说:“大嫂,你还是消消气吧,子芽还得照顾孩子,待会儿要去郑医生那儿拿药,先放他们走吧!” “不行!”程曼徽冷冷相对。 痛恨地说:“除非陆子芽给羽淑跪下道歉,要不然,我今天是跟她没完了。” “没完?”顾芬芳倒捏一把汗:“大嫂,你忘了,孙尧是警察,你贸然扣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程曼徽说:“就算孙尧来了也没用,陆子芽打伤羽淑、还乱拍她的私生活,放了她,岂不是显得我受制于陆子芽了不成。” 陆子芽实在无语了,强忍着:“婆婆,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来,我自然会道歉!” 程曼徽气得额头冒青筋:“东西刚才你都看过了,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这种人,不治治你,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顾芬芳伸手向程曼徽要来所谓的证据。 她认真地接过林希给她的东西。 证明书都写了什么啊,这乔羽淑要不要这么过分。 检验报告不是金澜医院开的,上面说乔羽淑被陆子芽打伤了脸和手脚。 第373章 太过分 检查报告是真的。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歪曲事实。 顾芬芳招了招手,让乔羽淑过来看看。 她的伤口的确是有。 不过,是新的。 低下头问她,这伤是怎么回事。 乔羽淑模棱两可的态度,让顾芬芳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一边还是耐着性子,在她耳边说:“是不是在哪儿被人欺负了,你这头上的伤,明显是今天才弄上去的吧?” 乔羽淑心虚地撇了撇嘴,“怎么可能是新的,都是陆子芽上次做的手脚。” “我是医生。”顾芬芳冷冷地警告她。 检查伤处,是她的份内工作。 难不成,她一个医学教授还是挂牌的,连点小伤口新旧度都看不出来吗? 程曼徽有些愤怒地抓住乔羽淑的手,指给顾芬芳看:“你看看这手腕。” 乔羽淑似乎并不太乐意把伤口暴露在顾芬芳面前。 倒像是非常害怕被发现一样。 这一点,让顾芬芳起了疑心,暂时也不先拆穿她,温声地说道:“羽淑啊,如果是子芽做的,那我们就先做个测验好了,郑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让他看看你的伤,怎么样?” “他……”乔羽淑纳闷了。 为什么要突然提到郑寒。 其实心里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人啊。 顾芬芳拿起旁边座机,做出要打电话的样子,乔羽淑拧了拧眉:“不要让他过来,我不想见到他,我今天只是陪伯母过来。” 程曼徽点点头,等到顾芬芳帮她检查完,其实要等的,只是检查结果。 顾芬芳调头去了拿药。 都是程曼徽的。 江淼淼缓过神来以后,陆子芽就扶他站起来。 陆子芽冷冷对视着程曼徽,似乎并没有要给她面子:“婆婆,我还要去找郑医生,请你的人让路吧。” 程曼徽一个眼色,又让那些人更快地把门口给堵死了。 江淼淼站直腰杆:“夫人,你唆使自己的手下对我下药,光是凭借这一点,也是违法的吧。” 他自己先过去把人推开。 然后对陆子芽交待,待会儿他打开一条道儿,陆子芽先自己出去。 江淼淼上前,硬碰硬的话,没有方秦和安娜,肯定是不行的。 这会儿他们两个又赶不来这里。 江淼淼握紧拳头:“既然没有要各自退让的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大的口气。 程曼徽不屑地看着他。 一个小小的助理。 还能反了天了不成。 双手插胸等着江淼淼下一步动作。 乔羽淑让萧厉冬的人退下。 要打架的话。 就让程曼徽的保镖动手,她的人,要暂时稳住局面。 孙尧那边,如果追究起来,也不会怪罪到她的人头上。 程曼徽公然在医院闹事,乔羽淑可不想因此损兵折将。 萧厉冬退开以后,程曼徽突然间就让保镖把江淼淼扣住。 江淼淼一个躲闪,护住陆子芽。 等到冲开一个出口以后,示意陆子芽马上绕过去。 陆子芽其实并不想放下他一个人先走。 但是得先去郑寒那里,才能打电话让孙尧派警察过来控制住局面。 向来不轻易露面见人的女人。 三番四次来挑战她的极限。 不喜欢顾忆深,就应该远离她、眼不见为净,还这么不厌其烦找她麻烦。 这种女人最难缠了。 陆子芽从出口撞开保镖,跑了几步。 突然听到身后噗通地一声。 她吓了一跳。 回过头。 保镖踩着江淼淼的头。 这样下去还得了。 她走了,江淼淼就遭殃啊。 跑回去,不停地拍打保镖,把他们推开。 江淼淼的脸有些肿,不停地推陆子芽,让她走。 可是保镖下一个就把她扔回了顾芬芳的办公室。 顾芬芳看到陆子芽,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这下可好,江淼淼还被他们死扣着不放。 低声劝诫程曼徽道:“大嫂,你怎么能公然在医院这么做,你以前没有这么冲动吧?” 程曼徽眉头一皱,有些死灰:“我只是替羽淑讨回公道而已。” “羽淑,羽淑,你对忆深,怎么就没有对一个外人一半好呢。”顾芬芳气得心脏冒火。 乔羽淑可是外人。 顾忆深才是她儿子。 都说妈妈疼儿子。 怎么程曼徽就这么另类,偏偏对众人敬仰爱慕的顾忆深冷漠成这样。 这就像是仇人啊。 顾芬芳抓住陆子芽的肩膀,然后出去,对保镖怒骂道:“我哥让你们保护嫂子的安全,不是让你们打自己人的吧?通通都给我住手。” 保镖向程曼徽请示怎么做。 程曼徽撇了撇眼睛,于是他们才从江淼淼身上退开。 一把就推他进去。 程曼徽拿着这之后的化验报告单,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收起来,让林希代替她保管。 程曼徽冷冷地说道:“把他们两个带回顾家去。” 顾芬芳打断她:“嫂子,你别做得太过分了。” 程曼徽的轮椅被林希推了两圈,停下。 程曼徽回头:“你想帮陆子芽这个狐狸精?” “子芽怎么可能是狐狸精,她是我见过最纯情的女人了!”顾芬芳扶住陆子芽的肩膀,用恨恨的眼神逼迫保镖,看他们谁敢上来带走陆子芽。 想动陆子芽,从她身上跨过去。 程曼徽好笑地骂道:“芬芳,你都几年没碰过男人了,什么是狐狸精,你知道吗!” 说完。 保镖又冲了过去。 艾玛。 这次全部来。 江淼淼和顾芬芳集体护在陆子芽面前:“谁敢动她。” 乔羽淑嫉妒地眼底里能溅出火星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护着陆子芽,她用假面骗了多少人了,这么不要脸的人,你们竟然……” 要是谁也是像顾忆深护陆子芽那样对她也就好了。 眼睛深深地眯了眯:“陆子芽,就算你不承认和别的男人有过肉体关系,没关系,忆深不在了,以后,我保证不会让你好过的!” 乔羽淑过去。 陆子芽那张脸,颠倒众生的狐媚脸,只是用澄澈的双眼就把顾忆深的魂魄勾走了对吗? 乔羽淑一巴掌煽过去。 打到一半,江淼淼突然愤怒的拦住了她,狠狠将她的手一甩,带着嫌恶地眼神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反感乔羽淑处处刁难陆子芽。 他怒骂道:“乔羽淑,真正的肮脏的人,是你自己,子芽为了守住自己的清白,一直以来对忆深少爷都怀有愧疚,可是你呢?” 他不说,让乔羽淑自己顿悟,如果不想走到那一步,就适可而止。 乔羽淑估计是料定了陆子芽不敢把她和蒙晋朗合欢的视频拿出来,所以才这么变本加厉。 可别忘了。 陆子芽不是从前的陆子芽。 乔羽淑愣了愣,他竟然叫陆子芽的名字了,一把捏住江淼淼的下巴,用性感魅惑他:“小白脸,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扶了扶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简直能吞噬星空:“之前不是爱我爱到三番两次愿意帮我隐瞒吗?这会儿,被陆子芽的身子诱惑了,就把我不当一回事儿了?” 江淼淼喉咙一哽。 这实在太过分。 竟然还在侮辱陆子芽。 眼角一勾,猛力地扬起手,在乔羽淑脸上一巴掌甩下去:“你欺人太甚!” “混蛋!”乔羽淑捂住脸。 萧厉冬和保镖再次冲上来。 打了乔羽淑,可恶! 保镖一人一手反剪江淼淼的双手,让他跪在地上,萧厉冬在江淼淼的脸上双倍地偿还。 鲜红的掌印。 萧厉冬拍着他的脸,顾芬芳把这事儿趁机告诉了孙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赶过来制止程曼徽。 顾芬芳上前,扣住萧厉冬要打下去的手:“萧董,你也是摩鹰市的大人物,怎么可以跟着羽淑胡闹!” 程曼徽一手支撑道:“他们按我的命令打这两个奸夫淫妇,哪里错了!” 既然程曼徽这么说不通的话,顾芬芳都不想再跟她废话下去,冷冷白她一眼:“大嫂,我不知道你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总之,你今天不放了他们两个,孙尧知道,那就等着去警察局解释吧!” 程曼徽也并不在意。 让林希推着轮椅。 她要回家,让乔羽淑陪同。 保镖拦着陆子芽和江淼淼。 等程曼徽走远之后,保镖才把陆子芽和江淼淼拖出了办公室。 顾芬芳这下着急了,等了孙尧这么久,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没有赶到医院。 陆子芽一旦进了顾家,少不了被折磨的份,还有可能出得来吗? 顾芬芳拿起电话,打给孙尧。 急得一个头两个大。 程曼徽虽然不管顾氏集团的事,但是顾家还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都这么兴师动众地闯进医院要把陆子芽抓回顾家去了。 一看这情况,脑子里就跟抹了浆糊似的。 郑寒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冲出去,去郑寒办公室找他,问问情况。 跑到走廊,迎面就碰到郑寒从电梯里十万火急地出来。 郑寒手里拿了南哲的药和营养品。 顾芬芳抱着额头:“大嫂这次把所有手下都带出来了,看样子是要跟子芽没完了。” 郑寒抱住她的肩膀,宽慰她,让她冷静下来:“顾夫人不是这种急躁的人,羽淑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孙尧呢!”顾芬芳才没兴趣管这些:“他再不带人来,我只能去把沈媚媛和盛之垣叫过来了,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嚣张多久!” 第374章 对付自己人 郑寒道:“你放心,孙尧已经到医院楼下了。” 顾芬芳半信半疑地说:“真的吗?” 郑寒点了点头:“事务所那边,方秦听说了消息,带着西阶的兄弟正往这儿赶。” 他将手放进口袋里。 顾晴兰不多时,已经从化验室跑了过来。 因为要忙给孙尧警队做很多的化验,现在才完成一半。 听到孙尧的电话,吓了一跳。 顾芬芳在走廊尽头,走过去,不见程曼徽她们了:“姑姑,郑医生,子芽和我妈呢?” 顾芬芳的眼睛往旁边的阳台窗口看:“子芽被你妈的人带走了。” 顾晴兰在身上擦了擦手,手上有洗完手的水渍,很快擦掉:“我妈怎么又跟子芽过不去了。” 顾芬芳无奈,打开旁边的电梯门,让两个人进去。 按了底楼一楼。 顾芬芳说:“乔羽淑在你妈面前说了太多不应该说的话,你妈早就已经把子芽当成荡妇了!” 顾晴兰心疼地叹了叹气,要说荡妇,乔羽淑才是吧! 娱乐圈的明星,有几个身心是干净的。 郑寒正色地说道:“孩子的父亲一天没找到,子芽就清白不了!” 叮咚。 电梯门开了。 三个人走出门。 看到孙尧几乎是派了刑警队全部的人过来。 看到这个阵势,顾晴兰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冲过去,大声喊道:“妈!” 程曼徽虽然被孙尧的警队包围了,但是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她看着自己女儿,极度好笑的讽刺道:“晴兰,看看你嫁了个好丈夫啊,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把丈母娘给抓起来?” 顾晴兰走到程曼徽面前,再看陆子芽,吴寂梅和秦燕柔已经把她从保镖手里抢回来了。 可是这情况。 整个大厅因为刑警队的到来。 人员都被疏散了。 刑警队虽然可以备枪。 但是把枪口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也太过分了吧。 顾晴兰上前,一巴掌打在孙尧的脸上:“叫你的人把枪收起来!” 孙尧点了点头,很快挥了挥手,让大家把武装全部放下来。 他无奈地解释,他的人才刚从附近的案发现场赶过来,因为要对付逃犯,所以随时带枪了。 大家赶到这儿,也都还没来得及收枪。 程曼徽不顾他的阻扰,非要把陆子芽绑起来带回顾家,他怎么可能会放他们走呢? 乔羽淑好笑地看着这一个个人:“孙警官,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向着陆子芽,该不会是陆子芽对你们每个人都投怀送抱过,忘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吧?” 她转移目光,却是不忘翘起嘴角,白了陆子芽两眼。 江淼淼羞愤地攥紧了拳头,他真是后悔,怎么会一直相信她会改邪归正? 喷火的双眸,死命盯着乔羽淑,转而又拿出手机,走到陆子芽面前,面不改色地问道:“子芽,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把那个视频公开吧!” 陆子芽摇了摇头,程曼徽估计就是打得这个激将法,她把东西放出来,一定会起到反效果,还不到时候。 摆了摆手,让江淼淼暂时把东西收起来。 她就不相信,程曼徽会丢得起这个人。 陆子芽一脸无惧地走上前,正视程曼徽道:“婆婆,如果你不想让乔羽淑在娱乐圈身败名裂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放我走更好,你也知道,孙警官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程曼徽被威胁,保镖就上前保护她,他们拦在陆子芽面前。 陆子芽一眼看到前面慢慢走过来的郑寒。 因为他手里有南哲的药,所以过去拿过来,道了谢:“郑医生,幸苦你特地下来走一趟了。” 郑寒对她微微笑了笑:“我们不来,你被顾夫人带走了,不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子芽苦笑道。 他也清楚啊。 被程曼徽带走了,在顾家果然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每天被折磨、被虐待,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我先替南哲谢谢你了。”说着就把药给收进了口袋里。 程曼徽心头愤懑不已,“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就算是警察,也照样给我动手啊,把陆子芽带上车!” 顾晴兰不理解地拦住她:“妈,子芽对你来说有什么作用,你不是不想见到她吗?干嘛听信乔羽淑的话,做出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乔羽淑的眼神一撇,空洞洞地说:“我可没有和伯母说什么,是她亲眼看见陆子芽和小白脸搂搂抱抱的!” 江淼淼晃了晃手:“晴兰小姐,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可能搂搂抱抱!” 乔羽淑笑得惬意:“狡辩对你可没有好处!” 程曼徽接上话,心底里更是一股子无名之火:“你说我的眼睛,会骗人吗!” 孙尧的警队和保镖僵持了许久,孙尧看了看陆子芽和江淼淼,两个人已经被折腾得有些狼狈了:“子芽、淼淼,你们两个先开车回去,我让秦燕柔和吴寂梅护送你们!” “是,队长。” 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人对视着,采用回防的方法,替陆子芽挡住保镖的袭击。 程曼徽这次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真的有点措手不及啊! 程曼徽看了看两个人心里本就是不高兴了,他们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羽淑,你现在就让瑞艺的那个宋浅浅把今天这里的事给我告诉全腾隆!告诉他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是,伯母!” 乔羽淑一开始就已经准备让宋浅浅过来了。 只要一有异动。 宋浅浅就会带着记者和媒体把这里包围起来。 这样劲爆的场面。 一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啊! 婆媳大战。 陆子芽扶着江淼淼走到玻璃大门。 但是,江淼淼却说他没事。 已经是这么多人了。 如果陆子芽再靠近他,只会越来越解释不清楚。 还是暂时保持距离好了。 江淼淼先走到了门口。 保镖已经拦在了面前,非常凶猛:“站住!” 秦燕柔拿出枪:“让开,我的枪可没有长眼睛。” 但是几个保镖却丝毫都没有惧怕的意思,作为警察,他们可不会相信这几个女人会轻易的开枪。 吴寂梅见他们变本加厉,于是朝着地上开了一枪:“你知道袭警是罪加一等吗?” 程曼徽在里头,生气地让林希推着她的轮椅出去出去:“孙尧,你别忘了,当初是我们顾家一手扶持你,才让你走到今天的这个地位,你以为……” 孙尧听她说这句话,已经听了几百年,几万遍,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就算是这样,但是顾家在腾隆,也是名门大户,妈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简直就是在给顾家蒙羞!”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程曼徽气得又加重了咳嗽。 就是因为她的这种病情。 孙尧才一直步步退让,可是程曼徽哪里有放弃的意思,隔着半空,冷声下令:“听我的命令,全员拦住掩护,让陆子芽和江淼淼走!” 刑警队的人团结一致,将程曼徽的人拦得死死的。 秦燕柔带着陆子芽和江淼淼上了车。 陆子芽看着窗外,突然看到宋浅浅他们瑞艺的专访车辆已经赶到了医院。 宋浅浅和宋衣衣也都过来了。 她们首先注意的,就是陆子芽上的那辆车。 江淼淼发觉情况不对,就赶紧绕到了主驾驶座上,发动引擎。 车子还没有开出五十米。 就被宋衣衣带着人给拦住了。 乔羽淑看到媒体过来,在程曼徽耳朵轻轻说道:“伯母,她们已经过来了,为了避嫌,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今天这么一闹的话,陆子芽不用过多久就会名誉扫地了。” 程曼徽点了点头,拍了拍林希的手:“走吧,我也有些累了。” 后面是安全通道。 程曼徽看着被记者围住的车,嘴角莫名勾勒出了一抹简单的笑意。 林希惶惶恐惧地一步一回头,陆子芽的车被警察给包围了。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今天就这么一直看着程曼徽在欺辱陆子芽,她也不敢说什么。 乔羽淑注意到她的反应,一巴掌盖在她头上:“再看的话,就把你扔去让那些手下暴打!” “我、我不敢了。” 林希嘴唇打结地抖索了两下。 乔羽淑回头看了看萧厉冬那边,也没特意让他过来。 三个人莫名消失在了医院。 顾晴兰一路看着程曼徽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顾芬芳看在眼里,安慰她道:“你妈已经走了,没事了!” 郑寒这时才从白大褂的口袋把那副眼镜拿出来,缓缓地戴上,刚才那混乱不堪的场面,看得他头疼脑热的:“我看不是没事,是有大事!” 顾晴兰回过头:“怎么了?” “子芽的车,好像是被媒体堵住了。”郑寒眯着眼睛。 把自己从喷泉水池后面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顾晴兰这才注意到,原来真的是! 还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子。 不会是宋浅浅吧! 顾晴兰对顾芬芳说:“姑姑、郑医生,你们还有病人要接诊,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和孙尧好了,这里太危险,你们年纪大了,可不能出差错。” 郑寒也知道啊,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往前迈出去啊! 程曼徽的保镖留了下来,还正在和孙尧的警队做争执。 郑寒看了看顾芬芳:“芬芳,我们回去等消息。” “子芽!”顾芬芳有点担心。 郑寒宽着顾芬芳的肩膀,一路往回走,坐上了电梯。 顾晴兰冲出去,马上找到了孙尧他们。 孙尧被三个保镖拦住,顾晴兰恼怒地指着几个人:“你们简直是糊涂啊,我爸当年培养你们,就是来让你们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吗?” 保镖没有感情地说:“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是孙警官自己,我们只是听命令行事而已,大小姐,我们不想对你出手,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顾晴兰当即就笑了。 还真是笑话,她堂堂顾家大小姐,还轮得到几个下人来说三道四的:“陆子芽是忆深明媒正娶的老婆,忆深是爸最器重的人,你们说说,当初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要为我爸抛头颅洒热血吗?现在就倒过头来对付我了?” “大小姐……”保镖们极度困惑。 他们对付的,都是顾家人。 这样的话,就有一点尴尬了。 “你们还知道我是大小姐?”顾晴兰的眼睛里,望着那辆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车。 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她走到孙尧耳边,低低地说:“你带人去子芽那里,她们被宋浅浅堵住了,千万不能让瑞艺再拍到她了,不然以后子芽真的早被腾隆唾弃了!” “好,你放心吧!”孙尧点了点头。 划分出两拨的人力。 他自己先带人过去救援陆子芽。 而顾晴兰,则是留在原地拖延保镖的时间。 这样,看他们几个能怎么办。 第375章 手铐 孙尧赶到那里的时候,看见宋浅浅已经追了过来。 “你们打算把人拦到什么时候?”孙尧又加派了几名手下过来支援。 宋浅浅撩了撩头发,打算在孙尧的后脑勺摸一下,但是孙尧觉得恶心,不由分说拿出枪来,打算吓唬吓唬她。 宋浅浅也是被吓到了,笑着说:“孙警官还真的敢这么做啊,警察拿着枪对着普通百姓,好怕怕哦!” 孙尧立马收起了枪支。 宋浅浅原本想对他说些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的脸色和气场,两人之间有些失和,便不再多说了。 “你们这些媒体……” “去拍乔羽淑就好了,她可是明星。” “我们接到消息,说顾总离世后,顾总的夫人与其助理私会。” “没错,车上的男人就是他的助理!” 孙尧大怒地指责媒体:“这里不是你们胡乱报道的地方,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们警方也不会给你们留情面的!” 记者围在一边,似乎又是在惧怕着些什么,许久都没有敢靠近孙尧。 宋浅浅走到宋衣衣面前,脾气生硬,因为还没把车里的人赶下来,所以心情不会太好:“衣衣,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你就不用凑热闹了。” 乔羽淑不在,她当然不想待在这儿,推开还在拍照的人,敲打着车窗玻璃:“身为顾总的夫人,出来接受个采访会死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孙尧手底下的人已经拉开了几个记者。 因为目前人手暂时不够,所以只能他亲自动手了。 最后剩下的几个都是块头不小的男人,孙尧拍了拍肩膀:“是准备自己走,还是让我拉你走?” 宋衣衣摆手示意他们,如果陆子芽不出来接受采访的话,那就干脆把车窗玻璃给砸了。 陆子芽此刻坐在车上,已经有些许的不安了,她无奈地看向秦燕柔,她这会儿,人这么成堆的,也没办法开车。 扭头看向江淼淼:“淼淼,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时间久了,我担心心瑶那边。” 江淼淼说:“只能耐心等了,方秦的人赶到了,她们也就嚣张不了多久了。” 胆子这么大,还敢出动这么多媒体。 出来医院取个东西而已。 陆子芽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耐心等待了:“这件事也怪我,要是我没有拉着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前头的秦燕柔噗嗤地一笑:“这件事怎么能怪子芽小姐呢,明显是那些不良媒体的错啊,正常人拉个手,很普通啊。” 话是这么说。 可谁知道乔羽淑会过来。 江淼淼疑惑道:“子芽,不然,我打电话给宋浅浅,乔羽淑的那段视频,给公布出去好了!” 陆子芽拒绝道:“这样不是让乔羽淑身败名裂了吗?你忍心这么做?” 江淼淼敲打在窗边:“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你都遇到危险了,我不能坐视不管吧。” 陆子芽笑道:“你还挺正义的。” “还有心思笑。”他这里,都快急死了。 因为他,陆子芽又被冠上了狐狸精和荡妇的名号,这说出去,以后顾忆深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吗? “我打电话问问方秦,看看他什么时候到。” 江淼淼拿出电话,非常快速地说明了这里的情况,方秦说他们还有几分钟就到医院了,马上过来。 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贴在胸口,心里的那种舒服感,简直是要爆棚了:“我就说,他再不来,我回去分分钟抽他一万遍。” 孙尧一手抓着宋浅浅,吴寂梅也迎头赶上,扣住宋衣衣的双手。 他们把宋家姐妹,往回拖拉,这样记者就能暂时转移目光,看向他这边。 宋浅浅被揪着头发,头脑有些吃力:“孙警官,你今天拉我,明天还准备当警察吗?” 孙尧:“威胁我没用,我的地位,不是你一个喷子在瑞艺一两句话就能动摇的。” 宋衣衣吃痛地喊叫,宋浅浅听得很不耐烦:“孙警官,我们宋家你可是得罪不起的。”她们姐妹俩逞强,孙尧并不在意。 和吴寂梅花了几分钟,干脆把宋浅浅的一只手扣上了手铐。 宋浅浅吃惊地大叫:“孙尧,你疯了吗?快点给我解开……我是宋家……” 孙尧冷漠地道:“让你的人离开那辆车,不然,我扣你,这还要什么理由?” 宋浅浅只是笑:“还真是有趣啊,没想到向来正义的孙警官,也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媒体过分,我自然得学以致用!” 孙尧看了看车那边。 宋浅浅听了他的话,故意不再吱声。 就是想让媒体把陆子芽逼出来。 孙尧让吴寂梅和手下守住宋家姐妹,他又往陆子芽那边过去了:“你们给我滚,别一个个拦在车子前面挡路。” “孙警官。” “你们妨碍公务,我要告你们!” 几分钟后,方秦带着西阶的人已经赶到。 “嫂子。” 听到是方秦的声音。 江淼淼整颗心都掉了下来。 来了就好。 方秦的命令一下去,西阶兄弟一个个如同饿狼一样,扑得越来越快,让人心里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不出几分钟,媒体的人就全部被西阶堵在了死胡同。 他们没办法再乱拍。 因为摄像机都被西阶的人砸了个粉碎。 他们因为要给死去的兄弟报仇,这会儿的恨意,全部撒气在了无良媒体的身上,谁让他们这么过分呢? 方秦敲了敲车窗,秦燕柔把它打下来。 方秦问里面的人:“嫂子,淼淼哥,没事吧。” “方秦,马上这里解决了,带着西阶的人离开,不能让媒体抓到西阶的把柄。” 江淼淼说。 方秦拍拍手:“知道。” 江淼淼叫秦燕柔:“开车吧,先去花容小区的超市。” “好。” 转身,对那些兄弟吩咐速战速决。 方秦走后,看着开着的车辆慢慢走远,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还要回去把那些乱拍的人,每个人赏一两个巴掌。 事情花了几分钟搞定。 因为宋浅浅被扣在树边上,觉得脸面无存,就让孙尧过来。 她同意让媒体退出去。 宋浅浅脸色不太好地看着手底下的人。 她们都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我回去追踪其它报道!” “是。” 记者们听到宋浅浅的话,有些犹豫。 宋浅浅看到孙尧走过来,就对她狂怒:“还不赶紧把手铐给我打开。” 孙尧一笑,拿了钥匙,扔给吴寂梅:“给她们姐妹俩解开。” 她们这样狼狈的样子,才真应该放在瑞艺的头条吧。 孙尧解决完了她们的人,就准备带着警队的人回去。 他们全部进了医院。 顾晴兰和萧厉冬在值班室门口争执。 孙尧走过去:“萧董。” 萧厉冬看到她过来,心里不太高兴啊,难道说宋浅浅的人被搞定了? 萧厉冬笑笑:“哎呦,这不是孙警官吗?” “没想到,你的事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 拍了拍手。 这个顾晴兰也很难缠。 从外面纠缠他到医院大厅里。 萧厉冬看了看值班室,有点累,走进去坐在那儿。 顾晴兰向孙尧手底下的刑警说道:“把萧厉冬给我拖出来,医院是圣地,由不得他这种人胡来。” “队长。” 他们是刑警,不像公安那样能随便扣人啊。 孙尧点了点头:“按她的意思去做。” 有他的同意。 手下马上进去把萧厉冬生拉硬拽了出来。 萧厉冬被甩在门外。 顾晴兰大笑:“萧董,你们萧氏公司,你好好管管,天天这么跟着乔羽淑来瞎胡闹,不怕你那苦心经营的公司给垮台了吗?” 孙尧认真地对她说道:“晴兰,郑医生他们没受什么伤吧。” 顾晴兰:“医院的防御设备已经启动了,任凭他们怎么胡来都没有用的,” 看向萧厉冬,也看看外面,趋于平静啊:“萧董,你看看乔羽淑的人已经败下阵了,宋浅浅和她的那群杂碎也狼狈不堪的,你还要跟我们纠缠下去吗?” 萧厉冬摸了摸嘴角。 宋浅浅被解开手铐之后,带着媒体上了车。 那样狼狈。 果真是让人心底里就冒着火焰。 “我们走!” 萧厉冬也不傻,当然不会继续在医院停留下去了。 当他的命令一下,医院的护士都被吓得不轻。 孙尧让警队几个人,亲眼目送萧厉冬离开才放心。 大厅冷静下来。 孙尧敲了敲值班室的透明窗:“现在可以出来了。” 值班室的护士从底下爬出来。 现在医院的病患可以出来自由活动了吗? 来不及多想,马上按了铃声。 然后通知其它楼层的人。 现在楼下的记者都退下了。 孙尧简单地道了一声谢,然后拍拍顾晴雪的肩膀:“我还要去调查一个失火的仓库,你在医院要事事小心。” “好。” 顾晴兰点了点头。 她把刚把才从几个人那里接下来的手铐还给了孙尧。 孙尧接过,什么都没有多说,马上就带着吴寂梅她们走了。 顾晴兰上电梯,回到办公室去。 孙尧和顾芬芳两个人都在里面等着消息。 顾晴兰一进门,顾芬芳抓着她的手:“怎么样了,子芽他们摆脱了宋浅浅的人吗?” 顾晴兰轻松地说是。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都挺开心的。 大约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以后,就都相继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第376章 Word天 秦燕柔开车把两个人送到花容小区的超市之后,她下了车。 陆子芽看看这风景明媚的地方,心里有些舒坦:“秦燕柔,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我先回去了。” 秦燕柔低声地说道。 这附近,还得走个几分钟才能到站台打车。 看了看手表,和陆子芽告别。 陆子芽扶着江淼淼,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身体还是这么软骨:“淼淼,不然我先送你回去,我和安娜出去买东西就好了。” 江淼淼捂着胸口:“可能药力还没有过。”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我和你一块儿去,我去买,才能代表自己的一份心意。” “你这样……”脸色有些苍白啊。 江淼淼说:“我没什么,男人连这点伤都受不了,那还有什么用。” 陆子芽说:“好。” 逞强。 江淼淼上了车,陆子芽坐在旁边。 到了超市门口,车子停下。 要说花容小区这地方。 媒体都是一般被封杀的。 他们要是还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真是离了奇了。 江淼淼按照纸条上写的,每一样都买了下来。 临到两个人一块儿去收银台那里结账。 陆子芽整个人就傻眼了:“你把全部的都买下来了,只要选几样就好了啊。” 江淼淼没有用陆子芽给的支付卡,而是自己掏了腰包:“怕什么,吃不完、用不完的,以后还能吃、还能用。” 接完账出来,江淼淼提着东西,整只手都特别的酸。 陆子芽要帮他拿,江淼淼不让。 陆子芽收手去抢,江淼淼再次摇头。 走到车前,还毕恭毕敬请陆子芽上车。 这些菜可不能放在后备箱,热了,菜就不好吃。 东西放在副驾驶。 他把着方向盘。 不久后,回到巽川馆。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进了茶室。 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方秦也被西阶的兄弟开车送回来了。 江淼淼拿东西放到厨房。 日用品之类,安娜拿去洗手间和各自房间放好。 陆子芽走过来:“你会做菜吗?” 心瑶无奈地凑过去:“除了心瑶,我们做的菜,压根不能吃啊!” “我们三个一起做吧!” 陆子芽提议道。 打开菜篮子。 放水冲洗。 方秦这时候伸了懒腰进来。 大家竟然都不在大厅里。 他跑去厨房:“你们一个个围在厨房做什么。” 安娜说:“你会做菜吗?” 方秦咦道:“你是女孩子,你更会啊。” 江淼淼无奈:“你这是打子芽的脸。” “怎么。”方秦不解。 陆子芽只是轻笑:“我的确不会做菜,但是为了心瑶,还是得动手吧。” 方秦明白过来:“嫂子,那就四个人一块儿做。” 江淼淼已经套上了围裙:“你和子芽去沙发那儿坐下休息,今天不是有你爱看的电视吗?” “淼淼。”陆子芽惊住。 这是在说她添麻烦吧。 安娜也配合地点头,一双手搭在陆子芽的肩头,然后把她推出厨房:“不会做的,就不用再进来添乱了。” 好家伙。 方秦满脸憋屈。 不得不看了看陆子芽。 陆子芽更无奈啊。 只能先过去沙发那里,她帮方秦把电视剧打开。 因为有播放记录,直接点到了那里。 方秦看到电视已经开始放了,猴蹿似的扑过去,霸占了整个沙发。 陆子芽哭笑不得,坐在旁边。 他看的电视,陆子芽不喜欢看啊。 拿出手机,干脆直接来破解了顾忆深的venseter帐号密码好了。 她一直不知道,原来破解他的密码,比做奥数考题还费劲。 一般人设密码,不就是重要日子、出生时间还有纪念日之类的吗? 她已经开始怀疑,这个顾忆深该不会是心里还有其她重要的人吧。 程曼徽? 好吧。 那就输入她的出生时间,输过去一看,果然还是错的。 这个顾忆深,真是…… 这次又试了好几十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啊。 算了,暂时就不再试了。 打开手机屏幕,看看顾忆深的照片和视频好了。 这么久不见,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电话拨出去,是空号。 这会儿,厨房里铺满了菜香。 陆子芽看完了顾忆深的照片,心脏如同刀割一样,看多了,就是会心里发麻。 关上,清理记录。 陆子芽靠在沙发上。 突然间想到了陆霆。 这么许久。 都没有拨通过一次陆霆的电话。 这次,她看了看时间,是休息日。 翻到陆霆的号码,打过去。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一个人接。 陆子芽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重要的人,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陆小婧? 陆子芽又返回通讯目录,看到陆小婧的号码。 她说:“小婧。” 陆小婧问她有什么事情吗? 陆子芽说:“你有打通过一次陆霆的手机号码吗?” 陆小婧没有回应,估计是没有。 陆小婧打算急忙挂断电话,因为听她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友好的样子:“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小婧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 陆子芽说:“我过段时间去看你和妈。” 谁知刚一说完,就被单方面挂掉了电话。 抬眸,凝视着方秦,一脸激动兴奋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收回目光,陆子芽回到房间去看南哲。 但是奇怪的是,房间门好像没关。 走进去一看,艾玛,真想撞墙,怎么孩子又不见了。 陆子芽冲出门,去找方秦:“孩子不见了。” “孩子、什么,孩子?”方秦真正听清楚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已经蒙了:“孩子。” 二话不说,冲到房间去看。 呀。 孩子不在摇篮。 完了。 该不会是被人偷了吧。 方秦跑进厨房,拉住江淼淼:“不好了淼淼哥,南哲不见了!” 江淼淼一着不慎,终于切到了手,安娜啊了一声,去外面拿创口贴给江淼淼贴上。 江淼淼包好拇指,三个人都跑出了厨房。 陆子芽还在茶室疯狂寻找孩子,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隙。 江淼淼拉住她的肩膀,让她先不要着急,可是,陆子芽如何能不着急呢。 顾忆深的venseter帐号打不开,看不了他留给自己的话。 陆小婧刚才态度冷淡,陆霆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现在南哲也不见了。 特么想死的心都有。 但是很快,她还得恢复好心情,掌权者,可不能轻易被家长里短给洗脑了。 江淼淼掏出手机,先告诉了孙尧这件事,让他安排人手调查花容小区。 方秦抱着额头:“该不会是我和兄弟们来支援你和嫂子的时候,南哲被……” 江淼淼露出惊讶地表情:“有可能。”西阶的守卫力量被抽调走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乔羽淑了。 她的嫌疑最大啊。 逢合了天时地利,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而且还出动了程曼徽这么多的人手。 说是要把陆子芽抓回顾家去。 他们自然而然会加派人手镇压局面。 这样一来,事务所就成了空城了,他们很有可能就会让人过来这里啊。 江淼淼感到后怕啊。 乔羽淑…… 又是乔羽淑。 那他收回之前所有的话。 陆子芽眸光一转,看了看心瑶的房间:“问问心瑶。” 对了。 怎么这会儿忘了心瑶。 方秦飞快地冲过去敲心瑶房间的门。 陆子芽她们随后赶到,心情不安地候在门外。 但是方秦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面上。 门突然间就打开了。 四个人惊讶万分,幸好心瑶还在房间。 “心瑶……” 盛心瑶却突然抽了抽鼻子,低声问道:“什么东西烧焦了。” 她的话一说出口,江淼淼立马回头看看厨房,Word天啊,锅里的菜快要烧焦了。 “我去看看。”安娜也回过头,都忘了刚刚要关火了。 立刻扑过去厨房。 艾玛呀,烧焦的味道真的特别地难闻。 陆子芽抱住她的肩头:“南哲呢?你看到南哲了吗?” 心瑶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反应。 一直维持着发愣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还沉浸在和江淼淼的关系上,无法走出来。 陆子芽看到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埋下了头。 这么说…… 南哲真的不见了。 江淼淼心慌意乱地抱着额头,也不想就此事责怪心瑶。 但是有人闯进家里把南哲带走,她难辞其咎:“心瑶,你就不会多留个心瑶吗?现在南哲肯定是被顾夫人带走了。” 哀声叹气。 盛心瑶看到他这副模样,将门打开,完全不知道三个人在说什么:“你们走了以后,南哲突然大哭大闹的,我就把南哲抱回自己房间了。” 咦? 陆子芽顺势往床头那边看过去,呀,南哲真的在啊。 吓了她一大跳。 孩子在就好。 陆子芽走进房间,这和失而复得的心情一样,死死扣住南哲:“南哲,妈妈以为你不见了,吓死妈妈了!” 江淼淼看她这样,欣慰地笑了笑,没有去看心瑶,也没酝酿好心情。 盛心瑶只是指了指厨房,说道:“我去厨房看看。” 安娜看到心瑶来帮忙,心里高兴得很,这下大家就不用吃那么难以下咽的食物了。 方秦拖着江淼淼去沙发上,坐下来陪他看一会电视。 江淼淼双手后仰,捧了捧手背:“方秦,我觉得我们以后可能少不了要遇上什么事了。” 电视上,男人单枪匹马战胜敌人,他竟然一点心情没有,更是看不下去。 第377章 两个人 方秦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接下来的一幕幕。 画面非常的精彩。 他看得非常过瘾。 等他看完了,快结局的时候。 江淼淼随手就掏出水果盘的一个苹果,拿出来使劲砸在方秦身上。 方秦马上就躲。 接住了苹果。 大口大口地咬下去。 吃得也特别爽。 江淼淼有些不安地看向厨房,虽然烧焦的味道是没有了,但是心瑶。 光是这两个字,就反复在脑子里回响了八百遍。 方秦回过神:“淼淼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江淼淼担心道:“去看看她们做好饭了没有。” 方秦欠抽地说道:“做好了会叫我们的。” 被江淼淼翻了白眼之后,方秦认倒霉,马上就站起来去厨房看看。 方秦走到里面,香喷喷全是好吃的菜啊。 盛心瑶对方秦说:“把菜端出去桌子上吧。” “好嘞。”方秦爽快地答应。 拿过盘子,把四个小菜放在上面,兴冲冲地拿去放在桌子上。 方秦看向江淼淼:“饭菜好了。” 江淼淼说:“知道了。” 起身,去盛心瑶房里。 陆子芽抚摸着南哲的脸蛋,非常地温柔。 江淼淼说道:“子芽,饭好了。” 陆子芽说好,放下摇篮的蕾丝帘子,走到门口。 江淼淼脸色有些难看,时不时又喉咙一哽,往厨房那里看过去。 “子芽,你说……” 话没出口,陆子芽立刻明白了过来。 江淼淼是在担心待会儿和心瑶的事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事情总是要说出来的,我们会帮你的。” 她先过去。 江淼淼随后跟了过来。 安娜把最后一碗菜端上桌子的时候。 心瑶已经拿了五个人的碗筷出来。 她一个个给每人面前摆上。 放到江淼淼桌上时,动作明显在加快,想要逃离似的。 江淼淼一把抓住她的手:“心瑶。” 心瑶浑身一阵冷颤:“淼、淼哥。” 然后迅速往后退。 安娜被她小小撞了一下,有些担心她啊。 心瑶应该还不知道江淼淼已经知道实情了。 两个人这么尴尬地场面,弄得安娜也开始心头不安了。 陆子芽吩咐大家开始吃东西。 陆子芽给心瑶碗里舀了几勺子汤,然后说:“幸苦你了。” 心瑶并未多说什么。 陆子芽转而抓住她的手,轻柔地说:“淼淼有话要跟你说。” 心瑶抬眸,余光里,能够感觉到江淼淼的反应。 有些许的冰冷和漠视。 心瑶一字一顿地说:“是、什么事吗?” 江淼淼双手握紧,更加难以开口。 两人你不言我不语,气氛迷之尴尬。 陆子芽沉重的脸上露出惊凝,慢慢道:“心瑶,我把你的事告诉淼淼了。” “子芽姐。”心瑶惊骇地高抬双眸。 撑大的眼珠里。 看到的是江淼淼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她慢慢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淼淼哥知道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是。” 心瑶当即站了起来,羞愤地想要跑回房间:“我、吃好了。” 放下调羹猛地跑出去。 江淼淼一把拉住了她:“今天,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心瑶听话地站定,还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这么滑稽的事实而已,说了又能改变什么:“我没什么要谈的。” 陆子芽到她面前:“本来我们是打算做一顿饭给你吃的,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天外幸苦有你做好了这顿饭,如果你不吃,我们也吃不下啊。” 所以,心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为了表示感激,陆子芽夹了心瑶爱吃的菜,恭恭敬敬地放在她碗里。 心瑶给她面子,吃了几口。 陆子芽推搡江淼淼,这时候,当事人说点什么啊。 江淼淼纹丝不动。 陆子芽没办法,尴尬地笑了笑,低声地问心瑶:“你们两个,要因为这件事,以后都不说话了吗?” “不会的。”心瑶摇头。 必要的接触和必要的话还是要的。 陆子芽拉过江淼淼的手,将他的手和心瑶紧紧握在一起:“是兄妹的话,就给我好好说话。” 江淼淼将眼镜向上推,视线亮了以后,也给心瑶碗里放了些普通的菜色。 回头仔细地看了看安娜那里,:“安娜,外婆的身体怎么样了。” 安娜不明不白地说:“很好。” 心瑶也放松了下来:“那不是很好吗?” 江淼淼说:“心瑶,我们两个……” 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继续说下去了。 陆子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说到最深处的东西,感情这种东西,说容易也容易。 说难的话,那只会更难吧。 她道:“淼淼,想说什么,都告诉心瑶。” 江淼淼凝望了心瑶那张低落的脸许久,向来不担心她,这次,却不得不担心:“心瑶,你现在还喜欢我吧?” 什么? 竟然这么直白地就把她藏了这么久的心情说出来了? 心瑶无法面对江淼淼,还有在坐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手不由心的动作,一直拿着筷子夹菜吃,吃个不停,也从来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所有人看着她这样,就想到了当初陆子芽的样子。 陆子芽停住她继续夹菜的筷子,伸手把筷子摁下去:“心瑶,以后你们两个就是兄妹了,现在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心瑶拳头一握,冷冷地看着陆子芽,差点要喷出火来。 她平生第一次这么动怒。 愤怒地对陆子芽叫道:“你这么做,完全就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什么兄妹,我不需要!” 心瑶一时间没有忍住,竟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之前一直在房间里带孩子,所以可以转移注意力,但是现在什么好脾气都被冲散了。 她抱着额头,很快把眼泪给抹掉,然后回过头,继续以着冷静的表情面对着大家。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可是这也没什么。 忍忍就好了。 现在…… 现在算怎么回事! 老天爷…… 江淼淼看在眼里,走到盛心瑶面前,因为她的眼睛是红肿不堪的,所以帮她揉了揉眼角:“心瑶。” 盛心瑶几乎是错愕到不行,江淼淼,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后,他可以变得这么温柔了呢?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江淼淼这时候又把心瑶强摁在了自己胸膛:“想哭就大声地哭出来,大骂我一顿出出气也行。” “为什么?”心瑶哽咽道。 也不敢抬眸看他。 江淼淼继续道:“哭过以后,你我以后就以兄妹相称。” 心瑶飞快地推开他,现在这样一副亲昵的样子,她真的有点措手不及了,虽然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那是不真实的啊。 心瑶回到自己位置,扭头之际,又猛然间地站定:“我的身世,我的个人档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吗?我可以认为,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坐下来。 江淼淼口无奈何:“我从来不知道你妈妈叫什么,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算对你的信息了如指掌,可是总是有漏洞在,总是在些东西,我是不知道的。” 气氛在此刻,已经缓和了许多,对于心瑶来说,这些东西,需要用释放的心情去把它忘记:“子芽姐,你知道的,这么做,我不会感谢你。” “我知道。”所以该解决、该付出的代价,陆子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去承受。 看着两人,仿佛银河在冬晨里失去了光泽,好似天边的尘埃:“可是今天的这顿饭,你不是给了我面子,出来吃吗?” 心瑶一字一句地盯着她双眸说道:“我和安娜,本就是按照合约为你服务的,你说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不听。” 江淼淼:“心瑶,你心里不好受,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慢悠悠地给心瑶递去一碗汤。 在心瑶没有出来以前,有一些菜是他自己做的。 心瑶应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做的汤,亲手送到心瑶手上,算是安慰她的心情:“子芽说的对,有这重身份,你以后在我面前就不必拘束了,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 心瑶忍无可忍了,就握紧拳头,句句逼人:“那我的感情呢,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荒唐。” 江淼淼觉得非常可笑。 没有表情地拉下脸:“你说荒唐,好,那我问你,我对乔羽淑这么多年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心瑶也不客气地跟他叫嚣:“至少乔羽淑和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和她还是有机会的。” “不可能!”江淼淼讽刺地大笑:“就算我死了,那个女人,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对,就是这么的可笑。” 语气也越发地低沉:“哪怕她和蒙晋朗、和手下的经纪人有染,她看中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不是我这样的,你说你痛苦,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心瑶握紧的拳头,猛然放下来。 她今天,不该这么急躁、这么冲动的。 江淼淼的心情,她向来都是能够理解的,为什么到了这会儿,反而越发冷静不下来了:“淼淼哥,我们两个都别吵了。” 江淼淼摇了摇头:“我没有要吵的意思,原本是想好好安慰你。” “那好啊!”心瑶看着陆子芽。 也许这一刻,她明白了些什么。 第378章 慕深 她说:“那就让我们两个用拥抱来化解这一切。” 江淼淼眼皮仍是在跳动着,点了点头:“好啊。” 江淼淼独自走过去,女人也慢慢地向前跨出了一步,所有人都在默默地给两个人前进的方向让路。 江淼淼缓缓地看了看身下的女人,揉着她柔顺的头发:“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芥蒂这层关系了吗?” 她思索了很久,缓慢地点头:“只要你希望的,我都可以接受。” 江淼淼嘴角勾勒出一抹深重的笑意。 虽然看得出来心瑶还没有完全接受的准备,但是她能跨出这一步。 他就少了一份心结,以后见到盛心瑶也不会显得那么尴尬了。 他微微笑着:“现在,是时候叫我一声哥了吧?” “现在?”心瑶离开他的怀抱。 私心里想着。 没有这层关系在。 她和江淼淼注定了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不会因为朝夕相处而接近彼此之间的感情。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以后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江淼淼摩擦感情了呢?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 好好的欣赏着江淼淼给她做的汤。 初次尝试着喝了一口。 味道有点清淡,但是慢慢喝下去,会在嘴里回味无穷。 对,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陆子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局面会越来越糟糕。 担心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现在看起来,结果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好。 陆子芽轻松地说道:“这样一来的话,我们五个人不是更像一家人了吗?”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从当初的以为互相之间只是多了一份牵绊,才慢慢地走到了一起。 到如今,大家因为某些慢慢牵扯出来的过往,联系在了一起。 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对啊,且听她掰着手指头,算一算相互之间的关系。 那就从她自己开始好了。 她的身世,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自从嫁给了顾忆深之后,和大家的欢乐也增多了。 心瑶是盛之垣和江淼淼的妹妹,而盛之垣和顾晴雪又是热恋中的关系。 那么自然而然,她和心瑶也牵扯在了一家人的行列里吧。 方秦的家族,从小就被顾大川照顾和庇佑着,哪怕最后坊间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方秦对于顾大川来说。 就相当于最小的儿子一样。 安娜和九叔既然已经有了不成文的婚姻关系,那么自然而然,安娜也算是她的家人了。 这样奇妙地牵连在一起的几个人,陆子芽深情款款的眸子,一个个地将他们看了一遍。 黄金六人组,呵呵,当初顾忆深成立这个小组。 没想到最先消失的,会是顾忆深。 大家从一开始的彼此互不相识,因为顾忆深的关系,而走到了一起。 陆子芽会声一笑,竟然忘了已经呵斥出了声音。 方秦大口大口地喝着汤,看到她一个人傻笑,马上就停下了筷子:“嫂子,淼淼哥和心瑶把话说开了,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安娜不乐意了,冲着他白了一眼:“陆姐姐喜欢笑,你管得着吗?” “安娜!”方秦委屈地看着她。 为什么突然之间又把他的尊严给扫到了大地之上。 安娜往嘴里送饭,嚼碎了吞进嘴巴里才说道:“不用不高兴,方秦哥哥。” 陆子芽立即打断了两个人:“怎么了,淼淼和心瑶这边才刚解开心结,你们两个就闹起来了。” 方秦气急败坏了,虎牙暴露无遗:“嫂子,你看看安娜,自从有了九叔,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了,我找她练拳脚也不来了。” 好生无聊啊。 陆子芽取笑道:“你喜欢安娜啊。”摸着下巴想了想,又随即吐了口气,呜呼哀哉地说道:“这可不太妙啊,万一哪天查出其实你和安娜也是兄妹,那可不得了啊!” 安娜白乎乎的小嘴嘟了嘟:“陆姐姐,你跟我看言情剧看多了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狗血的身世之谜啊!” 心瑶一本正经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还别说,万一真的是这样呢? 江淼淼冷哼哼一笑,本来不打算跟他们瞎扯淡,说这些不靠谱的事儿。 不过,看在他和心瑶这破天荒多出来的一笔的份上,假正经地分析道:“方秦的爸爸和顾大川交情不错,方秦的妈妈……”想了想,看向方秦:“对了,你妈妈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还有,有没有去过月城、还是汀瓜多尔那些地方。” 方秦扫兴地吃着鸡蛋卷:“我们方家,为了讨生活,全国各地都去过,还有世界各地啊,你说我有没有去过?” 虽然事实上,他早就不记得小时候被家族的人带着去过哪儿,但是应该去过吧。 江淼淼看向安娜:“你的父母呢?” 安娜哽了哽,她的父母早就出车祸了,她怎么知道:“你不是知道吗?” 江淼淼带着得意地看了看在坐的几个人:“安娜,我们这儿,可就你最可怜了,无父无母!” 安娜将叉子插在牛排上,气得眼睛冒出了几颗星星,什么啊,比谁更可怜对吧! 那好啊,她承认,黄金六人组里,大家都有父母,虽然心瑶的爸爸不可能会认她,但是好歹也是有爸爸的,方秦最幸福了,父母都建在,她还能怎么说呢? 陆子芽看出她的为难,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或者抬不起头来,便低低地说道:“安娜,你也知道,我妈说过,我是被领养的野孩子,所以我真正的父母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江淼淼摸着下巴,极为仔细地想了想她的话:“威尔不是让你叫他哥哥吗?有时间的话,你就找威尔问问自己的身世不就好了?” 方秦在一旁,吧唧吧唧地痛吃一顿,这叫什么。 定好了是来安慰心瑶的,怎么会变成如今这种让人没有狗血、也要洒点狗血来扯关系的局面? 都是一群成年人了,至于吗? 陆子芽半信半疑地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去找他问清楚了。” 心瑶意味深长地开口:“威尔是普拉提家族的少东家,你要是和普拉提家族有关系,顾家就更加容不下你了。” 陆子芽撇撇嘴一笑:“这怎么可能呢,大家就是说着玩儿而已,不必太过介意这种事情,好好吃饭吧你们!” 江淼淼两眼一愣,心瑶的说法,还真的有可能也说不定,不然,普拉提集团怎么会三番四次和陆子芽扯上关系。 而且还和她的孩子扯上了莫大的联系? 虽然他这脑洞扯得有点大,但是多留一个心眼也是很有必要的。 边吃边说:“子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明天在咖啡屋就可以直接找威尔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找他? 她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 还真是威尔打来的。 “喂,威尔先生。” 四个人怀着十分好奇地心情看着陆子芽。 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陆子芽连连点头,最后说了‘慕深’两个字。 江淼淼问她:“慕深是什么意思?” 陆子芽说:“威尔说他已经帮我买下咖啡屋了,问我取一个名字。” 所以取了慕深。 江淼淼像模像样地惊讶着,慕深,这和顾忆深是有着几百万年又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取个名都带着怀念性质。 方秦不高兴地说:“怎么可以用阿深哥的名字,我们四个人的呢?” 江淼淼打击她道:“你就别得意了,这咖啡屋又不是你买的,你没资格说这些话吧。” 陆子芽满脸幸福的滋味,也点了点头:“我一开始就想用这个名字的,这是我的一个愿望,我一直就想开一家咖啡屋。” 江淼淼:“威尔帮你付了,我们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陆子芽也无奈啊:“刚才威尔一直在电话里说,我是妹妹,这是哥哥应该做的,我也没办法推辞,他已经付了,明天,找个机会去把钱还给他吧。” 江淼淼轻轻地哀声道:“你现在还觉得他不是你哥哥吗?威尔和你以前素不相识吧,试问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间为你做这么多事呢?” 方秦担惊又后怕地,双手撑着下巴:“淼淼哥,你不是说,威尔心狠手辣吗?你放心让他和嫂子这样吗?” 陆子芽犹豫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他心狠手辣啊,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盛心瑶冷冷道:“以前的商业斗争,我们都不知道,也没经历过,忆深少爷不排斥威尔,就算他心狠手辣,那也只是在商场上,只要对子芽姐好,不就行了。” 安娜点点头:“男人在外面可以对人狠,但是回来就得好好疼女人的!” 方秦一脸吃醋地盯了盯安娜,她这是说的是九叔吗? 唉,有了九叔,忘了前任啊。 方秦不高兴地看了看大家,说了一声‘我吃好了’,然后又去了沙发上看他的电视。 看了十几分钟,电视早就放完了啊,看到阳台上的沙包,就过去朝着那玩意儿使劲打。 陆子芽看在眼里,他的醋意,就像小孩子一样,而安娜却完全都没有注意到。 她温声道:“大家都吃好了,安娜,我们收拾碗筷吧。” “哦,好!”还沉浸在臆想状态的安娜,也回过神来。 第379章 子芽摔倒了 洗完碗筷后,陆子芽洗了手从厨房出来。 她回了一趟房间。 这时候,顾芬芳从医院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离开医院后的情况。 陆子芽一边折衣服,一边说道:“我和淼淼已经安全到了家,刚刚吃完饭,你们呢?” 顾芬芳这时在电话里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两个人在电话里寒暄了一阵子后,陆子芽翻出抽屉里的一个营养瓶子,说道:“姑姑,不聊了,我还要给南哲冲泡营养剂,今天就先这样吧。” 顾芬芳说:“我现在忙完了医院的学术报告,我马上就过来你那里。” 陆子芽急忙推辞:“姑姑,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劳烦你每次都特地过来一趟呢?” 顾芬芳生气地说道:“怎么,是不是不想让我看你儿子了,这么宝贝了是吧。” 陆子芽尴尬道:“不是这样的,你最近太忙了,往返过来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顾芬芳:“你以为是个人都像你似的,弱不经风的?” 陆子芽哽了哽,这都是哪跟哪呀:“你每次来都给南哲买这么多东西,你的恩情,我怕是怎么也还不起了。” 顾芬芳:“你是忆深的老婆,怎么又说这么见外的话,不就是几万块钱的衣服和吃的吗?这又不是什么大数目,不用你还。” 陆子芽拧了拧眉:“姑姑,几万块钱对于你们顾家人来说当然是小数目,但是我现在事务所这边才刚刚接手完威尔的任务,虽然支票上的钱到账了,分摊开来后,剩下的也不多,全部拿来还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 顾芬芳就已经挂断电话了。 顾芬芳心里那叫一个生气啊。 都是一家人了。 还说你们顾家。 她这是急着和顾家划清界线不成吗? 顾芬芳脱下工作服之后,就一个人出了办公室,她敲了两下郑寒办公室的门。 郑寒出来:“怎么了,要回顾家吗?”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啊,虽然她的时间是充裕的,作为医院专家、教授级别的人物,也可以自由离开金澜医院。 但是顾芬芳从来不会在上班时间提前走的。 顾芬芳抱怨地说道:“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南哲这个孩子了,我想过去茶室看看孩子去,怎么,要不要一块儿去呀!” 郑寒看了看表,正巧他有几个小时的空白时间,老是待在办公室里研究底片和病情也不是办法,那就出去放松一下:“行。” 顾芬芳心里高兴了一下,两人坐电梯下了楼。 顾芬芳在上车时说:“我在维瓷订了很多东西,买给南哲的,说好是在医院楼下等。” 郑寒笑道:“你总是大包小包地给南哲买东西,这孩子才多大啊,不到一岁!” 顾芬芳一直不停地看着表,怎么可能会把郑寒说的放在心里:“我要是不疼着南哲,就子芽那迷糊又缺人照顾的性子,得折腾成什么样儿!” 郑寒感叹:“要是程曼徽也有你一般好心肠就好了。这孩子,长大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芬芳拍了拍郑寒的手,紧紧握着:“所以我们这两个大人,就得带头保护好这些孩子啊!” 孩子吗? 郑寒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仔细想了想,事务所里,除了九叔和他们两个,孙尧和顾晴兰稍微年长一点以外,无一例外,大家在他们眼里,都是不折不扣的孩子啊。 尤其是现在茶室里的几个女孩子,都是年纪轻轻的,没经过什么大世面。 几分钟后,维瓷的送货员把顾芬芳订的包裹送了过来。 顾芬芳准备下车,郑寒说:“我帮你拿吧。” “那就麻烦你了。” 顾芬芳收回双脚。 郑寒下了车,看到眼前的一幕,无奈的皱了皱眉,转而又笑起来。 这个顾芬芳,买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 再买下去。 也不知道茶室能不能装得下了。 郑寒提着东西,放在了后备箱里。 因为太重了,所以只能放慢了脚步,不能把东西给弄碎了。 放完东西,郑寒就有点喘气地上了车:“芬芳,子芽这个人面皮薄,你买这么多东西过去,她得拿心窝子出来报答你了。” “好了,你也这么多话,快开车,我还要见南哲。” 顾芬芳赌气地说道。 脑子里一想到南哲可爱的模样,就觉得眼前遇到的什么事情都能够云开雾散。 郑寒唉了一声,开车去事务所。 临下车,顾芬芳一脚跨出了车门,飞奔向茶室。 走进去一看,傻眼了。 里面的人。 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中邪了吗? 顾芬芳一步步走进去,如同寒冰地狱的气氛,瞬间能将银河吸进黑洞里。 没有人注意到她。 顾芬芳很失望。 “子芽,人呢?” 顾芬芳生气地问。 江淼淼注意到了她。 因为江淼淼在测试茶室的监控、无线环境,所以从顾芬芳一进来就看到了。 只是程序还在缓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了,他一时半会儿还走不开。 见到顾芬芳满脸气炸的样子,吓得赶紧离开座位去迎接她:“顾教授。” 顾芬芳看了看旁边:“子芽呢?” 不会是在房间带孩子玩吧。 看也不看两旁了,直接走过去陆子芽房间里。 就只有南哲一个人在。 顾芬芳心疼地蹲在摇篮下面,摸了摸南哲的脸蛋:“南哲,哦呦,我可怜的小宝贝,啧啧……” 说完,又严肃不留情地骂道:“把孩子一个人扔在房间里,这像什么话。” 顾芬芳把孩子抱起来,看了两眼桌上的奶瓶。 一边喂奶,一边把孩子抱出房间。 江淼淼跟在后面:“子芽她在洗手间。” 心瑶这会儿还坐在桌子上发呆,估计是还没有从中缓过神来,江淼淼也没敢去打扰她。 转眼,他看了看安娜,她正在电脑上和九叔聊天。 露出那样一脸花痴又爱慕的表情。 江淼淼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顾芬芳来了。 这一个个的,都找抽啊! 难怪顾芬芳气得脸皮都变绿了。 顾芬芳坐在沙发上:“把子芽给我叫出来。” “是。” 江淼淼恭敬地答应。 飞快冲去洗手间。 敲了两下门。 陆子芽以为是安娜,随口说道:“安娜,把我的浴袍拿过来。” 江淼淼脸颊一红:“子芽,你大白天洗澡做什么?” 还以为在洗手间洗衣服什么的,才会这么久不出来。 陆子芽听到是江淼淼的声音,从浴缸里爬起来,用围巾把自己围住:“南哲刚才在我身上尿尿了,我觉得不太舒服,过来洗澡,你要用浴室吗?我很快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顾芬芳抱着孩子的时候,总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呢。 这顾芬芳怎么受得了啊。 江淼淼往后面看了看,“你的浴袍在哪儿啊。” 平常都是心瑶和安娜帮她拿衣服、沐浴液什么的,他怎么知道在哪儿? 陆子芽打开浴室一半的门,看了看江淼淼的方向:“就在你身后的那个衣架,我让心瑶给我送进来,等了半天她都没有拿过来。” 江淼淼瞠目结舌地望着陆子芽,眼皮底下全部都是陆子芽的大长腿,白皙好看的肌肤。 还有白里透红的脸蛋。 刚出浴的美人,那是人间至宝一样的存在吧。 该挺翘的地方,让人垂涎三尺。 还平坦的地方,也被围巾遮得恰到好处。 他喉咙哽了哽,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羞愧的把头埋下去:“我这就去给你拿。” 江淼淼转过身,脸颊不知道怎么的,就莫名其妙地煞白了,他一直埋着头,毕恭毕敬地把浴袍拿过去递给陆子芽。 陆子芽听到雾气外的脚步声,伸了双手过去接。 因为衣袍太大,只能把浴室门全部打开,只看到江淼淼的脸已经完全傻眼了:“你怎么了?” 江淼淼把浴袍硬塞过去,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仓促地停下来,说道:“以后这种事,让安娜和心瑶做就好了。” 陆子芽听得莫名其妙的,没办法只能浅浅一笑,把浴室门关上。 转身走。 “啊……” 谁知道在转身的时候,赤着的双脚猛地一滑,像是踩了香蕉皮一样摔倒在地上。 “子芽。” 江淼淼还没有走出几步。 就听到陆子芽尖锐的喊叫声。 她摔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哎呀。 上帝。 你这会儿又想要怎么折腾啊! 江淼淼气得没了分寸,跑过去敲了敲门:“能起来吗?” 陆子芽捂着腰腹,疼得心脏都快要爆发了:“我腰好疼,没、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 江淼淼松了一口气,守在门外等。 这陆子芽平常私下的生活里,其实一直都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所以顾忆深特别不放心她,得随时让安娜和心瑶侍候着。 这洗个澡都能出事。 也是没谁了。 江淼淼在浴室门外等了五分钟,但是里面突然间就没有动静了:“子芽,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陆子芽一直死死抓着浴袍,遮在身上。 她的腰腹本来就受过伤,加上今天,这一年里,光是在顾忆深面前,就摔了三次了。 今天竟然这么倒霉。 陆子芽探了口气:“你让心瑶过来扶我,我站不起来了,腿脚使不上力气。” 第380章 我没事 江淼淼说道:“好。” 江淼淼转身去客厅,心瑶在餐桌上发呆也够久了吧。 不是都已经相互之间说清楚了吗? 还要因为两人的关系这么失魂落魄的,这样以后两个人怎么相处啊。 江淼淼走到心瑶面前,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心瑶,子芽让你去浴室一趟。” 心瑶没有听到,出了神,只是觉得眼前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又掉过头看着阳台外面。 一分钟后,反应过来是江淼淼时,以为他又要说两个人的兄妹关系,一时间浑身上下都紧张到不得了。 她匆匆地站起,语无伦次地说:“我、我先回房了。” 她的速度飞快。 “心、心瑶!”江淼淼在后面,已经气急了。 算了。 找安娜去。 一眼看到安娜在沙发那儿笑得合不拢嘴。 心想着,肯定是九叔又说了什么好听的话了。 江淼淼走过去,拉住她的笔记本电脑:“你去一趟浴室,子芽、她、摔倒了。” 江淼淼的手遮住了摄像头,导致安娜没办法专心看视频,更看不到九叔的脸,心里更是着急上火,一把夺过电脑。 端着电脑又去了阳台,那里的光线好,摄像头拍得更清楚一点。 江淼淼委屈地抱住额头:“你还管不管子芽了。” 安娜这时才终于听到江淼淼的话,想到陆子芽还在浴室洗澡,明白了什么原因,扭头笑着对他说道:“淼淼哥,子芽姐的浴袍就在你后面,你帮她拿一下。” 说完,就回过头继续看着视频。 嘴里还九叔、九叔得叫着。 江淼淼气得吐血,一只脚猛地蹬在地板上。 一个个都是找死是吧。 他这里气还没有消除。 顾芬芳抱着孩子就有点不耐烦了,冲江淼淼喊道:“子芽怎么还不过来,是想让我骂人是吧。” “好,我马上叫她出来。” 江淼淼急得心脏都快要停了。 自己去就自己去。 大跨步地冲回了浴室前。 低低地喊道:“子芽。” 陆子芽脸色有点发青:“安娜怎么还不来,我快疼死了。” “她们……” 啊,气人。 陆子芽剧烈地喘着气,她刚刚好像听到了顾芬芳的声音吧:“姑姑是不是来了。” 江淼淼喉咙一哽:“没错。” 陆子芽当时就急了,她来了,自己还在浴室半死不活地躺尸,那是要被骂死的节奏啊:“淼淼,快、快进来,扶我一把。” 江淼淼眼睛撑得巨大。 什么情况。 江淼淼嘴唇轻颤:“你穿上衣服了没有?” “淼淼。” 陆子芽仓促地喊着。 也没有精力去理会他说了些什么。 只知道现在,整个人和断了两截一样。 身上一半是麻木的。 还有另一半,那是剧痛啊! 陆子芽握紧了拳头:“淼淼!” “好、好,我进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 三七二十一,什么都不管了。 江淼淼推开门,紧闭着眼睛,摸瞎地走过去。 余光里看到地下躺着的女人。 艾玛! 真的只有浴袍遮在上面。 把他给尴尬的。 蒙着眼睛,找到陆子芽的位置,抱住她的肩膀,把陆子芽扶了起来。 陆子芽吃痛地咬着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老是骨折呢。 太瘦了,就是容易磕磕碰碰地受这种伤。 陆子芽长嘘了一口气:“谢谢。” “没事。”江淼淼心虚地说道。 陆子芽捡起地上的浴袍,快速地穿好。 她吃力地说:“淼淼,扶我一把。” 江淼淼不敢睁开眼睛:“好。” 所以根本不敢太用力。 陆子芽看着他紧闭眼睛一脸害臊的样子,突然觉得越发好玩了。 向来喜欢开黄段子的男人。 竟然也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变了一个人? 哈哈。 陆子芽拍了拍江淼淼的肩膀:“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江淼淼局促地说不出话来。 陆子芽说:“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你这样我没办法走啊!” 他闭着眼睛,又看不清路,她也使不上劲,怎么可能往前走。 江淼淼猛地打开眼皮,却是不去故意看他,把头拗向一边,把陆子芽扶着出了浴室门。 他突然间就松开了手。 害得陆子芽腰间一阵剧痛。 啪地倒在地上。 江淼淼俯下头去,那样春光乍泄的一幕,害得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陆子芽也不打算再麻烦江淼淼了,往阳台的安娜那儿喊了一声:“安娜,过来扶我一把!” 江淼淼脸色黑了一片,叫她,还不如自己动手。 当即宽住她双肩,把陆子芽送回了房间。 他在门口:“换好了衣服叫我一声。” 陆子芽趴在床上,那叫一个心肝脾肺肾,疼得厉害。 硬是花了将近五分钟才把衣服穿上。 扶着床头的被褥:“淼淼,你进来吧!” 江淼淼听到话,马上就开门走进了房间。 换上了漂亮裙子的她,终于能正眼、正儿八经地瞧着了,刚才的一幕幕。 江淼淼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些大佬和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会对陆子芽迷恋成这样。 他刚才是不是有那么一刹那,心动了? 那种比对乔羽淑的无奈、痛心疾首的爱慕,还要更加平淡又全部充斥着荷尔蒙的感觉。 他一时间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点了点头,将陆子芽扶起来。 他极度认真、也不敢回头地朝前走着。 陆子芽万分抱歉地说道:“以前忆深就为这事非常头疼,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出这种差错,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江淼淼低声地说:“你下次一定要小心才是,我可是吓得不轻啊。” 顾芬芳这会儿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她站在门口,堵住陆子芽的去路:“你怎么回事,叫了你这么久,还躲在房间里?” 陆子芽埋下头,但是奈何腰疼死了,弯腰不下去:“姑姑,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顾芬芳拉住陆子芽的手,认真地说道:“我给孩子买了几件衣服,你过来挑挑看,看你喜欢哪个。” 陆子芽被猛地拽出了房间,疼得脸色发白,强忍着,可不能让顾芬芳知道她摔倒的事,不然,就更消不了她的气了。 顾芬芳摁她在沙发上坐着。 郑寒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沙发后面。 顾芬芳把孩子放在陆子芽怀里,从两个小包里面拿出她在维瓷挑的婴儿服,拿给陆子芽看。 这一件件的,都明码标价了。 一看就知道是从腾凰小区的维瓷百货那里订购的东西。 只可惜,她不能进顾家的门,不然,也想打一次电话,让她们送几件好看的衣服和鞋子过来。 陆子芽死咬着嘴唇,迎合地笑了笑:“她们知道姑姑在维瓷买了婴儿用品,应该一想就知道是给南哲买的吧。” 她回过头,顾芬芳还在往包装袋里挑东西:“这件事要是让婆婆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顾芬芳把包装盒拆开,然后又看其它的盒子,叫陆子芽过来帮忙:“你也过来挑,别干坐着不动。” 江淼淼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看她忍着疼,假装没事人一样,这腰受得了吗? 明明疼得要死,告诉顾芬芳也好啊,她们是医生,总会为她的身体着想吧。 江淼淼担心地走过去,扶住陆子芽,叫她不要起来,扭头对顾芬芳道:“还是我来挑吧,子芽刚才摔倒了,腰疼!” 顾芬芳放下手,抬头看向陆子芽:“怎么回事?” 陆子芽平淡地一笑,推开江淼淼:“我没事。” 没事。 顾芬芳才不信。 看向郑寒,“郑医生,你去帮我看看她伤到哪里了。” 每次疼都忍着是吧。 不见你,就不肯乖乖听话来医院检查。 郑寒面色森森的上前,他直直的过去,温声道:“在哪里摔到腰了。” 陆子芽摆了摆手:“我没摔着。” “没摔着?”郑寒心疼地摇摇头,叹气道:“没摔着,你现在就站起来原地跳两圈给我看看。” 呵呵呵…… 跳两圈? 不是故意的吧。 陆子芽拧了拧眉头,还真的就站起来了。 吃力到额头挤出了几滴汗。 她紧握着拳头,刚要迈腿跳的时候,被江淼淼硬生生给摁了回去:“子芽,你还逞强!” 陆子芽抹干额角的汗液,大家一副都不相信她真的没事的样子。 她愧疚道:“我的腰伤、还有腿伤,都是老毛病了,注意点就没事了。” 郑寒握住她的手:“孩子,我们大家都挺你做事务所的头儿,你要是身体出了差错,你让我们怎么和忆深交待。” 陆子芽将手负在他手背:“今天只是不小心,休息一个晚上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郑寒起身,和顾芬芳一起整理给南哲买的东西。 实在是太多了。 把这些拿进房间,就花了他半天的功夫。 郑寒对江淼淼道:“南哲一般都睡子芽房里吧?” 陆子芽收回目光,代替他答道:“南哲有时候会和心瑶一个房间,我自己睡觉时说梦话,怕吵着南哲。” 江淼淼听到后,竟无话可说。 过去和郑寒他们收拾东西。 把买来的分门别类整理好了以后,拿去房间和各个地方放好。 郑寒去看的时候。 已经很吃惊了。 让顾芬芳以后别老是买些根本用不着的东西过来。 不然,茶室不就成了废品回收站了吗? 第381章 不为所动 陆子芽腰还疼着,不敢太用力抱着孩子。 顾芬芳放好最后一个盒子后,回来把南哲抢了回去。 江淼淼坐下来:“子芽,你这样,明天去得了咖啡屋吗?” 陆子芽点头:“明天威尔也在,见不到我,估计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个咖啡屋,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比起刚才。 这会儿腰已经没那么酸疼了。 顾芬芳气恼地说:“有什么事,交给他们,忆深买她们下来,不是让她们享福、当客人。” 陆子芽说没有大碍了,就不用担心了:“她们已经算是一家人了,再说,只是去咖啡屋,小事而已。” 顾芬芳看着孩子,命令江淼淼:“把子芽扶回房间去,腰摔了就别逞英雄。” 江淼淼痛快地答应。 正有此意啊。 陆子芽拂开他的手,拒绝,她真没事。 不信,再下来走两圈给你看看? 江淼淼才不信她那么多,不顾她反抗轻扣她双手,强硬地扶着女人进了房间。 陆子芽不情不愿地想推开他:“怎么能让长辈留在外面,我一个人在房间休息,这样太没规矩了。” 江淼淼坐在床边,不知道心里何处涌上了这么一股子心疼,想伸手过去抚摸她的脸,却很快停住。 顾忆深的女人。 他在做什么啊。 竟然会这么情不自禁? 他不是在顾忆深面前说了,不管乔羽淑如何,他都会一直这么守候下去吗? 放下手的一瞬间。 陆子芽问他:“淼淼。” “你这么不爱惜身体,忆深少爷能放心得下?” 陆子芽眯了眯眸子:“淼淼,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忆深这两个字。” “为什么?”江淼淼面色无波的定了她一眼。 陆子芽苦笑:“越想,越觉得心里被掏空了,我不能找到他,是我的没用,即便是在事务所,也得时刻都警惕着。” 那个名字。 有毒。 江淼淼冷冷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转过头:“等我们壮大到足够和那些人抗衡,就能亲手把忆深少爷带回来了。” 陆子芽认真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仿佛有热到即将爆发的温度朝着心脏涌流着。 陆子芽笑。 是啊。 现在的事务所,只能用菜鸟来形容。 而那些幕后势力,就像是恐怖分子一样,连捕风捉影都难。 江淼淼:“你老实给我躺着休息,不然,明天真就不让你去咖啡屋。” 陆子芽回到床头,假装掀起被子盖在身上。 乍眼一看。 江淼淼还真有点像是劳苦功高的老小孩了。 一面严肃地教训她。 一面又担心地眼眶泛红。 江淼淼出去后,锁上了门。 陆子芽尝试在房间里活动筋骨。 多多练习两下。 可能就不会那么酸痛。 一直躺在床上休息,说不定明天就起不来了。 动作非常地小心翼翼。 她看到江淼淼还守在门外,就更不敢把动静弄得很大。 一两个小时之后,顾芬芳就准备离开了。 她放下孩子,交到郑寒的手上。 安娜和心瑶从始至终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看得她那个火气直冒。 顾芬芳用杯子猛地往茶几上一砸,虽然没有砸碎。 但是发出了非常响亮的声音。 安娜和心瑶不约而同地往顾芬芳身上看了一眼。 两个人走过去:“顾教授。” 顾芬芳故意问道:“你们知道现在子芽在做什么吗?” 安娜摇了摇头:“陆姐姐不是洗完澡了吗?” 心瑶明白了她的怒气,道歉道:“我刚才想事情分心了,我这就去找她。” 这会儿。 大厅不在。 那就应该在房间里才对。 心瑶走了几步,但是马上听到身后音:“站住。” 顾芬芳怒气不减,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让两个人好好站着。 她们不敢反抗。 顾芬芳扬起巴掌,一人一巴掌打了过去。 安娜捂着脸颊,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她看到江淼淼站在陆子芽的房门口,一脸担心。 从这一点,安娜知道,陆子芽应该出了什么事吧? 但是又不敢问顾芬芳发生了什么。 顾芬芳质问道:“忆深花钱把你们买回来,就是让你们这么对待子芽的吗?” 同时间,又怒气正盛地看向还在看电视的方秦:“还有你,给我过来!” “方秦?” 顾芬芳简直不敢相信。 她的话,方秦竟然都不听! “方秦哥哥,顾教授叫你!”安娜小心翼翼地喊道。 顾芬芳更是又打了她一巴掌:“我让你插嘴了吗?” “是。”安娜瘪嘴埋下头。 脸火辣辣的。 很疼。 顾芬芳见方秦始终不为所动,直接大步过去,把方秦的耳朵揪了起来:“怎么,我的话也当成耳边风了?” 方秦惊恐地睁着双眼,一瞬间清醒过来,安娜也在为他担心啊。 这是怎么回事? 顾芬芳命令道:“给我站过去。” 下巴指了指安娜和心瑶的方向。 方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只能暂时先过去看看情况,他站到那里以后,就问安娜:“怎么了。” 安娜不敢回话。 顾芬芳冷冷看着三个人,双手叉腰:“你们说说,忆深当初让你们签下契约,是为了什么?” 她从来没有这么动怒过。 十几秒以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顾芬芳就走到心瑶那里,拍了拍她的脸:“你说!” 心瑶垂下眼皮,没有任何脸色地说道:“为了照顾、守护子芽姐。” 顾芬芳冷笑,蹭了蹭鼻子,她觉得这个说法,真的是太可笑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知道怎么守护、保护一个人?” 心瑶紧了紧眉头,她的心告诉自己,这种时候,最应该冷静下来。 顾芬芳虽然是事务所的人,但是她的心里是向着顾忆深的,要不是顾忆深,甚至连陆子芽也不会待见。 谦恭地说道:“我虽然比子芽姐小,但是我能做的,哪怕是为她死也行。” 顾芬芳诧异不已:“你才和子芽认识多久,别以为忆深给了你们钱,就可以说些昧着良心的话!” 安娜鼓着腮帮子,心情非常地恼火,甚至不明白顾芬芳到底想干嘛:“顾教授,我和子芽姐从小就认识,我和心瑶一样,答应过忆深少爷,是生是死,都陪在陆姐姐身边,死又算得了什么。” “别开口闭口就是死啊死的。”顾芬芳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黯然的目光,投递过去:“你们既然这么说的话,为了证明你们的决心,现在就给我死啊!” 什么? 不会是来真的吧。 平常这么疼陆子芽,这会儿是吃错什么药了。 方秦勾着肩膀,不明白地问:“嫂子怎么了?” 顾芬芳突然低吼:“怎么,怕了?” 心瑶卑躬地说:“顾教授,我们还不明白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寒听不下去了,走过来劝解顾芬芳,先消消气再说,可顾芬芳根本就不听啊。 安娜用眼色定了定郑寒,问他怎么回事,郑寒看了看三个孩子,终于说道:“子芽在浴室摔倒了,你们三个一个个都不管不顾的,所以芬芳才这么生气。” 顾芬芳严肃地瞪着郑寒,怪他不应该把事情说出来的。 但是郑寒并不这么想,大家都是孩子。 况且这里是茶室,很安全,又不是在外面的什么地方,干嘛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顾芬芳的气都还没有消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这三个不专心的人:“你们刚刚说,为了子芽死都行。” 转身去厨房。 她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更加不是试探。 如果不这么吓吓他们的威风,这三个孩子,更加不会成长。 顾芬芳把三把水果刀往茶几上一扔。 “现在就死给我看,证明自己是真的把性命给交付出来了!” 盛心瑶不卑不亢地说:“顾教授,子芽姐摔倒的事,我全权负责,不关安娜和方秦的事。” “心瑶!” “心瑶,你说什么呢?”安娜睁大了眼睛。 顾芬芳还是嘲笑:“忆深花钱买回来的,果然都是一群废物!” “姑姑!” 突然间。 身后传来低微的女声。 顾芬芳回头看去。 陆子芽脸色不太好看地站在那里,江淼淼扶着她过来的。 顾芬芳走过去,也顾不上担心:“你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又出来做什么?” 陆子芽摇了摇头:“姑姑,你说什么让他们死,为什么要这么说,人命是你轻易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吗?” 顾芬芳怕陆子芽越说话,情绪越激动,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江淼淼,你带子芽回房去,这里不用她插手。” 江淼淼却不为所动。 不是他不想动。 刚才他怎么都没办法把陆子芽拦下来啊。 听到顾芬芳说这些话,陆子芽怎么可能冷静地待在房间里。 什么事情都不做。 陆子芽走到门口时,江淼淼不管怎么拦都没有用。 总不能趁人之危,在陆子芽走不动路的时候,把人给强行弄回房间里去吧。 陆子芽的性子倔犟,一个心疼又担心的眼神,早就把江淼淼的心给融化了,扶着她慢慢地走了过来。 也就这几步的路,可把陆子芽给疼得。 江淼淼到现在都开始怀疑,陆子芽是不是之前就这么一直忍着其它病痛呢? 不然今天不可能摔了一下,就跟出了车祸一样吧。 第382章 以死谢罪? 陆子芽拧了拧眉,凝视着顾芬芳怒气的双眸:“他们三个,是我组里的人,就算要他们死,命令也是我下,不劳姑姑费心了。” 顾芬芳恨恨地摇着头,这次索性是没有把孩子给吓醒,她心里就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江淼淼怕陆子芽腰又抽疼,扶她安静地往沙发上一坐。 陆子芽微微笑着拒绝:“我现在可以自己一个人走,你不扶着我,我也不会摔倒的,要不要试一试?” 江淼淼哪里肯信她的话,出来的时候,手心紧攥着,还差点把嘴唇咬破。 这就完全不是一个简单的摔跤可以定性的。 那好吧。 陆子芽也不拒绝他的好意,坐在沙发上,这样大家才会对她放心啊。 顾芬芳看她安分了,就继续在他们三个面前低吼:“你们不动手的话,就给我自己想办法做出检讨,要不然,今天子芽摔倒的事,我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的。” 郑寒可真是没辙了。 何必呢。 大家都为了子芽着想。 这种事,让几个孩子以后小心注意一点不就行了吗? 何必又把气氛给弄得这么尴尬呢,都是事务所的成员。 心瑶点了点头,她为自己走神,没有顾及陆子芽的事道歉。 她走过去,第一个拿起水果刀,看了看陆子芽:“如果这么做可以让顾教授解气的话,那我今天切断自己的一根拇指!” 天呐? 陆子芽再次撑大了眼皮。 怎么和刚见面的时候一样。 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改变呢? 被她这么一吓,脑子里更是什么都不会想了。 想站起来,扶着腰,又一阵刺痛:“心瑶,我告诉过你了,不要总是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你这么轻易就想死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顾芬芳一点也不为所动。 这些孩子。 都太过于年轻气盛。 她不这么说。 这几个孩子不会明白她的苦心。 冷冷道:“子芽,当初忆深花了这么多钱,把他们四个买回来,但是后来呢?你还不是一次次的受伤,一次次的受到侮辱!” 陆子芽森森然将连接成一道山峦的眉头摊开,顾芬芳在她面前,和顾忆深一样,是一道伟岸的高山。 她甚至有些想笑。 握着双手。 她静静说道:“忆深只是花钱请她们来照顾我,我觉得上升到要以死谢罪的地步,这也太夸张了一点。” 顾芬芳左右打量了三个人,不,是四个人,冷冷质问陆子芽:“你不知道忆深给他们的契约,写的是什么吗?” 陆子芽一脸耐味:“只是心瑶和安娜吧,方秦和淼淼,他们两个跟着忆深,怎么可能会和我挂上勾呢?” 顾芬芳走过去。 探了探陆子芽的额头,她不住地摇了摇头:“我问你。” 陆子芽狐疑地点头:“嗯。” 顾芬芳语重心长地坐下,对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让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签下契约,要你为了那个人,哪怕是死,你想也不用想,就会答应吗?” 陆子芽很快就摇头否定了,她只会为了顾忆深,哪怕做什么都行。 但是其他人,如果是性命相关,也得看看是在什么情况下。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所以当初对心瑶和安娜的做法,觉得特别惊讶! 这才刚认识啊! 顾芬芳:“那你就问问,忆深为什么买下他们,你不问,是打算一辈子蒙在鼓里吗?” 她回头,让郑寒把孩子的摇篮推进陆子芽房间去。 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不能吵到孩子睡觉。 郑寒走了之后。 顾芬芳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这么一个小时,和南哲说话,都有点口干舌燥了:“安娜、心瑶,方秦,你们告诉子芽,那张契约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你们这么生死如故、说出这种话来!” 江淼淼看了几个人一眼,马上为他们说话:“忆深少爷说了,契约内容是私密,暂时不能告诉子芽。” 郑寒放完孩子,出来,他们这么对着干,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芬芳,我们该回医院了,医院今天还有其它事呢。” 顾芬芳耿直道:“就是做完了,才有时间来看南哲的!” 好吧。 圆场是没办法了。 郑寒坐下来等。 顾芬芳不走,他也走得不踏实。 顾芬芳的手,在陆子芽腰上停留,没有让她看见。 因为陆子芽一直盯着安娜她们。 所以顾芬芳故意在她脊梁骨上一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谁知道刚摁过去,都没怎么用力,陆子芽嗤嗤地叫了一声。 顾芬芳瞬间就怒了:“很痛是吧,你还要让那些比你小的人祸害你多久!” 陆子芽懵了,天呐,问说话和顾忆深一个语气,怎么感觉她天生应该关在鸟笼里接受保护,哪里都不该去? 想了想,更是觉得可笑,扶着顾芬芳的手:“姑姑,这件事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她们又不在浴室,怎么可能看到。” 江淼淼冷冷道:“今天,她们的确有错,我出去叫了她们两个,没一个人理会。” 陆子芽搪塞道:“她们也有自己的事啊,干嘛要随时随地都知道我在做什么?” 顾芬芳森森地说:“那几个亿都压在她们身上了,就这么一点能耐。” “什么几个亿?”看了看两个人。 她们的眸光闪烁,是在躲避顾芬芳的目光。 顾芬芳严肃又带着教导的口吻:“你还不知道,可以原谅,但是他们不行,忆深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他们四个身上,是所有的一切啊!” 说得那样铿锵。 不像是在刻意动怒,随口的话语啊。 陆子芽问她:“所有的一切,包括什么?” 顾芬芳揉着女人的头发,特别顺滑,许久后又放下,冷冷盯着他们三个人:“现在就给我把无名指切掉,这就是今天给你们的教训,忆深不在,别忘了,还有我,我的话,就是圣旨!” 好高亢又暴怒的语气。 心瑶随时都做好了准备。 单膝跪下去。 安娜心脏加快了跳动,也随同心瑶跪了下去。 桌上是有三把水果刀的。 方秦冒着冷汗,没想到生闷气、吃飞醋,最后还落得个断指的下场。 断就断吧。 顾芬芳的命令,顾忆深都不敢违抗。 三个人拿起水果刀,面无表情又非常忐忑地对准了无名指。 陆子芽紧抓顾芬芳的手不放,她没办法扑过去把他们的水果刀抢过来。 这个刀是新买不久的,可不是用来切手指的。 紧急扑过去,命令她们:“你们谁要是敢动手,就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不可思议地问顾芬芳:“人命到底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顾芬芳起身把三把刀收起来,放在茶几下面。 “今天原谅她们,那是有江淼淼在,要是哪天他们不在,你怎么办?” 陆子芽低怒道:“我的命,不是靠别人保护来的,姑姑,你要是再说这么混账的话,以后,这里的大门,可就不会永远为姑姑打开了。” 郑寒支持地笑道:“子芽,说得好,就应该这么拿出气势压压你姑姑的脾气。” 顾芬芳不敢直接和郑寒动嘴皮子。 气焰也很快消减了。 她看出其实那三个人,冥冥之中已经牵扯到了一起,她说的再多,也打消不了她们的决心。 这样,已经足够了。 顾芬芳冷冷扫视着众人:“郑医生,我们回医院吧!” “好,早该回了。” 郑寒给她们几个台阶下。 安娜和方秦感激在心。 顾芬芳和郑寒离开后。 三个人睁大了钛合金大眼,眼巴巴地盯着陆子芽。 把她翻来翻去。 看看身上有没有其它的伤处。 陆子芽趴在沙发上,又忍着疼,她们像挠痒痒似的,陆子芽实在是受不了了,让她们停手:“我都说了没事。” “你现在摔一跤,都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心瑶摸到骨头有些移位啊。 陆子芽不想再理会他们,咬牙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去。 腰上没有那么酸,抬腿、落脚,都不会抽搐到神经,所以步子跨小一点就没事。 江淼淼眼见她走不稳,又要摔倒的样子,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她:“子芽。” 陆子芽抓住他的手臂,把腰杆子挺直:“淼淼,你让我试试一个人走,不然,明天没办法去咖啡屋。” 安娜在身后说:“我们三个人去啊!” “不行。” 既然说不通她们。 陆子芽马上放开江淼淼的手。 小步小步地往前迈着双脚走:“你看,这不是没事吗?” 江淼淼看到她额头在冒汗,过去用手帕给她擦拭。 陆子芽拒绝了。 江淼淼强行拉住她,抵在胸膛上:“子芽,忆深不在,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什么? 她没看错? 没有听错吧? 为什么江淼淼为突然抱着她? 条件反射一般,把男人推开:“你做什么呢,只有忆深才能这么抱我。” 安娜和心瑶眼皮子都不停地打转。 江淼淼突然发了什么疯? 还没忘记之前碰到陆子芽,顾忆深是怎么生气的吗? 心瑶眼眶涩涩发红,是不是江淼淼现在已经喜欢上了陆子芽呢? 那么美好的女人,谁不会爱上呢。 乔羽淑和蒙晋朗搞上了以后,江淼淼是越来越护着陆子芽了。 现在这么直接地就把陆子芽给霸王抱了,那顾忆深怎么办? 以后的朝夕相处。 又该怎么办呢? 第383章 小婧,上车 江淼淼拧了拧眉,心里其实一开始也是有些疑惑和犹豫的。 可是看到陆子芽那样毫无防备又强忍的模样,心里就更加疼惜起来了。 他缓缓放开了陆子芽的手,可是有那么一刹那,手突然间怔住了:“子芽,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们有责任要照顾你。 说罢使了使眼色,让安娜和心瑶过来。 心瑶走过去,两个人压住陆子芽的手,一定要让她坐在沙发上不可。 陆子芽也不拒绝,江淼淼的脸色很难看,担心刚才的话,说得有点过,道歉道:“淼淼,刚刚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江淼淼摘下眼镜,特意揉了揉眼角。 盛心瑶这才看到他眼底里闪烁着光芒,像水雾迷蒙的沼泽一样,看着于心难忍。 心瑶浮上他的手臂,低低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什么?”江淼淼起初是愣住。 但是明白了她问的什么。 也依旧只能是装傻充愣。 呆了呆。 盛心瑶用下巴指了指陆子芽,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吧。 那就是你已经喜欢上了陆子芽。 那么。 乔羽淑此刻,在他眼里,算什么? 陆子芽半惊半吓地凝望着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 “哥哥他说喜欢……” 盛心瑶原话一字一句地告诉陆子芽听。 江淼淼却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他在心虚。 也在惧怕。 这种感觉。 和喜欢上乔羽淑时是一样的。 注定是得不到的感情。 注定是只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 陆子芽不明白地愣住了:“怎么了?” 盛心瑶突然摇头,把话头调转过去:“我们都很担心你,所以请你不要给我们制造多余的麻烦!” 陆子芽笑道:“也对啊,我突然运气不好,摔到腰,的确是连累你们了啊,这多余的麻烦……” 江淼淼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轻柔的双手,伸向她背后,拿过来一个靠枕。 抱着陆子芽的肩膀,说让她靠在抱枕上,脖子和腰就不会感到那么累了。 陆子芽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大家都这样兴师动众的。 虽然只是摔了腰,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陆子芽听话地靠在那儿,江淼淼微微笑了笑,本是想轻柔他的头发,却在盛心瑶突然咳嗽警示下,停下了这个不忠的动作。 江淼淼微笑道:“我去厨房给你热点羊奶。” 陆子芽:“谢谢,不用了。” 盛心瑶发觉了他脸部危险的气息,强拉着江淼淼起来。 把他带去厨房。 陆子芽一脸懵。 只能暂时先休息一下。 盛心瑶走到厨房,先是按照他的意思把羊奶拿了出来。 她扭过头,非常严肃又惊恐地盯着江淼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是忆深少爷的!” “这个我自己知道,”江淼淼双手合十,不耐烦地靠在冰箱旁边。 不时间还望了望陆子芽,因为陆子芽看着手机在傻笑,所以相应的,他心里也开心。 可是盛心瑶看到他这样欣然的笑脸,黑着脸走过去,把他推开冰箱:“让一下,我要拿东西。” 江淼淼给她让位置。 心瑶把水果拿出来,待羊奶加热后,开始做水果沙拉。 不能吃生冷的东西,所以能用羊奶加热的水果,也一并倒了进去。 她不甘心地切着水果,江淼淼他宁愿喜欢乔羽淑、陆子芽,都不愿意喜欢上她。 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哎呀!” 一不留神就切到了手。 江淼淼飞快抓着她的手指,“怎么这么不小心。” 将手指头向上高高举着,用水擦干净手上的血液,然后伸手够到厨顶的柜子,把创口贴拿出来,认真地给她包扎。 盛心瑶一下子就被感动了。 泪水却蔓延在眼角。 “你现在是喜欢上了子芽姐,可是以后呢?”苦苦笑道:“忆深少爷终归是会回来的。” 江淼淼挤了挤眉头:“那就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让我好好感受这份感情。” 抬眸,更是冷峻了她一眼:“这件事,你最好别说出去,不然我怕她心里会不好受。” 这个时候了。 还在担心她的感受。 盛心瑶恶怒地冷哼道:“你还真是失败啊,乔羽淑和子芽姐,都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被她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种颜面和自尊都扫地的感觉。 猛地咳嗽一声,一个拳头就砸在了冰箱门上:“不用你多嘴!” 盛心瑶扑过去,,用力抓着他的手掌,那个砸向冰箱的手掌。 指节骨都被震红了。 很痛吧。 将手掌紧扣在心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江淼淼:“淼淼哥,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我、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江淼淼甩开她的手,非常震惊,他可没这个心理准备和自己的表妹发生感情:“你别胡闹了,我们是兄妹,你再这么乱来,以后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盛心瑶倒退了几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如果我不放手,你打算怎么对我?” “你!” 江淼淼扬起手掌。 一巴掌打了下去。 在接近盛心瑶的脸时。 忽然停了下来,又再次将拳头紧握。 江淼淼看了看弄好的羊奶,说道:“把羊奶端过去给她喝,我还得过去找盛律师一趟。” 不然明天不好交差。 江淼淼从后门走了。 盛心瑶并不打算拦住他。 他这时候选择走,只是怕待会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吧? 盛心瑶端着羊奶去给陆子芽喝。 陆子芽不见淼淼过来,好奇地问道:“淼淼呢?” “他有事,先出去了。”心瑶冷静地回答。 陆子芽哦了声。 这个时候,事务所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吗? 江淼淼开车出去。 说是去找盛之垣。 可是车子开出绣滢街,盛之垣在电话里就跟他说今天还在法庭做辩护和谈判,不能跟他见面了。 江淼淼把车停在路中央。 那就去墨提斯。 他倒要看看,那个威尔。 明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淼淼在Sekaper经过时,恰巧看到陆小婧从里面出来。 喝得醉醺醺的。 她旁边好像没有什么人。 江淼淼把车停在路口。 等陆小婧到了他的车子前面。 他打开车窗玻璃:“陆小婧,你怎么又去Sekaper喝酒呢?” 陆小婧晃了晃双眼,马上就认出了这个人原来是江淼淼:“怎么,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江淼淼不耐烦地问他:“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没错!”陆小婧拿着酒瓶子,手机也在手机晃晃悠悠的,她嗤笑道:“难道你想送我回去?” 说完,喉咙猛地惯出一些酸水。 看来,她是真的喝醉了。 江淼淼把车门打开:“上来,我送你回家。” 要不是因为陆子芽,才懒得理这个人。 也不懂得洁身自好,一个人喝成这样,万一是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情,死了都不会有人管的。 陆小婧忍着满嘴的呕吐感,摇摇晃晃地爬上了车子。 坐在上面还真的是特别舒服。 不像是在吧台,位置硬得不行,坐也坐不踏实。 陆小婧如同僵尸一般,把头抬起来:“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和姐姐她们一样,都是假惺惺的!” 不停地反着酸水,又没办法全部吐出来。 江淼淼冷色地说道:“你姐姐和你不一样,就算所有人都是假惺惺,她都不可能是!” 她是自己见过的,最真诚、最善良的女孩子。 所以从他喜欢陆子芽那一刻起,不再允许任何人对陆子芽说三道四。 因为,那只会加重他的厌恶感而已。 陆小婧摆了摆手,态度也更是随便:“送我去帝斯卡,我找大叔有事。” 江淼淼愤怒地说道:“那个人那么对你,你还找他做什么,你还不知道悔改吗?” 陆小婧不管不顾:“我和大叔的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呵,他是不明白。 打开车门,故意推搡她:“如果你要去找顾奕珩的话,那就自己回去,我没空陪你去那个地方。” 陆小婧倒抓着他的衣襟,眼前的男人,在他眼底里,是模糊不清的状态:“你不去我自己打车!” 陆小婧托着酒瓶,去推车门。 但是没打开。 江淼淼就直接摁了开关,把门推开。 陆小婧一个翻身,摔到了地上去。 她花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迎面Sekaper那里,走过来了很多个男人。 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他们正一脸暧昧又猥琐地朝着陆小婧的方向去,江淼淼看到情况不对劲。 连忙自己一个人下了车。 这样还得了吗? 扑过去,扶住陆小婧:“你没事吧。” 陆小婧猛推开江淼淼,不用他假好心。 现在她能够自己走。 陆小婧白了对面的几个人一眼,认真地说道:“送我回住的地方。” 江淼淼无可奈何,没有说话。 在那些男人赶到之前,把陆小婧扶回了自己的车上。 他看了看陆小婧,给她一瓶没有开封过的水:“喝口水,把自己的精神回复一下。” 陆小婧白眼接过,并没有任何感激他的意思。 对于江淼淼来说。 以前陆子芽受过的伤害。 陆小婧做什么都是无法弥补的。 陆小婧完了水,把瓶子摔在扶手箱子上,浑身一松,往后靠着。 陆小婧这样的形象,还真是没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比陆子芽差多了。 这还是两姐妹吗。 幸好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他就一定会怀疑人生的。 江淼淼开车把陆小婧送回了她们住的别墅里。 陆小婧太沉重。 江淼淼又懒得扶他,自己一个人下车去找张懿芬。 让她妈妈把她给弄回房间去。 江淼淼拿出电话,找到张懿芬的手机号码,拨通了:“张妈妈,你女儿陆小婧现在在外面,麻烦你出来把她带回去。” 在车上等了张懿芬很久。 张妈妈出来的时候,江淼淼把那边的车窗打开:“张妈妈。” 张懿芬扑到陆小婧面前:“小婧?” 陆小婧睁开眼睛,看了看妈妈:“妈,我的头好晕啊!” 张懿芬好奇地看着江淼淼。 打量他。 身材和长相都不错的。 张懿芬问他:“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江淼淼懒得搭理她们这么多。 帮了她的忙,竟然还这么把责任给硬生生转移到了她他的头上去,这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啊。 陆小婧一把抱住江淼淼,耍起了酒疯。 嘴角勾抹出不明深意的微笑。 江淼淼把她推下了车子,一脸的火气和目光都是冲着陆小婧的故意装蒜去的。 他很快地关上了车门。 速度飞快的离开了这个别墅。 当江淼淼走的时候。 张懿芬便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小婧看了半晌:“你在笑什么。” 陆小婧紧握着拳头里的东西,很快从酒气中恢复了精神。 难道她刚刚的酒醉什么的,都是装出来的吗? 陆小婧说:“妈,我没什么啊,刚才那个人是姐姐的人,我在他的车里放了东西,很快就可以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张懿芬扶着陆小婧转身回到屋子里:“你跟踪他做什么,看上人家了吗?” 陆小婧抓住张懿芬的手:“怎么可能呢,放心吧妈妈。” 张懿芬和陆小婧坐在沙发。 张懿芬不太放心:“什么没事,我看明明就是有事吧。” 陆小婧被妈妈死死地盯着,她便复杂地笑道:“大叔让我查清楚姐姐和那些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下手。” “上次我被大叔抛弃后,姐姐虽然是完全相信了我,但是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大叔说的那个事务所,它的藏身地到底在哪儿。” 张懿芬吃惊的不行。 “你不是答应过子芽,不会再碰顾奕珩了吗?” 她们两个现在的生活。 都是陆子芽一个人帮忙。 虽然不喜欢陆子芽,但是她是缓解了燃眉之急的。 她现在的工作很休闲,也很稳定。 对于张懿芬来说,只要能平安无事,这日子也算是过得自在。 张懿芬仔细地打量了陆小婧:“该不会是你又和顾奕珩好上了吧。” 第384章 代替子芽还 陆小婧推辞道:“妈,这你就不用管了。” 陆小婧走去浴室那里,然后马上就和顾奕珩通电话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奕珩。 她在江淼淼的车上放了定位器。 只要江淼淼回到事务所,就能知道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顾奕珩听了陆小婧说的话,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冷冷的思索着,然后让陆小婧如果有确切的消息,就再进行通知他。 陆小婧笑着握紧了拳头。 看着镜子里的人。 她的气色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她抿着嘴唇,骄傲地看着自己的脸,低低地乞求道:“大叔,你让我做的事,我可是都全部照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见面,这都多久了。” 顾奕珩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然后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挂断了电话。 陆小婧气愤地抓紧了拳头。 但是这一幕,很快被周曦月看见了。 她从房间刚出来,正要准备出去工作,没想到会听到江淼淼的名字,想了想,马上绕道回了自己的房间。 周曦月心里一想,陆小婧肯定又要坏事了,干脆把她在车上装了定位器的事情告诉江淼淼好了。 陆小婧简单地在洗手间洗手,看了看大厅。 然后去周曦月房间。 她这么久都没有找过周曦月,待会儿她得让周曦月帮自己的忙才行。 可是谁知道,就在她刚想要敲门进去的时候,听到周曦月似乎是在跟谁说话的声音。 当周曦月一讲到江助理这三个字。 陆小婧无论如何都站不住了。 推开门,大步大步地冲过去,一巴掌就把周曦月的手机给打飞了。 手机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陆小婧随后又打了周曦月一巴掌:“你想跟江淼淼说什么,呵,让你在这儿住,你竟然敢出卖我,胆子可不小啊。” 周曦月捂着脸,眼睛都几乎快要被陆小婧给打肿了:“你怎么可以又帮着顾奕珩陷害你姐姐,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非常的过分吗?这房子,可是你姐姐帮你买下来的。” 陆小婧冷笑。 陆子芽的善良,她可是知道的,但是这好像和顾奕珩没有关系吧。 脸色突发地变成了一团的冰块,因为她现在都还不太敢相信一件事。 那就是周曦月。 她对于顾奕珩到底是抱持着一种怎么样子的想法。 陆小婧将周曦月猛地推倒在床上,看了看她的脸蛋。 那可是足以魅惑多少男人的眼神和长相啊。 没有当模特和艺人后,她的存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想像看,一个过气又没什么吸金能力的艺人,她的人生,她该怎么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又应该怎么把自己过去的身份给放下。 陆小婧拍了拍她的脸颊:“该不会是你到现在都还在想着大叔吧,你说说,你都被他碰过哪里了,这么念念不忘的?” 在她身上轻轻探了探。 肩膀? 还是膝盖? 或者是,只是看着她那张脸,就已经有了翻云覆雨的欲望呢? 周曦月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只能紧紧抓着床单,才能暂时地缓过气来:“顾奕珩除了你,还有千千万万个床上工具,只要你姐姐在,他对你只能是利用!” 陆小婧一笑,呵,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姐姐给解决了吗?哈哈,你还真是坏透了啊。”眼眸冷滞,更加乖癖:“不过,我喜欢。” 周曦月把她推开。 那已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的。 周曦月跑向大门。 陆小婧飞快地抓住了她,将她双脚一踢,摔倒在门边上。 周曦月捂着头,发现手机已经被陆小婧拿走了。 急忙扑过去,想要把手机拿过来:“你这几天的安分,难道都是装出来的吗?” 陆小婧拽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摁,更是眼珠里冒起了火星,她飞快地撕扯来她的手臂:“你知道吗?只有我,才能接近大叔。” 只有她,才能把顾奕珩给毁了。 陆小婧恨恨地咬着牙齿。 失去孩子的事情,她都还没有和顾奕珩算过总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顾奕珩。 况且,她现在是真的特别想要知道一件事,陆子芽的孩子。 南哲。 如果真的是顾奕珩的话,那么,她更加不会放过这个男人了。 陆小婧抓着她的下巴:“你上次已经公然在法庭上背叛了大叔,你觉得他还有可能会相信你吗?” 周曦月抬眸,嘴角被她抽得红肿:“那你打我做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陆小婧极低的口吻暴怒道:“我才没有疯,我告诉过你了,别坏事。如果你把定位器的事告诉江淼淼,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姐姐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周曦月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啊伸手,想要抓着陆小婧的手逃开。 但是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周曦月痛苦地瘫软在地上,已经不在做什么反抗动作了:“小婧,你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上顾奕珩,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姐姐这边,直到把顾奕珩整垮为止。” 听到周曦月此刻的话。 陆小婧竟然会觉得欣慰。 迅速地放开了手。 把你周曦月把散乱的衣服床上。 陆小婧也顺势站起来,绕过她,露出非常低微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俩个在干嘛?” 出来时,正巧张懿芬就站在门外。 心里多少恩情有点怀疑。 好奇地问周曦月:“是不是你有做什么让我们家小婧生气的事,我告诉你,这里答应让你住是没错,可你要是惹怒了小婧,我们就直接把你赶出去,不会跟你留任何的颜面的。” 周曦月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竟然被她抽得这么痛:“阿姨护着女儿,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早就想搬出去了。 这母女两个是没有一个人能让人省心的料。 但是她答应了江淼淼啊。 所以如果走了。 怎么可能会知道两个人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呢。 张懿芬白了两眼这个女人,就拉着陆小婧过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处。 受伤的那个人,是她好不好。 她都被陆小婧打肿了。 这个张懿芬还真的就这么疼陆小婧啊。 亲生的,还是个独生女。 难怪会这样吧。 处处都当成宝贝似的疼惜着,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有点心有余悸啊。 周曦月拿着自己的包包问,准备马上离开这个别墅去工作。 能够早点离开这里。 不久能够看到江淼淼他们。 然后把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他们。 陆小婧在她的身后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去找江淼淼他们的话,你以后就别再回来别墅里住了。” 周曦月停顿了两秒:“我知道了。”然后马上就离开了。 张懿芬问道:“你真的这么放心让周曦月一个人走吗?万一她告发了你的事,那他们肯定找我们算账的。” 陆小婧摆了摆手,怕什么。 周曦月应该暂时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因为她没有地方住。 呵呵。 陆小婧想了想后,就没有再把周曦月的事情放在身上。 今天她突然有了兴致。 就问张懿芬喜欢吃什么,她去给张懿芬做。 实则她知道。 如果江淼淼知道她放了定位器,一定会告诉陆子芽。 那么这样一来。 她就正好和陆子芽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岂不是省去了她很多时间吗? 张懿芬见她做菜,准备去外头买点醒酒的东西,因为陆小婧喝醉了,也怕她身子会吃不消。 另一头,江淼淼不久之后就到了墨提斯酒店。 恰好客服人员都在。 江淼淼说明了来意以后,威尔请他在一楼的会客厅见面。 江淼淼到了办公室那边以后。 见到威尔正在和夜森打台球。 这个时候在酒店的招待室打球。 还真的是有好的兴致。 江淼淼敲了敲门:“威尔先生、夜森先生,是我,江淼淼!” 夜森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请进。” 江淼淼边看两边,边走进去,难得两兄弟都在一块儿。 威尔放下球杆,将一个球扔给了夜森,然后两个人同时转过身。 没有再打球。 这是对他应该有的尊重。 威尔拿过抹布,擦了擦手,然后示意右边的沙发:“江助理,请坐。” 江淼淼慢慢地坐了下去:“谢谢。” 待两个人坐好,他先客套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忆深少爷的助理,现在离开了顾氏集团,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还劳烦二位看得起,不胜感激。” 威尔翘着双腿,笑着说道:“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淼淼愣是定了定神色,泠然的眸光里,有了些许的静滞:“威尔先生,子芽说,你已经提前把那家咖啡屋买下来了,而且已经装修好了。” 威尔胸有成竹,而脸上挂着不容质疑的微笑,是的,他讲求工作效率和办事速度,能让陆子芽得到好处。 他何乐而不为。 威尔说:“没错,慕深咖啡屋,明天子芽来的时候,一定会大吃已经的。” 江淼淼说道:“那你知道子芽的经济状况吗?你认为她支付得起你的装修费和房租费用吗?”他大概都是经过了计算,像这种大牌又满是高档奢侈感的东西,没有个几百万。 怎么可能轻易到如今的这个结果呢? 威尔一笑:“她是我妹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笔小数目,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是凑了一个如鱼得水啊。” “真是爱说笑。”江淼淼忍不住地讽刺道:“即使是这样,可是子芽的脸皮薄,你给她付了钱以后,她是一直都心怀愧疚,睡都睡不好。” 威尔认真道:“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跟我发牢骚的吗?” 威尔摇了摇头:“看来不是江助理了,越来越清闲了?”笑着拧出峰峦黑幕:“要不要我再找几个案子,让你们忙碌忙碌呢?” 江淼淼犹豫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说,你给了子芽第一个希望,但是如果你当子芽是朋友的话,不就更应该让子芽的实力提升上去吗?” 夜森将手反剪,两个人说的话,他一点不爱听了。 注意到了一个小的称呼,看着威尔。 还有江淼淼。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夜森低声问道:“威尔,你和陆小姐,什么时候成了兄妹?” 威尔吸了一口气,将已经点着了的雪茄放在嘴边,没有用力去吸。 只是觉得心脏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威尔道:“大哥,其实你也可以把子芽当成妹妹。” 这叫什么话呢。 夜森无奈地摇了摇头:“子芽小姐她不待见我啊,我想也是没用的。” 威尔认真道:“你觉得子芽,哪个地方更吸引你呢?” 夜森将烟嘴取了出来,这个问题有点太没有必要了:“从我第一次在thika见到她,她全身上下,全部都吸引着我,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把她从脑子里抹掉!” 他们说话,也不顾及江淼淼的感受。 越发地无奈了啊。 江淼淼低低地请求两个人:“威尔先生,”然后从腰包里取出一大叠的钱财:“忆深少爷不在,我希望可以和您达成一个协议。” “你说吧。”威尔轻笑。 似乎眼底里。 一想到是陆子芽。 就觉得浑身浴血了。 江淼淼把钱财移到威尔的手边:“这是我赚来的钱,如果明天子芽支付不起的话,那就请威尔先生收下我的。” 威尔轻笑不已,他当然知道陆子芽不可能支付得起来啊,所以才会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置办得非常妥当啊。 这样明天就可以不用看见陆子芽一脸为难的样子了。 威尔看了看两个人:“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最好能够以后慢慢还。” 江淼淼轻颤:“谢谢威尔先生。” 威尔冷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江助理大可以不用然这一趟的。” 夜森从始至终都在一边磕瓜子,好像说的所有事情,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着,真是让人心里有点纳闷啊。 江淼淼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客气地说道:“怎么可以呢?” 第385章 大实话 威尔这时候,就更加忍不住笑意了。 可是他的目光森森然,让人心底里止不住地打起寒颤,江淼淼看着,竟然无言以对:“今天来找你,我也是太过于担心她了。” 威尔惊讶道:“你是说妹妹吗?” 威尔好像想起来一件事了,陆子芽告诉了他一些他们四个人的事情。 不过,看江淼淼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看啊。 江淼淼抬了抬嗓门:“威尔先生不要取笑我才是。” 他才不会说。 为了能够躲着陆子芽,所以他才故意开车出去的。 盛之垣有事。 但是他又总是想着陆子芽的事情,全身上下更是难受得不得了。 江淼淼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疯了。 一提到陆子芽,浑身都开始沸腾。 感觉荷尔蒙随时都会在身上游走。 想着陆子芽的笑容,心跳也更加频繁。 哦,不,是剧烈。 是加快了速度。 这就是传说中,恋爱的感觉吗? 才刚刚从乔羽淑和蒙晋朗的事情上摆脱出来,现在的情况。 江淼淼有点难以想象了。 也许陆子芽从一开始,在他的心目中,就如同神一般,那样圣洁崇高…… 他发了一会儿愣。 威尔已经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几分寓意。 那是春雨从花瓣中飞逝的美好。 就像是宇宙星空中,滑过的流星一样。 他的脸上。 反应出来的。 正是这种东西。 威尔也许是见到的太多。 已经不会做过度的反应。 淡淡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女孩子了。” 江淼淼怔住:“威尔先生,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威尔放下雪茄,把燃烧得火热的摇头,瞬息之间掐灭在烟灰缸里。 这样的动作,又不会显得太过于生硬。 温润又素雅地恰到好处。 威尔轻声分析道:“顾忆深跟我说,你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向来办事沉稳干练,也是很少出现慌张的情况,你和乔羽淑的事,我可是都听说过的。” 江淼淼当即激动地反驳:“我想的不是乔羽淑,从她牺牲身体给蒙晋朗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不复存在了。” 威尔笑得更加浓郁,竟然这么急着反对他的话语。 看来真的和他想象的一样啊。 他一脸深意黯然地抬起了双唇:“你喜欢上我妹妹了对吧!” 听到他的话,江淼淼整个人都像是被电焊过了一样,瑟瑟地开始颤动。 尤其是双手。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啊。 好像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啊。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 可是,他又在做什么? 威尔详装思考的模样,打开他的心扉,反正现在江淼淼已经开始魂不守舍了。 像心理医生般。 询问着一切狭小的细节。 他说:“我的妹妹的确很吸引人,刚开始认识她,也许并不会对她有任何的感触,对吧。” 江淼淼面不改色。 他认同这个说法。 威尔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感觉这种东西,是一瞬间的事情。 顾忆深回国后,对陆子芽痴迷成了一个情圣。 那个时候。 江淼淼还在疑惑。 这个弱不经风又没什么特点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呢? 威尔顺着他的脸部反应,继续接下了话。 看到夜森耐味又不泛地盯着他看。 威尔便直言道:“最近妹妹是不是又无意间透露出了危险讯号,让你无法自拔了?” 江淼淼眼睛滴流一转:“你、你在胡说什么?” 可、没错。 真是这样的。 脑子里,还在不断回放陆子芽倒在浴室里,只有浴袍简单盖在身上的模样。 销魂又忍不住让他想要触及她的内心。 那细长的双腿,倒映的白皙的脸颊,让他痴迷到无法自拔。 以前都没有发现陆子芽这么迷人的样子。 这会儿脑子里就是没办法安静下来。 心想。 该怎么办才好。 她是顾忆深最爱的女人。 他答应过顾忆深,哪怕和事务所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保护陆子芽。 顾忆深没有来得及说明原因。 他单方面以为,那是因为韩慕天。 韩慕天曾经一夜之间,让一个刚刚小有名气的组织死得尸骨无存,那样噬血的人。 一旦觊觎着顾忆深的能力和大脑,就不会轻易把顾忆深让给任何人。 想要独占这个让他引以为豪的‘孩子’般的人物。 可是,韩慕天真的会杀了陆子芽吗? 为什么当初顾忆深在电话里,那样哀求着他。 好像陆子芽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掠夺和伤害。 威尔静静地观赏着发呆的男人。 不,是陷入爱里面的男人。 他笑着勾勒着邪魅的唇角:“我一眼就能从你脸上看出,你和方秦没日没夜陪在妹妹身边,要说你们不动情,我还真的就不相信了。” 江淼淼垂眸:“我表现得明显吗?” 果然是个知心人啊。 这一趟,没来错。 可是威尔知道了他的心思,那他会怎么想呢:“我清楚自己是在痴心妄想,所以威尔先生,请你在子芽面前,千万不要说起这件事情。” 威尔详装思考:“那可不行,不告诉她让她有个防备,万一哪天你欺负她、占她便宜怎么办?” 江淼淼连连摆了摆手:“我、我不会对她乱来的,但是,照顾她,是我答应过忆深少爷的,绝对不能食言。” “这样啊!” 威尔故作高深。 这个男人,竟然敢觊觎他的妹妹。 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哈哈。 威尔阴森森道:“你该不会是对我妹妹已经有了生理上的、某些、冲动吧?” “不!” 江淼淼浑身颤得更加厉害。 怎么回事。 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威尔拍了拍手:“那你可得小心,别让我妹妹戴绿帽子!” “威尔先生!” 江淼淼嗔怒。 威尔问:“怎么,对我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江淼淼紧紧握着拳头,眼睁睁地盯着威尔,一瞬间早就把自己来找威尔做什么事的目的给忘了,更加坚决地对他请求道:“请威尔先生随时监督我,我担心自己万一情不自禁了,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威尔将手指别在了鼻梁和脸颊一侧,像高高在上的贵族王子一般,扯了扯眼皮,又摸摸耳根。 什么。 能再说一遍吗? 情不自禁。 哈哈。 真的是太搞笑了。 顾忆深的兄弟们,感情一个个都要步入犯罪的道路啊! 喜欢上了兄弟的女人。 这件事情可不妙啊! 可是万一他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呢? 做了什么伤害他妹妹的事。 威尔淡淡盯了他几眼:“你知道你现在叫做什么吗?你别忘了,我不过是个外人!” 江淼淼嗔怒:“你口口声声把子芽当成妹妹,可是这个时候更不应该看着我沉沦下去啊!” 威尔好笑地说:“我也喜欢妹妹!你要不要试着拯救我呢?” 江淼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今天突然过来,实在是太唐突了,非常抱歉,威尔先生。” 威尔冷哼哼地道:“你可真是调皮啊!说了这么多大实话,现在来跟我道歉,我觉得你最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妹妹!” 他说的没错。 可是这事儿,怎么说得出口。 这时。 夜森扔了一个小圣女果给威尔,把他叫过来,视线往他这儿看看,但是不管怎么做,与之相应的结果,似乎都是带着不好的余味。 “威尔。” “大哥。”威尔嘘了一声。 夜森吃着圣女果,然后吼了一声:“威尔,你把我拦下来打桌球,就是让我听他思春,中国话,是叫做思春吧,他不过是个小助理,我们放下时间,陪着他瞎胡闹啊。” 思春了? 江淼淼一瞬间才发现。 马上回过神来:“威尔先生刚才说到哪里了。” 威尔冷静地看着他:“我妹妹她在茶室做什么,你不陪着她?” 江淼淼严肃地哽了哽,喉结滑了滑,这会儿又提到陆子芽,这心里是没办法好过了:“子芽她在浴室摔到腰了,疼得厉害,我本来让她明天不要过来的。” 威尔立刻拿起电话。 摔倒了。 上回带她回腾隆,就有感觉,她腰上有伤,这次又是摔的第几次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明天别过来了,反正装修和房契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妹妹好好待在房里养伤。” “她就是不听啊。” 江淼淼无奈,要是她能稍微听话点。 大家不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威尔笑着说:“她不过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孩,你骂她两下,给她下马威,看看她还敢不敢胡来了。” 听着更像是在讽刺和挖苦江淼淼啊。 江淼淼便说道:“现在她是事务所的头儿,成天让她待在家里带孩子,怎么说的过去。” 威尔故意捂着嘴,发出吃惊的感叹:“她的孩子还这么小小只,明摆着是在逞强啊!” 江淼淼也这么觉得:“估计是为了早点把忆深少爷找回来吧。” 威尔:“顾忆深要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摆了摆手臂,有些不奈啊:“我看顾忆深就是想抛弃我妹妹,要不然,他干脆和妹妹远走高飞好了。” 哈哈。 玩笑话归玩笑话。 可江淼淼当了真。 他突然啪地站起来。 绝不容许普拉提的人,尤其是威尔,这么侮辱顾忆深。 把顾忆深说成了负心汉吗? 知不知道他在背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冷冷扫射着闲得发慌地威尔:“像你这种注定了得到家族认可和关爱的继承人,永远不会明白,当初忆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了顾氏家族,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多!” 威尔知道。 应该是说顾忆深是程曼徽生的野种这件事。 让顾忆深从小就能受屈辱和虐待。 就算是这样,也甘愿为了顾家做这么多的事。 换了他,也许会把家族搅弄得天翻地覆也说不定。 威尔眨了眨手指,让江淼淼冷静下来,他反而先站起来:“难得……你能跟我分享自己的心情,不如我们两个来打一局球,放松放松心情怎么样。” 江淼淼看了看桌上散乱又整齐的彩色球。 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说实话,他也有想放松一下的想法。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打一局好了。 江淼淼笑道:“好,我们打一局。” 威尔眯了眯眼睛:“哈哈,痛快,我就是喜欢你这么痛快的男人!”想了想:“对的,说话,够爽快!哈哈!” 夜森跟随在后面,其实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你们两个打球,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我去外头找几个美女消遣消遣。也好比看着你们两个在这儿耽误我时间强。” 威尔拿好杆子之后,顺势往夜森那里瞄了几眼:“大哥,我待会儿和你还有事要商量,难得江助理过来,你总得给他一个面子吧。” 江淼淼走过来:“我已经辞职了,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第386章 移情别恋 威尔淡淡地一笑:“江淼淼。” 好的。 就这么叫也行。 也不至于落得和他们两兄弟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 威尔这时候便说道:“这有什么,待会儿你们说完了,打个电话给我,我找女人很快就完事的。” 威尔无奈。 笑了笑。 便答应了他。 江淼淼记得他之前说过。 对陆子芽的感觉那样痴迷和恋慕的。 现在说着这么胆大妄为的话。 还玩女人? 还很快就完事。 真想冲过去就直接一竿子打晕。 威尔见他有所疑惑。 便转身去身后的柜子里拿酒过来。 兑了白酒的葡萄酒。 待会儿把他给灌醉了就好了。 威尔拿过两个高脚杯过来。 倒了三分之二。 把其中一杯更烈度的拿给江淼淼。 他倒是很想听听。 江淼淼喝醉以后会说出什么话来? 哈哈。 不承认喜欢他的妹妹是吧。 江淼淼犹豫了片刻,也正好就有喝酒的欲望。 他微笑着接过。 眼神里。 带着哀伤。 威尔先喝了一口,极低浓度的。 就和喝果汁一样的口感,只是更加苦涩而已。 江淼淼看见他喝了,便大口大口的。 连续喝了四下,才把一杯全部喝完。 他尝不出味道。 就让威尔再倒一杯。 威尔更是乐得自在了。 转手倒了比之前更多的份量,差一点就满了。 江淼淼笑得越发苦涩,又一饮而尽。 威尔看向红球,一竿子击打过去,好球。 命中了。 威尔摩擦了一下竿头,然后对江淼淼说道:“能把你的心事说出来给我听听吗?” 缓缓然,又走过去。 接过他倒映着泛光眼神的杯子,倒了红色液体下去。 嘟噜噜的流水声。 留在耳边回想着。 江淼淼再次一饮而尽,却感觉到头部已经昏昏沉沉的了:“我、我怎么可能有心事。” 是吗? 威尔只是笑。 一本正经地给他继续倒酒。 倒着倒着。 一瓶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威尔说道:“忆深说你很少喝酒,你要是再喝下去,待会儿怎么回去呢?” 江淼淼拿着杆子准备打球时,看到眼前的圆球摇摇晃晃的。 不对。 是自己的眼皮有点眩晕。 喝醉了? 江淼淼看着自己明晃晃的双手,累得额头冒汗,自己喝几杯就给醉了,真是可笑:“我晚上在巽川馆睡,就算回去晚了,也没有关系,不会有任何人注意的!” 多么苍白的话。 他这摇晃的身姿,一看就要倒在地上了啊。 威尔趁机又往酒杯里倒满:“那就多喝点,我们一醉方休!” 自己也更加装模作样地喝着。 江淼淼打了一个饱嗝,嗯哼一声,干脆一手夺走他的酒瓶子,猛地往嘴里灌下去。 要是能把自己喝倒。 就不用去想陆子芽了。 喝到最后一口,把瓶子倒过来,里面还能滴出一滴来。 江淼淼伸出舌头,使劲晃着酒瓶,把酒水弄进嘴里,舔了舔。 喝完后,整个人垮崩倒在沙发上,胸口还不停地喘着热乎气。 威尔一看。 心里那就一个字。 惬意。 爽快。 威尔一本正经地往沙发上那儿一坐,迅速点燃了一根烟:“你喝醉了。” “我、我没醉!”江淼淼半睁着眼睛。 空气里。 脑海里。 都是浮现出陆子芽温柔的微笑。 感觉自己就像变成了一个花痴,憧憬着这个女人。 还不停地傻笑。 威尔立刻明白了一切,低低地套问道:“你已经爱上妹妹了,你对得起顾忆深吗?” 爱上她? 对不起……顾忆深。 江淼淼猛地颤动,回光返照一样:“我、我对不起忆深少爷!” 威尔继续道:“你承认自己对妹妹的感情了。” 江淼淼捂着嘴,眼底里泛着泪光,声音带着仓促的哭腔:“对、没错……我、我竟然爱上了子芽,我、真是、没用!” 那一瞬间的感觉。 可以用爱来形容吗? 威尔嘴里优雅地吐出了白色烟雾,他的身影如同猎鹰:“喜欢上一个人,并没有错!” 江淼淼哭腔越发地性感,那好看的锁骨,还有那妖冶的眼神,却唯独变成了如今这副迷倒万千少女的样子:“我、我错了,大错特错,她和忆深少爷已经结婚了,我还在控制不住我自己……” 威尔眼皮子一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淼淼愣住。 泪滴聚集在眼角。 他似乎慢慢地从意识里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他试图站起来。 但是,没什么用。 使不上力气。 跟被灌了迷药似的。 江淼淼蒙着眼睛:“可能是从子芽生下孩子那天,她一直那么坚强善良,比起乔羽淑的才华横溢和性感身材,子芽骨子里的东西,乔羽淑比不上!” 威尔饶有兴致地把江淼淼说的这段话全部录了下来。 转瞬之间又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继续录制。 江淼淼…… 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阴森森一笑:“你这是移情别恋,你喜欢乔羽淑多少年,你喜欢我妹妹又多久,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忆深一走,就趁虚而入啊!” 江淼淼条件反射,猛地从沙发上抽搐起来。 不可以。 他不能趁虚而入。 不可以伤害陆子芽的。 心口剧痛地迈着步子,明知道脑袋很晕。 还是猛冲过去,抱着威尔的膝盖:“威尔先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以后我怎么面对她?” 威尔轻言细语地提点道:“你以前怎么面对她,现在就怎么面对她。” 说完。 更是抓住他的下巴。 他浑身酒气。 虽然一身都散发着酒鬼气息,却阻挡不了他骨子里的妖冶和性感。 这个男人。 乍一看是个小白脸,文弱书生。 其实知道的。 就会觉得他特别性感、冷静,还有一身的聪明伶俐。 江淼淼跪坐在地上,揉了揉脑袋。 别提有多晕了。 他此刻。 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戏耍着酒疯。 还趴在威尔的膝盖上。 但是威尔难得看到他这么真情流露。 怎么好意思打断他呢? 顾忆深有这个拍摄陆子芽所有日常生活视频的习惯,那正好。 他今天也来学学。 不知道陆子芽看到了以后。 会是怎样的感想呢? 威尔高高地俯视着他:“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妹妹说不定等你等得着急了。” 江淼淼回头望着周围。 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 这时候他不应该再去事务所。 孩子气般地摇摇头:“威尔先生,你送我回巽川馆,我好好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威尔拧了拧眉,淡淡道:“好啊。” 才怪。 威尔一说完。 江淼淼便晕倒在地上。 看来刚才是他倾尽理智说的酒后真言啊。 威尔也不觉得有失身份,马上就把那只烟头给掐了。 你看今天。 听着江淼淼说着那么多可爱的话。 不知不觉间,都多抽了他多少宝贵的烟啊。 俯下身去把江淼淼扶起来,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后肩,他一个人走出去。 酒店的员工和助手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冲过去说要帮忙! 威尔阻止他们。 让他们不要再靠近。 花了几分钟。 终于把江淼淼给扶回了车上。 威尔好笑地看了看倒在副驾驶的江淼淼,像个兄长一样替他系好安全带。 如果顾忆深没有娶陆子芽的话。 他倒是觉得,像江淼淼这样的人,配给陆子芽也是不错的。 可惜了。 江淼淼,你就一直这么痛苦地恋下去吧! 顾忆深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把韩慕天的研究所搞定,你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还夺得陆子芽的芳心。 哦,不。 差点就给忘了。 他妹妹还没和顾忆深离婚呢?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男人。 喜欢的人。 注定不可能会爱上他。 威尔想了想,便开始开车。 一两个小时后。 天色已晚。 应该算是…… 已经黑得一塌糊涂了。 威尔的车灯鸣叫声。 把安娜给吓了一跳。 在天黑的时候。 她是刚好把视频结束的。 心瑶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看是不是淼淼哥回来了。” “好嘞。” 就这样。 方秦和安娜两个人一块儿冲了出去。 江淼淼这么晚才回来吃晚饭。 这样可是第一次。 他这人。 非常的守时间的。 威尔已经把江淼淼抱下了车。 艾玛! 真的特别重! 看到两个人在门口,喊道:“过来帮我一把!” 安娜发着愣,方秦已经飞奔了过来,不高兴地推开威尔:“你对淼淼哥做了什么?” 威尔没有情绪:“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 方秦不太听,瞪了他两眼,和安娜扶着江淼淼回了茶室。 放他在沙发上躺着。 陆子芽闻到空气里有酒精的味道。 才知道是江淼淼喝醉了。 陆子芽让安娜去厨房弄一点醒酒汤过来,心瑶之后才从厨房出来。 方秦扶着江淼淼,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脸:“淼淼哥,醒醒!” 江淼淼半死不活地打开了眼皮子。 余光里,看到威尔从门外大跨步地走进来。 他猛地惊醒过来。 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茶室了。 奇怪。 他不是让威尔把他送回巽川馆去的吗? 为什么他不这么做呢? 江淼淼无法开口。 眼睁睁看着他悠然自得地走过来。 仿佛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方秦气不忿地握着拳头:“要不是阿深哥允许你自由出入事务所,真想让兄弟们把你赶出去!” 威尔不看他,直接绕到陆子芽那里。 第387章 淼淼的变化 陆子芽脸色苍白,却在微笑掩饰。 威尔心疼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还是身子哪里痛了?” “威尔……”陆子芽拂开他的手,并说自己没事。 可是威尔不信。 陆子芽惧怕他。 他的气息,太过温暖。 比顾忆深还要温暖的味道。 可是大家都说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陆子芽希望她没有会错意。 威尔坐下来,带着斥责又疼惜的语气:“你又忘了该怎么称呼我是不是,我的好妹妹!” 陆子芽喉咙哽了哽,这时候,叫他哥哥,会觉得很不好意思啊:“哥、哥。” “嗯,乖!”威尔温柔地伸过手去。 在手心没有触碰到陆子芽的时候,被她强行推开:“请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已经结婚了。” 威尔也乖张地放下手,暂时尊重她:“你是说顾忆深?他知道你是我妹妹,难道我还不能碰了?” “他以前总是痛恨别人碰我。”陆子芽摇了摇头。 威尔温润地低笑:“那是顾忆深太自私了。” “不!”陆子芽打断他。 语气中。 带着一丝仓促和心痛。 她纠正他:“那是爱我,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的爱着我!” 呦呵。 还真是肉麻。 这是个大男人听了,都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 威尔竟然觉得这女人可怜。 话是像她这么说。 威尔回过头,淡看一眼江淼淼:“子芽,你知道江淼淼今天来找我喝酒吗?” 陆子芽也顺势定格在江淼淼身上,问淼淼:“你怎么会跑去和哥哥喝酒。” “我……”江淼淼支支吾吾。 不晓得该不该说。 威尔看出好玩的味道,低声在陆子芽耳边说道:“你知道江淼淼今天对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威尔拿出自己的手机。 呵呵。 顾忆深可真是把他给带坏了。 录音这玩意。 还真是蛮有意思的。 他邪拧嘴角说道:“这是江淼淼今天酒后说的话,要不要放出来给你听听,很劲爆的哦!” 什么! 江淼淼吓得浑身颤栗。 虽然不知道他酒后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应该和陆子芽有关系吧。 他说了喜欢陆子芽对吧。 一定是这样的。 不行,不能让陆子芽知道。 江淼淼晃动着身躯,猛扑下去,想把手机抢过来:“威尔先生,请你不要这么做!” 可是已经迟了。 江淼淼眼睛抓瞎地倒在地上。 威尔的手机上放着。 子芽是我见过的最单纯善良的女人。 不管忆深少爷在哪儿,我都希望陪伴着她,看着她慢慢地成长。 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得更远、更高。 等等…… 江淼淼这时候,才倒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没有说他爱上陆子芽的话。 吓了一跳。 威尔邪魅地盯着地上的男人,呵,只是吓吓他,竟然动真格的了。 判断准确无误。 这个男人,已经爱陆子芽到了骨子里。 威尔把录音暂停,然后看了眼下面那段没有放出来的内容,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怎么样,江淼淼,感谢我吧?” 江淼淼抓住方秦的手,何止是感谢。 感谢他八辈祖宗啊!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陆子芽知道了他说那种话,以后还会不会把他当成好朋友。 心瑶和威尔,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感情状态。 以后他就更应该小心才是。 江淼淼才刚刚坐好,松了一口气,迎面而来听到女人温声地低蹙道:“谢谢你,淼淼!” “子芽。” 江淼淼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她。 那张脸。 似乎也越来越美了。 比乔羽淑美上一万倍。 威尔猛地咳嗽。 咳咳。 快咳出肺来。 江淼淼并不为所动。 太痴迷的眼神了。 还真是大胆,刚刚放了他一马,这会儿又总是盯着陆子芽的脸看了:“江淼淼,我这里还有一段视频,要不要我放出来给妹妹听听!” “不要,不用了,”江淼淼嘴角抽抽,很快收回了那深情款款的眼神。 心里小骂着。 丫的。 敢放一个试试。 分分钟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威尔会心一笑,算他识相。 “哥哥,你这么晚过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陆子芽转过身,温情地对着威尔说道:“如果你不嫌弃中国的饭菜,那就留下来陪我吃个饭吧?” “好啊!”威尔愉快地答应了。 妹妹难得留他下来。 天大的好消息啊。 想看看。 平常他们五个人在一块儿是怎么相处、吃饭的。 陆子芽抬眸看向桌子。 安娜已经过去帮心瑶把碗筷摆好了,于是她说道:“安娜,再多加一副碗筷!” 方秦郁闷道:“嫂子,你真的要让他留下来和我们一块儿吃?” 一个美国人。 懂得中国菜的美味吗? 还是滚回拉斯维加斯吃西餐去得了。 陆子芽微微敛着笑容:“哥哥送淼淼回来,我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这是理应的待客之道。” 好一个待客之道。 方秦想着江淼淼能平安回来,就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安娜放好碗筷后,走过来请陆子芽他们:“陆姐姐,威尔先生,可以吃饭了。” 陆子芽恭敬道:“哥哥,今天你坐主人的位置。” “这怎么能行!”那不是顾忆深的位置吗? 陆子芽的心可真是宽。 威尔站起来。 “安娜!”陆子芽拉住安娜的手,想搀扶着她,走到餐桌那儿去。 威尔冷静地凝望着,她的腰真是摔得挺严重,这女孩子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 安娜扶她时,威尔将安娜推了开来:“妹妹,我抱你去吧!” 陆子芽拒绝,什么啊,就吃个饭。 摇了摇头,和安娜继续往前走。 搞得江淼淼一直都不敢声张。 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威尔就把那段录音放出来了。 握着拳头。 可恶。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失败过。 竟然被威尔抓住了把柄。 威尔微微一笑,从侧面一反剪陆子芽的双手,将她反转抱了起来。 绅士风度。 漂亮的公主抱。 陆子芽挣扎着:“哥哥,你放我下来!” 又不敢拍打他,觉得心脏闷得慌。 这时候猛地挣脱身体,腰部触痛到被针扎。 嘶嘶地疼了半晌。 威尔居高临下地说:“不想痛到哭的话,给我乖乖别动!” “忆深……”陆子芽急得晕头转向。 威尔接上了她的话:“顾忆深现在又不在,我爱怎么抱你,就怎么抱!” “不要!” 陆子芽脸色铁青。 猛地从他身上反扑下去。 啪地一下。 摔倒在地上。 这下要命了。 摔得贼厉害了。 脊梁骨都被砍碎了。 那感觉,要腰斩啊! 一摸后背,就疼得厉害。 疼得眼角就挤出了几滴眼泪。 她深深埋下头,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 但是,这又怎么逃得过江淼淼的眼睛。 江淼淼立刻从茶几上取来纸巾,既然如此。 那就俯身下去,替她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将纸巾轻轻在她眼角拭了拭。 这时候。 陆子芽的样子。 其实就像极了受伤的小白兔。 陆子芽愣了大概有几秒吧,心里尴尬地撞墙,扶着江淼淼马上站了起来。 对着大家笑道:“都愣着做什么,走吧!” 就这样。 大家不放心又只能假装放心地围坐在一桌子上吃饭。 桌前,陆子芽一直沉默不语。 江淼淼想着自己的心事。 于是乎,威尔就没有怎么动过筷子。 倒是看着他们两个,就感觉已经吃饱了。 吃过饭以后。 威尔准备离开了。 陆子芽站不起来送他,只能让江淼淼过去。 江淼淼说道:“那没什么事,我也该回巽川馆了。” 可恶的方秦,竟然还在桌子上偷吃。 威尔没动过的份量,都被他给吃掉了。 江淼淼送他到门口,又不放心地看向陆子芽。 威尔上了车,江淼淼伏在窗边冷邃地说道:“威尔先生,我出钱买下那段录音,请你把它删掉!” 威尔冷笑:“十个亿,你有吗?” “你太坑了,一个录音,就值十个亿吗?”江淼淼恶寒。 “可是我知道,那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哦?”威尔继而又笑。 勾了勾手指,一副等着收钱的扑克脸。 江淼淼心寒无比:“那你说,怎样才能把它删了?” 威尔道:“你就这么害怕被妹妹知道?” “我不能伤害她!”江淼淼态度极为认真。 威尔这下就觉得好玩了。 把江淼淼叫到面前来,在他耳边阴鸷地说道:“你要是能让她对你动心,那我就把它删了!” 他一说话。 飞快地一个飘移。 车子就不见影子了。 可恶。 竟然又被他给耍了。 陆子芽都对他动心,还删什么。 威尔竟然迂回地耍着他玩。 一天的心情。 也就这会儿,最、最最糟糕了。 方秦跑出来,只看到满地的灰尘。 飞沙走石。 从身后拍着江淼淼的肩膀:“淼淼哥。” 江淼淼吓了一跳:“你不会出个声啊!” 吓死个鬼。 “吱!”方秦乖乖地出声。 话说,刚才他好像漏掉了什么细节! 江淼淼白他一眼,马上就跳上了车,从门外大喊:“上车!” 语气带着杀气。 方秦大摇大摆地跑过去:“淼淼哥,你今天是吃火药了吧!” “开车!”江淼淼冷怒。 吃什么吃! 火药能吃啊! 第388章 认栽 方秦一脸无辜地瘪着嘴,又指了指方向盘:“你在主驾驶座,为什么让我开车!” 将近一分钟。 江淼淼才回过神来。 特么的。 竟然被气糊涂了。 调转车头。 轰轰烈烈地开车回了巽川馆。 江淼淼洗了澡,冲回房间把自己闷进被子里。 一脸的燥热。 感觉下半身开始躁动不安了。 方秦可怜巴巴地蹲在自己的房间外面。 泪花儿那个飘…… 因为江淼淼进了他的房间睡。 估计又是和吃了火药有关。 而江淼淼的房间,已经锁了,又没打开过。 方秦这会儿又叫不动江淼淼,只能委屈地蹲在房门口。 等了一个小时,困得不行了。 就直接爬到沙发下面过了一夜。 妈呀。 宝宝心里好苦。 早上醒来。 方秦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凉飕飕的。 摸了摸。 哇塞。 自己怎么昨晚没穿衬衫睡觉吗? 这个光着膀子是怎么回事。 抬开眼皮。 发现江淼淼正用凝望又满怀愧疚的眼神盯着他看:“终于肯起床了?” 方秦吓得回光返照,当即从地上、哦哦,不,是浴室的地上爬起来。 艾玛。 这是个什么情况? 江淼淼托着一桶冷水,正要往他光秃秃的膀子上浇下去啊! 方秦抱着双臂,大叫道:“淼淼哥,大早上的,你疯了是不是!” 心里拔凉拔凉的。 昨晚被虐了一晚上。 今天还用凉水泼他。 好生残忍。 江淼淼气得怒火冲天,把水桶扔回了浴缸里,指着手表上的时间。 他可是冒着火气,早上叫了方秦整整一个小时。 艾玛。 这家伙,说到底,有床不睡,为什么要睡沙发上。 一字一句大叫道:“你看看都几点了,知不知道今天是子芽去咖啡屋的日子,万一子芽身体不舒服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担心嫂子啊。 方秦笑着站起来:“好好好,我们马上穿衣服。” 看了看左右,随手捞起自己还没有湿掉的新西装,像模像样地床上。 洗漱完了。 方秦主动开车带江淼淼回茶室。 那个时候。 江淼淼奋不顾身冲进陆子芽房间:“子芽,今天……” 咦? 怎么没有人。 “安娜、心瑶,”看了看大厅:“子芽呢?” “淼淼,你来了。” 陆子芽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 昨晚敷过郑寒留下来的药膏,背部已经不那么疼了。 除了刚起床那会儿有点刺痛。 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陆子芽一手撑着腰肢,慢悠悠地走向江淼淼:“我等你们俩很久了。” “都怪方秦!睡得和猪一样!” 江淼淼扑过去,心疼地扶着女人,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这样走路的姿势,也太销魂了。 陆子芽看了看大家:“我们走吧,房东和物业怕是等急了。” “嫂子!” 方秦跟在后面,心里一直敢怒不敢言。 怎么这会儿。 什么事情都成了他一个人的错。 江淼淼关心地问道:“吃了早餐吗?” 陆子芽道:“嗯。” 陆子芽仍是笑了笑,“已经吃过了。”倒是担心他们两个匆匆赶过来,肯定是没有吃早餐吧:“淼淼、方秦。” 伸手拿过心瑶包好的一个油纸袋的早餐,拿给方秦、江淼淼人手一个:“这是我给你们留的,你们肯定饿了,你们两个在巽川馆,一直都不爱吃早餐,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还有空关心他们两个。 笨女人。 江淼淼凝了凝眸,那双澄澈的眸子,让他想要独占,手掌更是忍不住轻轻在她腰间触碰:“腰还疼不疼?” “没事。” 这姿势。 怎么有点暧昧不清的。 连忙推开江淼淼的手,一脸冷漠又拒绝地让他不要太过分了。 “子芽,你怎么了?”江淼淼低低疑惑道。 “你别这么碰我,我心里怪愧疚的。”陆子芽转手又搭上了心瑶和安娜的手。 这也是不由自主的动作啊! 江淼淼郁闷地拿过油纸袋里的早餐,大口大口地吃着,虽然很有味道,但是他吃着如同嚼蜡。 江淼淼不再碰她。 安娜便和心瑶抱她上了车,她的腰扭了肯定跨不上车门。 那个疼护备至。 陆子芽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江淼淼从副驾驶座回过头:“子芽,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眼圈很重!” 方秦吃完早餐,夺过江淼淼的包装袋,扔进了垃圾桶里,江淼淼今天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陆子芽惊讶地摸了摸眼皮底下:“有吗?” “晚上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江淼淼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女人,她的反应,为什么如今在她看来,竟是那么可爱单纯呢? 盛心瑶眼眶红肿地看着江淼淼。 她要忍住。 江淼淼正在向陆子芽投递出错误的爱慕讯息。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握紧了拳头,蓦然地说:“哥,你放心,以后我和安娜轮流陪她,你就别担心了!” 陆子芽好似听到了火药味,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无知地认为盛心瑶还在因为和江淼淼是兄妹的事难过。 拍了拍她的手背,吩咐方秦:“方秦,开车了。” 方秦无奈地戴上了耳机,以备江淼淼又冷不丁地对陆子芽说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个多小时后。 方秦才到咖啡屋门口:“嫂子,到了,下车吧。” 但是这样慢腾腾的速度,车子振动的频率,还是让陆子芽不小的吃痛。 也不知道江淼淼会不会抽他呢。 可怜巴巴趴在方向盘上。 时不时扭头回望江淼淼两眼。 幸好他马上就下了车,去后面看陆子芽。 方秦逮了机会,就从扶手箱里拿出没有吃完的早餐。 大口大口的吃着。 为什么他没有吃完呢。 原因如下。 某江姓男子,怕他在车上吃东西味道重,影响了某陆姓女子的心情。 虽然强行在开车前期。 把他的早餐包了起来,白眼相向地扔进了扶手箱子里面。 心里那个生气啊。 江淼淼拉开车门,让心瑶先下来。 她那个吃惊啊,愣得半天,才被男人硬生生给赶下去。 江淼淼伸了一只手进去,温声道:“子芽,我扶你下来。” “不用了。”陆子芽顿时是明白了什么,推开另一边的车门,吃力地走了下去。 江淼淼便很快地绕到了另一边:“子芽,你看看你,跟你说过了,不许逞强。” 陆子芽惊呆了,只好把手掌撑在他的手臂上,这会儿不借个支点,还真的就走不动了。 “来,小心。”江淼淼更加得寸进尺地抱住了陆子芽的肩膀。 他多么想,就这样在她脸颊亲吻下去。 这是自己忍耐了多久的欲望啊。 想象中,顾忆深亲吻她时,似乎陆子芽总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如果换成是他,那一定是非礼和越线吧。 陆子芽竭力地死扣着他的手臂,因为他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以为自己并没有多用力。 她现在才知道,那些摔伤腰走不动道儿的人,内心是有多少个Word天在痛苦地奔腾啊! 但是。 她没有注意到。 此刻。 江淼淼已经被她抓得额头冒青筋了。 这艾玛呀,太大力了,眼看着手肘子被她的指甲陷进了肉里,一面因为担心她,不敢吱声啊! 两人艰难地走到门口。 陆子芽欣喜若狂地看着头顶上。 那两个大字。 慕深。 饱含着她对顾忆深的爱慕之情和想念。 看着看着,嘴角流露出笑意。 呆呆地嗔道:“忆深,我做到了。” 虽然是第一步。 江淼淼又心酸又满足地凝望着她,那样美丽又善良的眼睛,可惜那个眼神背后的男人是顾忆深。 注定了一辈子。 都不可能会是他啊。 盛心瑶其实一直就跟在江淼淼后面。 他的一举一动。 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所忽漏呢? 盛心瑶凤眼一拧,拍打在江淼淼的手臂上:“哥,你这样扶着子芽姐,她走路会更吃力的,还是我来吧。” 江淼淼停下脚步,没有好脸色地扭头:“你这时候怎么这么多话。” 陆子芽赶忙帮她说话道:“淼淼,你太高了,我这样走,的确是不太舒服!” “哦、哦,……是吗?”江淼淼惊愕地放开手,扶好她,生怕弄疼了她。 盛心瑶嘴角恨恨地一勾,心脏都快要喷出火来,江淼淼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温柔过! 可恶。 可恨。 为什么他们两个是兄妹。 陆子芽笑着拉着盛心瑶的手,江淼淼一脸不自在地就先和方秦两个人进去了。 陆子芽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淼淼他今天真是过分!” “过分的是你!”盛心瑶松开了好不容易成型的凤眼,一脸不痛快地瞪了陆子芽。 然后猛地松开手。 一点都没有发现江淼淼已经爱上她了吗? 难怪顾忆深一直都不放心她。 真的拿她没办法了。 陆子芽苦着脸问:“我哪里过分了。” 哦对。 被江淼淼扶着。 对吧。 她点了点头,认栽啊! “好、好,是我过分,没有顾虑到你的心情。”陆子芽一手撑着腰,算了,没人扶她,她也能自己走进去。 这点小事,还是不用麻烦她们了。 也不多看,直直地往前面走着。 每上一步台阶。 骨头都快碎裂了。 走路走得和孕妇一样。 她也要醉了。 盛心瑶飞快地跟上,马上从身后托住了她的身子:“你一个人走什么,你的身体不行,就不要逞强啊。” 第389章 疏忽大意 “你不是说我过分吗?”陆子芽温声地回过头,刻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免得你和淼淼一碰到我就互相起哄,倒成了我的罪过!” 盛心瑶嘀咕道,本来就是啊,她要是长点心,估计早就发现江淼淼其实是‘图谋不轨’了吧。 陆子芽不小心听了去,死死抓着她的手臂,终于走完了全部的台阶。 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江淼淼的通报。 所以物业管理亲自出来迎接她的:“陆小姐。” 陆子芽礼貌地鞠躬:“麻烦你亲自出来一趟,非常感谢您。” 不过,这个物业老头,看着色眯眯的,不像是之前房东说的是中年妇女啊。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物业老头眨了眨眼,一眼看穿她腰疼:“陆小姐是在哪摔了吧。” 陆子芽客气一笑,本想回答,被盛心瑶抢了话语,冷冷道:“先生,请你带路吧!” “哦、对,那陆小姐,这边请!” 物业老头看着贼溜溜地指示了陆子芽,他伸手往右边的方向指了指。 盛心瑶警惕地扶着陆子芽走了过去。 物业老头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 很快就绕到了转角处。 对着走过来的男人,低下了头。 那个人正是东敖阳。 东敖阳身后,还有几个魁梧的手下。 一脸恶气盈盈的模样。 东敖阳挥了挥手:“确定没有人跟踪过来吗?” 物业老头说:“我家那个臭婆娘已经被我叫回家里了,不会有人来捣乱的。” 东敖阳粗狂地低下头:“她是顾总的女人?”一拳头砸在物业老头脑门:“认错了人,要你好看!” 物业老头说:“您放心,二公子要的人,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眼睛狂瞟向陆子芽进去的道路。 她们和房东约定的商谈合约时间早就过了,不过,威尔竟然说陆子芽还会过来。 那不是在找死吗? 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搭。 物业老头道:“东哥,您看是先把她绑起来交给二公子,还是我们、我、哦,您先先享用一番?” 搓了搓手。 想到刚才陆子芽那细弱的小蛮腰,又扭伤腰了,到时候上她,她肯定动弹不得啊! 哈哈。 太棒了。 心里那就一个垂涎。 下半身都忍不住躁动了。 东敖阳白了白眼,一个指示下去,对兄弟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上,先把她折腾折腾,算是给我报仇了!” 两个兄弟说:“您不享用吗?” 东敖阳吐了一口唾沫,在嘴角一拧,他可不想被抓住把柄。 这个咖啡屋这么出名。 陆子芽虽然不知道为啥要买下它。 但是时隔这么久。 陆子芽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出来抛头露面了,他们兄弟可是一阵好找。 现在顾家上下都虚情假意地忙活着顾忆深的丧事。 这样好啊。 顾忆深死了,那他的仇,就找他的女人报! 当初这么不留情面地把他和兄弟们赶走。 不过是挪用了五百万而已,顾忆深竟然这么冷血,不顾及他和顾大川的旧情。 离开venseter后,虽然得到了顾奕珩和山崎梓的重用,可是已经没有了当初在顾氏集团的威风了啊。 比东阶的地位还不如。 每天带着兄弟们,如同过街老鼠般的给顾奕珩暗中办差事。 想想都觉得来气。 他们找了陆子芽实在是太久了。 顾忆深把她藏在什么地方这么神秘啊,一年多了都没有让媒体和顾家人发现她的所在。 东敖阳蹭了蹭鼻子,眼神直勾勾地逼向手下:“赶紧给我上,哪儿特么这么多废话,想不想活了你!” “是、是,东哥!”兄弟们垂涎地眼皮发红。 比物业老头更加疯魔啊! 在venseter,大家伙可都是见过陆子芽真人的。 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 听说顾忆深没有碰过她,心里更是激动。 只是可惜了,她还在拉斯维加斯被其他男人用过。 他们在走廊后慢慢地跟踪过去。 动作非常地麻利。 眼睛已经红成了一圈圈。 物业老头真是牛逼。 这个地方刚刚装修好。 里面还有很大一块休闲玩乐场地。 而且没人。 哈哈。 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心瑶。” “嗯?” “听到奇怪的声音了吗?” 不多时,已经有几个黑衣服的男人扑了进来。 这怎么回事。 物业老头去哪儿了。 这里怪怪的。 不会吧。 该不会是…… 陆子芽感觉不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让心瑶打电话给方秦。 心瑶眼色一眯,点了点头,以飞快的速度拨打了方秦的电话。 把位置定位发送过去。 这里没有人。 而且通道在后面。 看样子是被堵死了。 心瑶继续往前走,里面有个洗手间,有门:“子芽姐,你进去里面躲着,我引开他们!” 陆子芽孕妇般地跨着步子,把自己塞进了洗手间里,心情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 她这样,就不要挺身而出给盛心瑶添麻烦了。 盛心瑶身手还是有的。 就先等着方秦他们过来帮忙就好了。 这么长时间。 出来了。 会被那些人盯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东敖阳的手下很快地冲到了盛心瑶的面前,因为没有看到陆子芽,所以心情非常地恼火:“顾总的女人呢?” 盛心瑶双手插胸,丝毫地不畏惧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 “大哥,顾总的女人不在,那我们上谁呢?” 几个男人四处看看,奇了怪了哈,刚刚盯着的女人就能跑了。 “给我四处看看去,找到她,叫一声。”男人勾了勾拳头,转得骨头都咯吱响个不停。 然后就四处去查找了。 盛心瑶见他们已经跑开了。 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她没有立刻进去洗手间。 而是刻意远离那个地方,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怕会露馅。 看了看门口,好像都被黑压压的东西挡住了。 这不是明摆着是要把陆子芽拦在里面吗?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呢? 盛心瑶急急忙忙地拨打着电话。 这时候,看给我接电话啊! 那些人找了很久,没什么发现。 也幸好周围有草木遮蔽着,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放弃寻找。 他们还不得马上就注意到洗手间不对劲吗? 盛心瑶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这时候,心情最是容易紧张了。 她可是都从那些男人身上看出了眉目的。 那些就是东敖阳的手下。 东阶的制服其实和方秦他们西阶差不多,只是徽章和颜色是不一样的而已。 东敖阳既然会找上门,那就是顾奕珩指使的了。 陆子芽也许,只有待在顾忆深给她建立的安乐窝,才是最安全的! 一分钟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盛心瑶松了一口气,急忙对着电话的人说道:“方秦,你和淼淼哥到底去哪儿了,子芽姐她、我们遇到危险了。” 这时候说这种话。 一瞬间。 想到了顾芬芳说的。 顾忆深花了重金让她和安娜签下卖身契,其实只是买了废物回来。 呵呵。 事到如今。 她只能干着急。 就说明了很大的问题啊! 忆深少爷为什么会选择去相信她和安娜呢? 明明真的只是带给了陆子芽危险和屈辱啊! 方秦这时候已经在往心瑶说的地方赶。 他和江淼淼一路小跑着。 因为接到威尔的电话,说起在半路上可能看到东敖阳的手下了。 方秦眼睛都急红了。 他真是疏忽大意了。 来买个咖啡屋而已。 都能碰上麻烦。 安娜现在又在茶室照看孩子,西阶的人还得守着事务所。 这会儿要抽出人力。 只能是劳烦威尔的人了。 方秦回头看看江淼淼,却是惊讶于他的双眼。 已经近乎疯狂了。 江淼淼看着手机讯号的红点。 没错。 就在前面一直走的走廊那边。 急匆匆地绕过去。 突然间就发现了东敖阳的人! 方秦握紧了拳头。 竟然这么胆大妄为地把出路都给堵死了。 看来是有一场硬战要打了。 方秦对视着江淼淼:“淼淼哥,你怕不怕!” “子芽在里面,怕你个头!” 拳头早就握好了。 又不是没有打过架。 呵呵。 要是真的怕了那些窝囊废。 他今天就不信这个江! 方秦怒吼一声:“东敖阳呢?让他出来,有种给我出来,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东敖阳似乎听到了他的话。 可是他可没有那么傻缺。 出去和一个浑身蛮力的人打。 他现在连山崎梓都干架不了,别说是这个高大英俊的黑道少主了。 江淼淼淬了两眼,这个蠢猪,说什么废话啊! 先冲过去开出一条道路再说啊! “方秦,给我冲过去打啊!” 猛地拍了他两下脑门。 方秦痛得朝前面跑过去。 他已经随时都做好了硬战一场的准备。 一个人先是把被东敖阳推了出来的物业老头,一拳打翻在地上。 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还不解气啊! 可这时,伏在走廊的东敖阳的兄弟们冲了出来。 一群黑衣服。 不知道他们身手怎么样。 以前在venseter的时候,就只见到他们浑浑噩噩、懒散的样子。 今天一看。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 锻炼得不错啊! 连身手都走了。 肌肉。 矫健的身姿。 尤其是那种眼神。 顾忆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东敖阳这德行,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善的。 第390章 你对嫂子做了什么? 物业老头呜呼哀哉地躺在地上,心里那就一个踩了榴莲开挂。 他的手指向了东敖阳的方向,希望他能够救自己。 但是方秦和江淼淼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一人一个眼神对视过去。 他们两个很快就往东敖阳所在的走廊跑。 “站住!” 手下很快就冲了出来拦住他们两个。 方秦和江淼淼手背相互碰撞,靠在一起,准备随时迎战。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双方很快就打了起来。 另一头。 盛心瑶接电话时,因为上面说到了方秦和江淼淼的名字。 他们听出盛心瑶其实是在求救。 猛扑了过去。 盛心瑶被扑倒在地上。 男人们撕扯着她。 盛心瑶奋起挣扎:“你们放开我,畜牲啊!畜牲……”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散发着幽香的身上闻了闻,好浓郁的味道啊! 盛心瑶眼红燥热,恨意从骨子里燃烧:“混蛋!” 可是。 下一秒。 男人便不再碰她,而是一巴掌、一巴掌煽在她脸上。 刚刚的火气都一点都没有消除:“臭女人,你还敢打电话报信,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更加狠烈地煽了她两巴掌。 鲜红的巴掌印。 这就这么留在了脸上。 盛心瑶唾弃地朝他们冷呸:“你们这群畜牲,再不放开我,你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什么?” 呵呵。 竟然还有不要脸的臭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男人狂笑:“敢不敢再说大声一点啊!” “畜、牲……” 盛心瑶的嘴角已经被抽红了。 她不能大喊大叫。 这样陆子芽听见了,一定会冲出来的。 就算受辱。 也不能让陆子芽受到任何的威胁。 “呦,没力气了啊!”男人摸着自己的头发。 因为涂抹了焗油膏,所以锃光瓦亮的。 摸完头发,又一屁股坐在盛心瑶的身上。 他有点累了,就不再掌掴盛心瑶了。 盛心瑶将拳头死死地握着,双腿酸到什么话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咬破嘴唇皮来支撑自己。 转瞬之间。 那双手,又被另一个男人给掰开了,他调笑地臭骂:“这臭女人,还没有陆子芽一半漂亮,用不了陆子芽那女的,拿她来解解馋也行!” 他垂涎地在她手掌上亲吻着。 口水沾在手掌心。 不。 真的好恶心! 盛心瑶吓得眼角流出了几滴泪。 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么对待…… 男人看她眼泪流了下来,俯下身去,在她眼角亲吻。 盛心瑶颤抖着:“滚开,给我滚开!” “滚开?我们为什么要滚,你这丑八婆……” 男人用力捏住她的脸颊。 因为她的脸早就被他们打得有些红肿。 所以非常不耐看。 看得他们起了唾弃的念头。 白白地冷了一眼。 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她身上散乱的衣物。 长得没陆子芽性感漂亮,没想到身子这么白皙。 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只是觉得这女人真特么恶心。 恶心地没了一丝的美感。 两个人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一脚踹在她的膝盖腿上。 很疼! 就跟骨头被砍碎似的。 盛心瑶现在终于能够明白现在陆子芽身上的疼痛了。 也许比她痛上万倍。 男人解了解裤袋,站起来,又四处望了望。 这时候得找个地方解手啊! 被地上那个恶心的女人给弄得没了心情。 一个男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厕所在那边,我们走!” 什么。 竟然被他们发现了。 不行。 那个公共厕所。 一进去,肯定会发现陆子芽在里面藏着的。 盛心瑶抹了抹嘴角的红色淤痕,艰难地爬过去。 就在男人即将抬脚的时候,盛心瑶一把抱住了他的一只脚:“你别走!” “呦呵!”男人又好笑又好气。 这别走的意思。 是还想要他们上吧。 可惜,光是看着她那臭脸,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早就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男人抬起另外一只脚,狠狠往她背上踩。 盛心瑶心口猛地颤动。 天呐,真的好难受! 可恶的男人。 竟然这么对待女人。 盛心瑶强忍着痛:“我不会让你们走的,想走,除非除我尸体上踏过去!” “什么,你连老子上个厕所都管?” 这次。 他用的力道更猛。 那是直接从脑门上踩了下去。 盛心瑶已经被折腾得没了力气。 却依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男人对另一个人使了使眼色:“把他给我拖走,真他妈恶心!” 那个人马上拽住了盛心瑶的双脚。 盛心瑶坚持了三十秒后。 终于全身力气都殆尽了,一瞬间脱开了手。 男人把她扔到一边。 然后两个人勾肩搭背上了洗手间。 盛心瑶不甘心地一路小爬过来,子芽姐,对不起,我没有拦住那群畜牲,不、我这就过去救你! 对了。 先给陆子芽发个短信。 让她千万别出来。 男人解手完了出来,去外面的镜子照了照,然后准备洗手。 突然间就听到女洗手间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里面有人吗? 却很快听到了女人嘶嘶叫的声音。 男人危险地笑着:“喂,该不会是陆子芽在里面吧?”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眼眶红得像猩猩。 那种更加垂涎的兴奋感。 哈哈。 真的赚到了。 陆子芽手撑着腰腹,还没来得及看短信,但是听到门口有放水洗手的声音,以为是盛心瑶进来了,就缓慢地走了出去:“心瑶,是你吗?” 这洗手间没地方坐,待在里面浑身更加地不舒服了。 可是当她走出去一看,看到两个男人眼睛发光地盯着她看时。 陆子芽知道坏事了。 连忙从侧门跑了出去。 疼、疼、疼! 脊梁骨都抽筋了,陆子芽跑下台阶,一不留神就摔倒了。 整个人半截身体趴在台阶上。 两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刚想俯下身去揪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摁。 盛心瑶马上就出现在了面前。 她倾尽了全身力气,才站起来的。 拼命护在陆子芽身前:“想动她,先过了我这一关!” 陆子芽扭过头,根本直不起腰杆子:“心瑶。” 男人气得吐血,一巴掌煽了过去:“臭婆娘,打不死你是不是!” 盛心瑶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半只手撑在了地上。 陆子芽爬过去扶住她,惊恐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你的衣服呢?” 盛心瑶不看自己褴褛的衣裳,咬咬牙,安慰地说道:“我没事。” 陆子芽当即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她的身上。 “你们两个!”陆子芽认得出来,是东敖阳最常跟的跟班,年龄都和她们差不多:“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 “呦,好大的架子!”搓揉手心:“我们东哥就是奉了命令来抓你的,落到我们兄弟俩手上,你可没有那么走运了!” 两人一人一头,俯下身朝陆子芽身上扑过去:“陆子芽,乖乖从了我们兄弟俩吧!” “子芽姐!” 盛心瑶更快一步,定在陆子芽面前。 男人落了空,几巴掌就打了下去。 盛心瑶无奈,早知道就让心瑶来了,她没有练过功夫,这时候只能用身体护住陆子芽了。 盛心瑶被打飞,横躺在一边。 陆子芽见状,竭力扑过去抱住她:“心瑶,你坚持住,方秦和淼淼马上就来了!” “哈哈!” 男人阴笑。 “外面都被我们东家班围住了,你以为那两个窝囊废会过来救你们!” 陆子芽不理会他们,只是翻着白眼,盛心瑶为了救她,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扭过头,虎视眈眈地怒骂道:“今天你要是动了我,我保证,以后腾隆不会再有东家班的存在!” “说话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个弱女子自己的自身难保了,还有种说这种话!” 他倒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跟她废话。 直接享用一下女人的美味。 两个人猴急地扑到了陆子芽身上。 陆子芽躲闪不及时,肩上的衬衫衣料被扯下了一块。 美丽又白皙的肩膀。 他们的口水已经留了下来。 就在他们要更进一步动作的时候。 江淼淼眼眶腥热地冲了进来:“你们谁敢动她!” 什么? 江淼淼! 他怎么突破防线闯进来的。 方秦随后冲进来时,一眼看到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龇牙咧嘴地怒吼:“混蛋,你对嫂子做了什么?” 不好。 该不会是那些兄弟都被他们两个打趴下了吧! 两个男人惊恐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怎么办?我们两个可不是那个方秦的对手!” “还能怎么办,跑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心虚地撒腿就跑。 但是方秦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们两个畜牲。 握紧了拳头,猛冲过去。 当即就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动了嫂子,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男人往树丛里钻,方秦一脚把他踹趴下,狠狠在他裤裆一踹! 他倒在地上,裤裆已经湿了一片:“都是东哥让我们这么对顾总的女人的,不关我们两个的事啊!” 方秦叼起一根香烟,嘴角一勾,把烟头堵在男人的嘴唇上:“我看你还敢狗嘴里喷粪,王八羔子!” “啊!啊,好烫啊,好烫啊!”男人疼了一阵子,苦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浑身颤抖。 第391章 弄疼我了! 方秦白眼看着他,简直比窝囊废还不如。 这么一打,瞬间就给怂包了。 可是。 他这心窝子里怎么可能解气。 他们两个、竟然扯烂了陆子芽的衣服! 说什么都不可能原谅这两个废物啊。 江淼淼痛恨从心底燃烧,飞快地把两个手铐扔给了方秦:“孙警官说了,先把人拷起来!” 方秦看也不看,便把手铐隔空给接住了,他都没好好教训这两个混球,怎么能解气哈。 低头揪住两个人的衣领,看着他们惊恐地眼珠乱转,又瞧了瞧陆子芽那头:“你说,刚刚是怎么对嫂子的?” “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惊恐得不能所以了。 方秦朝着两个吐了口唾沫:“人渣,你有种再说一遍!” 这次抡起拳头,就不是砸他们脸上了。 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的第三条腿。 “说不说!” 几秒后。 两人支支吾吾:“我、我们只打了陆小姐旁边的那个女人,陆小姐的衣服,只是不小心被擦破了。” “什么?”方秦恼羞成怒。 迅速拿过手铐。 把两个人给拷在了秋千下面的木柱子上。 方秦解决这两个人后,才看向江淼淼那里,江淼淼还在另一边的花圃下面猛揍东敖阳的手下。 他一直藏在花圃底下偷看,从刚刚欺负完盛心瑶和陆子芽后,就一直这么猥琐地躲着。 这一行为,惹怒了江淼淼。 愣是再好的脾气,都被他给气得烟消云散了。 江淼淼如同夜间的豺狼虎豹一样,猩红地瞪着男人的双眼,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混账,我让你再偷看,我让你一辈子都什么也看不见!” 直到把他的眼睛打出血,把他的脸颊打成肉包子。 江淼淼打得没了力气,方秦过去把她扶起来:“淼淼哥,你自己把他打成这样,竟然让我给那两个家伙戴手铐!” 江淼淼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有一点酸酸的,压根不理会方秦说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孙尧要处理这件案子,他必须得把罪魁祸首抓去警局判刑。 至于另外一个。 纯属他倒霉,没把他打死,算江淼淼仁至义尽。 江淼淼稍作缓了缓神色以后,才鼓起勇气走向陆子芽那边。 她们两个抱成了一团。 身上遮蔽的衣物都非常少。 江淼淼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子芽的肩头,这个笨女人,又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他们四个人,难辞其咎。 江淼淼心疼地眼眶红肿,眼镜框都迷蒙了一层雾气,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遮住陆子芽衣服裂开的地方:“子芽,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嫂子!” 方秦双膝盖坐在地上,又看了看心瑶,她脸上都是被那两个男的打的吧! 陆子芽抚摸着盛心瑶的脸颊,那张脸,真的被打得嘴角有很多的淤痕:“心瑶,都怪我不好,你为了救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地一个巴掌。 江淼淼狠狠往盛心瑶脸上打了下去。 心瑶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楚,就已经先落下了两滴眼泪,她现在衣裳凌乱,又没有保护好陆子芽,江淼淼生气也是应该的。 可是为什么啊! 她也是女人啊。 为什么她被这么对待,江淼淼一点心疼都没有,只是冷漠无情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盛心瑶捂着脸颊,将眼泪擦干:“哥,是我的错,我没用!” 那好。 她更汹涌激动,一个劲朝着自己脸上掌掴。 痛什么的。 现在脸上已经麻木了。 怎么可能还感觉得到。 陆子芽抬起手拦住了心瑶:“别这样,发生这种事,和你无关,我们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又冷眼瞟了瞟江淼淼,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呢:“淼淼,你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再总是跟心瑶过不去。 江淼淼疯了一般,怒睁着眼睛,先是替陆子芽的外套扣好扣子,再是一把将陆子芽揽进了怀里:“别说了,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没能及时冲进来救你,真正错的人,是我!” 陆子芽被闷得无法呼吸,急急地推开他,难以相信,江淼淼为什么会三番四次地想要抱着他呢? 她吃力地挪移身体后退:“淼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下次,你别再这样抱着我了,虽然我的触碰恐惧症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是有夫之妇,你这样,以后落人话柄不好。” 说完。 用力撑着手臂,把腰杆子撑起来。 她得站起来。 不过。 手上是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的。 盛心瑶看在眼里,就立马站了起来:“子芽姐。” 江淼淼先一步地搂住了她的腰身:“我抱你去吧,你这样肯定走不了!” 如果顾忆深永远这么烟消云散了。 那这个女人会是属于他的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这世上,她就只让顾忆深抱过,其他男人,绝对不行! 她静静地说道:“淼淼,你是不是忘了忆深说的话了,你们两个还想碰我吗?” “这种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 江淼淼冷冷耷拉着脸。 那种强烈的想要拥有她的欲望。 此刻。 陆子芽只要陪在他身边,让他看着这个女人,比什么都好。 江淼淼二话不说就将陆子芽轻柔地打横抱起:“威尔先生说了,今天咖啡屋的见面已经由他亲自出面了,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陆子芽猛地推开他的怀抱,可是他太冷硬了,无论怎样,都动弹不得:“忆深那里,我、我该怎么交待!” 越加反抗,只会让脊梁骨越来越刺痛。 江淼淼垂下眸子,只是静静凝望着身下单纯温柔的女人:“那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告诉忆深!” 顾忆深会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一个好几年都不回来的男人。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陆子芽惊得脸色苍白:“那、那你轻点,弄疼我了!” 江淼淼尴尬地一愣,果然是自己太过用力,把陆子芽搂得太紧了。 这一刻,眼底里。 只有源源不断的高兴。 陆子芽没有拒绝他,是不是代表,他可以有机会呢? 江淼淼抱着陆子芽,扬着风一般的步子,往走廊去。 孙尧的人也很快过来了善后。 他们把被戴上了手铐的押回了警车。 听到耳边呜呜呜的警鸣声。 盛心瑶感觉世界都成了空洞的。 她埋下头。 两三滴滚烫的眼泪就这么低落在了地上。 呵! 上天对她真好…… 江淼淼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把陆子芽抱在怀里,这个动作,以前顾忆深都很少在外面对陆子芽做过。 江淼淼。 你不能这么有违道德底线。 陆子芽她已经和顾忆深结婚了。 你这是明摆着让陆子芽披上伤风败俗的骂名啊! 你以为这样,陆子芽就会在经年累月下,慢慢地爱上你吗? 别自欺欺人了! 她的哭声从雨点小,再扩张到雷点大。 方秦一直害怕地盯着她看。 女孩子哭。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但是她的哭声好像越来越大。 方秦鼓起勇气,扑过去抱住了盛心瑶:“心瑶,那些伤害你的人孙警官会给他们判刑的,你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心瑶抬眸望了望他,才愣愣地想起,原来刚才他一直留在这儿。 她的苦相,是不是特别的难看呢? 心瑶抹掉眼泪,将陆子芽给她的衬衫穿好,借着方秦的肩膀,吃力地站起来。 她被扶住走了几步,又不好意思地问方秦:“我现在是不是已经难看到了让你也觉得恶心的地步?” 什么? 方秦揉了揉后脑勺,她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心瑶的脸,他都已经看习惯了,也没觉得哪里丑啊! 虽然她和陆子芽的气质、安娜的清纯比起来有那么几分逊色,但是心瑶属于耐看型的,时间越久,越觉得有魅力啊! 他笑了笑,想让她自信点,但是盛心瑶以为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冷冷一笑,却也是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丑就丑吧? 盛心瑶眯了眯眼:“我已经没什么好期盼的了,就算是被人嫌弃,那又怎么样!” 方秦停下来,拉住她双肩:“你又说什么胡话啊,我们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也许一直。”心瑶没有感情地说道。 想了想,刚刚江淼淼那一巴掌还真是严重,顾忆深以前对她也挺冷淡的,该不会是心里有阴影了吧:“你还有我啊,我一直都很挺你啊!” “是吗?”盛心瑶微微敛起嘴角:“我看你是说安娜吧,”冷冷往前走:“安娜喜欢九叔,你是改变不了的,就和我一样!” “你……” 方秦跟上她空洞的脚步,不太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不会又是江淼淼吧。 啊,想起来了。 难怪刚才哭成泪人了。 江淼淼抱着陆子芽,她吃醋了? 这没啥吧。 陆子芽走不动道儿,只能由人抱着更好啊! “心瑶,淼淼哥抱着嫂子,你心里真这么难受?” 什么?竟然说出这么一脸轻松的话来。 盛心瑶不顾疼痛地往前走,一瘸一拐地,顿时扭过头啐了一声:“难道你现在已经对安娜和九叔的事一点都不介意了吗?” 第392章 这一刻,有你就好 方秦拉着脸,他的确还在气头上啊,他可是对安娜有着异于常人的感情啊。 能够和她打成一片,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惜,肥水不流外人田,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不要再一味纠缠下去。 为了安抚盛心瑶。 他忍住了这份感情。 刚才的那一幕幕,他真是疼得牙痒痒的,心瑶受了伤,还被淼淼哥打了一巴掌。 他可是特别怜香惜玉的,平常都是忙着和安娜打打闹闹,都没有时间注意到心瑶的感受。 但是现在,就让他来做这个护花使者吧! 他迈了几步,夺到心瑶面前:“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她静下心来听。 方秦能这么正儿八经。 估计也是为了安抚她。 这么粗枝大叶的男人,还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呢? 方秦想了将近有几秒钟的功夫,便认真地抓起了盛心瑶的手指:“我们来约定,看我们两个谁先忘记现在的这段感情。” 盛心瑶噗嗤一声笑了。 方秦纳闷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摇了摇头,她是笑,方秦竟然也能冷静理智成这样。 还是谈论的有关双方感情的话题! 定了定眼:“你继续说。” 方秦道:“如果今天你没有忘记淼淼哥,我没有忘记心瑶,那就算我们输了!” 盛心瑶无语地说:“还以为你有什么厉害的约定,就这样?” 无言以对。 像个白痴一样。 她早已忘了双脚的酸痛,大跨步往前走。 不想理会这么无聊的把戏。 她在走廊里。 方秦看不清她的表情,冲过去拦住她,嬉笑着说:“如果我们互相没有忘记心里的那个人,那我们就用交往的方式来惩罚自己,这样不是挺好玩的吗?” 交往? 怎么个意思。 听着还真是无限奇妙的感觉。 盛心瑶哆嗦地停下来:“交往的方式?” “嗯。”方秦有史以来,第一次满脸的稳派气场:“就是我们两个人交往!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交往,这个惩罚算不算约定!” 盛心瑶脸色突变。 走了几步,冷冷骂道:“你真是幼稚!” 幼稚吗? 方秦觉得这主意还不错啊! 自己又不会吃亏。 况且,他还没有从安娜那里挣脱出来,心瑶也肯定忘不了江淼淼的。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方秦追上去。 她的脚踝和手臂都伤到过,怎么可以这么急躁地乱走。 扑过去把她拉住:“心瑶,我说真的!” 盛心瑶白了一眼,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地悸动,心跳也加快了。 小声地扭头臭骂:“我为什么非要和一个黑道少爷谈恋爱不可啊!” 方秦比她高,看她小瞧自己,立马一个大掌,把她墙咚在一边:“心瑶,你这是嫌弃我配不上你了?” 心瑶抬眸望着他,竟然一瞬间错愕,脸颊刷得一下红了:“你做什么?” 方秦面露静态,十足又霸道感从眼神里流露出:“我问你,你有过初吻吗?” 这样一问。 心瑶更是咻地没有了一丝分寸了。 她点了点头。 方秦眼睛猛然一亮:“你是说之前阿深哥惩罚你和淼淼哥接吻九十九次吗?” 那是惩罚。 在他看来,是不做数的! 心瑶再次不安地点头:“那是淼淼哥第一次吻我。” 方秦否定道:“那个不算数,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算是初吻!” 心瑶可怜巴巴地埋下头:“那、那我没有!” 方秦嘴角一抹深意,当即抬起了心瑶的下巴,含情脉脉地望了望她。 那个吻。 是方秦的初吻。 为了安抚心瑶受伤的心情,他带着心疼地吻了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吻女人。 吻完后。 浑身更是一阵燥热。 不。 盛心瑶觉得自己要晕了。 现在只有一个感受。 头晕眼花! 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黑道混混的模样示人,现在竟然多了几分高挺妖娆的味道。 盛心瑶猛然推开方秦:“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方秦温声地说:“淼淼哥也不喜欢你,但是他和你吻了九十九次啊!” 盛心瑶气急攻心,一巴掌小小打在方秦的脸上:“你太过分了,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方秦心疼地看了看她认真的模样,那双细瘦的肩膀,又忍不住抱住了她。 因为她不像安娜一样,爱使坏,爱乱发脾气,她很乖巧,也很听话。 心瑶不反抗他,方秦觉得很安心,很快又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穿我的衣服,这样会更暖和一点。” 是啊。 外面。 孙尧的刑警队还包围在外面。 陆子芽他们在外面等着两个人。 外面,到底还有什么呢? 盛心瑶安静地将西装拢过来,方秦看着,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现在你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盛心瑶呆呆地凝望着,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地说道:“是我配不上你,你别想多了,我们走吧!” 方秦瞬间放开手,露出虎牙一笑,呦呦呦,女人还害羞了。 什么? 画风竟然变了。 这一笑,前一秒的霸道总裁风顿时烟消云散啊! 期待了几秒。 又被打回原形了。 呜呼哀哉啊! 也没办法啊,方秦就是这样的性格嘛! 他欢脱地往前蹦蹦跳跳,乐天地说:“那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心瑶脸颊噗通噗通地红了,天啊! 她这是在心跳个什么鬼,这么快就陷入爱河的感觉可不妙。 耶?不对啊! 她几时候陷入爱河了。 只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强势霸道地围攻吧。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心瑶不说话,也害羞着,方秦像天使一样,从身后拉住了她一根手指:“心瑶。” 心瑶不忍心给他一巴掌,停下来,冷冷地一句话:“我还没有忘记淼淼哥,所以不能跟你交往!” 哎呀! 方秦那个心里高兴啊! 拍了拍手。 笑得更加离谱。 贼溜溜的,却觉得特温柔、特帅气。 心瑶反应不过来,就问他:“你怎么又笑?” 方秦故作高深,再次拦住她的去路,抱着她,在她耳根子面前说道:“我刚刚不是说,如果谁没有忘记对方,我们就交往吗?” 盛心瑶气势汹汹地捂住他的嘴:“那是劈腿,我不做小三!” 方秦认真道:“我们都是单恋,怎么算是劈腿?你情我愿的事,很正常的啊!” 盛心瑶摇了摇头,“子芽姐在外面该等急了,我们走吧!谢谢你想出这个主意!” 方秦没办法,只能学着江淼淼的做法。 他要趁虚而入,让心瑶最好能够大吃一惊。 瞬间一个完美的公主抱,把心瑶给抱住了。 那样拥抱在他怀里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尤物啊! 他竟然一时间没了一点点的分寸了。 心瑶蒙住他花痴地双眼:“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怎么可以喜欢安娜,又来招惹我?” 方秦拧了拧眉,他也不知道啊! 只是抱着这个女人,就停不下来了:“我从今天开始,喜欢你了。” 天呐! 好随便。 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盛心瑶只能暂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轻柔地对方秦说:“如果我答应和你交往,你和安娜旧情复燃,我怎么办?” “不,不会的!” 前一秒。 只是为了安慰心瑶而已。 但是。 从盛心瑶在他身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的双眸那一刻开始。 方秦知道。 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对女人的那种感觉,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喜欢一个人,虽然不能仅凭一个眼神、一个感觉,但是感觉来了。 就能够升华成爱情啊! 心瑶认真地注视着他认真地眸子,开始有些不明白这个男人了。 他不像是那种会对人动真感情的人吧? 方秦抱着她下了台阶,在还没有走向大家的视线里,低下头最后问心瑶:“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咦? 心瑶魂不守舍地摇头:“我现在心里很乱,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好考虑,我不想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方秦痛快地答应,把即将要亲下去的嘴唇给收了回来:“那等你伤好了,我再亲你。” 心瑶浑然不觉得发现自己竟然笑了。 对着方秦这个大傻瓜,大实诚的笨蛋笑了。 等伤好了再亲。 这话说得多么让人害臊啊! 她的笑容。 在眼前突然滑过一道强烈的光芒后,戛然而止。 她忍住了这份甜腻的笑容。 因为方秦今天这么一闹,她已经不觉得心里难受了。 尤其是被江淼淼掌掴,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哭泣下去。 但是。 这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期待着和方秦的未来呢? 方秦一瞬间给她的希望啊! 人生百转千回。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像感觉一样。 方秦见她用双臂蒙着眼睛,就用肩膀替心瑶遮住外面的阳光:“心瑶,好了,光线照不到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心瑶听话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方秦正用呵护的眼神凝望着她,他伟岸的身形,遮挡了阳光,保护着她。 这种感觉,是她有生以来,那么温暖又让人心潮澎湃。 心瑶眼眶泛红地抿起了嘴角:“方秦,这一刻,有你就好,我们以后也这样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第393章 鬼脸 方秦愣了有好几秒,心瑶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 他还没有心理准备,不过,看到心瑶心情已经好多了,没有被刚才的事造成心理阴影,他这心里就舒坦多了。 心瑶眨了眨眼,想到方秦说的话是骗人的,后悔地撇过脸:“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方秦会心一笑,龇牙拧了拧眉:“我可是全部都当真了,会的,以后就是你了!” “是吗?”心瑶瞬间泪崩,都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你还能打开一扇窗。 方秦,那扇窗户的后面,会是你吗? 他原本想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但是嘴唇迈开的那一秒。 孙尧突然间带着郑寒派来的护士走了过来:“你们两个还好吧,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和子芽受到伤害!” 方秦带着怨气地说:“真正受伤的人是心瑶。” 孙尧顿时一愣。 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下子。 心瑶就羞涩了,赶忙捂住方秦的嘴唇:“方秦,好了别说了,我们快去找子芽姐。” 好吧。 四处望了眼。 发现孙尧的刑警队基本上把大半个东敖阳的手下都逮捕了。 哇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东敖阳那些兔崽子,欺人太甚,就该让他们尝尝坐牢的滋味。 但是,好像没有见到东敖阳哈。 方秦疑惑地叫道:“孙警官,东敖阳跑了!” 孙尧叹息说道:“是啊,有奕珩和他妈妈撑腰,东敖阳我们只能来留着以后再抓捕了。” “真没用,要是我们西阶的兄弟……” 下一秒,心瑶打断他:“你就爱吹牛皮!上次牺牲了十一个,现在哪有那么快复原?” 好吧。 心瑶,你说的对。 方秦立马就乖巧了。 孙尧望了望两个人,总觉得这两人有事发生啊! 也不多管,让护士们抬过担架来:“方秦,快把心瑶放上去,送医院了。” 方秦只是好奇:“嫂子和淼淼哥呢?” 孙尧:“早就到医院了,我们留下来抓东敖阳的余党!” 方秦顿感失落啊! 原来他们两个人早就走了。 轻轻把心瑶放在了担架上。 虽然伤得不是很重,就是没有劲力走路。 可心瑶不太好拒绝啊! 郑寒都派了人过来,她装什么高大上,闭上眼睛,啥也不说了。 护士们推着担架床上了救护车。 大家开始准备好给她处理伤口的事情。 因为心瑶嘴角有很多的伤,所以,她们先给心瑶安排了擦碘酒消毒,擦药的事情。 护士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并没有过多的造成太大的动静。 方秦握着心瑶的手:“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心瑶一直都没敢吱声啊。 这算什么啊! 这样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啊! 她忍着。 这点小伤小痛什么的,根本就不用送去医院啊。 她这样反而让自己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难过情绪在里面了。 那样有人亲自过来照顾自己。 那种感觉。 和喝了蜜糖是一样的。 方秦轻柔地看着她有些肿肿的额头。 青青的。 细细的。 那种伤口。 方秦看到护士基本上给心瑶处理完了简单的伤口之后,就低低地看了看心瑶:“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心瑶还是摇头。 她不准备再跟方秦说着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完全就已经没有必要了。 当护士们把车开到了金澜医院后。 心瑶再次尝试用手臂盖在脸上。 因为那两个人说了。 她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只会被嫌弃。 心瑶不想看到他们怜悯又好奇的目光。 只能呆呆地选择闭眼睛了。 这时候。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头顶上飘荡了下来。 心瑶闻了闻。 是方秦的西装啊。 多么好闻的味道。 她一瞬间安心多了。 担架床很快早就在了电梯上。 她们把她推到了陆子芽的那个病床上。 顾芬芳因为担心陆子芽,不多时,已经带了东西过来。 心瑶和顾芬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病房门口。 心瑶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是啊。 顾忆深当初到底是把她买回来干嘛的,她这样一脸都是伤口的,更加没办法去面对顾芬芳啊。 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顾教授,这次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留意周围的动静,让子芽姐受到危险。” 顾芬芳拿着熬好的营养汤,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觉得她的眼神是冷漠又带着不屑一顾的。 心瑶早就该知道,她遇见顾芬芳,只能是得到这样的脸色啊! 但是方秦在她耳边偷偷告诉她,见她不要担心,不用在意,有他在。 不管顾芬芳待会儿说了什么,有他在。 心瑶觉得温暖极了。 方秦叫退了那些护士之后,一个人推着折叠病床走了进去。 他恭敬地对着顾芬芳点了点头:“顾教授,不好意思。” 顾芬芳不理会她们,只是看着陆子芽,满脸的疼惜:“子芽,你这次又伤到哪里了。” 陆子芽只是专注在心瑶那边:“心瑶!” “子芽姐。”是陆子芽在叫她吗? 吃力地扭过头,看了看陆子芽:“子芽姐,你的腰现在还痛不痛了。” 陆子芽没办法啊,苦笑道:“我都说了是小伤,你看你们,”看向江淼淼:“非得把我当成病人看待,我现在这样不是好好的吗?” 江淼淼一直就站在陆子芽头顶上,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陆子芽的一切,将手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子芽,你看你又不听话了,难道郑医生和顾教授还会骗人吗?他们两个说你要住院,你就乖乖地住在医院不就好了吗?” 陆子芽摇摇头,这是什么话呀!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次本来是心瑶救了她:“我觉得你们最应该关心的是心瑶吧,她这次完全是一个人替我挡下了所有的危险。” 顾芬芳继续给她喂汤,但是陆子芽不肯喝啊。 原因啊。 可能就是怨怪她不该对心瑶那么冷淡吧。 顾芬芳眼色白了白:“你的身体就是应该滋补,你老实给我把汤喝了,不然,我把今天所有的过错全部都降罪到盛心瑶一个人身上,我看你还敢不敢瞎替别人担心!” 陆子芽撇了撇嘴,姑姑就是姑姑,知道她不敢违抗长辈的命令啊。 乖乖地张开了嘴,顾芬芳很快就喂了一勺下去,“子芽,你有没有考虑过搬来和我一块儿住呢?” 陆子芽惊恐地差点把喉咙给呛住了:“姑姑,那里可是顾家,你觉得婆婆她这样讨厌我的情况下,我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住进顾家吗?” 顾芬芳说:“我搬去晴雪那里住,然后你也给我搬过来,你是我们顾家的人,怎么可以和一群毛都没有长齐全的女孩住在一块儿,你知道啊,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南哲了。” 陆子芽拍了拍她的手:“姑姑,我觉得我们四个人住在茶室很好啊,那里距离事务所也很近,就这样就可以了,我可不能总是麻烦你和晴雪啊,再说了,媒体都在传忆深的死讯,我要是做得太过头了,我怕那些人会闹出什么事来,对你们的影响也不太好吧。” 顾芬芳气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这个女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她现在是一瞬间想了起来,他们四个都在啊。 那南哲肯定是跟那个最闹腾的女孩子,现在在茶室吧。 顾芬芳放下汤药,也没有什么心情理她这么多了:“我问你,那个安娜古丽现在是不是在茶室带南哲!” 心瑶喉咙哽了哽,明白她的意思:“顾教授,有安娜和西阶的成员在,南哲会很安全的。” 陆子芽也同意地点了点头:“是啊,姑姑,现在威尔先生也站在我们这边,孩子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顾芬芳走到心瑶那里。 掀开她一直掩藏着的伤口。 天呐。 嘴角都青肿不堪啊。 顾芬芳冷漠又严肃地看着心瑶:“你这样的女孩子,我早就知道靠不住的,看看吧,非但没有把子芽守护好,还自己先给弄成了一副残废的样子,真是活该!” 心瑶自责地点了点头:“对不起顾教授,我的确是活该,不像方秦和淼淼哥一样,能够和男人对抗!” 许久未发话的江淼淼这时候突然往她身上定了定,然后对顾芬芳说道:“顾教授,这次是我和方秦的疏忽,不应该把两个女人落在后面,独自去找房东和供应商的,心瑶她已经受伤了,请顾教授也看在她还小的份上,不要责怪她。” 心瑶嘴唇强烈地颤动。 他这是在帮她说话吗? 江淼淼原来并没有真的生气啊。 可是那一巴掌,她现在还觉得疼。 顾芬芳摇了摇头,当然了,她们都是孩子,她这做长辈的,是骂在嘴里,疼在心里啊! 她冷冷撇了撇方秦:“把担架推过来,我亲自帮她治疗伤口。” 不多时,她已经把工具箱什么的都准备在了旁边的医务台上。 方秦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说心瑶:“太好了,谢谢你,顾教授。” 满脸兴奋地推着心瑶到了顾芬芳那里,他俯下头,对心瑶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摆出一个OK的手势过去,告诉心瑶,让她放松下来。 心瑶也十分欣慰地笑了笑:“谢谢顾教授。” 第394章 剥夺 顾芬芳帮她包扎好了以后,就开始上药。 她的动作越是小心翼翼,心瑶越觉得过意不去。 几分钟后,顾芬芳涂抹完药物后,终于替她缠好了绷带,打了一个死结。 顾芬芳放松地坐下,收回看陆子芽的目光,冷冷怼她道:“看看还没有有哪里不舒服的!” 心瑶活动了两下筋骨,感谢地说:“没有,已经好了很多。” 因为她做的包扎的样子,像妈妈一样温柔,还真是让人心底里涌起一股儿暖流。 心瑶被方秦扶了起来,试试看这样包好以后能不能正常走路。 “来,小心点,一步步地慢慢走!” 心瑶微笑着,让方秦注意着点形象,这样很容易就会让顾芬芳产生反感的。 可是方秦不听啊。 他才刚和心瑶表白,怎么可能会注意顾芬芳的表情,心瑶都是他的女人了! 顾芬芳训斥道:“没事了就行了,给我老实地躺在床上不就好了。” 心瑶扯了扯方秦,让她扶自己回去。 “子芽。” “姑姑?”陆子芽愣了片刻。 顾芬芳眼色道:“孩子,我跟你说,孩子他……” 陆子芽不明就里:“姑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芬芳冷眼白了过去,转头就问陆子芽:“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去茶室把孩子抱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带!” 陆子芽听出话里的意思了,噗嗤地捂着嘴轻笑。 喜欢南哲就直说嘛,还一副老大人的严肃样儿。 陆子芽挑开话题:“姑姑,你就不考虑一下和我们一块儿住?” “这可不行。”顾芬芳道:“晴雪那里离医院近,我平常出入医院也更方便。” 陆子芽握住顾芬芳的手,哀声叹气道:“姑姑,他是我的孩子,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带走啊。” 真是的。 这孩子可是大家公认的野种啊,顾芬芳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自觉吗? “你的孩子?”顾芬芳笑得非常惬意:“你都把自己的人交给忆深了,当初要不是忆深求着我就南哲,你还不一定能活着见到南哲呢。” 唉。 怎么这样啊。 她也知道南哲是顾芬芳冒险抢救回来的小生命啊。 可是,这样就让南哲离开妈妈,芬芳姑姑啊,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做妈妈的空间呢? 陆子芽卑躬地说道:“姑姑打算用这件事威胁我,当初忆深也为了保护孩子,瞒着我说孩子死了,你们这样,我现在真的很为难。” “傻丫头!”顾芬芳疼惜道。 “姑姑……你又取笑我了。”真是的,怎么又叫她傻丫头啊。 她还是笨蛋、笨女人、蠢女人,木讷又没有防范于未然的心态。 她真倒霉。 江淼淼也像模像样地说道:“子芽,顾教授说的没错,你的确很傻,但是这样,才有我们大家心疼你、保护你!” 顾芬芳突然间生气地冷视了一眼江淼淼,猛地咳嗽一声,示意让江淼淼不要和陆子芽看得太近,作为顾忆深的好兄弟,也不知道避嫌,讽刺道:“以前忆深在的时候,你也和子芽贴得这么近是吧?” 陆子芽下意识离开江淼淼,这还不是因为坐在病床上没有靠背的地方嘛,江淼淼恰巧就站在旁边,所以下意识的习惯就是往能倚靠的地方靠。 现在看起来,是得避避嫌。 她私心里想着。 这种拉拉扯扯、碰碰撞撞的,是很正常的行为,顾忆深以前就知道她喜欢对顾忆深勾肩搭背的。 这触碰恐惧症的心理阴影面积,怕是要转嫁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陆子芽认真地解释道:“姑姑,你别误会,大家长时间相处,难免会这样啊!” 顾芬芳道:“我记得你以前除了忆深,哪个男人都怕碰的!” 转念,白眼挤兑道:“难道你现在想告诉我,忆深不在了,你的本性就暴露了,见男人就拉拉扯扯的!” 啊! 好残忍的说法。 具体是不是这样呢? 她脑子里除了顾忆深,还有别人吗? 这样的误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陆子芽淡淡道:“姑姑觉得我是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 江淼淼后悔地离开她的身边,足足隔了有五六十厘米。 她这女人又想把所有责任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吧。 喜欢你陆子芽的是他啊! 希望更多的接触你的,也是他啊! 没有了高大的臂膀靠着,陆子芽只能忍着腰疼往后面靠下去。 “好了,我也懒得说你什么,你这孩子就是特别让人不省心。”顾芬芳摇摇头,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可不会真相信,陆子芽的眼光能降低了档次看上江淼淼不成。 陆子芽自嘲地说道:“是是是,我特别不让你们省心,我有罪!” 呜呼哀哉地随手拿过一颗特别甜、特别脆的青枣子来吃。 “子芽,不然这样,”顾芬芳一脸正色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让我把南哲接去晴雪那里。” “姑姑,你又来了。”不是她不愿意,晴雪她还小,又是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南哲在那里。 多多少少也是会造成困扰的。 这样的话,谁来照顾南哲? 难不成,还让安娜和心瑶都一块儿搬去晴雪那儿吗? 她开门见山地拐弯抹角道:“这个对于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关于南哲的身世。” 顾芬芳慈祥地抚摸着陆子芽的脑袋,谁让她已经把陆子芽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来看待呢:“上回不是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把南哲和奕珩的血液做一次DNA化验。” 陆子芽轻轻咋舌道:“可是顾奕珩他一直就在顾家,我连见到他的机会都非常的渺茫,怎么可能再次得到他的血液或者是头发呢?” 顾芬芳笑着摇了摇:“傻孩子,别忘了,还有我和晴兰住在顾家啊!” “那、那就麻烦姑姑你了。”陆子芽温声道。 然后,顾芬芳却似乎隐藏着深意一般,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我已经让林希到奕珩房里收拾了一些奕珩的头发过来,检验结果我已经做出来了。” 说着顾芬芳就从兜里的口袋,把折叠成四方形的一张化验报告拿出来。 陆子芽激动地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等等。 先让她想了想。 结果是,还是不过是呢? 为什么这次好像已经一点都不紧张了呢?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陆子芽意犹未尽地眨了眨眼:“姑姑,看样子,这结果出来也有几天了吧。” “是啊。”顾芬芳看不清表情和内里活动地说。 陆子芽不太明白啊! 急急望着她时,却是下意识揪住了江淼淼的西装外套。 江淼淼看在眼里,将身体倾泻了一定的角度遮挡住她那只手。 陆子芽肯定是心里不安吧。 她能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这一点,看起来真的太可爱了,江淼淼不动声色地将手掌陡然在她肩头点了点,让她放松下来:“顾教授,看您这一脸淡然的样子,想必孩子并不是二公子的吧?” 顾芬芳眼色婉转。 更是看不出波澜。 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陆子芽呆呆地伸出手,去拿顾芬芳手里的化验报告,她刚想把折叠的纸打开,顾芬芳严肃地夺了过来:“想知道结果,先同意我把南哲接走。” “不行!”这次可不能气压弱下去了。 她悲愤道:“我不会让孩子离开我的身边。” 顾芬芳急切不已:“你连做母亲都做不好,把孩子留着,还不是添乱!” 添乱也是给自己添乱。 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这个道理,是个母亲都应该明白吧。 还是说…… 陆子芽打消了前一秒的激动:“姑姑从来没有生过孩子,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心情,您想要让南哲跟着你,可是我是他的妈妈,您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虽然您是长辈,可是这样剥夺我照顾孩子的权利,这样真的好吗?” 顾芬芳和蔼一笑,还真的着急了,看来是真舍不得南哲,慢慢吞吞地说道:“子芽,我要你说说看,你对这个孩子生父的想法?” 她的想法吗? 不用想也知道啊! 陆子芽决然地说:“只要不是顾奕珩的,忆深的心结就会解开,其它的,我连想都不敢想!” “好吧,败给你了。” 顾芬芳突然之间捂着嘴巴笑了笑,哈哈,这女孩,她果然没有看错,即使在拉斯维加斯失了清白,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心。 没有像那些心怀报复的女孩一样,变得心理扭曲,再也不相信男人。 她再次定了定:“姑姑,那你就快点告诉我吧,求你了!” 双掌合十,非常哀怯地语气望了望顾芬芳,模样可怜巴巴的。 顾芬芳立马恢复了冷静的面色,将化验报告摊开:“你看吧!” 陆子芽乖乖地接过。 每一个字,每一个结果,她都没有放过,有些专业术语她看不懂。 所以就直接望向了结果那一栏。 化验报告结果显示,南哲的DNA和顾奕珩的并不吻合。 啊! 是吗? 太好了。 这个结果,她是不是等得太久了。 等得身心疲惫。 等得已经大脑开始有些麻木。 又随随便便了呢…… 这一刻。 比被顾忆深拥护在怀里还要更加激动,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向顾忆深证明自己了。 第395章 威尔在门口 陆子芽扭过头,敲了敲江淼淼的手臂:“淼淼,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知无不言。”江淼淼轻松地说。 陆子芽道:“还记得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个黑盒子还有录影带吗?” “嗯。”记得,一直存放在他身边,视频也保管得非常妥当。 只要是关于陆子芽的事,哪怕是刨根问底,一根头发丝他都不会再轻易放过了。 “姑姑说孩子不是顾奕珩的。”陆子芽喉咙颤抖地说:“那天的视频,大家都看过了,画面中的男人,他明明是顾奕珩对吧。” 知道她一直忍着、一直害臊着不敢问。 江淼淼蹭了蹭鼻子就发出嗔笑,故作镇定地将眼睛框慢慢推了上去:“子芽,你好傻,那件事你一直不敢问我对吧,怎么今天又想到问了。” 还能怎么想,她可是女孩子,脸皮薄啊! 陆子芽微微开启唇角:“那个视频不可能是假的吧?” 江淼淼看了看顾芬芳,专业分析道:“你知道外国的后期合成技术吗?看过美国那些磅礴大气的高科技,你也应该知道其中的原理吧,你觉得这样一个录影带,就不可能是动用了拉斯维加斯的电脑技术加工吗?” 陆子芽木讷地眨了眨眼:“我不懂电脑技术,你知道的,我的电脑还不都是你和忆深教我的。” 江淼淼言之凿凿地轻声说道:“你放心,以后我每天都一把手教你,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笨手笨脚的了!” “哦。”陆子芽感谢道:“我还是算了吧,心瑶教我做菜,我也总是烧焦,安娜和方秦教我练功夫,我连蹲马步都不行,电脑的话,哪能跟你这样的一流黑客比啊!” 顾芬芳听了她的话,心里那个唉声叹气啊! 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气魄,像个女汉子,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别提是领导事务所,估计让人信服你都难!” 江淼淼微微一笑,这话还真是中听。 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陆子芽。 该坚强、该冷静、该一丝不苟的地方,从来没见过她含糊。 他替陆子芽洗白道:“忆深少爷这么相信子芽,等咖啡屋的事情落实好,我们全都手把手教她,让她慢慢成长,顾教授,您就口下留情,给子芽一点面子吧。” 顾芬芳无奈地摇头:“你们几个孩子有什么话就放开了聊吧,我手头上还有事,不能陪你们太久。” 顾芬芳走到门口。 后面五个人都恭敬地埋下头。 “顾教授再见。” “姑姑小心点。” 顾芬芳露出了笑脸。 她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这几个孩子了。 哈哈。 教训教训他们几下,就乖了。 不久之后。 门外没动静了。 方秦偷偷地关上了病房门,心瑶看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子芽不忍心望向心瑶的脸,都是因为她。 不过。 方秦和心瑶什么时候会眼神交流、相互凝视了? 这是个神马情况? 陆子芽刻意试探地问道:“心瑶,你一直看着方秦做什么吗?” 心瑶坐了起来,不过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道:“没、没有啊!” 没有吗? 陆子芽迅速捕捉向方秦。 天啊,方秦竟然深情款款又暖男般地对着心瑶笑。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是怎么摩擦出火花来的? 陆子芽无奈地嗔道:“心瑶,你当我是好姐妹,但是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和方秦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秦听到他的名字,整个人憋住了嘴,再也不对着心瑶傻笑了。 江淼淼不耐烦地走到陆子芽跟前,挡住那两个人的身影,“子芽,你要好好休息,不能跟着他们两个胡闹了。” 陆子芽不甘心地江淼淼扯开:“方秦,心瑶不肯说,你也不说?”江淼淼又过来挡视线,陆子芽就把头倾斜了过去,森森地看向方秦:“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暗生情愫了吧。” 方秦惊骇地吞了吞口水,天啊,竟然一瞬间就被陆子芽给发觉了:“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喜欢安娜了?”陆子芽直言不讳地问。 方秦扭捏道:“当着淼淼哥的面儿,就不要提我的感情生活了吧?” 陆子芽:“那可不行,你们的事,我都得知道,不然就是对你们不负责任。” 不造为啥,江淼淼听了这句话,不负责任?竟然很想笑,陆子芽要是知道他的感情,那还得了。 陆子芽也不过多在意江淼淼突然间的发笑,看向心瑶和方秦,认认真真地逼问道:“你们两个如果没有情况,刚才那样互相望着对方,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难道还是我看错了。” 江淼淼捂住她的嘴,小丫头,拆穿别人,说话也别那么直接呀。 陆子芽呜咽地叫了几声,然后推开那双手,“你们两个还不老实跟我交待吗?是不是看上对方了?” 心瑶半睁着眼皮看了看天花板,这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心跳,整个人脑袋都陷入了空白:“子芽姐,看来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啊。” 心瑶,你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 还没好好的给陆子芽一个惊喜,现在这么尴尬地暴露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陆子芽静静望了望两人。 并没有觉得两个人很相配,除了很有夫妻相以外。 基本上也很普通、平常的感觉。 陆子芽严肃地指责方秦:“你前一秒喜欢安娜,后一秒,又对心瑶动情,方秦,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对待感情很认真,可是这次算是怎么回事?” 方秦委屈道:“感觉来了,也没有办法!” 陆子芽怒:“感觉来了,就可以伤害她的心吗?” 方秦,你知不知道心瑶心里因为江淼淼痛苦了多久。 万一哪天你也放开心瑶的手,那心瑶也太可怜了。 “我没有伤害她,我现在、我现在的确是对她产生感情了。” 方秦无奈地解释道。 回过头的时候,走到心瑶的病床边,轻轻将她揽在自己的肩头:“嫂子,我没有真的和一个女人这么近距离相处过,今天你既然发现了,那我也只好承认了。” 陆子芽道:“心瑶,你也喜欢他吧?” “是、是……”心瑶低声默默地低语。 抬眸深情地望向方秦,将手掌抚摸在他脸颊一侧的方向。 江淼淼嫌弃地啧了啧嘴:“你们两个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忆深少爷不在,你们两个故意在这儿气子芽吧。” “淼淼,不要紧。” 他们两个在一块儿了。 那她就先暂时送上祝福。 除此之外。 当然也希望两个人能一直地走下去。 陆子芽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在床头柜。 江淼淼先一步拿起来看,“是威尔打过来,子芽,接不接?” 陆子芽随口道:“你帮我接吧。” “好。” 江淼淼嗯了绿色键接听:“威尔先生。” 威尔此刻已经在病房外的走廊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束漂亮又新鲜的花儿。 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特别香的感觉。 威尔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以后,就慢慢地走到了陆子芽的病房门口。 他第一次来医院探望陆子芽。 不知道接下来陆子芽会露出怎样的放映。 江淼淼挂掉电话,愁眉不展地问陆子芽:“威尔说要来医院看我。” 陆子芽好奇地道:“什么时候。” 江淼淼说:“已经到了医院。” 转身考虑片刻:“我现在就出去楼下迎接他吧。” 陆子芽叫住他:“淼淼,我暂时不想见他,如果他来了,你帮我把他拦下来吧!” 江淼淼也没问原因,淡淡一句‘好’,走过去打开病房门。 抬眸时,惊讶地望着威尔。 反而,威尔比他更加地惊讶啊:“妹妹,你竟然说不想看到我,我很失望啊!” 于是乎,在这之前。 他就已经惊讶地把买来的花惊落掉下地上去了。 江淼淼埋下头,多么漂亮的花儿,陆子芽肯定喜欢啊。 俯下身去把花儿捡起来。 他的手刚刚握住花柄的头儿,威尔代替他接过了花束:“我来吧。” 威尔绕过他的身旁,直接往陆子芽那儿走过去。 只看到陆子芽的脸色十分地难堪啊! 他笑了笑:“我给你买了花,顾忆深说,你最喜欢这种花了,怎么样,喜不喜欢呢?” “哥哥……”陆子芽伸手去接,这时候,她喜欢不起来啊! 威尔总是帮她的忙,这次东敖阳闹事,又是他帮了自己啊,心里十分的愧疚。 威尔享受地听完了哥哥两个字,也不让她接花儿,因为花枝上会硌手,他亲手帮陆子芽把花束插在花瓶里面。 这样看起来,就自然好看了许多。 威尔弯腰去闻花的味道,脸色飘飘然:“好香的花,就和妹妹你的身上一样的香味。” 陆子芽尴尬道:“哥哥,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很狼狈的,你不怕我给你丢脸吗?” 威尔绅士般地从她身边将腰杆子摆正,动作一气呵成,转瞬之间微微一笑:“我喜欢你给我制造麻烦,然后我再帮你解决麻烦时,你紧张不安、满怀愧疚的样子,当然,我是从来不介意你的样子哦,怎么样都比那些无趣的女人好看吧。” 第396章 你这个事务所,还不是小儿科? 陆子芽眨了眨眼说道:“哥哥是在变相得说谁无趣呢?” 威尔眉头一拧,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所以,妹妹啊,今天算是我来给你赔罪了。” “赔罪!”陆子芽惊呼。 赔罪是个什么意思。 他没有做错什么吧? 还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要赔罪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威尔宽住她肩膀,自己也往床头坐过去,好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那是完全无视病房里还有三个人的存在啊! 江淼淼闷哼地咳嗽了一声:“威尔先生,请你注意一点避嫌,子芽她可不喜欢被男人靠得这么近。” 威尔许久才故意反应过来:“哦?” 看来,那个录音也没给他一点教训啊! 威尔微笑着从兜里拿出手机,他温柔地看着陆子芽,不知道点了一个什么按键:“妹妹,我放一首……” 话还没有说完,江淼淼失心疯一般扑过来:“威尔,你别太过分了。” 可恶。 改天他就设计一个程序攻破他的手机系统,把那段录音给毁尸灭迹了。 这样下去。 可怎么得了啊。 威尔隔三差五拿那段录音来说事,这么威胁着他,心里好不甘心的。 他抓住威尔的手那一刻。 威尔的手机放了一首英文歌出来,调子还挺好听的。 威尔逗趣一笑:“江淼淼,你这猴急猴急的做什么,公然抢我的东西,也太失礼是吧。” 江淼淼白眼相向,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啊! 这个威尔还真没把他的魂儿吓出来。 陆子芽见状,代替他低下了这个头:“哥哥,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也是为了我好,怕你做出什么事情来,”笑了笑:“哥哥,这首歌,真的挺好听的。” 为了你好! 哈哈,妹妹,你还真的是敢这么想。 不知道某些男人做贼心虚,怕得不得了啊! 威尔道:“你喜欢就好。” 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他放完后,竟然撇头向江淼淼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 收回视线后,他的手机突然就不放歌了。 可陆子芽还想继续听下去啊! 她礼貌道:“哥哥,你的手机能借我用用吗?”伸手过去指了指手机:“我想看看还有哪些好听的歌,今天听听歌,不然这样待在医院很无聊的。” “好啊,随你喜欢。”威尔一脸轻松。 陆子芽道:“谢谢。” 这样就可以选一些歌给心瑶听了。 因为最喜欢在床上听歌的,是心瑶啊! 今天当是为了心瑶赔罪,给她放歌听,舒缓舒缓心情。 陆子芽拿过手机,在手机上翻看歌曲。 因为音乐播放器上没有多少首歌。 陆子芽就说:“哥哥,你手机上怎么就显示一首歌呢?” 威尔意味深长地一笑:“本地音乐可以在设置里扫描一下啊!” “啊,是哦,谢谢哥哥。” 还别说,她竟然都忘了还有扫描这个功能了。 陆子芽小心翼翼地点过去,手机开始扫描内存里的音乐。 威尔却突然勾抹起嘴唇一笑,还是特意看了看江淼淼。 江淼淼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陆子芽皱起了眉头:“哥哥,怎么是三段录音文件,没有歌曲吗?那我去搜索下载好了。” 江淼淼一瞬间明白过来。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歌曲扫描会扫描到录音文件。 天啊。 他这时候可不是开小差的时候,威尔,你就这么变着法儿整他是吧? 威尔一脸正经地挠了挠额角,轻声说道:“妹妹不想听听录音吗?还挺好听的。” 陆子芽疑惑道:“是不是上次淼淼说的那些话,这个……”她也不太好意思听啊! 威尔解释:“你还有另外两段没有听。” 陆子芽看向江淼淼:“淼淼,你还说了我什么吗?” 江淼淼脸上大写的尴尬,颤颤巍巍地扑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没、没什么好听的,都是、都是鼓励你的,还是别听了,免得你尴尬。” 陆子芽心里那个暖啊,还是江淼淼懂她的心思,愣了愣,“那我去搜索几首歌好了。” 她急忙伸手去让江淼淼把手机还给他,此刻,江淼淼内心万千头草泥马在狂奔,心急火燎地点中那些录音,三两下就把它给删除了。 啊! 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威尔,看你还怎么威胁、恐吓。 删除了,赶紧地把手机给陆子芽,也不知道她喜欢听什么歌。 威尔只是埋下头,噗嗤地偷笑,这个江淼淼真是太逗了。 陆子芽选了几首歌以后,把音量调节大,然后开始放…… 心瑶一听,就愣了,这些歌不是她跟陆子芽说,自己喜欢的。 陆子芽心真好。 陆子芽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然后就抓住威尔的肩膀。 这家伙,一直在偷笑个什么鬼。 陆子芽道:“哥哥,什么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威尔又从兜里拿出了另外一个手机,那个才是那天录了江淼淼酒后真言的录音啊! 真真是太逗了。 笑得他直不起腰来。 威尔道:“这个手机,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你可以用它随时向我求助,不管我人在哪儿,只要你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江淼淼惊愕地望着他,难道说,他手里拿的才是正版录音。 哇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他竟然一瞬间无言以对。 威尔,你又赢了。 陆子芽推辞道:“这可不行,我有手机,怎么能总是接受你的好意呢。” “那我可太伤心了。”顿时间,拨了一个电话,一个眼神瞟了瞟外面。 门口马上就走过来一个男人。 他应该是威尔的贴身随行:“少东家。” 他把东西递给威尔以后,就转身出去了。 “是什么?”陆子芽问。 威尔温声道:“慕深咖啡屋的房契和购买合同。” 陆子芽激动地接过,看着那几张纸,高兴地快要疯掉了。 将合同揣在怀里,内心那个无比的激动啊! 忘乎所以之下,一把抱住了威尔:“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天,多么像个小女孩,有孩子、结了婚,这女人反而越来越诱人嘛。 威尔得意地道:“那当然,保护妹妹,是我的天职,从出生时起,就是!” 敬了大大的军礼。 呀,好客套。 不过陆子芽喜欢,差点在他脸上亲下去了。 意识到自己做得过头了,马上就松开了手:“哥哥说什么傻话,你出生的时候,我还不存在呢。” 她计划的第一步总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着手让以前桐微学院帮助他们调查过学生,愿意的,就留在咖啡屋里工作,工资她照付。 那么安娜和心瑶,就顺理成章变成了老板了。 威尔见她兴奋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要在自己脸上亲下来呢,可惜,说到底,她还是顾虑太多了。 她要是放开了,不那么羞涩、保守的,威尔才简直是要疯了。 他笑说:“是啊,不过,我这话也没说错。” 江淼淼满脸心寒无比。 这丫的。 是来跟他抢陆子芽的吧。 顾忆深一走,陆子芽就这么抢手了。 改天不知道顾奕珩和夜森兴致上来了,会不会也来插手这件事。 唉,陆子芽真是罪魁祸首,不该在婚后那么诱人啊! 他这会儿,也根本插不上什么话。 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转身去心瑶那里。 威尔照顾他妹妹,江淼淼就去照顾心瑶。 哼。 反正都是妹妹。 威尔在病房里陪陆子芽听了一下午的歌。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就是了。 两个人放开了嗓子,竟然在比唱歌。 两个人的嗓音,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山更比一山高。 高到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都唱的什么啊! 没有这个嗓子,唱的歌简直了。 威尔唱到嗓子哑了,让贴身随行买来一瓶饮料送进来。 呦呵。 威尔积德了。 竟然知道给他们几个人每个人一瓶啊。 还以为他只会买给陆子芽呢。 陆子芽和他一块儿开瓶。 陆子芽从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以前在顾忆深面前,她都挺少笑的。 不知道这威尔到底是何方神圣,每次都能让陆子芽开怀大笑。 幸好威尔和陆子芽是所谓的哥哥妹妹的关系。 不然,那还得了。 顾忆深危险了。 陆子芽得被威尔抢走了。 威尔喝完饮料,随行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 威尔站起来说,他要走:“你好好休息吧,这几天顾家可能会不太平,你尽量待在医院养病。” 顾家吗? 和顾忆深的死有关吧。 顾家定好了几天之后是顾忆深的葬礼,这几天会被媒体闹得沸沸扬扬的。 这似乎在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内。 陆子芽心思沉重地说:“哥哥墨提斯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威尔揉上她侧脸:“女孩子家,不要管那么多商场的事,知道的多了,对你不好。” 陆子芽不乐意地拧了拧眉:“事务所就是专门调查你们商场的,你怕我知道,肯定是心里有鬼。” 威尔笑得不亦乐乎:“你这个事务所,没了顾忆深,还不是个小儿科吗?但凡有点能耐的大公司,想把你的事务所给端了,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他的话一说完,陆子芽就黑了脸,句句一针见血,好犀利。 威尔凝着她,笑了笑,很快从她脸颊处退开双手:“不过,现在有我在,不会让它的地位受到半点动摇的。” 第397章 那样的日子,还会远吗? 江淼淼憋了憋嘴:“威尔先生可真是自信,我们的事务所,还轮得到你普拉提的人来决定生死?” 威尔并未回答他的话。 定了定,马上就和贴身随行离开了病房。 威尔在电梯里,随行对他好奇地凝问:“少东家,家族会议上明明说了不让我们接近顾家的人,你怎么会三番四次去招惹顾总的女人?” 威尔暗色瞳孔一定,勾勒出嘴角的一丝笑纹:“你以为陆子芽的身份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吗?” “少东家的意思是?”随行当即露出好奇之色。 威尔也不再回话,他此刻的表情,足以吞噬万物。 脑海里,也就只能回想起年幼时的一些画面。 只是记忆里终归是模糊的。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脸蛋,那么似曾相识的感觉…… 威尔坐车离开。 江淼淼眼底里闪光,将窗帘拉上,不再看楼下。 他问陆子芽:“你不觉得威尔很奇怪吗?” 陆子芽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和盛律师、媛媛就好好帮我调查一下他的底细吧。” “你也怀疑他?”江淼淼惊愣。 陆子芽点了点头,突然间脸色一变,带着严肃又深邃地的脸色,静静地说道:“他是普拉提的接班人,注定了是顾氏集团的死对头,如果我不配合他扮演妹妹的角色,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幸苦你了。”江淼淼竟然没有发觉,这前面感情是陆子芽一直在演戏给威尔看啊。 他都疏忽了。 飞快想搂住她,拥入怀中。 他需要陆子芽的心思和心机,陆子芽越谨慎、越聪明,江淼淼更能放心。 陆子芽见他搂上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干脆拉低了眼角,一把将他撞开,冷冷淬骂道:“淼淼,你如果再抱上来,以后就不准你再到茶室来了。” “什么?”江淼淼突兀地哽住。 陆子芽冷漠地说:“我说的是事实,我眼里只有忆深,他不在,你却越来越过分,你觉得我们这样,对得起忆深吗?” 江淼淼狡辩道:“只是简单的拥抱而已。” “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陆子芽将被子完全掀起来盖在身上,一副我要睡了不要来吵我的样子。 江淼淼红眼道:“那上次在浴室呢?在茶室,我还抱过你,你为什么不拒绝?” 天! 那个时候,她拒绝了好吗? 陆子芽捏了捏眉头:“你说这句话,好像显得在说你喜欢我一样,淼淼,我看你还是顾虑一下我的心情吧,”回头又喝了口水继续道:“等忆深回来了,问起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说,肯定玩完。 “忆深、又是忆深!” 还不知道他猴年马月回来。 到时候这些小事,大家早就忘了。 江淼淼十指紧握,死咬着嘴唇,陆子芽突然之间说这么残忍的话,心里就是不舒服。 红着眼睛瞟了瞟她,一脸的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淼淼……”陆子芽一脸惊恐。 没把他拦下来。 陆子芽对方秦道:“方秦,你动作快,快帮我把淼淼叫回来,就说我说错话,想跟他道歉!” 方秦扶好心瑶,就马上追出去了。 心瑶回头时,掀开了白布,望向陆子芽的病床:“子芽姐,你刚刚说的对,没有必要向淼淼哥道歉。” 陆子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就算不是,现在也是了。” “子芽姐。” “心瑶,刚才的录音。” 威尔不可能会总拿录音来说事。 像是在威胁或者吓唬江淼淼。 心瑶道:“录音怎么了?” 陆子芽想了想,森森道:“没什么。” 现在仔细想一想。 江淼淼这么一反常态的样子。 的确有些稀奇啊。 即便是顾忆深在的时候,江淼淼也很少主动接近她,除了任务在身和一些不得已的日常对话。 江淼淼从不会想到要抱她或者是触碰她。 但是顾忆深走后的这一个月里,江淼淼反而突发地亲昵起来了。 而且是从乔羽淑和蒙晋朗有染那天起,对乔羽淑态度大变。 上升到后来眼神里似乎没有了思念和爱慕,只有对乔羽淑的恨意。 不对,连恨意都没有。 是差不多忘干净了吧。 一个暗恋了十年的女孩子,江淼淼也算是长情的典范,这会儿能够放下,都是因为她的命令。 这样想来,自从忘掉乔羽淑后,江淼淼是不是已经有意无意间将自己的感情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这样可不妙啊。 她和乔羽淑都已经结婚了,江淼淼喜欢谁不好,偏偏总是和她过意不去呢? 难怪那天在浴室,江淼淼看见她身上盖着浴袍躺在地上,会露出那样大的反应。 换了平常的人。 只会惊讶和不好意思吧。 但是,他的眸光里,满是感情的痕迹啊! 就算是拍摄乔羽淑的翻云覆雨,也没见江淼淼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这都要怪她,那天实在是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江淼淼会错意了,那么,这件事情必须由她亲自给出一个了断啊。 心瑶:“你也怎么了?” 陆子芽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了。 病房里只有她和心瑶,方秦不在,那她先问问看心瑶的意思好了。 “心瑶,有件事,我需要你给我拿拿主意。” “你说。” 陆子芽低声问:“你有没有看出淼淼的异常。” “没有,他怎么了?”该不会是想问关于江淼淼喜欢她的事吧。 陆子芽犹豫了片刻,便道:“我觉得淼淼应该是喜欢上我了,他的个性就是这样,我也是琢磨了很久才发现他的变化。” 没错。 陆子芽的琢磨是没有错的。 换了别人,可能会说,哎呀,陆子芽,你怎么这么自恋,还擅自认为别人喜欢你。 不过,江淼淼就是这样越是隐瞒越是容易让人看穿的Boy,陆子芽能发现,心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心瑶淡淡这么问道,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纠缠下去吧:“子芽姐,我虽然喜欢淼淼哥,但是我们现在是兄妹了,所以不希望看着他一直错下去。” 陆子芽拿起桌上,威尔留下的手机。 还是新的,都能发光,锃光瓦亮的。 紧紧揣在怀里。 心思起飞。 很快又放下。 陆子芽一直打江淼淼的电话都不通,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打下去了:“等淼淼回来,我亲自给他解释清楚。” 走廊。 江淼淼要冲进电梯时,很快被方秦拉住了:“淼淼哥,你走什么啊!” 江淼淼眼底恼火,双手插胸,根本就没心思理会方秦。 他的一只手,差点被电梯门给夹住。 江淼淼动作快,救了他。 方秦冲进来,不明就里地骂道:“嫂子说叫你回去,她说自己错了,要跟你道歉。” 江淼淼心头疼了疼,这个傻女人,明明是他负气出走,为什么要她先道歉呢? 转瞬又变成了全程黑脸。 方秦见他一直闷着不说话,一拳就砸在了他身后的电梯墙上:“嫂子都这么说了,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我们几个人都什么交情了,你竟然也会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是啊。 为什么呢。 因为他和顾忆深一样。 一旦爱上了。 不管是酸甜苦辣也好。 都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生气、微笑或是痛苦,或是流泪。 他从暗恋乔羽淑十年的经验里总结出这个道理。 他陷入了无限死角的循环里,总是爱上不该爱的女人! 所以他生气,他嫉妒,他更想不可理喻。 可说到底。 他是男人。 男人就该第一个向女人低头。 江淼淼的情绪很快恢复,雨过天晴,按了电梯按钮,冷冷道:“走吧,我们回去!” 方秦欣喜若狂,早这么说啊,冲出去。 与江淼淼勾肩搭背,一块儿走出电梯:“待会儿你得和嫂子道歉,你这个大个人了,还敢这么和嫂子闹脾气了,行啊你!” “行了,别说了。” 长长的走廊。 偶尔有几丝凉爽的风吹过来。 江淼淼一巴掌拍开方秦。 这时候他没心情被人拥抱。 对,都是陆子芽的洁癖症害的。 他也快要被感染了。 叮咚的脚步声,心瑶仔细听着,心里更是染上了一丝的悸动。 方秦带着江淼淼回来了。 太好了。 也不知道陆子芽要和江淼淼说些什么。 原本都不想戳破这件事。 轻易地说出来,谁的心里好受。 看了看陆子芽,紧握着伊莫顿手机,估计又是在盯着顾忆深的照片看。 也难怪。 刚刚结婚没几个月的夫妻,就这么天各一边了。 如果是她,一定会不要命、疯了一样冲到意大利去,满大街地寻找顾忆深。 可是,陆子芽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静地多。 可能是为了那份承诺。 陆子芽曾经亲口答应过顾忆深。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一定留在事务所,直到她强大到足以和四大家族抗衡为止。 可是说得简单,这一年来,陆子芽可是没少受苦。 以后的日子,也还很漫长。 陆子芽想做的,应该就是这样吧。 内心过不去那道坎儿,一直在心底里支撑着自己。 不断靠着手机里的老照片,不断地让自己得到历练和强化。 心瑶微微笑着,看她一脸淡然的样子,那样的日子,还会远吗? 第398章 大家的心,早就捆绑在了一起 江淼淼敲了敲门,心思还没有回转过来,他的手停靠在半空中。 敲了门已经差不多有三十秒了。。 但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方秦看在眼里,马上代替他开口说道:“嫂子,淼淼哥回来了。” 陆子芽眼色一亮:“淼淼,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吧!” “好。”江淼淼低低道。 低到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地步。 江淼淼埋着头走了进去。 他不敢抬头看着陆子芽,只是垂眸说道:“子芽,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女人好像并没有吱声。 越发的安静。 江淼淼抬眸时,发现陆子芽脸色略带着复杂啊! “你怎么了?” “没事。”陆子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句话:“淼淼,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你没有错!”江淼淼急迫地打断她。 “淼淼,我有话问你。”终于到了要开口的时候。 陆子芽嘴唇却在打颤。 江淼淼看着她这样为难的模样,也觉得自己的确不应该再隐瞒下去了。 说清楚了,对谁都好,不是吗? “子芽,我……” 喜欢二字还没有说出口,陆子芽却是先一步地问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被发现了吗? 陆子芽,你真的太聪明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江淼淼语气奄弱地动了动唇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果然是这样。”听到他这么说,陆子芽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江淼淼失魂落魄地解释,“我、我知道我不应该……” 被她发现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相处了。 这种爱情刚刚萌芽的时候,却被硬生生打断了,他不是第一次尝试,而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现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陆子芽微微抿唇,淡然地望了望他:“但是你不应该再爱上有妇之夫,不应该再重走老路,乔羽淑的教训,你还不明白吗?” 江淼淼一瞬间失足,瘫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他紧紧咬着牙关,“我明白了,子芽,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企图的。” “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陆子芽伸出手,让他到自己的跟前来。 江淼淼深情凝眸,一步步往她身边走过去。 他坐在床上,他抓紧陆子芽的手,一巴掌、一巴掌地掌掴在自己脸上:“我不是人,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动情的!” 而此刻,方秦已经脑袋里冒星星了。 天啊,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心瑶将手指别在嘴唇上,让方秦安静下来。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们两个能解开了。 “好了,淼淼!” 看着男人卑微地埋下头,不停地煽自己巴掌。 几近流泪的模样。 陆子芽已经心疼起他来了,在他脸颊轻轻拂过,将还没有流下的眼泪擦干。 男人流泪,一般都是情伤,而女人,却可以在随时随地、不分时间场合、地点的流泪。 江淼淼尴尬地掰开她的手:“让你看见我这么没用、窝囊的样子,我对不起你和忆深。” 陆子芽摇了摇头,江淼淼在他眼里,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聪明又反应敏捷,关键是,总能用毒舌带给大家笑容。 这是大家都不具备的优点啊。 陆子芽竭尽脑汁地说道:“淼淼,不如我帮你安排相亲吧,尽快把感情转移出去!” 江淼淼乖巧地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陆子芽当即是笑:“说什么傻话,你平常不是最有自己主见的吗?” 不,那都是赶鸭子上架,没有顾忆深当成他的动力,江淼淼其实还是会和从前一样,摇摆不定。 心瑶宽住方秦的胸膛,竭力靠坐起来道:“子芽姐,哥他还没有忘掉你,这么随便给她找一个女人,那不是对那个女孩子不负责任吗?” 是啊。 陆子芽一瞬间反应过来。 心瑶说的没错,她的逻辑思维的确出了点小差错。 在恋情刚刚被斩断时,她觉得,用另外一段新的恋情就可以开花结果。 但是江淼淼不是啊,如果冒然给他安排女孩子,恐怕会起到相反的效果,也许他的身体很实在地跟另外一个女孩子约会,但脑子里总想着她怎么办。 这样的确对那个女孩太残忍。 陆子芽挠了挠脑门:“不然这样,淼淼,你就想象着我的缺点,”想了想:“就好像刚见面时,你看不惯我那样儿就好,只要想着我不好的地方,很快就会对我厌烦的。” 傻女人。 真的爱上一个人,哪怕是过去的缺点,在他眼里,也会是优点啊,你和顾忆深当初不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江淼淼配合地笑了笑,眼前一亮,假装嫌弃地说道:“刚见面的时候啊,我看见你被赵哲天和高匀辉动手动脚的,就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骨气啊,怎么不会反抗呢?” “我、那个时候怀孕了,不能喝酒、不能剧烈运动,根本反抗不了他们。”陆子芽愧疚地解释道。 原来那个时候,江淼淼也在啊! 还有乔子承,坐在包厢一头,看着她被那么对待,也不出手帮忙,算了,那些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已经过去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现在都是好朋友。 江淼淼看到她自责的模样,心疼地又调侃起来:“对了,还有那个时候,估计是忆深少爷在医院走廊壁咚你吧,你们两个在那儿吻得死去活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陆子芽羞涩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怎么搞的啊,怎么连那次她这么尴尬出丑的模样,都被江淼淼看见了。 命令道:“不准再回忆那种事了,你就说说我的缺点吧,比如我是笨蛋什么的,骂我一顿出出气。” “好。”江淼淼一副保证完成任务的士兵样儿,向着面前的长官陆子芽深深地敬礼:“要说讨厌、看不惯你的地方,还真有,要不要听啊!” “嗯,你说……”她从来没有听过他们说她不好的地方、缺点,导致心里都有点困顿了。 白帘子后面,心瑶和方秦两只活宝,凑得近近的。 认真地听着。 哈哈。 淼淼哥,看你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江淼淼露出了幽邃淡然地脸色,眨了眨眼,深深看向陆子芽期待的目光:“每次看见你被忆深亲吻、欺负,你一点都不反抗的样子,让我特别恼火,我说,你还是忆深少爷当初在桐微学院认识的那个母老虎吗?不会是后来知道忆深少爷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冲着忆深少爷的钱去的吧!”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陆子芽不甘心地皱了皱眉头:“我从来没有冲着忆深的钱,刚认识他时,只有他对我最好了,忍不住就想要欺负他啊,可是谁知道六年后回来,他长本事了,总是把我欺压在他身下,我也不想啊!” 江淼淼忍住笑意:“对对对,忆深少爷长本事了。” 他其实只是想听听陆子芽说说话。 和顾忆深一样。 看着她善良又真诚的模样,老实地回答着他的每一句话,不敷衍、不欺骗,这样的女人,真的难能可贵。 看她急得脸颊燥红的模样,江淼淼更想要欺负她了。 然后就像模像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当初为了给孩子找一个父亲,竟然委屈自己和夏乾生领结婚证,看到忆深回来,觉得有机可乘了,就调头和忆深旧情复燃,其实最坏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忆深少爷不回来,我看你还不是和夏乾生在一块儿了,说什么一辈子都爱忆深少爷,骗人的吧!” 呵呵。 看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陆子芽心脏如同剧烈地火焰沸腾着。 当初,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因为那时他对顾忆深只有恨,强要她几次,让她几度打掉孩子,再到失去音讯,这一切,她怎么能不恨呢? 可能是已经爱到骨子里了吧,当他回来。 原来强装的冷漠,溃不成型,只想着和顾忆深,只要他一个人就好。 “子芽。”江淼淼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把话说的太过分了。 刚想道歉,陆子芽可怜巴巴着说:“淼淼,你相信我的对吧,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忆深,只要他想知道的,就算把我的心挖出来,都是可以的。” 方秦嗔怒地淬了一眼江淼淼:“淼淼哥,你怎么又和以前一样,总是拿嫂子开刷,还拿她的痛楚说事儿,太缺德了你。” 江淼淼不否认啊:“这是事实,经不得说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成长的!” 这样的话,陆子芽才会真的相信自己已经能够对她的感情释怀了。 因为陆子芽就是这么又蠢又笨的女人啊! 陆子芽深深陷入地望了望江淼淼,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就让你们一块儿看着我成长,没到最后一刻,不能这么快就放弃我!” “子芽,我真是服了你了。” 江淼淼心口在流泪啊! 蠢女人,你能不能自信一点,大家永远都会站在背后支持你的。 就算他们当初不是顾忆深签下契约买回来的,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的心,早就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啊! 第399章 别再给子芽添乱 陆子芽浅浅拧眉:“那你的意思是,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没错,你永远都是对的!”无奈地眉头紧皱。 冒出冷汗来。 经过陆子芽这么一闹,江淼淼对刚才那件事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 他思虑片刻,极为认真地看了看陆子芽床边的合同和房契:“这些东西,我先帮你收着,免得你又迷迷糊糊地弄丢了。” “当了几年助理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陆子芽老实地点点头,还别说,如果江淼淼不提,她差点一脚把这几张纸踹床底下去了。 江淼淼收好东西后,恭敬地离开了病床,他暂时不能再靠近陆子芽了。 答应了要保持距离,那就不能太过亲昵。 他道:“等你安排好了合适的女孩子,到时候我就在慕深咖啡屋和那个人相亲、约会。” “嗯,好的!”陆子芽兴许松了一口气啊! 答应了就好。 还以为江淼淼会犹豫不决呢,他能这样开明,陆子芽心头流泪啊! 江淼淼望了望方秦,这病房,就留给他一个人照顾好了,大块头,还解决不了两个女人,去撞墙吧:“子芽,那我先过去和威尔道谢,等沈小姐和盛律师把慕深咖啡屋的工作安排全部弄好,我再亲自过来接你出院。” 陆子芽不认同地道:“淼淼,我觉得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我……” 江淼淼带着生气的口吻命令:“我什么我,我没回来之前,你不准出院,要是让我看见你私自出来,我就把方秦打得满地找牙!” 说完,周身燃烧着火焰。 啪地关上门离开。 方秦吓得从心瑶身上滚下来。 什么、什么,竟然拿他撒气,真是太过分了。 心瑶捂着嘴不停地笑:“方秦,你得好好看着子芽姐了,不然她偷偷出院,你就等着再住院吧!” 啧了啧。 江淼淼往日的威风又回来了。 心瑶欣慰地眼底里满是泪花儿。 江淼淼走出走廊后。 更是忍不住地偷笑啊! 江淼淼坐电梯下了走廊。 他看到金澜医院门外,似乎又围绕了很多的瑞艺的媒体、记者啊。 对了。 今天是顾忆深死讯帖完全发布完的日子,最后收到帖子的,可能外国的都急忙赶了回来。 宋浅浅她突然让手底下的人围着医院是想找死吗? 江淼淼拿起电话:“郑医生,你加派人手到子芽的病房周围,宋浅浅很可能会派人突袭。” “好。” 郑寒极为认真地答应了。 江淼淼从后门绕出,坐车准备走。 宋浅浅手下最得力干将宋衣衣,带着两个记者拦住了他,他的车没办法开出停车棚。 呵,他早知道宋浅浅会先拿他下手,一个电话早就把离得最近的夜森的手下叫来了。 他可没这个功夫每天都陪着宋浅浅在这儿胡闹,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欠扁:“怎么,在咖啡屋没有被孙警官抓进警察局,这会儿又跑到医院来闹事了。” 他坐在车上等。 反正夜森答应过,派出一部分人力帮助他们对付帝斯卡和宋家的人。 他急什么。 宋衣衣道:“表哥,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这个大馅饼,我可是全部都看到了,你抱着那个陆子芽,你可别忘了,她是顾忆深的人,我要是让姐姐把这件事在媒体曝光,你觉得陆子芽会不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贱妇?” 江淼淼一听,脸色都变了,这个该死的女人,看样子是已经把照片拍下来了,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他面前来威胁。 这都怪自己疏忽,怎么当时抱着陆子芽就没有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呢? 当即是推开车门下车。 两个记者在他脸上拍来拍去,他却丝毫不在意。 冷冷问宋衣衣:“你说你看到了,可有证据,你早知道,血口喷人,对你没什么好处的。” 宋浅浅双手叉腰,并不惧惮:“觉得我血口喷人,你心虚什么?” 她拿出类似照片的东西晃了晃,“看到了吧。” 江淼淼一把夺过,脸色铁青,可恶,竟然被她耍了,就说嘛,那时候都是孙警官的人,怎么会让记者靠近半步。 把那张明信片撕得粉碎,朝空旷处一扔。 宋衣衣心虚地后退,仍旧是不依不饶道:“我、我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 江淼淼转身走:“等你把证据拿出来,我再听你瞎扯也不迟。” 很快上了车。 没过多久,夜森的打手已经过来了。 各个人高马大,美国人嘛,就是有身高的优势,宋衣衣和记者顿时成了小小只的猎物。 宋衣衣挥了挥手:“我们走!” 呵,想走? 别以为是女人,就会轻易地放过你。 江淼淼向那些打手使了使眼色,让那些人好好陪那些记者朋友玩一玩,把她们引到人多的地方去,好好的拖延一下她们的时间。 呵呵,想和陆子芽玩花样,可没有那么容易的。 也不看看夜森的打手是什么人。 再不济,好歹也是顾忆深的女人,动她,就要随时准备好受辱。 江淼淼笑罢以后,开车紧赶慢赶去了咖啡屋那边。 东敖阳的手下会突然包抄咖啡屋,那都是这里才刚接手下来,没有落实管理。 可今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江淼淼下了车。 他看到门口有一些保镖守卫。 应该是威尔的人。 但是,最先出来迎接他的人,是盛之垣和沈媚媛。 这时候,他们两个不是还有自身的工作要做吗? “盛律师,沈小姐。”江淼淼恭敬地道。 沈媚媛毫不客气地,出来先给了他一巴掌,随手就是甩出他拥抱、紧搂着陆子芽的照片:“我真没想到你会给忆深戴绿帽子!” “这些东西……”江淼淼有点不可思议,那宋衣衣手上的那些东西怎么回事? 沈媚媛一手打得痛了,乔子承出来,就十分地心疼啊,揉了揉她的手。 沈媚媛干脆连乔子承也一并推开,喜欢偷腥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乔子承,也像是看老鼠屎:“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冷冷命令江淼淼:“江淼淼,你给我自己抽自己一百个耳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要是再犯,我让陈西葛把你的两只手打断,让你还敢碰子芽!” “是,沈小姐。” 既然如此,江淼淼明知是祸,却也只能认栽。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无法忘记陆子芽。 注定了又是一辈子的痴恋吧? 江淼淼恭敬地埋下头,扬起手掌抽自己耳光。 每一个巴掌都比之前一巴掌重。 重到空气里。 只剩下江淼淼打自己耳光的声音。 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刻在脸上。 江淼淼觉得这样,他的罪孽,还是不足以化解,他触犯的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虽然自己一直称呼他忆深少爷。 可是,依稀记得,当年初见时,他与忆深称兄道弟,没有丝毫的尊卑贵贱之分。 奈何,那时的他,已是被宋家笑柄的耻辱,他是个游走在食物链底端的人,任人宰割,只有顾忆深倾囊相助,顾忆深,就像布满了光环的神。 他直到今日,依旧无法触及。 江淼淼忘了自己已经打了多少个耳光了。 因为他的脸颊已经滚烫到发红,变得越来越麻木,没有了感觉。 威尔一边数着数字,一边随意地慢跨步走了出来,他嘴里慢慢地念到:“九十九……一百!” 停在江淼淼面前,阻止他继续打下去:“好了,江淼淼,沈小姐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么当真,把自己的脸打残了怎么办。” “威尔先生,子芽已经知道我喜欢她了。”江淼淼埋下头,现如今,已经不敢再责怪威尔录音了。 沈媚媛拧了拧眉头,只是还在气头上,没想到江淼淼动了真格,喉咙哽了哽:“江淼淼,你说子芽知道了这件事?那她怎么说。” 江淼淼捂着脸,脑子里只有火辣辣地疼,此刻,她也许能够理解,当初自己那么下重手狂煽陆小婧耳光,那个女人脸上有多疼了:“子芽一直很愧疚。” “我就知道会这样,”沈媚媛哀声叹气道:“子芽对自己被人毁了、对南哲的事,一直对忆深有愧疚,你可别再给子芽添乱了,忆深不在,我们大家豁出性命,也得替忆深保护好子芽。” “我明白。” 江淼淼终于不再隐藏脸上的红肿。 放松地放下手。 看吧,就让大家看着,他是如何背叛了自己最敬重的好兄弟。 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爱上喜欢过顾忆深的女人的! 沈媚媛抬了抬眸,在转身的一刹那,缓缓道:“咖啡屋可是子芽第一次任务的成果,现在进行到最后的实物摆放环节,你也进来帮忙摆放东西。” “是,沈小姐。”江淼淼恭敬地跟在后面。 沈媚媛走进去,天花板上的吊灯,是顾忆深喜欢的那个款式,这个慕深咖啡屋,里面满满装载了对顾忆深的思念。 所有的房间布局和装潢、家具设置,都是陆子芽根据顾忆深的喜好求她设计的。 江淼淼看着里面温馨的场景,几乎要泪崩了,感觉就像顾忆深在身边一样:“沈小姐,幸亏你是巧奈的首席设计师,这里布置的真漂亮,子芽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第400章 六个人的回忆 沈媚媛得意地扬了扬眉:“那还用说,这是子芽让我按照忆深喜好设计的,她何止是喜欢啊,到时候如果看到了,肯定得泪流满面了。” 是吗? 江淼淼苦苦一笑,陆子芽对顾忆深的喜好,研究得可真是透彻啊。 只是,陆子芽永远不会知道,顾忆深真正的一切,又是拿什么换来的。 有些事,是他和顾忆深之间的秘密,无外乎是不为外人道也。 江淼淼摸着透明玻璃墙边上的沙发,从这里看过去,就能看到之前陆子芽被东敖阳推倒在地的那个秋千,看得真是透彻! 他回过神,认真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沈媚媛打量着其它还没有摆放好的盆栽、花瓶:“忆深的葬礼后,咖啡屋正式营业,这两天在意大利进购了一批上好的咖啡豆。” 走过去,把那些花束慢慢地放进了花瓶里面。 摆完以后,低声地吩咐道:“你电脑程序、设计这方面不错,想想看,哪些地方要布局布控的,就跟巽川馆一样。” “我明白了,沈小姐。” 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按照陆子芽能接受的程度,把那些设置尽量弄得她能够看的懂的地步。 江淼淼打电话,恢复了往日顾忆深最得力干将的脸面,叫上了自己网路上的兄弟们。 有的人开始陆陆续续送了设备过来,比如现如今高科技数码产品,监控器,还有一些自动化机器。 这些都可以运用到实处去,因为只有他才能在这些咖啡机的设备上做手脚。 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把可疑人的一举一动都记录在案。 他吩咐着自己的兄弟们做事,然后问清楚沈媚媛二楼还是后院的办公室或是休息室在哪儿。 问清楚后,把咖啡屋的基本建筑架构给整理出了头绪以后,开始钻进房间里。 拼命三郎一样。 认认真真地研究线路转接、布置的事情,忙活了一两个小时,他成了一个满头大汗、脸上乌漆吗黑的电焊工。 威尔悠闲地坐在陆子芽特别设计的豪华雅座上,喝着顾忆深他在意大利常喝的咖啡品种,竟然还觉得越喝越来有意境了。 这一刻,仿佛已经能够明白过来,为什么陆子芽会喜欢上顾忆深那样死脑筋又面瘫的男人了。 顾忆深的品味和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懂的啊! 沈媚媛此刻,在吩咐那些帮忙的乔家佣人,细心的摆放着那些餐具和瓷器,还有很多东西都要轻拿轻放,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威尔望着她,果然是个女强人,精明能干的母老虎,对乔子承调侃道:“当初是你追的沈小姐吗?” 乔子承正心疼宝贝着沈媚媛,怕她动了气,听到威尔的话,气得冲过去:“怎么,你也感兴趣我家媛媛了?” “不好意思。”威尔激动地放下调羹,连奶片都差点散落在地:“我除了妹妹,看不上其她女人的。” “你妹妹!”乔子承做了个气氛的鬼脸:“子芽什么时候成了你妹妹,你别总是叫她妹妹行不行?” 威尔喉咙一哽,顿时又吞了两口咖啡压压惊:“但是,念在她这么温柔体贴喊我一声哥哥的份上,我的小宇宙就要燃烧了。” 乔子承懒得跟他贫嘴,他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忙完呢。 咖啡屋营业之日马上要到了,这会儿开始搬东西,到明天之前,就能差不多全部布置完了。 威尔喝完咖啡后,让乔家的佣人把咖啡杯收拾了,他看了看手表,反正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弄好了。 他答应陆子芽的事也已经完成了,没有必要再陪他们胡闹下去。 贴身随行过来请他上车,威尔感叹之际,他是不是快要被陆子芽那个单纯的女人给牵着鼻子走了,竟然还会这么悠闲自得在里面待了这么久,真是不可思议。 威尔在车上一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陆子芽的可爱的笑脸:“威廉,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什么变化?” 叫威廉的贴身随行一愣,是在问他啊,操持一口流利的英文道:“变化当然有啊,那就是少东家做事越来越心软了,你可别再和那个叫陆子芽的女人来往了。” “是吗?”威尔用英文答道,摸了摸脸颊,竟然有些不安:“你觉得我现在不够狠了?” “是的!”威廉惊讶地感叹:“再这样下去,普拉提就要被夜森先生抢走了。”不甘心地看着后视镜里本该噬血残忍,现如今一脸桃花泛滥的男人:“之前就不该答应顾总把墨提斯让给夜森先生,现在您失去了一个资金来源做保障,将来不知道怎么跟家族长老斗争了。” “开车吧,你管的太多了!”威尔扫兴地白了一眼他。 顿时间。 威廉从后视镜看到了一个许久未曾见到的噬血雕枭的面孔。 啊! 是的。 威尔回来了。 那个阴狠歹毒的威尔,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威廉开车离开慕深咖啡屋。 又过了不久之后。 江淼淼累得从办公室出来。 “啊,终于大功告成了!” 他喘着气从地上往前面爬:“来人啊,给我一杯水喝。” 谁知道,他的手刚伸出去,一桶拖过地的脏水就泼到了他身上。 江淼淼浑身一阵激灵,丫的,这么冰的水,谁特么的不长眼睛啊:“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只见沈媚媛好奇地走了过来,问旁边的佣人:“地上的是谁啊,不干活在这儿干嘛?” “沈小姐,是我,江淼淼!”艾玛,竟然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可怜巴巴地用手指揉了揉眼,好脏的水。 沈媚媛吃惊地捂着嘴,把江淼淼扶起来:“江淼淼,你怎么设计个监控,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你把电脑和高科技想得太简单了吧,”没学过电工,当然啥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啊,他不过是个黑客,懂电脑程序和编码等等而已,又不是万能的。 感谢你还能不计较他身上脏,特地把人给扶起来。 沈媚媛却突然一把推开了江淼淼:“你快回巽川馆洗洗吧,脏死了。” 得,洗就洗。 江淼淼蹭了蹭鼻子,眼睛都沾了污泥,这桶水到底擦了什么,这么脏! 要是陆子芽,绝对不会弄成这样! 乔子承凑过来,好奇地瞄了瞄江淼淼,捏住鼻子:“淼淼啊,你怎么还和方秦住在巽川馆啊,把三个女人留在茶室,就不怕她们遇到危险?” “乔少爷说的是,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江淼淼狼狈地低下头,去洗手间粗略地洗了两下身上的脏水,把外套脱下来,待会儿还要开车。 不能把座包给弄脏了。 几分钟后,江淼淼从那个秋千那里经过,愣了愣,然后马上离开。 等他接陆子芽出院,想亲眼看看陆子芽荡秋千的样子。 然后他在女人身后推,看着她灿烂温暖的笑脸。 江淼淼开车半个小时后回到巽川馆。 匆匆地在浴室里洗了澡,然后换上衣服。 对了。 乔子承刚刚说的对。 他现在越来越不放心陆子芽一个人住了。 茶室原本是顾忆深安排给陆子芽的安乐窝,刚刚好可以住六个人的。 他们五个人住在一块儿,就不用每晚提心吊胆担心陆子芽会不会又被哪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欺负了。 从韩慕天和威尔能这么光明正大进来,他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喂,方秦吗?”江淼淼往沙发上一坐。 “是我?”方秦接了电话,离开心瑶那儿,去浴室接,怕吵到已经睡着的陆子芽:“怎么了,淼淼哥。” 江淼淼极为沉思地往上推眼镜:“我现在在巽川馆,我待会儿把你的衣服、日用品收拾打包好,我们两个搬去茶室住。” 方秦回头望了望陆子芽,轻声地说:“为什么啊!万一顾教授生气了怎么办,她不是看不惯我们总和嫂子在一块儿吗?” 江淼淼冷静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总觉得我们已经没有理由霸占巽川馆,迟早会被程曼徽揪出来的。” “那好吧。”方秦也正有此意:“我的衣服和我们西阶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你柜子里,麻烦你帮我拿过来吧,其它的带不带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用到。” “好。” 江淼淼准备挂电话。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子芽,她现在在做什么?” 方秦头疼道:“她可能是腰太疼了,累得睡着了。” 江淼淼臭骂:“那你刚刚还说话那么大声,不怕吵醒子芽吗?” “我在洗手间接的,离她病床远,放心,她一个字都听不到。”方秦捂着嘴唇,低声说道。 那就好,如果吵醒了陆子芽,有你好看的,江淼淼放心地挂了电话。 这个巽川馆。 有他们六个人的回忆。 从初次见面。 那个属于他们黄金六人组的餐桌会议开始。 一切的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了。 陆子芽就是他们几个人命中无法抹灭的缘分,没有陆子芽,也许顾忆深永远不会提出让他们四个人住进巽川馆。 没有陆子芽,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那样乏味又无聊。 江淼淼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进了陆子芽当初的那个房间。 她的房间,江淼淼从和方秦两个人住在这儿后,就一直没敢进去。 第401章 以婷,把他打晕! 她的东西,应该都被安娜和心瑶带去了茶室吧。 里面都空空荡荡的,不会再有她的东西了啊! 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进去看看呢? 江淼淼推开门,也缓缓开了灯,她喜欢安静的房间。 一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属于陆子芽的味道。 那阵属于她自己的香味,很好闻。 江淼淼微微笑了笑,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也不再多看,匆匆回自己的房间,找了一个非常大行李箱,花了十多分钟,才把所有要用到的东西塞了进去。 他这个人做家务非常马虎的,也不会折叠衣服,像滚雪球一样把衣服、日用品弄进去,把行李箱塞得鼓鼓的。 江淼淼提着行李,去了后备箱放东西。 他再次回头望了望巽川馆,也许从今天开始,就再也不会回到巽川馆了吧? 他拿出机器开关式按钮,把巽川馆的大门关上,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 也许。 顾忆深回来了。 他们六个人就能再像从前一样? 这也只是停留在想象的画面,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江淼淼调转车头,按照原来的路线离开腾凰小区。 只有那条路。 才能避免撞见顾奕珩他们,还有顾家的长辈,因为在他们眼里。 巽川馆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害虫,是害虫,就要永远的除掉。 现如今,顾忆深不在,他们的心结终于解除了。 当然,江淼淼也不想再躲藏了。 这一次。 他要光明正大地从正路离开顾家。 离开顾家,那势必会经过维瓷百货,那里有很多陆子芽喜欢的物件。 待会儿经过的时候,顺便买点东西回去给陆子芽好了。 几分钟后,江淼淼到了维瓷百货。 他准备下车。 却突然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顾家现在还有小孩吗? 不会是顾奕珩惹上了哪个女人生的吧,还是顾家长辈沾花惹草的结果呢? 走进门口,低低喊了声:“雪莉亚。” 雪莉亚虽然是跟着顾奕珩,但是维瓷的东西,她总不能不卖吧。 里面没人。 这是消极怠工啊,要是被程曼徽和顾芬芳知道了,非常抽她一身皮啊! 走了两步,突然在不远处浴室听到越来越响亮的孩子哭声。 雪莉亚气急败坏地拍打孩子:“这个死东西,老是哭个不停,二公子也真是的,竟然把陆子芽生的野种丢给我,我还要值班呢。” “吵死了,死孩子。” 什么? 是南哲? 怎么会是南哲。 江淼淼惊骇地拿起手机,安娜不是在茶室照看孩子吗? 还有西阶那么多人守着,南哲怎么会被顾奕珩带走。 顾奕珩不知道事务所的方位啊! 为了避免万一,江淼淼急切地问道:“喂,安娜,南哲呢?” 安娜此刻在茶室,已经被陆小婧带来的姐妹们捆绑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手机在桌面上开的免提,眼睛里痛苦地掉出泪来。 仿佛在喊着,淼淼哥,对不起,是我没用,竟然让陆小婧闯进来把孩子抢走了。 陆小婧坐在一边,肆意地笑了笑,很快挂断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没人接,江淼淼不再打了,先冲进洗手间看看情况再说。 维瓷的女服务员见雪莉亚急不可耐,心急地道:“雪莉亚小姐,不然,我们把孩子交给顾夫人吧,她看见孩子,应该会大吃一惊的。” 雪莉亚晦气地瞪了南哲一眼:“这可不行,二公子交待了不能让顾夫人知道。”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不懂带孩子,看见她就来气。 江淼淼双手扶着门栏,一眼看到那个黄色襁褓,认出了那就是南哲啊:“把南哲还给我,你这个疯女人!” 天呐,这死女人竟然在打孩子。 猛扑过去,想抢走雪莉亚手中的孩子。 但是雪莉亚后退了几步,把南哲高高地举了起来,这时,孩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就不哭不闹了。 雪莉亚也是被刺激了,看到江淼淼发狂般的红眼,威胁道:“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把孩子摔死!” “你敢!”江淼淼更加张狂。 冲向前,一拳打翻一个不要命阻挡在面前拦路的女服务员。 雪莉亚紧张地后退,那些女的,也太不经打了吧,慌忙地逃跑。 江淼淼使劲在后面追,这个洗手间就这么点大,看你往哪儿跑:“雪莉亚,我告诉你,我江淼淼平生从来不打女人,陆小婧是第一个,但是你,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你最好乖乖把南哲交给我,否则,我不会让你四肢健全地离开这个地方。” “你、你敢威胁我!”雪莉亚知道他有些开路。 单是她的团队设计的软件,大部分都被江淼淼攻破过,这个人,让她忍不住胆寒。 “你叫南哲是吧,给我去死吧,野种,活在世上也没人要你!” 雪莉亚逼急了,猛地把南哲失手摔了出去。 南哲被狠狠抛出了老远。 江淼淼狂追向前,心脏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痛苦喊道:“不要!” 他如同染了毒品上瘾一样,不要命地往南哲掉落的地方扑过去。 “南哲,不要,不要啊!” 南哲啪地摔了下来。 江淼淼气得当场昏倒在地,浑身颤抖,死死闭着双眸,哭得梨花带雨。 一个拳头猛地砸在地面:“南哲……子芽,我、我真没用!” 孩子。 你不能死。 江淼淼抹干眼泪,看向南哲落地的方向,三秒后,南哲突然狂涨地大哭起来。 地上的襁褓呢? “南哲!” 江淼淼抬起头,却惊骇地看到顾奕珩抱着孩子,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跟前。 太好了。 南哲,你没事就好。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拿什么脸面来面对子芽。 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顾奕珩却脸色大变,一脸踹开雪莉亚,雪莉亚倒在洗手池下面,头部被水龙头撞得肿胀不堪。 她捂着头,对顾奕珩恐怖万分,顾奕珩踩在她的肩头:“贱女人,我让你好好带着孩子吧,你敢把他摔死,我要你偿命!” “二公子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雪莉亚捂着肩膀,抱住顾奕珩的大腿:“都是那个人逼我的,我没有要让孩子死。” “给我滚出顾家,别让我再看见出现在维瓷!”顾奕珩冷冷的下令。 雪莉亚仓惶地逃窜出去。 江淼淼不甘心,就地而起,想要拉住雪莉亚不让她走,她差点就杀死了孩子,她必须付出代价。 但是手还没有伸出去,顾奕珩就过来踩住了他的手:“啧啧啧,顾忆深养的狗竟然这么孬种,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江淼淼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手好疼,顾奕珩的鞋子底部是钉子状的纹路,好疼,不到一会儿,手心就渗出血液:“把南哲还给我。” “还给你?”顾奕珩故意看了看孩子,前一秒还大哭大闹,看到江淼淼竟然不哭了。 “没错,南哲是子芽的孩子,和你无关!”咬着牙缝,迸出几个字来。 越说话,心脏越疼。 顾奕珩竟然拿电灯泡的电路刺激他的手臂,江淼淼痛得浑身颤栗:“顾奕珩,把孩子还给我!” “好啊!”顾奕珩狞笑,捏起他的脸蛋:“乖乖的跪在我面前求我把孩子还给你啊?” “呸,我才不会跪下来求你这个败类。”江淼淼眼神里,看他如同下水道的寄生虫,恶心透顶! “不求,那我可要把孩子带走了!” 说着,邪魅狂乱地一笑,朝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 江淼淼抖得无力动弹,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带孩子走,好、好,我跪……” 顾奕珩乐不思蜀地站定:“是吗?” 然后往回走,停在江淼淼面前,让郭以婷和两个助理把江淼淼扶起来,摁在地上。 江淼淼拼尽全力,翻过身来,竭力跪倒在地,将头磕在地上,狠狠地敲打:“求你把南哲还给我,求你把南哲还给我。” 头磕得红肿一片。 可是顾奕珩转眼却唾弃地白了一眼:“喊得不够大声,我听不见!” “什么?”江淼淼被顾奕珩揪住了头发,他嘴角的血溅到了顾奕珩身上,他扑过去一只手抓着顾奕珩的手臂:“你、快把南哲还给我,你这个混蛋!” 但是江淼淼早被电击得没了力气,顾奕珩丝毫不得劲地一脸踹开了他:“呵,没用的废物,这样就乖乖给我跪下求饶了,你也不过如此嘛!” 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斜眸吩咐道:“以婷,把他打晕!” 顾奕珩啧了啧,一脸嫌弃地离开江淼淼,他觉得连踩在江淼淼手掌心,都觉得十分的恶心,怕脏了自己的脚。 郭以婷胆战心惊地走进来,看了看躺在地上颤栗的江淼淼:“总裁,他是顾总的助理,打晕他不好吧。” 关键是,郭以婷从不干害人的事儿啊,为什么让她大人,以前顾奕珩从不让她动任何一个人的。 顾奕珩捏了捏南哲的脸蛋,笑得肆意狂妄:“南哲是我顾奕珩的儿子,敢抢走南哲,就是在跟我顾奕珩作对!” 站在门口之际,扭头:“不想待会儿被顾家人看到这一幕,给我下手麻利点,打晕了,把他扔到路边去自生自灭。” “是,总裁。”郭以婷手心不停地冒汗。 这要怎么打,才会晕啊? 第402章 报复顾忆深的最好方法 江淼淼看了看她,脸色苍白地动了动嘴唇:“求你,放、放我走!” 说什么放不放的。 郭以婷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对江淼淼做些什么。 她惊恐地把江淼淼扶起来:“待会儿,我把你送出腾凰小区,这里的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孩子被带走了…… 江淼淼眼眶一时间竟然湿润了,这个郭以婷竟然没有当即拿起灭火器朝他脑袋上砸下来。 只是做了一个样子给还没走远的顾奕珩看而已,然后等到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郭以婷才竭力将他从地上撑起来。 即使是将他搀扶在身上,江淼淼身上依旧颤抖不已,那一道道断断续续的电流,已经让他浑身无力,连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 不过,郭以婷早已看不清他的脸色,究竟是身上的痛处,还是看着南哲被顾奕珩带走却无能为力的悔恨。 这些。 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郭以婷从江淼淼身上摸出他开来的车的钥匙,把他扔在副驾驶座上,她淡淡地回头:“江助理,你想去哪儿。” 江淼淼的眼角,泪滴滚烫地打在真皮座椅上,他紧握着拳头,声音已经弱得如同蚊声:“为什么要帮我,把我打晕,让我忘记这一切不是更好!” 为什么他脑子里还记得顾奕珩那个猥琐的笑脸。 他是不是疏漏了什么东西,浑身没有了力气,就像骨头被剔除后,全身散架一般,就算想把郭以婷赶下车,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郭以婷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豪门恩怨这些事,本来不应该是我该插手的,但是我无心伤人,你和陆子芽他们都是好人,这几年我虽然跟着总裁,但是他做的都是些伤人的事情,我只是个秘书,管不了那么多。” 江淼淼气喘吁吁地将脸颊平靠在一旁,但是这样觉得非常地疼痛:“送我去金澜医院。” 他原本想说事务所的。 因为安娜可能出事了。 但是郭以婷是外人,他不能冒这个险。 郭以婷看了看手机,急促地道:“但是总裁让我几分钟后马上赶去他那里,去金澜医院少说都要半个小时。” “把我送出腾凰小区,”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 现在他浑身散架,根本连硬拼的力气都没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离开顾家了。 郭以婷抽出冷静来答应,这车子她有点生疏,试了一两分钟后,找准了感觉,开车离开了腾凰小区。 她第一次这么做贼心虚地欺骗顾奕珩,但是这次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不能再次看着顾奕珩想尽办法去伤害陆子芽他们了。 郭以婷下了车后,将江淼淼吃力地搬到座上坐好,然后倚靠在车窗边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谁过来。” “不用。”江淼淼使出浑身的力气,才颤栗地抓住了方向盘,冷冷对郭以婷道:“你要走,就赶紧走吧。” 郭以婷点了点头。 虽然他此刻态度冷漠绝情,但是毕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是顾奕珩的秘书,理所当然会被当成憎恨的对象。 郭以婷也不多说什么,绕了绕方向,就打电话给维瓷的接送车辆,她脚步飞快地赶去约定的地点。 江淼淼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后视镜。 眼前的男人,如同窝囊废一样,哭红了双眼,满脸都是被电流和棍棒击打出来的冷汗。 江淼淼喉咙哽了哽,他这会儿绝对要保持冷静。 花了将近三十秒,痛苦不堪地从兜里拿出手机。 “喂,方秦,我在腾凰小区右路的站台,你快来接我。” 他竭力保持着平常的口吻说完后。 整个人瘫软一下,喉咙里满是反酸的味道,推开车门,猛地吐了酸水出来。 挂完方秦的电话,他可笑地擦干嘴角,没想到,他竟然会落到挨个打电话求救的地步。 他从来没有此刻狼狈过,可悲地笑了笑,子芽,我该怎么办呢? 南哲现在在顾奕珩手里,我没有尽力、我是废物。 要是能像陈西葛和方秦一样的身手的话,今天估计就不会被顾奕珩折磨成这样了。 “孙警官。”江淼淼每说一句话,便是剧烈地喘息,他看着孙尧二字:“淡淡道:“顾奕珩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南哲带回了顾家,请你尽快回顾家处理这件事吧。” 抓捕东敖阳,和审问东敖阳的兄弟,这些先暂时扔在一边,他要孙尧不管如何,先试探试探顾奕珩的动静,如果能把南哲带回来就好了。 孙尧惊愕地答应了,不到几分钟功夫,出动了所有的警力,带着秦燕柔和吴寂梅赶回顾家。 按照江淼淼说的,顾奕珩如果还在顾家,那南哲应该在附近,只要把腾凰小区围起来,就不信不能把南哲找出来。 他最后又拨通了乔子承的电话,对于他这个很少向乔子承求救的人,这一刻,心底里满是丢脸的意味。 他告诉乔子承,让他派人回茶室看看情况,西阶的人包括安娜,可能遇到了什么不测,不然南哲不可能会出现在顾奕珩手里。 乔子承接到消息之后,就当即暗中联系了夜森的打手,这时候,让他的手下一起过来,更保险。 能把南哲从茶室带走,还能越过西阶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江淼淼这几分钟里,几乎把自己所有考虑、打算都电话吩咐了一遍,这样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下了。 他得等方秦过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方秦坐出租车也应该到了啊。 身子好累。 先眯眼休息一会儿。 “淼淼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突然听到耳边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江淼淼咬牙吃痛地睁开眼睛,发现方秦已经拉开车门站在了他的面前。 江淼淼一瞬间愧不成声:“方秦,你终于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抑扬顿挫。 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为了不让江淼淼难堪,方秦强装着冷静的样子。 因为面前的男人,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还有满脸的伤痕。 一定是被那个混蛋给欺负了。 他就知道,没有自己,方秦和顾忆深一定会被人欺负的。 以前在意大利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但凡看见顾忆深嘴角有淤痕,就气得想找人打架。 他一直任由江淼淼欺负自己,可是真的如果碰到厉害点的角色,江淼淼一定会挨打的。 方秦望向远处,既然江淼淼出现在腾凰小区,那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家人干的了:“是不是顾奕珩把你打成这样的。” 江淼淼颤抖的神经还没有松懈,微微抬了抬眸:“上车,我们去医院。” “嗯。” 方秦蹿进主驾驶座,发动了引擎,一路紧张愤恨地开车。 他心里有气。 “淼淼哥,你告诉我,顾奕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方秦,”江淼淼没有回答,只是又突然忍不住愧疚地埋下头:“我把子芽的孩子弄丢了,我该怎么跟子芽说这件事。”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陆子芽因为南哲的事痛苦不堪的模样。 是他没有把南哲抢过来,如果陆子芽不怪罪他。 也许他心里更加难受。 “什么?” 方秦惊声尖叫。 江淼淼苦笑,看吧,方秦听到孩子丢了,都吓成这样。 真不敢想象陆子芽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秦猛地踩了刹车,南哲丢了,难怪江淼淼会浑身是伤,紧握着拳头:“我现在就去把顾奕珩找出来痛打一顿!” “没用的,凭你一个人,可能连顾奕珩的门都进不了就被打成残废了。” 顾奕珩又不是傻子,顾家新宅,现在不仅有保镖、东阶的人、东敖阳的手下,也许山崎梓的人也在呢? 这里是顾家的地盘,他们两个只是外人,能自由出去巽川馆,那都是顾忆深安排在巽川馆的保镖掩护。 难道以为程曼徽和顾奕珩是傻子吗? 他们没有刻意对付巽川馆,不过是没有得到许可而已,面子上说不过去。 巽川馆是顾大川留给顾忆深的财产,顾家不管是谁,都不能乱打它的主意。 这也是这些日子,两个人一直平安无事的原因啊。 顾奕珩今天敢把孩子抢走,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蛰伏了。 顾忆深走了就是契机,顾奕珩打算把事务所一锅端了,报复顾忆深最好的方法。 对的,就是从这一刻起,不择手段地抢走陆子芽和顾南哲。 江淼淼破天荒地想到这一层面时,眼泪更加稀里哗啦的。 他是个从不轻易流泪的人啊,曾经为乔羽淑落泪,因为乔羽淑有种常人无法察觉的才华和温柔,他以为那是因为顾忆深。 可惜,偏偏他不爱出卖身体的女人,如果乔羽淑一直爱着顾忆深,没有和蒙晋朗有染,也许,他还会觉得乔羽淑是纯洁的。 现在,他为陆子芽和南哲落泪。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女人,不管做什么,都会牵动自己的心,所以哪怕南哲不是顾忆深的孩子,江淼淼依旧觉得陆子芽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女人。 江淼淼回过头,将两手抓在方秦的胸膛上,狠狠地埋下了头,他的声音越弱,他的泪滴越发滚烫:“你说,子芽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恨我?” 第403章 四个人全部受伤了 “淼淼哥,”方秦的心脏都快要被融化了。 向来毒舌、自尊心比谁都高的男人,竟然扑在他怀里哭成泪人。 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拍了拍江淼淼的肩膀:“我们有什么事,等到了医院再说,你现在痛得喉咙都发不出声了,别说话浪费力气了。” 说完以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后面靠着。 他这个样子。 任凭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江淼淼抽泣着,微微闭了双眼,方秦说的对,他得养精蓄锐,不能现在就把力气抽干了。 方秦开车到了医院,十万火急地把江淼淼送去郑寒那里。 郑寒被江淼淼被凌虐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打电话让顾芬芳过来,两个人一块儿把江淼淼送到了病床上。 江淼淼看见顾芬芳急匆匆进来,迅速地擦干了眼泪,然后闭着眼睛装昏迷。 他这会儿,不想被顾芬芳嘲笑。 顾芬芳和郑寒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样,心脏都快要从心底里跳了出来,“方秦,江淼淼是怎么回事?” 顾芬芳一边给江淼淼处理伤口,一边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这个孩子,竟然受了这么大委屈,看他昏迷不醒的模样,顾芬芳心情都快要梗塞了。 方秦道:“顾教授,淼淼哥说,二公子把南哲带回了顾家。” “什么、你、再说一遍,”顾芬芳急得往后倒退:“你说奕珩把孩子带、”回了顾家,这是怎么回事:“奕珩怎么可能会知道事务所的位置。” “已经让乔少爷他们回事务所调查了。”方秦担心地道。 “也就是说,江淼淼的伤,是奕珩打的?”顾芬芳惊恐地嘴唇打结。 江淼淼感觉到额头上一阵温暖,是顾芬芳的手,她轻柔地看了看大家,疼惜道:“淼淼这孩子,我平常就一直觉得挺聪明伶俐的,也有头脑,这次都是奕珩的错,淼淼太可怜了。” 顾芬芳和郑寒替他包扎完以后,对郑寒说道:“你去我那里拿一件衣服过来,他身上都是淤血,看着怪心疼的。” “好的。”郑寒知道顾芬芳刀子嘴豆腐心。 给茶室的五个孩子都有买很多衣服、鞋子,但是碍于面子,每次都是只给南哲和子芽。 其他四个,就怎么也迈不开口说要给他们。 郑寒把衣服拿出来,是一件衬衫。 顾芬芳摸着江淼淼的脸颊,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子一样。 她将江淼淼扶好,然后把那件沾了淤血的白衬衫给换掉。 江淼淼紧张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什么顾芬芳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体贴。 顾芬芳抬起他枕在后面的枕头上,将衬衫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般沾上了这种血迹的衬衫,血渍都是没有办法洗掉的。 江淼淼愧疚地脸颊羞红,猛地睁开了眼睛,拦下顾芬芳体贴的双手:“顾教授,我来吧。” 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此刻,也不再麻木,在感觉不到疼痛的情况下,迅速将衬衫的扣子扣好。 没想到这件衣服竟然这么贴合自己的身材。 他微微动唇:“顾教授,对不起,我没有把南哲抢回来。” “不怪你,”顾芬芳突然又温柔了几许,揉揉他的脑袋:“要是你一个人都能和奕珩斗了,还要忆深、还要事务所做什么。” “是,顾教授说的是。”江淼淼惭愧地低头,脸上黑成夜色:“是我太不自量力了,顾教授,我知道你喜欢南哲,这次是我不好。” 愧疚难耐之下。 江淼淼咬着唇,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我没用。” 顾芬芳心疼地大动肝火,一把扣住他的手大骂:“你这孩子,非要把我气死你就开心了是吧,南哲的事,我们大家一块儿想办法,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下。” “我、我知道了。”江淼淼如同吃了哑巴亏一样,顿时老实了。 他让陆子芽待在医院等他安排好咖啡屋的事。 现在自己也住进医院来了。 真的挺讽刺的。 顾芬芳起来,把自己的手术服披好:“我还要给一个孕妇接产,先过去,忙完了,我马上回顾家。” 也不等大家的反应,很快地从江淼淼的身上离开。 郑寒就一直坐在办公椅上,忙着自己的事情,看着电脑,一方面也待在办公室里陪着江淼淼。 江淼淼此刻心底里说不出的感激,他可是很久以来都没有这么感动过了。 方秦问他想吃点什么。 又坐在他旁边陪了好一会儿。 咖啡屋的后续工作还没有做完,乔子承走了以后,沈媚媛和乔家的佣人里里外外都忙怀了。 不停地打电话给江淼淼抱怨。 但是顾虑到江淼淼喉咙不舒服,不方便说电话,全部都是方秦一个人接的。 方秦被沈媚媛骂得那么惨,江淼淼心底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不久以后。 方秦望了望郑寒:“郑医生,你和淼淼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们两个买。” 郑寒:“随你们,我不饿。” “哦,好。”那就和他们一样好了。 江淼淼今天情绪吓坏了,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肯定得吃点东西补补能量。 方秦推开门出去,迎面碰到陆子芽。 “嫂子,谁让你下床的。” 心瑶更是不听劝,竟然还主动当起了帮凶把陆子芽扶到郑寒的办公室去了。 这、这都不知道该怎么批评心瑶才好,两个人才刚决定要交往,他得使出了浑身解数保护、体贴、宠着心瑶啊。 “方秦,是……”心瑶抬眸道。 “是我执意过来的,和心瑶无关。”陆子芽望了望心瑶,因为知道心瑶肯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就匆匆打断:“你接了淼淼的电话后就一直没个音讯的,知不知道我和心瑶都很担心你们两个呢。” 再者说,她只是让心瑶扶她去外面看看情况,谁知道会在走廊碰到方秦呢。 “嫂子。”方秦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 难道要说,孩子不见了,淼淼哥被顾奕珩的人打残了,还是说…… “怎么了?”陆子芽靠近他。 盯了他的双眸许久。 很明显啊,这个耿直的男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江淼淼肯定有事。 “说吧。”陆子芽严肃道。 “你是来看淼淼的吗?”方秦改口问。 “嗯。”就算不是,这会儿听他这口气,都必须得去看看。 “我扶你们两个进去吧。” 两个女人都不管自己身上的伤了是吧,真是的。 方秦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是被方家人当宝贝疼着,还从来没怎么照顾过女人。 不过,心瑶现在是他的女人,陆子芽又是他嫂子,必须学会有担当了。 不然,对不起自己已经二十五的一大把年纪啊。 方秦最先宽住陆子芽的肩膀,然后让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心瑶搂住他的腰肢,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很快到了郑寒的病房门口。 他都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走了多久,才刚刚好走到这里来的。 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真是让人心疼死了。 陆子芽最先敲了门。 江淼淼起先以为是方秦,他这个人很粗心大意,肯定没有带钱包就出去买外卖才会这样的。 江淼淼一眼看到柜子上的黑色钱包,方秦真是能随手把什么东西都往柜子上放:“进来吧。” “淼淼。” 但是江淼淼没想到,最先进来的会是陆子芽。 糟了。 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陋、狼狈,已经没了之前陆子芽说的那种妖冶的感觉了对不对。 陆子芽拂开方秦的手后,道谢说自己能走,然后自己慢慢一个人撑着腰杆子往病床边走。 她一时间没看到郑寒在哪儿,是郑寒突然抬起头把眼镜放下来,陆子芽才注意到办公椅那儿有人:“郑医生,淼淼他怎么了?” 直接问江淼淼,他肯定是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不如从郑寒那里听几句真话好了。 郑寒这会儿忙得头疼,就为了顾忆深先前被韩慕天注射的那种药剂,他为了研制出其中的成分,为了研究出解决的对策,已经暗中调研了好几年了。 现在都快要头疼欲裂了。 随口地应了陆子芽一声,“你自己问他。”然后又开始钻研。 顾忆深交待他的事,这几年,郑寒从不敢马虎。 陆子芽郁闷地撇撇嘴,怎么连郑医生也开始这么急躁心情不安了。 往江淼淼旁边的沙发一坐。 因为她才睡醒不久,不知道江淼淼在外面做了什么,宽抚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那只手好像一直都在发抖:“淼淼,你去咖啡屋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她也顾不得什么触碰、什么礼节的。 只是望着他一脸被蹂躏过的脸,眼角就肿胀起来,抬眸时,在他淤肿的嘴角轻轻触了触。 江淼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好似她是透明的,一眼能够探穿一样。 那就是对事务所所有人满怀心疼的她,骨子里的善良,真让他抽噎不已。 转而又是淡笑:“子芽,你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着,又不听话了是不是,你看看我们一个个,除了方秦,其他四个人全部都受伤了。” 其他四个人,陆子芽眼眸一定,是说安娜也出事了吗? 陆子芽紧扣他的手掌:“安娜呢?她哪里受伤了,她在哪里?” 第404章 心瑶吃醋 江淼淼一瞬间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嘴唇微微张开了一定的角度,见到陆子芽满脸吃惊的样子,又马上关上了:“安娜她没事啊!” “没事?” 陆子芽才不信。 她用力拿出手机。 一直不打电话回去。 肯定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把手机别在耳际。 一直都没有人接。 再回拨的时候,直接成了忙音。 陆子芽觉得有点吃惊:“这怎么回事,打不通!” 方秦喉咙哽了哽,糟糕了,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他匆匆拿过自己放在柜子上的钱包:“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说完,一脸尴尬地撒腿就跑啊! 嘭地一下。 郑寒被这个摔门声吓了一跳,心情就更加的糟糕了:“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受伤了就给我躺着别动,以为你们还是三岁小孩吗?成心给我胡闹是吧。” “郑医生,不好意思,”陆子芽额头冒出冷汗:“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 往日里那个暖暖的、和蔼可亲的郑寒,这会儿竟然暴跳如雷。 陆子芽还以为郑寒生自己的气,怪她逞强跑出病房来看淼淼,心里还有点自责。 郑寒听到生气二字,立马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太臭了,他这也是在为了和顾晴兰、顾芬芳早日研制出破解韩慕天那种药剂的解药啊。 这样顾忆深就不用总是被韩慕天用那种药剂威胁和控制了。 唉,要是几年前就能把穆林墩研究所的药物原理给琢磨出来,顾忆深何至于受这种被韩慕天监禁的苦。 可惜就是可惜,他们医院加上整个腾隆,都没有这个能力研制出来。 望了望陆子芽一脸受伤的小表情,心疼地道歉道:“子芽,你别往心里去,我这边的研究碰到瓶劲,不小心冲你发了脾气,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了,郑医生。” 陆子芽微微一笑。 原来是研究啊,还以为是在怪她乱来,不是就好。 郑寒重新戴上眼镜,便是不再多说什么。 一会儿走进实验室去拿顾晴兰的玻璃器皿,一会儿又在报告单上做记录。 陆子芽不敢再打扰他,郁闷地扭过头。 江淼淼在她回眸时,突然抚上她的脸一笑:“你这样,真可爱!” “淼淼,你又来了。”陆子芽飞快掰开他的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江淼淼一得意就忘形。 江淼淼哽咽地抱怨:“就只有你才能抓住我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我连碰都碰不得你一下啊,太小气了吧。” 陆子芽一想,对哦,的确太过分了,慌忙摆了摆手:“淼淼,你又拿我开玩笑是吧,下次我再也不敢和你们这些男人握手了。” “得了吧。”江淼淼又笑,探手过去,把她缩回去的手重新抓回来:“我错了,子芽,你能够打开心扉,抓住我的手,这是一种进步啊,值得表扬的,我不会笑你的。” “是吗?”陆子芽也没笑,从微抿唇角,在片刻间又转化为了冷淡又严肃的面孔,皮笑肉不笑:“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吗?” “唉,在咖啡屋搬东西,难免磕磕碰碰的嘛!”心虚地解释。 又不敢直视陆子芽的眼睛。 要怪就怪她的眼神,太清澈见底,太纯洁无瑕,望着望着,自己就觉得耻辱不堪。 “你骗人。” 估计连方秦刚刚急匆匆跑走去拿外卖,都是为了逃避这件事。 陆子芽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你们想瞒着我,那可不行,我答应了要做事务所的掌权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看着你们受伤,”再次直视那双羞愧的眸子:“如果你不说的,那我就一个个打电话给事务所的人,还有哥哥,他们总有人会告诉我的。” 像模像样地拿过江淼淼手机:“第一个打给媛媛好了。” “沈小姐。”江淼淼低声怵道。 他只是让乔子承去茶室看看情况,沈媚媛忙咖啡屋的设置,应该不会知道安娜和南哲出事的事情。 “媛媛。” 陆子芽看着江淼淼的眼睛,眼皮不带眨一下地问了沈媚媛江淼淼的事情。 可惜啊。 沈媚媛也和郑寒一样,正在火冒三丈,害得陆子芽不得不把电话拿的离耳朵很远,才能避免被沈媚媛的大嗓门给吵得耳膜都破了。 沈媚媛听出是陆子芽的声音后,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刚刚是想骂江淼淼来着。 回巽川馆换衣服这么久,也不赶紧回来咖啡屋帮忙,“子芽,我没听出是你的声音,你没事吧,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刚才好像吼得破功了。 江淼淼满脸无奈地瞄了瞄陆子芽额头的冷汗,平常沈媚媛除了陆子芽在场时表现特温柔,在私底下,对谁都敢胡乱发飙的,就连顾忆深都不例外。 唉,早知道不让陆子芽用自己的手机给沈媚媛打电话了。 先是莫名其妙被郑寒黑脸训斥,这会儿又被沈媚媛吼了一嗓子,陆子芽怕是以后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平常大家都那么心疼、体贴陆子芽,陆子芽肯定觉得大家都很好相处,所以这会儿,那就算是让她长一个心眼好了。 陆子芽也不在意,赶忙道:“媛媛,你知不知道淼淼被人打伤了,你竟然以为我是淼淼,对他乱吼乱叫的,你必须得跟淼淼道歉才行……他真的伤得很重。” 什么?没听错吧,陆子芽竟然帮江淼淼说话,沈媚媛一桶水猛摔在水沟里,她不是装修工,是设计师。 今天够累了好吧。 一手叉腰,冷得淬道:“唉呀,江淼淼受伤了,有你这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疼着就行,我挂了,不跟你废话了。” 嘟…… 电话就无声无息了。 陆子芽嘴角一勾,特无语,又郁闷,沈媚媛怎么平时不是这样和她相处的啊。 “子芽,你别问了,”江淼淼有些窃喜,幸好沈媚媛挂电话,高兴地要跳起来了,推搡陆子芽的同时,让心瑶过来扶着:“你赶紧回你病房去吧,不然到我旁边那病床躺着也行,我看你这腰疼得,我都快心疼死了。” “淼淼哥,你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肉麻我!”心疼你个鬼。 方秦在门口听到江淼淼说话。 当然,仅限于心疼两个字。 他拿着大包小包的外卖,推开门走了进来,虽然不知道刚刚他们几个说了什么。 不过,一看江淼淼脸色也知道是什么啊。 喜欢陆子芽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满脸犯桃花啊。 方秦把外卖放下:“东西买回来了,我说,大家都饿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陆子芽乖巧地愣了愣,这天色的确是已经这么晚了啊。 今天好像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陆子芽拿过最小的一盒,应该是心瑶喜欢吃的韭菜盒子,然后还有几个烤的鸡腿。 方秦也不爱惜心瑶的身体,竟然给她买那么上火的东西,受了伤可不得了啊。 干脆把她的给心瑶好了:“心瑶,你吃我的那份,你受伤这么严重,这些东西不能多吃。” 盛心瑶飞快地接过,像是刻意在吃醋一样:“子芽姐,这是方秦给我买的,我不能给你。” “原来是这样的。”陆子芽郁闷地放下手:“有了男朋友,就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假意装作很难过的样子。 心瑶也跟着着急:“我和方秦还不是男女朋友,我、我一直都事事都以子芽姐为重,什么时候不把你放在心上了。” “那我给你们俩做个见证。” 陆子芽动作飞快地把两个人的手套在了一起。 两双手相互交叠在一块儿。 两个人也似乎马上就变得扭捏起来。 这情景,就和新郎新娘拜堂一样啊,好生让人激动啊! 心瑶脱开双手:“子芽姐,不要啦。” “不听我的话,”陆子芽故作正经:“那就去给我自断手指。” “我这就去。”心瑶立刻转身。 办公桌好像有手术刀。 “心瑶,你要气死我啊!”陆子芽挠了挠脑门,她的玩笑开得过头了。 唉,果然没有江淼淼那开玩笑的本事。 好吧,她错了。 只是吓吓心瑶嘛! 心瑶说:“子芽姐是想让我和方秦成为男女朋友的话,那我们已经是了啊。” “什么?这么快。”陆子芽满脸憋屈:“好吧,那恭喜你们两个了,一定要相处得愉快幸福啊。” “这个,我不敢保证!”心瑶犹豫道。 如果和方秦只是情景所致的一时情动,到时候如果发现对方并不适合自己的话,她愿意选择退出。 毕竟,能供方秦选择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方秦满脸委屈地道:“你不是说过让我们一直走下去,只要有我就好吗?” “哈?”陆子芽惊慌地全身颤抖:“心瑶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吗?” “方秦!”我恨你! 你个白痴,傻蛋! 心瑶不顾疼痛,猛扑过去捂住方秦的嘴,这个猪头,竟然直接就把这种话给说出来了。 让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方秦不明白地反剪心瑶的双手,将她扣在怀中,俯冲下去吻住她:“你叫也没用,反正你就是说过这句话,以后,你就是我方秦的女人,不准你再反悔,” 然后片刻抽离开她的脸颊,郁闷地命令她:“你听明白了没有?” 第405章 淼淼跪下道歉 盛心瑶羞愤地脸颊一阵涨红,一巴掌抽了下去:“方秦,你给我适可而止!” 方秦捂着脸。 艾玛,真的敢打啊。 方秦松开手之际,马上从身后揽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掐着她的下巴道:“你不是说了自己属于我吗?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 “放开我。” 心瑶的脸越来越红。 陆子芽坐在一边,尴尬地一动不动。 看来,她真的老了。 年轻人的小心思,她还真的一点都没辙了。 江淼淼看不下去了,就使出浑身力气,把枕头往方秦身上砸:“子芽还在这儿,要搂要抱给我滚出去!” 方秦还是不太明白江淼淼为什么要生气,他抱着心瑶,哪里不对吗? 况且心瑶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情侣之间拥抱不犯法吧。 方秦的心思,江淼淼当然懂,可问题是,他已经两次失恋了,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秀恩爱。 顾忆深陆子芽秀恩爱,他头疼得要命,感情心瑶和方秦就是来再要他一条狗命的。 陆子芽咳嗽了一声,便哼哼道:“心瑶,你们两个安静点吧,淼淼这边还伤着,不能大声喧哗。” “子芽姐,我错了。” 心瑶趁机推开方秦,让他摔地上去。 不理他。 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在咖啡屋时,那个英俊威猛又霸道的黑道少爷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现在一看。 连倒在地上,都像极了一个小孩子似的。 气不打一处来。 陆子芽给三个人分发食物。 她命令了谁必须吃什么,谁就必须吃什么。 江淼淼的那份,最营养。 四个人慢悠悠地把东西吃完,陆子芽让方秦把剩下的一份给郑寒送过去。 陆子芽吃饱了喝足了,便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江淼淼想转移这次受伤的事。 那是门都没有的。 江淼淼要赶她走,陆子芽便森森道:“淼淼,你今天要是不把自己怎么受伤的事说出来,我现在就和心瑶一块儿回事务所,反正我现在已经不痛了。” “为什么非要急着回去不可。” 傻女人,还约会威胁他了是不是。 “那你就说啊!” 怕他伤口疼。 不停地给他擦拭嘴角。 有的化脓的地方,顾芬芳已经处理过了,只要几天,就可以结痂,然后涂上药膏马上就可以回到以前俊朗的样子了。 江淼淼望了望心瑶:“你和方秦先病房那边去,我和子芽还有话要说。” 心瑶虽不知是什么事,但是江淼淼应该不希望有其她人在场。 方秦一分钟后从实验室推门出来但见他手里还握着食品的包装盒:“郑医生把我轰出来了,说是我吵到他做实验了。” 心瑶也没取笑他,这会儿没人有这种心情去开什么玩笑:“方秦,我有话跟你单独说,你能扶我回病房吗?我有点使不上力气了。” 她只有这么说,方秦才会跟她离开郑寒的办公室,不然,这个脑抽的大男孩,她可不晓得要怎么应付。 方秦放下包装盒,转瞬走到心瑶面前,揉揉她脑门:“你看,我都说了让你老实待在床上养着。” “嗯,我答应你。”心瑶假装听话道。 不时,望了望江淼淼,只见他一脸平静,自己也就放松多了。 方秦心中甚是激动,眼底里发光,小心翼翼地将心瑶打横抱了起来,本是想又亲下去的。 但又怕江淼淼怼他,所以就没有真的亲下去。 心瑶脸颊微微泛着红晕,埋下了头。 天知道她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德行。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方秦淡淡道了句:“嫂子,淼淼哥,我们先过去了。” 用一只脚把门勾住,啪地把办公室门给关上。 空气里宁静下来。 江淼淼注视了她许久,呆滞的眸子里,满是泪花。 只有把心瑶和方秦支开,他才能整理清楚自己的头绪,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慢慢地冷静下来。 把南哲和安娜的事说清楚。 陆子芽片刻后凝了凝神,深深瞥向江淼淼:“他们两个走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在江淼淼这里。 她向来认为是没有秘密的。 江淼淼攥着她的肩膀,淡淡道:“子芽,你扶我起来吧。” “怎么了,是想上洗手间吗?”不晓得为什么,江淼淼这会儿,手掌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手臂上满布的,都是鲜红又青肿的血管。 江淼淼到底在紧张什么? 现在搞得她自己都紧张得不得了呢。 “不是。”江淼淼道。 “好吧。” 陆子芽抱住他的双肩,她现在自己都没有力气,哪来力气去搀扶江淼淼。 只能先抱着他,再用力把江淼淼从床头移开。 陆子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吃力过。 两个人其实都使不上力气。 不明白江淼淼为什么突然要下床。 “我、我使不上力气了,我还是让郑医生过来扶你吧!”陆子芽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 光是这么一使劲,很韧带骨折似的,脊梁骨都要碎了。 江淼淼摇了摇头:“不要打扰郑医生研究忆深的药,那对忆深至关重要的。” “哦。” 陆子芽总算明白了过来。 顾忆深的药。 是和韩慕天有关吧。 不做它想。 江淼淼不想再让陆子芽折腾下去,就直接自己从病床上爬了下去。 啪嗒一声。 整个人摔在地上。 陆子芽重心不稳地倒在地上,扶住他:“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下床呢?” 江淼淼浑身越发无力,骨节在握紧时敲响,他竭尽全力爬起来。 他鬓角的头发,都因为运动过于猛烈出了汗。 汗水策头发丝凝结成一块儿。 这样看,却显得江淼淼越来越性感英俊。 江淼淼撑住她递过来的双手,将头部贴在柜子上,仰头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卑微道:“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淼淼。” 陆子芽心里更累啊。 淼淼什么时候这么拐弯抹角了:“我求你了,你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这么折腾自己。” 江淼淼泪涌眼角:“你先答应我,不管我接下来说了什么,你都要冷静。” “嗯。”陆子芽现在已经很冷静了。 还要怎么冷静啊。 “真的吗?”低低嗔道。 “你说……” 这样,真的心脏快要窒息了。 江淼淼深深地喘了口气,调转过头时,将双膝跪伏在地上。 然后额头重重地在陆子芽面前一磕,极度冷酷地道:“子芽。” 陆子芽吓得脸色铁青,这是做什么啊,赶忙把江淼淼的头抬起来正视自己:“淼淼,你、你别跪着,你快起来。” 但是入眼的。 是江淼淼早已泛红的眼眶。 那具细瘦修长的身躯,包裹着这样狼狈的灵魂。 陆子芽一瞬间错愕:“淼淼,你别吓我,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不管什么,我们都会一起扛过去的。” 真的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那样的眼神,要噬血一样。 她真的吓到了。 是前所未有的。 “子芽,我回巽川馆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江淼淼面无表情地说完,再次猛磕在地。 这次,任凭陆子芽怎么拉他,江淼淼都不肯起来。 陆子芽浑身一阵瘫软,连掰扯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整个人往后靠在柜子上喘了口气:“嗯,你说,我都会认真听的。” 江淼淼极为担心道:“我准备好自己和方秦的行李准备搬出巽川馆,和你们三个女人一块儿住,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你们。” “嗯,你同意了就好。”陆子芽认真回答道。 为什么听着有点怪怪的,搬来是件好事啊,她们随时打开大门迎接淼淼和方秦啊。 江淼淼的话音一转,在这时,喉咙突然忍不住哽咽起来,带动了鼻腔的抽泣声,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因为全身没了丝毫力气:“我开车离开腾凰小区前,打算到维瓷百货给你买衣服、鞋子和日用品,但是走进去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陆子芽不信:“顾家怎么可能有孩子。” 除了顾南哲以外。 江淼淼不敢抬头,声音低到了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地步:“那个孩子,就是南哲!” “南哲。” 陆子芽轻柔地复述道。 什么? 南哲。 淼淼,你说南哲? 眼睛当即红亮成了一道罂粟,抓住江淼淼的衣领,急迫不带感情地道:“南哲怎么会在顾家,你说清楚,这怎么一回事。” 呵。 他就知道。 陆子芽听到这个消息。 一定会疯掉的。 江淼淼的领口掉落下几颗扣子,都是被陆子芽硬生生拽下来的,他也不觉得痛,只觉得这是报应:“雪莉亚差点把孩子摔死了。” “不要,淼淼,你不要这么吓我好不好。” 陆子芽此刻的情绪,比江淼淼还要激动。 眼泪还没成型,还没从眼角落下,她揉着双眼,拿手机又打安娜的电话。 一分钟。 两分钟。 整整五分钟过去了。 不管是安娜,还是乔子承,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陆子芽浑身颤栗:“淼淼,你说雪莉亚要摔死孩子对不对,那孩子呢?” 猛烈地摇晃着江淼淼的肩膀,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像是身体早就不属于自己了一样:“你说啊,我的孩子呢?雪莉亚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第406章 被绳索勒住 “子芽。” 江淼淼轻柔将她揽在肩头,拂开她垂落的鬓发,一脸疼惜:“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管我说说什么,都会冷静的吗?” 陆子芽垂危道:“孩子。” 不管不顾地推开了他,这时候,怎么可能冷静呢? 猛地一巴掌打在江淼淼脸上:“你看见了,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来。” 她的话一出口,江淼淼喉咙顿时哽咽。 一直等着她问出这句话。 等到了,望向的是她如幽暗般看不穿的眸子,“这就是我被顾奕珩的人打伤的原因。” 他的双手颤颤握着:“顾奕珩用电流把我电晕了,对不起,子芽,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种话,我不乞求你的原谅……”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陆子芽冷冷不带表情地道:“那你就这么让方秦把你带回来,什么都不做?” 念在他身上还有伤。 陆子芽暂时不想跟他计较这些。 转瞬又拿着手机,这会儿他们两个都伤得很重,必须求助威尔了。 江淼淼也是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女人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威尔两个字:“子芽,威尔是普拉提家族的少东家,他怎么可能插手顾家的家务事。” 陆子芽几乎有些暴怒地说:“南哲不是顾奕珩的孩子,凭什么不能插手。” “你放心吧,我通知过孙警官让他去顾家搜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江淼淼的双手因为过分颤抖,被陆子芽推开,但马上意识到他身上会发抖的原因是被电流刺激,神经条件反射还没过去,就只能由着他抱住自己的双肩。 “哥哥,他会帮我的。”陆子芽满怀期待道。 就像是顾忆深一样,能给他温暖的男人。 江淼淼道:“你根本就不明白顾奕珩到底想做什么,傻瓜,这件事由我们事务所出面,不能涉及到顾家和普拉提的恩怨,你懂不懂!” 陆子芽等他安静下来不抖了,便听话地把电话挂掉,她还是顾家不被承认的三少奶奶,要懂点分寸才行:“我知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到,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两个都伤成这样,我着急也没用啊!” “首先保持冷静,深呼吸。” 江淼淼在那一刹那。 才明白过来真正窝囊的是他自己啊。 这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就是应该挺起胸膛,像大男人一样,保护着身下的女人啊。 他刚才竟然会像小孩子一样,在陆子芽面前暴露出那么没用的一面。 是他错了。 江淼淼望了望她,陆子芽果真听话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等着他的下文:“顾教授这会儿应该回顾家了,晴兰小姐和晴雪小姐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子芽,我们还是好好养伤,才有精力顾及这件事。” 没错。 他刚才的确太失礼了。 缓缓地扣住她的手臂,“我扶你到那边休息,刚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 陆子芽摇了摇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敢扶她? 这时候。 也就只有依靠她了。 陆子芽使出浑身力气,和江淼淼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 不知道哪个时候,郑寒就从研究室走了出来。 面前的两个人,一瘸一拐是要干嘛啊。 “郑医生。” 两人的手急得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慌忙走过去,一手一个,将两个人送回了病床边。 两人像熊猫一样,闷着被褥,一句话都不说。 似乎都在假装睡觉的模样。 谁也不先开口。 看他们老实了,郑寒终于接到了顾芬芳的电话,听着顾芬芳说了什么,郑寒脸色突变:“好,我马上去晴兰那里通知她。” 郑寒摔门而出,应该是去坐电梯到顾晴兰实验室那里找她了,顾晴兰做化验时,手机都不会开铃声。 只有他自己过去叫她了。 郑寒上了楼破门而入,而顾晴兰拿着试管的药液还在和其它溶液会合,郑寒咳嗽两声,阻止她继续做下去:“南哲都被奕珩抢走了,你现在还有时间管这种事情?” “南哲怎么了。”顾晴兰随意地一说。 因为没有听清,又继续晃了晃试管。 郑寒把试管夺走,把她眼睛戴的仪器摘下来,正儿八经又道:“南哲被你弟弟抢走了,你快给我回顾家想办法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瞧把顾晴兰那性子给急得,二话不说就把白色工作服给脱了。 十万火急,在实验室里乱跑整理东西,整理完了以后,拍了拍郑寒的肩膀:“郑医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和孙尧一块儿回去。” “孙尧已经在顾家了。”郑寒提醒道。 “哦,好。” 走廊里回荡了一声‘嗯’,然后人早就已经跑远了。 这顾家,郑寒就更别提出面了。 走到楼下停车场把自己的车开回来。 赶忙回事务所去。 这时候,也不知道事务所那边怎么样了。 医院里也不能没有人手照顾他们三个病人,就把事情交待了方秦,让他照看着医院里的事情。 这黄金六人组,其实是最不让人省心的吧,这样一来二去的,每天都提心吊胆。 半个小时后。 郑寒的车停在事务所门口,冲进去里面一看,事务所没有人,但是乔子承的手下守在外面啊,就问他们:“子承去哪儿了。” 手下指了指后院,“都在茶室,少爷让我们在这儿等你,说你来了,千万别过去茶室。” 郑寒揪住那人的衣领:“说清楚。” 手下胆战地说:“安娜小姐被陆海曼小姐绑架了。” “什么?”这时候,陆小婧过来凑什么热闹。 也不想再多问了,直接往回跑去茶室。 心脏跳得快从身上跑出来。 还没来得及敲门,啪地一声,好像是乔子承摔桌子的声音。 郑寒姑且伏在门外看看动静。 茶室里。 安娜的双脚被绳索扣在桌子底下,不停地挣扎:“乔少爷,你别管我了,快去把顾家把南哲抢回来。” 她的眼睛里泛着幽幽的泪光,比江淼淼还要更加悔悟的眼神。 陆子芽和心瑶、方秦、江淼淼去了咖啡屋之后,她一直窝在茶室带孩子,但是也就去了一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陆小婧带了一伙保镖过来。 他们气势汹汹地把南哲带走后,上了车,安娜急得冲过去让他们把南哲放了,但是陆小婧竟然二话不说。 非但把保镖放走了,还把她也给捆绑在了桌子上。 尤其是陆小婧看到江淼淼、陆子芽他们一个个打电话过来时,心里那种恨意和恼怒,当即就把她给打晕了。 当乔子承叫来还在Sekaper窝点的手下过来支援时,安娜已经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昏迷的这段时间,陆小婧不知道在茶室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事务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当她想要挣扎着逃开绳索时,陆小婧一巴掌煽了过来。 当陆小婧和保镖准备离开时,就感觉到茶室周围有人靠近的声音,原来是夜森的那些擅长蛰伏在屋顶和阳台的手下。 他们准备随时而动,只要安娜一受到危险,就倾巢而出。 但是,陆小婧身边的保镖也不是善茬啊,顾奕珩手里的精锐部队还能差到哪里去。 乔子承进来之后,陆小婧掐住了安娜的脖子,一把刀随时架在她肩头,只要乔子承敢靠近,绝对一刀毙命。 乔子承见夜森的手下无法靠近,便用激将法刺激道:“陆小婧,你姐姐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子承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以前可是差点就成了恋人啊……”陆小婧拿着水果刀的刀背,一直在安娜脸上敲打。 安娜无法动弹,却又有点胆寒,刀子这么玩儿迟早会出人命的。 乔子承怒火冲天地道:“那是我瞎了眼,会认为你是个好女人,没想到一再变本加厉伤害子芽,现在动不了子芽,还拿她的儿子南哲下手。” 紧握拳头,他不敢轻举妄动:“最毒不过妇人心。” “陆子芽把我和大叔的孩子打掉了,凭什么她就能安安稳稳地把顾南哲生下来,”陆小婧看着他如同看粪土、垃圾的眼神,心里更是气:“你看吧,陆子芽给我和我妈买了房子,所有人都说她心地善良,是个好女人,可是我的努力呢,我过得日子又叫做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不配。”乔子承说得满脸唾弃。 已经有几个手下走到了厨房门口。 待会儿只要趁陆小婧不注意的时候,从身后包抄,先把陆小婧给解决了。 再来想办法对付那些大块头的保镖。 初步的计划暂时是这样的。 原本他在电话里和夜森是这么想的,只要冲进茶室,不管不顾,大干一场,使劲地和他们打,打到他们放人为止。 这是种速战速决的好办法。 既可以把保镖干掉,又能节省很多时间,让安娜不至于被绳索勒得那么难受。 可惜,当他到了现场以后。 才发现这个计划根本就不可行,茶室很多东西都是顾忆深和陆子芽的宝贝,易碎易燃物品占的比较多。 他乱来的结果,只能是把那些高档品、奢侈品给粉身碎骨,就算把安娜救回来了,东西也不可能复原。 那时候,陆子芽该多伤心啊。 第407章 你算哪根葱 陆小婧冷笑,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乔子承,你那么堵着我也没用,就算是这样,你也救不了安娜,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她早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这次算她倒霉,本来打算把安娜扔在一边,等陆子芽他们回来了,让她们给安娜解开。 既然被乔子承派来的人拦下了,那她也不能硬拼,不然非但跑不了,还有可能会被抓去警局。 她想要接近顾奕珩,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跟着顾奕珩做那些苟且偷生的事情。 顾奕珩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时至今日才把南哲带走,事务所的人会这样慌乱也是正常的。 以为可以一直在顾忆深的庇佑下,将事务所隐藏得那么好吗? 呵,可惜啊,顾忆深已经死了不是吗? 这顾家,还有人给他们撑腰吗? 哈哈,只要她想重新嫁入豪门,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乔子承深然地与安娜使了一个眼色,但看她还是满额头的大汗,只能自己先想办法:“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事务所来的,是不是顾奕珩告诉你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笨蛋吗?” 陆小婧狂笑:“要怪,就怪那个江淼淼吧!”捂着双唇,笑声更加地惬意:“明知道是个坑,还要在Sekaper停下来载我回家。” “你说江淼淼。”乔子承一愣,江淼淼哪根筋又搭错了,干嘛和陆小婧牵扯上关系。 “没错啊。”陆小婧不耐烦地抠了抠指甲,那道鲜红的指甲油印子那么锃光瓦亮。 她放下手继续笑道:“亏他还是一个黑客,精通电脑技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大意让我钻了空子,他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在他车上装了定位器吧。” “最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什么,”陆小婧此刻,感觉吃了兴奋剂,咯吱咯吱地破笑:“事务所竟然也在花容小区,坐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呵,早知道,我就早点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大叔。” 难怪陆子芽每次都突然来,突然消失。 原来两个地方就隔着两条街道而已。 她还以为陆子芽被赶出了顾家肯定是住得落魄心酸,今天一进这个茶室,竟然比顾奕珩住的地方都要豪华漂亮。 心里一时间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为什么陆子芽那种人,被别人上过的脏女人,都可以得到顾忆深的青睐,还能这么一步登天,过上那样豪华舒适的生活。 就算没有在顾家当上少奶奶,可是茶室的生活,已经那么奢侈了。 陆小婧先前还以为陆子芽是有多好心,给她和张懿芬买房子,有几丝感激。 但是从进来那一刻开始,源源不断的恨意,从心底盘根错节。 陆子芽不配得到那么好的生活。 她一点都不配,不是她的出现,陆家会变成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地步吗? 安娜挣扎中,无意把塞在嘴里的布条给吐了出来,能说话了,心里激动地不知所踪,唾了唾,然后大骂道:“陆海曼,你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淼淼哥怎么会出这种错,你别骗人了,我看是你血口喷人吧。” “还不错嘛,都能把布条给吐了。” 陆小婧回过头,女人阴森森的目光,她都吓了一跳。 又把安娜吐掉的布条从地上捡起来,重新塞进陆小婧的嘴里。 这下安娜惊慌失措,就更加猛烈挣扎了:“你、你……混、蛋……” 陆小婧笑着:“骂我也没用,以为这样,大叔会放过那个孩子吗?”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乔子承的手下已经到了陆小婧的身后,突然一阵猛扑,将陆小婧摁倒在地上。 陆小婧愤怒不已,这才明白安娜刚才那个心虚又转移视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原来就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好让乔子承的手下有机可乘对吧。 陆小婧艰难地漠然下,是淡淡染去光泽的脸色,从被巨大力道扣住的那一刻起,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乔子承,你敢暗算我。” “暗算你?” 别提有多么可笑了。 你能暗算南哲,把安娜绑架,我让手下从身后包抄你不过分吧。 可他没时间和陆小婧这么多废话,大跨步冲过去,跑到陆小婧那边,给安娜手脚的绳子给解开。 陆小婧无法动弹,只能冲着顾奕珩的保镖大喊:“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把乔子承和安娜古丽抓起来啊。” 保镖似乎并不太听陆小婧的话,可能是怪罪陆小婧不该那么拖拖拉拉,原本大家可以任务完成了任务回顾家新宅向顾奕珩交差。 可是现在乔子承和夜森都来插手了,他们也有点应接不暇的感觉。 安娜颤巍巍地摇头说:“子承少爷,没用的,绳子打了死结。” “有打火机不就好了。” 厨房已经被那些打手包围了,不能过去拿剪刀和水果刀什么的。 刚好他进来时抽了烟,打火机才刚放好。 眼看着夜森的打手已经和顾奕珩的保镖对打起来了。 乔子承得加快速度把安娜松绑,这姑娘这是能忍,刚才被陆小婧欺负得身上都是打出来的伤痕,现在这会儿,还有力气跟他说话。 乔子承从西装口袋掏出打火机,咔擦一下点开火把,对着绑着安娜双手的绳结那里烧。 “啊……嘶嘶,烫,好烫,子承少爷,求你别烧我的手。” 安娜疼得双手不住地颤动。 天,子承少爷,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去房间拿剪刀不就好了吗? 她刚想这么说,竟然回头看到顾奕珩的保镖已经把大家住的房间给锁死了,去不了啊。 “抱歉了,绳子太粗了,一点都没烧着。”这样烧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弄断绳子啊。 乔子承明显有点着急了。 安娜吓得晕头转向,子承少爷,等你把绳子烧着了,她的双手还要吗? 这可是可燃物,烧不得啊。 “茶室的剪刀在哪儿?” 她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打结地说:“我在大厅茶几上切了水果,那里有水果刀。” “好,我马上去拿,忍着点。” “是,子承少爷。”安娜额头冒着汗,子承少爷,你刚才已经把我的双手烤熟了吧,现在火辣辣地疼啊。 不久以后,手腕因为血液循环不畅,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了。 乔子承狂奔向大厅,疯狂摸索茶几上的水果刀,只是这时,郑寒突然躲开顾奕珩的眼线,居高临下地出现在了乔子承面前。 “郑医生。”一眼看到郑寒虚汗淋漓。 郑寒把手上剪刀拿出来,是刚刚听到安娜的话,跑回了事务所拿剪刀,累得满头大汗。 无奈地从乔子承身边绕过,三两下的功夫,就把安娜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 “谢谢郑医生。” 妈呀。 痛死了。 安娜道完谢,飞奔向洗手间的方向,打开水龙头疯狂地往手上冲水,这会儿真的要痛死了。 被打火机烧手了,手背都是红肿一片的烧痕,这个乔子承果然就是个大少爷的命,实在是太粗心了。 看到安娜冲进洗手间,顾奕珩的手下也冲了进去,想抓住她。 还没跨进洗手间的大门。 他的脑袋,被郑寒用矮脚凳一砸,当场晕倒在地。 安娜得救了,像迷路的孩子一般,冲进了郑寒的怀抱,还是年长的男人最体贴、最负责任:“郑医生,谢谢你。” “你的手被子承烧成这样?” 郑寒担心地查看了她手上的烧伤,白眼看向乔子承,要不是乔子承救人有功,他真想臭骂这小子一顿,感明目张胆地烧女孩子白白净净的小手。 安娜条件反射一般,将手藏在背后:“我没事,对了,千万不要告诉陆姐姐这件事,不然,她又要难过了。” “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告诉她。”假装拿起手机来打电话。 “别呀,郑医生,你怎么和九叔一样,就喜欢和陆姐姐打小报告。”安娜赌气地离开郑寒的怀里。 大人就是大人,总爱用大人的口吻教训比自己小的人。 郑寒放下手机:“我出来的时候,子芽和淼淼已经休息了,我怎么可能告诉她,傻孩子。” “哦,那是我太着急了。”安娜心虚地说。 “孩子,你没事,我这心里可放心了,”郑寒扶着安娜往门外走。 陆小婧极度不甘心地望着那些逃脱生天的人,不断让顾奕珩的保镖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你们下来清理现场吧。” 听了陆小婧的话。 乔子承极为冷静,望了望暗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让夜森的那些打手可以现身。 将近一分钟时间里,那些人全部倾巢而出,和顾奕珩的保镖做搏斗。 “可恶!” 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打趴下,陆小婧气得一直砸拳头。 乔子承嘲讽地回望了她一眼,替她的变化感到可惜:“那个顾奕珩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跟了他那种人,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天真烂漫的你,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在的你,连你姐姐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乔子承,你凭什么这么教训我,我活这么大,我妈都不敢骂我,你算哪根葱啊!”陆小婧猛烈挣扎,试图推开那些摁压的臂膀:“你们给我放手!” 第408章 小婧戴着手铐 乔子承只是冷冷下令:“等那些人解决了,把她绑去金澜医院,交给郑医生。” “是。” 手下认真地回答道。 “心瑶,我带你去医院。”郑寒也不否定。 陆小婧是陆子芽的妹妹,她把南哲交给顾奕珩,究竟要怎么处理陆小婧,还是先问问看陆子芽好了。 不然这丫头,又要怪大家念及她的家人死活了。 安娜微微地望着郑寒,有医院的味道,她现在有点担心:“郑医生,那、那九叔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还用说吗?”郑寒不放心地感叹,并摇着头,语气中带着惋惜和无奈:“忆深一走,你们黄金六人组就一个个撑不住了,子芽的腰看起来是骨折了,心瑶又被东敖阳的手下打伤了,还有淼淼,为了救南哲,被顾奕珩那兔崽子电得半身不遂,连你也……唉……” “淼淼哥他……”为了救南哲,也就是说,江淼淼当时看到了南哲对吧,南哲在顾家,那个顾奕珩真是太可恶了。 乔子承跟随在两个人的后面,看着两个人走远,他又在茶室停住了。 他得留下来善后啊。 郑寒带着安娜回了医院,给她手上做了一些简单的烫伤处理。 这手啊,估计是有好一段时间不能碰东西,就连穿衣服手上也会疼啊。 郑寒让安娜千万不要去吵醒陆子芽。 这四个人这几天都不能离开医院半步,否则,他的老脾气一上来,分分钟给他们几个一人一巴掌,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让大人提心吊胆了。 茶室里,夜森的打手们和乔子承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顾奕珩那些保镖给全部打趴下。 这次。 事情虽然来得突然。 江淼淼会在Sekaper遇到陆小婧,绝对是顾奕珩早就已经预谋好的行为。 陆小婧得到了陆子芽的谅解,子芽还给她们母女安排房子住,陆小婧非但不感激,又调头和顾奕珩勾搭上了。 夜森的手下忙完了,把顾奕珩的保镖清理出了花容小区后,就回去和乔子承报道:“乔少爷,我们先回去和夜森先生报道。” “好,代我谢谢夜森先生。” “是。” 他们走后,乔子承的手下把陆小婧押了出来。 然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陆小婧两只脚跪在地上,气不忿地望了望乔子承:“你想怎么对我,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别以为抓了我,就可以威胁到大叔。” “是吗?”乔子承听得极度认真。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以啊。 这样了,还一副烂的不可理喻的自尊心在作祟。 “大少爷。”手下寻求他怎么处置陆小婧才好。 乔子承说:“你们先把人带到医院,回来到咖啡屋找我,我得过去那边一趟,媛媛该生气了。” “是,大少爷。” 乔子承上了车,一路上想着怎么安抚沈媚媛的情绪才好。 虽然去的时候已经把安娜和南哲的事告诉了她,但总觉得沈媚媛一定会给他难堪,给他倒打一耙啊。 乔子承委屈地到了咖啡屋,什么都不敢说了。 于是乎,这一直忙活到了第三天早上,连眼睛都没有合过,就一直特狗腿,特老实地帮沈媚媛把咖啡屋所有摆设和搬运工作做完了。 当咖啡屋的牌子摆出来时。 亮堂堂的包厢和大厅,豪华又优雅的空间,让沈媚媛多多少少也消了气。 黄金六人组出了这么大事,乔子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咖啡屋终于正式完工。 预先在桐微学院挑选的学生服务员也都正式发送了邀请过去。 沈媚媛请帮过忙的老老少少在咖啡屋吃了一顿饭后,给他们发了酬劳,然后送他们一个个地离开咖啡屋。 “子芽出院了,我们就可以带她过来这里了。” 沈媚媛关上咖啡屋的大门,打开车门,上了乔子承的车。 乔子承昨晚熬的眼睛都水肿了,心疼地俯下身去,勾勾手指,让他的脸靠过来:“子承,幸苦你了。” “我、我没事啊,媛媛,你不生我气就好。”被沈媚媛在脸颊上一啾咪,心里顿时神魂荡漾,满眼冒星星。 沈媚媛见他又臭美了,刚给颗枣子吃就得瑟,一把推开他,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本来还想在他嘴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迹呢。 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媛媛,我们去医院探望他们四个人吧。”乔子承双手反剪,害羞地说。 “什么四个人。”沈媚媛听得云里雾里。 乔子承带着调侃意味地胆颤道:“你还不知道吧,听郑医生说,黄金六人组除了方秦,其他四个全部都重伤!” “他们怎么了?”沈媚媛担心急了,难怪啊。 总打电话给江淼淼都每个回音。 原来是受伤了。 乔子承恢复了认真地面色:“子芽扭伤腰走不了路这你知道。” 转而又道:“心瑶吧被东敖阳的手下给打伤脸,淼淼又被顾奕珩的手下给电伤了,安娜在茶室的时候,就已经被陆小婧给折腾得浑身无力了。” “看来是我错怪他们几个了,”沈媚媛凝眸深深地定了定乔子承,这会儿,对他也是满怀歉意:“无论是子芽、方秦、江淼淼,还是盛心瑶和安娜古丽,都是我们事务所年纪最小的,早知道他们阅历还不够,也没什么心机防范人,我们其他三个组就应该好好保护他们的。” “这还不是要怪你。”乔子承郁闷道。 “为什么?”是因为她脾气太暴躁,太大姐大了。 “要不是你总是打击子芽他们,他们几个会想到要接手威尔给的任务,买下咖啡屋来证明自己吗?” 乔子承淡淡说完,又偷偷瞄了瞄沈媚媛的反应。 他是壮了几个胆子,才会这么教训自己的老婆啊,罪过罪过。 沈媚媛竟然一下子拉下脸来,是意识到他说的有道理吗? 沈媚媛道:“开车。” “哦,好。”乔子承这才回过神来。 金澜医院。 乔子承在电梯门口等到沈媚媛过来,她手上提了好多营养品,乔子承就说不用买了。 四个人都没力气吃,买了还不是到时候又会被陆子芽回礼过来。 “你怎么没上去,我都说不用等我了。” 沈媚媛提着大包小包,乔子承还敢一个人走? 老老实实接过沈媚媛买的东西,当了护花使者,亲自请沈媚媛进电梯。 咔哒一声。 电梯门开了。 “老婆,这边请。” “别贫嘴了。”沈媚媛偷笑不已。 “反正又没外人。”乔子承郁闷道。 没走几步,就看见顾晴兰进电梯里了。 “晴兰姐。”沈媚媛追了过去。 不过,顾晴兰没听见。 因为顾晴兰半推半就地押着双手被拷住的陆小婧,看方向,像是要去找陆子芽啊。 乔子承大惊失色:“晴兰姐这是要闹事啊。” 沈媚媛纳闷道:“陆小婧怎么在医院的。” 神色极度严肃,勾住乔子承的手腕:“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好。” 两人大跨步跑过去,连忙又上了另一部电梯。 顾晴兰推开病房门,一把将陆小婧推倒在地上。 陆子芽昏昏欲睡还没有醒,听到啪地一声,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晴兰姐。” 埋头一看,却是看到陆小婧一脸狼狈地趴在地上的身影:“小婧,你怎么来医院了。” 陆小婧朝空唾了一口气,狞笑着望了望被扶到一旁病床的江淼淼:“没看出来啊,姐姐,你该不会是和江淼淼孤男寡女睡了几个晚上吧。” 陆小婧被乔子承的手下带到医院后,就直接被戴了手铐,那群混蛋把她一个人扔在郑寒的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室,就是整整两天。 她现在还饿得头昏眼花,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叫了半天,也没一个人理会她,还给她嘴里塞了小布条。 一大早的,顾晴兰跟疯狗一样,直接就抓着她的手,解开了床栏一边的手铐,然后给她双手都拷上了。 陆小婧就这么被顾晴兰推到了陆子芽的病房。 没想到抬起眼皮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江淼淼,江淼淼可是顾忆深的助理啊。 刚才他竟然用垂涎和渴望的眼神盯了陆子芽好久,一脸心疼又爱慕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江淼淼喜欢上了陆子芽。 真恶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淼淼对陆子芽有所企图呢? 隐藏得也太深了吧。 陆小婧没等他们回话,便是朝着江淼淼低声讽刺道:“顾总尸骨未寒,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助理竟然还敢勾搭我姐姐,你是那块料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江淼淼被说得无言以对,虽然知道陆小婧在恶意诽谤,但是说的好像也没错啊,一时间心里竟然不是滋味。 “小婧,你别说了,淼淼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自己的妹妹,自己最清楚,和江淼淼一样,特别毒舌,得理不饶人。 但是两个人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怎么可以看着他们争吵下去。 陆子芽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就亲自下床把陆小婧扶起来,终于看到了她手上的手铐,抬眸问顾晴兰:“晴兰姐,你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又愣了愣打量陆小婧半晌:“是不是小婧又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第409章 晴兰姐要打就打我吧 顾晴兰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刚从顾家那边赶过来,孙尧落败了,三天的软磨硬泡,都没有把南哲给找出来。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孙尧看她生气,又体贴她,让她先回医院去,顾家这边,刑警队会派人随时盯着,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她。 所以顾晴兰带着顾晴雪离开了顾家,在顾晴雪那里过了夜,现在才赶回医院来。 一看到陆小婧在医院,刚平息的火气,再次被点燃了,都快气炸了。 “子芽。” 这次顾晴兰说什么都不想给陆小婧这种墙头草、说翻脸就翻脸的女人好脸色,还嫌伤害陆子芽不够是吧。 走过去,轻轻煽了陆小婧一巴掌:“我不打你,我咽不下这口气了我。” 陆小婧也不喊疼,只是捂着脸,抓住陆子芽的手,轻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也喜欢顾忆深的那个助理啊。” “小婧,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陆子芽不敢轻易地判定谁对谁错,顾晴兰生气,一定是因为她。 但是陆小婧这次竟然没有反抗,她很是奇怪啊。 江淼淼的招风耳却是听见了她的嘀咕:“陆小婧,你要是嘴里积德,估计早就平步青云,地位高过乔羽淑了,就是因为你骨子里贱,所以注定了一事无成。” 是想说她现在工作不顺利,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吗? 不当模特和艺人,日子就是这样凄惨啊。 陆小婧不屑地笑:“一事无成也比你这种垂涎姐姐美色的臭男人要强上一万倍!” 江淼淼拧了拧眉,骂一次就算了,再骂下去,他可不会跟你客气:“陆小婧,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该不会是看着顾奕珩换了一个又一个比你漂亮的女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猪鼻子里插葱,不识好歹地倒贴给顾奕珩吧。” “和你有关系吗?”陆小婧冷漠地说。 “当然没有。”江淼淼起身下床,劝解陆子芽离陆小婧远一点,扶着陆子芽后退了好几步:“子芽,帮那种女人不值得。” 陆子芽虽然有诸多疑惑,但是不得不听,听话地移开了脚步。 陆小婧嘲笑地肚子疼,猛地拍打地面:“姐姐,你还说自己不喜欢江淼淼,你以前除了顾忆深,其他男人都不碰的,要不是喜欢他,怎么可能这么老实被他抱着?” “陆小婧,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的嘴给堵上。” 江淼淼以为是自己说了这句话。 想了想,发现自己嘴巴根本就没有动过。 是顾晴兰满脸怒气地走过去,抓住床单上,陆子芽早上换下放在一边还没有拿去洗的袜子,打算塞进陆小婧嘴里。 陆小婧眼睛睁得贼大,气得浑身颤抖:“这个臭女人的袜子也敢塞我嘴里,你个老巫婆,这么狠毒,诅咒你被孙尧早抛弃。” 顾晴兰丝毫不减威风,转瞬就把袜子卷成一团挤进了女人的嘴里:“被抛弃的人,只会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小婧恼怒地说不出话来,可是双手被反剪,根本抽不出手来反抗。 这群疯女人,只会教训她一个人,有本事冲去顾家找那些更过分的人算账啊。 “晴兰姐,你这样我很为难啊。”她的袜子脏兮兮的,太难为情了。 下了床边,打算把陆小婧嘴里的袜子拔出来,但是江淼淼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你帮了她,她又乱说话了,别去吧,让她尝尝你袜子的味道,便宜她了。” “怎么,你说我的袜子臭?”陆子芽满脸郁闷地看向陆小婧。 “怎么会,我昨晚帮你换下来的时候闻了一下,还挺香的。”江淼淼低声忸怩地道。 他竟然会破天荒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丢脸。 可是,他昨晚也学着顾忆深那样,守在陆子芽病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一晚上没睡着。 也许他现在可以很清楚明白顾忆深那时的感受了。 因为那时,他总是一脸嫌弃地毒舌顾忆深,现在发现自己错了。 可惜,顾忆深已经不在了。 “淼淼,你这个习惯……”他的话一出,浑身恶寒。 怎么和顾忆深一个样儿,总是喜欢闻她随身物品的味道,这是脑子有毛病吧? “对不起了,一时兴起。”江淼淼尴尬地道歉。 陆子芽慌乱地往前走,把袜子取出来,心里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为什么江淼淼总是这样说些让他难堪的话呢。 而她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陆小婧不耐烦地望了望两个狗男女:“顾忆深死了,你们两个赶紧凑一块儿得了,真是恶心死人。” 陆子芽被陆小婧的恐怖眼神差点杀死,不明白地后退了一步。 “陆小婧,你再说一句试试!” 这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托住了她的手腕。 “子芽,你答应过我们什么,你现在这样心慈手软的,以后谁还放心和你一起共事啊。” 是沈媚媛在身后。 她破门而入,直接往陆子芽这儿冲了过来。 听她们两姐妹说话,简直要气死人。 “媛媛,咖啡屋已经弄好了吧,谢谢你啊。”陆子芽直直地站起。 这下,心底里总算是有了盼头。 “我再说?再说怎么了。”陆小婧更加不屑一顾地笑了。 有陆子芽那个老是装好人的绿茶婊在,她就算想被人修理都难于上青天啊。 沈媚媛冲过去,直接煽了两巴掌过去:“我没子芽那么好说话,惹恼了我,我不会跟你客气。” “媛媛,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具体的情况,我可不想背上骂名。” 陆子芽挡在前面,扣住她的手,可不能再打下去了。 本来两个人关系就不好。 她们这是明摆着火上浇油啊。 顾晴兰怒目地打断道:“你知道南哲为什么会在奕珩那儿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在医院听你们的,已经养了三天,也就意味着南哲他已经消失了三天,晴兰姐,我今天想和淼淼他们一起出院。” 理解了陆子芽的心情,而江淼淼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帮衬着道:“嗯,我的伤也好了。” 顾晴兰恼怒地对上女人的眸子,“郑医生没发话,谁准你们四个出院的,你听我把话说完。” 走过去一把揪住陆小婧的衣领,死死撞向床边。 虽然痛,陆小婧也只是冷笑,并不出声。 “陆小婧她在江淼淼车里装了定位器,趁你们四个去了咖啡屋,带人把南哲带走,你说,就凭这一点,我把这女人打死的心都有!” 但是现在已经不想摁她了,一松手,嘭咚一声,让她自个儿撞栏杆上去。 江淼淼一听这话,心底里紧张得更加不得了,是他的车。 让他想想,什么时候……对了,那天在Sekaper把陆小婧接回去。 原来如此,他竟然被陆小婧给算计了一通。 也就是说,这两次都是他亲手把南哲弄丢的。 他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会儿又突然告诉他,一切都是他的罪魁祸首? “江淼淼!” 顾晴兰大动肝火之时,又怒冲向江淼淼。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啪啪一个巴掌打下去:“亏你还是忆深最得力的助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你去Sekaper接陆小婧做什么,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江淼淼此刻无言以对,只能埋下头,任由暴风雨一样的嗓音在耳朵里浇灌。 顾晴兰还不解气,一巴掌扬起来,但是竟然打不下去,心脏这会儿感觉都要短路了。 她一个身外人都气成这样,两个当事人竟然还能冷静下来,这叫她怎么想得明白。 陆子芽见状,护在他的面前,将脸高高昂起:“晴兰姐要打就打我吧。” “给我滚开!”顾晴兰白眼看她。 陆子芽不让,惶惶然道:“晴兰姐,这次南哲会出事,责任全在我一人,因为我告诉淼淼说想见小婧一面,淼淼提醒我让我不要被她骗了,还跟我置气不搭理我,最后拗不过我,才会急匆匆去Sekaper的,他估计也是气头上,所以没有注意。” “你说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顾晴兰恨铁不成钢地一根手指定在陆子芽脑门上,唉声叹气道:“你妹妹是什么人,你怎么就总是说不听呢。” “是,我下次会注意的。”陆子芽毕恭毕敬地埋头答应。 这会儿先顺着顾晴兰的脾性,不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还想有下次?”顾晴兰这次都不知道说她什么。 第一次认识时还挺有骨气、挺有个性的一女孩,这几年过去了,性子磨没了,心地有宽得能容纳万物了是不是。 “不、不敢了。”陆子芽乖巧地摇了摇头。 顾晴兰转瞬望了望陆小婧,只见她在一脸复杂又莫名其妙地狞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估计也是对陆子芽这种行为给气的:“媛媛,这个陆小婧,还是交给你和子承处置,留在医院我看着就头疼。” “放心吧,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沈媚媛挤兑了乔子承的肩膀一下,让他把买来的东西全部放好。 乔子承空手过来了,沈媚媛又让他去把陆小婧给押起来,“这下你落在我手上了,看你还敢不敢耍花样。” 陆小婧正要白眼臭骂,沈媚媛见状,干脆两只袜子都一块儿塞进了她嘴里。 第410章 他对你还会有非分之想 陆小婧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沈媚媛和乔子承把她拖出了房间。 她离开时,早已将陆子芽那一脸淡然的脸色记了下来,陆子芽,你太会装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啪地一声,沈媚媛向顾晴兰告辞。 “子芽,你们好好休息,念在你们这群孩子身上伤着,我今天也不想把话说得太过分。”顾晴兰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然后让她乖乖养病。 既然陆子芽、江淼淼已经知道南哲是被陆小婧陷害的,那么势必以后会更加小心防范陆小婧。 她这会儿担心也是多余的。 顾晴兰走到门口,小心地带上门,陆子芽迎上前,躬身道:“晴兰姐慢走。” “子芽,乖乖听话,别再乱来了,听见没有。”顾晴兰抬眸,也迎上她好看的眸子。 “嗯。”不敢吱声。 指了指,然后离开病房。 三秒钟的凝滞。 陆子芽背对着门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艾玛,这一个个的终于走了。 长长嘘气,拍了拍胸膛,刚才真是要被顾晴兰和沈媚媛吓坏了,还以为会被骂得体无完肤呢。 她走向病床边,笨重地伸了一个懒腰:“淼淼,晴兰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江淼淼慢慢跟了过来,凝望又深情陷落的眸光在眼底里闪烁:“为什么要为了我撒谎,子芽,你从来不撒谎的。” 陆子芽有些疑惑,但是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谎,如果是善意的,我会义无反顾选择这么做的。” 不管这件事,是什么。 “你帮我在晴兰小姐面前说话,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该由陆子芽来承担,江淼淼望着她时,心底有些心悸触痛。 陆子芽宽了宽手,前一秒一脸轻松,后一秒则是渐渐恢复了复杂冷漠的面色:“你已经跪在我面前认错了,我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指责你的不是,不过,这也要等南哲回到我身边,我才会原谅你的过失。” “我知道,南哲也是我们大家的孩子。” “是吗?” “嗯。” “那南哲太幸福了。” “是啊。” 江淼淼一瞬间激动得眼眶又再次红润,一只颀长手掌柔缩过去,情不自禁想要在她脸颊吻下去。 陆子芽见状,却是不慌乱,只是拿出手机,咔擦一声把他噘嘴吻自己的模样拍了下来。 拍完后,嗯哼地道:“淼淼。” “抱歉,我又没忍住。”江淼淼羞愧地扭过头,不敢看她,他刚才是怎么了。 真窝囊,怎么就没忍住呢,忆深,我现在已经无法面对你了。 “转过头来。”陆子芽凝神看了看身后,慢慢坐下来:“看向我这边。” “子芽,你既然知道我……”江淼淼一瞬间回过头。 刚要继续说下去。 陆子芽拿出拍摄的那张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如果以后你再这么做,我就把这张照片,还有你说过喜欢我的话在事务所公布,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子芽,你也学会耍手段了。”江淼淼羞愧地喉咙哽了哽。 事务所都知道陆子芽是顾忆深的妻子,他公然吻陆子芽,照片一旦在事务所公布,他一定会被大家唾弃、打个半死,然后名声扫地。 不过,陆子芽能这样做,江淼淼已经很开心了,他喜欢越来越有心计和计谋的陆子芽,也许以后能慢慢看见她的能力吧。 陆子芽眼中含泪,微微地说:“忆深不在,我只有你们了,所以别让我难做。” 哪怕是牺牲自己的尊严荣辱,事务所的一切,都压在她的身上了。 “好,我明白了。” 江淼淼转身,走向门口。 陆子芽问他:“你去哪儿?” 江淼淼停下:“你不是说要和我们出院吗?我和方秦去楼下办出院手续。” “我和你一块儿去,我去找心瑶。” 江淼淼推开门时,陆子芽已经跟了上来。 他没办法了,就打电话叫安娜过来了。 安娜因为保护南哲不利的事,不敢来见陆子芽,就这么委屈自己躲在郑寒的办公室里。 这会儿,是时候让她过来了:“安娜,子芽想见你,你带心瑶到我们这边来一趟。” “哦,好的,淼淼哥。” 听到安娜的回应,江淼淼放松地挂了电话。 咚地一下,在陆子芽还没有跨出门口时将门关上。 陆子芽被关在里面,江淼淼淡淡地说:“我让心瑶和安娜过来了,你不用自己去她们那儿。” “知道啦!”陆子芽翻了翻白眼,担心她走路扭伤腰就直说啊。 江淼淼和方秦离开后,在楼下办理了相关手续。 半个小时后,安娜和心瑶就出现了。 “陆姐姐。”安娜犹豫了老半天,她先敲的门。 陆子芽在洗手间换下病服,听到敲门声,就喊了声:“进来,门没锁。” 她们当然知道门没锁,乖乖地走了进去,“你跟淼淼哥说要出院,你这身子,哪怕休息一个月我们都没意见,这才三天,就急着出院。” 陆子芽洗干净手后出来,甩了甩手里的水滴,一脸轻松淡然地说:“你们不想看看咖啡屋吗?应该很漂亮吧。” “我说的是你的伤,可以别转移话题吗?”心瑶白眼地淬道。 陆子芽见安娜有些走神,宽上她的肩头:“南哲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自责。” “陆姐姐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这件事不敢见你的。”安娜惊恐地捂住嘴。 “你都不敢见我了?”陆子芽更加惊恐,转眼又淡淡抿唇:“顾奕珩抱走了孩子,料定我会着急去找他,如果我不出现,反而他会先自乱阵脚来找我,我们只要耐住性子等他的电话就好了。” “陆姐姐,这都三天了,顾奕珩要是想找,早就来了吧。”但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任何顾奕珩的保镖或是下属来过啊。 “下楼,淼淼他们在等。” 陆子芽指了指楼下,并不打算和她们过多解释。 她们乖乖说好。 坐上电梯。 电梯门开的一刹那。 江淼淼就站在电梯门口等:“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我走路还是有些吃力。”因为等了她们两个太久,安娜又迟迟不进来,所以只能在房间里等,足足半个小时,不停地洗手打发时间。 看她们没来,就干脆换了病服再说。 病房里的东西还没有整理。 江淼淼生气地瞥瞥身后的两个女人,都听见陆子芽说走路腰还疼了,竟然不过来搀扶,真是太过分了:“安娜、心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扶着啊,又想让我骂你们两句?” “哦,是、是。” 安娜这才反应过来,推了推心瑶,和她一块儿到了陆子芽身后。 陆子芽推辞道:“不用了,我不自己走走,那以后可不得了。” “也对。”江淼淼劝退两个人,自己上前去:“我来帮你吧,你没人扶着还走得动道儿。” “你也给我站一边去。”陆子芽温柔地看了看他,半真半假地威胁说:“别总想占我便宜!” 她这老腰早就不碍事了好伐,只是不想看着江淼淼又对安娜、心瑶大吼大叫的。 自己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大家看这样子,像是疗养得还不错,谁还敢再多嘴? 于是就打消了担心的心情。 “子芽,你竟然说我占你便宜,这话我就不高兴了。”江淼淼委屈不已,这傻女人她就不说了,竟然当着心瑶、安娜的面不给他台阶下。 太坏了。 不过,这坏坏的样子,挺可爱的。 陆子芽也不客气地停了下来,凝眸深深望着他的眸子,她倒要看看,这要他还不陷进来? 江淼淼以为她会有什么动作,便情不自禁起来,也与她深深凝望着:“你、你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啊,怪不好意思的。” “还敢说没占我便宜?”陆子芽脸色突然转变,啧了啧嘴,往前缓缓走着,一脸冷漠地开玩笑道:“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和忆深一样的眼神,都想着独吞我吧,可惜了,我才不会上当!” “子芽,你这都跟谁学的,乱说了是不是!”江淼淼满脸憋屈。 这次他脸面尽失啊。 陆子芽在空气中留下话:“你啊!” 有样学样。 江淼淼一听,愣在原地呆了将近一分钟,他几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这傻女人也爱拿别人开刷了,真真是跟他学的……好,他无条件接受。 方秦在车上等他们四个。 陆子芽到了车门口,又回头望望江淼淼,丫的竟然站那儿发呆,推安娜过去:“你快去让淼淼过来,我刚才的话,都是玩笑话,他竟然当真了。” “子芽姐,你就让他自己慢慢想清楚吧。”心瑶白了一眼,也没觉得刚才哪句话说错了啊,扶陆子芽上了车。 于是,她就闷闷地道:“子芽姐,以后你得多这么说说淼淼哥才行,不然,他对你还会有非分之想的。” “哪有那么夸张。”陆子芽摇了摇头,这会儿安全带才系好:“我相信淼淼,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你的好心,还是留着给南哲吧。” 车窗外,传来江淼淼的声音。 陆子芽的话,他可是全听见了,他可从来不相信自己不会对陆子芽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第411章 我不回医院 方秦推开门,让他进来:“你说去电梯门口等她们三个人,现在成了你自己拖拖拉拉的,磨叽什么啊,”白了眼,见他不为所动,催促道:“赶紧上车啊。” 江淼淼老实了,就滚进副驾驶去了。 他这会儿回过头想对陆子芽说些什么,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 有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他哪里敢这么做啊。 于是,方秦一路上就很放松,很快到了咖啡屋。 陆子芽走进去一看,不对,就光是站在门口,都觉得有一股穿梭时光的感觉。 很漂亮又优雅呀,这里。 心里的膨胀感,达到了极点。 江淼淼在吧台收银那里,望了望心瑶:“不如我们先来品尝一下吧,子承少爷和沈小姐订购的进口的咖啡豆,磨出来一定会很好喝的。” “心瑶,交给你了。”江淼淼回过头说。 “嗯,好。”盛心瑶很快点头答应,大家都不会,她只能现场动手制作了。 江淼淼带陆子芽到他选的豪华包厢就坐,因为那天看了一下,那个位置正对着秋千,陆子芽想必也是会喜欢的。 陆子芽坐下后,一直心不在焉的。 “子芽姐,你的咖啡我加了奶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心瑶过来时,把最热腾的一杯浓度咖啡递到陆子芽面前。 然而陆子芽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陆子芽双手撑着下巴,正望着玻璃门外面的秋千发呆。 江淼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子芽,你想什么呢,咖啡好了。” 心瑶耐心道:“不用说也知道是南哲了。” “子芽。” 江淼淼愣了愣。 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细瘦的肩膀,本想拥她入怀,但是很快止住了,放下手:“子芽,我们喝咖啡吧,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陆子芽感觉到身边有男人的味道和温度时,回过神来:“抱歉啊,我想问题想得出神了。” 垂眸看向咖啡杯,味道挺香的。 拿起调羹优雅地搅拌了几下,然后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有些烫。 但是,不碍事。 陆子芽握紧咖啡杯感受着余温:“喝完咖啡之后,你们愿意陪我去一趟顾家吗?” “说什么愿不愿意,只要是你下的命令,我们无条件服从。”江淼淼担心道。 顾芬芳回到医院后,发现陆子芽出院,一时间急坏了,顾南哲还没找出来,陆子芽心急火燎出院,她这个长辈就更急了。 都跟她交待了,不准出院,每次都不肯听。 顾芬芳打电话质问江淼淼时,江淼淼正好放下搅弄咖啡的调羹。 他惊奇地望了望顾芬芳的名字,然后道:“顾教授。” 顾芬芳已经到了楼下停车场,问江淼淼人在哪里。 江淼淼犹豫了片刻,便老实说道:“我们全都在咖啡屋。” 顾芬芳当即摔掉电话,开车往咖啡屋那里赶。 江淼淼心口一阵恶寒,这顾芬芳不会是想过来兴师问罪吧,这可不太妙啊。 “对不起,大家。”陆子芽双手紧握,突然站了起来。 然后向大家鞠躬。 顾芬芳对江淼淼语气不善,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往这儿赶,心里满是对大家的歉意。 她抱歉地说道:“因为南哲的事,害得你们接连被姑姑和晴兰姐责骂,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只能在这里先对大家说一声抱歉了。” 江淼淼一下子神经紧绷了,冲过去将陆子芽拉过来,给他老实坐下喝咖啡吧:“你是担心顾教授待会儿过来骂我们吧。” “没错,出院是我提的。”陆子芽点点头。 “怕什么。”这傻女人就是爱多心。 陆子芽润了润唇,缓缓道:“这我也知道啊,但是我一个人办不成事情,每次都连累你们啊。” “子芽,你多虑了。”江淼淼宽慰陆子芽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以后可不许你这么说。” 大家纷纷点点头,把咖啡喝完以后,顾芬芳已经赶到了咖啡屋。 顾芬芳冲进门,一把抓住陆子芽就往外面走:“你马上跟我回医院去,你太不听话了你。” “姑姑,我不回医院。”陆子芽挣扎着,想摆脱顾芬芳的手。 奈何总是推不开。 她惊恐地回过头:“淼淼,过来帮我一把,我不要回医院。” 江淼淼一听她苍白的喊叫声,想都不想便冲到了顾芬芳面前:“顾教授,人你不能带走。” “给我让开,一个个的都不知天高地厚了。”顾芬芳冷冷瞪他一眼,在她这里,江淼淼其实和林希是一样的角色,都是小啰啰,不一样的是他受到顾忆深器重。 江淼淼展开手臂,丝毫不退让,他只接受陆子芽的求助,其它的在他眼里,已经成了枉然:“子芽不想回医院,我就不会让你带她走,请顾教授原谅我的失礼。” “子芽,这就是你带出来的手下?”顾芬芳深深长喘着一口气。 也不放开陆子芽的手。 她知道一放开,江淼淼这个小鬼铁定由着陆子芽胡来了。 顾芬芳疼在心间,猛然抽出手,一巴掌打在陆子芽脸上:“你个混账东西,忘了现在是忆深的老婆是不是,忆深走之前,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从小缺失父母的关爱,我带了忆深这么长时间,忆深事事都听我的,但是你呢,我前脚说让你老实待在医院,你后脚就给我出院了?” “不是这样的,我和忆深都会好好孝敬你,听你的话,但是这两件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陆子芽捂着脸,没想到顾芬芳竟然打得这么重。 顾芬芳那句话说的不错。 顾忆深的确对待顾芬芳很尊敬,也很听话懂事,因为在顾家,只有顾芬芳这一个长辈疼他、护他,她的地位,也许不知不觉间已经可以和程曼徽这个亲生母亲相提并论了。 缓了缓神,顺着顾芬芳的性子道:“姑姑,我求你了,我真的没事了,你不要带我回医院好不好。” “求我也没用。”顾芬芳态度冷硬。 比石头还要坚硬,看得大家一阵胆颤。 他们四个人都没办法拗过顾芬芳,也就只能看陆子芽软硬兼施了。 “跟我走!”顾芬芳大跨步,也不管有没有抓疼陆子芽,只知道不把她抓回医院好吃好喝、好好疗养,她放不下心来。 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陆子芽被抓出了玻璃大门,嘭地一声,脑袋差点砸在门把手上。 陆子芽无助地望了望江淼淼,江淼淼想拦也下不去手,顾芬芳刚才已经上升到要和他打起来的地步了,他冲过去,也只能是反效果。 “顾教授,你无权干涉她的人身自由。”安娜和心瑶说时迟那时快,猛扑上前。 在顾芬芳把陆子芽拽上车的时候,拦在了车门前。 车门只开了一半,江淼淼过来后,当即就把车门给关了。 江淼淼却是一眼看到还坐在车上的郑寒。 低低埋头道:“郑医生怎么你也过来了。” “江淼淼,你好大的胆子!” 又是嘭咚一下。 江淼淼刚才关上的车门,一把被顾晴兰给撞开。 “晴兰小姐,郑医生,原来……你们三个……”江淼淼失魂落魄地看着三个人,感情他们三个都气得不轻,一块儿赶来问罪了? 那这可怎么办才好。 郑寒从主驾驶座下来,严肃地凝眸定在了陆子芽身上:“之前是我太过疏忽医院的管理了,我已经很那些下属交待了,以后你们不管是谁办理出院手续和住院手续,都必须经过我们三个人的同意。” 天啊。 好吓人。 陆子芽从来没这么不安过,也就是说,以后他们五个人在医院的一切,都得由他们管辖了。 这样不是丧失自由出入的机会了? 连出个病房,也得经过三个人同意。 这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 “郑医生,你们也看到了,我可以正常走路啊。” 陆子芽哽了哽,从口袋里拿出每天都要服用的药物,给他们看,自己也心知肚明,不可能会得到认可的:“我有按时服药,所以没什么大碍。” “你以为我们三个一块儿过来是为了什么?”顾芬芳揪紧了陆子芽的腕子,示意顾晴兰一声:“晴兰,你力气大,把这丫头给我拉上车上去。” “知道了,姑姑。” 顾晴兰认真地走过来,顾芬芳一把年纪了,竟然不懂得体谅老人家。 转手拉住陆子芽,语气轻柔地说:“子芽,跟我走吧。” “我不去。” 陆子芽将声音降低到了极致,心底里。 其实是希望江淼淼和方秦他们帮忙的。 扭头之际:“你们四个还不过来帮我,我说了不回去,你们看着我这样无动于衷吗?” “好、好!” 四个人起先是一愣。 终于一鼓作气,壮起了胆子。 陆子芽这么发话,也就是说,不管待会儿发生了什么争执,过错都可以一并带过去吗? 那好,既然如此…… 江淼淼率先发话:“方秦,还等什么,子芽被带走了,我抽你!” “你敢!” 方秦卷起袖子,和心瑶、安娜互相示意眼色。 四个人一块儿冲了过去。 陆子芽已经被顾晴兰摔进了车里,方秦冲进去,一把将顾晴兰拉了出来。 伸出一只手借给陆子芽让她出来:“嫂子,手给我!” 第412章 离开茶室,放弃孩子 陆子芽惊吓之余点了点头,将手交到方秦手上。 两个人离开车子,陆子芽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子芽,你就是这么让他们对待长辈的?”顾芬芳差点就江淼淼拽到了后备箱。 心里的怒气此消彼长。 陆子芽满脸愧疚,她也不想这样啊。 可是如果你们三个不同时出现,我。根本不会这么做的。 “姑姑,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明知道问了多余的话,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停在后备箱望了望顾芬芳身上。 顾芬芳甩手打开陆子芽的手,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臭丫头,竟然敢忤逆长辈的意思,喘口气站起来,森森白了一眼这个女人:“我问你,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姑姑了,还是说你以前就这么不听话,把我们忆深给骗了。” “姑姑,你都说的哪里话?”陆子芽心急如焚,这是要存心跟她杠到底了啊。 “我给你两个选择!”顾芬芳也不想继续看她这么为难。 折腾她,其实自己心里更难受,要不是为了顾忆深,答应过要照顾好这个女孩子。 顾芬芳这一把年纪的,何至于弄得每天神经兮兮的。 “是、是哪两个?”陆子芽紧抓着手指。 大人就是大人。 她的心脏都快要崩盘了。 顾芬芳看她被吓到了,心中便是满怀胜算,假意绝情地说:“你不跟我回去也行,那从今天起,南哲就是我们顾家的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马上给我滚出茶室,那是忆深花钱买的,像你这种没给忆深延续血脉的女人,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吗?”陆子芽听得真真实实,眼眶里竟然湿润了,红肿得快要崩出泪来:“我不跟你回医院,就得离开茶室,放弃南哲?” “不然呢?”心里有众多为难和疼惜,也只能忍住,以更加强硬地态度道:“你以为自己现在凭什么住在茶室,凭什么得到我们大家倾心的爱护和帮助。” “南哲是我的,不是你们顾家的,”陆子芽逼急了,也迅速抹干眼泪,绝望地低吼道:“就算是忆深在,也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的,姑姑,你别太过分!” “那你说,你选哪个?”顾芬芳低声下气道:“就是让你跟我们回医院,你怎么就这么倔啊!” 郑寒走过来,心疼地劝解道:“子芽,你姑姑那是在担心你的身体,你没听出她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有必要拿忆深和南哲这么开玩笑吗?”陆子芽正在气头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忆深走了,我还有南哲,”回过头望了望顾芬芳:“就算离开茶室,南哲都不可能给你们顾家!”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芬芳恼怒地一巴掌煽过去。 简直气死人,这死丫头怎么都说不通,不知道顾忆深当初是怎么搞定她的。 让人捉急。 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死气地道:“就是让你跟我们回医院,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姑姑,抱歉,”陆子芽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陆子芽转过身,已经淡然扬起了眉头。 眼眶在风的吹捕下,越发涨红。 她走向江淼淼身边:“淼淼,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陆子芽!” 顾芬芳怒吼地指着陆子芽离开的身影,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气过,自己大半辈子了,糟的什么罪。 陆子芽一走远,她一口气没有岔过来,当即昏死过去。 啪地倒在地上。 顾晴兰吓得脸色铁青:“姑姑,你醒醒啊,姑姑!” 郑寒立马扑过去,给她做简单的急救后,然后抱着她上车。 陆子芽还没回过神来,便看到郑寒抱着顾芬芳上了车,连忙飞奔过去,趴在窗户边上:“郑医生,姑姑她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顾晴兰冷漠地回应:“你刚才既然决定走,那姑姑的死活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错了。”陆子芽急得连连敲打车窗,让郑寒把车窗放下来:“郑医生,你开开门,我错了,你让我上车,我答应你们,我乖乖回医院好不好。” “不用管她。”顾晴兰冷冷地抛下一句,让郑寒马上开车,不用再停在这儿受陆子芽这窝囊气。 郑寒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陆子芽,马上就开车走了。 陆子芽在后面追了半天,但是车子已经走远了。 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当她抬起头,方秦已经开车到了她的面前,江淼淼推开一扇车门:“子芽,上车,我们送你去医院。” “嗯。”陆子芽昂了昂头。 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飞快扑身过去,坐在江淼淼旁边。 整个人缩成一团。 因为鼻子里似乎出现了异常熟悉的味道,多么渴望啊。 是顾忆深吗? 江淼淼将她揽进怀中,拍了拍她双肩,此刻,就让她尽情挥洒自己的情绪吧:“别难过,顾教授会没事的。” 陆子芽倚靠在男人怀中,一瞬间竟然觉得温暖,没有了逃开的意思,反而下意识地越抓越紧,嘴里模糊地叫道:“忆深,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姑姑她、这下肯定不会原谅我了。” 江淼淼的眸光瞬间暗淡。 她叫的,是顾忆深的名字对吧。 抱着他却不反抗,只是因为,把他当成了顾忆深? 这股子醋意,驱使他马上就放开了陆子芽的手:“我不是忆深,你醒醒吧。” “咦?”陆子芽抬眸时,看见一张陌生又恼怒的男人脸:“淼淼,我、我不是,我一定是想忆深想糊涂了,你别介意,我、我以后会注意的。” 江淼淼冷冷道:“没事。” 陆子芽扭头望向了窗户,也不敢再回头对着江淼淼那双眼睛了,她跟江淼淼说过,让他不要再抱她。 但是,刚才是她自己犯戒了,破规了。 她没有脸面。 江淼淼看出她些许意思,道歉道:“子芽,你别这样好不好不打起精神来,怎么让顾教授原谅你啊。” “你说的对。” 陆子芽重新回头。 心瑶用着莫名复杂的目光,定了定她,陆子芽好奇地投递一个狐疑的眼神:“心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车上就我们五个人,子芽姐,你和淼淼哥的关系,迟早会越发不可收拾的。”心瑶语重心长道。 “不可能的。”陆子芽冷冷打断,不留一丝情面。 “我知道你是不可能,但是淼淼哥不会,”心瑶坐得离他们两个最近,对于这段情感,了解得也是最清楚。 不希望江淼淼一而再再而三错下去,这样会陷陆子芽万劫不复。 她极度认真地看着江淼淼道:“如果有一天,瑞艺或者顾家发现了你的感情,你觉得子芽姐是会变成荡妇还是狐狸精,这些似乎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吧。” “心瑶,好了,别再说了。”陆子芽冷硬地淬了一声。 这时候就别说这种让人心情不好的话来刺激了。 江淼淼却是极为认同:“心瑶,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的。” 不久后。 回到金澜医院。 顾芬芳已经经过抢救,恢复了神色。 郑寒吩咐护士们把她送去她办公室调养。 也就是在脱掉手套出门时,五个人紧赶慢赶跑到了郑寒面前。 “姑姑呢?”陆子芽急忙问。 “还知道要回来啊!”郑寒教训道。 “郑医生,我不是回来了吗?能不能别像姑姑一样,动不动就指责我的不是。”陆子芽少有地闹别扭,扯了扯郑寒的衣角。 郑寒忧心地揉着陆子芽的脑袋,故意吓唬她道:“她已经醒了,晴兰在里面陪着她,你这会儿要进去的话,八成会被晴兰轰出来。” “那我该怎么办?”陆子芽惊恐地望了望还没关紧的门,也不敢把话说得太大声,顾晴兰和顾芬芳都是大嗓门,独立、态度强硬的女汉子,她可不敢轻易地惹怒。 于是就问郑寒意见。 郑寒和顾芬芳认识的时间最长,相互之间也是最了解对方的。 陆子芽还不拿顾芬芳没辙儿,只有眼巴巴求着大好人郑寒了。 郑寒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说道:“芬芳一般喜欢听话的孩子,你刚刚能把她气晕,估计不会再原谅你了。” “郑医生,我真的错了。”也不知道顾芬芳是不是肝火旺盛,一时间就给脑溢血气晕了。 真的出了事,她几条命都不够还。 “你错了,就得和芬芳去道歉,你跟我说也没什么用。”郑寒无奈地叹气道。 孩子就是孩子,看着她,觉得自己都变年轻了不少。 陆子芽壮着胆子道:“姑姑她是不是身体一直都不好,才会被我气成这样。” 郑寒点点头,可不是嘛:“她毕竟上了年纪,跟你们年轻人比不得,所以才会对你不听劝执意出院的事那么动怒,懂了吗,孩子?”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郑医生。”陆子芽小心翼翼地答道。 然后想了想,便温声问郑寒:“那我应该买点什么水果、补品之类的好呢?每次姑姑都会给我们几个买很多东西的。” “有这份心就行,还买什么东西啊,道个歉不就完事儿吗?”郑寒不可思议地一笑,她还真是心善,什么都给考虑进去了。 第413章 五十万块还是零钱? 陆子芽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尽的一份心。” “你呀,就是心善。”郑寒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子芽微微敛唇,转身便让他们四个人和自己一块儿坐电梯下了楼。 这附近能买东西的地方不少,好像街道另一头是个高档药店和顶级超市。 预订好了地点之后,方秦便开车载着几个人去了那里。 郑寒与此同时,敲了敲办公室门:“芬芳,他们几个已经走了。” “进来吧。”顾芬芳坐在床头,一脸耐味地望了望门边。 郑寒进来时,身上一股幽暗的寒光逼过来,转瞬间又变成了无奈:“这样吓子芽,你看她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把顾芬芳送来医院后,才知道顾芬芳是为了骗陆子芽来医院,才假装晕倒的。 现在这会儿,他反而成了帮凶。 一进门。 顾晴兰突然忍俊不禁,笑得肚子都痛了:“不做个样子,子芽会乖乖跟来医院吗?你当姑姑是吃素的啊!” 郑寒指了指对面四肢健全、身体安康,啥事都没有、啥病都没得的两个女人,愤怒的小骂道:“我就觉得你们这些女人啊,一肚子歪脑筋,要是有子芽一半真诚善良,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切,郑医生刚才的谎不是编得挺顺溜的吗?”顾晴兰啃了啃苹果。 心里满是不服气。 连顾芬芳也坐不住,从床上掀开被褥,盘腿坐着,她这装病装得腿脚都发麻了。 再不活动活动筋骨,都要脱臼了。 陆子芽扑到车窗那里一脸哭腔时,顾芬芳就觉得这女孩子是她这一生都要倾尽全力守护的人了。 顾忆深没有看错人,这是她活了十几年来,第一次见过像陆子芽那样的女孩子,不像是乔羽淑的矫揉造作,不像是程曼徽的无情无义,也更不像陆小婧那样虚以尾蛇,是真的看似平凡,看似软弱,实则浑身都是闪光点的女人。 害得她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学着顾忆深瞎胡闹起来,想着看看陆子芽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十几分钟后,陆子芽买了很多东西就回到医院了。 在顾芬芳办公室门口,心瑶和安娜主动把她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 所以顾芬芳才听到外头的动静,飞快钻进了床上躺着装病。 陆子芽敲了一下门,顾芬芳冷漠道:“谁啊,我不是吩咐过……” 陆子芽低声道:“姑姑,我是子芽,我买了……” 话音当即被顾芬芳打断:“你还来做什么,是担心自己流落街头,不能再住茶室那么豪华的地儿了,死乞白赖在我们顾家是吧。” “房子我可以在外面买,但是我绝对不是图那些东西,你相信我。”陆子芽明知道自己说不过她,还是硬撑着。 这样站在门外也不是办法。 顾芬芳见她许久不敢进来,就让顾晴兰去开门。 不给她个台阶下,不会看人脸色。 顾晴兰打开门后,一脸激动的想笑,但是马上就绷住了,她看到陆子芽竟然买了这么多补品过来,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心里就想着,这女人是不是太好骗了点。 陆子芽身上也没多少积蓄了,这一年为了孝敬大家,都快变成穷光蛋了,这次五星级咖啡屋又花去了几百万,她还剩下多多少。 这个女人傻吗? “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收买姑姑?”顾晴兰假意冷漠道。 “晴兰姐,随你怎么说,我知道我的行为,你们不会原谅我的,让我进去看看姑姑行吗?”陆子芽手心里不停地冒汗,压根没想好怎么解说,心里就只有愧疚,以前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把人气晕的桥段。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她倒成了活生生的例子,脸面不知道往哪儿搁。 她不顾顾晴兰的拦阻,一个人冲进去里面。 反而顾晴兰也根本没打算拦着她。 顾芬芳望了望女人,最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是陆子芽,不是她,好像搞反了吧:“谁让你进来的?” 陆子芽抓住顾芬芳的手,眼眶里快要嘣出泪来:“姑姑,你的身体没事儿吧,我给你买了很多补品,以后千万记得要吃,这样身体才能更快好起来。” 顾芬芳震惊不已,还有心思关心她,自己身体就不管了? 甩开陆子芽的手,冷冰冰道:“我说了要让你滚出茶室,让出南哲,你就委曲求全跑来这里装装样子,还真是替你丢人!” 顾晴兰便又走上前来补刀:“姑姑,你跟她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茶室和南哲,她想要,就得求着我们顾家施舍给她啊。” “姑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陆子芽一脸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也许她们两个说的对。 她的一切,都曾经顾忆深施舍给她的。 从离开南夷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唯一的盼头,就是南哲和忆深。 陆子芽转身到了门口,顾芬芳这次却是真的怒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姑不是说不想看见我吗?”陆子芽拧了拧眉:“我还要去顾家,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顾家也是你这种人能去的?”顾芬芳使了使眼色,让顾晴兰把陆子芽拉回来。 好不容易见到她,可不能让她白白跑了。 “我也是顾家的媳妇,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把我当外人!”陆子芽被顾晴兰扯进去,腰又抽痛。 顾晴兰不敢太用力,把她当菩萨供着,摁回了另一边床头:“你给我少说两句,我妈他们把你当外人,不代表我和姑姑、晴雪、孙尧把你当外人。” “那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陆子芽一脸蒙圈。 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 顾晴兰实在忍无可忍了,就突然笑出声来:“子芽,你知道自己刚刚那样儿,实在是把我和姑姑给逗的啊。” “怎么了,晴兰姐。”陆子芽此刻就更加不明白了。 “你难道没看出来来,姑姑是在装晕吗?”顾晴兰还是笑,笑完了,就拍向陆子芽的脑门:“你还真是笨得彻底。” “装的?” 陆子芽下床过去。 将顾芬芳周身打量。 面色红润,没有不适。 一般昏倒之人,脸色都会越发苍白。 大动肝火之人,面色必然躁郁,可是看看顾芬芳,完全就是没事人啊。 陆子芽赌气道:“姑姑,你为什么要骗我啊,我都被你吓死了。” 顾芬芳也不解释,直直走下床:“反正你来了医院,就别想走了。” 看她走几步。 还挺生龙活虎的。 “可是,我还要去顾家。”陆子芽推辞道。 “你想去找奕珩是吧。”顾芬芳道。 “嗯,我之前想等顾奕珩主动联系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陆子芽分析道。 顾芬芳凝眸反问:“你进不了顾家门,这一点,你不清楚?” “你带我去,不就行了,这样婆婆应该不会阻拦?”陆子芽犹豫片刻后道。 “孙尧和乔子承、盛之垣都搞不定的事,你凑什么热闹!”顾芬芳打击道。 “坐视不管,我这个母亲已经很失职了。”陆子芽哀声道。 不多时,一直怵在外头的方秦、江淼淼他们得到了顾晴兰的许可,已经走了进来。 把东西放下后,慢慢又退了出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顾芬芳气得头疼,眼中带泪:“你能不能老实一点,等身体好利索了再出院啊。” “姑姑,你既然是装病,那我也不打算履行承诺乖乖待在医院了。” 陆子芽反将一军,有板有眼地说道:“这都是姑姑的错,害我总共浪费了两千六百块钱。” “记得这么清楚?”顾芬芳心虚地拧了拧眉,竟然无奈地从身上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十万块钱零钱,你要用就拿去,买点什么营养品,别委屈了自己。” “姑姑,你还当真了,不管我对你花多少钱,都是一份孝心,你就别寒碜我了。” 五十万块还是零钱? 这是谁教的数学啊? 她都差点忘了,顾家可是财大气粗的家族了,连顾晴雪最近一个月零用钱都有一百万。 她这儿说了也跟说的废话一样。 “孝敬我的最好方法,就是和忆深一样,不管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顾芬芳严肃地教训道。 “那我不听的话,姑姑是不是又打算骗我说哪里病了痛了。”陆子芽反抽一口凉气。 顾芬芳能这么接地气,她死而无憾啊。 顾芬芳一听,半惊半吓地威胁她:“我心脏一直都有老毛病。” “真的?”回头望了望顾晴兰。 “应该是真的。”顾晴兰惭愧,这顾芬芳,可是顾家身体最硬抗结实的,不会像程曼徽一样,一病就是十几年。 “姑姑,那我答应你,最多在医院待三天,算上那三天,就是一个星期了,”陆子芽伸出手指,笔画了一个一:“不能再多了,不然,我以后就和淼淼他们一块儿搬出事务所,找个便宜的地方买个房子住,这样看姑姑还敢不敢威胁我了。” 顾晴兰半生气地咳了咳:“谁威胁谁啊,死丫头,你这点心思都是跟谁学的。” 陆子芽恭敬地说道:“跟姑姑啊,她今天把我骗得哭红了眼睛,这就算是对姑姑的惩罚吧,怎么样?” 第414章 吃软不吃硬 顾芬芳苦了苦嘴巴:“三天就三天,我随时盯着你,看你往哪儿跑。” “嗯。” 陆子芽乖乖地点了点头。 既然话已经说清楚了。 那么顾芬芳也完全没有必要再躺在床上装病了,伸了几个懒腰,然后从床上下来。 陆子芽突然捂着嘴,笑了笑。 顾芬芳纳闷道:“你笑什么,女孩子家这么没正形。” 陆子芽说:“怎么会,第一次见姑姑在我面前没正形才是真的。” “是吗?”当即停止一身懒洋洋的样子。 恢复了原来的女王本色。 顾晴兰憋住了笑,却憋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事情都被戳穿了,是顾芬芳觉得没面子才会这样吧。 “姑姑,有你在真好,就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样,那时候,”陆子芽说着说着,不自觉地就埋下了头:“爸爸妈妈很疼我的,但是后来妈妈告诉我,我是爸爸领养的孩子,也许我天生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拥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吧。”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啊。 因为顾忆深。 她得到了顾芬芳的照顾,她就像妈妈一样,对她和南哲都很心疼。 陆子芽说到这里,竟然不自觉对着顾芬芳痛哭起来。 顾芬芳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不客气地教训道:“孩子,你总是这样在忆深面前哭哭啼啼的吧,这样难怪我们家忆深会把你疼得跟宝贝似的。” “没有啦姑姑,我可不爱哭鼻子。”陆子芽也不客气地狡辩道。 要怪就怪她遇到了那么多好人吧。 哼哼。 顾芬芳当即就哄笑出了声:“像你这样真诚善良的女孩子不多了,我要是不疼着你,还不让别人给欺负了?” “嗯,那就谢谢姑姑了。”陆子芽迅速抹干眼泪,马上就破涕为笑。 把顾芬芳逗乐了。 几个人短暂地忘记了南哲已经被顾奕珩抢走的事。 江淼淼也突然间放松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陆子芽那张纯真的笑脸,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的世界里有她了,不是吗? 盛心瑶出现在身后,看他笑魇如花,便提醒道:“顾教授在,你注意一点,要是让她发现你对子芽姐……” “我、我知道了。”江淼淼一时紧张,便马上收敛起了笑容。 是啊,他刚才的确有点得意忘形了。 顾芬芳和顾晴兰在医院陪伴了她几个小时后,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方秦一直盯着盛心瑶的目光没有离开过。 顾芬芳她们走远了,方秦吃醋地拽过盛心瑶的手,将她拖进了洗手间里,壁咚在墙边:“你怎么又盯着淼淼哥看,你把我当成空气吗?” “方秦,你胡说什么啊,我是提醒淼淼哥不要对子芽姐越线了。”心瑶耐心地解释道。 这时候,江淼淼扶着陆子芽过来上洗手间,看见两个人的这一幕,赶忙扭过脸对着其它地方:“你们两个在洗手间怎么不早说,赶紧出来,子芽要憋不住了。” “哦,好,我们马上出来。” 心瑶羞愧地面红脑热的,拉着方秦出来:“子芽姐,你快进去吧。” “嗯。” 陆子芽松开江淼淼的手后,赶紧方便完,到水龙头那里洗了手。 顾芬芳和顾晴兰盯着她几个小时,可把她憋出毛病来了。 从洗手间出来,陆子芽就老实地躺回了病床上。 吃药、喝水。 喝顾芬芳送来的补汤。 大家都本分的陪着她待在病房,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生怕她会偷溜。 三天后。 终于可以出院了。 陆子芽伸了伸懒腰,换回了自己原来的那身衣服。 哇,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神清气爽的。 江淼淼让心瑶在茶室做了好吃的饭菜过来给她。 她这几天一直喝汤,没吃过饭,好饿啊。 接过心瑶的饭盒,大口大口、不要命地吃。 江淼淼关心地道:“子芽,没人跟你抢,吃太快小心伤着胃。” “没事,我胃口好,撑不死的。”还是大口大口的吞着。 不到十分钟,就把所有东西都消灭掉了。 陆子芽拍了拍肚子,好饱啊。 这几天的修养,她都快变成猪了。 “你们和我一块儿去姑姑那里吧。” “规定的时间到了,直接走不就好了,顾教授不会说什么的。” “这样不好,姑姑会生气的。” “好吧,我们四个陪你去。” “嗯。” 陆子芽和四个人坐电梯到了顾芬芳的办公室,那个时候,顾芬芳刚和郑寒从楼下上来,是直接走的楼梯。 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陆子芽听到了一点。 好像是关于程曼徽的病情。 程曼徽病重是没错。 可这个女人脾气很火爆,多次提醒她不要动怒,多待在老宅养病。 但是程曼徽好像越发喜欢外出。 动不动就出现在什么公共场合,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陆子芽迎上顾芬芳的目光,恭敬地道:“姑姑。” “怎么,五个人又想逃出医院是吧?”顾芬芳冷了一眼,接过郑寒递给她的报告单。 郑寒给完东西以后,就转身离开。 陆子芽连忙喊住他:“郑医生请留步。” “有事吗?”郑寒回过头:“我这里还有会议要开,不能陪你了,找你姑姑吧。” “郑医生不是说,我们出院必须经过你的同意吗?”陆子芽一脸郁闷地看着顾芬芳,解释道:“现在三天时间已经到了,我可以出院了吗?” “不行。” 郑寒说完,理都不理,就直接走了。 陆子芽惊恐地动了动嘴唇:“为什么你们说话不算数。” 又无辜地抓住顾芬芳的手:“姑姑,三天了,可以出院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还没好利索,老实给我去床上躺着。”顾芬芳摸着她的额头,故意打击道。 陆子芽小声地嘀咕道:“再躺下去,就快发霉了。” “发霉了就到阳台多晒太阳。”顾芬芳一不小心就听见了,开玩笑地说道。 陆子芽面露冷静地说:“反正三天到了,我说什么也要出院,姑姑威胁我都没用。” “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顾芬芳小骂道。 “那姑姑批准我出院,我一定把你当菩萨供着。”陆子芽朝着顾芬芳低声下气地拜了拜。 我的老祖宗。 你可不能这么折腾我啊。 没病也要躺出病来了不可。 顾芬芳望了望她,“你原地跳几下,向我证明你的腰伤好了。” “嗯,好的。” 陆子芽乖乖地在地上蹦蹦跳跳了几下。 像只小兔子。 可把江淼淼和顾芬芳给乐的。 “你们怎么都笑了。”陆子芽尴尬地望了望面前这几个人。 怎么她握着拳头在原地蛙跳这么好笑吗? 江淼淼强忍地收住了笑声,憋得十分痛苦地道:“子芽,你还是别跳了,跟你的性格完全不符。” “哦,不好意思。”陆子芽也觉得在大家面前有点失礼,便自责地埋下了头。 江淼淼赶忙道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可爱?”顾芬芳眼前一亮,也不再笑了:“子芽,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可以出院了吧?”陆子芽欣喜若狂。 看她这语气。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医院去顾家找南哲了。 顾芬芳冷冷地朝前走着,不给她一丝机会:“不行,想出院的话,等我哪天高兴了再说,在这之前,你敢出去,照样给我滚出茶室,没得商量。” “姑姑,求你了。”陆子芽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也知道顾芬芳说一不二的性格,吓得赶紧扑过去抓住了顾芬芳的大腿,跪着哀求道:“我都没事了,你还让我待在医院做什么。” “你跪下做什么,赶紧给我起来,你跪我也不能出去。” 顾芬芳没办法掰扯出自己那只脚,头疼得脑袋都快要断层了。 这丫头就是死心眼。 她这不是担心陆子芽出去后乱来吗?孙尧没有查到南哲的线索,陆子芽一个弱女子只会跟着添乱啊。 陆子芽眼中带泪地仰头望着顾芬芳:“姑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让我出院啊。” “方秦、江淼淼,还不把她拉开。”顾芬芳吓得不轻,她最受不了陆子芽满脸委屈的样子了,这会儿心脏疼得受不了。 江淼淼愣在原地,也阻止方秦上前,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上前帮忙,只会助长顾芬芳不想让陆子芽出院的决心。 顾芬芳吃软不吃硬,最受不得陆子芽这样求饶,到时候一定会乖乖答应的。 “姑姑。”陆子芽再次抓住了女人两只脚。 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啊。 顾芬芳心疼地臭骂道:“你这个女孩子,真是太不要脸了,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姑姑,这么说,我可以出院了?”陆子芽再是惊动不已。 她就知道,顾芬芳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你先放开我再说,一个女孩子跪在地上抱着人家大腿,像什么话啊!”顾芬芳一脸尴尬地耸了耸肩膀。 旁边还有护士和工作人员呢。 真是有点脸面尽失的感觉。 不过,如果是陆子芽和顾忆深的话,那就算了,谁让这两个孩子,她喜欢得不得了啊。 捧在手心里,都怕伤着他们。 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被两个孩子给牵着鼻子走,她也是惭愧得不要不要的。 第415章 见二公子 陆子芽乖乖地站了起来,也马上从顾芬芳身上离开:“姑姑,你也会觉得没有面子吗?” “你说呢?”顾芬芳满脸黑线。 陆子芽,你单纯也要有个度。 她这一把年纪的,在医院还有威名在身。 刚刚可是把小心肝给吓出来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那姑姑亲自陪我去办理出院手续,不然值班人员不相信我说的话。” 自从被郑寒下令。 她就算在走廊兜风,都会被护士觉得是想要逃离医院。 太可怕了。 “我不去,我这边还有工作。” 顾芬芳假装往前走,认真地处理着手上的病历单子。 陆子芽绕过去拦住她的去路:“姑姑,你又想耍我了是不是,护士亲口跟我说的,除非姑姑、郑医生或者是晴兰姐其中一个陪我去办理手续才行,不然我什么都没用。” “我说了可以就可以,你要去就赶紧去吧。”顾芬芳额头正在冒汗。 那就一个心虚。 一点都不希望陆子芽出院。 留在医院不是挺好,又没人欺负她了,还能每天过来给她请安、说说话。 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啊。 陆子芽一眼看穿了她的计谋,便赌气道:“我走了待会儿就见不到姑姑人了,到时候我找谁和我一块儿去办理出院手续呢?姑姑,你太坏了。” 顾芬芳没了法子,便直直地挺起胸膛道:“我就是不想让你出院怎么了。” 陆子芽突然忍不住一笑:“姑姑也会有这么任性的时候啊。” “都是被你害的。”顾芬芳白眼过去。 陆子芽已经想到了办法,回头望了望江淼淼他们。 让他们四个人把顾芬芳拉到楼下去。 到时候,顾芬芳想说不什么不同意都没用了。 陆子芽发令道:“淼淼,你们四个现在就把姑姑请到一楼的值班室去。” “是。” 江淼淼他们应声答应。 二话不说,和方秦一人抓着顾芬芳的手臂,带她进了电梯。 “子芽,你这个臭丫头,你敢让人这么对我了是不是。” “都是姑姑不肯让我出院。” 直到把顾芬芳带到办理出院手续的工作台那里,才停了下来。 顾芬芳气不打一处来,等他们几个兔崽子停手后。 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 打完还是不解气啊。 当着这么多护士的面,抬着她就跑过来了。 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陆子芽过来时,恭敬地望了望之前拒绝她办理出院手续的护士:“护士,我要出院。” “陆小姐。”护士一脸为难。 这顾芬芳很明显是被威胁过来的呀。 是办理还是不办理呢? “顾教授,陆小姐可以出院了吗?” 陆子芽见状,先一步说道:“姑姑已经亲自跟我过来了,自然是同意了对不对?” 顾芬芳不敢说不,只是好奇地望着陆子芽:“子芽,你什么时候也敢对我耍心眼了你。” 护士便很快地给陆子芽办理了手续,亲自转交到了最近的江淼淼的手上。 江淼淼看了看,是货真价实的出院手续,没错了。 陆子芽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走向顾芬芳面前,卑微地埋下头,扬起顾芬芳的一只手掌:“姑姑要是生气的话,可以打我一巴掌出出气,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的,这次谢谢姑姑。” 她才终于能出院了。 顾芬芳缩了缩手:“傻孩子,我打你做什么?” 手掌在她脸颊滑过:“出去之后,每隔几个小时点电话给我汇报身体情况,不准隐瞒知道吗?” “嗯,我会的。” “那就好。” 顾芬芳转身。 准备上楼。 陆子芽扯了扯嘴角,从身后跟了过去。 “你跟来做什么,再不走,我就真不准你出院了。” 顾芬芳见她停在电梯门口过来送她上楼。 心里感到欣慰。 这孩子有心了。 在顾家这么多年,哪怕是顾晴雪和顾忆深,也没这么待她过呀。 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姑姑慢走,我先回去了。” 陆子芽礼貌地挥了挥手,等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江淼淼过来迎接她的步伐,“顾教授还真是疼你啊,她对忆深很严厉的,对你就心软多了,真羡慕你。” “是吗?”陆子芽也觉得很欣慰:“不过,姑姑只是因为忆深才对我好的吧,我已经很高兴了。” “那也要看人啊。” 江淼淼不服气地解释道:“以前乔羽淑和忆深少爷在一块儿的时候,乔羽淑一直都是大小姐脾气,很高傲的,从来不把程曼徽和顾忆深以外的人当人看待,可能是你的心地善良、对人真诚,所以顾教授才喜欢上你了。” “我哪有那么好啊,”陆子芽脸色宁静地摇了摇头,迎上大家的目光:“从一开始,不就是我在给你们制造麻烦吗?我没有头脑、也没有手腕,所以才让大家一直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陆姐姐。”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几个人走到玻璃大门。 江淼淼唏嘘地说:“你们觉得子芽给我们添麻烦了吗?” “子芽姐,你该不会又自责了吧?”心瑶回过头,想到陆子芽刚才因为让他们驾着顾芬芳下楼,害得江淼淼被打,心里一定是愧疚不安的啊。 安娜安慰地从身后搂住了陆子芽:“陆姐姐,你别多想,以后我们五个人一起还要做很多事,你要打起精神来,引导我们把事务所强大起来啊。” “嗯,你们说的没错,谢谢你们一直都支持着我。” 陆子芽拿出手机。 望了望手机屏幕。 顾奕珩一直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是她想错了吗? 还是说,顾奕珩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孩子还回来。 所以即使她打电话过去,得到的,也不会是好的结果。 方秦开车离开金澜医院。 陆子芽心神紧锁,江淼淼地望了望她:“你又有心事吗?” “心事,当然有。”陆子芽点点头。 江淼淼心疼道:“你说吧,我们大家都会替你分担的。” 陆子芽看着车窗外,是花容小区的方向:“方秦,去顾家吧,找顾奕珩。” “嫂子,我觉得还是先回茶室吧。”方秦一听说是顾奕珩,马上脸色就变了啊。 刚出院就去找苦头吃? 这恐怕不太好吧。 “子芽决定了要去,方秦,我们就去那儿吧。” “淼淼哥,怎么连你也跟着嫂子胡闹啊。” 方秦看着前面的道路。 本来十字路口一转,就可以直接顺着高速回花容小区。 既然去腾凰小区的话。 那就要转一个路口西行了。 方秦调转车头时,陆子芽欣慰地道谢:“没有你们,我还真是办不成事情,这次先谢谢你们了。” “经过这几次的教训,我觉得不管什么事五个人一起出动更好。”江淼淼笑着说没事,为陆子芽服务,那是大家的责任:“子芽一旦离开了我和方秦,就一定会受伤,这次心瑶和安娜就是一个教训,我们还是不能够再掉以轻心了。” “说的对,”心瑶点了点头:“就算是我和安娜在一块儿,也不见得能护子芽姐的安全,腾隆黑道、混混和强盗盛行,宫濑组现在隐藏着山崎梓的人没有出动,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是即便这样,东敖阳的兄弟,还有东阶的那些人也会随时随地被顾奕珩调遣出来,一个不留意,又会发生在咖啡屋那天的事。” “那天被羞辱的幸亏是我,如果是子芽姐,我就是死了,也没办法向忆深少爷赎罪。” 陆子芽拧眉撇了撇嘴:“心瑶,不怪你,你别往心里去,你们刚刚才安慰我,这会儿,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通通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是,子芽姐,我多嘴了。”心瑶乖乖闭上嘴,只专注着看方秦开车。 难得方秦这么认真不闹腾的样子。 她要静静地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面。 几分钟后,方秦按照旧时的道路,已经到了腾凰小区。 他们开的那种车。 经过了makiry的扫描通过。 所以能够顺利进去。 江淼淼扶着陆子芽下了车。 那天,他还以为自己不会再回顾家了。 为了陆子芽,以后她要去多少次,他就奉陪多少次。 走到门口。 有机器扫描人头。 不久,顾家的佣人就走了出来。 “能不能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要见二公子。” 佣人冷漠地说:“陆子芽,夫人命令禁止了你进入顾家,怎么可能让你进来见二公子。” “我是你们的三少奶奶,你们知道拦着我,后果是什么吗?”陆子芽冷眼淬了一句,刚开始顾忆深带她进巽川馆时,那些佣人一个个都很尊敬。 现在这会儿,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佣人说:“三少爷已经死了,你算什么三少奶奶,别想再进来争夺顾家的财产,不过是个狐狸精出生而已,把三少爷克死了,你的作用也没了。” “你说什么你,你个下人还敢这么对嫂子说话!” 换了方秦,直接冲过去砸死那群不中用的饭桶。 一个个吃里爬外的。 当初对他们最好的。 就是顾忆深啊。 方秦砸起拳头,陆子芽当即拦下:“方秦,别冲动。” 而后,客套地点了点头,对佣人道:“那就谢谢你们的招待了,告辞。” 第416章 弹弓打人 陆子芽面露冷静地说完。 看了看大家。 然后让五个人回去。 他们一直往回走,心里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陆子芽上了车,方秦追在后面:“嫂子,你忍什么啊,直接把人打晕,不就进去了吗?” 陆子芽无奈地摇了摇头。 把人打晕不愧是个好办法。 但是之后呢。 顾家这么多保镖,还不全都冲过来围剿他们五个了吗? 陆子芽耐心地安抚方秦道:“你忘了巽川馆的花丛后面有条小路可以直接去顾奕珩的新宅吗?” “子芽,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以前陆小婧就是这么偷偷在阳台窥视她姐姐陆子芽的啊。 当初陆子芽被陆小婧弄得浑身红疹,他还把陆小婧打成了肉包子。 想想,真是过瘾。 江淼淼招呼几个人上了车。 目标巽川馆。 是啊。 又回到那个地方了。 “马上就到忆深的葬礼了,作为忆深的妻子,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出席葬礼,媒体那边一定会造成轰动,我想程曼徽和顾奕珩应该没有那么傻,会一直躲着我的。” 陆子芽下车后,就直接打了顾奕珩的电话。 在来的时候。 顾奕珩一直没有接。 她就不信。 人都到顾家了。 顾奕珩还有这个心思陪他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 谁知道当五个人都下了车后,突然间就有十几个保镖堵在车子前面把他们围了起来。 保镖说:“夫人吩咐了,陆子芽不能出现在顾家。” “如果陆子芽不走的话,我们几个就动手了。” 陆子芽却是全程都无视。 继续盯着手机。 短信和电话。 邮箱和makiry都联系了一遍。 等着顾奕珩的答复。 她知道。 如果自己主动联系顾奕珩的话,顾奕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他可以不用再想方设法地找她。 于是,在这之前,陆子芽便打了沈媚媛的电话:“媛媛,你带着小婧来一趟巽川馆,我们被包围了。” 她说得很小声。 也没让保镖听见。 江淼淼全副武装,随时战斗,休养了几天,打人可没什么问题,反正方秦估计也憋坏了。 这么久不能舞刀弄枪,还不让打人,那就一个郁闷啊。 只等陆子芽一声令下,他们四个随时冲上去迎战。 听到陆子芽说的话,心瑶好奇地问:“这时候让陆小婧过来做什么,二公子不是不喜欢你妹妹吗?拿她威胁二公子好像不管用吧。” “不是威胁。” “那是……”江淼淼回过头,也开始有些不明白陆子芽的心思了。 陆子芽轻声地说道:“程曼徽不知道顾奕珩抢走了南哲,所以我让媛媛带小婧过来,就是为了看顾奕珩亲手把小婧赶出去。” “小婧被顾奕珩这么对待,必然会把南哲的事透漏给程曼徽,顾奕珩不想东窗事发的话,必然会让我们进去的。” 江淼淼心疼地说道:“用陆小婧做诱饵,亏你想的出来。” “没办法啊,只有这样才能见到顾奕珩啊,想救南哲,第一步不先找顾奕珩谈判,我们连胜算都没有。” 保镖看着五个被围住的人,下令道:“把他们一并打晕,扔出去。” “动手!” “是。” 十几个人蜂拥地冲过来。 陆子芽冷冷道:“方秦、淼淼,你们先打头阵。” 两个男人握紧拳头,和保镖撕扯起来,现场好不热闹。 实力虽然势均力敌。 但是方秦的力气,没有一个人能挡得过。 没过几分钟,就已经打趴下三个了。 还多次从身后护住了江淼淼,让他成功袭击了旁边的对手。 三个女人退到身后不远处。 不时间,已经有五六个人往她们那儿过去了。 安娜护在最前面,和他们打了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 心瑶拉着陆子芽一路小跑到了巽川馆的门口躲避。 巽川馆可不是他们那些臭保镖可以进的。 所以看到两个人在那儿,他们也没敢进去,只是等在外面。 只要她们一出来,马上动手。 方秦在五分钟时间里又和江淼淼打趴下两个,然后扑向安娜那边去帮助她。 “安娜!我们来了。” “方秦哥哥,淼淼哥。” 她这会儿,一个人对阵四五个人,实在是有点累了。 幸好方秦从身后打倒了两个,不然她真的就要被制服了。 没有了两个男人,三个女人加在一块儿,都不是对手啊。 剩下的十余个,他们三个就一块儿对付好了。 他们那边打得激烈。 陆子芽也没闲着。 因为这会儿也出不去,就一直打电话问沈媚媛的情况。 沈媚媛说她已经让孙尧押着陆小婧过来了。 孙尧毕竟是顾家的上门女婿,出入也更方便。 而沈媚媛的话,如果人手不够,她会暗中派人支援。 大家听说了她们五个人去顾家找顾奕珩的事,全都在一旁想办法,没有人再责怪于她。 这是陆子芽目前赶到最欣慰的一件事。 陆子芽认真地听着,让沈媚媛路上小心,然后挂断了电话。 门口的保镖还在,而江淼淼他们也在跟其他人打得激烈。 陆子芽望了望盛心瑶:“门口就只有两个人,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是能救陆子芽的,让她杀人也行啊。 奈何她只能陪着陆子芽躲在巽川馆。 陆子芽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些话,心瑶一听,竟然眼前一亮。 这个方法还不错啊。 就是有点不太好办。 盛心瑶说:“巽川馆的钥匙都在淼淼哥手上,我们上不了阳台,怎么拿弹弓打他们呢?” 陆子芽说:“我在阳台后面放了很多石子,现在去那儿拿吧。” 盛心瑶在后面跟着。 拿弹弓打他们。 如果他们死皮赖脸守在门口的话,就好好尝尝她弹弓的滋味。 陆子芽撇了撇嘴,当初她可是拿着弹弓打得顾忆深鼻青脸肿的。 好久都没有打过了。 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对别人恶作剧,她可有一套了。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打退人的方法。 陆子芽蹲在树底下,和盛心瑶捡了很多小小的石子。 以前顾忆深为了顾及她的感受,铺了很多鹅软石在上面,全部都是小小的,鸟蛋大小。 拿在手上,手感还不错。 把石子专门放在一个兜里,然后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盛心瑶跟在后面,她不会玩弹弓,待会儿就负责引开他们到江淼淼那儿去就行了。 陆子芽随手掏了一个石子,然后啪地一下射出去,石子正好打在保镖的眼睛上,看到他捂着眼睛疼得在地上打滚,陆子芽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她的手法还是很准的嘛。 然后接二连三地打出石子。 先是把他们两个的眼睛打伤。 让他们看不清前面的路。 “谁打的,给老子站出来。” 保镖气得大喊大叫。 却没有往陆子芽那里看。 因为盛心瑶护着她身前,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陆子芽是个弱女子,躲在巽川馆不敢出来。 怎么可能会出阴招来对付人呢? 盛心瑶俯下头望了望她,微微笑道:“子芽姐,你真聪明,我可是跟你学了一招了,瞒天过海!” “别急,接下来用弹弓打他们的两只脚。” 陆子芽冷静地说完,借着盛心瑶腋下的空隙,又往两个保镖身上打过去。 几十个鹅软石从十几米的地方打过去,而且正好打在他们膝盖顶上。 那可是骨头最硬的地方。 被打到了,一定会疼得半死。 可惜呀,他们是练家子,所以陆子芽要打了好几百的石子过去,才会重伤他们。 所以打到最后,陆子芽的手腕都酸透了。 两个人不停地扭捏着,不到一分钟,就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心瑶见大功告成,从陆子芽身上离开:“他们也是傻,就这么待在原地挨打,也不会躲。” 陆子芽冷冷望了望他们:“他们只是职责所在,离开的话,万一我跑了呢?他们的功夫,不是我们能轻易评判的。” “子芽姐,我们去找淼淼哥他们吧。”心瑶却不这么想,能被陆子芽打趴下的,都是彻头彻尾的废物。 不多解释。 “我回去再捡几个鹅软石。”待会儿从方秦他们身后包抄过去,还能派上用场。 心瑶心疼地跟过去。 这次陆子芽捡的都是比之前更大的。 越大的,要用到的力气越大。 陆子芽都没力气打了,还要这么拼吗? 拦住她:“子芽姐,我来吧,你看你都累得满头大汗了。” “你会打吗?”陆子芽轻笑。 盛心瑶摇了摇头,陆子芽道:“我从小就练习弹弓,准确率很高的,待会儿那些人可是快速移动的目标,要是让你来,打偏了,打在淼淼他们身上就不好了,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吧。” “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盛心瑶一想,也是。 要在那么远的距离射出去,的确要求命中率。 她考虑得不周到,还以为自己可以帮上忙,看来是瞎凑热闹。 陆子芽宽慰她说不是,然后两个人趁地上打滚的保镖不注意,出了巽川馆。 “子芽姐,他们在那儿。” 盛心瑶一眼看到了方秦的方向。 方秦正帮着安娜在打头阵。 他们也是打得有点虚脱了。 看了看还没倒下的。 怎么还有十个人。 看来,他们几个也是非常经打的啊。 第417章 一切都是为了你 陆子芽也顺势看了过去,的确是在那儿。 可是,这么多人。 她力气不够用了。 没办法,为了他们,暂时先忍一忍吧。 陆子芽和心瑶赶到那里时,找了一个小的灌木丛躲藏。 然后陆子芽就开始拿出鹅软石塞在弹弓上,一个一个快速地朝着移动的目标打过去。 还是和之前的计划一样。 先打眼睛,乱掉对手的视线后,让江淼淼他们更能够轻而易举地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陆子芽打得额头直冒汗。 这都是力气活儿啊。 手指现在满是红色的勒痕。 酸得不得了。 不过,她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有三个保镖被打肿了双眼,捂着眼睛喊疼时,方秦抓准了机会,摁着他们的脑袋往树上砸,然后一举推开了几个人。 还剩下七个人。 陆子芽看了看那边的情势,汗水直接从额头渗到了眼睛里面,害得她又少打了十几发。 她这一停下,安娜立刻就被一个保镖掐住了脖子。 可是,陆子芽眼睛被汗水弄得很难受,都是咸的,伸手去擦。 这时候,盛心瑶突然拿出手帕,轻柔地在她眼角擦拭,然后迅速拿开。 陆子芽浑身舒服了,就重新拿起石子来射。 她眯了眯眼,对准那个男人打过去,啪的一下。 男人猛然松手,一脸尴尬地缩在地上打滚。 陆子芽知道,那可是使出了浑身力气打出来的,不疼的话,她都不信这个陆了。 “敢掐我,找死!”安娜抓住了机会,往他头顶上猛摔,叫他再也爬不起来。 江淼淼却是感到非常奇怪地看了看四周,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一个个倒在地上了了。 最后的几个,陆子芽还是按照这种方法,把他们打得狼狈不已。 直到方秦和江淼淼把最后一个治服之后,陆子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倒在地上。 艾玛,太累了。 盛心瑶吓得连忙推她,还以为她昏倒了:“子芽姐,你醒醒。” 听到心瑶的喊叫声,江淼淼飞快地跑到陆子芽跟前。 女人倒在地上。 脸色惨白,还一脸的热汗。 关键是她的双手还满是红色淤痕。 浑身颤栗着,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淼淼想都没想,便给了心瑶一巴掌,把她踹倒在地上:“你怎么看的人,真是个废物,他们伤到子芽哪里了?” “对不起,淼淼哥,都怪我太没用了。”心瑶自责地捂着脸,身上被踢了一脚,痛得要死。 江淼淼现在是不是除了陆子芽,每个女人都敢打敢踹? 方秦见状,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想阻止却没有那个胆子:“淼淼哥,你疯了啊,你敢打心瑶!” “你别给我插嘴。” 转眼又是白眼对着盛心瑶:“说对不起就有用吗?”江淼淼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真想再给她几巴掌,弱得连陆子芽都保护不了。 有什么用啊。 就在江淼淼要打下去的时候,陆子芽浑身无力地爬了起来,死死抓住了江淼淼的手,但这会儿手酸啊,碰了一下,立马就松开了。 江淼淼猩红的双眸紧紧握着她红肿的手掌:“告诉我,那群混蛋碰到你哪里了?” 陆子芽微微抿唇,笑了笑:“你是顾忆深附体吗?怎么说话也和他一个味道了?” “你快说,别忍着。”江淼淼急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个女人竟然还有功夫对她眉开眼笑的。 陆子芽松开手,捡起地上的弹弓,老实地解释道:“他们没有碰我,反而是被我用弹弓打倒了。” “弹弓?” 江淼淼疑惑地望了望这个弹弓。 还有地上的鹅软石。 天呐。 原来刚刚那些保镖会这么奇怪的原因,就是这样啊。 子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在我眼里,就是女神,你总是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 弹弓对吗?以前在巽川馆,我就总是看不惯你一个女孩子总玩弹弓、总是那么软弱兮兮的做什么。 可是今天你用弹弓救了我们大家。 江淼淼一时激动,就抱住了陆子芽:“是我错怪你了,你没事就好。” “你错怪的,是心瑶吧。”陆子芽猛地推开他。 她只能把这个拥抱,当成是朋友之间的拥抱,除此之外,她不做它想。 她低低地说道:“你能不能以后别这么暴躁,你打过心瑶几次了?她是你妹妹,像保护我那样,也疼惜心瑶一次不好吗?” “子芽姐,你别说了。”心瑶心底里可是受不起陆子芽的说好话。 这样只会让江淼淼更加憎恨她的无能而已。 江淼淼念在陆子芽的面子上,冷眼看了心瑶几下:“你以后注意点,听见没有。” “是,淼淼哥。” 陆子芽听了,一肚子闷气,不乐意地训斥道:“江淼淼,你什么态度,你也是下属吧,凭什么这么命令心瑶。” “这次还要连累你出手,说她有什么错!”江淼淼更不服气了。 陆子芽的手还酸痛得厉害,被江淼淼这一句话,当即气得一巴掌拍过去:“你给我跪下给心瑶道歉,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 “我不会跪心瑶的。”江淼淼冷漠地扶着陆子芽站了起来。 方秦俯下身去扶心瑶,安娜一脸蒙逼地看着这两对,说话也不是,不说就更不是了,弄得她也开始烦躁了。 “你今天必须跟她道歉,不然,现在就给我滚回去!”陆子芽此刻不知道哪来的怒气。 她心里设想着。 大家能够和睦相处,其乐融融,那是最好的事了。 可是,江淼淼现在就是特别护短,认定了她和顾忆深之后,完全不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 陆子芽都头疼死了。 “滚回去?”陆子芽竟然因为盛心瑶动怒,叫他滚? 那样生气的陆子芽,他是第几次见到了? 换了哪个男人,自尊心会过意得去。 脑子一热,白了一眼盛心瑶,然后转身走:“滚就滚,反正我不会和心瑶道歉,本来就是她的不对。” 江淼淼走了十几步时。 陆子芽一时情绪失控。 眼底里渗出泪来。 她可不想看见大家伤和气啊。 江淼淼听见陆子芽抽泣的声音,心脏沸腾得快要爆炸,为什么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咬着牙,愤恨地攥紧了拳头,一步步地走回陆子芽面前。 江淼淼从盛心瑶那里接过手帕,在陆子芽眼角轻轻地拭了拭:“你哭什么,还是三岁小孩吗?” “别碰我。”陆子芽一把甩开江淼淼。 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手又酸得动不了。 看见江淼淼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没了威严。 她迅速地用手抹干眼泪,因为抓了石子,脸上被抹得脏兮兮的,成了个大花猫。 江淼淼忍住了笑,把她脸上的灰尘和污泥都擦掉。 陆子芽生气地说:“我都说了,别碰我了。” “你脸上有脏东西。” 拿出手机,让她对着镜子照了照。 陆子芽看到自己的脸,赶紧接过了手帕,花了一分钟才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江淼淼,你既然回来了,就和心瑶简单说一句对不起吧,行不行?”这是她的最低限度了。 江淼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调头时,却是望了盛心瑶那张脸许久,盛心瑶胆颤地说:“淼淼哥,真的不用道歉的,你别听子芽姐胡说。” “对不起。” 江淼淼咬了咬牙,猛地在心瑶面前跪下。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盛心瑶心跳加快,陪着江淼淼一起跪了下去:“你快起来啊,淼淼哥,你疯了吗?” “心瑶,刚才是我的错,你打了你,还踹了你,不配做你的哥哥。” 江淼淼极度冷漠地给心瑶道歉。 他这都是为了给陆子芽台阶下,给陆子芽面子,才忍气吞声的。 为了陆子芽,哪怕要他的命,被万人唾弃都在所不辞。 只是区区下跪而已,在他的字典里,根本不在话下。 陆子芽看到了他的诚意,微微笑着,还以为又被她搞砸了几个人的关系,现在心里放松多了:“淼淼,你起来吧。” “嗯。”江淼淼回眸望了望她温柔的笑脸,顿时觉得什么都值了。 陆子芽搀扶着江淼淼,“你恨不恨我,一般男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江淼淼语气轻柔地道。 你说什么,我都听。 你去哪儿,我就在哪儿。 方秦敢怒不敢言地抱着心瑶走在后头,安娜也过来扶着,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个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忆深少爷,你快回来吧。 再不回来,陆姐姐就要被你的好兄弟江淼淼给抢走了。 陆子芽望了望身后的两个人,敛着唇色道:“你们三个怎么了?” 安娜一脸纳闷:“陆姐姐,你怎么能心甘情愿地被淼淼哥扶着呢?” 陆子芽便笑着说:“那你过来扶着我吧,我现在可没什么力气了,刚才玩弹弓,可累坏我了。” “好啊。” 安娜不要脸地绕过去,推开江淼淼。 江淼淼不乐意地白了白眼:“你一边去,一个臭丫头懂怎么照顾子芽吗?” 安娜也气呼呼地说:“对,就你懂。” 陆子芽顺势放开了江淼淼的手,心里更是要跳墙了:“拜托,你们几个能别吵了吗?我们现在就过去新宅,都给我安静点。” 第418章 挖地三尺 那就不闹了。 这样下去,只会影响陆子芽的心情啊。 江淼淼几个人一直往前走。 到了顾家新宅。 可是没有走几步。 就有很多的下人走了出来,他们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啊。 陆子芽走在最前面,看了看门口:“二公子既然知道我们来了,想必是来迎接我们的吧。” “三少奶奶。” 下人们还记得她的身份。 引得陆子芽一阵苦笑。 也不知道顾奕珩是不是故意让他们这么叫的。 下人说:“二公子在里面见重要的客人,三少奶奶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外面等上三个小时,等二公子忙完了,就会出来见你了。” 呵。 该不会是和谁在做床上运动吧。 孙尧带着陆小婧很快赶了过来。 陆小婧手上依然戴着手铐。 陆小婧恨孙尧,对,她自尊心很高,被孙尧戴着手铐来见那些她不喜欢的人,看着就觉得心烦。 陆小婧扭扭捏捏地撞击孙尧:“我自己有手,你给我放开,死男人!” “你给我老实一点。”孙尧也不和她客气。 就算念在陆子芽的面子上都不行了。 陆子芽看见他们来,心里有些淡然,上去迎接:“孙警官、小婧。” “陆子芽,你故意让这个臭男人把我带来找大叔,玩什么花样。”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省去了她不少的功夫啊。 要知道,见到顾奕珩可不容易。 也没有过多地责怪那些人。 只想着待会儿进去能够见到顾奕珩就好了。 陆子芽对下人说:“你告诉二公子,说陆海曼小姐到了,她说要把一件重要的事情禀告夫人。” “陆海曼?” 重要的事情。 下人疑惑了一会儿,就进去了通报,陆海曼是顾奕珩的旧宠,应该有什么事吧。 顾奕珩这次在书房和雪莉亚嘿咻完,一听到陆海曼三个字,心里面还是有点奇怪的。 不是跟她说过,暂时不要见面吗? 她怎么会突然过来,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程曼徽? 对了,陆子芽还在外面。 该不会是…… “请所有人进来。” “三少奶奶也请进来吗?” “混账,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顾奕珩一个枕头砸向了下人。 “是。” 下人吓得魂飞魄散,冲出了大门。 看了看外面的人几眼。 “大姑爷,三少奶奶,陆海曼小姐,还有各位……” 下人给他们几个指了指路。 然后带着他们进去。 孙尧生怕陆小婧会玩花样,一刻都不敢放松。 陆小婧委屈地看着陆子芽:“姐姐,你就让他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吗?” 陆子芽对此没有丝毫的怜悯,把南哲给顾奕珩,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原谅陆小婧的:“如果你跑了,岂不是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陆子芽,你说什么啊,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陆小婧见苦肉计不成,只能开口怒骂。 这个陆子芽,竟然对她的委曲求全一点都不受打动了,该死的女人,太会装了。 看着就觉得恶心地要死啊。 陆子芽懒得跟她废话。 全程都是无视的。 几个人走到客厅。 顾奕珩穿上衣服后,已经让雪莉亚从后门走了,这个雪莉亚虽然办事不利,差点给他摔死了孩子,但是身子不错,玩玩还真是过瘾。 她一声不敢吭,正好可以给自己发泄发泄,臭女人都是只有一种命运的。 顾奕珩一边抽烟,一边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让下人给她们泡茶倒水,好好招待一下。 他的眸子里,只能看到陆子芽一个人。 时至今日。 他留在腾隆的目的,都是为了好好跟陆子芽玩玩。 虽然也猜到顾忆深是假死,但是有陆子芽在,不管他死还是没死,都与他无关。 “子芽,你这么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过来问我顾南哲在哪吧。” 数了一下,总共进来了九个人。 可真是笑死人了。 自从一年前被顾忆深坑了,被一大群制片人、媒体围了顾家新宅后,他这里可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人了。 想来还真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就算我问,二公子也不会告诉我吧。” “既然你知道,那还来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逼宫吗?” 能干掉他这么多的保镖,连程曼徽那里的也不在话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冲了进来。 也是有两把刷子啊。 “孙警官,你有让你宅子里的下人把陆小婧来的事情通知给顾夫人吗?” “子芽,你什么时候玩起心眼来了。”顾奕珩乐得竟然没办法笑出来,这个陆子芽竟然会拿这件事威胁她了。 低估她的心思了。 自己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程曼徽,陆子芽莫非是抓准了他的这个想法。 冷冷不带感情地怒骂陆小婧:“你这个女人有什么用,连个秘密都藏不住,还被孙警官抓住了小辫子。” “大叔,这你就要问问看那个陆子芽了,她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陆小婧扑到顾奕珩面前。 虽然戴着手铐,但是还能用手腕抓住顾奕珩的大腿。 拥抱着他,眼中含着泪花。 她就不信。 这样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顾奕珩还不会有所行动,没有一点的心理变化。 他要面子,自然会迁就自己。 顾奕珩见她跪在面前,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就把她抓起来放在一旁的沙发坐下:“你给我少摆谱了,再胡乱来的话,我现在就让你在腾隆抬不起头来。” 呵,她又不是现在才在腾隆抬不起头的。 顾奕珩,你怎么威胁我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的。 因为我陆小婧才不会吃这一套。 陆小婧全程都是只看着顾奕珩的脸,她以前可从来不敢这样。 顾奕珩被盯着浑身不自在,就让下人过来,把陆小婧重新丢到了地上。 陆子芽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奕珩,你这么对待曾经宠过的女人,不怕她报复你吗?” “我倒是更喜欢看着你报复我,”顾奕珩笑得璀璨:“我喜欢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喜欢你为了顾南哲跪下跟我求饶的样子。” 跪下求饶? 江淼淼全身都是震惊。 这都是骗人的啊。 上次他跪在顾奕珩面前,顾奕珩就把他的尊严全部践踏了。 陆子芽是个心善又心软的女人,该不会为了顾南哲,又被顾奕珩牵着鼻子走吧。 江淼淼惊愕地在陆子芽肩头拍了拍:“子芽,你别相信他的鬼话,都是骗你的,他不会有这么好心的。” “我知道。”陆子芽温声地回答道。 她应该要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奕珩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她。 因为得不到。 所以顾奕珩一直想方设法地得到,但是并不是出于爱。 因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哪怕终日都沉迷在床上游戏,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困倦。 因为只要有她在,就是顾奕珩前进的所有能量。 陆子芽冷眼望了望他:“顾奕珩,其实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如果程曼徽知道了你把顾南哲抢走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顾奕珩一脸轻松地正色道:“顾南哲可是我们俩的种,我妈当然不会过问我和自己的儿子独处的事?” 孙尧却是怒气不减:“奕珩,你说这句话是摆明了就是你把南哲抢走的,你知道我会用绑架幼童的罪名逮捕你吗?” “姐夫,我都说了他是我儿子,怎么可能涉险绑架,是亲子相聚吧。”顾奕珩掐掉雪茄。 因为陆子芽好像受不了他吸烟时吐出来的烟味。 所以他就不抽了。 “子芽,为了表示你的诚意,能麻烦你让他们都回避一下吗?”顾奕珩收回目光,淡淡说道:“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单独跟你一个人说啊,那可是事关顾忆深一辈子的大事,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呢?” 陆子芽可不会上当。 每回她一把所有人支开,想要单独面对着什么,都会促使自己受到羞辱和伤害。 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傻,不想让江淼淼他们为自己担心而已。 陆子芽想了想,便说道:“你不必忌讳,他们都是我的人,我们大家早就连为了一体,不管发生什么,我的事,就是他们的事,毫无隐瞒。” “好一句毫无隐瞒,”顾奕珩气得笑出声,拍了拍手掌:“那要是问你和别人上床的事,你也把细节都说得一清二楚了?” 顾奕珩,你别太过分了。 众人都握紧了拳头对着他。 陆子芽转而冷笑:“只要是他们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真不愧是个傻女人。 江淼淼看着她这样说,心底里竟然有一丝丝的欣慰,这就是他爱的女人啊,这样真诚又美好。 “顾奕珩,你可别跟我转移话题,我今天来,只是跟你客气地说些客套话,南哲,我要定了。” “好大的口气。” “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我的南哲找出来,”陆子芽握紧拳头,看着顾奕珩时的眸光泛起了火焰:“他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期盼,如果没有他,我也绝对不会再苟活在这个世上。” 顾奕珩大感吃惊,这个女人句句都说的肺腑之言,还带着眼泪,该不会是真的以为顾忆深死了吧。 呵呵,这样的话,他不就可以展开更好的攻势了吗? 把这个女人掠夺。 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第419章 诱惑大叔 顾奕珩邪笑着问道:“难道你不为了忆深好好活着吗?南哲毕竟是我们俩的野种啊。” 陆子芽顿时间哭得声泪俱下,捂住嘴说道:“你别再说了,忆深不在了,你就说这些话对不对,南哲他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期盼。” 她的情绪越发地饱满,突然间推开江淼淼的安抚站了起来。 慢悠悠地走到顾奕珩面前,让他亲眼看看她那张狼狈又痛苦的脸:“顾奕珩,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喜欢到可以为了我做一切的地步?” “子芽……” 看着女人这样的脸。 顾奕珩竟然动摇了,伸手在半空中轻轻地停留。 应该是想要触摸她的脸吧。 江淼淼看到这里,整个人都怔住了。 陆子芽竟然在学陆小婧的苦肉计。 她应该是知道顾奕珩对她的执念太深,所以才会故意这么做吧。 她一哭,顾奕珩肯定全线崩溃啊。 刚刚可把江淼淼吓坏了。 还以为陆子芽说没了南哲就不活了是真的呢。 就算没了南哲,子芽,你还有忆深啊。 忆深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 唉,子芽,没想到你演起苦肉计来,竟然会让大家都替你心疼啊。 你看到没有,那个顾奕珩,此刻竟然动摇到为了你眼眶泛红的地步。 “子芽,不如你和顾忆深离婚吧,反正他也死了。” 女人蹲在地上哭,愤怒地推开了顾奕珩,没有让顾奕珩继续抱过来:“忆深死了,我也会一直爱着他,我还有南哲,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顾奕珩往后倒退了几步,却是虚假地说道:“你可以继续爱顾忆深,但是南哲是我们俩的儿子,你转嫁给我,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顾奕珩,你把南哲弄到哪儿去了。” 陆子芽冷静下来后,扑到顾奕珩面前,猛地摇晃顾奕珩的一双手臂,带着虚假的哭腔道:“你知道的,为了南哲和忆深,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那就嫁给我啊。”顾奕珩斩钉截铁地道。 听到顾奕珩的话,几个人眼底里都黑了。 为了配合陆子芽演戏,江淼淼使了使眼色给心瑶,他们两个便焦急地大喊道:“子芽姐,你怎么可以去求二公子呢,你不要再傻了,他都是骗你的。” 江淼淼忍着心痛,故意道:“你不是答应过忆深,不让别的男人碰你吗?为什么会跪在二公子面前,你是不是不爱忆深了?” 不爱忆深了? 哈哈。 顾奕珩竟然激动到心跳加快的地步。 假以时日,这个女人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吗? “嫁给你?可是,我妹妹小婧怎么办!”陆子芽假装好心地望了望陆小婧。 看到她脸都绿了一圈,心里才觉得痛快了不少。 小婧,我总是一再地忍让你,以后你伤我一次,我报复你一次。 不会再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顾奕珩却并没有看陆小婧一眼:“我跟你妹妹就是玩玩而已。” 顾奕珩俯下手,在陆子芽脸颊轻轻拭泪。 他此刻心底里是非常膨胀的。 他要的就是这个女人低声下气跪在自己面前,然后他再施展自己的大男人心,牢牢地拥抱着她,从此后,将她禁锢在手掌心里。 要比顾忆深得到的还要多。 要比顾忆深还更疯狂地爱着陆子芽。 而并不只是仅仅局限于想要从顾忆深手里夺得他。 你看啊。 只有顾忆深死了,他才有可趁之机。 是不是很可笑呢? 因为他就是这样满脑子都装的是怎么才能得到陆子芽那个女人。 也因此,就算他在床上玩弄其她女人,也觉得丝毫的趣味都没有。 陆子芽没有丝毫的反抗,他任由顾奕珩在眼底里乱来。 即便这个男人让他觉得恶心。 可是除了自己先服软,不会再有任何的办法能让顾奕珩主动把南哲交出来。 为了扰乱顾奕珩的心。 陆子芽决定委曲求全,只要顾奕珩一句话,她可以假意地待在顾奕珩身边。 对他好,对他服从。 这就是顾奕珩觉得征服自己最大的优越感。 她觉得非常可笑。 望着陆小婧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她低低地问陆小婧:“小婧,我今天让孙警官带你来,其实就是想让你死心的,顾奕珩是魔鬼,他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陆小婧从沙发上坐起:“陆子芽,你想说我还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配不上大叔,你凭什么这么说?” “可是妹妹,顾奕珩刚刚说了,他只是跟你玩玩啊。”陆子芽面不改色,冷到了骨子里:“像伊丽莎白、雪莉亚、海瑟薇,还有姚海婴她们,都曾经比妹妹你受宠啊,你怎么会不明白呢?” “陆子芽,你别欺人太甚!”可恶的女人,竟然敢这么羞辱她。 打她的脸。 想说她一个大明星还比不过一些下贱胚子吗? 她怎么不知道陆子芽会这么明嘲暗讽的本事了。 果然前面的善良都是特么的装出来的。 顾奕珩接上了她的话,将陆子芽拥抱起来,扶在一边坐下。 陆子芽应该是因为南哲的事想疯了头,才会这么主动投向自己的怀抱。 他原本的计划里,陆子芽是个倔犟不服输的人,一定会跟他死撑着。 今天比预订的计划要早让陆子芽服软。 她很开心。 陆子芽冷漠地接受了男人满是烟味的拥抱,换了以前,只会觉得恶心:“顾奕珩,是不是我答应我嫁给你,我和南哲以后就可以平安无事,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陆小婧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顾奕珩的大腿:“大叔,你别傻了,你没看出来吗?陆子芽是为了救回顾南哲才对你委屈求全的啊,陆子芽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过人的心机,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滚开!”顾奕珩一脚踹开了陆小婧。 好不容易能抱着陆子芽了。 竟然会被陆小婧这种女人给拦住了,真是有点晦气啊。 孙尧却有些看不明白了,这陆子芽究竟玩的哪一出啊:“子芽,你还没和忆深离婚,你得注意点形象啊,要是传出去你和奕珩有染,那你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啊,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抱歉孙警官,我想南哲的事想疯了,所以……一时间情不自禁了。”陆子芽假装慌乱地起身,然后一脸迷茫地望了望顾奕珩:“顾奕珩,我刚刚失礼了,我还是个有妇之夫,却被你抱了,怕是会让你难堪的。” “没事,”顾奕珩的语气突发地温柔:“南哲是我们俩的儿子,母子连心,我相信你会慢慢发现我的好的,现在让你慢慢地适应。” 陆子芽见他中计,便矫情地说道:“顾奕珩,你胡说什么呢,我刚刚是气糊涂了,我不可能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抹干惊讶的情绪,慢悠悠地回到了大家的身边。 她的演技。 已经不是江淼淼能够用好来形容的了。 暗中给她一抹会心的微笑。 陆子芽故意说得很大声地,哀求着望了望江淼淼和孙尧:“淼淼、孙警官,今天的事能不能不要和姑姑和晴兰姐汇报,我刚才真的是糊涂了,万一让姑姑和晴兰姐知道,她们就会把我赶出茶室的,我已经失去了忆深,不能再没有地方住了。” 孙尧不明就里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应该是因为南哲心理落下了毛病,唉,真是可怜:“晴兰那边我可以不说,但是姑姑的话,恐怕是瞒不住啊,姑姑现在一直说你要是不把南哲找出来,就把你赶出茶室啊,孩子。” “孙警官,那怎么办!” 急得连忙回头,深情款款地凝望了顾奕珩一眼:“顾奕珩,这下你高兴了吧,都是因为你,我现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可以搬来新宅和我住啊,我们一家三口住一块儿,不是挺好的吗?” 顾奕珩倒是非常乐意看到陆子芽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办时的那种无助的表情。 看得真是叫人太过瘾了。 陆子芽啊陆子芽啊。 你终于可以一步步地落入我的陷阱了。 陆子芽带着为难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通报婆婆了,你说她知道了你抢走南哲的事,会不会过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顾奕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程曼徽不来的话,他心里倒是很轻松啊。 来了也不怕,看在陆子芽的面子上,强行忍着不就好了。 反正他现在这辈子都没这么激动过。 陆小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陆子芽的面前,她淡淡地看了看陆子芽那张虚伪的脸,飞快地扑过来,把她摁倒在地上,不停地抽她几巴掌:“陆子芽,我都说了叫你别在大叔面前演戏,你竟然这么对我,我已经过得猪狗不如了,你还想把大叔抢走,你个贱女人,连给我妈买房子,都是做戏给顾忆深看是吧,勾搭了顾忆深,现在转手又来诱惑大叔,你特么真不要脸。” “陆小婧。”陆子芽没有反抗的意思。 因为陆小婧做了一件愚蠢的事。 本来她的作用,只是为了刺激程曼徽。 让程曼徽主动过来刺激顾奕珩的。 可是,她竟然扑过来打自己。 该笑她不自量力吗? 第420章 过了三四手的女人 “你给我放手,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不到三秒。 顾奕珩猛冲过来。 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把陆小婧从陆子芽身上拽开。 陆小婧的额头撞在沙发角上,痛得流了血,但是顾奕珩没有丝毫的歉意。 顾奕珩伸出一只手把陆子芽拉了起来:“子芽,疼不疼?” 陆子芽冷冷地道:“我打你几巴掌,你看看痛不痛。” 但是刚才,她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能是太过麻木了,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吗?” 顾奕珩一听,当真了。 将陆子芽温柔地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没了我顾奕珩,你以后想要在顾家行走自如,真的挺不容易的。” 说完后,让那些下人掌掴陆小婧。 打到她认错为止。 下人要动手的时候,陆子芽一脸晦气地说:“顾奕珩,你让他们去外面打吧,我看了真是心脏受不了。” “好,”回头吩咐下人:“拖出去外面!” “陆子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答应过妈,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护着我!” “不好意思,我忘了。” 陆小婧,这是你应得的教训。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如果我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全部还给你,你觉得自己还能受得了吗? 你有妈妈这么爱你,可我只有忆深和南哲。 房子给你们买了,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不闹事,我们还是一家人。 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不会一次次像傻子一样原谅你。 因为我可以对别人宽容,却唯独对家人要求很高,我的完美主义,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家庭有任何的闪失。 因为我是处女座,一直被你摸黑的处女座。 陆子芽冷笑着看着她,曾不知何时,陆子芽学会了很多种阳奉阴违的表情。 那都是为了应对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 啪啪声还没停下。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林希就赶来汇报了。 顾奕珩见她,不耐烦地问:“我妈来了?” “夫人说,让三少奶奶还有二公子、大姑爷去一趟老宅。” “好,告诉她,我们马上去。” 林希走了以后,陆子芽好奇地看着顾奕珩:“他们四个人不能一块儿去吗?” “子芽,他们毕竟是外人。”顾奕珩走过去扶了扶她的脸。 可算让他占着便宜了。 真是爽。 陆子芽缓慢地推开他的手,也不会刻意做得太过头,然后又惊恐地说道:“他们四个不在我身边,万一你对我乱来怎么办,我很怕自己对不起忆深的。” “你还真是诚实。”顾奕珩轻笑着捏了捏她的唇。 呸。 真的好恶心。 连顾忆深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如。 忆深,这件事,等你回来了,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不管你到时候是气我、恼我、还是不理我,我全盘接受。 我的逻辑不允许我思考更多的东西,我没有江淼淼的小聪明,所以只能按我的方法来了。 对不起,忆深。 我知道也许你也在意大利的某个地方想着我吧。 陆子芽立马回应道:“我还没有和忆深离婚,顾奕珩,你可以克制一点吗?” 呦呵。 这女人是想告诉他,来日方长吗? 哇哇,真是有意思极了。 顾奕珩立马本分地缩回了手。 江淼淼从头到尾,脸色何止是差劲啊,凭什么自己碰陆子芽就被万般排斥,但是顾奕珩那个魔鬼就可以肆意妄为呢? 子芽,你别忍过头了。 否则,我就不再配合你了。 分分钟冲过去揍得顾奕珩满脸开花。 陆子芽上前对大家吩咐道:“你们四个开车到巽川馆等我,我很快和顾奕珩一块儿回来。” “子芽,不行,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二公子。”江淼淼无奈地阻止道。 顾奕珩却不在意,揪住了江淼淼的衣领,因为上次在维瓷,江淼淼一点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现在想把他打残疾,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次看在陆子芽的面子上,给他点好态度打发了:“淼淼,作为下属呢,你应该好好地听子芽的命令,忆深当初应该也是这么跟你们四个说的吧。” “淼淼,顾奕珩都开口了,你们就走吧。” “子芽。” 之前是谁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五个人都要在一起。 团结力量大。 你个傻女人,竟然敢这么骗我。 “给我走!” 陆子芽估计摸准了现在顾奕珩没有好脸色,怕他突然翻脸。 又不想连累江淼淼受伤。 语气、态度上急促了点。 江淼淼一听,马上让其他三个人离开了新宅。 他们按着老路走回去,等到顾奕珩他们去了程曼徽那里。 四个人偷偷跟了过去。 就算孙尧在,江淼淼也不放心把陆子芽和顾奕珩放在一起。 一个财狼,一个家兔,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碰撞在一起,一定会变成一场厮杀啊。 陆子芽到了老宅后。 林希在门口迎接了他们三个人。 看了看外面没有闲杂人员之后,就转身把大门给关了。 程曼徽身体不能吹风。 之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成天出门,离开顾家,把林希吓得半死。 林希把他们领到客厅,程曼徽在看和顾大川当年的录像,差点哭了:“夫人,大姑爷、二公子和三少奶奶到了。” “奕珩啊,你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情之所致,程曼徽看见顾奕珩之后,就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坐下来看录像带。 那是多么遥远的一段记忆了。 那个时候顾家的这八九个孩子都还小。 现在真正留在了顾家的。 也就顾奕珩一个了吧。 顾晴兰忙着做实验,顾晴雪在外面租房子和盛家大少爷勾三搭四,顾奕珩名声就算再差劲,也是真真实实留在了顾家的人啊。 顾忆深死了以后,她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像针扎,这种头脑聪明的男人死了,以后顾氏集团的大业要谁来颠覆啊。 不过,死了就死了吧。 也算了却她的一桩心病了。 以后就不会再有那种噩梦缠绕着她了。 陆子芽恭敬地接过了林希的茶,每次都喝同一种茶,喝得想吐,茶里再加点奶块就好了。 她的口味独特,就算是加两颗糖也好啊。 可是,毕竟这里是程曼徽的家,就算她给大家喝猪胆挤出的汁,他们也得老实喝一口。 程曼徽关掉了录像带,才注意到陆子芽:“你妹妹来之前跟我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怎么,你觉得是我们家奕珩拐走了孩子,他可是孩子的生父。” “婆婆,”程曼徽,你该不会是又想来和她对峙吧:“姑姑的检验报告都已经证明了,南哲和顾奕珩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检验报告呢?”程曼徽伸出手。 “婆婆。”呵,她怎么可能不带这个东西。 转手让林希把东西递过去。 程曼徽相信顾芬芳在医学上是公平公正的,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所以很认真地看了看。 还真的不是啊! 望了望顾奕珩:“奕珩啊,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顾奕珩说:“上次的检验报告你不是看了吗?完全吻合啊,这个啊,应该是子芽为了和姑姑窜通好的,姑姑现在什么都护着子芽,为了帮子芽洗白,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是啊,我都忘了芬芳前几天总跟我说陆子芽有多好有多好啊,”程曼徽一脸嫌弃地痛骂道:“说得我,现在一听到陆子芽这三个字都觉得恶心得要命。” 程曼徽,如果有人说你恶心。 你会觉得高兴吗? 你就尽管这么说吧。 反正我不会有任何的在意。 顾奕珩也怕陆子芽难受,就千方百计地照顾了她的情绪:“妈,我倒是有一个提议。” “嗯,你说。”顾奕珩假装体贴地给程曼徽捶背,其实他不喜欢照顾人,倒是更喜欢命令人,让人诚服在他脚下,哪怕这个人是亲人也无所谓。 “现在忆深死了,子芽就成了寡妇,不如让她和忆深离婚吧。” “离婚?”孙尧恐慌地有些头疼啊。 虽然表面上在公安局给顾忆深销户了,但是顾忆深没死啊,离婚这件事可怎么搞。 程曼徽道:“你该不会是想要陆子芽嫁给你吧。” “没错,”顾奕珩点点头:“这个年头,女人改嫁不算什么的,她嫁给我,南哲也就顺理成章成了我的儿子啊。”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可是,奕珩啊,这样一个经了三四手的女人,你用着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我就是喜欢我故事的女人。” 况且,他可是知道的。 陆子芽从头到尾都很干净。 干净到和他认识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她脏,被很多男人用过,才会这么性感风韵,可是一切的一切,顾奕珩也许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包括拉斯维加斯的事。 只要陆子芽乖乖跪在自己的面前,好好地服侍他,他会拿出全世界献给陆子芽。 就是这么简单。 程曼徽不放心地看了看女人,极度愤恨:“她连顾忆深都骗了,忆深死之前,她肯定坑了顾家不少钱,要是让你接手,兴许骗得还更多啊!” “妈,这个你怕什么啊,我们顾家不差那些钱,而且她也没这个本事,你看她就一个女流之辈,我想要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第421章 程曼徽,我无法原谅你 不差钱倒是真的。 女流之辈也还说得过去。 可是照顾奕珩这么说的话,她还怕陆子芽做什么啊。 程曼徽想了想,冷冷地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离婚跟着你过呢?” 顾奕珩想也不想,不急不慢地道:“时间就定在忆深的葬礼以后。” 这个想法,他可预谋了太久。 能等到顾忆深死。 这是上天赐予的恩惠啊。 两个人自顾自地把陆子芽和孙尧落在一边,说着自己的话,着实让人尴尬。 陆子芽无奈地说道:“婆婆,二公子,你们两个把我当成物品了吗?我好歹也是忆深的女人,这么随随便便就改嫁了,我就真的早被万人唾弃了。” “就算被万人唾弃,也是你活该!” 望了望孙尧:“对了,你和那个陆小婧走了以后,那个陆小婧现在在做什么,该不会是……”赶忙问顾奕珩:“奕珩,陆小婧在你新宅吧,那个女人可不能要。” “妈,你觉得陆小婧和子芽,哪个更配得上我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程曼徽白了白眼,然后正儿八经地看着陆子芽:“陆子芽,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如果你肯改嫁给奕珩,我就承认你和南哲,然后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顾家,你看怎么样?” 毕竟她认为南哲是顾奕珩的儿子。 才会理所当然这么想啊。 果然,这程曼徽就算顾忆深死了,还是那么偏袒顾奕珩。 呵,陆子芽总算是看清楚这个女人了。 以后,也许不会再看在顾忆深的面子上,对她有任何的尊重,一个不懂得尊重自己死去儿子的人,她本身就不值得任何人尊重。 就算以后喊你一声婆婆,也是因为你是让顾忆深痛苦了很久的亲生妈妈。 “婆婆,你觉得忆深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你告诉我,让我信服,”她句句铿锵。带着讽刺:“我可以答应你和忆深离婚,哪怕是为了南哲嫁给顾奕珩都行。” 是的。 她觉得自己做得到。 她可以嫁给不爱的人。 但是心里却只能装下最爱的那一个。 因为她曾经急切地想到要嫁给夏乾生。 这就是前车之鉴。 不过是一个无爱的婚姻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她心里还爱着顾忆深。 只要有他,心里就一直可以暖很久。 “你真的不知道吗?”顾奕珩愣了愣,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这么单纯了。 就算是像刚才的逢场作戏,也那么天然、直白,看得他忍不住想要再次拥有这个梦寐以求的女人。 程曼徽冷冷望着女人:“顾忆深本来是就是顾家不应该存在的野种,反正他现在死了,告诉你也没关系。” “什么?”程曼徽,你敢不敢说得再直接一点。 为什么要这么说顾忆深。 忆深,对不起,我没办法在你妈妈面前帮你说话。 都怪你不好。 你要是不去意大利就好了。 我一直幻想着,我的世界里,只要有我们一家三口就好了,你听得见吗? 程曼徽冷冷地骂:“什么、什么,陆子芽,收起你那一脸无辜的嘴脸,在我这儿没用,我不会同情任何一个女人!” “忆深的事,婆婆,求求你告诉我。” 是的。 当她带着哀求的语气。 顾奕珩也再次为之动摇了。 她想要知道顾忆深的事,哪怕是零零碎碎的也好。 她此刻,太想要了解顾忆深了。 那个温暖又专制的男人。 那个陪伴了她六年的念想。 如今,他带着了无音讯,再次地回到意大利。 天知道再次回来,是不是又要再等一个六年呢? 女人,到底有多少个六年可以等。 程曼徽无奈地啧了啧嘴,带着恨意地说:“顾忆深是韩慕天带进我们顾家的,那个韩慕天可是我们顾家的世仇,从他进顾家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长大了一定是个很会耍手段、耍心机的人,要不然,他后来也不会和我们顾家的另一个世仇大家盛家的盛之垣成了好朋友,这都是顾忆深自作孽,怪不了别人。” 陆子芽认真地听着,竟然有几分同情,她初次认识的顾忆深明明是一个单纯善良的暖男,怎么可能会耍手段,就算是,也跟他生长的环境有关:“婆婆,你能够告诉我忆深的身世,你是忆深的亲生母亲,那忆深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子芽,这你可问到妈心坎里了,要不,你换个其它的问吧。”顾奕珩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子芽一脸哀伤的样子,竟然越发想看她其它的表情。 或许,待会儿忍不住了,想到顾忆深还会痛哭流涕呢。 然后他礼貌又绅士地给陆子芽递去一张纸巾,或是将她揽入怀中。 这就是和陆子芽相处最好的方法。 和其她一上来就要和他做的女人,那可是大不相同的。 陆子芽也深知程曼徽忌讳顾忆深这三个字,也就柔和了不少,尽量不让程曼徽动怒把话说完:“婆婆,忆深既然已经不在了,那有些事情,的确不该藏在心底了,就算吐露出来,忆深也是不会知道的。” “忆深娶的女人,果然是心机婊,想套我的话,那你就直说吧。” 程曼徽老牛拉破车,哪里不懂陆子芽的激将法。 可是,那又怎样。 这女人,没了依靠,到时候还不是逃不出她们家奕珩的手掌心啊。 臭女人,跟她烟玩花样,门都没有。 程曼徽面无表情地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忆深的亲生父亲,就是盛之垣那个老不死的爸爸。” “什么?” “盛律师的爸爸?”孙尧听得一脸蒙逼:“妈,你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 程曼徽听了他的话,更是气恼:“孙尧,这里好像没你什么事吧,我在跟我们奕珩未来的老婆说话,你在这儿插嘴做什么。” “是,妈,我不敢了。”孙尧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了,他这都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陆子芽相信程曼徽的话,因为她完全没有必要摸黑盛之垣的父亲。 盛之垣的父亲一手沾染、祸害了很多无辜的女人。 像程曼徽这种大家族的掌权人,完全没必要说这种话给自己摸黑的。 这是女人的直觉。 陆子芽顿了顿,就问她:“那忆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吗?” “呵,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程曼徽一说到这个就来气,这个该死的韩慕天,当初随随便便就把盛之垣他爸的孽种给带来了顾家。 你说气不气人。 她早就把那个孽障给扔孤儿院去了,韩慕天实在是太过阴险狡诈。 在这之前,怎么可能不会把顾忆深的身上查得水落石出,甚至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的地步呢? “是吗?” 忆深,原来你知道啊。 所以,才会对盛之垣那么尊敬。 所以,才会把盛心瑶带到身边为了照顾我对吗? 一切的一切,其实你都是明白的。 可是顾家并不待见你啊。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帮着顾家守着那么大的基业呢? 即便当初在意大利,心心念念的也是顾氏集团和远在千里外的顾家人吧。 如果是我,绝对没有你的心胸宽广,没有你能容纳百川。 因为,单单只是张懿芬和陆小婧因为陆国霖的死那样待她,她时至今日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所谓的仁至义尽,其实,忆深,你比我做得更好啊! 陆子芽眼中原本含泪,却被硬生生挤了回去,她此刻,没有资格落泪:“婆婆能把自己难以启齿的往事说出来,我很开心,也证明了婆婆是真的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痛苦。” 忘记了顾忆深曾经是她亲生儿子的这个事实。 “我要是不忘记,还有顾家的存在吗?”程曼徽语气阴森,了无生趣:“我和顾忆深那个孽障早就约法三章了,他想要留在顾家,想要喊我一声妈,就必须把大川落下的顾氏集团给巩固、强大了,不然,他就在我面前自缢,没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是他自己死赖着不走,又不是我强行把他留下来的,难不成还要怪我吗?在孤儿院过得好好的,非要跟着韩慕天乱来,他就是活该了现在被那些仇家暗害了。” 自缢? 活该? 程曼徽,你好狠。 这么威胁自己的儿子。 他从小待在孤儿院已经够可怜了。 出去了能够见到妈妈,多幸福的事啊。 可你竟然用这么任性的借口,威胁了他十几年。 他直到现在都无法摆脱你的阴影。 呵。 程曼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喜欢顾大川,所以顾奕珩和顾奕文、顾奕生才是你的亲生儿子,顾忆深就是从粪坑里捡出来的臭虫。 可是,程曼徽,你又算什么? 凭什么这么耽误忆深的青春。 他当初也是因为你,才会不得不忍受着你一次次伤害我、伤害我腹中的孩子吧。 程曼徽,我无法原谅你这样的人。 你不配。 陆子芽冷冷地望了望程曼徽,脸上再无任何的表情。 程曼徽的绝情比顾奕珩的无赖更让人无法原谅。 婆婆,你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是你让我知道了,原来一个母亲可以对儿子这么无情无义。 第422章 跟你拼命 顾奕珩见情况不对劲啊,程曼徽要是再骂下去,估计陆子芽就坐不住了:“妈,你看看你,就不能对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好一点吗?” 程曼徽冷眼道:“等她离婚再说,没离,不配做我儿媳妇。” “婆婆,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的儿子吧。 这区别对待的成分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一点啊。 程曼徽说:“我现在只有奕珩一个儿子,那个孽障早就死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好,我懂。” 不过,婆婆,很遗憾,我不是傻子,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用录音笔记下来了。 就算以后你想赖账,也于事无补。 没人救得了你。 顾奕珩燃眉道:“子芽,你要是真的这么想看孩子,到时候我们俩约个地方吃饭,谈谈这件事。” 反正程曼徽和孙尧在,陆子芽也不会踏实的。 陆子芽想了想说:“好啊,谢谢二公子。” “那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三个先告辞了。” 顾奕珩起身说道。 程曼徽道:“行,离婚的事,你自己先搞定了再说。” “子芽,你身体不舒服对吧,我们出去吧。”看她脸色这么不好,也不忍心继续让她在这儿受程曼徽的气。 陆子芽微微道:“嗯。” 孙尧也正起身。 这时。 林希突然叫道:“不好了夫人,陆海曼小姐冲过这边来了,在门口叫嚷着要见二公子。” 程曼徽一时间兴致都被扫了个干干净净:“让她给我滚出顾家,什么东西啊她。” 林希咬牙道:“是,夫人。” 林希急忙跑出了门外,陆子芽和程曼徽恭敬说了句‘告辞’以后,转身和顾奕珩走。 陆小婧满目狼狈地立在门口:“大叔,你们两个在里面说了什么,是不是婚事,你要和陆子芽结婚对不对。” 这绝对不可能,她不会让顾奕珩得逞的,注定了得到顾奕珩的人,是她。 陆子芽走上前拍了拍陆小婧的肩膀:“小婧,那些下人还没把你打醒啊,你看看你的脸都伤成这样了,不要那么冲动,这样二公子不会喜欢你的。” “臭不要脸,你竟然是这种人。”陆小婧一瞬间,从前的恨意就燃烧了,这个人是越来越爱演戏了。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怎么不上当呢。 陆子芽故意问:“哪种人?小婧,赶紧和孙警官去医院治疗吧,脸上落下伤了可不好。” 小婧。 我这是最后一次帮你。 别惹上顾奕珩那种人。 我会帮你应付他。 可如果你还是不识好歹,我也不会顾及姐妹情的。 孙尧愣了愣,连忙就上前去了,让自己的手下把陆小婧的手重新拷上:“陆小婧,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臭警察,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戴手铐!”陆小婧白了白眼,怒气从心底旁生。 孙尧字字句句地说道:“拐卖幼童,把南哲弄不见了,这算不算罪名。” 说完后,一句带走,让手下扣着她上了警车。 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陆小婧犯法被捕了呢? 陆小婧临到上车,眼神都恨恨地看着陆子芽,呵,几个人,无非就是不敢动顾奕珩,只好全程拿她来开刀吗? 好啊好啊,那她认栽。 它日东山再起的日子可不远了。 陆子芽看见警车走远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奕珩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她:“子芽,你接下来是打算回茶室,还是跟我谈谈南哲的事呢?” 陆子芽以为看到了希望:“你愿意谈吗?” “当然愿意。”顾奕珩爽快答应。 陆子芽连忙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到我书房来说,怎么样?”顾奕珩低笑。 “他们四个能一块儿去吗?”她一点都不放心他啊,万一乱来,她就晚节不保了。 顾奕珩反问:“你觉得呢?” “那我先回茶室,改日再请你到我的慕深咖啡屋来谈这件事。”陆子芽义正言辞地说。 “子芽,你就这么怕我会对你不轨吗?”顾奕珩一脸遗憾。 陆子芽点头说:“对,很怕,怕到每晚都睡不踏实。” “啊,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顾奕珩越听,感觉这陆子芽像是在对他日思夜想啊。 哈哈。 陆子芽说:“随你怎么想,告辞。” “淼淼,我们走!” “好。” 四个人立马迎了过来。 “站住。”反而顾奕珩更快一步走到了陆子芽面前。 陆子芽停住脚步:“还有事吗?” 要说她在装作若无其事,那是不可能的,南哲可能就在顾奕珩宅子里藏着啊。 顾奕珩当即就戳中了她泪点:“你要是单独跟我去书房,我可以让你见到南哲,怎么样?” “我凭什么相信你。”陆子芽白眼道。 男人的鬼把戏,都太不能当真了。 要不是她提前遇见了顾忆深,她保不准会变成一个再也不相信爱情和男人的女人呢? 顾奕珩拿出手机,里面有一段郭以婷在他书房抱着南哲,哄宝宝入睡的视频。 呵,陆子芽想不信都难。 陆子芽接过他的手机,看到她的南哲,心里就再也忍不住抽泣了:“是南哲,顾奕珩,你没有骗我!” “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顾奕珩自顾自得意地说道。 江淼淼道:“这视频也许是可以证明南哲当时在那儿,”看时间应该错不了:“可是之后要是被你带到其它地方去了,你照样是摆脱不了骗人的嫌疑。” “呵,你们几个以为顾家是有多大。” 虽然说的确很大。 但是也就那么几栋别墅而已。 又不会常常住人。 陆子芽觉得江淼淼说得有道理,她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个,脑子转不过弯来啊:“顾奕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不相信你会是一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我当然不是,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就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即就打开了视频通话。 随时直播书房的情况。 这样就不信陆子芽还不信。 等她们看完了,顾奕珩说:“这样可以跟我走了吧,”算了,放低要求:“他们四个可以站在书房门口,但是不能进去吵到孩子。” “好。”陆子芽一时间激动得不知所以,一把扣住了顾奕珩的手。 顾奕珩,希望你不要使诈。 否则,倾尽全力,我都要跟你斗到底。 顾奕珩和陆子芽到了新宅。 他电话通知郭以婷,说他们几个已经到了。 郭以婷站在门口等,很快看见了江淼淼,啊,心里还是有些胆颤,上次顾奕珩让她打晕江淼淼,可惜她放了水,真不知道顾奕珩会不会发现啊。 顾奕珩拉着陆子芽走进书房。 江淼淼快步跟上,一点都没有马虎的意思,他要是不多盯着点,陆子芽的防范意识又弱,那可不行。 “子芽,孩子就在里面了,进去吧。” 陆子芽走进去。 里面有个摇篮。 有婴儿的味道。 非常的稚嫩。 陆子芽激动地扑过去:“南哲。” “南哲。” 奇怪。 摇篮里没人啊。 “顾奕珩,南哲呢?” “我突然反悔了。”顾奕珩低笑。 哪能让陆子芽这么轻易看见孩子。 这样以后怎么制住她。 “你要什么条件。”一屁股坐下,气势汹汹:“我们现在就来好好的谈一谈这件事。” “那好啊,”顾奕珩一本正经地坐下,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随手抽了根烟:“你现在就去把书房门关了,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你想使诈?”陆子芽冷笑,顾奕珩,你还真是不讲信用啊。 缓步地走了几下,假意把书房门锁住了,其实只是半掩着而已。 顾奕珩看到这里也不戳穿她,反正也没这个必要。 “门关好了,”陆子芽重新坐下:“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你这是求人的语气?”顾奕珩更加觉得好笑。 “你希望我求你。”陆子芽反问道。 “当然。”他回答得更是彻底。 陆子芽道:“怎么求,跪下,还是对你委曲求全?” 她能想到的,无非就是这么两个啊。 顾奕珩觉得她有些意思了,还能参透一点点啊:“我说过吧,我想看你跪在我面前任我摆布的样子,你觉得这个要求好不好?” “只要你现在把南哲带出来让我看一眼,我就答应你。”顾奕珩,你太狠。 忆深把你当哥哥,你这么待他,这么对他的妻子。 顾奕珩拍了拍手:“以婷,出来吧。” “二公子。” 听到他的话,郭以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南哲抱了出来。 她走到了陆子芽的面前,俯下身去把孩子拿给陆子芽看。 陆子芽情绪激动地不知所以然,突然伸手就要抱:“南哲。” 顾奕珩先一步:“以婷。” 挥了挥手,让郭以婷带着孩子退下。 陆子芽喊住她:“顾奕珩,我求你让我抱抱南哲吧,只是抱一下就好。” “诚意呢?”顾奕珩悠闲地坐着看好戏,随手叼了一直雪茄在手上。 就要点燃烟头的时候,陆子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顾奕珩,我求你了。” 你这样都反悔的话,我会跟你拼命。 “以婷,把南哲带过来。”顾奕珩马上让郭以婷回来。 郭以婷看得于心不忍啊,顾奕珩竟然这么对待陆子芽,唉,真是可怜的女人。 第423章 我什么都没做 郭以婷把孩子拿过去给陆子芽抱着。 谁知道陆子芽抱着就不肯松手了。 她见情况还能掌控住,趁大家松懈的空隙,抱着孩子就往门口跑。 “子芽,你太调皮了。” 可是顾奕珩却神速地拦在门口,堵住了她。 而且,咔哒一声把门给关上。 陆子芽抱着孩子,惊恐地步步后退:“顾奕珩,你不要过来。” 顾奕珩步步紧逼过去,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子芽,你说过的只是抱一下,你现在可是抱了很久了哦。” “南哲是我的,”陆子芽浑身颤栗:“我死都不会把他再还给你。” 眼前的男人,气息就像魔鬼一样,那样的可怕。 顾奕珩也不生气,转手就回了座位上坐着,一会儿就吐出白色的烟雾来,吹散在空气中:“子芽,你这样,我们没办法好好谈事情。” “你说吧。” 陆子芽知道,自己这么做,顾奕珩一定不会让她走的。 不如先退一步,看看顾奕珩要说些什么好了。 顾奕珩让郭以婷拿来了什么东西,顾奕珩接过之后,递给了陆子芽:“你先看看这个。” 陆子芽犹豫地看了几眼,然后再是认真仔细地看:“这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顾奕珩认真道:“你嫁给我,就必须每天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活动,当然了,南哲每天都可以陪着你身边,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我会嫁给你吗?” 兴许真的会吧。 呵,谁知道啊。 顾奕珩说:“我可以给你很多天的时间考虑,反正忆深的葬礼就这几天,你有很充分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以婷,去把孩子抱回来。” “是,总裁。” 郭以婷走过去,伸手接孩子,陆子芽不让,死死地护着。 郭以婷问:“总裁,陆小姐她……” “不会抢吗?” 郭以婷壮了壮胆:“陆小姐。” 陆子芽抵死不从:“你别过来。” “子芽,你要是再不把南哲交给以婷的话,我现在就自己过去,两者你要选哪一个?”顾奕珩森森地威胁道。 郭以婷愣了愣,低低给陆子芽提醒道:“陆小姐,之前那个江助理就是被我们总裁打趴下的,他为了救回南哲,可是跪在了我们总裁面前,把头都磕破了啊,陆小姐要三思后行啊。” “什么?”陆子芽吃惊地望着他。 顾奕珩,你竟然让淼淼下跪,你这个变态。 她还以为江淼淼额头上的伤是被打的,原来都是顾奕珩做的好事。 顾奕珩,这笔账,我记住了。 陆子芽瞬间松开手,让郭以婷把孩子抱了回去。 南哲很脆弱,经不住顾奕珩的折腾,如果顾奕珩冒然冲过来把孩子给抱走了,一定会不可收拾的。 陆子芽低低道:“顾奕珩,除了让我嫁给你,还有别的方法吗?让我陪在你身边也行,这可是我最低的限度了。” “陪在我身边?”顾奕珩突然间就笑了:“我不需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只要你的人是完全属于我顾奕珩的。” “连真心都没有,属于你又能怎么样。”陆子芽冷冷地望了望她。 “没事,我可并不在意这一点。”顾奕珩若无其事地说道。 “顾奕珩,你的爱就无聊到了这个地步吗?”陆子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陆子芽,你怎么知道自己不会爱上我,忆深死了,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顾奕珩挑了挑眉:“所以,我不会去跟一个死人做比较,因为相对而言,优势掌握在我的手中,这一点你不会不明白吧。”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也知道,这七年来我对忆深的感情了吧。”陆子芽语重心长地说道。 顾奕珩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当然,你心里可以装着忆深,我之前都说了,我的心里也可以装着你,然后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相互之间都很公平。” “顾奕珩,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陆子芽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恐怖,越来越不可理喻。 没有爱的感情,她可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的。 忆深,你看到你的二哥如今是什么德行了吗? “子芽啊,这件事我就不想再三跟你解释了。”顾奕珩把烟头掐灭了以后,就把烟灰缸往前面推了推。 “签了吧。” 顾奕珩再次看了看那张合同。 那可是他花了很大的心血才写出来的。 陆子芽犹豫了很久。 她知道,顾奕珩不可能会给她时间考虑的。 否则也不会特地把她留在书房里。 南哲和她,都是顾奕珩势在必得的东西。 现在整个腾隆,没了顾忆深在,就全都是顾奕珩的天下了。 她就算仗着有顾忆深在,也不可能现在就有能力斗得过顾奕珩。 陆子芽拿起笔,也刻意看了看顾奕珩的反应。 他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得意了,内心满是笑意,因为只要她签了,以后就是顾奕珩的奴隶了。 任顾奕珩摆布。 呵。 她又不是傻子。 到时候就算顾忆深卷土重来回了国,有这张具备法律效应的合同在,就奈何不了顾奕珩啊。 她认真地看了看合同,并对其中一条指出了不满意的地方:“上面说了要让我任你摆布,包括上床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不会强求。” 呵,不强求,谁会信你。 要是顾忆深的话,就不会这么对她的。 “那随叫随到呢,不管你在哪儿,我都必须随时出现吧,你的合同写得太含糊其辞了,一不留神就被你给骗了。” “子芽,你计较这些做什么。”顾奕珩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南哲的话,相信就算我们俩有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 顾奕珩,你好恶心。 陆子芽忍住愤怒,森森地看着顾奕珩:“那你不如把南哲和我都杀了吧,那样一了百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顾奕珩刻意站起来走到陆子芽身边:“我可以在你身边坐吗?” “可以。”只要你不越界。 顾奕珩坐下后,看着她长长眨动的睫毛,心里涌起了一股冲动:“子芽,我们来尝试接吻吧。” “不行。”陆子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步步把女人套牢这种手段也太老套了。 以前她就被顾忆深这么给搞到手了,才不会被顾奕珩的伎俩骗了。 “如果你每天和我接吻一次,我每天让你见南哲一次,这个条件很满意吧。”顾奕珩笑了笑,也绅士般地松开了手。 陆子芽说:“我现在结婚了,和别的男人接吻,在我的字典里就是不忠。” “你需要一份离婚协议书。”顾奕珩认真地看着她。 “明天约个时间,我让以婷给你拟订好,你在上面签字就行了。” “顾奕珩,你说的好随意,忆深离婚,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吗?”陆子芽冷笑,还真是可笑。 顾奕珩说道:“忆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的婚姻是对生者无效的,我们顾家有权决定给忆深离婚的权力。” 陆子芽冷漠地调侃道:“呵,那我倒要问问看盛律师怎么说了。” “子芽,”顾奕珩掀起陆子芽的头发:“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有多好,处处都为你着想。” “知道。”否则,你本性毕露了,我可能早就没命了。 顾奕珩见她有所觉悟,心中大感开心:“你知道,那就试着答应我的条件,这样对你对南哲都好呀。” “顾奕珩,求你别为难我。”陆子芽假装委屈道。 顾奕珩也刻意狮子发威道:“如果你不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撕烂了你的衣服,对你为所欲为,你根本没有机会抵抗的。” 虽然听了这些话,陆子芽有所动摇。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根本不可能和顾忆深离婚的,离了婚,她就再也无法拥有顾忆深了。 顾忆深回来后知道她变成这样,一定会生气的。 她不要看到顾忆深失望的样子。 她很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都是为了顾忆深的期盼,他说自己可以很优秀,陆子芽就努力优秀给他看。 所以,此刻的冷静。 也许都是装出来的。 陆子芽跪伏在地上,也不看他,因为觉得恶心。 顾奕珩看她这么怪异的行为,有点糊里糊涂地:“你怎么又跪下了。” “你要怎么做,随你吧。”故意做出一副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下贱脸,“希望你善待南哲。” “我真的可以吗?” 顾奕珩同时间也跪下来。 看了看她秀色可餐的脸。 这一天,他似乎已经等了太久了。 实在是太渴望了。 顾奕珩的手,轻轻地抬了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哭哦。” 他的内心,此刻是极度膨胀的。 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抚摸着陆子芽的脸。 陆子芽感觉到温度时,突然一阵冷颤,眼泪从眼底飘了出来:“顾奕珩,你是我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我什么都没做。”顾奕珩也突然间心脏如同刀绞一样。 他的喉咙哽了哽。 尤其是看到她莫名落泪时,顿时间明白了她对顾忆深的一往情深。 她的眼泪,恐怕不是委屈和害怕。 是因为,她害怕自己给顾忆深戴绿帽子,给顾忆深丢脸。 她没办法在顾忆深面前保住自己的名节。 第424章 星座? 陆子芽也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发现顾奕珩已经坐在了对面。 离得她很远。 她的话,顾奕珩听进去了吗? 陆子芽缓缓地坐了起来:“可是比做了,还更要让我痛苦百倍。” “说说看,你的理由。”他想知道,想亲口听陆子芽说。 陆子芽起先不想回答,可是能够感觉到内室里,孩子嘤嘤呀呀的声音,非常动听,心里已经暖了暖。 陆子芽便说:“顾奕珩,你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猛然站定:“我想我今天应该回去了。” “这么快。” 走过去时,陆子芽已经站在了门口。 陆子芽回眸:“那就等忆深的葬礼后,我再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你。” “嗯,很好。”顾奕珩一把拥住了陆子芽。 陆子芽并未反抗。 她要提前做好准备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没有时间去思考其它的问题。 她说了句谢:“谢谢你没有伤害南哲,淼淼跟我说了,雪莉亚差点把孩子摔死,但是,你及时出现救了南哲一命。” “南哲死了,你会一辈子恨我、报复我,我不会傻到做这种蠢事。”顾奕珩说。 陆子芽凝眸深深地望了望他,咬着唇道:“我看见你和雪莉亚在床上了,雪莉亚要杀死我的孩子,所以希望你不要包庇她,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然,雪莉亚的确罪不可赦。”顾奕珩闻了闻她发髻的清香。 那是一种享受啊。 陆子芽说:“那天,我给你答案,你把雪莉亚遣送回乌克兰法庭,让她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腾隆,消失得干干净净。” “好,都听你的。” 陆子芽冷漠地垂了垂眸,勾勾手指望了望顾奕珩,然后踮起脚尖在顾奕珩脸上轻轻地一吻。 简单的水渍声。 顾奕珩仿佛游历仙境一般神魂颠倒,天呐,陆子芽竟然主动问他了,是个好开始啊:“子芽,我有点不敢相信。” “今天算是我能够见到南哲的回馈,希望你好好的保护南哲。”虽然我不能把南哲带走。 在法律上,也不具备这个权力。 所有人都知道孩子是顾奕珩的。 所以她不想多生事端。 “我让以婷送你回去。” 他一说完。 陆子芽就把门打开了:“不用,我有……” 四个人瞠目结舌地把目光投向了她一个人。 因为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我亲自送你到大门口。” “谢谢。” 陆子芽没有拒绝的权力。 可以耍横和不顾一切,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顾奕珩停在了门口,陆子芽让他止步:“顾奕珩,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别忘了。” “好。” 似乎能够感觉到此刻顾奕珩心中的膨胀感。 等到看不见陆子芽的身影时,顾奕珩才让下人把大门关了。 陆子芽不知道他今天在房里还会做些什么,因为二楼藏了很多女人,他要做什么,都是不言而喻的。 陆子芽相信他会善待孩子,因为救孩子,是他的本能反应的话,那么她相信南哲暂时不会有事。 以前想过要硬拼,现在知道了要保存实力,以智取胜,不能再一个个都住进医院,徒增别人的麻烦了。 江淼淼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跟过来了。 陆子芽回过头去找他。 发现江淼淼呕气地在水塘边打石子,因为技术太好了,打水漂的技术熟练到让人觉得可怕。 陆子芽从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淼淼,你是男人,不能再这么任性,你这样突然间一个人就走了,我会担心的。” “少拿这个借口来糊弄我。”一听女人的声音,江淼淼就更加生气了。 气得像个孩子。 “淼淼,是不是双子座的都这么孩子气?”陆子芽竟然一瞬间轻笑出声。 江淼淼道:“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星座,你一直以为你们处、女座都没脑子、没记性,就只会吹毛求疵,注意那些没有必要的细节。” “呵,你还有理了。”能听到江淼淼跟她发牢骚,陆子芽心里很开心啊。 陆子芽眯了眯眼:“我还记得我们黄金六人组所有人的星座,我看记不得的是你自己的。” 江淼淼不服气地推了推眼镜,一只手已然妖冶地不成体统:“我至少知道忆深少爷是金牛座的。” “不错不错,”陆子芽忍住了这份笑意,但是觉得越发苦涩无边。 方秦打了一个哈欠,十分懒洋洋地走过来:“你们竟然无聊到站在这儿聊星座,不用回去了吗?茶室和咖啡屋不管了?” “方秦,你个狮子男,给我滚一边去!”江淼淼白了白眼,他这会儿心情郁闷得要死,过来打什么岔啊。 方秦一听,这可不得了:“淼淼哥,你连我星座都知道吗?我只记得自己八月份出生的啊,其它的都给忘了。” 摸了摸后脑勺,就算顾忆深亲自给他填的简历和个人信息,他还是不记得啊。 这时候,盛心瑶摇了摇头,拂开杨柳走了过来:“方秦,你是八月六号出生的。” “心瑶,那你呢?”方秦难为情地一笑。 时间久了,他都差点忘了。 心瑶说:“我的啊,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四月十九号啊。” 和她的性格很不相符的星座吧。 大家都觉得奇怪呢。 “那要等到明年才能给你过生日了。”方秦愣了愣,都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竟然这么健忘。 要是今天江淼淼不提这一茬,方秦都还不知道。 陆子芽望了望大家,大家只口不提刚才她和顾奕珩在房间里发生的事,也许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的。 “我们该走了,再不回去,姑姑会担心的。” 哦对了。 每隔几个小时给顾芬芳打电话。 都忘了这一茬了。 赶紧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 呀,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她这样可不行啊。 飞快地用手指按了几个按键,一个电话就打过去:“喂,姑姑,对不起,我这边有事耽误了,我现在身体情况还好。” “子芽。” 怎么声音不是从电话里传出来的。 陆子芽心急道:“姑姑,我们现在马上回去,回去了再跟您道歉。” 天啊。 这日子过得有点苦逼过了头。 “子芽,你急着去哪儿?” “淼淼,你听到谁在说话了吗?”陆子芽又是愣住。 江淼淼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啊。 “子芽,我在这儿。” “姑姑?” 顾芬芳从后面跟了过来。 陆子芽好奇地扑过去抱住了她:“姑姑,你怎么突然回顾家来了。” 顾芬芳见她这么热情,没羞没燥地抱过来,心里头也高兴啊:“我是顾家人,回顾家还要跟你商量吗?” “不用,姑姑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陆子芽贼溜溜地笑了笑。 这一笑。 可把江淼淼给担心坏了。 前一秒还被顾奕珩弄哭了,后一秒对着顾芬芳就笑。 这苦中作乐的能力还真是高超。 顾芬芳说:“你们几个赶紧回去吧,我和那些下人打过照面了,今天他们不会再拦着你们了。” “姑姑,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想着和江淼淼继续从原路回去呢。 顾芬芳来得真是及时啊。 “怎么,我在顾家的地位有那么不堪吗?”顾芬芳生气地翻了翻白眼,这死孩子,敢挖苦她了。 陆子芽连忙道歉:“哪敢啊,姑姑可是我在顾家最敬重的长辈,要是得罪了您,我以后肯定要滚出茶室、放弃南哲了!” “嘿,我说你这孩子,存心气我吧。”顾芬芳那是哭笑不得啊。 陆子芽的这个冷幽默,让她都说不出来话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那我们先走了,这样就气不到姑姑了。” “好,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谢谢姑姑。” 和顾芬芳挥了挥手告别,她的脸色又变成了极度难看的白色。 江淼淼问她:“为什么不把今天的事告诉顾教授,到时候,你不怕她怪你。” “什么事啊!”陆子芽假装不明白地望了望他。 然后闷声靠在后面睡觉。 方秦开车也都开不踏实了:“嫂子,那个顾奕珩都威胁你卖身求荣了,你还忍个什么。” “我们要是有那个能力,就不用坐在这儿说这些废话了。”陆子芽依旧眯着眼睛道:“你们也看到了那些下人、保镖,我们要是轻举妄动,搞不好又要在医院里躺好几个月,这样迟早会损兵折将的。” 江淼淼问:“那你也不用答应顾奕珩吧,他刚刚在书房对了做了什么吧,不然你为什么会哭着出来?” “我就是见到孩子情绪激动了点,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陆子芽解释说。 “那下跪又是玩的哪一出?”江淼淼不依不饶。 陆子芽听着有些气愤:“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反正我现在已经豁出去了,还会怕顾奕珩对我乱来吗?” 江淼淼扣住她的手:“陆子芽,等忆深知道你变成了一个荡妇,你就等着跪下忏悔吧。” “江淼淼,你敢这么说我?”陆子芽心里已经很难受了。 这时候毒舌也要有个度吧。 什么荡妇。 江淼淼拧了拧眉:“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因为你就是有变成荡妇的潜力,没人能做得比你更好,陆子芽,你就承认吧。” 第425章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陆子芽听得浑身一颤:“江淼淼,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你就说这些话来伤我。” 江淼淼却是丝毫歉意都没有:“我陈述事实而已,陆子芽,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失望?” 陆子芽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江淼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没了丝毫的颜色:“不止是失望,更是对你的行为感到可耻。” “你也觉得我越来越破罐子破摔了是吧,没错啊。” 陆子芽也不否认。 谁在失去最爱的人后,不变得放纵发狂的。 她的理智还没有失去。 江淼淼气恼地说:“方秦,回茶室,我要休息一天。” 陆子芽愣了愣说:“方秦,去咖啡屋,我想喝咖啡。” “你习惯咖啡?” 陆子芽更是反问:“你就习惯闷头睡觉吗?你哪次不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变成了长舌妇,唠唠叨叨的。” “这说的是你吧。”江淼淼丝毫不肯服输。 跟陆子芽吵架,他竟然一点愤怒都没有,只想要拌嘴吵赢她就行。 盛心瑶忍无可忍,一把怒吼:“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像夫妻吵架一样闹别扭啊!” “对啊,让不让人活了。”方秦接续道。 一旁的安娜苦逼地叹了叹气:“你们都给配成一对对了,就我一个单身的,太不公平了。” 陆子芽说:“九叔都承认喜欢你了,结婚还不是迟早的事吗?” 自从方秦退出后,她的立场也一直偏袒向了九叔。 陆子芽就是喜欢看着身边的人都幸福,只要他们幸福了,自己就觉得特别地满足。 安娜一阵窃喜:“陆姐姐,那就借你吉言,我先做回儿白日梦去。” 说完,倒头就睡。 别人的感情事,她说不清道不明。 只愿常陪伴,常珍惜就好了。 “淼淼,我们俩也别吵了,我先跟你道歉,我们就当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不行。” 脾气还挺硬。 陆子芽便忍着,低头道:“淼淼,我请你去咖啡屋喝拿铁。” “我不喝咖啡。”江淼淼道。 “行,听你的。” 盛心瑶道:“子芽姐,你这么惯着淼淼哥,小心他智商退化。” “啊,是吗?”陆子芽装作吃惊地样子:“淼淼,你要是也像我一样变笨了,那我们组真的综合实力要降低很多的档次啊。” “怎么可能。”江淼淼双手插胸:“乔少爷最近负责的案子几乎都没有,沈小姐又一直忙着巧奈的设计,还有医院的那几位,抢救病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我们那么多功夫来接手新案子赚钱呢。” “淼淼,那你是同意了去咖啡屋陪我们大家喝咖啡了?”陆子芽激动地差点抱住了江淼淼。 江淼淼等着她抱过来,也等了足足有好几分钟,看她不为所动,只能作罢地抱怨:“你宁愿接受被顾奕珩作贱,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明明就是还在怪我那天没有把南哲抢回来。” 陆子芽惊愕地冒出冷汗:“你的逻辑,也神了,是怎么把这两件事扯到一块儿去的。” 江淼淼说:“不然,你也让我亲一口得了,我早就按耐不住了。” 虽然是开玩笑。 但他付诸了实践。 江淼淼眼睛一红,猛地扑倒陆子芽,俯下身,就要吻下去。 陆子芽挣扎到最后,已经没了力气,顺从地将脸撇过一边:“如果你想看着我变得越来越脏,你就动手吧,不过,你要是这么做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才不管你说的。”江淼淼气得喘息不止:“你这么主动吻了顾奕珩,为什么我不行!” 呲地一声。 方秦吓得赶紧停车:“淼淼哥,你疯了是不是,要是让阿深哥知道,你就没命了。” “你别管,继续开车。” 方秦无奈地发动了引擎。 他这闲杂人员,看来又是说不上什么话了。 陆子芽的脸始终扭过一边:“江淼淼,你再不放手,我真的不再原谅你了。” “好啊。”越想越来气。 那个顾奕珩明明是个魔鬼啊。 为什么要甘心被他驱使呢? 江淼淼憋住了气息,终于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下去。 那种感觉很好。 好到让他忘了还有顾忆深的存在。 呵,这个时候管顾忆深,有什么用。 兽性来了。 谁都挡不住。 江淼淼成功偷袭后,陆子芽猛地坐起,拉起衣服给了江淼淼一巴掌:“畜牲。” 陆子芽说完后,便撇过头,望向窗外。 她不会刻意做什么。 事情已经这样了。 心底的恨意已经熊熊燃烧。 一瞬间没有忍住。 但是却没有眼泪。 她忘记这次要做出什么反应了。 “子芽,你恨我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呆呆地靠在窗边:“淼淼,你刚才说的对,我的确是个荡妇,我现在想通了,我会和顾忆深离婚,然后嫁给顾奕珩。” 现在的她。 自从顾忆深离开后。 变得越来越肮脏。 比和顾忆深在一起时,肮脏了一万倍。 她在放逐自我。 被威尔拥抱和亲吻。 被江淼淼接二连三地攻击。 如今,她又主动吻了顾奕珩。 是啊。 她竟然也会变得这么肮脏无比啊。 “不可能,我不准你和忆深离婚。” “那你刚刚在对我做什么。”陆子芽依旧面色死灰,一脸生无可恋:“我在想,忆深要是在场,看见你这么做,也许会气得开枪杀了你吧。” “他的确会这么做。”江淼淼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顾忆深绝对不会原谅任何动过陆子芽的人。 这一点。 江淼淼始终深信不疑。 “呵,那你现在就给我去死。”陆子芽挑了挑眉。 江淼淼冷淡地说道:“等忆深少爷回来,让他亲自处决我就好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对今天的事感到后悔,陆子芽,这是你逼我的。” 陆子芽突然间地回眸,心脏痛到了骨子里:“也就是说,你以后也会和顾奕珩一样,像刚才那样袭击我?” “没错!”江淼淼喉咙一哽,火焰已经逼近了喉咙:“要是你不拒绝顾奕珩的话,我告诉你,我也不会客气的。” “我求你别这样行不行。”陆子芽一瞬间蒙了,这还是他认识的江淼淼吗? 一会儿一个花样,一个面貌,真的要吓死人啊。 “你别求我,我说了,你拒绝顾奕珩,我就保持距离,永远在背后守护你。”江淼淼眼眶更加猩红,一字一句:“否则,你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盛心瑶屏住了呼吸,不敢吱声,这种近乎疯狂的病态迷恋,不是她这种什么话都说不上的人可以插嘴。 只能看陆子芽自己怎么化解了。 陆子芽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一把抓过江淼淼的脸,疯狂而炙热地吻了下去。 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足足吻了半个小时。 直到方秦开车到了咖啡屋。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后视镜。 陆子芽累了倦了,便放开手:“淼淼,这样够了吗?”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江淼淼摇了摇头,他已经近乎疯狂。 陆子芽说:“因为我吻了顾奕珩,所以你要报复我,我吻你半个小时,这件事可以一笔勾销吗?以后请你不要再碰我了。” “我一次次地求你,你一次次地变本加厉,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没办法带好这个组、这个事务所,你根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说得句句铿锵。 但是江淼淼却是不为所动的:“陆子芽,刚刚算是你承认我对你感情的最好证明,我不管你同时应付多少个男人,你、我是要定了。” “江淼淼,你说话不算话,你这个畜牲!”陆子芽扬起手掌,一巴掌打过去。 可是江淼淼才不打算怜香惜玉,一只手用力地扼住了她的手腕:“子芽,你反抗不了我的,我说了,你从来不了解我的真面目,你以为当初忆深少爷是怎么把我救出火坑的。” 我只要在顾忆深回来之前,短暂地爱着你,占有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以后的结局是生是死,全都由你和忆深做主。 因为从那天起,从我答应忆深把真心交付给你们两个的那一刻开始。 我就注定摆脱不了你和忆深。 子芽,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认识真正的我…… “淼淼,不要这样!”陆子芽心慌意乱地扭过脸,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放开我。” 所以…… 不要让我背上骂名。 我不是小三。 我不是狐狸精。 我不是荡妇。 可如今,全都是了啊。 江淼淼不管不顾,扼住她另一个腕子,从兜里掏出手帕,将她眼中泪滴全部擦干:“再哭的话,就不美了,我的小傻瓜。” 嗤地一声,方秦刹了车:“嫂子,淼淼哥,到了……” 再是回头望着他们两个争锋相对时,已经傻成了一片。 安娜捂着嘴,几乎是要奔溃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可全程都在想九叔啊,天啊,事情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盛心瑶心惊胆颤地嘘了一声,叫她冷静:“淼淼哥和子芽姐遇到点小矛盾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呵呵……” 江淼淼看了看大家:“是啊,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赶紧下车啊,还愣着干嘛啊。” 第426章 老人家 临到门口的时候。 安娜的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安娜看到是宋董夫人,连忙问道:“宋董夫人?怎么是您啊?” 宋董夫人说:“现在宋延那边好像安定了,我今天派了下人过来接你。” “在哪儿?”安娜问道。 宋董夫人说:“咖啡屋,就是你之前打工的那个咖啡屋。” 安娜说:“他们已经到了吗?” 宋董夫人答道:“没错,他们定在了绿阁包厢那里,记得跟他们一起回来,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库里亚,快回来啊。” 宋董夫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后,跟陆子芽说了这件事。 陆子芽微微敛嘴,被江淼淼搂住了腰,只能极度地忍耐回了一句:“好,你们三个先下去吧,我和淼淼随后就到。” 于是,安娜和方秦,心瑶三个人下了车,提前先去了宋董夫人那边。 看到陆子芽突然松了一口气,江淼淼用力甩开陆子芽的手,带着命令的口吻,对她吼道:“马上跟我下车吧,以后不准你对我有任何的情绪。” “江淼淼!”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江淼淼的不对劲。 陆子芽也不打算声张,默默地跟了下去。 走了几步。 江淼淼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温和地说道:“我扶你过去吧。” 陆子芽浑身一紧:“淼淼,你到底是怎么?” “不想被他们三个知道,就乖乖听我的话。”江淼淼也不露出多余的反应。 照旧扯着陆子芽的双手往前走。 陆子芽穿着高跟鞋,只能一步一跌地朝前跟着。 江淼淼的真面目? 他黑化了? 因为她? 她哪来的这种魅力? 陆子芽只敢埋着头一直跟着,直到江淼淼突然间停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子芽,外婆就在那儿,我带你去跟她打招呼。” “哦,好。”陆子芽抬头一看,真是在那儿,可不能丢了礼数。 稍稍地蹭开了江淼淼,微笑着向宋董夫人问安道:“宋夫人好,我是顾氏集团……” 宋董夫人冷冷地打断她:“我知道你,顾忆深的老婆,陆子芽。” “是。”陆子芽尴尬地抿嘴笑笑。 宋董夫人的眼睛一脸慈祥地望着安娜许久,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 陆子芽上前坐在安娜身边,也想着试图把宋董夫人的手拿开:“宋夫人,我跟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陆子芽,我跟我的外孙女叙旧你插什么嘴。”宋董夫人冷漠道。 回头一看,对了,这咖啡屋好像现在的店长是陆子芽:“怎么,我在你咖啡屋和外孙女见面,你也有意见?” 陆子芽无语之极,还以为宋夫人会很好相处呢?“宋夫人,我不知道我哪里惹着您了,如果哪里有意见,您可以指出来。” 宋董夫人一听,暂时先松开了握着安娜的手,回头又不太善意地撇了撇陆子芽:“别以为我每天在家待着就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为了嫁给顾忆深,你前前后后爬上了多少男人的床?作为女人,我都替你蒙羞。” 江淼淼听得眉头一团火,上前道:“外婆,你可以侮辱任何人,但是子芽是清白的,她没有爬上任何人的床,哪怕是忆深少爷,也都洁身自好。” “原来是淼淼啊,你也在啊!”宋董夫人态度有了缓和。 江淼淼道:“是,外婆。” 陆子芽拧了拧眉道:“宋董夫人,能烦请你听我说几句话吗?” “好,你说。”宋董夫人不耐烦地应道。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释清楚,”指了指安娜:“她不是库里亚,她和我从小就住在月城,不是您的外孙女。” “陆子芽,我们宋家可不怕你!”果然是个多事的狐狸精。 陆子芽咬牙道:“您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外孙女是谁吗?” 宋董夫人道:“除了库里亚还能有谁?”说罢,拉着安娜就要走。 安娜死活不肯离开,望了望陆子芽,该怎么办啊。 陆子芽追上去,拦住她的去路:“他们四个都是我的人,希望宋董夫人也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安娜你不能带走。” 宋董夫人扭过头就打了陆子芽一巴掌,可是还没打下去,被江淼淼给硬生生掰回去:“外婆,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陆子芽连忙喊他:“淼淼,不准对外婆这么说话。” “好。”江淼淼放下手。 陆子芽给盛心瑶使了使眼色,让盛心瑶在后厨做了一碗汤过来:“宋夫人先坐下喝汤啊,算是我们招待不周。” 宋董夫人看了看那汤,正是外孙女小时候做的那道啊,于是激动地赶紧坐下喝汤。 先是小喝了一两口,再是大口大口地喝,味道一点都没变,看了看安娜:“库里亚,是你做的吗?” 安娜有些排斥地摇摇头:“不是。” 陆子芽将盛心瑶带了过来:“宋夫人,这汤其实是她做的。” “你?”宋董夫人不信,她那种样子,怎么可能做出好东西来。 “是,外婆。”盛心瑶点了点头,态度极为安静。 “你叫我外婆?”宋董夫人不敢相信。 陆子芽说:“她就是你的外孙女。” “陆子芽,你满嘴胡说八道,到底是怎么勾引顾忆深的?”宋董夫人生气地说道。 陆子芽瞥了瞥眼:“我和忆深的缘分早就是天定的,宋董夫人以为单靠勾引,就能俘获一个男人全部的感情吗?” 江淼淼嫉妒地从她身后掐住了她的手臂,低低道:“子芽,你这时候说这种话,外婆会更加相信你是一个荡妇的。” “你!”陆子芽扣住他的手腕,用力把他推开。 江淼淼假装摔倒在地上。 宋董夫人看得更是恼火,手指着陆子芽的脑袋:“你、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狐媚胚子,一个已婚的女人,还这么不要脸,死抓着我们淼淼的手不放!” 陆子芽有苦说不出,刚刚是江淼淼故意抓着她的手不松开的,不然她早把人推开了:“宋夫人,你别误会,我和淼淼其实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 “你刚刚的态度,哪点像是好朋友了?”宋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陆子芽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透顶。 陆子芽摇头道:“宋夫人,不是这样的,我和淼淼闹着玩儿的。” 然后是扯了扯江淼淼的衣角,求他解释清楚。 “淼淼,你说!”宋董夫人抽回了看安娜的目光,非要跟陆子芽给理清楚不可。 江淼淼眼眶满是躁动,急急上前在宋董夫人面前装出一副屈辱不堪的模样:“外婆,你别相信子芽的话,你知道她为什么把我就在她住的地方吗?” “什么?”宋董夫人大惊:“你和那种女人怎么住到一块儿去了,晦气啊!” 江淼淼握住宋董夫人的手,带着真实感的声音点点头:“子芽一个人寂寞难耐,晚上就把我叫去她的房间帮她解闷。” 说着,就把身上的一些痕迹显示给宋董夫人看:“这些,就是她逼迫我留下的吻痕,她一直用总裁夫人的身份威胁我,我为了工作,只能这么委曲求全了。” 陆子芽气得拍桌子而起:“江淼淼,你疯了是不是!” 宋董夫人也毫不逊色:“陆子芽,我看你是怕淼淼拆穿你的假面吧,你是怎样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温柔地望了望江淼淼:“要不然你干脆离开顾氏集团,回来我们宋家吧。” 江淼淼委屈道:“外婆,没用的,她逼我签了卖身契,如果违约的话,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宋董夫人吃惊地拄着拐杖:“陆子芽,你这个婊子!” 江淼淼说:“外婆,你放心吧,我会试着慢慢配合她,慢慢喜欢上她。” “孩子,你傻啊,这种贱女人,你要她干嘛?” 宋董夫人一瞬间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喊上了那些佣人和手下,让他们差不多集中过来。 宋董夫人抓住安娜的手,柔声地说道:“库里亚,你跟我回去吧,别跟陆子芽那种人学坏了。” “宋夫人,我不是你外孙女,我不会跟你走的。”安娜暴跳如雷,忍半天了。 老人家,谁允许你这么说陆姐姐的。 别以为你是心瑶和淼淼哥的外婆,我就不敢骂你。 “库里亚。”早知道陆子芽会坏事。 宋董夫人才特意让宋延加派了很多的人手过来。 这次怎么样也要把库里亚给带走。 安娜看着下人们朝她扑过来,也不害怕,她的手刚好就痒痒了,叫上方秦:“方秦哥哥,待会儿一块儿上。” “好!” 方秦爽快地答应了。 盛心瑶无可奈何地冲到了大家的面前,拦在宋董夫人面前:“外婆,我才是你的外孙女,小时候我经常做完汤之后,就在炭火堆里烤地瓜给您和妈妈吃,还有那个教堂后面有个小溪流,妈妈经常在那儿洗衣服,这些你都没和外人说过吧,怎么可以轻易就认安娜为外孙女。” 宋董夫人两腿一阵发软,不住地往后倒退,这可是当初她藏匿女儿和外孙女的地方,的确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要是说了,宋延和盛家还不派人过来追杀? 宋董夫人多留了个心眼:“胡乱认我做外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会是图我们宋家的财产吧?” 第427章 终于相认 盛心瑶激动地大吼道:“宋家的财产我不稀罕,顾氏集团给我的,比宋家多得多,我没必要和宋家过不去,再说了,你现在的丈夫一直想要至我于死地,这样的钱,要了有什么意思?” 连说话语气都这么相似? 这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宋董夫人道,她女儿以前的男人是盛家那个当家人,她当初给外孙女取了名字叫心瑶。 就刻在那个教堂的祷告牌上。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孩子能说得如何天花乱坠。 盛心瑶冷静地回答道:“我叫盛心瑶,外婆,你一定会问我名字怎么来的吧,那天妈妈吃完饭后,我闹着你给我取个好听的名字,我偷偷地跟你去了祷告牌那里,看见你在上面刻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当然,你可能认为这是库里亚对我说的,但是那块牌子之后被你带走了,你问问库里亚是哪天,你看看她能不能说出来?”盛心瑶一口气还没止住。 宋董夫人便望了望库里亚:“库里亚,那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你一定记得对不对?” 安娜摇了摇头,干脆暴露本性:“我都说了不是你的外孙女了,我去你那个别墅,不过是为了拿个东西。” 宋董夫人道:“是宋延藏在房间里的黑盒子吗?” 安娜极度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放在那儿的。”宋董夫人现在已经开始动摇地相信心瑶是她的外孙女,这似乎是事实:“我同意让姜末挨个地搜查房间,就是为了让她找出那个东西,但是那天你竟然也跟着去了,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让你暂时离开别墅,要是被宋延发现了那就糟了。” 盛心瑶道:“外婆,感谢你帮助安娜,可惜她不是你的外孙女,让您失望了吧?” 宋董夫人激动地走过去,抱住了盛心瑶:“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我的外孙女,刚才是我太过分了,心瑶啊,你能原谅外婆吗?” “不能。”心瑶扶宋董夫人过去坐好,“你不该那么对子芽姐的,她是好人,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有如今的相认?” 宋董夫人难为情地说:“可是陆子芽结婚了还勾搭淼淼,跟他上、床,我实在是看不惯这种女人啊。” 盛心瑶也深感痛心地望了望陆子芽,她没想到江淼淼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不是爱陆子芽吗?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诋毁陆子芽呢? 实在是有违常理。 陆子芽无奈地顺着宋董夫人的意思接上了话:“宋董夫人,这件事你可以对我们保守秘密吗?如果你说出去的话,淼淼的名声就败坏了,我威胁他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和心瑶好好地相处,不要因为我的事影响了心情。” “这个还用你来教我!”宋董夫人气恼地道。 “心瑶,我可以留在外面的时间也不多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宋董夫人把名片递给她。 希望心瑶以后可以多和她联系。 宋延给的时间,她现在必须得回去了。 盛心瑶拉住宋董夫人不让她走:“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宋延束缚,出来吧,摆脱宋延,跟我生活在一起。” 宋董夫人伪心地笑道:“这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提什么摆脱啊,一家人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吗?” “外婆,宋延不断地找年轻女孩,你就不为所动吗?”盛心瑶气势汹汹地瞪着她:“那为什么却又管子芽姐的事,她比宋延那种人干净一万倍,我真是搞不懂你!” “孩子,好了,”宋董夫人拍了拍心瑶的后背,让她不要动怒,这孩子小时候也是直肠子,脾气火爆,要不是经理家庭变故,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笑了笑,语气柔和地道:“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的是,你急什么,来日方长啊。” 为了表示她的歉意。 她只能做出妥协了。 宋董夫人走到陆子芽的跟前,语气好了很多:“刚才的态度生硬了点,你既然是淼淼和心瑶的上司,以后对他们两个好一点,不然我会和今天一样,不给你留一点情面的。” 陆子芽点头道:“是,宋夫人,你放心吧,他们两个在我身边,我很安心。” “告辞了。” 佣人们把轮椅扶了过来,让宋董夫人坐上去,然后一个人收走了她的拐杖。 他们推着宋董夫人慢慢地离开了咖啡屋。 陆子芽一直护送到门口,才收住了脚步。 这次,心瑶的心愿终于是实现了,还以为宋董夫人一直都不会再联系安娜了呢。 转身回到刚才的地方。 看见心瑶,温馨地笑了笑,一把拥住她:“心瑶,恭喜你啊,又多了一位亲人,为了今天你的日思夜想终于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嗯。”盛心瑶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激动。 说不出的话语,转化成了幸福的眼泪。 能看见外婆。 心都快要被融化了一样。 陆子芽轻轻拍打着心瑶的肩膀,是啊,她也跟着高兴呢? 这种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子芽姐,我去给你们做咖啡。”心瑶抹干眼泪说。 陆子芽应了声:“嗯。” 原本闹得不太欢脱的局面。 因为心瑶的那些话,让事情有了转机。 很感谢,要不是心瑶,她今天一定成了宋董夫人泄愤的对象了。 心瑶和安娜去了吧台那里,陆子芽也就顺路去了一趟洗手间,刚才被宋董夫人一时激动洒了咖啡,现在手臂上到处都是,得去清理干净。 陆子芽弯下腰,打开水龙头放出水来冲洗。 这水还挺凉快的。 尤其是这样的夏日,特别的舒服。 陆子芽甩了甩手,准备出去。 江淼淼突然出现拦在那儿。 陆子芽迎面撞上了他的胸膛,也不打算多跟他说些什么,不想看见他,不想跟他吵架。 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江淼淼比她高一个头,一只手就直接把洗手间门口堵死了。 陆子芽往左走,江淼淼伸出右手拦住她,陆子芽往右走,江淼淼便直接展开了双手,让她无路可走。 陆子芽这时候才抬起了头正视他:“淼淼,我们出去喝咖啡吧。” “心瑶和安娜还没做好,你急什么。”江淼淼见她不逃了,便收起手,双手交叠着抵在臂膀上,冷漠地盯着她,将她周身打量。 陆子芽惊慌地说:“那我去帮她们,你让一让。” “你紧张什么?”江淼淼看到她额头正在冒冷汗:“都流汗了?” 一瞬间明白了,陆子芽现在应该很怕他,但是又不想伤了和气,所以才处处忍让。 但是就是这样的忍让,让江淼淼特别恼火。 陆子芽摇摇头,一把擦掉额头的汗:“那是洗手时弄到的水。” 也懒得跟他说太多,直接上前把人推开。 但是推了半天,江淼淼依旧是纹丝不动。 “淼淼,你让开,求你了!”陆子芽哀求。 江淼淼低低地笑:“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让开吗?” 陆子芽抬眸,惊见他恐怖的笑脸:“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江淼淼突然打断她,冒出几个令人毛骨悚然地字眼:“主动吻我,不然就换我直接身体力行!” “为什么?”陆子芽握紧了拳头,疯狂地推搡眼前的男人。 不管她如何用力。 还是和之前一样。 陆子芽无处可逃,只能步步后退。 江淼淼便问:“你希望我和你在这儿发生什么吗?” “什么!”陆子芽惊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直接逃进了里面的一个位置。 飞快地关上门。 江淼淼却还是先一步地拦下了,将陆子芽从里面拉出来。 江淼淼用力地拉着她,将她逼退到了洗手台那边。 陆子芽无路可逃了,只能扭头闭上了眼睛:“淼淼,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做朋友,要么让你属于我,要么我诚服于你。”江淼淼过去,轻柔地目光注视着她,硬堂的手臂缓缓地抬了起来,从她的脸颊滑过,又是瞬间定格在了一阵冲刺着沸腾血液般燃烧着的眸子里。 她的惊慌失措和忍耐。 江淼淼一瞬间情难自禁:“你这么委屈自己,宁愿让我褪掉你的最后一丝防线,也不愿意跟我接吻吗?” “江淼淼,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马上就把方秦和心瑶喊过来,他们两个对付你绰绰有余。”陆子芽惊慌地睁开了双眼,才明白了过来刚才江淼淼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领悟过来的时候,她的余光里看到了一条通路,奋起反抗地往空旷的空间里逃脱着。 那是她摆脱这一切的出路啊。 那个地方好空旷。 不,她要逃向那个能够让她松一口气的地方。 陆子芽前脚刚一迈出,后一秒,江淼淼便低笑着,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从面前拉了过来。 那种赤手可得的猎物,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不已。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这么饥渴过,他不想放开。 那种通过脚底一直燃烧向心脏的火焰。 仿佛要在此刻全部爆炸一般。 江淼淼鼻尖轻轻流过了一起沁人心脾的香味,那样好闻,那样让人留恋不舍。 第428章 毁了她 陆子芽被那双手绊倒在地上,摔得一塌糊涂:“江淼淼,快扶我起来。” 但是江淼淼却丝毫的不为所动,转瞬之间就把门关得死死的:“你不是要把安娜和方秦叫过来吗?你大声地叫啊,叫给我听听!” “江淼淼!” “还是说,你根本不敢叫?”江淼淼眸中布满沸腾血液,只差了片刻,便是退化成了一道窝点。 陆子芽摇了摇头:“你冷静点。” 江淼淼走向她,只是轻笑:“原来你是怕方秦和安娜知道了我这么对你,会对你痛下杀手啊,莫非是你也喜欢上了我?” “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陆子芽拼命地摇头,江淼淼只是失去了理智而已。 对,没错,理智冷静的另一种极端,就是因为他本身根本就不是理智的人。 所以,他愿意待在顾忆深的身边。 因为顾忆深能压制住他内心的火焰。 可是顾忆深不在啊,她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你承认吧?”江淼淼疯了一般的狂笑。 瞬间将女人推倒。 他拿起刚买的水桶,拧开水龙头往水桶里面倒水。 一直到水桶装得特别满的时候。 才正式把水龙头关掉。 江淼淼举起水桶,将冰凉的水,全部泼到了陆子芽的身上:“陆子芽,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自己狼狈成什么样子?” 陆子芽揉了揉眼睛,试图把水擦干,但是却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在衣服上蹭了蹭。 刚才那一刹那,身体只觉得如同被雷石击中,重得让她无法动弹。 就像踩在寒冬腊月的风霜,不留一丝的余地,她的眼前看不清方向。 她的目光在黑暗中回转。 她似乎还没有清醒。 江淼淼再一次转身回到了水龙头旁放水。 这一回,他只能装了半桶。 当他正要往下泼过去的时候,陆子芽突然间站了起来:“江淼淼,你不就是想让我吻你吗?你别泼了,我吻就是了。” 就像是演员常常为了演戏和对手接吻那样。 只是简单的吻。 不会掺杂任何的感情。 陆子芽掰住江淼淼近乎疯狂的脸,面无表情地吻了下去。 那一吻。 如此的炙热。 从今以后。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别人的指责,因为她做到了,从惧怕被人触碰的,到现在索吻着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 她冷冷地笑着。 吻完以后。 一个人夺过江淼淼手里的钥匙。 此时,江淼淼已经恢复了冷静,却还是没有要她走的意思。 迅速地冲了向前,抵在门边上:“你走那么快,去哪儿啊!” “我已经吻了,你别太过分了。” “陆子芽,只要你拒绝嫁给顾奕珩,我以后保证绝不再碰你一下!”江淼淼恨恨地逼视着她。 陆子芽冷冷地道:“我嫁给谁是我的自由,用不着你管。” “你给我让开!”语气更加生硬。 江淼淼无情地道:“你宁愿嫁给顾奕珩,也不肯反抗我,陆子芽,为了南哲,你已经彻彻底底地背叛了忆深,你是个不干净的女人。” “不干净又如何?”陆子芽笑得苦涩。 江淼淼,你还有脸说出这句话来。 即便是不干净,可是让忆深失望的人,又何止是我一个。 江淼淼,你是一个隐藏的魔鬼。 这也就是顾忆深觉得你可怕的原因之一吧。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顾忆深会放心把我交给你。 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呢?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放我出去!”陆子芽直白地问道:“你说吧,江淼淼。” “我不想让你嫁给顾奕珩。”江淼淼带着哀求。 “因为我要嫁给顾奕珩,所以你这么对我?”陆子芽不顾一切地反问,也同样是失去了理智:“江淼淼,我现在觉得对你连恨都没有了,你是人吗?” “既然你要嫁给他,注定要被他毁掉,那不如就这样被我毁掉好了。” 江淼淼炽热地红瞳带着夏日的微光。 洗手间没有灯。 它干净地如同新生的宫殿。 江淼淼像行尸走肉一般,张开了双手:“我不会把你让给顾奕珩那种人!” 陆子芽一瞬间亮了眼:“那你又是哪种人,江淼淼,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你够好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做,事务所,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事务所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江淼淼冷漠地打开了门,他放陆子芽出去:“只要你一天不拒绝,我就一天比一天过分。” “陆子芽,如果你心里还有忆深的话,最好乖乖给我拒绝,不然,他回来后,第一个恨的人也不会是我。” “南哲呢?”陆子芽走到一半,被他的一句话,彻底撑住了脚步:“那我拿什么来拯救南哲,你能做到吗?” “不能!” “孙警官都没有权利闯进新宅把孩子带出来,你有吗?”陆子芽眼中含泪:“就算你带上事务所所有人都冲进去抢孩子,照样会落得全军覆没的地步。” “上次的那些保镖,不都是被你一个人打退了吗?”江淼淼摇晃着她的双手:“你怎么知道我们所有人合力,就冲不进去把南哲带出来。” “孩子不是顾奕珩的,她要的是我,如果我不假意投诚,顾奕珩会随时撕票的,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一巴掌打醒他:“我的身边,现在就属你最能干,最有头脑了,你都不帮着我,我还能指望谁?” “那好,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么我也没必要再顾及那个孩子。” 江淼淼冷冷地走出走廊。 陆子芽迎面追赶而上:“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管我的孩子了吗?为什么啊,你不是那么喜欢他。” “因为他的血液不纯净,就是不是顾奕珩的,也是别人的,你照样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江淼淼愤怒地甩开她,直接往咖啡桌旁一坐。 其实安娜和心瑶早就把咖啡放在了桌上。 只是看他们两个吵得凶,就不敢上前。 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 可是大家认识了这么久,要真正的割舍掉那层束缚,其实是很困难的吧。 陆子芽也随后跟了过来,她浑身凉透了,衣服湿答答全部黏在了一块儿。 可是她根本就不在意。 看了眼江淼淼,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淼淼,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能放下我和孩子。” 江淼淼勾了勾唇,假装若无其事:“陆子芽,你也知道求我啊,我还以为你事事都喜欢一个人逞强,为了救南哲,连自己的身体都敢出卖。” “我没有那么做,你都知道的!”陆子芽叫苦不迭,“淼淼,我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想到了办法对不对,你告诉我啊,这样我就不会再想顾奕珩的提议了。” “我觉得你嫁给顾奕珩很好啊。”江淼淼开始说起了反话。 所有人都像蜜蜂一样,嗡嗡地踊跃了过来。 心瑶听完了陆子芽的话,其实她也没什么辙,“子芽姐,那天你和淼淼哥发生争执的原因我们都清楚,可是你们这么做,就等同是给忆深少爷戴绿帽子。” 安娜点了点头,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后视镜,她看到了江淼淼和陆子芽在接吻。 这可是触犯了大忌的。 顾忆深这不是还没死吗? 他们两个是要搞什么小动作了? 虽然恋爱自由,但是也有婚姻道德观吧。 心瑶望了望江淼淼:“淼淼哥,你即使知道子芽姐不喜欢你,你还是这么强迫她。” 江淼淼搅弄着咖啡,黑色的浓香:“她是自愿的,不用什么事都怪罪到我头上,她喜欢在和忆深婚姻存续期间出轨,不断地别的男人有染,她本身就已经失去了纯净,就算你们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方秦恼羞成怒,就是因为仗着和他好几年感情,一直不敢出声,现在江淼淼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咖啡倾巢而出,全部洒在了陆子芽脸上。 那咖啡才是刚做好的。 很烫啊。 陆子芽痛得赶紧捂住脸,差点溅到眼睛上了。 方秦吓得连忙道歉:“嫂子,我一时激动,对不起!” 纸巾就在江淼淼旁边,安娜挪了挪手,“淼淼哥,给陆姐姐纸巾,擦擦啊!” “她自己有手,要用就自己拿吧。” 陆子芽一听,脑袋里万千只蜜蜂在乱吼乱叫,抵了抵头,起来过去他那边拿纸巾。 不过纸巾却是顺手被他抽走。 陆子芽扑了一个空,脑子就直接短路了:“没关系,我去洗手间洗洗。” 江淼淼又是瞬间拦住了她,一把将人搜了过来:“陆子芽,别总是想逃避我,你躲不了的。” 江淼淼将她抱在膝盖上,顺手接了一张白纸,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着,手势轻柔地仿佛要将人的内心都融化掉,他看她的眼神里,也能轰然地挤出一汪泉水来来:“子芽,你看看你,这不是听话多了。” 陆子芽感觉到脸上舒服多了以后,就直接离开了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心头,竟然会有一股暖流经过,明明该恨他,却觉得那一刻的恨意,彻底转化成了平淡的凝语:“谢谢你,淼淼!” 第429章 从一开始就不曾拒绝 难得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情况下还能看到陆子芽的笑容,江淼淼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 也跟着她展露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他帮着陆子芽吹凉咖啡,然后用调羹把咖啡喂进了陆子芽的嘴里。 陆子芽没有拒绝,因为他吹凉的温度刚刚好,能在舌尖留下非常浓香又夹杂着苦涩的味道。 盛心瑶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她半天:“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咖啡吗?” 陆子芽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面前的咖啡已经被江淼淼喂空了:“我觉得挺好喝的。” 江淼淼稍微得意地扬了扬眉,对着陆子芽笑道:“以后只要是我喂的东西,她都会喜欢喝的,对吧,子芽。” “还好吧。”不得不承认。 她刚刚的确是喜欢上了。 也习惯了江淼淼身上的味道。 江淼淼看着她撩了撩舌头,便问她:“我这杯,不如也喂给你喝吧。” “好。”正好她也还非常回味那种飘香四溢的感觉。 陆子芽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张得老大了。 但是江淼淼看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又不得不多盯了一会儿,要是不看着的话,这个女人马上就会把表情包给收回去的。 陆子芽等了半天还不喂过来,嘴角都抽了:“江淼淼,你太狡猾了你。” “怎么样,你有意见吗?”江淼淼拿出拍来的丑照在陆子芽面前晃了晃:“你的丑态我可是拍下来了,到时候我上传到朋友圈,看你怎么收场。” “把它给我删了。”陆子芽气呼呼地命令道。 还真的是反了天了,这个江淼淼简直是要把她给气出毛病来不可啊。 陆子芽扑过去伸手抓手机。 蹦蹦跳跳的。 倒是像极了小麋鹿。 江淼淼若无其事的欣赏着,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陆子芽的可爱之处呢? 现在是越看越喜欢这个白痴了。 被人伤害了,还能笑着面对。 要是换作从前的乔羽淑,一定会寻思报复,不择手段的。 江淼淼看她被自己折腾得没了一丝力气,就把手机还给她了。 陆子芽激动地接过来一看,哈,原来刚才拍的是咖啡杯不是她啊:“江淼淼,你使坏的本领到底是谁教你的啊!” “你啊。”江淼淼得意道。 陆子芽惊呆了:“我连障眼法都不会,还会教你使坏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江淼淼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悠闲富态地望着她:“我的意思是说,跟你在一块儿一年多了,被你激动出了使坏的本能。” 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模样,其她三个人也不敢闲着啊。 只觉得耳朵里好像进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安娜捂着耳朵:“你们两个这情况,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安娜说:“九叔今天约我到电影院去看电影,你们说,我要去吗?” 方秦白眼道:“你其实是想去的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问啊。” “他一大把年纪了,还约我看电影,难道不会使诈吗?”安娜更加泛起了为难症。 她除了给九叔一起看视频,电话联系以外。 好像都没有怎么见过面儿。 九叔在宋董夫人的电话以后,告诉了她时间。 反正电影院似乎也不是很远啊。 安娜看了看时间,现在走,说不定能够赶上特别好的时候,两个人牵牵小手什么的,别提有多滋润了。 安娜脑补着那些画面,口水都快掉出来了:“方秦哥哥,心瑶,我先走了。” 心瑶拦住说:“你不要告诉子芽姐和淼淼哥吗?” “他们两个这副你侬我侬的,能听见我说话才怪。”安娜赌气地说。 然后蹦蹦跳跳地往玻璃大门走。 “安娜!” 她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大门,下一秒,江淼淼突然喊住了她:“去哪儿啊,允许你私自离开了吗?” 安娜回过头贼溜溜地说:“我和九叔去看电影,你们两个聊着。” 说完,一马车奔向了出租车。 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任务。 大家好不容易能够收收心了。 她想要放松放松也得了空。 安娜走后,江淼淼一脸头疼地望了望陆子芽:“都是被你惯的,安娜这么不服从组织纪律,陆子芽,你是罪人。” 开玩笑吗? 陆子芽负罪自首:“行,没错,都是我把你们四个都宠坏了,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只当是刚才发生了点小摩擦。 想了想,也就过去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开了。 大家照样还是得日常生活在一块儿。 江淼淼不认可地说道:“我可是把你放在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你竟然说我不把你放在眼里。” “让我吻你也是放在眼里?”气得她肺腑都沸腾着火山岩浆。 江淼淼点头道:“如果不爱你,怎么可能让你跟我接吻。” “算了,我先去后面一个人走走。” 说什么不好。 非要把话题转移到这个地方来。 陆子芽失魂落魄地去了后院。 江淼淼一瞧,那有秋千啊。 上次就说了要看着陆子芽荡秋千。 这次,终于算是找到机会了。 陆子芽在走廊上,看着手机里顾忆深的照片,突然发觉到一阵心慌。 走着走着,竟然不自觉就走到了秋千旁边。 她扶着绳子和铁链,一直没有坐上去,突然之间江淼淼就出现在了身后:“不坐上去吗?” 陆子芽回头:“你怎么跟过来了。” 江淼淼看了看她的手机,醒目的顾忆深的照片,冷了一眼:“以后麻烦你看我的照片吧,陆子芽,不要总想着一个不存在的人,你会后悔的。” “忆深就在我心里,怎么会不存在呢?”陆子芽微笑道:“淼淼,你看,忆深一直在对我笑啊。” 江淼淼轻柔地将她揽在肩头,双手的弧度,天边的凝结的云层里回转着,他感受着女人的轻颤,感受着身上每一丝的触电:“子芽,我实话跟你说吧。” “嗯。”陆子芽本能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的怀中特别温暖。 暖到可以让她暂时忘记顾忆深不在、顾忆深已死的那些不堪事实。 谁能告诉她,一个为了顾忆深活的人。 当他不在身边了,又还能坚持多久。 每次看着孩子,也只会加剧心中的苦痛。 江淼淼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是如出一辙的汗水:“你如果知道忆深走之前跟我说了什么,你还会恨我吗?” “他是不是回不来了?”心中有一丝不测的预感。 就这么盘旋在脑海中。 它不是挥之不去。 而且无法摆脱。 江淼淼说:“那天他在韩慕天的研究室里找到了有信号的位置,那里刚好就有电脑,所以忆深在第一时间跟我取得了联系。” “淼淼,你直说吧。”陆子芽配合地坐在了秋千上。 双手抓着链子和白绳。 江淼淼跪伏在地,他仰着头,趴在陆子芽的膝盖上,那样温暖又柔弱的女人,他多么想要全部占据啊。 江淼淼话音一转,眼神中已经失去了光泽:“他原本就有间歇性失忆症,如果没有韩慕天的那本笔记本和药剂刺激他的记忆,他永远都不会记得你是谁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又俯下头道:“就算他以后没了记忆,我也可以和他重新认识,我有信心,忆深他会再次想起我。” 江淼淼尝试着轻轻地迈开了喉咙,有些事答应了顾忆深不说,可是他违背那时的承诺。 他不该爱上陆子芽。 爱上了。 就要让陆子芽彻底摆脱那层包袱。 江淼淼轻声地问道:“如果他从来就不是顾忆深,而只是个工具,被韩慕天利用来占据顾家甚至腾隆的工具呢?” “你在开玩笑吗?”陆子芽拧了拧眉,为什么江淼淼开玩笑也要这么认真。 江淼淼极度认真地摇了摇头:“忆深从来没有骗过我,所以我才一直相信着,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江淼淼手中戴着的亚力克手表就可以证明当时的一切。 当他把所有的对话都用耳机放给陆子芽听时,陆子芽整个人都眼眶泛红。 不由自主地一巴掌打了下去:“就是因为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了,所以你才这么对我是吗?江淼淼,我前一秒还觉得自己下贱,现在觉得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趁人之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你呢?” 江淼淼紧紧抱住她的膝盖,拢得紧紧地,一刻也不敢松开,他像孩子一般乞求着陆子芽的感情,不愿意放手,不愿意失去:“不管多少年,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喜欢我为止,子芽,只要我一直陪着你,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陆子芽滚烫的眼泪已经从眼角滑落,顷刻间打在江淼淼的侧脸上:“淼淼,我现在已经对不起忆深了,你别再说了,虽然我想一直装傻,可是那种感觉不会骗人的,我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江淼淼听到她的话以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再次将女人拥入怀中,“只要你相信我,我就是,永远都是,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我吗?从今以后,也不要再拒绝我。” 这是以后,陆子芽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 从此以后。 他无条件地对陆子芽敞开怀抱。 只要有一天,她的主动,不是因为委曲求全,而是真正的爱上他为止。 第430章 相同的面孔 陆子芽觉得心里的冰冻成了一道道的障碍物。 即使是在这样的感受中。 她还是彻底的沉沦了。 陆子芽抬眸望着他:“我和忆深离婚,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江淼淼低低地道:“只要不嫁给顾奕珩,我不介意你和忆深离婚,毕竟,他已经不在了。” “我去准备这件事。” 陆子芽也不想再坐下去。 她站起来,拍了拍江淼淼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江淼淼没有拦住她,但也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默默地跟了过去。 虽然他的做法很自私,但是如果不自私,怎么可能得到陆子芽。 他想要的,已经开始膨胀了,没有陆子芽,他的世界将会变得一片空白,了无生趣。 陆子芽停在咖啡屋门口,拿起手机打了顾芬芳的电话。 她要约见顾芬芳,然后商议和顾忆深离婚的事。 江淼淼站在她的身后,全程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之所以选择和顾忆深离婚,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洁,接二连三被他羞辱。 已经无法面对顾忆深。 就算顾忆深能回得来,到时候也不会再记得她。 因为韩慕天的药物治疗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服用多了,就会开始渐渐地丧失所有记忆。 到最后,哪怕是心里最深处的记忆,也会被抹得一干二净。 他要得到陆子芽,就只能趁人之危。 把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陆子芽回过头,感觉到江淼淼的到来,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淼淼,和我去找姑姑吧,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是怕她不同意还是打你?”江淼淼拧眉道。 “你觉得呢?”如果两者都是,江淼淼,你会不会觉得很高兴。 陆子芽一个人坐上副驾驶。 等着江淼淼上车。 江淼淼出来时,顺手拿了一瓶热咖啡,到了车上就直接递给陆子芽:“觉得闷了,就喝咖啡。” “嗯。”陆子芽紧紧握着咖啡的保温瓶。 非常的暖手。 也不会特别的烫嘴。 陆子芽望了望他:“你以后都要请我喝咖啡吗?” “嗯,我觉得你会喜欢,甚至是无可救药地爱上。” “你说,我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你?”陆子芽面无表情地道。 “从你的反应来看,我有自信,因为你动摇了。” “我爱忆深。”陆子芽脸色茫然地道。 江淼淼紧抓着方向盘,额头开始不断地冒冷汗:“不然,我们现在来做一次,如果你不拒绝我,那就证明你已经爱上我了。” “做什么?”陆子芽紧张地嘴角打结。 江淼淼低低地笑着,突然间就把车停靠在了金澜医院楼下:“男人和女人做的事,你喜欢吗?” “不要。” 陆子芽仓惶逃窜。 起劲地按压门把手。 为什么弄了半天都没有办法把门打开。 回头一看,才发现被江淼淼的开关定死了:“淼淼,你不要这么做。” “我们已经一年没有做过了,你还想要逃开我吗?”江淼淼一手撑住下巴,一手拧住了陆子芽吓得苍白的脸。 陆子芽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没有……没有。” 可是江淼淼却是丝毫的犹豫都没有,突然间扑倒她,顺势吻了下去。 灼热的感触从唇角的高感光处流转,像迷雾,像晨露,更像是阴云密布的空中撩过的一层乌云。 从云层里,发出了一道亮光。 如星辰般在太阳光学的映照下,有了生机。 而陆子芽的脸,就像是那墨染山峰中多出的一朵天山雪莲。 它穿梭着云雾而来。 它时隐时现。 直到她的冰山一角都被他的滚烫所占有。 那种浓烈的感觉,就是天边最亮的星辰。 江淼淼吻得云雾缭绕,也在陆子芽毫无防备下攻破她的紧张。 陆子芽极为配合地享受着。 因为她是云层,他是天空。 没有他的庇佑,她只能烟消云散。 两个人在车上吻了一个小时。 吻到陆子芽已经浑身湿透。 吻到她再也控制不住。 她终于停了下来:“淼淼,我注定了不是干净的。”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干净过,我想要的,是让你在我的紧追不舍下,打开自己心底最后一层防线。” 陆子芽喉间一紧,“等我离婚再说。” “陆子芽,你别傻了,你和顾忆深根本就没有结婚。”江淼淼冷冷笑着。 “你胡说什么啊,”陆子芽听得有些糊里糊涂的,为什么事到如今,江淼淼要说这样的话。 江淼淼呢喃道:“那个忆深不是你所认识的忆深,他的存在与否,从你决定让我们组建事务所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是个不存在的人。” 陆子芽发了狂地推开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你为了让我背叛忆深,就编出这一套又一套的谎话,我真真实实地感受了一年的人,怎么可能不存在,他只是走了,他在意大利,你听见了吗?” 江淼淼揪住她的衣领,强烈地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只是配合着寒冬腊月已经逝去的冰霜而已,它已经悄然流走在了心田:“你醒醒吧,我们一直配合着你演戏,每天当忆深还在,每天看着你一个人发疯,你够了没有?” “我要去找姑姑。” 陆子芽趁机抢走了江淼淼的钥匙。 她怕自己再这样下去。 就要被江淼淼给洗脑了。 这一年来,每一天都过得那么充实、那么温暖。 江淼淼,我知道你是为了得到我才编出来的谎话。 我会一直配合你。 只不过是破罐子破摔而已。 在我生下孩子以前,甚至在七年前,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堕胎流产时。 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只恶魔,它随时都会发作。 并不是由你一个人,就能够轻易破坏的。 江淼淼紧跟着下了车,冲过去扣住她一只手:“子芽,你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陆子芽大跨步往前走,几乎要疯了:“连你都是真实存在的,忆深怎么可能不存在,不然,我七年前的感情算什么?” “陆子芽,记忆这种东西,你就这么信以为真吗?” “对,我的脑子里,就只有记忆。”陆子芽冲他怒吼。 只是这样,都觉得心里被针扎了一样。 她的记忆。 到底是什么。 江淼淼猛地甩出手机上的两张照片:“陆子芽,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看看自己眼里的顾忆深和照片里的顾奕生到底有什么区别。” “顾奕生?”陆子芽听话地凑过头去看。 “你还记得忆深对你说过的话吗?”江淼淼语气轻柔道:“当时忆深不是问你,如果你发现了自己爱的,其实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个人时,你会怎么办?你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吗?” 陆子芽猛地跪坐在地,瘫软成泥:“我以为那个时候忆深不相信我,我以为他不相信我还爱着他啊,我不要一个人,不要,淼淼,你不会明白的。” 江淼淼眼底里也渗出了滚烫的泪滴,陪她一块儿跪坐在地上:“忆深只是顾奕生的替身,当年你认识的那个男人,强要你三次的那个男人,他不是忆深,是顾奕生!” 陆子芽夺过照片。 眼眶的眼泪似乎再也流不干净,怎么流,都还是好痛,好痛啊…… 她看着顾忆深和顾奕生的照片简直要呆掉了。 这两个人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气质也不一样。 顾奕生,那张脸,和七年前爱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啊。 可是顾忆深呢? 七年前,他的脸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 谁来告诉我。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这么像呢? 为什么啊。 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要回想起来,一点都不要。 陆子芽摇摇晃晃地,再次失去了理智,她翻滚在地上。 头脑一片剧痛。 她记得七年前那个面孔。 她依旧记得的。 七年前的那个男人,就在她的脑袋里装载着,从来没有离开过。 六七年后,她以为顾忆深变得更加峻挺好看了,也更加强势霸道了。 她以为,一切都是真的啊。 等了很多年,他终于回来见自己了。 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可是,顾忆深,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一切:“淼淼,你告诉我,忆深他是爱我的,他是一直爱着我的,他不是什么顾奕生,那个顾奕生,只是他的弟弟而已,对不对?” “有谁的弟弟,会取一个和他一样读音的名字,”江淼淼悄然站起身来:“你以为程曼徽是凭什么不喜欢忆深,十几年前,程曼徽明明待顾奕生和亲生儿子一样,可是为什么后来变了,那是因为,忆深只是韩慕天找来的替代品,你明白了没有。” 陆子芽跪伏在地上,身形缩成了一团:“淼淼,求求你,告诉我,忆深他是爱我的,你说啊,他是爱我的!” 江淼淼挑了挑眉,他也不确信爱与不爱,至少这一年来,他多次以为顾忆深爱上了后,又再次失望了下去:“如果真的爱你的话,为什么结婚一年来,他根本就没怎么碰过你,我觉得,那只是他在例行公事而已,就像爱上你,也是他的一个任务,他从小,就是韩慕天的,他不属于你。” 第431章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陆子芽摇了摇头:“你今天是来挑拨离间我和忆深的感情吧,不要以为你和我有了这样的关系,就可以随意破坏!” 江淼淼一巴掌盖了下去:“陆子芽!” 医院里人多眼杂,她一个人倒在地上瘫软成泥怎么行。 一把拉着陆子芽,将她扔进了软绵绵的电梯。 陆子芽的脑袋差点砸在电梯上。 江淼淼按了一个数字,电梯一直在往上升,陆子芽缩在里面一分钟不敢动弹。 江淼淼把她拉了出来。 陆子芽吓坏了,神志不清地摇晃着头:“只要你说你是骗我的,我什么都信。” 江淼淼冷色如火,拖着陆子芽一只手,在漫长的走廊里行走:“要不是我爱上了你,我就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多说一句废话,陆子芽,你现在就跟我去找顾教授和郑医生,他们对所有的事情,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吧,顾家的孩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陆子芽被他拖得晕死了过去。 江淼淼掐住她的人中,陆子芽咳嗽不止,猛地惊醒,醒来后,精神已经有一点恍惚了。 对,这就是初见时,她的正常形态。 江淼淼蹲在地上,像是在看小狗一样俯视着地上趴着的女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触碰恐惧症和幽闭恐惧症吗?陆子芽,你以为自己是在用什么立场来爱一个不存在的男人?” “这里是姑姑的办公室,我去找她。” 陆子芽脸色淡定下来。 一边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一边还是像从前一样。 微笑着。 露出温柔和纯净的笑脸。 可是江淼淼一瞬间竟然觉得恶心,一巴掌煽了过去:“我是不是怎么都打不醒你,你别再装了,再装下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你走!” 陆子芽温柔地牵住江淼淼的手笑道:“扶我去找姑姑吧。” “你自己没手?”江淼淼懒得理她。 一有问题。 只会是变成这样子来敷衍自己、装傻,强装坚强。 明明是不想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可是如今有他了,他可以将整颗心交出来,只要她肯爱上自己。 陆子芽咬了咬牙,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直到敲打在顾芬芳的办公室门。 顾芬芳一句:“进来。” 陆子芽眸色喜上眉梢,推开门正要进去。 江淼淼一把推开了她,低低在她耳边威胁:“等一下没我的命令,你要是敢进去,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把你做得直不起腰来。”说完后,自己就先进去了:“顾教授。” 顾芬芳微笑地看了看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你啊,江淼淼,子芽呢?” 江淼淼面露难色:“怎么办,顾教授,我追踪忆深少爷的位置和消息时,被子芽发现了,她已经知道忆深少爷是假的了,而且还有之前您回国救子芽的孩子,提给忆深少爷的条件,让他回意大利阻止韩慕天的阴谋,子芽,她全部都知道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子芽她的心地太脆弱了,我怕她想不开啊。” “什么?怎么会这样?”顾芬芳脸色突变。 直到听到这句话,陆子芽才终于相信了一切。 江淼淼,你没有骗我。 顾芬芳接着道:“可是她不是爱上忆深了吗?” 江淼淼说:“可是忆深少爷并不爱子芽啊。” “可是那一年的相处,不是已经培养出感情来了吗?”顾芬芳摘下眼镜,已经提前朦胧了雾气。 她这边还头疼着一个手术和论文题目的事情,被江淼淼的话弄得没了什么心思。 一把推开它门,问江淼淼:“忆深这次走,有没有把以前的事都跟子芽交待清楚,不然如果韩慕天监禁他,不让他回来,又或者是药物发作,以前好不容易从笔记本里背起来的记忆都没了,那不是很糟糕吗?” 江淼淼点了点头:“可是最近子芽为了救南哲,被顾奕珩胁迫,说是要过来跟您商量和忆深离婚的事。” “子芽如果爱忆深的话,那也没办法离啊。”顾芬芳一脸为难地看了看江淼淼。 唉。 顾忆深一走。 这都叫什么事啊。 顾芬芳说:“既然说了,忆深就是顾奕生的替身,那你以为和子芽结婚的是谁?” “可是他们不是领过结婚证吗?”江淼淼故意问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让门外的陆子芽听见。 顾芬芳摇了摇头:“忆深毕竟不是顾奕生本人,而当初和子芽领证,可能是忆深为了安慰子芽想出来的一个把戏吧,都销户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还怎么和子芽领证啊。” “这么说,忆深少爷根本就没有和子芽结婚,而他们两个,一直都处于不清不白的状态吗?”江淼淼装作吃惊地说道。 顾芬芳顿时间喉咙如同被哽住了:“这……子芽喜欢忆深不就好了吗?反正我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就是可惜了,如果忆深要是真的死了或者失忆了,和子芽没个一儿半女的,真的是太遗憾了,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想看他们两个人这么苦下去了。” 江淼淼恭敬地弯下腰道:“那我去跟子芽说说,她非要和忆深离婚,怕是离不成了,原来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结过婚啊。” 江淼淼故意停在门口,等着欲言又止的顾芬芳拦下他,很快顾芬芳便对他说道:“如果她要嫁给奕珩的话,那就让她嫁吧,反正奕珩这孩子是对子芽迷恋上了,反正没结婚,南哲吧,所有人一致都认为是奕珩的,让他们两个组建一个新家庭也好。” 江淼淼装作答应地点了点头,一旦走出门,刚刚敛起的嘴角马上就收了回去,变成了一团黑脸。 他冷漠地带上门,朝着走廊走了几步,陆子芽不在走廊,正想要到处去找的时候。 听到了洗手间猛烈地抽泣声。 江淼淼猛冲过去。 陆子芽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栗地哭泣着,哭得已经不成人样。 从来没有见过的脸色。 刹那间潮红的眼眶。 剧烈跳动的脉搏。 她的每一个悲伤的动作。 江淼淼都看在眼里。 江淼淼冷冷地走了过去:“你都听见了吧?” 陆子芽捂住耳朵,她不要听,不要听,别过来,我什么都听不见。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忆深怎么可能因为韩慕天的命令而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 爱情怎么可以是靠别人的发号施令! 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江淼淼故意说出来的谎话。 她凭什么要听。 不要…… 看着陆子芽像中邪一样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臂,江淼淼再也忍不住地扑过去,将那个弱小又脆弱的女人包在了怀里。 他的西装,将女人的脸完全遮挡住。 在稍微带着一丝阴暗的角落里,陆子芽停止了抽泣,猛地抬起头来:“忆深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我不知道。”江淼淼捏住她细小的下巴,轻轻的空出了一根拇指,在她泪眼朦胧的眼角擦拭:“但是我知道自己是爱着你的,为了得到你,让你知道这个事实的确很残忍,子芽,你不要恨我好吗?” “你给我走开,我想要一个人静静。”迅速的条件反射,让她的理智暂时从脑海中收了回来,陆子芽推开他。 她的手掌,猛地敲打在江淼淼的胸膛上,眼泪也顺着手臂慢慢滑落:“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爱上我这种人,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淼淼,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擦干眼泪,苦苦地哀求着男人,也差点激动地跪了下去:“我现在就想去意大利,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忆深,我要问清楚,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一回来就假装和我已经认识了很久,若无其事地和我谈恋爱,和我在一起,我一直以为那都是真的,可是你现在告诉我,那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痴人说梦。” “你叫我怎么可能相信。” 我也不要相信。 江淼淼像照顾宝宝一样敲打着女人的后背,动作极其地温柔:“子芽,你忘了,你还有我吗?” “我不爱你。”陆子芽冷漠地望了一眼男人,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会这样。 江淼淼一瞬间松开手,冷冷地站了起来,没有丝毫迟疑地松开了手:“陆子芽,你要哭,就在里面哭个够,没人会同情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你已经不干净了,你没有资格哭。” 江淼淼走到门口:“别让我瞧不起你。” 陆子芽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地伸出了手:“你去哪儿?” “和你无关吧。”江淼淼冷不丁地淬道。 说完,更是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洗手间。 陆子芽不要命地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江淼淼的面前:“你已经把我弄得这样狼狈了,却转手就把我抛弃了,为什么,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即便这里是走廊的电梯,她也忍不住地怒吼:“忆深放下我一个人走了,你也准备甩手走人对不对?江淼淼,你这个骗子!” “陆子芽,”江淼淼剧痛地喉咙猛地一颤,激动道脑浆已经乱成了一团,扑过去抱住了陆子芽:“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432章 把心交给你 陆子芽也在那一刹那回过神来,她刚刚到底不要命地说了些什么:“我都忘记了。” “没事,我记得就好。”江淼淼眼眶里泛着泪。 这不是他在做梦。 太好了,不是。 “子芽,你还打算去找顾教授说离婚的事吗?”江淼淼激动地说。 陆子芽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忆深就是在例行自己的任务,既然我从来没有和他结婚,又何来离婚一说?” “那我以后可以追求你了吗?”江淼淼更加激动地说。 陆子芽拧了拧眉,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见江淼淼又要扑过来了,就赶忙停下脚步:“你要是能追到我,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追你太简单了,”江淼淼得意忘形地从身后搂住她,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直接身体力行,让你没了我,就再也活不下去。” 陆子芽耸了耸肩膀:“你幼稚不幼稚啊你。”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幼稚的孩子,”江淼淼屁颠屁颠地说。 陆子芽猛然悔悟,靠在车窗旁边,双手插兜地望了望他:“淼淼,如果你哪天也像忆深一样消失了,你让我怎么办?” “不会,如果你怕我消失,我就随时随地地黏在你身边。”江淼淼单膝下跪地亲吻着陆子芽的手背。 他昂着头,女人好看的脸颊。 她的脸,就像是天使一样。 在她面前跪着的自己,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忍不住的情况下,竟然撩了撩舌,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陆子芽嫌弃地缩回手,高傲女王般地白了一眼他:“好恶心啊。” “你以为自己的洁癖是有多严重,我没强迫你跟我舌吻就不错了。” 江淼淼立地跳起。 拍了拍膝盖,挺脏的。 弄到了好多的灰尘。 陆子芽一眼看见,就俯下身去给他拍灰尘:“衣服弄脏了,你自己洗啊。” “不是有你吗?”江淼淼拽着她上了车。 陆子芽反摔在他怀里。 使劲乱抓。 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硬的东西。 只看见江淼淼脸色刷地一下红了一圈,紧接着,江淼淼喉结动了动,再也不想跟这个女人客气了:“你是故意的吧,陆子芽?” “什么?”陆子芽一脸蒙圈。 江淼淼用下巴指了指自己:“你的手往哪儿抓啊!” 啊。 糟糕。 陆子芽下意识缩回去:“失误,纯属手误。” 尴尬地坐回一边。 可江淼淼不干了,恨恨地捏起女人的下巴:“不如我们回茶室,直接大战几百个会合吧?” “不、不了,我有南哲就行了,我不生孩子了,太痛了。”陆子芽白痴道。 江淼淼咯吱一笑:“谁说要和你生孩子了?” “那是做什么?”陆子芽喉咙哽了哽,不是嘿咻嘿咻然后再什么什么吗? 江淼淼说:“你资质太差了,我还是回去买本书,好好教你,不然以后我得累死。” “姓江的,你非逼着我出轨是吧?”陆子芽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不算出轨。”江淼淼苦逼地摇了摇头:“第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忆深没有结婚,就算婚礼,也是敷衍给韩慕天和顾家人看的。” “第二,忆深从来没有和你做过越界的事,除了跟你接吻,一块儿睡了几个晚上,他压根没有碰过你。” 陆子芽心痛到眼底麻木:“你不要给我找借口,我喜欢忆深,但是现在却和你不清不楚,你就得了吧,别来寒碜我了,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接受狐狸精的骂名。” 江淼淼轰隆一下地开车,车子一闪就来回了茶室。 陆子芽白痴地看着门口:“孤男寡女待在茶室,你是想干嘛?” “让你暂时忘记失去南哲和忆深的痛苦。”江淼淼微妙地答道。 一把将女人扔进了沙发里。 他跑去厨房。 专门做了牛奶,还有咖啡。 他倒要看看。 陆子芽到底会选哪一个。 选牛奶,那说明她还爱着顾忆深。 选咖啡,那她以后甭想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会每天不厌其烦地身体力行,让她体会到男人身体的美好。 江淼淼策咖啡放在左边。 把牛奶放在右边。 江淼淼说:“你选咖啡,还是牛奶?” “两个都要。”陆子芽激动地随口说,两个倒在一起,应该会很好喝的。 江淼淼撅着嘴道:“只能选一个。” “那我喝牛奶。”陆子芽笑了笑,白痴地想着喝完牛奶,然后试着喝咖啡,肯定也很好啊。 江淼淼不解气地白了她一眼,可恶,刚才在他怀里撒娇的女人哪儿去了,转眼就移情别恋了:“咖啡代表我,牛奶代表忆深,这是你必须做出的一个选择。” “那我还是喝水好了。”陆子芽喉咙一哽,江淼淼,你欠扁是吧,我哪儿有可能这么快忘记顾忆深。 再说,就算他不爱我,一年的相处总不可能有假吧。 江淼淼憋屈地望了望厨房:“水代表顾奕珩,你要喝就喝吧。” 陆子芽恼羞成怒地死瞪他:“我喝饮料。” 江淼淼顺势接话:“饮料代表其他男人,陆子芽,你的心这么宽,见男人都喜欢?之前是顾奕生,然后是忆深,现在轮到哪个了?” 呵呵,看你要怎么回答,怼死你。 “我没有。”陆子芽还更憋屈地在茶几上画圈圈:“那我不喝好了,你不是说要教我事务所的事吗?” 江淼淼摇摇头:“你今天必须选一个,不然我们去你房间好好谈谈。” “我喝牛奶。”陆子芽故意笑道。 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起来。 十分享受地喝着。 好好喝啊。 江淼淼看见她如此享受,心里简直要冒火了。 生气之下,拉着脸就冲进了陆子芽的房间里生闷气。 啪地一声,江淼淼把房门关上。 陆子芽当即就是笑开了花,捂着肚子那个笑啊。 笑得根本直不起腰来。 还真的生气了啊。 哈哈。 真的是,就是个小孩子脾气。 陆子芽笑够了以后,就把旁边的咖啡拿起来了,然后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淼淼,你走错房间了,这里是我的房间。” 江淼淼委屈地蹲在门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可惜啊,他可哭不出来,陆子芽这个女人,真是太坏了:“你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我怎么走错了。” “我要进去,你给我开门。”陆子芽故意道。 其实手里已经那些钥匙正要开门。 如果江淼淼不开门的话,她就用钥匙。 江淼淼说:“你选了忆深,还来烦我做什么。” “牛奶我已经喝了,但是咖啡可以慢慢品尝,”陆子芽望了望手里的咖啡,余香味扑进鼻子里,特别的享受。 江淼淼细细品味着陆子芽的这句话,老半天才明白过来,意思是,她接受自己了? 立刻起身开了门。 只见陆子芽一个人背对着他,在咖啡上闻了又闻,他凑近她耳边低低笑道:“我有这么好闻吗?” “这是咖啡,谁闻你了。”陆子芽狡辩道。 江淼淼无所谓地道:“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我吗?” “你说自己是黑的?”陆子芽被抵在墙边,动弹不得。 江淼淼瞬间明白了她什么意思:“就算我是黑的,忆深也不可能全是白的。” “你不要总是针对一个不存在的人。”陆子芽长脸道。 江淼淼立马抬杠:“谁说他不存在了,他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去你的,就会贫嘴。”陆子芽忍俊不禁。 咖啡杯在手中洋洋洒洒。 江淼淼夺过咖啡杯,不喝就不喝吧,以后她会求着自己喝的。 转瞬间把咖啡杯放在一边,把陆子芽拉紧了房间。 房间门一关。 啪。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陆子芽被死死地抵在了门边,她的长长眨动着的睫毛因为咖啡冒出的烟雾而凝结成了一团。 这样反而更加动人而美丽。 抛却了一杯香茗。 得到了一丝润滑。 他拄着女人的手腕,将她两只手高高的抬起,死死扣在门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人。 陆子芽从未有今天这么紧张过,就像是耳边还回荡着浓香的咖啡一样。 他的脸那样好看。 他的眼眸,那样深邃而妖孽得不知是深山之巅,还是林海雪原的一抹孤影。 就那样被他死死地锁住了瞳孔:“子芽,如果你不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拒绝我,这也是我给你的一条后路,选择在今天忘记忆深,接受我。” “后路?”陆子芽眸中是莫名的兴奋:“淼淼,我既然进来了,就已经将自己的心交到了你的手上。” “真的?”江淼淼眼眶泛泪。 “嗯。”陆子芽恐慌地点点头。 “不后悔?”江淼淼喉咙哽了哽,即便是后悔,我也不会再伤害你。 陆子芽摇了摇头:“不后悔。” 江淼淼释然地流出了一滴眼泪:“子芽,之前我对你做的一切,你都不恨我吗?是我让你以为自己自己给忆深戴了绿帽子,是我一意孤行逼迫你移情别恋,这些,你都忘了吗?” 陆子芽的手臂被他高高举得有些酸了,浑身也都扭捏颤抖不已,但是却丝毫都无法反抗:“所有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是我情不自禁,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把所有错都怪罪到自己头上。” 第433章 情不自禁 江淼淼煞是一愣,情不自禁?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等于是间接表白啊。 看她扭转乾坤的弧度,倒是的确有那么几分情不自禁了。 如同日月在浩瀚星空下的尘埃,星星点点的布满了整个光年的轮廓。 鼻尖的那一抹烟阳高照的红色,惊吓从心脏处抬高了轩昂的浓度,似温泉在田岸处流走,不经意间的浓度,却可以让人毫无顾忌地享受着这一切的美好与温暖。 这是他的女人。 是啊。 终于成了他的。 江淼淼低低笑了笑,只是依旧不见了那眼眸中的清澈光芒,转而是睽违下的一道暗峰:“你再说一遍,到底是哪个男人让你情不自禁了?” 假装思索着,摸了摸好看又夹着冰冻三尺、皓月当空的下巴:“是忆深呢?还是哪个帅得掉渣的男人呢?” 陆子芽不安地将头拗向一边,再也不敢动弹了:“江淼淼,你臭不要脸。” 江淼淼于是在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将她双手提得越来越高,都快把女人的手腕拴在门边了。 陆子芽吃痛地瞪了瞪腿:“手好酸,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什么?”他的眸子,也正对着女人惊吓之余的眸子。 陆子芽却不看他:“放我下来,手好痛。” “求我的话,就考虑一下放你下来。”江淼淼逗她上了瘾,才不管她三七二十一。 反正从她刚才说已经把心交给自己的时候。 这个女人就已经是他的了。 他爱怎么摆布,那都是他的自由。 陆子芽欲哭无泪:“忆深都不敢这么对我,淼淼,你别太过分了。” “那是因为,他必须随时和你保持距离,不然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江淼淼看着她害羞扭捏的小脸,心里更加兴奋到无法自持。 呵,看你还有什么表情。 以前没看过的样子,都全部展现在我一个人面前吧。 不要再给任何看。 脑子里只想着我就好了。 陆子芽酸得脸色死白,都冒汗了:“行了行了,我求你还不行吗?真的要抽筋了。” “嗯,认错态度太差劲了。”江淼淼思考道。 “求求你。”陆子芽死噘着嘴,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江淼淼啪噔一下松开手,直接把女人摔进了床上。 陆子芽立刻抓着被子躲进了里面,缩成了一团。 江淼淼差点笑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乱来吧?”陆子芽的声音低低地传出。 江淼淼随口一句,谁知道呢。 说完以后。 就开门出去了。 江淼淼回到房间拿了一套衣服过去。 然后进了浴室冲澡。 陆子芽半天没听到声音,在被子里可是蒙坏了,得探出头去喘喘气才行。 可是为什么江淼淼不在房间里了。 真是,陆子芽一脸郁闷地蹲在床上发呆,拿过桌上南哲和顾忆深的照片默默地看着。 江淼淼,你这个骗子。 竟然这么快就甩手走人了。 什么。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竟然满脸期待,天呐,她在期待什么啊。 陆子芽为自己无语的想法郁闷地要钻进狗洞了。 这时候江淼淼就围着一条好看的浴巾走了过来。 他看看自己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走过去一看。 竟然在看顾忆深和顾南哲的照片。 该死的笨蛋。 赌气道:“答应跟我在一起了,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还有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陆子芽火速把照片藏起来放进抽屉里,生怕江淼淼把它给扔了。 诶,等一下。 她刚刚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好看的画面? 猛地回头。 脸已经红成了一圈。 “江淼淼,你干嘛?”陆子芽捂着眼睛。 江淼淼若无其事地坐下去:“满足你这一年来寂寞的小心愿啊。” “谁寂寞了。”陆子芽嘟着嘴,一脸无奈。 江淼淼捏着女人的粉扑扑的脸蛋:“怎么样,要不要?” 他的手轻柔婉转,他的每一根指间都流露着微光,好看的腹肌,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地衔接在最合适的位置。 每一道,都是带着含香的蔷薇,它从风中来,却又从风中去。 撩走了寒风凛冽,却又转身在冰层中融化了一般,那样妖冶又俊俏的弧度,仿佛要将万物吞噬一般。 它夹杂着叶子脉处的沿通,就像是花瓣在空气中传开一样,慢慢地展开了一道绝世脱俗的质感。 陆子芽浑身颤抖到结结巴巴:“你、你这个还要问我啊。” “早这么听话的话,我不知道省了多少的时间。” 看着眼前已经到手的猎物。 仿佛眼前有一阵威风在吹拂。 但是却在这种冷空气的间隙里,感觉到一丝丝的热度,这种热度,也是恰到好处地在陆子芽双颊上呈现。 她的脸颊红透了。 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 如同万物在指尖悄然流转。 似一片青丝落地,感伤万千。 江淼淼将怀中的女人心底的火焰扑灭,嵌入了被褥的深处:“别怕。” 陆子芽颤颤巍巍地将脸拗向了一头,只是忽而闪烁,却又带着流连的光芒,眼眸汪汪地望了望即将要将她夺走的男人,那人的眸子,虽然复杂暗光嶙峋,却又简单似透明的旺泉,让她短暂的放松了下来,乖乖地配合着他点了点头:“嗯。” 江淼淼感受到眼前一阵的炫目耀眼时。 却是在手中摸索出了一道轻柔而炼狱般的冥渊。 眼前的猎物。 将会是他再也无法割舍之内心深处的一笔红檀。 将会是他再也无法忘怀伤害的一道洁白温泉。 温暖而乖巧,却又随时反扑像自己,她在自己的感触下,却更是像那受伤的小野猫,他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他的酝酿。 可算是把陆子芽吓得面色白了一片,如同死鬼一般,为什么被男人紧紧压着,却觉得没有了一丝的反抗呢? 那种感觉,比在毛绒大衣下依偎还要暖和,陆子芽情不自禁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淼淼,我、我有点紧张,你、会轻点吗?” 天呐,看着女人娇小玲珑却又毫无防备的模样,心底里到底已经是融化成了一片又一片,却是固然觉得世界万物在她面前都十分逊色。 他的心底如同三味真火,正在此刻,沸腾地像火烧火燎的火山岩浆,那样从出口蹦浆出来。 让人没有了丝毫的反应时间,子芽,其实我比你更加紧张,更加怕伤害你。 江淼淼鼓足了勇气,终于破碎了两人身上最后的一丝防备,那样冰凉却又转瞬间滚烫得和开水的触觉,让陆子芽顷刻间又缩成了小小只的野生兔子。 两道光影,尽情地在带着暗沉又燥热的房间里缓慢地交织缠绕成了一团。 每一次的回味,每一次的转身,都让人热血沸腾,他压着女人,女人配合着他,似乎一切都进展地那么顺利又美妙。 那样美丽地让人难以忘怀,那样激动地让人再也控制不住。 轻柔的指间,那一刹那,钢琴键上叮咚的独白,陆子芽十分享受地抿着唇,微微笑着。 她刚才似乎太过害怕而不敢睁开眼睛,但是当她抬开眼皮时,却是感受到男人的吻在眉睫深处晕染,非常害羞地起开了双唇:“淼淼,我刚才太生涩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傻女人,我是初次啊。”江淼淼尴尬地抹干了额头的汗。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到不顾一切过。 江淼淼拧了拧眉:“还要吗?” “不了,我、我出去外面喝咖啡。” 陆子芽迅速抽过真丝套装穿上,飞快地溜出了房间,她其实才不是去喝什么咖啡啊。 紧张地汗流浃背。 她拧开水龙头。 不停地往脸上浇水。 甚至连手臂和脸颊,都和被开水烫过了一样。 冲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觉得热得不行。 陆子芽无奈地回了大厅,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心跳加快,呼吸也非常地急促。 那样不再是天空中的夕阳的色彩。 就是黄昏时,更加张狂绚丽的颜色。 陆子芽感觉到手掌心一阵温暖时,才发现江淼淼又重新给她做了一杯咖啡过来,刚才的那杯好像都凉透了。 所以江淼淼就直接当白开水自己喝掉了。 陆子芽条件反射地接过:“这咖啡太烫了,我现在浑身都好热,还是不喝了。” 陆子芽扶手过去,感受了一下江淼淼的:“你的手和脸怎么这么快就凉透了。” 心里莫名地失望,埋下了头,郁闷地拿过咖啡来喝:“果然,我的功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江淼淼默默望着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竟然觉得一瞬间没了主心骨,他刚刚烫得热血沸腾,这女人在她手里实在是太销魂了,他在冰箱里敷了足足半个小时温度才消减下来。 天啊,天知道这个女人此刻这样撅着嘴憋闷的样子,是要让他再次无法忍耐下去吗? 江淼淼喉咙哽了哽,装做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都说了,会把你搅弄得稀里哗啦的,怎么样,看你还服不服?” 陆子芽喝了一口觉得特别烫嘴,就不敢再喝下去了,乖乖地委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表现的不好,不过,你也别得寸进尺,我真的已经努力了,可能是太紧张了吧,淼淼,你就别这么拿我寻开心了,我这心里,这会儿都跳得厉害。” 第434章 别再丢下我 江淼淼大感吃惊地拧了拧眉,装作高深的眉头里,惬意了一池碧波秋水。 如那烈日炎炎,如那灯火阑珊。 他淡然地取笑道:“心跳得很快是吗?怎么我都没发现呢?还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说着,就故意走了过去,往她旁边悄悄然地那么一坐,天河都要干涩了一般。 他的手轻缓地叠放在如同夏日的双膝上,他的手,缓缓地感受着来自于她心口的跳动,噗通噗通。 而女人娇羞而埋下的眸子里,似乎能蹿出一道光影:“还真是,你能紧张成这样,我能吃了你。” 女人一听,呵,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啊,手指紧紧地抓着,也丝毫的不敢放松下去,只是在那一刹那,下意识挪了挪手。 往江淼淼的手腕滑去,似乎也不是很难捕捉,悄然无声地就夺了去:“淼淼,答应我,别再放下我一个人走了。” “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江淼淼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 陆子芽好好的,干嘛要说这种话呢?害得他血脉喷张,都要化作北方的落雁,翩翩堕地了。 江淼淼拉着陆子芽的腕子,陆子芽乖乖应了声:“嗯。”正巧她更热。 两个刚好你侬我侬地走出了门,忽见安娜和方秦、心瑶三个人已经回来了。 心瑶从两个人脸颊燥红的情况,早已推断出了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连忙推说安娜和方秦进去,说是自己带了买了很多好吃的菜回来,帮忙在厨房忙活忙活。 这样的话。 心瑶也就放心下来了。 两个人去了后院的空旷处散步。 那里有风,那里有绿荫。 时而吹拂在脸上。 时而从袖中划走。 江淼淼一直呆呆地望着女人,直到女人的脸恢复了白皙光滑,他才淡淡说了句回去吧。 陆子芽傻了吧唧地跟在他后面:“淼淼,这样就回去吗?” “不然呢?”江淼淼故意道,倒退走了几步,返回去抓住了她的手:“子芽,赶紧跟着我。” “哦。”陆子芽又是一愣,却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五个人照常围坐在一桌子吃饭。 吃完饭过后,陆子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面色,也刻意躲着江淼淼,直接拔过心瑶,跟她坐在一块儿看了个电视。 江淼淼走过来,拉她去房里,陆子芽反射弧一跳,立马缩回了手:“淼淼,你去忙事务所的事吧,最近不是又有新任务了吗?可能这几天就要在咖啡屋和东家见面的。” “你躲着我做什么。”江淼淼也坐下来,这三个女人在看什么,财经频道?女人家不看八点档肥皂剧了? 陆子芽心虚地说:“我看电视呢。” “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跟我过来一趟,看什么电视。”江淼淼彻底不管她拒绝了,拉着女人进了房间。 啪地一声关了门。 陆子芽乖乖坐在沙发上,拿出练习书听江淼淼老师上课。 这家伙竟然巧舌如簧,三两下子把个深奥的问题和潜伏方式用诙谐幽默的方式讲给了她听,她白白愣愣地看着他都呆掉了。 江淼淼眨了眨眼睛,带点嚣张地得瑟道:“你未来老公表现得怎么样?” 陆子芽一瞬间羞愧难当:“比忆深差远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江淼淼拿起教鞭,抵在了陆子芽的下巴,将她的下巴飘飘然抬了起来,她也极为配合地笑了笑。 然后化作云化作烟的口吻道:“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江老师生气地问:“准备什么嫁给我。” “不嫁。” 江淼淼气恼地说:“那好,等你有肚子了,看你还嫁不嫁?” “郑医生说了,我们月城女人注定不能平安生下孩子的,所以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任由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一回,不管江淼淼如何,那种微妙的感觉,都无法用当初那痛苦深渊的沉沦、寒冰地狱的修罗之火来比拟。 只要他希望,只要他期盼,无论如何,她都能配合一二,可是做不到的事,总不能期望值过高。 江淼淼放下授课的书本,还说什么出任务,有咖啡屋了,以后没什么重要的,直接交给薛康承和高晖处理就行了,她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月城曾经是韩慕天的实验基地,专门做化学、医药研究,那里受到了感染,类似于病毒感染,能够影响胎儿的生存发育,可是六年前,已经不会这样了。 江淼淼说:“我的网路一手消息,现在月城有几个年轻女孩子平安生下了孩子,而且婴儿身体非常健康,没有受到任何的感染和威胁。” 陆子芽垂眸道:“既然是六年前,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地方啊。” 听出女人一点底气都没有了,上前宽慰了一阵儿,轻抚她纤柔的双肩,平地深处延伸,又从地平线升起的夕阳,她的脸色,就是夕阳下的树影轮廓:“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郑医生、顾教授、晴兰小姐他们三个还在研制那种解救药物,你别担心了,慢慢会好的,来日方长啊。” 陆子芽依靠在他肩头:“我今天有点累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刹那间的芳华,从江淼淼的眼底里捕捉,他下意识地放下了眼镜,眼镜他可是从来都不曾摘下的,这次为了多看陆子芽几眼,竟然又多迷蒙了几层潋滟。 他看着女人的疲倦,情不知所起:“不后悔刚才把自己给我吗?” “我就怕自己词穷,将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忆深。”陆子芽面无表情地望了望他,只是这样又如何,不是这样又如何,事实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展开怀抱,早已是如此了吧。 江淼淼心生凝动与枉然,蓦然天高又似浮萍的双眸悄然沉淀:“你没有对不起忆深,我不是说了,顺着自己的感情走,不用理会世俗的眼光。” “淼淼,要不然我把事务所的掌权事物交给你,反正什么都是你一手帮我包办好的。”陆子芽突然说道。 江淼淼道:“不行,这事务所本就是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调动,我们大家也都是因为你才聚在一起,我可没那个本事占据顾氏集团的一方席位。” 好嘛,好嘛,江淼淼,这时候给我谦虚起来了,以前早干嘛去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 陆子芽拧动的眉梢有如稀缺的金属色素,在它力量化作了一团火焰时,刻意被头顶上的男人用冰块砸碎,她只能乞求默哀地说道:“江淼淼,那你以后拿什么养我?” 江淼淼顺势扑倒了女人,她的发色如同深褐色的咖啡,咖啡中淡染了麦色的光晕,似海蛇游走,幽然暗香:“如果你希望的话,等到忆深的葬礼后,我将一切都给你,我的契约里,有十亿,我建立了我的网路帝国,现在每年的营业利润都有一两千万,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的所有一切都给你。” 陆子芽不可思议地望了望男人,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都快赶上一个宋氏公司了吧?“忆深给你们四个的契约,到底是什么啊?” “他把这几年自己从顾氏集团赚来的所有的一切暗中调度给了我们四个人,将来忆深发生不测,我们四个人拿出这一切资助你、帮助你重振旗鼓,你想要建立你的商业帝国,你想要继续发展事务所,都由着你自己决定。”江淼淼眸色淡然地脱口说道。 陆子芽一瞬间把自己从床上掀翻跳了下去。 其实她眸中满是晦暗:“他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要为我做这些事呢?” “他那天在thika不是告诉你了,让你永远地照顾我吗?” “他那么急着摆脱顾氏集团的一切,为了不让我们事务所所有人受到伤害,一个人跟着韩慕天回到了意大利,只是因为他心里对我的愧疚,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份愧疚到底是什么。” “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是我活下去的支撑力,因为你们知道这一切,而看着我在默默努力往上爬,淼淼,是这样吗?” 江淼淼从床头一侧跃然而起,拍了拍床头两侧,他游龙惊凤、天龙阔海的眸光流转:“我已经说过了,忆深是为了替补死去的顾奕生,所以这七年,忆深从来没有碰过你,害你失去孩子几次的,是顾奕生,他被程曼徽一直控制着,可是忆深当时是知道的。” 陆子芽两腿一时间不住地发软,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从来没有任何迟疑地往后跨了过去,霎时就差点摔倒在了地上,仰头望着他,竟然觉得有几丝可笑,顾忆深一句话,所有人都可以隐瞒着一切的事,把她耍得团团转:“你说我七年前认识的那个男人是顾奕生,那我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忆深的,他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回忆,都那么真真实实地印刻在脑海里,你怎么敢这么说呢?” “江淼淼,如今我已经全身心都交给了你,你还有什么话还要对我隐瞒的,我要你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不要再欺骗,不要再隐瞒,不要再让我像傻瓜一样。” 第435章 善变 江淼淼亲手将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眸中火辣刺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忆深的,难道你会不清楚吗?” 陆子芽枉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Sekaper,对,第一次认识忆深、见过忆深,一切都是从Sekaper开始的,那忆深呢?” 江淼淼喉咙哽了哽,带着凝噎地眯了眯眼:“也许是从小时候吧,从小,他的记忆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陆子芽张狂猩红的眸子滚烫似成了厉鬼一般。 怔怔着,海岸升起的波涛,在心底里漂流激动,它时而冷静,时而汹涌澎湃,淹没了心底里的那一艘船,船上住着一个男人,他在无助地划着桨,因为船里有一个受伤的女人。 而这一阵巨浪,将男人永远地翻下了船,女人被海水漂泊到了陌生的小岛。 岛上四处都是恶魔,有一天,恶魔将她的清白夺走,陆子芽蓦然地感受着女人的无奈,眼底里仿佛增加了一团乱麻,那个人一直都在心底里扎根了。 江淼淼点了点头:“他在意大利时,说他从小就认识一个女孩。” “那他是爱我的。”说出这句话来,竟然觉得可笑。 “不管他爱不爱你,你都回不去了。”江淼淼直直地注视着女人只是那么一瞬间,脑袋里融成了凝烟。 陆子芽点了点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看会儿书,刚刚你说的,我得再看看。” “好。”江淼淼也没有再打扰她,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在茶室多待,只是一个人去了事务所那里。 他拿了陆子芽的卡和相关证明,如果这一天即将到来,他会义无反顾这么做。 花了两个小时,把所有的程序都办理完了以后,他累得倒在了自己的办公间的沙发上。 一只脚斜斜地倚靠在了一旁。 即便是有茶,事务所里还有几个人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有人打电话给他,约他去咖啡屋谈事情。 光是今天,就已经有三个电话打进来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打电话来了解情况的还更多。 但是都是零零散散的。 江淼淼一直在跟那些预约任务和查案的人协商好了时间,看着本子里的记录。 慢慢地把任务给划分好。 四个组必须分工合作。 江淼淼将简单的任务留给了陆子芽,剩下的,就让其它三个组分摊好了。 赵哲天在酒吧认识的一个女孩离奇死了,让他们找出凶手是谁,你怎么不直接打个电话给刑警队好了。 宋延在桐微学院和女孩约会的时候,那个女孩原本已经结婚了,这样的话,勾起了双方的报复心理,那个丈夫竟然出钱让他们组偷拍宋延和其她女学生偷会的照片,想要在网路上公布。 这些事,江淼淼看了看给出的价钱,都不是很高,他们也不打算出更高的价钱,所以就直接给拒绝了。 江淼淼接完了电话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伸了伸懒腰,就要去茶室找陆子芽一块儿出去吃饭。 但是陆子芽已经端着心瑶做好的饭菜站在外面。 江淼淼看着她:“怎么不进来。” 陆子芽说:“我怕打扰你工作,你把我要忙的全都做完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把碗筷放下。 陆子芽走过去,给江淼淼揉了揉肩膀:“我刚刚看你一直在耸肩,是不是肩膀酸了。” “喂我吃饭。”江淼淼傲娇道。 陆子芽笑了笑:“行。” 陆子芽拿起调羹,挖了一勺饭团,配着肉和蔬菜,一起送进了江淼淼的嘴里。 江淼淼十分享受地咀嚼着可口的饭菜,一瞬间觉得自己快要飞天了,有那么一个好女人守在自己身边,还这么体贴温柔的。 心里还真是得意。 江淼淼翘起双脚,将脑袋悄悄埋了下去:“子芽,你跪下喂吧,站着太高了,我都看不见你了。” 陆子芽脸色一绿,黑林墨染,眉头皱成了一团:“你得寸进尺?” “那我不吃了,我还要查东西,最近任务太多,我顾不上你,你一个人先回去吧。”江淼淼顺势应了几句。 他也吃饱了,这样让陆子芽先回去休息好了,反正她脾气倔,生气了肯定就回房间了。 江淼淼扭过头,继续看着电脑,疾速地敲打着键盘,也没有再理会陆子芽。 当他打到最后一行字母和数字时,发觉到手背上一阵暖流侵袭过来,回过头来时,陆子芽跪在地上,深情款款地凝望着他,淼淼这样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把饭吃了吧,我挑的都是你爱吃的,淼淼。”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不听!”江淼淼冷冷道。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子芽凝望道:“淼淼。” “听话,回去!”江淼淼厉声道。 陆子芽一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回到沙发上坐着,看了看江淼淼吃了一半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饭菜,自顾自用调羹舀来吃。 她吃完后,江淼淼还在忙,她就过去旁边也打开了电脑,她也来帮忙好了。 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无聊了。 几分钟后,接到高匀辉的下属打来的电话,说是皇膳馆那边有人偷了漆安公司的内部资料。 要让事务所派人帮他偷出来,陆子芽心想着,这任务也不是特别难,于是就答应了:“好的,刘总,我们下午就开始行动。” 陆子芽接完了电话,就在thika上发送任务通知给安娜他们。 她的命令一下达完,江淼淼就已经脸色铁青地站在了她的年轻:“你刚刚答应了什么?” “淼淼,下午我们五个人一块儿去皇膳馆找人,漆安内部资料被偷了,给的价钱是六十万,让我们找。”陆子芽认真地答道。 江淼淼生气地对她吼道:“我都说了让你别管了,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处理好的,你知道皇膳馆多危险吗?” 陆子芽有些傻眼地看着他,他最近真的是一会儿一个样子,太善变了:“所以我们一块儿去啊。” 江淼淼想着难得出一次任务,也不想放过进账的机会,就命令她:“我们四个人去就行,我待会儿把你送去医院,你在那儿带着,等我们把东西拿到手,我再来接你。” “你凭什么这么这么命令我。”陆子芽不高兴地站起来,她也想跟着去啊,知道为了筹钱,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嘛。 江淼淼抓住她的手,痛骂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说你听谁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紧握着他的手:“你会保护我的。” 江淼淼强拉她上了车,心里的怒火只会从燃烟处高深,从沙漠处遁走,陆子芽被摔在车上,吃痛地说:“我不去,你不能这么对我。” 江淼淼可不干,眼眶已经陷落成了猩红,他太害怕陆子芽会有什么不测,所以没一分钟每一秒都是强烈不安的,即使有再多的钱,都无法换来的思念,他有种恐慌:“陆子芽,去不去还由不得你。” 陆子芽抓住车门的把手,不停地按压,她的淼淼疯了,她不能这样去医院,她转过身,猛地推打车门。 江淼淼暗敛的双手,揪住了女人的惊慌之色,横生蔓延到了彰化的一刻,将女人摁倒在自己的膝上,那吻如清泉直下,女人的脸如日月交相辉映,他的动作更加的炙热疯狂。 陆子芽闭着眼睛痛苦地享受着,当她卷出唇间趁势追吻过去时,昂着头却无法望清楚头顶上的男人究竟在不在。 她垂落下去,将脸强行扭转在一旁,她的手向上抬起,清脆而细腻的声音在空气中消失,感觉不到男人的呼吸:“淼淼,你怎么不说了。” 睁开眼睛时,才发现男人已经双手撑住了下巴,一脸漠然的思考状态,他俯下头,眸子是正对女人惊慌失措的脸:“我答应你,你可以一块儿去。” “你变得也太快了吧?”陆子芽想借力坐起来,这样斜斜躺着,腰腹是有些酸软无力的。 江淼淼轻拧直下,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出完这次任务,以后事务所所有任务你都不能再参与。” “什么?你这和威胁有什么区别?”陆子芽就更加不管不顾地坐了起来,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眉拧得也更加深刻骇然。 “子芽,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意大利吗?”江淼淼眼眶的猩红消褪。 陆子芽冷静道:“如果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资格去……” “够,你已经够资格了。”江淼淼捂住了脸:“子芽,我几天前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我爱你,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我们四个人,加上子承少爷、还有沈小姐、陈西葛,我们一块儿去意大利,那里有我们西阶的根据地,在那里住下来,这样就可以慢慢地摸索穆林墩的秘密。” “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够久,以前担心忆深少爷的话,觉得万事都需要隐忍下去,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可以冲破防线,我一直告诉你事务所还在重振旗鼓的状态,这其实只是幌子而已。” 第436章 又笨又傻 陆子芽拧了拧眉:“那现在呢?” “忆深的葬礼后。”江淼淼冷冷地道。 陆子芽答应了,即便是这样也好,只要能去意大利,一切也都迎刃而解了,她的心头,一直压着一块石头,无限制地在耳中呼延下去。 江淼淼下了车。 把陆子芽也拉了下来。 刚刚的饭是不是没吃完,他现在就过去吃。 进去的时候,已经空盘了。 江淼淼看着空盘子,放下了她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带你去吗?” “嗯。”陆子芽也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我之前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要你再说一遍。”江淼淼拿出亚力克手表,上面的传导传输和连接可以永远记录下她的声音。 她的每一句话。 江淼淼让她拿着亚力克手表,对她说道:“你如果爱我,那就对着它说清楚一切,到时候见到忆深时,我可以向他证明你是属于我的。” “不说可以吗?”陆子芽几乎有些迟疑,也没想到江淼淼会突然之间这么做,心里一瞬间落空。 江淼淼垂了垂眸,冷冷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我,一切都是敷衍我,为了见到忆深,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给我。” 陆子芽闷哼冷笑,一巴掌打在了江淼淼的脸上:“你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我是这种人吗?” 打完以后,一个人跑回了茶室。 她扶手在门口。 江淼淼只是动作缓慢地往那个地方走过去。 看到陆子芽跌坐停在门边,冷冷跨了过去:“怎么不进去。” “知道了。” 陆子芽漫无心情地走进去。 方秦和心瑶正在沙发上接吻,看到陆子芽一进来,马上就停了下来:“嫂子。” 江淼淼在陆子芽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将人赌在了面前,金黄的色泽,房间的嫩绿成了一种摆设:“我们现在去皇膳馆。” “现在就要行动了吗?”心瑶问道。 江淼淼道:“没错,这个任务完成之后,我们不会再接任何一个任务。” 安娜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走吧。” 当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把东西准备好要离开茶室时。 江淼淼让方秦和心瑶先走,唯独把安娜一个人留了下来。 安娜好奇地看着他:“淼淼哥。” “任务完成以后,回去找九叔,记住跟着九叔就好了。” “淼淼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和子芽,安娜、方秦在忆深葬礼后去意大利,我们要找到穆林墩,把忆深找出来。” “我也去。” “不行。” 安娜不理解地道:“为什么,我也是黄金六人组的人啊!” “如果所有人都去了,那事务所怎么办,顾氏集团还会遇到很多不一样的事情,你跟着九叔他们待在事务所,不然,你也可以搬过去和九叔住了。” 安娜有点不敢置信地时候,陆子芽已经走进来了。 安娜只会听她的话,江淼淼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的。 陆子芽配合地道:“晴兰姐和孙警官在,你还担心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抱怨自己不能和九叔住在一块儿吗?那么你以后不就能每天都见到九叔吗?” “陆姐姐,你也这么说。” “相比九叔,你觉得我们四个人更重要吗?”陆子芽叹了叹眸光流转之处,安娜已经相信九叔是他的真命天子。 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会为了穆林墩而放弃能和九叔在一块儿的机会。 安娜摇了摇头:“都是一样重要的。” “你只能选一个,跟我们走,你就再也看不到九叔了,也许会很多年的。” 很多年。 她也考虑过了啊。 但是舍不得陆子芽。 安娜咬着牙说:“忆深少爷让我随时随地跟着你,我怎么能离开。” “那如果是我的命令呢?”陆子芽轻然道。 安娜道:“我会和九叔住的。” “嗯,很好。” 陆子芽笑着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不是有任务吗?”安娜惊。 陆子芽走上前道:“你今天就收拾东西吧,搬去九叔那里,以后你自由了。” 安娜不明白:“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吗?” “不是。”陆子芽心底里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却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此刻需要安娜的离开。 这是在腾隆留下的组里唯一一个人。 安娜去收拾了东西出来的时候,望了望陆子芽:“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陆子芽说上车吧。 先开车送安娜去找九叔,然后四个人去皇膳馆。 把安娜送走以后,陆子芽已经没办法再冷静下来了。 江淼淼在车上看着女人:“不打起精神来,怎么去皇膳馆抢东西,我的好组长。” “是,江老师。”陆子芽恭敬不如从命。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江淼淼开车到了皇膳馆。 按照时间预约的话,几分钟后,东头的位置会有一个人过来点酸辣鱼吃。 那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就是头发有点秃头,所以到时候应该很好辨认。 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装,到时候会装做在等人的样子,因为他要把东西高价转卖给东敖阳的。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江淼淼就分派两路,方秦和心瑶在通道走廊等待。 而江淼淼和陆子芽就聚在餐厅的包厢里装作吃饭等待。 江淼淼拉着陆子芽的手走进了皇膳馆里面,服务员马上就走过来了招待,陆子芽打扮得比较低调,戴了可以遮住眼睛色泽的眼镜。 穿衣也没有刻意往顾氏集团的风格走,她是顾忆深的老婆,这种身份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江淼淼给她的打扮换了很大的心血。 江淼淼对陆子芽说:“想吃点什么?” 陆子芽道:“你随便点吧。” 江淼淼收了收眉头:“不行,必须说。” “那就西餐好了,不吃鱼。”陆子芽说完了以后,一个人去了预订的位置那里等候。 江淼淼也随之跟了上去。 江淼淼给她围上餐巾,陆子芽说不用那么正经,反正只是在这里等人。 江淼淼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水润润口。” “我不渴。”陆子芽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对于她来说,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否则,心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 但是看刚刚江淼淼的情况来看,他似乎非常有兴致地点了很多爱吃的菜色,说是难得两个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吃顿饭,还是约在餐厅,说不出是有多舒服呢。 陆子芽望了望他,就拿起杯子到了水来喝。 其实都是一杯热茶啊。 去餐馆吃饭,都有免费的茶水喝啊。 不过和喝水也没什么区别,味道太淡了。 可能冲泡过了头吧。 陆子芽就说道:“淼淼,能不能去帮我点杯果汁什么的。” “你还是别喝那么多水了,到时候怎么吃其它东西,还不是总然洗手间吗?”江淼淼说道。 于是就顺手把她手中的茶壶给收走了。 对于她这样紧张的样子,但是有几分好看的。 江淼淼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当陆子芽发现的时候,已经气呼呼地瞪住了他:“江淼淼,专心点看着人,待会儿跑了怎么办?” 江淼淼可不在意,跑不跑有什么关系,反正陆子芽的样子好看不就行了吗? 江淼淼捏住她的脸颊,不一会儿就红扑扑的了:“你看吧,我都说了让你放松下来,你这一天了都神经紧绷的,你让我怎么说你。” “那都是因为你总是盯着我看啊。”陆子芽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其实是因为听到高匀辉的手下说那个偷走机要秘密的人是个杀人犯,她才心里一直在打鼓,这样待在这种没什么人的地方,不会更加紧张不安吗? 江淼淼突然来了一句:“子芽,小心,那个人来了。”然后顺势一把抱住了陆子芽。 陆子芽魂牵梦绕,心思里满是慌乱,是啊,她这时候慌乱个什么劲儿,江淼淼咬住她的耳垂:“不想让那个人认出你的脸,就把脸转过来亲我。” 陆子芽一听,对啊,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那就这样好了,一股作气,捧住了江淼淼的脸,十分快速地吻了下去。 江淼淼见她上当,嘴角勾抹出一道好看的笑意,当即是死死啄住了女人的唇,如天然屏障一般跃然天空的颜色,多出来的夕阳下的红霞的色泽,那样质地均匀地涂抹在了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江淼淼咬得更加斯痛,咬得更加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露下来,沾湿她的衣襟,血染他的眉梢。 江淼淼得意地望着女人微颤的脸颊:“怎么不敢吱声了?” 陆子芽抓住他的胸膛:“淼……淼,痛……” 话音里是模糊不清的字句,她说的支支吾吾,说得娇莹婉转。 江淼淼却是越加享受着这一切,她从此以后,只是真正的属于自己,不再是演戏,不再是噩梦,不再是为了一切而给她制造一个美丽的谎言。 她很傻。 需要用心去呵护。 她很笨。 所以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爱的是顾忆深,又或者是他。 不过,如今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第437章 皇膳馆 江淼淼看她鲜血淋漓,便让她睁开了眼睛:“好了,子芽,我骗你的。” 陆子芽的耳畔响起了又酥又麻的声音,声音华丽得刚刚好可以润泽她的心底,因为心底的血液是凝结成了霜的。 她睁开眸子,也在那一刹那,竟然不怪他骗自己,拿起餐巾纸,在他嘴角擦拭:“你看吧,都怪你咬得太重了。” 江淼淼不乐意地哽了哽:“痛的人是谁呢?” 于是赶紧就把纸巾掰了过来,这个傻女人,他都快成吃人的老鼠了,她竟然还忍着。 那一滴滴炫目又刺眼的猩红,在她的嘴角萦绕,形成了非常刺激的感官。 当她回过头去喝茶漱口时。 整杯水已经浸染了鲜红。 江淼淼噗嗤一笑:“喝吧,不怕疼你就喝吧。” “这不是都怪你吗?”陆子芽赶紧摸了摸嘴唇,艾玛,这会儿真的特别疼,嘴唇被咬破了,感觉和截肢了一样。 这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呢? 江淼淼看了看他,“淼淼,你都说了会轻点的。” 江淼淼自顾自悠闲地看着女人失魂落魄的脸,能够拥有她真好:“吃菜,待会儿吃菜,我看你怎么办?” 不一会儿。 服务员就把江淼淼点的那些菜色给端了过来。 江淼淼几乎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点了五分熟的牛排,但是服务员上的竟然是羊排,还有其它菜色,明明就是已经动过手脚了。 江淼淼看了看服务员的脸色。 果然不是什么浅色,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花样。 想骗他们吃下这些东西是吧。 江淼淼望了望陆子芽依旧忸怩没有恢复过来的脸色,也不忍心打乱她的心情,让服务员悄悄的把饭菜放下。 他们放下之后,竟然假装走出了门外,虽然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但是江淼淼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他用亚力克手表联系了方秦和心瑶,让他们两个随时做好准备。 服务员在看着他们两个有没有把东西吃完。 那好啊。 江淼淼就吃给他们看。 陆子芽看他要动筷子,心里更是害羞,就主动夹起一块鹅肝放在了江淼淼碗里:“淼淼,你吃这个吗?” 江淼淼嘴角一勾,子芽,拜托你走点心吧,你这样我会担心地要命啊,没看到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两个吗? 江淼淼假意夹起了一块牛肉,他必须先下手,不然陆子芽就直接送进嘴里吃了,那就不太妙了。 江淼淼坏笑地说道:“子芽,闭上眼睛,张开嘴巴,我喂你吃。” 陆子芽点了点头,马上就闭上眼睛,然后把嘴巴张得特别大,因为她知道江淼淼实在是太坏了,如果她不把嘴张开,这个人是又要直接咬上来啊。 江淼淼趁着喂食的时候,用身子挡在了陆子芽面前,然后一把抱住她,偷偷的把那块牛肉给扔到了地上。 陆子芽惊讶地看着洒落的牛肉,又吃惊于江淼淼反常的反应,终于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些人正在监视他们:“淼淼,他们……” 江淼淼嘘了一下,一根手指别在嘴唇上:“待会儿吃完以后,我们两个假装晕倒,他们应该是已经发现我们两个了。” 陆子芽点点头:“嗯,听你的。” 江淼淼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示意昏倒。 江淼淼又扭过头,夹了那块看起来毒素最高的菜色,刚刚拿起放在嘴里。 还没有吃,就直接晕倒在了桌子上。 江淼淼看了看,也大概清楚了,那些人应该没有随身佩戴枪支和违禁物品。 这样一来的话,那么他就可以顺利地倒下去不被发现是假昏迷了。 嘭地一声。 那些服务员看到两个人倒下去,把围裙都给解了,换成了一套黑衣服。 那是高匀辉的手下。 他和顾奕珩早已勾结在了一起。 这个公司机要秘密被偷走的任务,其实只是顾奕珩找高匀辉玩的一个把戏而已。 顾奕珩知道只有他们这个组会出动,所以自然不会放过要一举攻破陆子芽的机会。 要等到顾忆深婚礼那天的答复,其实难上加难,那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陆子芽走呢? 陆子芽假装昏倒后,还不明就里的,江淼淼生怕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马上就脱下了西装把她的脸遮住。 杀手们冲了过来,江淼淼数了数,刚刚有五个,现在上来的只有三个。 江淼淼一拍桌子,猛冲过去和他们交手。 陆子芽被西装遮脸半天都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西装拿开,看到江淼淼已经和他们打了起来。 淼淼,原来你打的是这个注意,遮住我的脸,怕我看见这样的一幕吗? 陆子芽不会放任不管的。 既然答应了来出任务,淼淼的死活就是她由她一个人决定。 上次可以用弹弓把那些人打得呜呼哀哉,那么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陆子芽知道出来做任务总是会有风险的。 又怎么可能会不带这个玩意儿。 可惜没有弹弓啊。 那就用桌子上的菜好了。 正好牛排很硬。 难怪刚才江淼淼不吃,反而切成了一块又一块小石头状的,不会是故意给她切的吧。 那就太好了。 陆子芽嘴角得意地笑了笑,淼淼,你真是老谋深算,败给你了。 陆子芽随手捡起一个牛肉块,放在弹弓上,那些人还真的不自量力,这么几个人就敢冲过来吗? 没有刀、没有枪,是在找死的路上徘徊的大蠢蛋。 陆子芽啪地一下松了手,牛肉块正好打中那个男人的脸,因为他就快要扑倒江淼淼了。 那可不行,淼淼,你是我的。 陆子芽动作迅速地又上装了好几块牛肉块,齐刷刷地打过去,那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打得那个男人满脸的红疙瘩,油沫子在眼睛里嗤啊嗤的,到了最后干脆就睁不开眼睛了。 哈哈,她的技术还不错。 虽然不会江淼淼那样打架,但是躲在暗处帮他解决那些麻烦还差不多。 江淼淼把他推开之后,就直接把那人的手绑上了,待会儿孙警官来了再收拾你,敢这么明目张胆过来玩是吧。 现在换下一个,江淼淼就看到两个人直接给冲过来,那很好……谁知道这时,啪啪啪地几下,陆子芽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把所有的比较硬的肉都打在了两个人身上,但是这时候盘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菜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挠痒痒而已。 江淼淼见状,笑了笑,这下陆子芽没肉块打过来,他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了。 刚才为了躲避陆子芽打过来的东西,他可是没少躲避,陆子芽现在是因为他在,所以手法才没上次那么准的吗? 江淼淼一拳打过去:“告诉顾奕珩,就算他让赵哲天和高匀辉打多少个电话出任务,以后我们全都不会再接了,想骗子芽,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江淼淼终于抓住了第二个,这时候方秦打完外面多事的废物,带着安娜冲了进来:“淼淼哥,我来晚了。” 江淼淼说:“那我把这最后一个交给你了,我也累了。” “好。” 江淼淼走过去找陆子芽,杀手以为他松懈了,就打过去,方秦见状马上挡在了他的前面。 江淼淼望了望陆子芽:“盘子都被你清空了?” 陆子芽埋下头一看:“蔬菜也不放过。” “我带你去洗手间洗手。”江淼淼扣住她的手腕。 陆子芽的手都是油沫子,酱油和作料什么的,看了看,都不忍心责怪他。 但是,当他走到洗手间时,就忍不住教训她:“你知不知道那些牛肉打过来,我的衣服和脸都会弄脏的。” 陆子芽老实举手道:“你看看我的手上都是,你还敢骂我?” 江淼淼噗嗤地大笑,挤了洗手、液到手上,和陆子芽两个人相互的搓手。 手上很快就起了很多的泡沫。 江淼淼握紧她的小手,也不让她动弹,拉着女人的手在水龙头下面冲,看看你,手都脏成这样了。 陆子芽不乐意地耸了耸肩,想从他手上逃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自己会洗。” “会洗?”江淼淼一听她的话,就更加生气了:“今天的事,你有没有长一个教训?” “嗯。”陆子芽看他放水放到了最大档,手心里凉飕飕的,就摇了摇头:“你先放开我再说。” 呦,这傻女人还长本事了。 江淼淼下意识松开手。 陆子芽抓住机会就往外面跑,谁知道刚一走出去,迎面一个杀手就冲了进来。 江淼淼扑过去大喊:“子芽!” 睁开眼时,方秦已经把那个人达到了,江淼淼惊险有余之下,把陆子芽死死拉回了怀里:“陆子芽,谁让你跑的。” 陆子芽无奈钻进他的怀里:“对不起嘛。” 江淼淼教训道:“撒娇就有用了?” 陆子芽昂了昂头:“那你说怎么办?” 江淼淼指了指嘴唇:“亲我就原谅你。” “我先过去了。”走到原来的地方时,孙警官已经带着警队把里面的人抓了起来,总共有六七个。 很显然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 这次虽然抓到了人,但是并没有什么收获。 陆子芽一脸无奈,原本以为有六十万啊,但是只要淼淼安全了就好。 第438章 情不知所起 孙尧把皇膳馆的那些杀手抓走以后,就先行去了警察局。 而江淼淼却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拉着人和方秦、心瑶两个人会合。 方秦生气地耸了耸肩,感情今天这一出就是江淼淼和孙尧抓人的一场戏啊。 方秦不服气地说:“淼淼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干嘛要把我和心瑶拉开,直接让孙尧的人出面不就完了。” 一旁的心瑶说:“方秦,你少说两句。” 江淼淼怎么可能告诉你,这次只是给陆子芽的一个警醒啊,如果他不陪着一块儿来,陆子芽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方秦闷哼了两下,不情愿地出去了在外面车上等,里面还得善后。 江淼淼就留了下来,不过陆子芽更复杂的表情啊,她和皇膳馆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协商一番后,把今天的事情总算是封住了嘴。 陆子芽大功告成后,松了口气,但是江淼淼在她身后跟着时明显就是不乐意了:“陆子芽,你能不能别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还要像个有事人?”陆子芽回嘴道。 上了车,便不再理会他了。 江淼淼也是。 全程在车上,专门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陆子芽就心想,这人还真是无聊,于是扭过头,望着窗外不说话。 无论江淼淼怎么吹胡子瞪眼的,全程无视。 回了茶室,陆子芽浇花、看书、看电视,也没有理会他一下,晚上一个人睡觉,啪地关了门,也没让江淼淼进去。 最近大厅里的火焰味道非常浓厚,方秦和心瑶进门的时候,都恐惧地往空气中煽了煽门,这样下去还得了吗? 三天后。 忆深葬礼那天。 顾家并没有搞出很大的阵仗。 但是这事情全腾隆都知道啊,所以瑞艺怎么可能不来呢? 商务志的人一早离开顾氏集团,坐了专车赶到了殡仪馆,门外围了很多怀念顾忆深的男女老少,他们开始起哄、嚎哭,所有的场面都非常的壮观。 程曼徽让林希去问顾奕珩,这次的葬礼最后最好能够叫上陆子芽。 顾奕珩当然是非常乐意去的,和郭以婷两个人开车去了陆子芽的事务所。 当然了,陆子芽一大早就坐在了事务所的大门恭候他的到来。 听到车子鸣笛的声音,最紧张的人不是陆子芽,而是江淼淼,江淼淼前几天才刚刚把陆子芽牢牢抓在手心里,让她真正成为了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手掌心。 感觉到了江淼淼的火焰和闷气,陆子芽走进办公室,给他端了杯水:“淼淼,喝口水降降火气吧。” “你还能安静得下来?”江淼淼更是眉中藏火,顷刻间燃烧成了灰烬:“他待会儿来了,要是碰你的话,你也不敢反抗吧?” “那你记得来救我。”陆子芽乞求道。 江淼淼两手拍案而起,冲到陆子芽面前:“我要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顾奕珩面前委曲求全,你难道忘了那天,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吗?” 陆子芽反应不及地点了点头,轻柔的掌间在男人黑暗的脸颊轻抚,他的脸妖孽清丽,他的眸子性感温存,即便只是轻微地一阵窥探,都让自己身心沸腾:“南哲,只要南哲回来了……” “放心吧。”江淼淼眸中一冷,淡而嶙峋的光电星光灿烂。 江淼淼把陆子芽推了出去。 陆子芽背过身时,顾奕珩和郭以婷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子芽,既然你不肯过来,那我也就只好亲自过来接你了。” 陆子芽冷漠地走出了事务所,在两个人的车前停下:“顾奕珩,你怎么没有带孩子过来?” “走吧,今天是忆深的葬礼,你作为他的妻子,有必要出席。” 顾奕珩飞快地走过去捞起她的手。 陆子芽先一步地后退了几步:“我有个请求。” “说。”顾奕珩顺手点燃雪茄,从郭以婷那里借来的打火机。 陆子芽回头望了望已经出来的几个人:“我要带我的人一块儿去,我怕你使诈。” “行。”顾奕珩也看了一下后面三个人:“你只能带一个。” 陆子芽故意问:“你希望这个人是谁?” 顾奕珩望了望那三个人,女孩子的话,陆子芽会觉得不安全,那个方秦块头太高,又是黑道,他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指了指:“那个戴眼镜的,文文弱弱的还不错,听说还是个黑客。” 陆子芽见他正中自己的心意,快意地抿唇笑了笑:“那就他吧。” 陆子芽凝眸深深望了一眼江淼淼,眸中勾火,很快就和郭以婷的步伐一块儿上了车。 江淼淼坐在副驾驶,而正好能够看见后视镜里的一切。 顾奕珩在车上一直抓着她的手,江淼淼气得死死地咬住了牙齿。 陆子芽凝眸地推开他,使劲地把手给缩回来:“顾奕珩,你给我放手。” “子芽啊,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你多多少少也配合我一点吧。”顾奕珩把雪茄扔出了窗外,从嘴里吐出烟雾。 他把烟雾正对着陆子芽的脸颊,陆子芽吸入了,呛得不停地捂着嘴咳嗽:“顾奕珩,开窗户,难闻死了。” 顾奕珩却是笑得更加离谱:“以后我每天都抽烟,你还不得提早习惯一下。” 江淼淼看见后,连忙看了看郭以婷主驾驶的设备,看到那个按钮和开关后,把她边上的窗户打开。 陆子芽趴在窗口使劲地呼吸,平常也没有觉得烟雾有什么难闻的,但是从顾奕珩嘴里喷出的烟雾,却是那么恶心透顶。 陆子芽感受到舒服了一阵的时候,顾奕珩的摩挲的掌纹却又不知在什么地方形成了一道平稳的痕迹,陆子芽往后退,试图推开他的手。 奈何顾奕珩已经全盘的将心脏的欲望之火蔓延了出来,那一瞬间,提住了陆子芽的双颊,他的脑袋一阵轻拧斜斜地往下纵深,然后再是突然间地吻了下去。 陆子芽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扑倒了下去。 江淼淼咳嗽两声道:“二公子,已经到了,您不要那些媒体又爆料您在忆深少爷死后对弟妹不轨吗?” 陆子芽借机把自己坐正,江淼淼刚刚的那一句话是不是在说他已经气得心脏冒烟了。 刚才江淼淼竟然也不救她,她虽然反抗不了,但是已经尽量在避免了。 陆子芽配合地说道:“顾奕珩,下车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已经看到有媒体扑了过来。 瑞艺的相机一直在咔擦咔擦的,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从车上出去了。 顾奕珩让郭以婷在旁边停住,可是对于顾奕珩来说,那只是小事一桩。 让顾家的保镖把宋浅浅的人拦掉了以后,再是在新宅安顿了下来。 新宅里,林希招待了几个人。 顾奕珩让她拿来丧服给陆子芽。 陆子芽让江淼淼陪同她去浴室那边换上,顾奕珩这时候也不知道去书房做了什么。 顾奕珩给了她十分钟的时间。 陆子芽一进去,江淼淼立刻就把门关上了。 江淼淼告诉她不要着急,江淼淼口袋里的伊莫顿手机和手上的亚力克手表都会帮上大忙。 陆子芽一把抱住江淼淼,亲了又亲:“我害怕。” 江淼淼无奈地摇摇头:“赶紧把丧服换了吧,顾奕珩等不了多久。” 陆子芽松开他推搡过来的手,望了望他手中拿的丧服,陆子芽接过:“知道了,你出去外面等着。” 陆子芽拿过丧服在身上比对了一下,非常地合身,看起来就像是顾奕珩亲自给她定制的一样。 回过头时,江淼淼摸了摸下巴,一脸复杂的眼色望着她,并没有马上出去。 陆子芽的双手悄然解开了衣扣,却惊然发觉到一阵秋雁飞落万里孤烟的感觉,眸中闪过一丝丝的羞愤。 颀长的身影在地面形成了好看的孤影,似夏日的树影,又好似湖光黑暗的条纹,让她情不知所起。 然后男人的眼眸并未就此离开,陆子芽也不多说什么,怕是顾奕珩等得急了,就迅速破解开了浑身缭绕疲惫的束缚。 那一道光点,如那镜中水月,迷蒙着香甜润泽,陆子芽羞红地脸,忍受着江淼淼深邃的眸光,颤颤微微地换上了丧服。 陆子芽这时候,也才终于缓缓地抬起了眸子:“淼淼。” 江淼淼此刻的眸光已经沉淀下来,拉上了她轻颤的手掌:“好了,害怕什么,跟我出去吧。” “嗯。”腕子上的力道,轻柔漫点,像是踩空的棉花糖,陆子芽埋下头,跟着江淼淼走了出去。 江淼淼也在转弯之时,望了望大厅已经回到沙发上的顾奕珩。 他们正在等待。 江淼淼甩开她的手,先把陆子芽推了过去。 陆子芽到了顾奕珩面前,江淼淼假装巡视着周围,也慢慢走了过去:“二公子,这新宅还真大。” 顾奕珩心中嗔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顾南哲给找到呢?” 江淼淼暗笑,顾奕珩,你以为南哲有这么容易就被你掌控吗?你似乎也太小瞧这一切了吧。 他的伊莫顿和手表,加上陆子芽体内的芯片,顾奕珩,如今设备已经完全连通,当初他们就是这样找到在月城的南哲的下落啊。 只要有一丝的缝隙,那就一定是有机可乘。 第439章 墨提斯 江淼淼想了想便说:“没有忆深少爷在,我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 顾奕珩相信了,便拉着陆子芽:“换好了丧服就跟着我走吧。” 陆子芽暗暗望了望江淼淼的眼色,看他沉默的眼色定了定,那就是代表默认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就跟着顾奕珩走。 被男人扣着腕子,起先有些迟疑,但见江淼淼不为所动,也就只能强忍着,顾奕珩一走出门,顾家长辈差不多时已经赶到了,几个人一块儿过去,还有顾芬芳在。 所以江淼淼一点都不担心,江淼淼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伊莫顿和手表上传导过来的数据。 林希和郭以婷就一直陪同在身侧,估计是顾奕珩特意让她们两个人留下来的。 江淼淼在顾芬芳那里要来一些药,在林希做的茶水里做了手脚,看她们在大厅坐着等,也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便招待她们喝茶。 她们起先没有喝,只是在后来,随口又随意地看了看,然后终于喝了下去。 江淼淼假装看着手机,其实也早就清楚,顾奕珩不可能在这个大厅装什么监控设备监视自己,当然了,有他的手机在手,就算有,也能让它立马瘫痪。 他在茶水里给两个人的,只是会造成短暂的意识不清而已,既不是昏迷药物,也不是什么会造成身体危害的东西。 只要那么几分钟就好。 只要他在这个房间,就能攻克顾奕珩的电脑和网路,只要夺得了他的线路,就可以从中获取出南哲的准确位置。 江淼淼等到两个女人睡着的时候,偷偷进了顾奕珩刚才去的书房。 之前郭以婷就是在里面看着孩子的。 刚才顾奕珩究竟在里面做了什么呢? 走到书桌那里。 周围没有电脑或者是摄像头。 他的伊莫顿上也更没有任何的记载。 后来他在书桌上顾奕珩和陆子芽的合照上发现了端倪。 这个相框的确有那么一点奇怪的。 顺手拿过来,却是看见书架的门突然转动了。 原来里面是个藏书阁和酒窖啊。 里面的温度都特别适合保存葡萄酒。 看来顾家的每一个宅子里都有酒窖和藏书阁了,构造和巽川馆差不多。 江淼淼顺利地走进了里面,手机也在这个时候滴答滴答地想着,这是一个警示信号,说明里面有防备的设备,不过,没关系。 江淼淼在里面看一看就走。 突然之间,耳边听到了非常细小的声音,江淼淼走过去,却是惊讶地看到了六婶。 她在里面喂孩子。 不,现在暂时不能够打扰六婶。 顾奕珩之所以这么放松地把他留下,而直接忽略他是个一流黑客的事实,估计是觉得陆子芽答应了嫁给他吧。 呵呵,如果你回来以后发现了南哲不见了,会不会像个疯子一样,满世界地找人,然后气得肺腑炸裂。 江淼淼拿出之前韩慕天研制的发声器,又拿出手机,顾奕珩曾经有意无意地说了几句日常用语,他都录了下来,如果对着这个高仿真的发声器说话的话,那么六婶肯定会上当的。 江淼淼顿时按了开关。 六婶听到顾奕珩的声音,正觉得奇怪,就放下了奶瓶出去:“二公子。” 江淼淼趁她过来的时候,拿起空的葡萄酒瓶子从她的身后砸了下去,当然也没有用力,如果能在人的后脑勺把瓶子砸碎,那六婶一定会流血过多而死,更别提什么昏迷了。 江淼淼拿出有迷药的白色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六婶因为头疼,又顾不上嘴巴,没一分钟就晕倒了。 江淼淼看着孩子,心头更是激动万分,如果早知道孩子在酒窖里,他说什么也要把新宅的线路也弄瘫痪。 想到陆子芽那天在书房主动吻顾奕珩,现在就忍不住想要杀人,现在孩子终于到了他的手里,以后只要他在,南哲就在。 哪怕是拼上性命也好,有南哲在手,陆子芽就会乖乖任由他摆布。 江淼淼很快离开了这个酒窖,等六婶醒过来,葬礼已经结束了,顾奕珩回不回来还是另外一件事。 江淼淼走到了书房,将所有的东西都还原,原封不动,然后用设定好的程序把里面的网路全部恢复正常。 郭以婷和林希还在沙发上睡着,江淼淼今天穿的黑色风衣可以遮挡小孩子的行迹,所以江淼淼把南哲藏在了腰腹处。 虽然圆圆鼓鼓的,但是外面的保镖也没有引起怀疑,江淼淼大模大样地那些丧礼的帖子躲过他们的眼睛,上了车,去的方向刚刚好就是葬礼的地方。 也因此保镖从头到尾都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葬礼的仪式结束了以后,江淼淼把方秦和心瑶叫上了车,为的就是让心瑶照看孩子。 他还要下车去找陆子芽,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随便找了一个下人过来问清楚情况,下人说葬礼结束以后,顾奕珩开车带着陆子芽去了墨提斯酒店。 该死…… 子芽,我以为顾教授和晴兰小姐在葬礼现场你就会相对安全的。 为什么又要答应顾奕珩去墨提斯呢? 外楼饭店? 他到底说了什么威胁你。 傻女人,你要是敢受他的威胁宽衣解带出卖自己的清白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江淼淼急匆匆地回到车上,还没等方秦问什么,刷地一下,江淼淼就直接烧了引擎去墨提斯。 心瑶险些没反应过来把南哲摔出去,好半天才知道江淼淼已经开车开了半天了:“发生什么事了。” 江淼淼火冒三丈地命令道:“待会儿给我待在车上看着孩子,要是出了任何闪失,你们两个都给我以死谢罪。” “是、是、淼淼哥。”心瑶喉咙哽了哽。 能让他急红眼的,也就只有陆子芽了,这葬礼不是结束了吗?陆子芽呢? 不久以后,江淼淼摔门下了车,再三警告两个人只要守住孩子就行。 江淼淼推开了挡路的服务员,一路横冲直撞走到了外楼饭店二楼。 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找人,当他看到大厅已经人去楼空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服务员的衣领:“顾奕珩和陆子芽呢?” “你、你、是说二公子还有三少奶奶吗?”认识两个人的女人说道。 江淼淼冷冷一句:“没错。” 女服务员惊恐地望了望男人,沸腾着新鲜血液的身体,挺拔又妖孽的身躯高高战栗在她们的身旁:“他们两个人已经开了房间,就在夜森先生办公室的旁边。” 什么? 陆子芽,你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即使我知道你是为了南哲才对我委曲求全,将身心全部交付给我,可是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顾奕珩。 这几天晚上,你对我说的一切,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这么作贱自己。 江淼淼紧握着拳头,一路往服务员说的地方去,工作人员无论怎么拦都拦不住他。 经理叫来了值班室的保安人员,他们一齐冲向了江淼淼。 今天的人手其实都抽调走了,因为顾忆深葬礼的事,很多名媛贵族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酒店住,所以人手全都抽调过去随时服务和保护他们了。 这个时候江淼淼冲进来,无非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警告。 江淼淼一拳打倒一个,因为疯狂而沸腾,所以在他眼前出现的任何人,其实都是沙包,只要你敢挡路,他就一拳打下去,不管你是女人还是小孩。 只要拦住他去救陆子芽,杀了你都有可能。 顾奕珩和陆子芽开了房间,那必然是要有钥匙和房卡才能进去的。 江淼淼正要举起拳头打另一个女人时,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很快地松开了手,抓住她的已经往上台上摁下去,虎视眈眈又怒不可遏地逼问道:“顾奕珩开的房间的房卡、钥匙,给我交出来。” 女人们都吓坏了,按了警报铃,把所有人的工作人员都集中了过来,这时候威尔和威廉已经从墨提斯酒店大门口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威廉连忙上前去阻止:“江先生,你给我住手。” 江淼淼看到许久未见的男人,意识到威尔回来了,连忙推开女人,扑到威尔面前:“威尔,你把顾奕珩房间的房卡和钥匙交出来。” 威尔刚刚从拉斯维加斯飞回来,前一段时间在普拉提家族长老会议,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伸出手,“把钥匙和房卡拿来。” “这……可是,那个人是帝斯卡的总裁啊!”经理胆颤道。 威尔眸子一红,冷冷吼道:“让你拿来就拿来!” “是,威尔先生。”经理胆颤得不行,连忙和前台去保险柜里取了备用的钥匙和房卡给威尔。 威尔让大家全部都散了,都去干活。 威尔接到东西后,江淼淼急红了眼过来抢,但是威尔并没有给他。 江淼淼恨恨地咬牙,横手在前:“威尔,把东西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威尔面不改色,但是有几丝抿唇的深意:“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不准备告诉自己的恩人听听吗?” 但是真的有趣了,江淼淼什么时候对陆子芽这么感兴趣了,刚才那一阵感觉,好像陆子芽是他的女人一样。 第440章 她是我的女人 江淼淼稍稍地松了口气,却是急不可耐:“待会儿再告诉你,拿来!” 呵,好大的架势。 威尔也没再耽误下去,这样要是造成什么困扰,他付不起这个责任,就一把将东西扔到了江淼淼手上。 江淼淼那些房卡和钥匙往陆子芽房间的方向冲。 威尔甩了甩手,竟然是点燃烟头,放在嘴上抽,抬眸时,威廉忍不住地问道:“少东家,你就这么放任那个中国人在墨提斯乱来吗?” 威尔拧了拧眉,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懂什么,他救的可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威廉忍不住探了探气:“长老会议已经决定了不能让陆子芽活着,否则夫人也不会派人从月城一路追杀到腾隆,威尔,您这样违背夫人的意思,就不怕到时候连继承普拉提集团的资格都没有。” “少给我多嘴!”威尔动作迅速地掐灭了摇头在分类垃圾桶里面,然后望了望江淼淼远去的地方:“跟过去看看顾奕珩到底做了什么。” 威廉不敢再多话,封住了嘴巴,一路跟随在后面。 威尔从知道陆子芽的身份以后,就一直保持着非常危险的距离。 他深怕威尔,他敬爱的少东家,会因为陆子芽而背负上背叛普拉提家族的骂名。 他做梦都想着少东家能够打败普拉提的众多叔伯兄弟,成功地继承普拉提集团,女人毕竟是红颜祸水。 即使这次回普拉提家族,即使被夫人责怪和怒骂,威尔也没有丝毫减少让他打听陆子芽的事情。 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哪怕是她睡觉的模样,哪怕是她现在在做些什么,都想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少东家从来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的。 也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就算是普拉提家族的嫡亲姐妹,也都冷漠疏离,从来不曾多说过一句话。 这样危险的行为,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夫人知道普拉提莫顿和中国的女人怀了孩子后,千方百计地想要除掉那个孩子。 少东家为那个女孩做的够多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呢? 那种一无是处又软弱无能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作用,压根就威胁不到普拉提家族吧。 唉,自从回去以后得知陆子芽是少东家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就再也没办法安静下来了。 跟着少东家东奔西走,也不再是为了普拉提家族的业务、生意,从头到尾,对,就是那个女人,陆子芽!就是陆子芽! 江淼淼到了房间门口以后,飞快地用房卡一刷,门悄然开了。 不要命地冲进去,喉咙就像被切割一样疼,陆子芽,不要,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给我有骨气一点。 房间里没有声音。 他也悄然静止,屏住了呼吸。 他迈着步伐慢慢地走了过去。 一眼看到沙发上跪坐着一个衣衫不整地女人。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陆子芽白皙雪色的肩头醒目而刺眼,月色般皓腕当空的色泽就那样从空气中刺穿,江淼淼死死握住了拳头,心脏也在顷刻间凝结成了冰霜。 眼前一片漆黑而阴沉。 陆子芽剧烈而惊恐地喘气,江淼淼恨恨地龇牙冲了过去,像远古的滕龙走兽一样给了陆子芽一巴掌:“你做了什么?” “陆子芽,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了南哲,你又再一次出卖自己的……”江淼淼猛烈地摇晃着女人的肩膀。 那一抹雪白的女子美背,将他全身心都震撼了一遍又一遍,子芽,从此以后,你真的再也不是忆深所认为的、最干净纯洁的女人。 陆子芽回过神来时,带着一丝丝地魂不守舍,疯狂地抱住了江淼淼的胸膛:“淼淼,你终于过来找我了。” 江淼淼冷冷地推开了女人,这个房间里没有顾奕珩,没有任何人,只有这个饱经风霜坐在沙发、一脸生无可恋的女人:“顾奕珩对你做过了吗?” 陆子芽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葬礼结束以后,她被顾奕珩带来墨提斯酒店。 就是因为她假意投诚,说同意了嫁给他,顾奕珩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里面。 陆子芽无助地摇了摇头:“淼淼,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顾奕珩碰了你哪里?”江淼淼肺腑剧痛地对她吼道。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难道是顾奕珩先下手,而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俯下身去又抱住了女人,轻柔如诗如画的力道,浑然天成的可爱从女人眼角流露,她的面色苍白,是因为他的吼声吓坏了她,她无力地冲着自己摇头,这个时候,江淼淼还有什么资格再对她吼,受伤、受辱的女人是她啊! 轻轻地抱住她,捧住了她的脸:“别怕,有我在……” 江淼淼转瞬间将女人打横抱起,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轻飘飘的,最近也是食不下咽的吧:“走,我这就带你回去。” 陆子芽钻进了男人的胸膛:“淼淼,你放我下来……” “不可能。”陆子芽,别对我用这么轻柔娇羞的语气说话,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放任你一秒,都是我江淼淼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过错! 陆子芽抓了抓胸襟前的厚重的、皱皱巴巴的衣裳:“我、我有话跟你说,求求你……放我下来。” 有话说? “不行!” 陆子芽,你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让任何人看见你这副模样,我要带你走! “可是,我总不能这副样子就出去吧。”陆子芽语气冰冷了一丝一毫,眸中的水雾就朦胧了一分一秒。 江淼淼态度软和下来,将女人丢进房间里,把自己的西装外套弄下来,让她就地穿上。 陆子芽穿好后,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到江淼淼面前,一不留神就倒了下去。 江淼淼先一步从身后拖住了她,要不是念在不能刺激她的份上,真想现在就冲出去把顾奕珩这个狗杂种杀了,可恶!!! 江淼淼冷静下来后,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挽着女人的手就要带她离开房间。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威尔和威廉堵住了去路。 威尔惊讶得不知所以然,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怎么。 他这才回拉斯维加斯多久啊,风水就已经轮流转了吗? 陆子芽竟然主动扑倒在江淼淼的怀里? 陆子芽从七年前开始,最爱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是顾忆深吗? 这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威尔拦住陆子芽不让她走:“妹妹啊,你该不会是因为顾忆深死了,难过痛苦到随便找一个男人发泄感情吗?” 威廉眯了眯眼道:“这种行为,在中国就叫做出轨!” 江淼淼狠狠地龇牙:“子芽没有出轨,她和忆深根本就没有结婚,也没有夫妻之实,两个人一直都是清白的,男欢女爱,我凭什么不能得到她?” 威尔推了推两个人,见陆子芽依旧是魂不守舍、眼神如一潭死水,就让威廉关上了门。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 陆子芽紧紧地靠在江淼淼的怀里,不管怎么样都不曾离开过。 威尔带着些许心疼地看着女人:“妹妹,你不是最爱顾忆深吗?” 陆子芽喉咙凝噎,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天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全程都是顾忆深把她支开的,因为相信顾忆深,她像一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 却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只是一个骗局。 就连当初的婚礼,当听到顾忆深说是做戏的时候,她还高兴地以为那是为了找出拉斯维加斯的那群黑衣人。 为了四大家族的恩怨情仇,他不得不选在拉斯维加斯。 可是刚刚顾奕珩的一句话,才让她彻底惊醒,原来那个时候,只是因为韩慕天在拉斯维加斯。 只是为了他对韩慕天这个胜过亲生父亲的男人…… 这一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当年爱的人,到底又是谁?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清了一切,而她却依旧蒙在鼓里。 顾忆深为什么要这么骗她呢? 明明早就该发觉了啊。 明明早就该知道,顾忆深的爱,只是公式化的爱而已啊! 陆子芽不说话,江淼淼就代替她回答道:“她爱忆深,那是因为因为她一直以为忆深和七年前在桐微学院认识的顾奕生是同一个人,这一年来,忆深的确对子芽百般保护和照顾,可是我知道子芽心里的那个人是顾奕生,只是那个时候六年不见,早就已经把感情给孤立起来了……” 威尔带着好奇地看了看他:“可是在我的感觉来看,顾忆深是对妹妹有感情的……” 江淼淼怒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够了,别在说忆深的事了,子芽现在是我的女人!” 威尔嘴唇微抿,带着不可思议地笑意:“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早就打算启程前往意大利去找顾忆深吧,到时候你们两个该怎么面对他呢?” 陆子芽眸中一惊,像是眼前迷蒙了一团鬼雾一样,有那么一层氤氲在面前,雾里看不清楚任何的方向:“今天我假意答应嫁给顾奕珩的时候,顾奕珩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整理清楚自己的头绪。” 第441章 表明心意 江淼淼温暖而炙热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就像一个受伤的兔子。 这这么钻进她的怀里,让他内心满是胜利的喜悦。 他低低地说道:“你先冷静冷静,我知道顾奕珩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陆子芽重振了心神,抬了抬头,往旁边挪了挪:“顾奕珩他什么都没做。” 江淼淼拧了拧眉:“那你的衣服……” 陆子芽抬眸道:“今天参加葬礼的时候,一群女人发了疯一样冲向我这边拉拉扯扯,把我的丧服扯坏了,说是我克死了忆深,她们在葬礼场外面大吼大闹,是顾奕珩救了我。” 江淼淼带着些许狐疑,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相信:“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来墨提斯,你知道我看见你一脸痛苦的样子,还以为你被……” “没有,淼淼,我真的没有!”陆子芽扯了扯男人的衣襟,就像小麋鹿在轻啄地上的带着雨露的青草。 是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事就好,听到陆子芽这么说,江淼淼终于放松了下来,心底里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那顾奕珩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们还是回去说吧。”看到威尔在这儿,她有些难以启齿。 本能地拉住江淼淼的手。 这时候威尔闷闷地蹭了蹭鼻子:“妹妹,你这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吗?” “不是,只是这和你无关。”陆子芽冷冷瞟了一眼那个依旧帅气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只是觉得他终归是不同国度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把这种事告诉他啊。 江淼淼配合地跟着她走到大门,威尔眼中一闪,似那月牙的光亮:“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把你的秘密跟我互换吗?” “哥哥的事……”陆子芽淡然扭头,转而否决了威尔期待的眼神:“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 江淼淼轻柔抚摸着她的面颊,好似旁边人都不在,空间在白光深处纵深,将两个人身上弥补了一道光圈。 威尔不动声色地道:“关于你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一切,在月城时家破人亡,在腾隆被人追杀,这一切的一切……” 威廉听了,忍不住快要把肺咳出来让少东家停止吧,要是让陆子芽知道一切都是夫人做的手脚,那不是刻意在找陆子芽的恨吗? 少东家啊,你可别再参和陆子芽的事情了,只要不管陆子芽,以后的人生一定能够一帆风顺、旗开得胜,任何人、包括顾氏集团都不再是你的对手了啊……少东家。 威廉在内心乞求着,但是威尔却一点都不在意,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被陆子芽制造的麻烦所困扰,觉得给这样的女人解决麻烦,才能给自己制造无上的虚荣感和满足男人的虚荣心啊! 陆子芽淡然扭头:“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人都要向前看,哥哥,你既然知道我要去意大利,那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去意大利,只是想救出忆深,问清楚他到底爱不爱我,我不希望再被蒙在鼓里。” 威尔意味深长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爱你,并且非常爱,但是你却和江淼淼不清不白,你会怎么选择?” 听到他的话,起初的那一秒,陆子芽步伐沉重地往后倒退了两步,只觉得心脏快要窒息了一般,但是转而看到江淼淼异常宽厚又坚挺的胸膛,华丽而沧桑的面孔,还有那理智又腹黑的眸子时。 她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把抓住了江淼淼的手:“不,哥哥,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我爱江淼淼,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我无怨无悔,至于忆深……我会做出一个交待的,是爱是恨,都已经不重要了……” 陆子芽的话一席话,瞬间将江淼淼的眼眶打湿,他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做出了这样轰轰烈烈的表白,只是……子芽,我决定带你去意大利,不是为了跟你一生一世,而是为了证明,你是属于我的,哪怕以后…… 威尔白了白脸,一副请便的姿态,是去是留,全部都由陆子芽一个人决定。 陆子芽强拉着江淼淼走的那一刻,威廉在身后惊呆的面孔,始终没有从这件事回过神来:“少东家,女人都是这么善变吗?一会儿爱这个,一会儿爱那个……” 威尔抱了抱头,心底里萦绕的鼎声轰鸣,他的脑海里,印刻着小时候父亲追逐着中国女人的身影,那样欢呼雀跃,那样浑然天成,又是那样轰轰烈烈,可惜父亲最后娶的是他的妈妈,而不是那个后来已经死了的、可怜的中国女人:“也许妹妹对顾忆深的感情,只是依赖吧,强烈的依赖,女人在六年的感情空白里,对男人的爱已经渐渐蜕变成了一种依赖关系,无关乎那个人是谁,也无关乎他的长相究竟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就像当初陆子芽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父亲时一样,委屈自己嫁给夏乾生,强迫自己依赖夏乾生。 可惜不凑巧,顾忆深回国了,顶替了七年前在她命中出现的那个男人——顾奕生,顾奕生和顾忆深长得像,名字读音也很像…… 呵,很难不会旧情复燃啊。 不过……也许妹妹真的是爱上了江淼淼吧。 只是,妹妹,如果你的爱情依旧是那样昙花一现的话,你和你的母亲,真的活得太可怜了…… 威尔的话说完后,就让威廉安排接见顾奕珩谈生意、合作的事,陆子芽跟着江淼淼走了,而且还是顾奕珩把她扔在墨提斯的。 作为妹妹的守护神,他必须做好随时随地保护妹妹的准备,先拖延顾奕珩一段时间。 威尔上了车,却是一眼看见远处的妹妹还有她的男人,看了一会儿,便让威廉开车去了顾家。 陆子芽原本是拉着江淼淼走的,但是走到后来,被江淼淼一阵反转扑倒在了电梯门口。 江淼淼捏住女人的下巴,女人的脸色如同仓惶失措的小白兔一样,那样急切地躲避着自己的目光,陆子芽有些扭捏地说道:“淼淼……不要了,我、我们回去好不好……” 江淼淼顺势吻住她的唇,低低坏笑:“不要什么?” “我、我要回去。”陆子芽的大脑一片空白,这里可是墨提斯酒店的一楼大厅啊,这样乱来真的好吗? 江淼淼假装听不见地摇了摇头,眼眶中的迷雾蒸腾着、沸腾着,眼眸如华丽剑锋印刻出了剑穗的红色,但是它似饕餮,饥渴得不知道眼前的猎物究竟有多么美好,只想要一口吞噬掉她,然后再也不让她出来,再也不让她受伤。 陆子芽以为自己躲开了江淼淼的手掌心,扭扭捏捏地向前跑着,江淼淼一路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前面依旧毫无防备、永远都将会被蒙在鼓里的傻女人,一瞬间流出了眼泪。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爱上陆子芽,如果上天让他早认识陆子芽十年,是不是就不会单恋乔羽淑、白白耗费这么多年的光阴了? 陆子芽钻进车里,缩成了一团,对啊,江淼淼笑了笑,她竟然不笨,竟然还能找到他的车,然后在电梯门口从他胸膛口袋里随手摸走了他的车钥匙。 江淼淼也不生气,也许刚才他也失神落陷了吧,所以也和她一样毫无防备之心。 江淼淼上了车,回过头望着女人,女人瑟缩着留下一句:“淼淼,我的孩子呢?” 但是江淼淼也不准备开车了:“你刚刚好像有话没跟我说吧,说了我再告诉南哲的事。” 想打苦肉计,没门,陆子芽,你还太嫩了点,别以为耍耍小性子,服服软,我就……真的什么都依你了。 陆子芽这时候才想起来,可恶,竟然被刚才的强吻给冲昏了头,什么都给忘了。 陆子芽从巨大的男人的西装里探出脑袋,又趁机勾住男人的手臂,抬眸瞪着江淼淼:“我觉得你听了,也许会失望,但……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我在那个包厢房间里想了很久,痛苦到我想要放弃这一切,放弃所有的人,带着南哲远走高飞。” “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保护你!”江淼淼语重心长地哀求她说。 陆子芽许久地垂了垂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不会的,你怎么可能在听到我说南哲其实是忆深的亲生骨肉后还站在我的身边呢?” 什么? 江淼淼脸色突变,紧紧抓着女人的手不变:“怎么可能是忆深的,忆深怎么可能在拉斯维加斯对你做这种事?” 陆子芽拿出顾奕珩给的检验报告,他说的每句话都真实无疑。 那天他的确用的是顾忆深的血液和头发化验,并且瞒天过海地进行,周曦月那天说的话只是被顾奕珩蒙在鼓里、被他的障眼法骗了而已。 江淼淼接过一看,脸色惨白到堕入无边地狱的荒野中:“那你准备怎么办?既然已经证明了南哲是忆深的骨肉,可是你刚刚却对我表明心意。” 陆子芽不带一丝表情地拧了拧眉:“等我们俩找到忆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那天的事,不管是怎么发生的,我爱的那个人都只会是你!” 第442章 机场拦截,全员出动 交待? 陆子芽,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给出一个正确的交待的。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陆子芽,就这样短暂的、静静的看着我就好了。 江淼淼收回视线后,专心的开着车。 不久之后回到了事务所。 方秦和心瑶一直守着孩子寸步不离,而且西阶的所有兄弟也都随时在身边保驾护航。 江淼淼拉着陆子芽关在房间里,他通知了乔子承、沈媚媛和陈西葛。 因为早就安排、打理好了一切,当他们三个人带着人手感到茶室时。 陆子芽心里已经开始恐慌。 这一去,不知道结果如何。 子承和媛媛、陈西葛的手下守在门外。 他们三个进来。 心瑶端了茶水,一如既往地招待他们三个人。 沈媚媛翘起二郎腿打量了一下左右:“子芽呢?” 江淼淼答道:“我把她关在房间了。” “把她叫出来。”沈媚媛命令道。 既然要去意大利,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少了陆子芽呢。 江淼淼点头答应,把陆子芽拉了出来。 陆子芽望着大家,心底满是不安。 这时候,心瑶已经抱着南哲走了过来。 陆子芽眼眶泛泪地接过孩子,多少天了,为了这个孩子,大家折腾了多少心血,现在他终于平安回到了自己手里:“南哲……” 陆子芽转眼坐在沙发上,已经心情平复了不少:“媛媛,子承,葛先生。” 沈媚媛喉咙带着梗塞,竟是撑起了糊惑的感官:“飞机票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了。” 乔子承点了点头:“我们七个人坐飞机去意大利,其他人的话走海路更安全,现在顾奕珩还没有人员调动,我们相对来说更安全一点。” 沈媚媛挥了挥手,一个口哨声,让门外所有人都临危受命,他们整齐地排布着,看了看屋里的人,知道是沈媚媛下的命令以后,全部整装待发,上了几辆车。 他们到时候会先从海路经过欧洲,在海面运行几天,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预订的地点,普洛斯的画廊。 那里是以前黄金三角经常相聚的地方。 所有手下听从了沈媚媛的指挥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子芽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感激从心中聚生:“媛媛,那我们七个人什么时候动身呢?” 沈媚媛说:“今天晚上。” 陆子芽拧了拧眉,又是点了点头:“今晚上飞机,媛媛,你的动作真快,我以为还需要几天。” 乔子承在一旁得意地说道:“那要看看买票的人是谁啊。” 沈媚媛白了白眼:“要不是威尔,你以为就凭你这怂包?” 但是陆子芽还是万分地感谢他们两个:“谢谢你们。” 沈媚媛站起身,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看着南哲咳咳地说道:“子芽啊,你刚刚说七个人吧。” 陆子芽也顺势看着怀里的孩子:“嗯,八个,一时间忘了。” 沈媚媛也不取笑她。 吩咐方秦和心瑶赶紧去厨房做个饭,她忙前忙后的,都还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 心瑶准备好了饭菜端出来。 七个人的碗筷。 没有酒,只有一些简单的橙汁。 因为还要上飞机。 不要吃得太饱。 不能喝酒。 这样会影响很多正常的计划执行。 大家吃过饭以后,分头坐了出租车赶往飞机场。 而孙尧和顾晴兰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剩下的所有事情。 威尔去了一趟顾奕珩的宅子后回来,已经拖延了顾奕珩很多时间,直到威尔傍晚走了以后,顾奕珩进了酒窖和藏书阁,才发现六婶昏倒在地上,而南哲已经不见了。 顾奕珩迅速招集了公司的手下把今天的监控查了一遍,发现总共漏掉了五分钟的画面。 一定是江淼淼趁他不在做的好事。 顾奕珩打电话把东敖阳和东阶的手下全部招集了过来,目标就是事务所或者飞机场。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陆子芽应该是想带着孩子去意大利找顾忆深。 因为他今天刚把南哲是顾忆深骨肉的事说给了她听,转头威尔就到了宅子里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意。 而孩子也不见了。 他可不是傻子,陆子芽,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逃出腾隆! 陆子芽和江淼淼坐的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飞机场,江淼淼扶她下来,可是正当他们要下车时,却发现铺天盖地涌过来了一群男人。 江淼淼一眼认出是东敖阳的手下。 方秦和心瑶赶到的时候,正被东阶的成员们追赶。 四个人逃到了一块儿。 陆子芽紧抓着江淼淼的手不放:“媛媛和子承已经在候机室等了,我们快走。” “站住。”当她的话刚一说出口,就被东敖阳和东阶堂主拦住了。 四个人举目望着两个黑漆漆的恐怖男人。 方秦先是护在了三个人的面前:“东阶堂主也来了,不错啊!还以为你只会躲在地下钱庄数钱呢。” 他的嘲讽,让东阶堂主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笑容,抓了抓拳头,不由分说就打了过去。 方秦嘴角一勾,又是让身后的女人快点逃跑。 方秦抓着东阶堂主的领子去了旁边干架。 而东敖阳则是盯上了江淼淼,呵,他们带了这么多人来,以为一个文弱书生就能守住陆子芽和顾南哲吗? 别开玩笑了。 东敖阳魔鬼般地露出狂笑声,也没有直接冲过去打,而是一只手掌一挥,让埋伏在后面的东阶手下冲了出来。 一群男人从远处台阶往她们这里来,陆子芽见情况不对,赶紧把孩子给了盛心瑶,现在她和江淼淼的战斗力加在一起,应该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心瑶,你快沿着安全通道跑,带着南哲去候机室找媛媛他们,快、快走!” 心瑶咬着牙,点了点头,本该由她保护的女人,竟然对她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南哲不能受伤啊,她想了想飞快地钻进了安全通道里。 从这里进来,一定会造成踪迹,那些人蜂拥过来,不可能会这么顺利挡住她。 只要过了安全通道,就有陈西葛在,她就安全了,想到这里,心瑶跑得越发拼命。 却没有想到,前面等待她的,会是顾奕珩最得意的两个保镖啊! 陆子芽看着心瑶走远,就疾速地往后退,后面有一个沙地,那里有密密麻麻的沙子,如果用它们来当作弹弓的辅料,那一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陆子芽拉着江淼淼到了那里,借着江淼淼的身子作为掩护,她飞快地蹲下去捡石子,然后装在了腰带的包包里,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杀手已经跳过栏杆冲了过来。 江淼淼伸手拦在女人面前:“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把女人塞进小树丛里暂时躲避,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机场投射过来的聚光灯,应该没有那么快被发现。 他串了出去,和那群杀手打了起来,这次冲过来的有差不多十几个吧,对他一个人来说,实在太多了,但是就算拼了这条命,都不能让他们抓走子芽。 子芽,好好躲在那里别出来。 就算看到我倒在地上,也别再出来。 因为这次,顾奕珩是起了杀心的。 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匕首,这次,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解决掉。 可是,我有你了…… 江淼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东敖阳的人都是带着匕首的,然而还有一些佩戴枪支的,应该就是顾奕珩的手下了。 还有拿着武士军刀,大跨步过来找人,看起来像是已经知道心瑶和沈媚媛他们在候机室了。 不知道陈西葛能不能缓解这个难关。 一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江淼淼横手一挡,成功地挡住了东阶的手下,他们全部把刀拔了出来,顾奕珩吩咐过,如果陆子芽和顾南哲抢不回来的话,那么弄伤他们两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要陆子芽和顾南哲其他人的死活,完全不必要理会。 因为他们是黑道,是混混,杀人放火,完全不需要眨眼睛就能下得去手。 江淼淼箍住了一个人的脑袋,又用另外一只脚踢到了另外两个人。 四个人一块儿倒在了地上翻滚。 但是这压根就没有完事,随之又冲了六七个人过来。 他们面露凶光,拿出高高的木棍就要往江淼淼身上打。 在这情急万分的关头,陆子芽唰唰的几下弹出了好多的石子打响他们。 陆子芽这边的光线不太好,但是已经是尽量在往那些混蛋的脑袋上打了。 他们应接不暇,却又不知道暗处哪个地方打来的小石子。 就在他们急躁不堪地想要对着地上的人攻击时,有人看到了对面的沙地,那里才有这种石子。 可恶,一个人连忙派了三个人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弹弓的话,那么总会有石子打完的时候。 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多的石子来打。 江淼淼见状,急红了双眼,扑过去一把抓住那个人的大腿:“想走,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被他放下的杀手,得了空,拿起匕首从他身上刺了下去。 呲啦一下,江淼淼的衣服被穿破。 回头一看,方秦已经打倒了东阶堂主,他的脸鼻青脸肿,嘴角还淌着血液,但是他却卖力地拉住了那个要往江淼淼心脏刺过去的男人。 第443章 厮杀的场面 江淼淼扭过头,惊险地发现方秦身后是东敖阳。 东敖阳笑眯眯地拿着棍子,正要往方秦的脸上砸。 突然一阵嗖地一下,巨大的石子打在了东敖阳的手上,又是唰唰地打在了东敖阳的眼睛里。 东敖阳手里的棍子一瞬间落地,方秦一手打晕拿刀的杀手,回过头,揪住东敖阳就踹了过去:“敢偷袭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方秦把他打得在地上翻滚,也多长了一个心眼,用他拿来的棍子把东敖阳打晕在地上。 明天就算孙尧的警队发现了他,也不会进行任何调查的。 就在方秦自鸣得意打倒了东阶堂主、又打晕了东敖阳时,对面暗光处,突然传来的喊叫声:“把东哥和堂主放了,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子芽!”江淼淼眼眶猩红地望了过去。 不! 杀手正用匕首抵在陆子芽的脖子上,他们在步步威胁陆子芽的安全。 江淼淼怒吼道:“把子芽给我放了!” “东哥、堂主!” 杀手再三呐喊。 江淼淼眸底里汇聚了黯然的冰霜,转瞬之间就让方秦放开东敖阳和东阶堂主,反正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作战能力:“方秦,把人给他们送过去。” “淼淼哥!”方秦不乐意。 可是他更担心陆子芽啊。 杀手推着陆子芽一步步地往江淼淼的身边靠近。 江淼淼终于在夺目的机场灯光里看到了陆子芽的脸,她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她很冷静地面对着这一切,江淼淼心脏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凝聚着,像冲破冰面的漏网之鱼,不要命地冲向了陆子芽的方向:“子芽,我这就来救你。” “站住!”杀手也是有些心急了,一不留神,刀子就抵进了肉里。 从皮肤深处渗出了丝丝到了血迹。 顾奕珩交待不能把陆子芽和顾南哲杀了,但是弄伤、弄残就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了。 江淼淼急中生智,飞快的扑了过去,直接将杀手扑倒在地上。 杀手手里的匕首可没有长眼睛,因为江淼淼不要命扑过来,他的手紧握着匕首,不留神就刺进了一个地方。 鲜血从陆子芽的衣领淌出,当陆子芽惊慌失措地看到江淼淼苍白的脸色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本能地爆发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抓着旁边的杀手,使劲又拼命地往地上砸,直到杀手因为她的疯狂而被打得晕倒为止。 陆子芽还是没有松一口气,抱住了江淼淼,痛哭到热泪盈眶,不停地摇晃着江淼淼的身躯:“淼淼,淼淼,不要……你不要死,不要……” “子芽。”江淼淼的手微微抬起在她的脸颊轻抚,摇头笑了笑,“傻瓜,我只是手臂擦伤流了很多血,死不了。” 陆子芽顿时愣住,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原来自己手上的血只是从杀手身上流出来的啊,淼淼没事,陆子芽激动地捧住江淼淼的脸亲了又亲:“你吓死我了,谁让你冲过来救我的!” 江淼淼被女人抱得太紧,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尽力微笑:“心瑶不在,你帮我包扎一下!” “嗯。” 陆子芽点了点头,刚才的眼泪迅速转化成了笑容。 她看也不看周围和身后,哪怕是还有杀手冲过来,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江淼淼,她死了,一切也就毫无意义了。 方秦守护在两个人的身边,替他们解决那些碍事的混蛋。 陆子芽把自己的裙子撕下来给江淼淼包扎,花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帮江淼淼止住血。 江淼淼强忍着刺痛感,扶着陆子芽一块儿起来。 可是埋头一看,只看到女人那双雪白又满是鲜红夺目的腿。 那样刺眼又令人心痛。 江淼淼用自己的衣服遮盖在上面。 陆子芽摇了摇头说没事:“淼淼,你站在一边,我和方秦联手保护你。” 江淼淼噗嗤一声笑了:“说什么呢?我还用自己的女人来保护?” “谁是你女人,臭不要脸。”陆子芽假装生气地骂完。 随手就捡起来石子,和方秦两个人一前一后,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面前的杀手们一个个地打倒在地。 陆子芽转过身,拉上江淼淼,不小心抓到了他那条受伤的手臂:“我们去安全通道,不然他们很快就要追过来了。” “痛。”江淼淼痛得脸色死白。 陆子芽一瞬间松开手,连连道歉,又心疼地抚摸着他的伤口:“我不是故意的。” 江淼淼反手把她抓过来,竟是拉着陆子芽走,吩咐身后的方秦跟上。 方秦在后面时刻警惕着有没有会突然跟上来。 一刻也都不敢放松。 正当陆子芽冲进了带着昏暗的安全通道时,盛心瑶突然撞了上来。 她刚才一直往回跑,一直不要命地往前面跑着,但是顾奕珩的保镖还是追了上来:“前面有人,不能再走了。” 方秦回头时,听到了心瑶的声音,连忙冲到心瑶的面前,幸好她还抱着孩子:“来了多少人。” 心瑶想了想:“我只看到两个。”至于她往回跑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跟过来她就不知道了。 陆子芽看到两个人已经拿着枪朝他们走过来时,连忙让三个人卧倒。 陆子芽用包里仅剩的石子打了出去,额头还冒着汗,这次先把他们手里的枪打掉。 陆子芽一连打了几发,可是保镖手里的枪还是没有从手上掉下来啊。 一个保镖举起枪,正对着陆子芽的心脏打了一枪。 江淼淼吓得眼睛死睁着,纵身扑过去推倒了陆子芽。 可是当他们两个倒在地上时,却发现倒在地上的是那两个保镖。 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的手掌都在流血。 当陆子芽站起来时,才发现身后高高地屹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陈西葛面无表情地现在四个人身后,连瞄准都没有,也没怎么对准那两个人,就直接两枪下去,还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保镖握枪的手。 陆子芽霎时间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腾隆第一杀手吗? 他的枪法果然准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啊,可是他不是狙击手吗?连近距离瞄准也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啊。 陈西葛吹灭了枪口的烟雾,冷冷地对他们说道:“跟我来,这条路口都是顾奕珩的人,他们全员都非法准备了枪支,沈小姐已经安排了另外一条安全的路。” 四个人跟着陈西葛的身后,出去的时候,周围都是带匕首的杀手。 陈西葛的子弹有限,就一把将方秦抓了过来:“我们两个来开路。” 方秦不情愿地点头:“行!” 一年前在venseter没有打赢陈西葛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他一只手提着,这个人力气这么大,当什么枪手,直接来个相扑好了。 陈西葛收起枪支在口袋里,先就解决了面前两个不要命上来送死的。 接下来就是方秦上手的时候了,方秦不可能会服输的,他要比陈西葛干掉更多的人。 方秦一直冲在最前头,也给陈西葛留出了很多时间观察身后的动静,他就怕暗处会有保镖开暗枪,这每一分每一秒,陈西葛都不敢放松下来。 尤其是陆子芽和顾南哲都在的情况下。 陈西葛一路护送陆子芽和顾南哲安全上了车,才有那么一刻的放松。 可是方秦这小子,还在东张西望的,已经暂时安全了,再不走,难道非逼着所有人拿枪对着这辆车来打吗? 陈西葛一把揪着方秦上了车,这个时候,他的指责是负责开车。 这辆车是他们的人以前就停靠在机场的备用车辆。 方秦发动引擎往机场大门口走过去。 江淼淼这时候手臂上已经鲜红一片,陆子芽感觉到手掌一阵潮湿的时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没喊出声,又被江淼淼捂住了嘴。 陆子芽拼命地摇着头,他刚刚还说擦伤,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擦伤,淼淼,你骗我。 看到女人的眼泪流下来,江淼淼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冲动,猛扑过去咬住了那一瓣触感温润的唇,在心田里浸润着,在眼眸中朦胧了一片。 江淼淼没有松开口,只是任由女人在他胸膛下慌乱地挣扎着、拍打着,这个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如果大哭大闹的话,很容易把周围的保镖、杀手引过来的:“南哲都比你乖,你看看你,哭什么。” 陆子芽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南哲,南哲是小孩子嘛,而且你还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他现在睡得正香。 就算地震了、天塌下来了,也不可能会吵醒南哲的。 陆子芽一瞬间安静下来,对着江淼淼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鲜血沸腾、四处充满了厮杀味道的场面。 陆子芽看着江淼淼帮自己抹干眼泪,终于一瞬间明白了事务所存在的意义,还有两大阵营对立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氏集团和宫濑集团的对立,顾氏集团和帝斯卡集团的斗争。 顾奕珩,你竟然对我们动了杀心。 这一年来,你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 可是不管你派了多少人过来。 意大利我是去定了,顾氏集团,这份责任本就不是忆深该背负的。 而你,作为顾家的二子,竟然处处和顾忆深,还有大家作对。 今天,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第444章 爱早已转化成了陌路 不久之后,方秦终于赶到了机场外围的广场。 这个地方都是工作人员。 有孙尧以前的同事。 江淼淼被扶下车的时候,值班人员已经把他们当成可疑人物拦截了下来。 因为江淼淼和陆子芽浑身是血。 陈西葛冷冷地对他们说道:“快送他们两个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值班人员看到陈西葛,有些不太乐意:“你是谁啊你,你敢命令我?” “我行吗!” 这时候,乔子承已经从候机室的玻璃门那里冲了出来。 天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子芽和江淼淼怎么会变成这样? 乔子承扑过去,差点也没有吓出一身冷汗:“你们两个……” “淼淼他……” “我没事。”江淼淼同时打断了两个人的话语。 值班人员看到是青城乔家的大少爷,机场有一半的起飞广场都是乔家提供资金修建的。 他可不能得罪乔家大少爷,躬身一脸虚伪地说道:“乔少爷,我这安排医务人员给二位医治。” 他说完后,领着六个人找到了医务室的位置。 沈媚媛也随后赶来和陈西葛会面,两个人在外面打探情况,注意顾奕珩派来的人的一举一动。 风声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沈媚媛去了之前存储行礼的地方,打开江淼淼和陆子芽的行李箱,给他们两个一人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可当她打开江淼淼的箱子时,却发现江淼淼的箱子隔层放了一张和陆子芽缠绵的照片。 她的手一瞬间颤抖不已。 江淼淼和陆子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没有过多地停留下去,很快把衣服整理好,又让工作人员加急运送七个人的行礼去了意大利。 医务室的女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江淼淼和陆子芽,也没有任何的大惊小怪:“你们两个伤到哪儿了。” 陆子芽摆了摆手,把江淼淼推了过去:“医生,受伤的是他,不是我,你快帮我看看他手臂的刀伤。” 女医生面无表情地接过江淼淼的手,也带着点庆幸,这种枪林弹雨的画面她见得也挺多的,今天幸亏他是被刀割伤了。 要是被枪打中了,她都没有这个设备帮他取出子弹。 马上就要下班回家了,赶紧给他处理完走人。 女医生不顾江淼淼有多痛,全程都粗手粗脚的,用力过猛,忙了半天,终于给他止了全部的血。 可是江淼淼被她弄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伤口差点就撕裂了,现在被女医生这么折腾,和心脏中枪有什么区别。 奈何陆子芽担心地在一旁看着,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让她有所担心,可不想看见她急哭的样子了。 女医生给他缠上了厚重的绷带,这样的话,穿上衣服,如果有血液渗出就不会弄脏衣服。 在江淼淼面前嘱咐了几句,留下一些备用的药膏和绷带之类的,就直接下班走人了。 这时候沈媚媛走了进来,她把衣服丢到陆子芽和江淼淼的面前:“你们两个马上把血衣给换了。” “好。” 陆子芽顺手接过,把江淼淼的衣服给他,然后拉着江淼淼进了篷布拉开的隔间换衣服。 沈媚媛眸中冒火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就直接走上前,把陆子芽推开了:“子芽,你跟我到这边来。” 陆子芽有些迟疑,她还要和江淼淼一块儿换衣裳啊。 江淼淼笑了笑,就一个人走了过去,拉上床帘,三两下把衣服换好。 但是沈媚媛和陆子芽去了半天也没有出来,江淼淼好奇地跟过去那个房间看了看。 陆子芽当着沈媚媛的面换了衣裳后,眸中星光点点萦绕在脑中,她拉着沈媚媛准备出去。 可是沈媚媛却突然一巴掌打在了陆子芽的脸上,陆子芽还没反应过来,就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媛媛。” 沈媚媛怒火中烧地把江淼淼的那张照片甩在地上,陆子芽犹疑地愣了一愣,看到江淼淼竟然把那种难为情的东西拍下来时,又一瞬间的恐慌:“媛媛,你听我解释。” 可是沈媚媛不想听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解释什么,单膝跪地,直接扣住了陆子芽的衣领,一巴掌又是一巴掌地打下去,直到打得陆子芽浑身颤栗位置:“你竟然在忆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背叛了忆深,亏我我还以为你对忆深的感情情真意切。” “陆子芽,你也不过如此啊,不管别人怎么在我耳朵里说你的坏话,我都不为所动,因为我相信,我认识的那个陆子芽,是全天下最爱顾忆深的女人。” 沈媚媛句句说得汹涌澎湃,心脏仿佛在咳血,怒吼的声音让她浑身都颤动不已:“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忆深的,呵、和江淼淼睡了,哈哈……陆子芽,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下贱女人,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你把忆深的脸面全部丢光了。” “他为了你,忍受了多少的屈辱。” “为了你,为了不伤害你,他连性命、自尊都可以丢掉。” 沈媚媛激动到眼眶红肿,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那么相信陆子芽是个好女人。 心地善良又始终如一地爱着顾忆深。 多么难能可贵啊。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陆子芽,是不是大家都被你善良、专一的外表骗了。 你就是个大骗子。 沈媚媛从陆子芽的衣领处松开了口,面无表情表情地倒退了几步,神情里已经没有了往日对陆子芽的关怀和信任。 她冷冷地说:“你和江淼淼这次去意大利找忆深,是为了什么,你就直说吧,不说清楚,陆子芽,从今往后,我沈媚媛就再也没有你陆子芽这个朋友。” 江淼淼伏在门口听得真真实实,他知道,即便是自己精通网路,是个无所不能的黑客。 但是沈媚媛和陈西葛却是眼下他最需要的帮手啊。 还有他们两个的手下,组合起来,能为他们前行的路上解决多少麻烦和阻碍啊。 呵。 他早该知道沈媚媛是个解锁的高手,怎么会傻到把那张珍贵的照片放在行李箱里面呢? 没有沈媚媛和陈西葛,前往意大利的路途将会变得寸步难行。 他不能看着陆子芽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子芽,对不起了。 江淼淼意味复杂地勾起嘴角一笑,突然冲进了房间,阻止沈媚媛再对陆子芽打下去:“沈小姐,住手,子芽没有错,她一点错都没有……” 沈媚媛怒火直升地推开了江淼淼,一根手指死死指着他:“亏你还是忆深的好兄弟,你说!你到底对子芽做了什么,你们两个狗男女!” 气恼不止,更是猛冲过去揪住了江淼淼的衣服,把他往墙上砸。 看到陆子芽不要命地冲过来想帮他,江淼淼苦苦笑了笑,突然之间跪倒在了沈媚媛面前。 他的头猛地磕在地上,一次又一次:“沈小姐,对不起,求你不要再打子芽了,是我勾引子芽的,不关子芽的事,她从头到尾都爱着忆深,我知道她和忆深假结婚,所以就起了歹心……那天、那天……是我强迫她的。” 陆子芽眼眶酸涩不已,不!江淼淼!你为什么要道歉啊,那天明明是我主动的…… 是我啊! 呵…… 如今的确不是承认这份感情的时候啊。 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些理直气壮的话呢? 沈媚媛一瞬间抬开了双脚,没有继续往他身上踹下去,低声怒吼:“为什么……要强迫子芽做这种事,她是忆深的女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就算他们两个结婚是假,可是你怎么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们七年的感情啊!七年!” 江淼淼冷冷笑着,苦笑着,也仍旧跪着、咬牙忍着没有出声,七年……那又如何…… 我对乔羽淑不是照样十年的感情付诸流水了吗? 江淼淼收住泪,眯了眯眼,冷漠地说道:“你知道的,就是因为这样,我觉得心里愧疚、后悔,所以……我才逼迫子芽去意大利,到时候我会向忆深亲自负荆请罪,要杀要剐,不管是什么……都是我一力承担!” 沈媚媛回过头,看到陆子芽惊恐到牙齿发颤,毫不动摇地相信了江淼淼的话。 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走到陆子芽面前,轻柔她的发髻:“子芽,对不起,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陆子芽眼眶的热泪翻滚直下,一直就没有打住,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沈媚媛以为子芽心里委屈,就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然后缓慢地扶起了陆子芽:“我们回去吧。” “淼淼!” 陆子芽流着泪,一步一回头地望着仍旧在地上磕头认错的江淼淼。 直到走出大门。 直到所有人用同情、惊讶的目光看着她时。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 真正的痛苦。 是明明可以在一起。 明明可以执手天涯。 却为了那份道德的约束。 为了那份无休止的轮回。 慢慢演变成为陌路人。 乔子承难怪心疼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子芽,别怕,以后有我和媛媛在,我们会随时都替你盯着江淼淼这个混蛋的。” 乔子承使了使眼色,让陈西葛过去把早已把额头磕破的男人抓了过来。 第445章 借肩膀靠靠 陈、西葛听从沈媚媛的吩咐,把江淼淼的双手给戴上了手铐。 沈媚媛带着陆子芽进了飞机的机舱。 陆子芽和江淼淼的位置其实是连在一起的。 但是沈媚媛不想让江淼淼靠近陆子芽,所以把他安排在了西葛的位置。 陆子芽扭头看过去,葛先生的位置在最角落的地方,而她在第一排,无论如何待会儿都无法回过头看到他。 对于沈媚媛的安排,江淼淼面无表情地接受,不管陆子芽心底如何地滴血,在到达意大利之前,他们两个人只能这样形同陌路。 陆子芽靠在身后的软皮座位上,一直寻找着机会回头希望能够看到江淼淼。 但是沈媚媛很快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拉着她的手说道:“子芽,你不用对那种人有任何的同情心,不要因为他是忆深的兄弟就手下留情,这样会害了你的。” 陆子芽捂着耳朵,此刻什么都不想再听,这个世界能不能安静下来,能不能不要再纠缠、争执了:“媛媛,你别再说了,让我冷静一下。” “好。”沈媚媛关心地道。 招了招手,让空姐和服务人员过来。 空姐把餐车推到了沈媚媛面前:“先生、小姐,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沈媚媛说:“牛奶。” 于是,空姐递给沈媚媛送一杯牛奶。 沈媚媛把牛奶转交到陆子芽手上,“子芽,喝点吧,可以缓解疲劳。” 陆子芽没有接过,反而是看了看那辆餐车,随口问道:“有咖啡吗?” 空姐微笑着说:“小姐,不好意思,最后一杯咖啡被后面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点了。” “哦,好,那不用了。”陆子芽心头一阵憨甜,淼淼,你竟然把最后一杯咖啡都给我拿走了。 难得你还有心情喝咖啡,这下我就放心了。 江淼淼听到陆子芽对空姐说咖啡,马上开口把空姐叫了过来:“小姐,请过来一下。” 空姐疑惑地看着他:“您还需要点什么?” 江淼淼摇了摇头,也刻意缩了缩手把自己手上戴的手铐藏起来:“把我的这杯咖啡给刚才的那位小姐吧。” “这……恐怕那位小姐不会要吧。”空姐一脸茫然地盯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奇奇怪怪的。 江淼淼耐心地道:“你拿过去就是,她一定会喝的。” “这……好吧。” 空姐拧了拧眉。 毕竟服务客人是第一位的,总不能因为他奇怪,就违抗乘客的服务请求吧。 空姐回到了沈媚媛的位置那里,把咖啡端到了陆子芽的面前。 陆子芽好奇地看着她:“这个咖啡是……” “哦,小姐,后面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给你的,他说你会喜欢的。” 是吗?陆子芽手心不住地打颤,淼淼,你真过分,不知道媛媛在这儿坐着吗? 如果媛媛看出什么端倪,又拿你出气怎么办? 陆子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过去,这时候盛心瑶看到沈媚媛已经起了疑心,就顺手接过来:“淼淼哥对我真好,知道我喜欢喝咖啡,特地让空姐拿过来给我。” 沈媚媛这时候眸中的火焰才消褪了一星半点:“你和江淼淼的表兄弟的关系什么时候知道的?” 盛心瑶假装喝着咖啡,恭敬地道:“哦,就是不久之前,那时候沈小姐和乔少爷还在青城安顿家里的事。” 沈媚媛点了点头,乔子承特地让空姐准备了蛋糕和面包,见沈媚媛累了,就给她捶背,然后亲手喂她吃东西。 沈媚媛也因此转移了注意力,和乔子承看着窗外飘过的白云,那种飘柔细腻的感觉,让两个人情不自禁地把双手握在了一起。 盛心瑶给陆子芽使了使眼色,告诉她现在可以放松下来了。 陆子芽伪装睡觉的样子,很快扭过头去望了一眼江淼淼的位置。 江淼淼一个人已经闭眼靠在一旁休息,陆子芽抓着座椅,深情款款地凝望着远处的男人,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让她忍不住眼眶红了一片。 淼淼,醒过来啊。 别再睡了。 看着我啊。 我回过头看着你。 也希望你这样看着我。 是你说自己勾引我的吧。 可事实是,如果我不主动,你的勾引只会是飞蛾扑火。 就在这一刻,江淼淼突然间被旁边的标箱一震,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眼眸深处,正对着女人那张泪眼朦胧的脸蛋。 她的双眼那样好看迷离。 江淼淼却不能给出任何回应。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 竟然会觉得这个女人就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一样,就像曾经他们之间就有过那么一段情深刻骨的感情一样。 那样深刻,又那样痛心疾首。 江淼淼不想让陆子芽再背负上骂名,这一刻,唯有选择再次闭上眼睛。 陆子芽看到他冷漠垂下眸子又陷入了睡眠,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淼淼,我明白你的意思。 就在陆子芽准备回过头时,却发现沈媚媛用不可抑制的目光盯着她:“陆子芽,你在做什么?” 沈媚媛迅速扭过头,发现这个方位刚好可以看到江淼淼。 沈媚媛迅速扣住了陆子芽的双手:“跟我走。” 陆子芽再次毫无防备地被沈媚媛丢进了洗手间里。 江淼淼的余光里看到这一幕,连忙发讯息给盛心瑶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盛心瑶说她们两个在洗手间。 沈媚媛把洗手间的大门关上,拧开水龙头,把陆子芽雪白脆弱的双手冲泡在水里:“陆子芽,你的触碰恐惧症哪去了,刚刚那个杯子可是江淼淼碰过的,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做什么。” 水龙头的水很冷。 冷得那样彻底。 陆子芽眯着眼睛,忍受着狂涌而来的冷水冲洗,心底里一阵恶寒:“媛媛,你放开我的手!” 可是沈媚媛不肯放手:“我和忆深、盛之垣这么多年合作,早就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陆子芽,你要是敢背叛忆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陆子芽无法做出解释,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说出自己对淼淼的爱。 那是不同于顾忆深。 她清楚那种感觉。 女人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她一直依赖着顾忆深,觉得有顾忆深在,自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直到那天,在江淼淼面前无处遁形那一刻,她才发现过去的自己错了。 演绎和伪装出来的感情。 哪怕是把顾忆深当成顾奕生,想象着和他七年前就爱过了一样,就这样把这个男人想象成昔日深爱的人那样,强迫自己再次毫无防备地爱上顾忆深。 不管顾忆深做什么,不管顾忆深有多么奇怪。 都无条件地配合着他的公式化爱情。 感受着,根本从他眼底里感受不到的爱情。 那样深深陷落后。 发现一切都是一场空。 空洞到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依旧选择把男人的话当成自己的人生信条。 等待着他终于有一天会回来找她。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渐渐地明白了一点,知道了,那根本就是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 陆子芽无法回答,只是面瘫着一张脸,沈媚媛更加气恼,差点要把陆子芽摁进水池里面,把她彻底地冲醒。 盛心瑶在外面听到了声音,就哀求乔子承去救场,乔子承答应了,马上起身去敲了敲门:“媛媛,你在里面吗?我肚子疼,你快点方便完出来啊。” 乔子承一直在外面疼得哇哇叫,沈媚媛听得不耐烦了,就关掉了水龙头,拽着陆子芽出去。 乔子承一脸茫然地看着陆子芽,天呐,媛媛,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那双小手已经冻得红彤彤了。 这水可是用来制冷的啊。 乔子承走进洗手间,唉,他在里面也没事干啊,像傻子一样在里面蹲几个小时吗? 好苦逼。 沈媚媛回到座位上以后,坐在陆子芽坐对面,时刻提防着她会回头看江淼淼。 也幸好江淼淼睡着了。 不然,她会以为这两个人在机舱里眉目传情。 沈媚媛等了几个小时,乔子承还没出来,气得冲过去洗手间踹门:“乔子承,你干脆死在里面好了。” 乔子承听到老婆的声音,假装开了水龙头放水:“马上出来。” 陆子芽也趁这个时候,偷偷望了望江淼淼,他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不过,睡着的样子竟然会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在脑海里似曾相识的面孔。 陆子芽被盛心瑶的一个警醒眼色提醒,收回了目光,埋着头装作在沉思的样子。 等到沈媚媛回来,她服软地抓过了沈媚媛的手:“媛媛,我有点困了,能借我一个肩膀靠靠吗?” 沈媚媛想说让盛心瑶给她靠来着,奈何盛心瑶知道了后,故意靠在了方秦的肩膀上,害得方秦一阵小鹿乱撞。 沈媚媛没办法了,只能坐到陆子芽旁边,谁让她现在真是不忍心再责怪她了,伸手过去,将陆子芽揽进怀里头。 这个机舱不是豪华头等舱,所以连座椅都不能自动升降,她刚开始坐着也是有点不舒服。 沈媚媛忍耐了一阵儿,就哄着陆子芽睡着了。 等她真的熟睡过去,沈媚媛给她空出了三个位置,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点。 可是盛心瑶知道,她是心太累了,累得再也不想抬开眼皮看到眼前的一切。 第446章 酒店 经过两夜的飞行后,飞机抵达了意大利。 七个人很快出了机舱。 而陈、西葛的手下也早就到了这个地方,在机场大厅接机。 沈媚媛拉着陆子芽的手上了预订好来接送的车,车上只有五个人。 陆子芽回过头望了望后面的那辆车,陈、西葛带着江淼淼坐在后面那辆车上吗? “媛媛,我们现在是去哪儿。”陆子芽有些迟疑地问。 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 这辈子第一次来意大利。 竟然不会觉得紧张,反而像是回到了久别的家乡一样,就像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一样。 可是怎么可能呢? 沈媚媛说道:“当然是去画廊和他们碰面。” “行程太赶了,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吃点东西。”陆子芽其实是想见江淼淼。 只有到了餐馆或是宾馆,才能停下来。 这样大家就能聚在一起。 沈媚媛摸了摸她略带发烫的额头:“你是身体不舒服吧,要说出来啊。” 于是马上让方秦把车停下来。 方秦扭头一看。 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西葛那边,看到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也就马上下了车去问问怎么回事。 沈媚媛拿过手机,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订了一家餐馆,里面有包厢,大家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毕竟一下子飞到意大利来,大家都有可能水土不服的,休息一下,反正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顾奕珩他们总不可能追到意大利来吧。 就算日程上,也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到。 大家现在可以放松。 酒店的专车不久之后就过来接送了。 这是一辆房车。 大家全部要面对面坐在一块儿。 陆子芽原本坐在江淼淼对面,但是最后还是被沈媚媛拉了过去,坐在一排。 而中间就隔着一个陈、西葛。 不过,这样对于陆子芽来说已经很好了。 陆子芽带着狐疑地问:“意大利不是布鲁尼和穆林墩的地盘吗?媛媛,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去酒店,会不会被韩慕天的人发现呢?” 沈媚媛微微敛嘴笑了,难得她还有防备心:“我们去的酒店,可是有我安排的人在,他怎么可能会吃饱了没事管这种闲事。” 乔子承无奈地答了一句嘴:“你没这种功夫不代表韩慕天没有,上到军队,小到贫民窟,有哪个地方没他的眼线呢?” “乔子承。”沈媚媛皮笑肉不笑地掐住了乔子承一块肉。 稍不留神,就用指甲陷进了皮肤里。 乔子承痛得嘴角歪斜,再也不敢在房车上多一句嘴。 原来女人长那么长的指甲,就是用来谋杀亲夫的。 陆子芽想着自己的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回头看看江淼淼在做些什么。 要不是有盛心瑶在面前挡住了沈媚媛的视线,估计早就让沈媚媛看到了。 不久之后。 司机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 让几个人下来。 沈媚媛先和陆子芽去了挑房间,陆子芽也没什么心思,就随便选了一个,选好以后,服务员给她拿来菜单什么的,非常友好地招待她。 可惜,全程说意大利语她根本听不懂。 七个人里面,除了沈媚媛和江淼淼能听到意大利语,其余都是在听天书。 陆子芽也不敢真的违背沈媚媛的意思,要不是有她和那些意大利人沟通、周旋,她们几个就肯定会语言不通的。 陆子芽进了房间。 但是沈媚媛却给陈、西葛和江淼淼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就连吃饭,也是隔离开来的,陆子芽见自己的计划落空,真的想要找个地方撞墙了。 五个人围坐在一桌子吃饭。 沈媚媛不断给陆子芽热乎乎的汤,并且给她暖手:“飞机上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也是在气头上,你看看你,又不吱声,现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吧。” 不,不舒服的心。 整颗心都不舒服。 她想和江淼淼坐在一块儿吃饭,就和在茶室的时候一样。 江淼淼永远坐在她的旁边。 这个座次安排,已经持续了一年。 陆子芽假装盘子里的东西好吃,实际上味同嚼蜡,吃再辣再咸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沈媚媛见陆子芽心不在焉,就吹了口哨,让陈、西葛带着江淼淼一块儿过来桌子上吃饭。 当陆子芽看到江淼淼被陈、西葛推进房间,啪地倒在地上时,眸中的色彩顿时闪耀成了月牙,嘴角微微笑了笑。 她的一切细微变化,沈媚媛都看在眼里,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让陈、西葛拉着江淼淼坐到陆子芽的旁边。 江淼淼手上的手铐还没解下来,但是沈媚媛又命令他必须吃东西,江淼淼只能咬着牙,碍手碍脚地拿起调羹。 他的手准备去盛汤,但是,要弄到汤在碗里,就必须动作幅度加大。 他稍微动了一下,沈媚媛故意甩出一个牙签刺中江淼淼的手臂。 江淼淼失手把汤全部都洒在了陆子芽的裙子上。 “子芽,你没有烫到哪里?”江淼淼赶忙抽了纸巾,在裙子上面擦来擦去。 动作明显是心疼又抱歉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伸手抚摸在他的后脑勺。 正当她的手要碰到江淼淼时,沈媚媛拍桌子而起,一把抓住陆子芽那只手的手腕:“陆子芽,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陆子芽一瞬间走神,想说些什么,沈媚媛一脚踢开了江淼淼,江淼淼四脚朝天在地上。 沈媚媛不解气,端着一大盆滚烫的汤,泼到了江淼淼的脸上。 陆子芽吓得脸色发紫,扑过去护在江淼淼身上:“媛媛,你做什么啊!” 江淼淼痛得眼眶不停地颤动,脸颊上的皮肤都被烫红了一片,他无力地张开嘴,想捂着脸却又不能触碰到皮肤上。 痛得想要抱住陆子芽。 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尽力地推开了陆子芽:“子芽,你走开啊,我不想再诱惑、勾引你了,你走开啊!” 陆子芽猛地摇了摇头,也不顾沈媚媛的劝阻:“淼淼,我送你去医院。” 陆子芽走到门口,沈媚媛突然拿着枪指着江淼淼的脑袋:“你今天要是敢带江淼淼离开这个房间,我现在就把江淼淼给一枪打死。” “媛媛。”陆子芽回过头,滚烫的眼泪已经下来了。 江淼淼无力地松开了她的手,离开陆子芽的身边,甚至一把将她推到了盛心瑶的身边。 陆子芽不甘心地推开了盛心瑶的手,扑过去用自己的胸膛抵在了沈媚媛的枪口下,对啊,她太傻了,沈媚媛是比方秦还要老奸巨滑的黑道出身,怎么可能不随身带枪呢? 陆子芽心痛难忍地吼道:“你想杀了他,就先杀我吧。” “陆子芽,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快给我滚回桌子上乖乖吃饭。”江淼淼吓得冷汗淋漓。 不要! 枪可没有长眼睛。 沈媚媛的枪正对着她的心脏,万一擦枪走火,一切都完了。 对于江淼淼的命令,陆子芽早就不顾一切了:“淼淼,我带你去医院。”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你给我回去啊!” 江淼淼再次睁大了双眸。 沈媚媛正在做什么…… 沈媚媛就要扣动扳机了,子芽是顾忆深的女人,沈媚媛怎么下得去手:“沈小姐,你不能杀子芽,要杀就杀我!” 沈媚媛仰天长笑,真的就转移枪口,把它对准了江淼淼的脑袋。 陆子芽已经摇晃着脑袋傻了眼,想纵身扑过去,却发现沈媚媛用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抵在墙上。 她的枪从未离开过江淼淼,陆子芽无声流泪:“你放下枪啊,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沈媚媛冷漠地回应:“我是黑道,这里是布鲁尼的老巢,我想杀谁就杀谁,陆子芽,你以为这里还是腾隆,还是忆深给你建立的安乐窝吗?” 沈媚媛放下手,眼眶里已经闪现出了暴戾:“你要是心心念念爱着忆深,我会豁出我的性命保护你,但是你如果背叛了忆深,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两个狗男女身首异处!” 江淼淼跪伏在地,他信,他知道沈媚媛的能力,如今这里是布鲁尼的地盘,那就是黑道盛行的地方。 他在意大利待过,又怎么会不知道一旦脱离法律束缚,这里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魔窟呢? 江淼淼苦苦哀求道:“沈小姐,你不是都看到了吗?真的是我一个人在勾引子芽,是我啊!你不能杀她。” 沈媚媛恼怒地冲过去,把他的脑袋揪住:“就凭你也配叫子芽的名字?” 江淼淼当即改了口道:“是组长。” “哼!”沈媚媛冷冷地放手,让陈、西葛过来:“把江淼淼关到一口后院的笼子里,别再放他出来了。” “是,二小姐。”陈、西葛听到指令后,连忙拉着江淼淼准备出去。 正当陈、西葛要出门的时候,沈媚媛突然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让陈西葛停了下来。 沈媚媛眸中的光点已经堕入黑洞,解开江淼淼身上的束缚,一刀一刀地在他身上划了下去。 呵,血液从皮肤深处涌了出来。 鲜红的痕迹印刻在他的身上,多么好看又妖孽华丽的颜色啊。 就像十年前,印刻在这个人身上的颜色一样。 只是,这次他不该再次爱上陆子芽。 爱上,本就是错! 彻头彻尾的错。 第447章 笼子 沈媚媛微笑着舔干净了匕首上的血液,眸中展现出的是噬血的光芒。 陈、西葛托着浑身是血的男人下了楼。 而陆子芽被这阵猩红的味道彻底模糊了意识。 当她晕倒过去的时候,沈媚媛突然用茶水将她泼醒。 陆子芽呛得惊醒过来,趴在地上半天都找不到方向:“淼淼呢?你把淼淼还给我……还给我啊!” 沈媚媛将匕首抵在陆子芽的脸上,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理智。 难道以前在腾隆,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吗? 乔子承看到如今的这一幕,心底里更加不是滋味,子芽啊子芽,你怎么可以又爱上江淼淼呢? 如果你忍一忍,不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吗? 沈媚媛拿着匕首要划花她的脸时,乔子承横手拦过去阻止了她:“媛媛,你已经把江淼淼关起来了,真要是把子芽的脸毁了,忆深不会放过我们的。” “可是……”沈媚媛回眸望了望也仍旧在心痛着的男人,心底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她背叛了忆深。”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不能冤枉了子芽。” 乔子承向陆子芽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服服软,媛媛肯定会放过她的:“子芽,你就告诉媛媛,说你心里只有忆深一个人,你快说啊!” 陆子芽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没错,曾经的一年里,她的确沉浸在顾忆深制造的温柔乡、安乐窝里。 甚至沉溺得无法自拔。 幸福,也幸福得过了头…… 心甘情愿地相信着这个男人对她说过的所有话。 对他做过的所有事。 可是他不应该冒充顾奕生。 不应该用虚假的回忆来捆绑她的心。 不应该从一开始就骗她啊! 难道那些感情,不都是顾忆深演绎出来的吗?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把她把从魔窟里救出来。 我只是想要忆深的一句话,一句话就好…… 告诉我,你从来没有骗过我…… 沈媚媛看到这时,已经浑然觉得一切可笑至极、荒唐至极:“陆子芽,你承认自己又再次爱上江淼淼了对吧!” 陆子芽半跪在在地上,身子一片狼藉地倒在墙边,说话也早就已经没有力气:“什么叫做我又再一次爱上了淼淼……” 沈媚媛恨铁不成钢地抱着头,冷笑、加上狂笑,所有的痛都凝聚成了一点:“忆深这一年不断当着江淼淼的面,和你秀恩爱、情深意切、你侬我侬,他抛下这一切一个人回了意大利,间接试探你和江淼淼,没想到最后,江淼淼还是情难自禁啊!” 陆子芽听到她的话,一瞬间后背发凉,沈媚媛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当着淼淼的面和她秀恩爱?什么意思? 扑过去狠狠地抓住了沈媚媛的双手:“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媚媛一脚踹开她,却又没敢用力,她怕真的伤到了陆子芽,顾忆深兽性大发,会连她的命也一块儿夺走:“陆子芽,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又爱上江淼淼了?” 陆子芽惊得脸色死白,曾经又是什么时候。 她才和江淼淼认识了一年,两个月前才真正的萌生了男女之情,怎么可能会再次爱上他? 陆子芽无力回答,只能将头拗向一边。 淼淼,你告诉我,这趟来意大利,终究是错了吗? 我不想说自己不爱你,因为我不想撒谎。 可是我也不想承认。 一旦承认,你就没命了。 乔子承抱住了沈媚媛,让她千万要冷静,这个时候他们七个人才刚到意大利啊,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的商量。 为什么非得拿着枪口对准自己人呢。 沈媚媛冷冷地望着他:“什么叫做自己人,这一切不过是忆深给她造的一场梦而已,没了忆深,你以为陆子芽这样的身份,能活得到今天?也许从她小时候就被韩慕天杀了吧。” “媛媛。” 乔子承急得晕头转向,他这时候真是菩萨心肠了,见不得可怜人,看到陆子芽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就想着让沈媚媛别再说下去了。 子芽已经够可怜了。 这样的女人,只能活在梦里。 不能让她看到现实。 沈媚媛推开乔子承,她可没有傻到要背弃自己的自尊和荣辱的地步:“陆子芽,我问你的,你倒是给我回答啊,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回答我,我现在就替忆深杀了江淼淼这个人。” 沈媚媛随时扣动扳机,她打开窗户,窗户下面,正对着那个关住江淼淼的笼子。 笼子上还有雨洒。 上面流通的水,都是加了食盐的盐水。 只要挥洒在江淼淼那些被划烂的伤口上。 伤口会慢慢地开始刺痛,慢慢地降低水温,就像是淋浴在冰冷的水面。 江淼淼将会痛得咬破嘴唇。 沈媚媛拉着陆子芽往楼下看,陈、西葛已经开始拧开了水龙头。 淅淅沥沥的高浓度盐水打在江淼淼的身上。 江淼淼痛得面目狰狞。 可是他看到了楼上泪流满面的女人,他不能喊叫出声,只要咬紧牙关忍着。 直到再也忍不住了为止。 江淼淼的脑海中,终于断断续续地想起了一些画面。 画面异常的模糊又苍白。 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他浑身颤抖不已。 痛。 渗入皮肤的痛。 陆子芽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滚烫的泪滴嘀嗒滚在了地上,她摇着头,不顾一切地对着下面大吼:“我不爱江淼淼,我不爱他!” “住手,葛先生,你快住手啊!” 陆子芽转过身,狂奔向房间门口,沈媚媛不费吹灰之力地拉住了她:“既然你不爱江淼淼,那么他的死活,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媚媛,你这个疯子,他是我们事务所的一员,你难道忘了当初忆深是怎么说的了吗?” 陆子芽使出了浑身解数,用力地推打沈媚媛。 盛心瑶狠狠地咬牙,再也看不下去了,即便是力量淡薄,她也不想再让沈媚媛这么对待陆子芽和江淼淼了。 猛冲过去,直接抓住了沈媚媛的手,把她强行拉开。 沈媚媛看到盛心瑶不要命地冲过来,直接拿着枪口对准盛心瑶。 这个时候你敢冲过来,是想找死吗? 方秦见状,怒火中烧,敢碰心瑶,沈小姐,我敬你三分,可你也别得寸进尺,冲过去护在盛心瑶面前,费了好大劲才甩开沈媚媛手里的枪。 把枪抓过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把空枪。 原来陆子芽和江淼淼都被骗了? 难道沈媚媛是在故意试探陆子芽的吗? 沈媚媛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他们两个对不对。 方秦想到这一点,赶紧对陆子芽喊道:“嫂子,沈小姐手里的枪没有子弹,她刚刚是骗你的。” 陆子芽听到这句话后,已经没有了畏惧,她冷冷一笑,从身后摸出弹弓,幸好这个时候,她身上还有弹弓。 她随机捡起地上盆栽里面的细小鹅软石,对准了沈媚媛,如果她敢跟过来,她绝对不会客气地打下去。 沈媚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陆子芽,你还有胆量敢暗算我吗?” 陆子芽此刻心底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波纹,只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你敢这么对淼淼,说什么朋友、自己人,自欺欺人的究竟是谁?” 陆子芽高高举着弹弓,在方秦和心瑶的维护下,一路跑出了房间门。 可是沈媚媛已经更快一步地冲了过去,就在她要抓住陆子芽时,被她突然打过来的一块石子弄得手背刺痛到发抖,顿时停住了脚步。 被她打中的地方,真的特别痛,没想到陆子芽还有两把刷子。 沈媚媛揉了揉手,对着吃干饭的手下怒吼:“还不赶紧给我追过去!” “是,二小姐。” 手下们沿着走廊一路追赶陆子芽。 方秦和心瑶也随后追了出去。 只剩下乔子承,硬生生地拉住了沈媚媛,让她不要再追下去了:“媛媛,这是忆深的感情事,我们两个终归是外人,管不了那么多的。” 乔子承温柔地给沈媚媛在受伤的地方吹凉气,可是沈媚媛也丝毫没有消火:“我们来意大利,不就是来救忆深的吗?如果不是因为子芽的话,我早就和陈、西葛带人过来了,用得着弄得这么麻烦?” “你和陈、西葛的能力再强,也抵不过子芽在忆深心中的地位,他不会让你这么对待子芽的。” 沈媚媛听完后,气得火气又直线上升了,真是的,刚才已经给陆子芽面子了,她要是真的敢动手,刚刚分分钟可以要了陆子芽和江淼淼的命。 可是她不想走到如今的这一步啊。 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一幕呢? 沈媚媛头脑脑热地一巴掌摔在桌子上,喝着早已经凉了的汤,又一震,把汤药震碎:“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忆深说这件事,告诉他江淼淼又爱上陆子芽了?那忆深动怒起来,和韩慕天一样恐怖的,到时候我们乔家和沈家可怎么办啊!” 乔子承坐下来宽慰她道:“你也别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你现在又把江淼淼关进那个笼子里,万一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该怎么办,你这样,不是间接有意无意地坏事吗?这样下去,我不怕子芽会怎么样,怕是到时候江淼淼会怎么样吧!” 第448章 幸福来得那么迟 沈媚媛摇了摇头:“如果真的能想起来,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想起来呢?” 沈媚媛的眼睛始终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站起来看着下面。 这个时候,陆子芽已经用弹弓暗中把陈、西葛的手给打伤了。 看着女人疯了一样,冲过去把水龙头关掉,沈媚媛心头竟然起了一丝的杀心。 陆子芽关掉水龙头的开关头,喷洒已经不出盐水了。 陆子芽伏在笼子旁边,即便是停止了洒盐水,江淼淼还是痛得在地上打滚。 看着他这样痛心疾首的样子,陆子芽的脸色已经渐渐冷漠了下来。 身后的陈、西葛正要过去把陆子芽拉开时,楼上的沈媚媛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摇摇头,让他不要动手。 陈、西葛作罢后,陆子芽才收回了目光,也不看着楼上,因为她不想再看见沈媚媛那张脸,她带着沙哑的嗓子。 低低地呼喊着江淼淼的名字,江淼淼用衣服蹭了蹭眼睛,把眼睛睁开,才在模糊的光线里看到笼子外面瘦弱的女人:“子芽……是你吗?” 陆子芽停止了抽泣,她的手臂能够伸进缝隙里,可是江淼淼早就被沈媚媛打得动弹不得,即便她伸手进去,江淼淼还是一动不动:“淼淼,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出来?你告诉我,我都会去做!” 江淼淼面色郁结地定了定,又是摇了摇头:“我记得……曾经自己被关在里面很多年,风吹日晒,看着日夜颠倒、阴晴圆缺的世界,这样一直渡过了很多年。” 陆子芽惊得地差点失声:“以前在意大利,你就是这么被媛媛关在里面的?” 江淼淼仍旧是摇头:“也许是韩慕天吧……我想要的自由,没有葬送在这里……那个时候,是忆深救了我。” 可是我不记得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当初的自由,会换来今天这个结果。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回忆过去的一切。 楼上,沈媚媛看着楼下即将跨越生死的界限重新相爱的两个人,一瞬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地睁开后,恐怖地看着乔子承:“我和忆深一直灌输给江淼淼的感情观,是不是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不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慢慢地相信了自己已经爱了乔羽淑十年吗?而且他也深信不疑啊,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进展得这么一帆风顺吧……” 乔子承冷哼哼地一笑,事实证明,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啊,虽然不知道江淼淼是在什么时候又再次爱上陆子芽的,但是如果这两个人命中注定了要有一段情。 即便是顾忆深的谎言编撰得再美好,将陆子芽藏匿得再隐秘,终于还是有一天会暴露在太阳底下。 沈媚媛不明白地看着男人:“你笑什么?我现在都想去穆林墩研究所拿药了,要是让江淼淼想起来什么,我们两个还有命活到现在吗?” 乔子承道:“那就赶紧把江淼淼放了,然后给他治疗身上的伤口,我们大家重归于好,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怎么可能,子芽她怎么可能会原谅我?”沈媚媛一瞬间说话也没了底气,她好不容易认可了陆子芽这个好姐妹、好朋友,现在就这么被这种事给搅和了。 乔子承望了望窗外:“子芽待会儿肯定会求你放了江淼淼,你做个顺水人情,把江淼淼带出来,放他在笼子里太久,可能会刺激他的记忆的。” 沈媚媛点了点头,唉,没办法,现在都轮到乔子承给她出主意了,说明她现在有点智商下线了。 想了想,就独自一个人下了楼。 乔子承见她没头没尾地走人,赶紧飞奔了过去,还以为有个什么深情一吻,感情都是浮云。 沈媚媛到了楼下。 手下早就已经反剪了陆子芽的双手,摁在地上等候沈媚媛的发落。 沈媚媛于心不忍,对手下吩咐,赶紧放开陆子芽。 陆子芽气若无力地倒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媛媛,我求你了,你快放了淼淼,他不能死……” 沈媚媛也同时看向了江淼淼,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淼淼浑身红肿、胀痛得晕倒了过去,可能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大脑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吧。 沈媚媛走过去把陆子芽扶起来:“你老实跟我说,你爱的人永远都会是忆深对不对?” “你认为是就是吧。”陆子芽冷漠地回答道。 沈媚媛挥了挥手,让手下把笼子打开,把江淼淼抬到了房间去。 陆子芽推开她,一路跟着江淼淼过去。 沈媚媛恼怒地攥着拳头,正要有些什么动作,乔子承从身后托住了她的双手:“只要我们不把这件事说出去,瞒得了一时就帮他们一时好了。” “你以为忆深不会知道这件事吗?”沈媚媛甩开男人的手,也就没有真的追过去:“忆深把陆子芽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全部,就算是冒充她爱过的人、伤害她爱过的人,毁灭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难的?” 乔子承从背后搂住了女人,第一次能够这么平心静气地抱她一次,没想到是在这种场景:“我记得当初忆深好像对你说过吧,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永生永世将子芽禁锢在手掌心吗?” “乔子承,哎呀,我心烦死了,走,回去陪我喝酒!” 沈媚媛半天以后才回过神来,原来乔子承刚刚竟然在占她的便宜,什么时候搂住她的都不知道。 烦闷了一阵,就拉着乔子承上了楼,两个人在包厢里喝酒解闷。 盛心瑶一直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对江淼淼的过去反而越发地好奇,听沈媚媛的意思就是,淼淼哥以前爱过子芽姐? 可是以前,淼淼哥心里不是只有乔羽淑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方秦在周围找不到盛心瑶,才发现她在沈媚媛后面偷听,刚想喊她,心瑶捂住了他的嘴,嘘,现在可不是出声惊动沈媚媛的时候。 盛心瑶拉着方秦走了很远,才松了一口气:“方秦,什么都别问,我们现在去看淼淼哥他们两个。” 方秦被面前的女人拉着一路小跑,竟然紧张地傻笑,也刻意减慢了速度跟上她:“嫂子背着阿深哥和淼淼哥好上了,本来就是有违兄弟情义的事,到时候阿深哥出来了,该多伤心啊。” 盛心瑶也没有停下来跟他解释,只是让他别多嘴,也许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样呢? 到了江淼淼的房门口。 盛心瑶在门口停下望了望情况,乔子承已经让医护人员过来给江淼淼处理了伤口。 他身上还有很严重的刀伤,还是在上飞机前弄的,现在又是满身的刀割的痕迹,幸好沈媚媛没有割伤他的脸,不然淼淼哥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脸蛋也毁灭得一干二净了。 医护人员处理完了以后就从侧门出去了,这时候房间里就剩下江淼淼和陆子芽两个人,陈、西葛奉命守在门外。 盛心瑶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葛先生,我和方秦可以进去里面看看吗?” 方秦可不打算跟他客气,奈何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忍住这口气再说。 陈、西葛给他们两个人开了门,也没有多说什么。 盛心瑶进去后,赶紧飞奔到了床边,可是江淼淼还是没有醒过来。 陆子芽握着江淼淼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她依偎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也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盛心瑶从身后抱住了陆子芽:“子芽姐,你真的已经不爱忆深少爷了吗?” “不是不爱,是不敢再这么不明不白地爱下去。”陆子芽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现在,就算晴天霹雳,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她只和江淼淼短暂地爱了这三个月,却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 盛心瑶摇了摇头:“虽然我和淼淼哥已经注定不可能了,可是你们两个这样下去,忆深少爷迟早会知道的。” “心瑶……” “心瑶。” 盛心瑶愣住了,还以为是耳边有什么回音。 回过头,才发现江淼淼已经醒了过来。 他现在只要稍微一用力呼吸,就会觉得伤口像是裂开了一样地疼。 陆子芽把江淼淼扶了起来,江淼淼一脸不自在地望了望身上一片的割伤的痕迹,大家也都在心疼不已地望着他,迅速地扯过被褥将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陆子芽拦住他的手:“伤口不能遮住,我们不会笑你的。” 陆子芽眼眶泛泪地将他身上的遮蔽物一层又一层地掀开,萦绕在脑海里的,只能凝结成了寒冰的雨点,虽然细微,却融进了一颗沸腾的心脏里。 在那一刻,心口在滴血,很疼很疼。 江淼淼微微地眯了眯眼,任由女人在他的面前上下其手,他静静而又无力地望着女人的脸,才一瞬间觉得那个时候当他看见忆深少爷和她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时那一脸落寞又孤寂的心了吧。 如果那个时候,可是,也幸亏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冲破那层道德底线,没有毫不留情地把这个女人占为己有。 如今,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她的眼泪,她的身体,她的心,还有未来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会来得这样迟呢? 第449章 偃旗息鼓 陆子芽握住了他的手,扶他起来,然后拿来枕头给他靠着:“这样有没有更舒服一点。” 江淼淼点了点头:“当然,有你在,我每天都很舒服。” 方秦高高地站立在他们两个面前,具体的话,他也不想再多说:“陈、西葛还有沈小姐他们还在外面,你们两个说这些话,能不能注意一点。” 盛心瑶一把扯过他来,将他拉去了窗户那边接吻。 这样就可以给两个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方秦见身下的女人这么主动地吻过来了,还敢多说什么。 直接举手投足,像享受着美味的佳肴一样,感受着水渍声在耳边美好又动听地旋律。 陆子芽坐在床边,凝眸望着床边的男人,也是更加地说不出话来。 江淼淼眸中浅显湿润了一丝丝,又迅速收了回去:“你不后悔被我拖累吗?要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要得到你,可能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吧,后悔吗?” “你身上痛不痛。”而陆子芽只是始终专注在他的伤口上。 好看又平滑的腹肌,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能衬托出那种华丽,配合着他那张如同妖孽般不属于人类的面孔,陆子芽感觉自己已经整个人都膨胀了。 她竟然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男人,即便是满身伤痕,也妖冶地可怕,尤其是每次当他摘下眼睛,那双眼睛,比顾忆深还要沧桑,还要清澈明朗,就像是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点。 她看得出了身,江淼淼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盯着我看,不怕我会不好意思吗?” 陆子芽收回目光时,傻愣愣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你的眼神和忆深的还真像!” 江淼淼愣了片刻,就转身拿起旁边的眼镜又戴上,他很少摘下眼镜的,除了那天和陆子芽缠绵,还有意外被人打落以外,他从来不摘的。 不过陆子芽既然有了一丝好奇,那张小脸蛋还挺有骨气的:“怎么,把我当成忆深了?” “不是,只是觉得特别像,尤其是近距离看着你的眼睛,还有远距离看着你的脸,都觉得特别像!” 为了方便自己看清楚。 陆子芽特地爬上了他的胸膛仔仔细细地盯着,研究了半天,发现真的越来越像了。 江淼淼吃痛地咬牙忍着,笨蛋,知道我一身伤痛,还敢爬上我的身,将女人彻底揽了过来:“那是因为以前忆深只允许你看着他一个人,见了我和方秦,你哪次不是眼神飘移,要么就是低着头啊!” “有吗?”陆子芽把眼睛睁得异常得大,当她的一只手撑在男人的胸膛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吓得连忙滚下了床底下。 陆子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江淼淼看到他这副模样,竟然笑得肚子都痛了,奈何也加重了伤口的疼痛。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爪子已经抓到了床栏的扶手。 江淼淼手撑着一边,像是在欣赏猎物一样,看着她继续往床上爬:“陆子芽,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再爱你了。” “嘘!”陆子芽将手别在嘴唇上,让他别说爱这个字。 可是江淼淼若无其事地白了白眼,压根不把她的话当成话:“我有点累了,你和方秦、心瑶赶紧出去吧,要不是沈小姐可不会放过你们。” 陆子芽趴在床头:“我想通了,和你生死相随,你不在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江淼淼噗嗤一声,轻松地说道:“你忘了南哲是忆深的孩子了吗?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嫁给忆深,一家三口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啊!” “万一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陆子芽任性地说道:“我和忆深也没结婚,到时候,我一个人躲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江淼淼眉头一拧:“这倒是个问题,你已经不干净了,估计忆深到时候也不会再要你……” 陆子芽眸中一惊:“你什么意思?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陆子芽站起身,故意去窗边找盛心瑶,哪怕两个人还在接吻的状态,也一把扯开他们:“心瑶。” 方秦脸颊一红:“嫂子。” 这……是个什么意思,竟然被陆子芽看了这么久?丢不丢人啊。 方秦看着窗外,不看陆子芽,陆子芽一把扯过他:“去看着淼淼,不能再让葛先生和媛媛再伤害他,发挥出你黑道少主的能力吧,别让我难堪!” 哈?!方秦一鼓作气,一个人气呼呼走到了江淼淼的身边坐着。 陆子芽拉着盛心瑶,说是要去找南哲。 可是走到了门外,才发现沈媚媛全程黑脸站在门外听了半天。 陆子芽眉头一皱,后退了一步,她看到沈媚媛抱着南哲,这种时候,可不是翻脸的时候,先把南哲带回来再说:“媛媛。” “你们两个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沈媚媛一脸看破的眼神。 陆子芽抿了抿唇:“你打算怎么办?” “你自刎谢罪吧。”沈媚媛像是动真格地一样,拿出匕首,塞到陆子芽面前:“陆子芽,你现在没得选择,江淼淼现在受伤了护不了你,南哲现在在我手上,你觉得你还能选择哪条路?” 陆子芽无所畏惧,从江淼淼在她面前受辱那一刻,从南哲三番四次被威胁那一刻,她箭在弦上:“我死了,你觉得忆深会让你平安活在这个世界上吗?你别忘了,这个孩子是忆深的,你敢动我,或者淼淼,都不会得到任何好处的。” 沈媚媛目光如炬,与她深深对峙:“你倒是很清楚大家的立场,可是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和江淼淼睡了,你——不贞不洁!” 陆子芽抬眸,森森然回接了她一个更加冷酷的眼神,她在信任、爱护的人面前可以软弱不堪,但是如果你已经在我的心中缺失了份量,那很抱歉,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陆子芽照样割舍不误:“随你怎么想,我一来没和忆深结婚,二来,忆深也没有真的碰过我,如果你觉得两个人同、床、共枕就叫做爱,那我爱上的男人还真是多啊!” 沈媚媛气得一巴掌拍了过去:“没错啊,该不会是江淼淼睡了你,你才爱上他的吧!你真不要脸!” “媛媛,你伤害了淼淼,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哪怕是忆深在,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你!”陆子芽冷冷地说。 乔子承夺过沈媚媛手中的孩子,生怕老婆一激动,就把孩子给弄伤了,宝宝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啊。 乔子承抱着孩子躲到了一边待着,心瑶见状,就赶紧偷偷过去,从乔子承手里接过孩子,一个男人这样抱着孩子,才会真的把他吵醒啊。 乔子承回到房间,沈媚媛步步逼近陆子芽。 陆子芽也一路往后退,沈媚媛不甘心地说道:“子芽,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只要你说你不会再爱江淼淼、不会再见江淼淼,我们两个照样是朋友啊。” “你放淼淼走,我可以什么都依你。”陆子芽冷眼威胁。 沈媚媛再次被激怒:“留着江淼淼,就是为了把他交给忆深发落,把他放走了,以后肯定还是一个有威胁的祸害。” 陆子芽嘴角顿时勾抹出冷笑:“既然是这样的结果,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吧?” “好啊,我现在就把江淼淼杀了。”沈媚媛真的动起手来,推开了陆子芽:“反正先帮忆深处理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时候再告诉忆深好了,他高兴还来不及。” 方秦挡在面前,他和沈媚媛的能力不相上下,如果想动手的话,那他就亲自奉陪好了:“沈小姐。” “你知道你们四个要是敢违抗我的话,随时都会丧命?”沈媚媛好笑地后退了两步:“如果我不把你们当成自己人,你们还以为自己是什么?什么都不是,整个事务所,最弱的就是你们五个人!没有忆深在背后,你们寸步难行!” 陆子芽上前道:“你根本不敢杀我们,用这种方法威胁,媛媛,你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对不对?忆深没有找到之前,我们所有人可以先停战吗?” “怎么停?”沈媚媛洗耳恭听,她的确需要用到黄金六人组,现在不是伤了和气的时候。 陆子芽侃侃而谈道:“淼淼的黑客技术,可以帮助你攻破穆林墩的网路防御,还有方秦还是布鲁尼西阶的少主,你杀了他们两个是没什么,可是如果你也想找到忆深的话,我的人,你觉得自己用不上吗?” 沈媚媛扭头不可思议地笑:“竟然会被你给威胁,没错,我现在的情况还打不进布鲁尼内部,就算是陈、西葛,他虽说是杀手,但是没有网路状况和黑道领域的掌握,还是办不了事情啊,子芽,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样,我就不会为难你们四个了吧?” 陆子芽依旧是笑:“难道你忘了刚刚自己说过什么吗?既然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么相互合作,所必须的信任关系还是要有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 听了她的话,沈媚媛立马让手下都撤退了。 这样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七个人,偃旗息鼓是有必要的。 第450章 吃你 几个人聚在这个房间里,很快也恢复了往日的局面。 如今来这一趟意大利,把大家的关系都搞得这么僵化,其实说到底,陆子芽心里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陆子芽坐下来,帮江淼淼身上外面穿好了衣服,江淼淼这样才能坐下来很大家好好商量这件事。 沈媚媛说:“我和子承都是站在忆深这边的,所以只要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还是可以放你们一马。” 陆子芽漠然地看着她:“媛媛,我看你是怕被忆深知道了会在劫难逃吧。” 沈媚媛说:“是啊,毕竟乔家和沈家的生死存亡还掌握在忆深的手里,要不然我们大家当初是因为什么聚在一起的。” 陆子芽并不在意地问:“你和子承的契约是什么,忆深又用了什么条件约束你们?” 沈媚媛望了望乔子承,“只不过是救命之恩而已,当初我的身份可是在腾隆受到了封禁的,为了重整旗鼓,忆深在我身上花了很多心血,甚至差点让他断了一条腿。” 乔子承听她这么说,心底里竟然是有了些许的怵悌:“当初我查案被地下钱庄追杀的时候,差点连乔家都给卖了,要不是忆深花了一半的股份在我身上,把乔家重新扶持到青城第一的位置上,我爸当年早就气死了。” 陆子芽淡淡望着他们,也许金钱对于顾忆深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呢? 事务所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受过顾忆深的雨露恩泽的,才会即使拼尽性命都会想要把顾忆深从韩慕天手里救回来。 那么既然是这样。 陆子芽选择暂退一步。 一切等到顾忆深回来再说。 和江淼淼的这段情,也先短暂地搁置在心头。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陆子芽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组里的人:“既然七个人难得坐在一起,一切都已救忆深为重,大家都握手言和吧。” “行。” 乔子承飞快地伸出手跟陆子芽握住。 沈媚媛眉头一皱,暗暗臭骂自己老公重色轻友。 沈媚媛随后也和陆子芽握手,但是唯独没有碰过江淼淼。 在她的印象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再次爱上陆子芽的,都是在跟顾忆深抢女人。 这就是错。 她可以原谅陆子芽,因为这个女人太傻、太笨,可是江淼淼精明得很,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江淼淼和乔子承、葛先生握手之后,大家的态度有了很大的缓和。 对于江淼淼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有陆子芽在,他应该不会那么快死吧? 陆子芽说:“媛媛,这几天,我可以单独照顾淼淼吗?” 沈媚媛眉头死皱着:“你们两个又按耐不住了?” 陆子芽心里不是滋味,留给其他人,她根本就不放心:“你这么想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淼淼除了我,不会让别人照顾他的。” 沈媚媛带着气恼:“你一个人把话说死了,以为可以给你们制造二人世界了吗?” 陆子芽也不否认:“你自己也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你忘了吗?” “好,算你狠。” 陆子芽摇摇头:“我只不过是在赌你不敢对我乱来而已,你要知道,我们两个任何一个出事,你们都不会平安无事的,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教你了吧?” 陆子芽看着江淼淼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在和大家商量了明天的行程路线时,让几个人都出去了。 江淼淼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刚才竟然为了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得好好看看她,睁大了眼睛,多看她几眼。 总是觉得看不够。 江淼淼一手撑着脸颊道:“陆子芽,你竟然也学会威胁沈小姐了。” 陆子芽得意地撇撇嘴:“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江淼淼摇了摇头,故意道。 陆子芽装作为难的样子:“那可难办了,我这几天要一天到晚看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会不会很麻烦呢?” 江淼淼把女人拉了过来,现在这会儿伤口再痛,也任由她压在自己的胸膛上,有她的体温在,他的心里可以暖很久。 江淼淼闭上了眼睛,等着她主动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主动献吻。 陆子芽假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看着他:“你累了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 江淼淼中计了,就睁开眼睛:“我那里蠢蠢欲动了,你帮我掂量掂量。” “哪里?” 陆子芽这时才明白过来。 看着男人噘嘴就要亲过来,也配合地在他唇上轻轻地印刻了一个痕迹过去。 陆子芽在那一瓣苍白柔软的嘴唇上,感受到了男人的美妙滋味,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多添加了几分浓稠,眼前仿佛有一个猎物在奔跑一样。 但是转眼就进去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它不断的想从这个圈子跳脱出去,陆子芽在圆圈处修建了一道高高的城墙,将它困在了自己的心墙里面。 当它挣扎地累了,陆子芽不费吹灰之力地占有了它。 陆子芽这次不断地吻着,有时候也会换一个地方,脸颊、额头、嘴唇,总是觉得他的脸,可以承载自己的一切回忆。 江淼淼的脸颊有些许的燥红后,陆子芽坐好在一边取笑他:“之前在茶室是怎么让我诚服于你的,现在竟然和受气小媳妇一样。” 江淼淼吃痛地从上面爬起来,极为语重心长地眨了眨眼睛,凝望着女人的脸说:“子芽,如果我告诉你,我可能从来没有爱过乔羽淑,你信我吗?” 陆子芽拧了拧眉:“你胡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你暗恋乔羽淑十年了啊,既然她和蒙晋朗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你忘记她也是应该的啊,不要因为现在我们两个这种关系,就刻意说这种话来否定过去。” 江淼淼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是渐入膏肓的迟疑,他怀疑着这一切,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在陆子芽的耳畔才能听见:“我……其实也不知道,爱上乔羽淑,可能是自己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女人吧。” 陆子芽稳住他的脸颊,又看着他的脸道:“淼淼,好了,我不会怪你的,毕竟我已经也爱过忆深啊,承认从前的感情,也没什么。” 江淼淼还是摇头:“我对乔羽淑的所有记忆,都来自于忆深,当初他把我救出牢笼后,不断地对我灌输乔羽淑的存在。”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已经是玉女明星了,她喜欢忆深,但是忆深告诉我,我一直都爱着的是乔羽淑,我慢慢地接触到的乔羽淑,却并不如我所想象的那样。” “我以为这只是她的另外一面,我以为我喜欢的女人,总归是不一样的,所以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去研究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因为在我的眼里,她也许只是一个才华横溢、满腹过去的苦命女人。” “这样靠着我自己的想象,一直坚持认为忆深是对的,我也开始渐渐察觉到了乔羽淑的好,可是那种好,让我痛苦得快要窒息。” “她总是不断地伤害忆深的女人,后来我认识了你,发现自己根本就是错了,以前,她在背后对你做的那些事,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是帮凶,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爱了她十年,所以,不断地去宽恕、理解她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陆子芽捧住男人的脸,发现他的眸子特别伤感,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满是痛苦,可是她心里却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难受,是因为淼淼现在当着她的面,说起了另外一个女人吗? 江淼淼垂了垂眸:“我以前一直按照忆深的指令,和你保持着距离,兄弟的女人,是不可以跨越那道距离的,也乐于接受这样的相处方式。” “想着既然都爱了十年,干脆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就好了。” 陆子芽微微笑着:“忆深走了,你才敢正式我的眼睛,你还是输了。” 江淼淼笑着接受了:“是啊,我的确是输了,到最后,我还是爱上了所有一切和忆深有关的女人。” “只要现在不后悔就好了。”陆子芽钻进了男人怀里,因为滚烫的热度在脸颊肆意萦绕着,竟然一瞬间脸颊羞红成了一片。 江淼淼坏笑着拍打女人的脸颊,天呐,还真是烫得不行,都赶上发烧的温度了,这可不得了啊:“子芽,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地休息了,不然到时候没办法陪你出去打探线索啊。” 陆子芽傻愣愣地点点头,迅速从她身上脱离出来,压得也差不多变形了,可不想再这么折腾下去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吃你。”江淼淼生气地说。 陆子芽掀开衣服:“来啊,你吃啊!” 江淼淼扑过去,啪地摔倒在地上,陆子芽惊慌地过去扶着,发现是江淼淼在骗她。 心肠真是太坏了。 江淼淼给她挠痒痒,陆子芽哭笑不得,又没办法逃脱,急着直掉眼泪。 江淼淼看她撅着嘴的可怜小模样,就把女人给放开了:“陆子芽,知道戏弄我的下场了吧。” 陆子芽气得脸都绿了:“到底是谁气谁啊,我要出去了。” 说着一个转身,去窗户那里透透气。 第451章 公园 其实只是脸颊上燥红,想消减一下脸上的温度而已。 陆子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天空有一群群的白鸽子飞过来。 想象着附近什么地方应该会有什么画廊或者广场吧? 江淼淼也趴在床上,看着女人出神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陆子芽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看见江淼淼睡下也没敢再进来打扰。 第二天,陆子芽端了伤药和食物过来。 一边给他清洗伤口,弄好了药膏和绷带。 再是亲手喂他吃饭。 江淼淼有好几次想自己动手都被她拒绝了,陆子芽说,病人就是要完全接受照顾的弱势群体。 终于在被陆子芽连续照顾了好几天后。 江淼淼气得伤口不好都好得痊愈了。 这天他躲在门后,想吓陆子芽一跳。 其实今天陆子芽做了江淼淼最爱吃的东西,为了庆祝他痊愈。 陆子芽敲了敲门,但是门是半掩着的,她就推开门进去。 谁知道江淼淼突然从门后冲出来对他啊了一声。 陆子芽吓得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饭盒里花了两个小时做的食物全部洒在了地上。 陆子芽看到那些精心准备的东西功亏一篑,急得真想哭了,扭头瞪了江淼淼一眼:“你找死啊!” 陆子芽看着地下的饭心疼得呜呜大叫,不断地拍打江淼淼的大腿:“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做这个,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全部都是做给你吃的啊,你刚才是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江淼淼地蹲下去,说了句冷笑话:“反正你做的饭菜也不好吃,倒了就倒了吧。” 陆子芽一听这句话,生气得脑袋直冒火,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推开陆子芽:“滚开,饿死你算了!” “子芽。” 江淼淼惊慌失措。 飞快的从身后搂住了她。 转过她的脸,亲了又亲:“好了,别生气了,我现在就去地上捡起来吃,你做的什么,我都吃。” 为了防止她逃跑。 江淼淼把房门关死。 然后回到饭菜洒落的地方,用调羹把它们舀起来吃,陆子芽见状,一巴掌打落他的手:“脏死了,你以为自己是乞丐啊,我再去给你做。” 江淼淼激动地抱住了陆子芽:“我也不知道怎么弄成这样,别做了,我现在带你出去散散心怎么样?” 陆子芽推开他,冷冷地打开门出去,江淼淼以为她生气了,一个人郁闷地坐在床上。 其实陆子芽只是出去拿扫把和抹布、垃圾桶过来收拾地上的饭菜。 陆子芽收拾完了以后,重新进来,勾了勾手指:“你刚刚说带我出去,别反悔!” “没问题。” 养了这么多天。 江淼淼早就想带着陆子芽偷溜出去了,每天看着陆子芽因为自己身上的伤难过,心里就不是滋味。 江淼淼二话不说,拉着陆子芽就出去了。 当然了。 他们两个想出去。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容易呢? 陆子芽看了看他,果真下到楼底下的时候,就被葛先生给拦住了。 葛先生说:“没经过二小姐同意,你们两个老实待在酒店,哪儿都别想去。” 江淼淼道:“我们现在已经站在同一阵营,重归于好,你这么明目张胆拦着我们,恐怕不妥吧?” 葛先生刚想说话,乔子承就过来了:“他们两个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好了,派几个杀手随时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就行了。” 葛先生向来不听乔子承指挥,所以他的话等于放屁。 乔子承找来沈媚媛,沈媚媛可没心情管他们的闲事,这些日子,她还忙着和别人搜查穆林墩的所在地。 他们两个在没见到顾忆深之前,怎么可能跑得了。 沈媚媛发话了。 葛先生就放行了。 身后随时跟着几个绝顶的杀手。 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是相对安全了很多。 江淼淼拉着陆子芽的手,在街上的巷子里溜达。 就像是情侣之间手拉着手一样。 陆子芽乐于享受着这样的一切。 江淼淼给她买了棉花糖,还有意大利街头的各种小吃。 陆子芽一只手拿不过来了,就让江淼淼别再买了,可是江淼淼还有两只手啊。 逛街累了,就去附近的游乐园,玩得不亦乐乎。 陆子芽累得走不动道了,江淼淼被她在公园的桌子上坐下休息了一会儿。 这个地方位置还是不错的。 江淼淼拿着买来的好吃的、还有一些玩具之类的东西让陆子芽在一边坐着,打发她休息。 江淼淼拿出伊莫顿手机,还有出来之前设定好的设备在周围打探情况。 这个地方的信号接收度被他合理地控制了,所以穆林墩的信号源是没有办法对这里的信号进行干扰的。 江淼淼打算在把以前在这里做的卫星地图全部定位过来。 只要把所有的地理信息掌握了,就能一步步地对布鲁尼外面的地盘进行盘查。 锁定了目标以后。 才能更好地摸准穆林墩的位置。 江淼淼还在飞速地用手指在键盘上敲打,陆子芽看在眼里,就往外面走了几步。 杀手还在附近盯梢,只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江淼淼就可以不受任何阻碍地做自己的事情。 陆子芽背过身,看着外面的绿野,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原地踏步。 不知道江淼淼什么时候就忙完了。 陆子芽等得不耐烦了,就靠在一边的假山石头旁边睡着了。 因为隔得离江淼淼很近,也没有过多地防备。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躺着了。 陆子芽惊恐万分地睁开了眼睛,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子芽,喝口水吧。”这时候江淼淼走了过来。 “淼淼。”啊,差点吓了一大跳。 埋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 陆子芽扯了扯袖子:“我的衣服呢?我不是在公园睡着了吗?” 江淼淼坐在一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到没有冷冰冰地就放心多了:“我忙完以后已经快天黑了 ,看到你睡着,我就先背你回来了。” “那我的衣服呢?”陆子芽接过他给的温水,不晓得为什么,这时候特别的口渴。 江淼淼拧了拧眉:“我帮你换了,衣服都湿透了。” 也不敢说回来的时候杀手拒绝让他抱着陆子芽,所以直接掉到水沟里了,他的手臂又使不上什么力气,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女人给背回来。 陆子芽仍旧一脸茫然,什么叫做湿透了:“你占我便宜还给自己找借口。” 江淼淼白了白眼:“找借口又怎么样,你有意见?” 陆子芽抓着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扭过头,也不想跟他说话。 天色已经晚了,既然今天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发生一些小插曲了。 “你也回去睡吧,这么晚了,明天我们继续出去探查线索。”陆子芽低声说。 江淼淼然后就坐在桌子上,把控他的伊莫顿电脑,压根就没有理会她。 陆子芽看他不走,好半天又从被子里钻出来,透透气,她出去外面,这会儿看见他,浑身一阵燥热。 江淼淼边打字,边拉住了她:“去哪儿?” 陆子芽倒退过来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天都黑了,不怕葛先生的人把你抓回来。”江淼淼面不改色地说。 陆子芽拧了拧眉:“我去找心瑶。” “你的房间在这儿。”江淼淼还是不动声色地说。 “那你回方秦……” 江淼淼又打断她:“我的房间也在这儿。” “咦咦咦?”陆子芽白痴地傻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都行。”江淼淼答。 陆子芽道:“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江淼淼道:“不就帮你换了一身衣服吗?用得着这么躲着我?我身上还不是都被你看遍了。”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来,她竟然无言以对,“我不管。” 硬是出去把门给打开。 江淼淼突然的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腕束缚在了床头,女人惊讶地不敢再闹腾了,江淼淼就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陆子芽扭过头,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这都叫个什么事啊,陆子芽拿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了滑了一会儿,看的全部都是黄金六人组的合影。 她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大家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安娜现在和九叔过着安详的生活,算是大家里面最幸福的一个了。 当初之所以没有把她带过来,其实也减免了很多麻烦。 陆子芽抽出两只手指,不断地翻,不断地翻,都是顾忆深的照片。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他对自己的眼神,除了看不清的复杂,就是看不清的复杂。 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当她情不知所起的时候,又瞬间泼了一盆冷水过来。 当陆子芽继续往下翻时,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火焰,男人的身影高高地站立在面前:“一不留神,你就给我吃里扒外地想着忆深。” “我的照片呢?”江淼淼带着吃醋的口吻对她问道。 然后转过身,就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 对于她看顾忆深的照片,他也没有多大的排斥,毕竟这个傻女人是自己一手掠夺过来的。 她从以前开始,不就一直都这样盯着顾忆深的照片发呆吗? 有时候,他也会这样。 第452章 噬血的顾忆深 陆子芽背过身,也没有去抢手机。 江淼淼很快钻进了被子里,被窝里特别地暖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冬天聚在在烤火炉旁边暖手一样。 江淼淼拿着陆子芽的手机,很快就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 盛心瑶早就已经和方秦瞠目结舌地站在了床边。 盛心瑶喉咙一哽:“淼淼哥、子芽姐,起床了。” 听到声音,陆子芽倒是很快就醒过来了。 想伸个懒腰,发现手臂根本施展不开。 回过头才发展自己手腕昨晚被反剪,还绑了绳子。 陆子芽像虫子一样爬下床,让盛心瑶给她解开绳子:“心瑶。” 盛心瑶走过去,看了看绳子,竟然有个蝴蝶结,低低地问道:“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有多重口。” 陆子芽满脸通红:“一言难尽。” 陆子芽耸了耸肩,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回到大厅和沈媚媛他们吃早餐。 沈媚媛还没到,回过头的时候,陆子芽先给他们盘子里准备了食物。 盛心瑶很快就把沈媚媛和乔子承叫了过来吃东西。 沈媚媛坐在桌子上,没有看到江淼淼:“陈、西葛,你去把江淼淼叫过来,大家都在一桌子吃东西,他一个人不来像什么话。” 陆子芽打断道:“媛媛,我待会儿亲自送上去给他吃。” 沈媚媛骂道:“他一个大男人自己没有手啊。” 听到沈媚媛的怒吼声,江淼淼也差不多走到了几个人面前:“沈小姐、乔少爷。” 江淼淼规规矩矩坐在桌子上。 等到所有人都动了筷子和叉子,他才真正的动筷子。 这时候沈媚媛不乐意地把吃剩下了一半的牛排和鸡蛋,让陈、西葛送到江淼淼盘子里,然后是乔子承沾了口水的鹅肝,还没吞下去,也直接弄到了他碗里。 沈媚媛认真地说道:“你今天就吃这些就行了,就凭你这种人,还配和我们吃饭吗?” “沈小姐,请你不要太过分了。”江淼淼强忍着。 沈媚媛道:“你不吃的话,那就让子芽吃好了。” 说着,就准备让陈、西葛把盘子收过来送到陆子芽面前,江淼淼怒不可遏,一把夺过盘子:“我吃就是了。” 陆子芽看他真的要吃,连忙扑过去,把他手里拿的叉子都打翻了:“你敢吃一个试试,你看不出来这是在羞辱你啊!” 沈媚媛绕有趣味地点燃一支烟:“子芽啊,不然你替他吃好了,正好我有很多东西不喜欢吃,被我吃过的东西,相信你们两个也不敢吃吧。” 想到昨晚佣人说他们两个在外面做了什么,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还说给他们两个一次机会的。 但是现在看来。 都是空谈啊。 陆子芽冷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媛媛,不如你也一块儿吃被我和淼淼沾了口水的东西吧。” “陆子芽,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沈媚媛拍案而起。 陆子芽面不改色,照旧吃着东西:“我看你还是静下心来吃东西吧,难道你不知道作为合作者,就是要心平气和吗?” 沈媚媛被她气饱了,一把拍下筷子:“我真他妈看错人了,陆子芽,我对你彻底失望。” 陆子芽喉咙一哽,但是转而又恢复了冷静,这时候,不管那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要动摇。 笑了笑,迎面回击道:“彼此彼此,既然互相之间已经失望了,那合作之事还是得好好琢磨一番,伤了和气终归不好。” 沈媚媛道:“陆子芽,你别以为有忆深护着你就可以乱来。” 陆子芽不回答,她现在已经吃饱了,扶着江淼淼往回走。 沈媚媛一个拳头俯冲过去,想抓住陆子芽,谁知道江淼淼突然一扣手,将沈媚媛扼住,两个人一块儿推开她。 陆子芽在走廊,笑得合不拢嘴:“江淼淼,你行啊!” 江淼淼道:“以后有一场硬战要打了,这样下去,沈小姐和陈、西葛会反目的。” 陆子芽拉着他回了房间搬电脑,回头又准备出去,她告诉江淼淼:“我觉得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有四个人,还有西阶的手下、还有你的成员在,我们一块儿合作,也是可以找到忆深的。” “到时候看看吧。”江淼淼心头总是有一种不安的念头。 既然她要这么说的话,那他得提前做好迎战的准备,他和他的网路下线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 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穆林墩的具体位置给找出来。 江淼淼今天还是得带着她到处去打探消息,昨天让她睡在地上着凉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累着了。 江淼淼由西阶的人护送到了门口:“今天坐公交车车去,这样你不用跟着我走这么远的路。” 陆子芽跟着他上了公共汽车,两个依偎靠在一起:“待会儿不是要走山路和乡间小道吗?还不是要用走的吗?车子根本不可能进去啊。” 江淼淼从背后揽住她的双肩:“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跟我说说悄悄话吧。” “有什么好说的,之前不是都说清楚了吗?”陆子芽白眼道。 这辆公共汽车还真是奇怪。 为什么车上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江淼淼在她额头上亲吻,女人立马羞赧地扭过头:“你别突然就亲过来啊。” “有准备的就不叫突然了。”江淼淼乐不可支,因为她的女人,身上总是有那么一股让人无法抑制的味道,只要深深吸入,就感觉一定会中毒。 戴着口罩的司机师傅看到他们两个,便跟他们搭话:“二位是要坐车到我们意大利的阿伦旺去看花海吧。” 因为他行进的方向,恰好就是离花海最近的地方。 陆子芽一脸傻呆地看着他,对着司机师傅笑,话说,他刚刚的意大利语到底说的什么,无奈地看了看江淼淼,眨了眨眼。 江淼淼当即就乐了,突然一瞬间想到那次忆深壁咚陆子芽时,他打电话给顾忆深,两个人当着陆子芽的面说意大利语的事了。 这个傻女人果然一句意大利语都听不懂。 江淼淼听司机师傅说完,回答道:“是啊,所以麻烦师傅快点开车到那里。” 司机师傅说:“好的。”然后在二人不注意时,突然地露出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 江淼淼按照预订的行程,在站台和陆子芽下了车。 司机师傅把车开到了荒野,然后下车去见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 男人的嘴唇是削薄的,非常深邃的眸子变成了冷酷的眸子:“他们两个会去花海吗?” 司机师傅脱下了工作服,一身黑衣装扮:“不清楚,不过我已经跟他们说了那个地方,应该会去的。” 男人眸中闪过狠戾,很快双手拍了拍,让手下过来把司机师傅打晕,然后一群人把他抬到了车上。 车子秘密地开走。 男人回到花海的小屋里,换回了从前的装扮,可是拳头却已经紧紧地握成了一团:“子芽,你终究还是又一次背叛了我……” 顾忆深坐在小屋里,耐心地往茶杯里倒茶。 只不过几个月过去了,他的神色已经充满了沧桑和狼狈。 韩慕天把他带回研究所后,疯狂地在他身上抽血、做实验,他过得生不如死,每时每刻都被韩慕天监视着。 现在的他,眼神已经没有往日那般好看,就像是厉鬼一样,能够啃噬人类血液的眼神,这样的眼神。 陆子芽是不会喜欢的。 他不断地模仿江淼淼的眼神,不断地做修整手术,但是还是没有他的韵味。 顾忆深给江淼淼戴了一副能扭曲眼神的近视眼镜,这样陆子芽因为触碰恐惧症和惧怕男人的阴影,必然不会再认真地看着江淼淼的眼睛。 他原以为,这一年的相处,陆子芽已经将真心交付了出来。 所以他放任着这个女人。 放任着江淼淼。 可是为什么事到如今,他们两个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走到一起。 到底他这七年的盘算都算得了什么? 顾忆深越想,心中越是无法原谅,他的手掌紧紧扣着杯子。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杯子突然间就碎了。 碎片也差点扎伤了他的手掌。 幸好只是擦伤而已。 顾忆深抬眸望着远处,嘴角露出一起噬血的笑容:“子芽,如果我再次见到我,你会愧疚还是如何呢……” 他越发觉得嘴角苦涩…… 突然间的,也就低低地狂笑出声。 变态般疯狂地笑容。 逼迫他不得不再次把杯子打碎。 为什么! 陆子芽! 我只是回到意大利不到三个月而已。 为什么不到三个月。 你就重新爱上了江淼淼。 那我们在巽川馆、在茶室的那些时光。 在你的眼里。 全部都那么不堪吗? 陆子芽。 你知道的,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一个人! 为了你,我舍弃了真正的自己。 不断地扮演着你爱的那个人。 不断地接近你、保护你,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待我! 我后悔,不该把江淼淼一块儿带回意大利,江淼淼只有跟着我的身边,才能永远地诚服、束缚在我给他塑造的世界里。 让他以为自己沉浸在暗恋的痛苦轮回中无法自拔。 我自以为我成功了! 可是,不、不! 你背叛、抛弃了我。 你还有他,都该死! 第453章 忆深热水泼子芽 顾忆深的拳头,在看到江淼淼搂着陆子芽一步步走向花海时,一瞬间松开了。 顾忆深站起身,将帽子拉得低低的,他从高高的花丛中穿梭过去。 身影像闪电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江淼淼拥抱着陆子芽,在这样四野都是花香和嫩草的地方,他们紧紧相拥着,亲吻着。 仿佛全世界都不能再将他们拆散。 江淼淼松开了口,看着女人的嘴角因为他的噬血而咬出的血痕,内心却觉得无比地膨胀。 他的嘴角勾抹出了狂放的笑容:“疼不疼?” 陆子芽的头发被绿野清幽的清风吹拂着,此刻的她,像极了原始森林中飘飘飞舞的仙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将头抬起来想扑倒在江淼淼的怀里时。 她看见了江淼淼的身后,身后不远处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个人的背影,为什么会如此地熟悉呢? 陆子芽一瞬间走了神,可是江淼淼来了兴致,一瞬间再次在浓烈的温度下,将女人推向了那一片美丽的花海。 他的眼睛里,他的视觉范围里,只能看到他和陆子芽。 也许,现在的世界里,只有她和陆子芽。 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陆子芽配合着男人的缠绵悱恻,很快地抬眸望了望天空的云彩。 周围都是浮动的云层。 江淼淼像是久久都没有放松过一样,眯了眯眼,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陆子芽笑了笑,但是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走进了花海的深处,现在有点渴了。 她拍了拍裙子上捻到的小草,四处望了望,看看哪里有水可以喝。 当她往前面走了几步,却看到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 那个人会是谁呢? 陆子芽用手机给江淼淼留了个简讯之后,就一个人跟着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越往花海的边缘走,眼神的能见度也变得越来越底,没过多久,像是周身萦绕在白茫茫一层的云雾中一样。 可是她的眼皮底下,那个男人似乎在呼唤着他。 陆子芽不由自主地走向他,当她回过神来,感觉到自己愣住了时,也许那个人是韩慕天的人、或者是顾奕珩派来追杀的人呢? 陆子芽想到这里,便转身往回走,可是,周围的雾气越来越严重,能见度也越来越底,不管怎么走,怎么倒退,都好像走不出这一层层的迷雾,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呢? 陆子芽越来越觉得害怕,就拿出手机打江淼淼的电话。 可是,该死…… 为什么这里一格信号都没有。 陆子芽捂着嘴,苍白的脸不断地呼喊着:“淼淼,淼淼,你在哪儿,你快过来救我……这里是哪里啊……” 她好像迷路了。 陆子芽前前后后地地来回寻找出路,喊了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人出现,她奔溃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她缓缓地闭上了眸子,她以为是梦。 只要梦醒了。 江淼淼自然就会出现在身边了。 这一定是梦对不对? “子芽。” 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子芽,是我。” 那道声音,在耳边忽而响起,又忽而轻柔地不成体统…… 陆子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有一道温暖的力量把她抱住了。 不……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 为什么自己会梦到顾忆深抱住了她呢? 她为什么会梦到顾忆深呢? 陆子芽仓惶地看着顾忆深噬血的双眼,眼眶泛红:“忆深……忆深,是你吗?” “子芽。” 顾忆深将陆子芽扶在他刚刚喝茶的椅子上躺着。 女人现在已经有点精神恍惚了,看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陆子芽低声地怒吼:“忆深,你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你!” “子芽,你从来不敢这么这么大声对我吼的。”顾忆深蹲在摇椅旁边,轻柔又痛心疾首的擦拭女人眼角的泪水。 陆子芽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不,不对,不是梦,她能抓住顾忆深的手,怎么会这样呢? 突然之间,再也忍不住想要冲进男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忆深……真的是你,是你啊!” 可是顾忆深截然地将女人推开,只有他,才可以碰陆子芽,但是陆子芽的那双脏手不配碰他:“你已经背叛了我,你不再是我认为的最干净的女人。” 陆子芽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早就已经恢复了理智,即使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她还是不顾一切地问清楚。 她扑过去抓住了男人的双肩,不断地摇晃,眼神已经失了真:“忆深,你告诉我真相,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顾奕生对不对,十年前,你没有冒充顾奕生对不对,我爱的那个奕生,一直都是你对不对!” “不管是与不是,你都已经选择了背叛我。” 顾忆深冷冷地往后坐了下去。 他的手中,轻柔地拿捏起茶壶往杯子里倒水,眼前的男人,被一片云雾包围,却能真真实实感受到他的存在。 陆子芽拧了拧眉:“我知道我已经背叛了你,我爱上了江淼淼,也许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年来,我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离,用自己的回忆和你在一起。” 顾忆深轻抿着茶水,眼中布满了绝情和毒辣:“也就是说,你用了一年,也没有真正地爱上我?” 陆子芽摇了摇头,茫然错失的感觉:“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是韩慕天下达的指令吗?伪装和我相爱了七年,演绎得栩栩如生,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像我这样的女人,像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来一步步地囚禁我的心房?” 顾忆深回眸时,看到女人已经哭得浑身颤抖,却再也没有了往日情分般地站起来,煞是好看地捏住了女人的下巴。 那张脸,他垂涎了二十多年,从小,这张脸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之所以支撑到现在,就是为了给她编织一段更加美好、奢侈又华丽的梦境,让她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将她搅弄得浑身软成一滩春水。 让她再也无法逃脱自己的束缚。 不过,这一天,总是会到来的,不是吗? 他微微地扬起嘴唇狞笑,冷漠疏离地说道:“原来威尔和你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也没有把你的身世告诉你,还真是可悲!” 可即便是这样的可悲、可耻、可憎,我依旧是无条件在你面前投降! 陆子芽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哥哥他什么都没有说,我的身世和普拉提家族有什么关系吗?” 顾忆深将女人的手腕拉扯了过来,又再次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那杯水,特别烫,顾忆深却是毫不留情地泼到了陆子芽脸上。 陆子芽啊地一声,捂住了脸,痛是真实存在的,人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感觉到顾忆深正在离开她的时候,陆子芽不要命地扑向他,冲身抱住了他的腰腹。 顾忆深却是眸中歃血,一根一根地掰开了陆子芽的手指,他淡淡地扭头,定了定:“普拉提莫顿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一个废物,也许也还会把你接回普拉提家族,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吧。” 顾忆深推开她后,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这个女人,他还有最后一句话没有问。 那句话。 如果得到的答案会让他痛苦,那么,他还要继续问下去吗? 顾忆深森然地扭过头,直视着女人苍白的眼睛:“我最后问你一句。” “不,忆深,你还没有告诉我七年前的事,你到底为什么要冒充顾奕生。”陆子芽很快地摇摇头。 不,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顾忆深抬了抬眸:“即便是冒充程曼徽的儿子,也是为了爱你,为了你,我究竟做了什么,你会不明白吗?” “爱我?”陆子芽眼底的泪落了下来,为什么连说爱我,都要冷漠得一踏涂地,都要带着憎恨的心情?“我不要不明不白的爱,你不是我认识的顾奕生,我都清楚,我一直这样看着你的脸,靠着当初的爱支撑到现在,可是最后的结果……你的爱,只是韩慕天的命令啊!” “我现在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是顾氏家族和普拉提家族的斗争,什么是斗争,我一直活在你制造的温柔乡里,我从来看不到斗争。” “我是普拉提集团的私生女是啊,也许,这才是你从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 “你用回忆中的爱,把我禁锢在巽川馆、禁锢在茶室,都只是因为我是普拉提莫顿的女儿。” “也许从小到大,我的身边一直都有那么多的灾难和生离死别,都是因为我是普拉提莫顿的女儿,对不对!” “可是,这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都无心家族内斗,商场的事,我也不感兴趣,我要的,只是那个爱我的顾忆深!” “他到底是不是你?” 顾忆深听到她在面前狂吼狂吠,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只有被他囚禁的时候才是最美、最惹人怜爱的,可惜,他现在不喜欢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这副德行:“到底是不是我,你想要知道的话,不如,我们现在就来做会让你感到醉生梦死、舒服到再也不想离开我的事吧?” 第454章 补刀 顾忆深说完后,一步步地走向了她。 陆子芽惊恐地步步后退:“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顾忆深眸中无色。 冷冷低笑:“你和江淼淼能做的事,想必作为丈夫的我,也能做吧?” 说着,便将女人顺利推倒在身下。 陆子芽惊呆了:“我和你根本就没有结婚,什么丈夫,忆深,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结婚呢?”顾忆深绕过她好看的脸,态度急转直下:“结婚证,可不会骗人的。” “你说什么,我不信!”陆子芽伸出手,直接问他要证据。 顾忆深离开她的身,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陆子芽一路跟着,差点摔倒在地:“你要带我去哪儿?” “上车。”顾忆深只是冷冷将她带上了车。 他行经的地方。 陆子芽已经忘了是怎么走出来的。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雾气,不停地拍打车门:“淼淼还在那里,我要去找他。” “让他一个人在那儿自生自灭不是更好。”顾忆深说着,就让司机就快了车速。 车子飞快地好像闪电一样。 陆子芽死寂地躺在后面,眯了眯眼:“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花海的。” “花海是我的地盘,要怪,就怪你们太过大意。”顾忆深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陆子芽睁着眼睛,随手将顾忆深的手抓了过来:“把淼淼一起带过来吧,有些事情,是有必要做出一个了断了。” “如果我说,不呢?”顾忆深好看地盯了她半天,原本还被嫉恨燃烧的怒火,突然之间被她的眸子怔住。 就再也没有生气下去的心情了。 陆子芽大叫司机:“停车。” 顾忆深使了使眼色,然后司机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 陆子芽感受到车子陡然刹车的时候,妄图开车下去,也许她看错了,为什么顾忆深给他的感觉不似从前了。 也许她根本就是一直活在谎言里。 陆子芽没有出去的可能,因为顾忆深又把她强拉了回来,他的狭长双眼早已失去了色泽,就像没有瞳孔的男人一样:“陆子芽,你看着我的眼睛。” 陆子芽听话地扭过头去,发现的是一双和从前大不相同的眸子,像跌倒在痛苦深渊中的人,没有温暖、没有感情。 有的只是一片空洞和无明。 陆子芽不想就这么看着他,可是有什么办法,一旦扭过头,却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一个眼神震慑:“我在这儿等,你让人把淼淼带过来。” “去,把那个人带来。” 顾忆深松开了她的手,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后,怒气地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安静坐在车上等。 陆子芽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情去想其它的事情。 而顾忆深,反而更有多余的空间打开手机看着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 还有过去的一段段回忆。 半个小时后,江淼淼被手下捆绑上了车。 江淼淼被摔在两个人的面前。 江淼淼许久才从睡眼朦胧中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看,发现头顶上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在和陆子芽亲吻。 陆子芽看着他,心底里竟然全然没了颜色:“淼淼,忆深一直都在监视我们,所有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江淼淼被手下摁着,双膝跪在顾忆深面前,顾忆深微微抿了抿嘴角,很快用脚尖跨在了江淼淼的膝盖之上:“听说你用这里享用了我的女人?” “忆深少爷。”江淼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敬重的那个男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噬血又灰暗的眼神呢? 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淼淼任由男人在身上肆意横行,他缓缓地闭上了眸子,一副生死由天的态度:“忆深少爷,我是和子芽有了夫妻之实,所以,如果你觉得是我背叛了你,你就杀了我吧,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顾忆深冷冷笑了笑:“你死了,子芽可是会心痛死的。” 江淼淼怔得一抬眸,他的确从一进来就没怎么好好看陆子芽的脸色。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在哭泣,还是在悔恨,子芽,既然从一开始,忆深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 我也许可以想象到这其中的后果。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生死,不是早就掌握在了忆深少爷的手里吗? 我说过,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天长地久,因为忆深少爷的存在,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只能像蝼蚁一样爱着你。 陆子芽被顾忆深强摁着靠在他的胸膛,但是不知道是身心冷寒还是早已模糊不清,他的心口,没有任何的温度,周身都是凄冷的。 从前,每当靠在怀中,都能感觉到他滚烫如火山岩浆的心胸,可如今都变成了这样。 陆子芽抬眸望着他,不敢做出多余的表情:“今天我们俩的生死,都掌握在了你的手中对不对?” “你觉得呢?” 顾忆深说完这句话后。 叫下人拿来了警察的电棍,一直沉痛地往江淼淼身上打,他身上哪个地方让陆子芽舒服了,就专门打哪个地方,就这么永无止境地敲打下去。 陆子芽手指紧紧攥着,直到江淼淼忍不住痛哭,眼睛里挤出眼泪开始,她感觉到一阵血腥味,从指间流了下来。 她痛到用指甲去刺伤皮肤,顾忆深认真地欣赏着两个人痛苦不堪的样子,竟然微微笑了笑,没有恨、没有感情的笑容。 只是觉得那样非常有趣,他的小指轻轻点在唇上,又刻意投向陆子芽的脸,她流着汗,始终不敢向他求饶认错:“再打下去,江淼淼可就终身残废了,兴许,再也不能和你孕育爱的结晶呢!” 笑容在车里响着。 像魔鬼的哭声,充满了杀戮者的味道。 陆子芽低低地喊道:“要怎么样,才能把她放了?” 顾忆深假装在思索,假装在痛心,却从脸上看不清道不明任何的悲喜交加:“你把衣服全部脱了吧。” 陆子芽惊讶地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把你和江淼淼那天在房里做的事,在我面前重现一遍怎么样?”顾忆深扣住她的指间。 因为手指在滴血,他用舌尖缭绕着这阵血腥的味道,像鬼魅一样,又更加痛苦地看着她。 “忆深少爷,你杀了我就好了,不要为难子芽,都是我勾引她的。” 江淼淼低声哀求着,把自己当成了多年前那个卑贱的囚犯。 他的性命,一直都由顾忆深掌握,他想要,随时都可以把它夺走。 陆子芽跪下来,在顾忆深双腿前求饶:“顾忆深,你不能碰他,他是你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却碰了好兄弟的女人,罪孽深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抵消的吗?”顾忆深坏笑着抬起女人的下巴,看着她长长眨动的睫毛,嗅了嗅,是足以让他神魂颠倒的质感:“我早就知道你不干净,所以,我放任着你的不检点,可惜,我连一次都没有碰过你!” 一把甩开女人的脸同时,又一巴掌煽了过去,他锋利的指甲,差点把女人的脸刮伤:“可你,却在生下南哲后,继续着你从一开始就不检点的生活,也许换了大哥和其他男人,你也会照样投怀送抱吧?” 陆子芽摇了摇头,心绪起伏万千,也一如顾忆深所说的那样,接受着感情的摧残和情欲的膨胀:“我的世界里,只有顾奕生,从七年前他离开我的那天,我所爱上的男人,长得都像顾奕生!忆深,你的脸像他,淼淼的眼神像他,就连当初的夏乾生,也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肠也像顾奕生一样。” “陆子芽,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抑扬顿挫的高音在耳边激荡,顾忆深睁开女人的双眼,逼迫她看着自己:“我就是顾奕生,只有我才是!你给我看清楚!” “忆深……”陆子芽摇了摇头,“你的真名呢?你有过名字吗?” “名字?”顾忆深转手甩开她,将江淼淼提了过来。 两个人像傀儡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此刻内心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 “既然落到我的手里,生死你们已经都毫不畏惧了吗?”他淡笑。 江淼淼磕头道:“我愿意用死来恕罪。” “死?” 顾忆深若无其事地愣了愣:“如果连你都死了,那我岂不是永远要活在你的阴影里?” “子芽会用一生一世去怀念你,而对我,却只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江淼淼摇头不已:“子芽一定是最爱你的,是我不自量力,我抢了你的女人,就算要背负代价,也是我一个人的事!” 顾忆深听到他这么说,又再次动怒,让手下在他身上动刀,一刀一刀地补下去。 因为他看到江淼淼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更加想要在痛苦的伤口上补刀。 他要刺得更深,流更多的血,只要眼睛里都是血液为止。 陆子芽惊恐地往车上撞,再这样下去,江淼淼就再也承受不住了,她没办法让顾忆深停手,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江淼淼痛得满地抽搐,她选择放弃。 一头撞向了硬梆梆的车身。 可是,她只是用力过猛,晕倒了过去。 第455章 承认孩子是他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监狱里。 顾忆深让手下给她和江淼淼戴上了手铐。 江淼淼在旁边的牢房里,双手被束缚,捆绑上了绳索,好看的腹肌上都是用鞭子打出来伤痕。 陆子芽触目惊心地望着对面的男人,她看不清周围还有些什么人。 她只知道,耳畔总是总是会有滴水的声音。 她靠在墙上,直到十几分钟过去了,她才看到,那是血滴在盆子上的声音。 声音近得离谱。 对,就来自于她的对面。 陆子芽一眼望过去,不,是江淼淼! 他的手腕一直在滴血,而他的唇色,已经苍白到了令人可以用黑白无常来形容的地步。 陆子芽使劲地拍着监狱的护栏:“顾忆深,你出来啊,你不能这么对淼淼,他会死的!” 顾忆深在监控室看到里面的画面,心里仿佛要喷火,他一直看着,一直等待着女人的回心转意,可是她怎么会对江淼淼情动成这个地步? 他到底还有哪一步没有算计到呢? 到底是哪里呢? 顾忆深气冲冲地回到了监牢里:“陆子芽,你这么希望他活着吗?是他自己寻死,是他自己背叛了我!” “忆深,杀人是犯法的。”陆子芽摇摇头。 顾忆深拧了拧眉,若无其事地说道:“只不过是让他尝尝流血的滋味,他的命哪有这么容易死?” “不,你把他的手腕割了,流了这么多血,一定会死的,你放了他,给他处理伤口,快点啊!” 顾忆深听了,有几分的高兴,又让佣人在他的手腕割了一个更深的伤口。 他越来越享受着这场噬血的盛宴。 他喜欢看到自己手中猎物痛苦不堪的模样! 陆子芽惊骇到快要发狂,发疯了:“忆深,你要什么,我都依你,只要你让他活着,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顾忆深眯了眯眼一笑,他似乎等这句话不知道等了多久,用下巴指了指下人,让他们解开江淼淼身上的绳索,带他去医务室救助。 下人把江淼淼抬出去以后,陆子芽被顾忆深放了出来。 不过,从那天起,陆子芽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江淼淼了。 只要顾忆深放了江淼淼,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清白,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她的世界,早就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为了南哲,和这最后一点的希望,她可以继续地支撑下去。 陆子芽被佣人带到了房间,佣人给她好吃好住,招待得像是贵妇一样。 佣人端了牛奶给她喝,可是这会儿,她只想喝水,喝任何的饮料,也只会觉得越来越口渴。 看到牛奶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顾忆深在门外等了半天,才终于决定进去。 他手里拿着牛奶:“你不是最喜欢喝牛奶吗?” 陆子芽回过头,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我什么都不想喝,和喜欢什么无关。” 顾忆深蹲在她的面前,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面色:“你得多吃点东西,让身体赶快复原才行,到时候,我带你去见韩先生。” “为什么你可以说出这么毫不在意的话来。”陆子芽撇开他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轻易逃开他的眼睛,但是这一次,她轻易地逃开了。 却是带着惋惜的,没有感情成分在里面的。 顾忆深依旧那样带着哀求和仰望着她的语气,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他亲自帮陆子芽换上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她身上的化验报告,就藏在口袋里,看样子,她相信了南哲是他们两个的孩子,所以才会一步步的退让下去:“你愿意为了南哲,再次嫁给我吗?” “我还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走了。”陆子芽恍恍惚惚地回过头。 “我就是你眼中的顾忆深。”顾忆深冷冷回答道。 如今,他竟然看着特再也无法笑出来了。 陆子芽情绪激动地笑着,“如果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也许我会相信你,可是冒充顾奕生,光是这一点,我就无法原谅你。” “如果你连爱一个人都要顶着一个假身份,那又和顾奕珩又有什么区别?来意大利时,顾奕珩派人追杀我们,淼淼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为了能够亲自……” “够了!”顾忆深勃然大怒,“现在你做开口闭口都是江淼淼了吗?那我呢?那我那一年的感情,在你的眼里,又究竟算得了什么?” “一年?”陆子芽不想再过多解释:“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把过去交待清楚,既然是韩慕天派你接近我,那你就一如往常一样继续你的任务就行了。” 顾忆深端起牛奶,使劲地往她嘴上灌,越来越愤怒,越来越难以抑制内心的洪流。 陆子芽呛得受不了时候,咳嗽得把眼泪都挤了出来:“忆深,也许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吧,为了配合自己演绎顾奕生这个角色,你也许差点就抛弃了真实的自己吧?” “为什么连你也开始怀疑我,你们一个个,都要让我背负着一个不存在的人身份活着,你扪心自问,这一年来,我对你做的,难道就换来了你的背叛吗?” 顾忆深步步后退,就是因为太过爱眼前的女人,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疯狂吧。 他这三个月的炼狱般的生活,早就已经渐渐地迷失了真正的自己,可是他不敢相信。 他苦心经营好的一切,都会被江淼淼给一手毁了,从几年前是,从现在也是,无时无刻不是这样。 他穆然背靠在栏杆前面,“就算你知道我不是顾奕生又怎么样,在你以为自己已经和我结过婚的状态下,和江淼淼有了夫妻之实,你还敢说自己没有背叛我?” 就是因为在这种状态下,他才忍不住想要疯狂,疾速的身影飞奔了过去,将女人枕在了自己的巨大身型下面,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如既往的呆滞。 而他也正好就喜欢这样的呆滞。 他如刹那月光的脸颊,完美地定格在了眼前,在稍转回眸的瞬间,又再次回到了眼前。 陆子芽将脸颊扭向一边,旁边的白色,是空洞又苍白的颜色,看着它,就像走入了一个完全没有止境的轮回里。 陆子芽撇开他的手:“我现在没有心情做这些,你出去吧,你不是说到时候和我一块儿去见韩先生吗?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动身。” 顾忆深将头埋了下去,沉淀又是沉淀:“你知道江淼淼现在在做什么吗?” 陆子芽竟然有了一丝的期待:“什么?” 顾忆深从床上慢慢地退开,他拿出手机,上面有一段专门的监控画面:“江淼淼说,他愿意为了你,成为一个完全迎合女人的工具。” 陆子芽看着画面里江淼淼一脸不情愿地被那些花枝招展女人羞辱和拥抱时,竟然恨起了顾忆深:“你连他的尊严和清白也要践踏吗?” “他是心甘情愿为你这么做的。”不过,也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他坐在桌上喝烈度的酒。 顾奕生从来不喝酒,但是并不代表他滴酒不沾,他喜欢大口大口地对着酒瓶借酒浇愁,他的喝法,让陆子芽大吃已经,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吗? 陆子芽苦笑:“你从来不喝酒,现在为什么却像早就有了十多年酒龄的惯犯。” “这么多天没有回去,你以为媛媛她会怎么对待南哲,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对不对,既然都结束了,那你能逃脱韩先生吗?” “不能,也许你的人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今天我看到了真正的顾忆深。” “其实,他只是一个普通又擅长伪装的男人。” “他不像顾奕生那样滴酒不沾、禁欲又冷漠。” “真正的顾忆深,是活在顾奕生的影子下,伪装顾奕生,过着顾家三少爷的生活。” “他喜欢喝酒、他喜欢疯狂,他如此炙热又痛苦,他没有任何的自由,因为这一切,都是韩先生给你的。” 顾忆深听着她说着这一切,眸中渐渐地冷淡下去,“我只要有你就行了,我知道,在巽川馆、在茶室,你已经对我动情了,你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那个你爱了七年的顾奕生,不过,这都不要紧,我可以原谅你和江淼淼的不轨,因为我们有南哲。” “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努力地维持一段婚姻呢?我知道你是那种人。” “既然孩子是我的,那就真正成为我的女人。” “看着孩子慢慢地长大,看着孩子一步步地成长,我们两个可以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直到现在,陆子芽也还不知道,顾忆深手中已经看过了那份化验报告:“也就是说,你亲口承认了,当初我被普拉提家族骗去拉斯维加斯后,你在酒庄的包厢里,将我一身的清白都夺走了对不对。” 她不想亲口说出这句话,即便是顾南哲长得再像顾忆深也无所谓,因为她始终在强迫着自己去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一次次地感受他的溺宠,一次次地深陷进去。 第456章 欺骗他的男人 顾忆深听到她这么说,也终于释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事实以后,你又能改变什么?” 陆子芽苦苦狂笑,再也忍不住地冲上去,对着这个一直欺骗他的男人。 狠狠地一巴掌煽了过去。 陆子芽的巴掌感到火辣辣地疼。 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看手掌心,原来手掌心竟然被割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陆子芽看着手心的纹路,龇牙看着男人:“我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穆林墩的研究所是专门研制什么的吗?即便是单纯的致幻、制毒药剂,就足够让你的神志不清,接受韩先生的命令,为了不那么痛苦地活下去,一次次地违背自己的良心。” “而作为韩先生得力助手的我,又是为了他的实验,付出了多少身体的代价?” “既然你背叛了我,那很好,我就在你的血液里印刻上我的痕迹,让你从此以后,没有了我顾忆深,就再也活不下去。” 陆子芽听他说完后。 手掌心突然一阵燥热。 紧接着是奇痒无比。 但是这种痒,夹杂着痛,夹杂着难以抑制的躁动。 她不断地在顾忆深面前不受控制,不停地摇摆着腰肢,就像是在渴求着什么。 那么的令人浑身沸腾。 忍了五分钟,陆子芽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直接扑进了顾忆深的怀里。 男人身上的血液,男人身上的费洛蒙,那样充满了诱惑力,陆子芽撩了撩唇,品尝到男人的滋味后,竟然一瞬间失了神。 她重重地栽倒在地上,江淼淼是不是也被顾忆深注入了大剂量穆林墩的药剂呢? 否则,向来理智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勾引女人的动作呢? 陆子芽抬眸望着男人,面无表情,眼底早就已经没有了泪水,最近,她哭得太多,早就已经不知道流泪是什么样子了,她苦苦地呢喃着,却是眼眶肿胀到无法睁开的地步:“我明白了……也许……从一开始,拉斯维加斯的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假装在我怀孕三个月后回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我说呢……突然间消失了六年的人,怎么可能就选在我怀孕的时候出现呢,呵……哈哈……顾忆深,你演得如此逼真……” “我竟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是啊,我是傻……傻到一次次地跌倒在你制造的温柔乡,我以为自己再也爬不出来了,可惜,顾忆深,你千不该万不该留下江淼淼,你既然怕他会再次爱上我,那就当时连他也一块儿带走啊!” “我还真是应该要感谢你编出的谎言。” “说什么为了不让西阶成员的性命、事务所的存亡受到威胁,跟着韩慕天那种魔鬼回了意大利。”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你。” 陆子芽靠在床边,手掌心的沸腾,总是那么一阵又一阵的。 在来意大利前,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她不清楚自己对顾忆深的感情,却可以一瞬间明白江淼淼的疯狂和炙热。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选择和江淼淼一块儿承担。 她燥热得蜷缩在角落里,她不能再次不要脸地在顾忆深面前扭曲自己的身形投怀送抱。 她必须时刻地保持冷静。 只要冷静下来。 她才暂时地忘记自己身上的异样。 不得不承认。 韩慕天研制的药物,的确药力强劲,也许终归是这样,顾忆深才会对韩慕天趋之若鹜,一点都不敢违抗、逃离吧? 顾忆深双手插胸抵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因为燥热而不断忍耐的样子。 他在勾抹着嘴唇狂笑。 笑她应该早点料到,不管她爱上江淼淼多少次,她终归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陆子芽满头大汗地抬起头,又擦了擦汗,看到男人在笑,她突然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也许不过是利益的争夺品。 韩慕天想要得到四大集团的计划,其中之一,他已经让顾忆深代替顾奕生取代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而且根据事务所所有人和顾忆深签订的契约看来,顾忆深其实早就把顾氏集团的大半江山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掌心里,转换了所有巨额资金在事务所的人手上。 单单是黄金六人组的资金账务总额,就已经抵了整个宫濑财团。 所以,他才这么放心一个人离开腾隆,甚至顾氏集团的家业都可以随手交还给顾家人对吧? 可是那些金钱和权利,江淼淼早就给了她提示,如果她依旧深爱着顾忆深,那么顾氏集团的所有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 呵,原来从几年前就已经设定好了这一切。 宫濑集团滚出了腾隆一蹶不振,顾家的诺大家业,暗中都转移到了她一个人手上。 接下来就是帝斯卡集团了吧,顾奕珩一个人在腾隆苦苦支撑着帝斯卡,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吧?因为英国和意大利,不就是穆林墩的老窝吗?有韩慕天在,想逐渐让它们倒下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最后的最后,也许韩慕天最终想要整垮的,会是普拉提集团。 所以,从一开始,韩慕天让顾忆深假扮顾奕生接近她,让她逐渐地沉沦在这个感情的漩涡无法自拔。 因为韩慕天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世,所以算计了这一切。 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那么可笑。 陆子芽跪在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腰来,她倒在地上狂笑,觉得自己这一年来,都活得像个傻子一样,真是可笑,天底下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此。 顾忆深看见她的笑容,心情突然地变得很低沉:“你想回腾隆吗?” “你会放我走吗?” “我已经知道你的假身份,也知道你是为了韩慕天将来击垮普拉提家族,才会一步步接近我,让我爱上你的,这样,你觉得韩慕天会放过我吗?” 顾忆深拧了拧眉:“只要我不说,只要我迎合韩先生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只要你,子芽,其它的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忆深,你扶我起来。”陆子芽瑟缩地伸出一双手,身子早就跪在地上动不了:“我好难受,你快扶我起来。” 顾忆深缓慢地走过去,这种药物的药效如果短暂地过去了,陆子芽就会全身没有力气,像骷髅一样。 只要这个时候得到她,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不想这么做。 顾忆深温柔的把女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女人没了力气就钻进了他的身上,他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可是陆子芽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没有拉斯维加斯那件事,我也许会对你心怀愧疚。”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恨了,我努力生下了你的孩子,可也在你走以后,真正地爱上了江淼淼,你觉得与你的欺骗比起来,我是不是更脏呢?” 顾忆深温柔又心疼地摇了摇头:“那一年,当我看着你为了生下我的孩子付出努力、不断地对我道歉,觉得自己脏的时候,我一直都想要告诉你这个孩子是我的。” “你还是依旧在我面前演绎得那么情真意切,你知道吗?我最恨的就是欺骗。” “那天淼淼告诉我这一切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疯了,放纵自己的心,和淼淼有了夫妻之实,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会有孩子了。” 顾忆深挑眉:“不会有就不会有吧,不是还有南哲吗?” 陆子芽缩在男人怀里靠了一会儿之后,就慢慢地放开了肩膀:“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就算我和淼淼错了,但是你欺骗了我,我不会原谅一个从一开始就欺骗我的人!” “你有很多机会都可以告诉我事情,可是你没有。” 顾忆深轻轻地搂着女人,此刻却是不敢再放开她,让她逃走,她怕她突然之间在身下发狂,突然不要命地顶撞自己,他要他的陆子芽,永远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现在知道了,答应我,为了南哲,好好地和我组建一个家庭,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 陆子芽被男人哀求又低贱的口吻强迫到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她不敢去想象什么,她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骗局。 怎么可能还会甘之如饴地为了孩子,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只是浑身没了力气。 不代表她不会因此做出反抗的行为。 她冷冷地看着男人:“不要把我关在房间里,我想出去外面透透气,你帮我把南哲带过来,我怕媛媛会伤害这个孩子。” 顾忆深俯下头,陆子芽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看,但是很显然,这只是命令而已:“求我为你做事,你总要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吧?” 陆子芽面不改色地问:“你想要什么?我的身体,还是什么?” 顾忆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女人打横抱起,他一个人像抱着珍宝一样将女人对他已经失去感情的眸子扫量了一遍:“如果我想要,你会给吗?” “你不会要我这种一身脏的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嫌恶,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虚荣心在作祟,难道你一直都认为,得到了我,就等于得到了一切吗?” 第457章 关在房间里 顾忆深的眼里,只有一双能够清澈到平潭下的泉水般的眼睛。 黑色的瞳孔里,布满了沉沦又惊慌的色彩,虽然此刻已经看不到她的内心了。 还是觉得,被韩慕天监禁的这三个月以来,能够看见她的脸,一切都已经值得了。 顾忆深把女人放回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按床头柜的开关,我会随时过来。” 当陆子芽微微抬起双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时,顾忆深感觉到了,加快了脚步走到房门口。 陆子芽收回目光,她知道顾忆深在门口没有离开,看着他紧紧握着的拳头,她说着心的牵引,低低地问道:“你真正想要的隐瞒的,其实是淼淼的身份吧。” 顾忆深听了后,竟然身心都开始轻微地颤栗。 陆子芽看在眼里,拧眉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她迟疑不决地问:“媛媛……说过,你怕我再次爱上淼淼。” “但是这辈子,我只爱过顾奕生。” “你怕我再次爱上他。” “……是不是证明了、我的猜想,其实……淼淼才是真正的顾奕生对不对!” 当她的话一说完。 顾忆深啪地一声关上门。 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走了过去。 等他走了没多久。 手下就把房间的门锁死了。 这几天,她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不管是吃饭,还是刷牙洗脸,洗澡还是换衣服,都是顾忆深亲自帮她完成的。 即便她有一双手,却还是和江淼淼一样,被无情地戴上了手铐。 当她看到顾忆深摔门离开的时候,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跟着心的牵引,她再一次地爱上了顾奕生。 只是,为什么江淼淼除了眼睛,他的脸却一点都不像顾奕生呢? 那么妖孽又华丽的脸颊,那样妖冶的眼神,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如果他没有摘下眼睛,她是不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知道那双和顾奕生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 也就是说,其实真正患有间歇性失忆症的那个人,其实是江淼淼? 他因为丧失记忆,脑中所记得的所有事情,都是顾忆深当初救他脱离苦海时,一手编撰的,欺骗他说暗恋了乔羽淑十年,欺骗他是宋氏企业宋延宋董的外孙。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江淼淼已经真正地适应了他的这重身份和这身外皮。 知道淼淼就是她七年前深爱的那个顾奕生时,陆子芽心里再也高兴不起来。 顾忆深记得太多她和顾奕生过去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只有她和顾奕生两个人在的场合,顾忆深都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说,从她初次认识顾奕生开始,顾忆深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吗?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不断地模仿顾奕生,不断地和顾奕生同化。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她看见…… 也许在某一天,其实她和顾忆深是见过面的不是吗? 陆子芽想着过去的心绪万千,觉得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看了看旁边的杯子,杯子里还有一颗没有融化干净的安眠药。 陆子芽睡着后,顾忆深回了自己的卧房。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穆林墩城堡。 距离花海最近的地方。 江淼淼和沈媚媛他们到了意大利后,兵分两路在布鲁尼的地盘摸索。 但是穆林墩却不在布鲁尼的管辖范围里。 江淼淼也许是凑巧,才终于找到了这条路。 既然到了穆林墩,那么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顾忆深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四大集团最近的情况和消息,一边认真的分析、一边喝着陆子芽最爱的牛奶。 连房间的构造全部都是陆子芽喜欢的。 只要陆子芽能够爱上他,他可以不再以顾奕生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用真实的自己,让她和顾南哲,从此成为自己掌心不可逃脱的东西,牢牢抓在手心。 不多时,外面有人敲了敲房门。 门外的是沈娅兮,听到她的声音,顾忆深才多少都放松了一点:“进来。” 沈娅兮刚才已经看过陆子芽了,具体的情况,她大概已经了解过了,所以推开门走了进去。 “忆深。” “有事吗?”难得沈娅兮会过来找他,还以为和韩慕天在哪儿沉溺去了。 沈娅兮听下人说事务所的人来了意大利,想来问问情况:“媛媛和子承是不是也来了,你什么时候派人把他们两个接到穆林墩来呢?” 顾忆深拧了拧眉,“沈娅兮,既然要看你妹妹和妹夫的话,那就自己去接啊。” “你觉得韩先生会让他们两个知道穆林墩的位置吗?就连子芽,我都只是每天把她锁在房间里。” “子芽如果知道穆林墩的位置,难保到时候会想要逃出去,或者告诉其他人。” 沈娅兮听到他这么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她和沈媚媛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就当作是随口问问的好了:“你和陆子芽的话,我都听见了。” 顾忆深淡淡看她:“那你准备告诉韩先生,好让他杀了我?” 沈娅兮摇了摇头,她不会这么做的,虽然韩慕天做了很多令人疯狂的错事,但是她爱韩慕天,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的意思是,你并没有把拉斯维加斯的实情告诉她。” 顾忆深不耐烦地放下报纸:“沈娅兮,你当初特地答应顾奕珩去一趟拉斯维加斯,想必早就已经心知肚明这一切的答案了吧,如今才来跟我说这句话,不觉得晚了点?” “可是,你这七年如一日、想方设法拆散陆子芽和顾奕生,你真对陆子芽那种女人这么痴迷吗?”沈娅兮担心的道。 顾忆深冷冷瞥向她,带着鄙夷:“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我也是怀了孩子的人,你知道你这样一直隐瞒陆子芽孩子生父的事,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恨你,而不是爱你!” “你懂什么是爱,我爱陆子芽,又何须你来多嘴。”别以为韩先生爱护你,就代表事务所所有人都会尊敬、尊重你。 要不是看你多次没有拆穿我,你就留不到今天了。 沈娅兮依旧是叹着气:“如果你到时候伤害陆子芽太深的话,我会选择告诉她实情的,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先忙吧。” 沈媚媛带着无奈离开了房间,这三个月,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算起来,孩子应该七八个月那么大了吧,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生下孩子了。 顾忆深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更是直线上升,眼前看到任何东西都如同碍眼的障碍物,他眯了眯眼,一把推翻了茶几上的车。 然后又把杯子狠狠地往门上砸。 杯子摔碎在地上,他恼怒地抱着头,一直在沙发上苦思冥想。 也许沈娅兮说的没错,这样下去,陆子芽迟早会发现这一切的真相,到时候是恨还是痛呢? 顾忆深忍着满腔的怒火处理要一项研究以后,就出了研究室。 他打电话给手下,让他们安排把顾南哲接过来。 不过,他还是更情愿自己去接好了。 正好看看那个孩子,究竟长得有多么像顾奕生。 顾忆深让属下开车,接送他去画廊那里。 大家约定好的碰面地点。 一般都会选择在那里。 顾忆深下了车,早早地就在那里等。 没过多久以后,沈媚媛和乔子承就抱着孩子到了画廊。 当然,方秦和心瑶看到孩子不见了,带了西阶所有人跟踪过去。 他们想知道江淼淼和陆子芽失踪了好几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沈媚媛看了看孩子,就让葛先生的人在门外守着,不能让闲杂人等或者是可疑的人进来。 方秦发现了眉目以后,就让手下守在门外暗处查探消息。 他和心瑶两个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偷偷地溜进画廊里面。 顾忆深准备好了茶点等他们,直接把南哲抱在了手上。 沈媚媛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是支支吾吾地说:“忆深,子芽和淼淼被我们跟丢了。” “跟丢了?”顾忆深拧住眉,既然你们不知道陆子芽被我关起来了,那就暂时先对外保密好了。 顾忆深没有多大吃惊地说:“有孩子在不就行了。” 沈媚媛抱着额头:“可是没了子芽,你还活得下去吗?我还是再派人去找吧。” 沈媚媛要走,顾忆深看见了也没有拦住她,只是由着她,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人帮我好好查探查探外面的消息好了。 事务所的人到了意大利,想必四大集团和四大黑道的人,也会不久之后就涌过来意大利吧。 韩慕天很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和他们斗一场了,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乔子承见状,也跟了过去,对顾忆深说道:“忆深啊,我先陪媛媛一块儿去找,孩子就交给你了。” “媛媛,你等等我!” 出来的时候,乔子承把陈、西葛的人手也都全部抽调走了。 乔子承在后面追赶已经暗中带着手下走远了的沈媚媛。 走到拐角的地方,才发现沈媚媛突然松了一口气躲在一边。 看起来,她也不想被顾忆深责备和怪罪,所以才会提出刚刚的话来逃走吧。 第458章 孩子带回了穆林墩 乔子承和沈媚媛走后,西阶的人很快被顾忆深察觉了出来。 顾忆深微微抿唇笑了笑,用下巴示意手下故意出去追赶西阶的人。 大家都撤退了以后,顾忆深的眸子斜斜定在了身后的窗户口:“方秦、心瑶,你们两个进来吧。” 方秦和心瑶推开门,入眼的雅绿方圆餐桌,上面摆放着几幅画,但是画上的女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陆子芽。 因为这个画廊里,满满都是顾忆深对陆子芽的爱,温馨又优雅。 整个房间的绿色植物都是用来衬托挂牌和挡板的。 方秦坐下后,心瑶才跟着坐下来。 方秦先开口说道:“阿深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来了意大利的。” 顾忆深此刻的心情,除了陆子芽的事情,其它的人,似乎再也和他再无瓜葛了。 哪怕是方秦是他多年相互陪伴的好兄弟,但是如今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江淼淼背叛了他,而方秦和陆子芽、江淼淼的关系也许相对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了吧。 这样的关系,对于陆子芽来说是好的。 但是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讽刺。 方秦既然带了西阶的人过来,想必日后在应对布鲁尼的问题上,也不会造成过多的困扰,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平静下来。 方秦的西阶一定可以派上用场,他到底很庆幸自己几年前从罗基拉德的地盘冒死把方秦救了回来。 其实人就是这样,面对着恩情,倾心相付出的恩情,他们会拿出自己的性命来报答你。 哪怕这只是你根本不感兴趣的一件小事,哪怕只是随便、若无其事的帮了他,给了他一点甜头,他还是会拿出一切都感恩回馈。 至于心瑶的话,陆子芽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怕她会闷得慌,如果让心瑶过去陪陪子芽就好了。 现在子芽在穆林墩,又没有可以谈天说话的朋友,和心瑶相处了这么久,感情早就已经融为了一体吧。 顾忆深想了想,也没有在意方秦说了些什么,他面无凝色地对两个人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跟我去一趟穆林墩,我把子芽带去那儿了。” 心瑶好奇地打量他好一阵儿,这个顾忆深变化其实非常大,以前在腾隆的时候,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裁,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又冷静睿智的样子。 然而如今,带给她和方秦感悟最多的,还是那双非常空洞又噬血的眼睛。 短短的三个月,他的变化就能如此之大,到底他在穆林墩、在韩慕天的手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心瑶已经不敢想象下去了,陆子芽既然在他那里,想必是对她的变化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了吧。 那么,江淼淼呢? 也许忆深少爷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了吧。 顾忆深心知肚明地望了望她:“心瑶,我想让你去那里陪子芽,和她多说说话。” 两个人没有谁敢提起江淼淼,看到顾忆深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顾忆深拍了拍手,让那些手下过来,他们去找西阶的成员,在附近和穆林墩的老窝部署。 顾忆深随后就派来了专车,让两个人上去。 方秦带着满腹的疑问对他问道:“沈小姐和乔少爷那边怎么办?阿深哥,你看起来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嫂子的事。” 顾忆深漫不经心地回过头,这个时候难得方秦还口口声声地叫陆子芽为嫂子。 他对方秦说道:“媛媛和子承想对子芽、淼淼痛下杀手,如果我不把人带回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阿深哥,原来你知道他们两个要杀嫂子啊!”方秦惊讶道。 顾忆深死死皱着眉,从两个人的反应他基本可以推断出一件事,那就是方秦和心瑶,其实早就知道江淼淼和陆子芽的关系了吧。 顾忆深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思索着这一切,在他看来,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他所预想的那些轻松。 就拿这几年来说,只要事务所的那些人,他亲手从火坑、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虽然后来都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归根结底,他想要得到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哪怕是这一年的伪装,还是没有让她有丝毫的改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感触来证明自己的计划究竟有没有任何的用处。 现在的疯狂,对于他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车子很快回到了穆林墩。 在那个地方,他有专属的一片天堂。 他住得很安静。 没有人可以打扰他,韩先生需要用到他时,便会在他身上打麻醉,在他身上肆意地动刀。 无休止的蹂躏和折磨,他知道,自己从小就是韩慕天捡回来的一个工具。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为了陆子芽,他所必须忍耐的,都是无怨无悔的。 顾忆深率先下了车,他在车下面等方秦和心瑶过来。 当心瑶和方秦下车的那一刻,仿佛要置身于天堂一样的感觉。 方秦带着满满的惊讶和好奇,被顾忆深的手下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是他以后住的地方。 方秦准备好了自己的行李以后,就搬了进去,但是顾忆深的手下告诉了他,没什么事情,不能外出。 也许是感觉到了些许的恐慌,方秦准备打电话给顾忆深问清楚情况,但是顾忆深给出的回答时,等有时间再找他单独谈谈。 顾忆深挂完电话以后,就带着心瑶去了陆子芽被关的地方。 顾忆深没有让心瑶一开始就进去。 陆子芽现在还没有穿衣服,等他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屋子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他喜欢的裙子,走向陆子芽。 “心瑶在外面。”他静静看着向他展开怀抱的女人。 顾忆深把裙子从她身上套进去,陆子芽也像个木头一样现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顾忆深说,如果她敢反抗或是有任何异议的话,他会每天都睡在她的床边。 让她感觉到窒息的痛苦。 陆子芽配合他的双手穿好了衣服以后,也静静地对他说道:“你希望我怎么和心瑶解释,我都听你的吩咐。” 顾忆深淡淡道:“和平常一样,不要让她怀疑。” “知道了。”陆子芽淡淡地回应。 顾忆深看见女人这么听话,就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下去。 顾忆深吻完以后就一个人出门了,他站在门口,心瑶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可以确定陆子芽没事,和顾忆深的关系也没有多大的恶化。 顾忆深不看心瑶,对她吩咐:“你平常就负责陪她聊天解闷,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方秦,方秦他被我派了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你们两个就暂时不要见面了。” 在画廊时,他看见方秦和心瑶在眉目传情、眼神互相凝视着对方时,都是充满了感情的。 他厌恶在自己没有得到感情和幸福之前,事务所的人却可以过得比他还要轻松、无忧无虑。 所以他憎恶乔子承和沈媚媛的关系。 如今,他也更加憎恨心瑶和方秦的感情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当然最恨的,就是江淼淼和陆子芽,所以不管想出多少禁锢和威胁的方法,陆子芽这个人,哪怕只是一副躯壳,都只能是为他顾忆深所有。 心瑶听从了命令以后,也就是说见完陆子芽以后,她必须离开这个房间,然后在陆子芽想要见她的时候,才能出现,也许她的直觉没有错,顾忆深早就知道了吧。 心瑶进去后,顾忆深从口袋里露出了刚才从陆子芽手里解下来的手铐,冷冷地看了一眼以后,就往走廊深处去了。 他派了手下在门外守着,随时监听她们的对话。 当然,如果他需要的话,可以随时从江淼淼身上传导陆子芽体内的芯片感应连接。 可是他似乎已经不感兴趣了。 心瑶走进门,陆子芽安静地坐在床头,神情里没有过多的流露,不过,心瑶能够感觉到陆子芽内心的恐慌。 陆子芽从来不会刻意地去伪装冷静,也许是和江淼淼的事情有关:“子芽姐。” 听到耳边的声音,陆子芽下意识地露出了微笑:“你来了。” “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吗?”心瑶问。 陆子芽答道:“忆深找到了我,所以把我带到这里,没想到忆深还是这么精明,一下子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心瑶看着女人口是心非,也隐隐感觉到门外有人:“你知道吗?忆深少爷把南哲带回来了。” “真的吗?”陆子芽刚开始还不知道应该和心瑶聊些什么,但是这样一来,她就一瞬间找到了方向。 打开话题的契机,那就是孩子,这样聊下去,不就可以转移那些下人的注意力了吗? 孩子,是纯洁无暇的存在。 陆子芽一直都在想,顾忆深如果带来了孩子,到底会怎么对待呢?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孩子是他的,说到底这个选择权都在她的手上。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和顾忆深、顾南哲,过着一家三口幸福安康的生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向往的。 第459章 占据他的心 可惜,现如今,陆子芽已经不敢去想象未来了。 心瑶按着双方之间互相拟订的意思和她进行了公式化的聊天,今天暂时应付了门外的那些手下。 以后的话,只能小心翼翼了。 心瑶和她见面的时间受到了限制,所以没过多久,手下就敲了门让她离开。 心瑶被下人带去了她住的地方,那里随时都有人看守,连出入都非常的不方便,她现在已经可以了解陆子芽的处境了。 照常这么碰面寒暄以后没多久,心瑶大概摸清楚了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心瑶离开以后,顾忆深随后出现在了陆子芽的房间里。 顾忆深一进去,将女人揽进了怀里:“你们两个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说江淼淼的事,还有你被我监禁的事,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求救?” 陆子芽默默地感受着男人冰冷的体温,他自从每回进来以后,体温就越来越冷:“这里是你的地盘,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是全部听你的命令行事而已。” 顾忆深看着半空中,没有丝毫的反应的眼睛,让人看了害怕:“等你答应和我组建一个三口之家,我再考虑把江淼淼放走,现在他身上供血不足,如果你不尽快做决定的话,他会死的。” 陆子芽一听,冰冷的眼色顿时成了火焰:“你不是说不会伤害他吗?他已经失血过多了,还要放血……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从以前开始,就过得比你我还要痛苦吧。” “淼淼说你把他从牢笼中救了出去,给了他痛苦的自由,他把真心交给了你我,你觉得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吗?” 顾忆深也不看她,眸中只是依旧平静着,他忘了自己进来以后,应该要怎么和陆子芽相处了:“你既然知道了他是顾奕生,难道你想和他一块儿殉情吗?” “在我面前表演恩爱,我也许还会让南哲也下去陪伴你们。” 陆子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和顾忆深的对话也变得越来越少,她有好几次看着顾忆深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她不说话的时候,顾忆深也相应的选择沉默,只要她在房间里面就行了。 他可以在房间里看着女人在他身下如何地享受沉沦,感受着女人体温的炙热和温存。 这一个月以来,每次心瑶走了以后,他都要无情地掠夺她一遍,因为陆子芽从不反抗。 当然,反抗只会导致他越来越疯狂地索取,女人的香伴随着檀香在云雾中绽放萦绕,看着她在娇音萦萦的柔软,那会是无限的享受。 当他回过头时,他看见陆子芽死怔着眸子,缓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漂亮的衣裳,美丽的皮肤,可是他有些看不明白她了:“你这是做什么?” 陆子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一个月以来,你不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吗?只要你放了淼淼,我可以无条件迎合你,配合你,哪怕是放弃自己最后的一丝底线,不……也许我已经早就在你面前失去了底线和尊严吧。” 她说完后,无奈地回过头望着顾忆深,她希望这次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后的一次妥协:“忆深,在你回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见顾奕生又回来了,我沉沦了,我慢慢地爱上了那种感觉,和过去一样伪装出来的那种感觉,你也是吧,也许和我演戏,你会更加的痛苦对不对。” 看着女人的眸子越发如同黑色的潭水,她的轻柔、她的美丽,让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地将她扑了下去。 陆子芽展开了自己的手臂,也习惯了顾忆深的掠夺和占有,因为在这个房间里,她是没有自由、没有思想的傀儡。 她的一切动作都要经过顾忆深的打量和洗礼,所以她不懂排斥和拒绝。 她定定地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在慢慢地提高,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炙热,只是为什么离开后,却又变得如同寒冰一样刺骨呢? 顾忆深轻柔地婉转成了诗句:“你知道吗?我和你在房间里做的一切,江淼淼可是全程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陆子芽听到以后,起初有些许的惧怕,她也许早就想到了这一切,早就心知肚明了啊,为什么现在这会儿,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呢?“忆深,在我糊里糊涂地投进你的怀抱,感受着你的爱的时候,你不恨我吗?因为我用情不专,我以为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所以淼淼的事,不管你怎么对我都好,放了所有人,哪怕是心瑶和方秦,不要再让心瑶过来了,她迟早都会发现的。” 顾忆深离开了她的手臂,从床上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徒手穿好了衣服,又是缓慢地把女人拉起来,他喜欢看到这个女人被他溺宠时,完全柔软成一滩春水的样子。 顾忆深缓缓地离开了视线:“我已经习惯了这么对你,也习惯了看着江淼淼在我的面前浑然无知的样子,哪怕是哪天他死了,我也丝毫的不在意。” 陆子芽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忆深,我知道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可是你不该欺骗我的。” “自欺欺人的是你。” “我和你在巽川馆的那几个月。” “在茶室的那几个月。” “你都没有任何质疑地对我深深相信着。” “就算你没有和江淼淼发生些什么,也会和无数个和顾奕生长得像的男人发生些什么。” “陆子芽,我知道你,只要有一个男人永远束缚、陪伴在你的身边,不管那个人是谁,对你来说,都是一场沉沦。” 陆子芽眼眶红了红,深深凝望着他,也许此刻,他在用心跟她说话:“你说的没错,所以你才会出现在我面前,一直把我藏在没有人可以打扰到的地方,就像是活在梦里一样,不用思考任何问题。” “既然你知道,你看得这么透彻,又为什么要去意大利,你不和韩慕天来这么一出,我是不是会永远活在你的宠溺里面呢?” 顾忆深疯狂地抓着她的肩膀,听到了她如此动人心弦的话音,心底揪起了一阵浪潮:“我后悔、我一直都在后悔,可是我不能违抗韩先生的命令,我的一切如果被他收回了,我就再也得不到你了。” “可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韩慕天是魔鬼,他害死的人太多了,为什么不把他绳之以法,而是陪着他继续胡闹下去。” “胡闹?”也许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总是认为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简单轻易,只要他在,就一定可以迎刃而解对不对。 可是陆子芽,我的能力、我的一切,都是被你激发出来的,没有你,我要那些不切实际的动作做什么。 陆子芽点点头,顾忆深嘴角仍是噬血的冷笑:“杀了韩慕天,然后我们回到腾隆,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那江淼淼呢?横在我们中间的,现在只剩下那个人了。” “不是那个人,淼淼是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可是我感觉不到,他也从来不记得。” “从在Sekaper开始,一切都错了。” “陆子芽,你不要被感情迷魂了头脑,在法律上,你已经是我顾忆深的合法妻子了。” “只要你任我摆布,我可以给江淼淼洗去所有的记忆,反正他的记忆都是短暂性的,没有韩先生的强力药剂,江淼淼完全失忆,变成白纸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到那个时候,真正可以取代顾奕生的,就是我了。” 陆子芽无情地给了他一巴掌,那个惜字如金、谨言慎行的男人,如今竟然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忆深,淼淼会失忆,会完全不记得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救他,你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就是为了看我今天这么痛苦的吗?” 顾忆深摇了摇头:“江淼淼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大有用处,他这样头脑聪明的骇客,为什么要浪费,留着不是更好吗?” 陆子芽眯了眯眼,也总算是明白了一点,不管她怎么迎合顾忆深,江淼淼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就算侥幸没有死,没有韩慕天的药物治疗,记忆力也会从此化为乌有,就像是一片白纸。 一张白纸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他不会记得她,所以从头到尾的人生赢家都是顾忆深。 她明白了。 陆子芽心灰意冷地对他说道:“你现在带我去看他吧。” 顾忆深却并没有理会她。 他今天已经享受够了,所以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不能继续待下去。 陆子芽很懂占据他的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足以要他的性命。 顾忆深背靠在门边,陆子芽也双手伏在门边,两个人相互对望的视线,隔着一道门,却谁都看不见谁。 顾忆深在想,此刻陆子芽也许早就已经做好了和江淼淼一起死的准备了吧:“江淼淼可以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不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他五马分尸,当然,你不会这么傻吧?” 第460章 炸毁穆林墩的计划 顾忆深说完后,陆子芽示意性的敲了三下门:“我知道了,忆深,你明天别让心瑶过来了,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了。” “好。”顾忆深低低地回应。 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顾忆深派了西阶的人回到布鲁尼的老窝以后,把西阶分舵成员也都集中了过来。 陆子芽有一句话说的对,只要韩慕天不死,一切就都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他这几个月已经受够了韩慕天的折磨,他不想再隐忍下去了,眼看着他已经快要三十岁了,纵使得到了一切荣华富贵和权利地位,却还是只能任由韩慕天摆布。 他需要陈、西葛和沈媚媛、乔子承和他里应外合,等到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让陈、西葛把穆林墩给炸了。 反正这些年来,连国际刑警都动不了他们一丝一毫,就算被警察抓住了证据,也会很快无罪释放。 再这样下去,穆林墩的地下只会堆积越来越多的尸体。 顾忆深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累积、彻查出来的证据,也都在无形之中转移到了盛之垣那里,唯一能够配合他行动的,也就只有盛之垣了。 哪怕以后他被韩慕天连累,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方秦回到西阶以后,和布鲁尼的那些成员还有亲信取得了联系,他们无条件地配合着顾忆深的计划。 穆林墩的高层、核心人员,都是手上沾染了无数条性命的刽子手,相当于和恐怖分子一样的存在。 想和陆子芽平安生存下去,炸了穆林墩城堡以后,他带着陆子芽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出现在腾隆。 他带着陆子芽去一个没有人的小岛,用他所有的金钱制造一个无忧无虑地帝国,每天将陆子芽囚禁在他的手掌心。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这个女人都还是只能任由她玩弄、摆布下去。 沈媚媛和乔子承在没有得到陆子芽的一点线索以后,回到了画廊和顾忆深汇报情况,这次他带着方秦和早就已经归属于他的夜森的手下聚集在了画廊,准备商议在穆林墩城堡埋下炸药的事情。 这个过程,又实在是太过艰辛和曲折,他做了很多准备,都没有办法真正掌握到韩慕天的核心办公室和存放药物的地点。 每次被韩慕天抽血、割肉、折磨时,他都是被蒙上了眼罩的,他也凭借感觉摸索过,但是都被韩慕天的人发觉了。 顾忆深坐在楼上的豪华房间里等待着沈媚媛和陈、西葛、乔子承的到来。 乔子承坐下后,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和顾忆深说明了情况:“我让我的那些私人侦探在布鲁尼和阿伦旺查过了,韩慕天在布鲁尼其实是有聚点的,他们在秘密的研制和贩卖这种药物,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布鲁尼。” 顾忆深把玩着手里的一把意大利手枪,那还是韩慕天从死去的国际刑警手里夺来的,听完乔子承所说的话,顾忆深抿唇笑了笑。 韩慕天本就已经打算好了将布鲁尼和穆林墩合并,划为自己的管辖领域,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如果我们把宫濑巽假死的消息传出去,告诉日本方面,说其实宫濑巽只不过是被韩慕天拿去做人体实验了,说不定宫濑寺灯和山崎梓的宫濑组会一窝蜂涌到穆林墩来,我们打开大门迎接日本人,先让他们窝里斗,这样一来,至少也可以减轻韩慕天的一些势力范围。” 陈、西葛点了点头说道:“那么顾先生需要我的人怎么做呢?” 顾忆深看了看他:“你既然是杀手,到时候只需要负责帮我在意外情况下击杀韩慕天,他不会傻到不找逃生的方法。” 陈、西葛认真地按照顾忆深接下来给出的吩咐去了部署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就是从这一刻起,他必须时时刻刻地监视在穆林墩的周围,掌握着韩慕天离开穆林墩后的一举一动。 陈、西葛离开后,沈媚媛才把没有找到顾南哲的事情说出来,乔子承也相应的和顾忆深道歉。 顾忆深说:“南哲的事暂时先放在一边。” 他对沈媚媛吩咐道:“你派你的人,以巧奈设计师的身份帮我改制大批量的炸药和枪支过来,这件事由你这个和黑道沾边的大姐大去完成,当然,你也可以和意大利的警方取得联系,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知道了忆深。”沈媚媛拿出通讯仪器和葛先生的杀手离开了画廊。 沈媚媛一开始对于顾忆深所说的话一点质疑都没有,在她看来,顾忆深是因为陆子芽,才迫不及待想要和韩慕天做个了断。 当初韩慕天威胁、强迫顾忆深认识陆子芽,这就是一个错,韩慕天又怎么可能想象得到顾忆深对陆子芽泥足深陷后会这么疯狂、不可理喻呢? 沈媚媛再次回头望了望画廊后,终于放心的走了。 乔子承看到两个人相继离开,顾忆深又一直坐在沙发不说话,就问顾忆深道:“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吗?和韩慕天拼个鱼死网破,大家也许可能都会葬身在火海里,韩慕天知道了,大家也都是同归于尽的下场吧。” 顾忆深抽了一根雪茄后,狞笑地看了看他:“怎么?你害怕了?” 乔子承摆摆手,也摇了摇头:“我们几个人的性命和人生都是你一手给的,为了你赴汤蹈火,本来就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那你还有什么异议吗?”顾忆深冷漠地抬开眼眸。 乔子承低声地问道:“子芽和淼淼的事,你看起来好像已经知道了吧,要不然,不会突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吧?”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 也在同时间,看到顾忆深要破土而出的愤怒时,低下了头,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顾忆深给杀了。 但是顾忆深却反而自嘲地一笑,原来江淼淼和陆子芽的关系,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也就是说,他顾忆深彻底地成为了一个笑柄,他咬着牙,忍住痛苦地对乔子承吩咐道:“你还是继续你的探查任务,顺便帮我联系选在腾隆的其他人。” “他们毕竟还是事务所的一员,姑姑和郑医生,如果两个人愿意来的话,也让他们过来吧。” “怎么说?”乔子承有种恐怖的预感,这势必是一场殊死搏斗了。 顾忆深拧了拧眉,也开门见山地说:“离开穆林墩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他们两个是医生,如果我们其中有谁受了伤,逃亡的路上也不至于太过痛苦,我手上还还没有信得过的医生,只有他们了。” “但是他们两个毕竟上了年纪,让他们跟着我们冒险、经历生死,我多少都还有些犹豫。” 话锋一转:“所以这件事,就看你怎么做了。” “你走吧,我还有要事去见一位老朋友。” 顾忆深说完,也没有给乔子承喘息的机会,他直接走到了画廊中心。 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陆子芽的油画、简笔画。 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乔子承不敢耽搁太久,最近意大利的东阶也开始盯上他的人了,事不宜迟,得好快离开,确定好要不要让顾芬芳和郑寒过来。 反正顾晴兰必须留在顾家守着,而孙尧又必须全方位守护腾隆、顾氏的安宁,全部都不能有任何的动摇。 顾忆深看着那副画,轻轻地用手在上面抚摸,就像是陆子芽在他的面前一样,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不管陆子芽当初被程曼徽设计失去了清白之身,还是在后来认识他渐渐沉沦,又或者是那天晚上和江淼淼的夫妻之实,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哪怕这个女人身体再肮脏,他也要她,命中注定了是这个女人,就一定会是她。 方秦默默地跟随在顾忆深后面,他胆子突然间也变小了:“阿深哥,对不起,淼淼哥和嫂子的事,一定让你很痛心吧。” 顾忆深冷漠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没有任何的回应,他觉得,方秦是没有任何资格评判他和陆子芽的功过得失的。 他只要安静享受着这个女人,方秦只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一个工具,听到方秦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他暴怒。 可是顾忆深忍住了,这么忠心的一条狗,还是当初他只身一人闯进罗基拉德被李南恩折磨得半死才救回来的。 他在方秦身上也花费了很多心血,就算炸毁穆林墩的计划失败,他们也必须为这件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成功便成仁,他们最后的结果是生是死,顾忆深一点都不想知道。 顾忆深一个人顺着高大的画报滑落了下去,海报上是陆子芽,他坐在地上,显得那么孤单落寞,他的双手轻轻摆在画布上,正好是陆子芽粉色的唇瓣,那么好看,就像这个人在面前一样。 现在,就连离开了陆子芽一会儿,都疯狂地想念着,真想冲进那个房间,再次让她沉沦在他的质感和欲望中无法自拔。 顾忆深抽完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方秦心里不是滋味地把他搀扶起来:“阿深哥,我们回去吧。” 其实心里也知道是因为江淼淼和陆子芽的那件事,可是看着男人这样,方秦更加难受。 第461章 堆积成山的尸体 顾忆深抬眸望着他半天不说话,然后是把烟头给扔到一边的垃圾篓里面。 顾忆深起身上了车,和以前的感觉是一样的,方秦在前面开车载他,不过,现在是谁开车,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回了穆林墩,他也没有再次进入陆子芽的房间,而是独自一个人待了一段时间不见她。 因为看到她的脸,一定是哀求和绝望的。 她没有束缚,她已经全身心都放开了,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就是大家都平安离开穆林墩的时机。 别墅里的佣人给他做了饭菜,本来准备端到房间里去的,因为顾忆深一直都是习惯和陆子芽两个人在房间里吃。 至于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顾忆深看到佣人把饭菜端过来,就对她们说:“给子芽一个人端过去,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是,顾先生。”佣人们告退后,把饭菜给了陆子芽。 陆子芽一直在房间里等待顾忆深,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穿上,顾忆深说,以后他不在,她可以破例自己挑选衣服换上。 也可以短暂出去外面散散心,不过,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而且三天只有一次。 所以顾忆深不来,她可想而知的寂寞了。 房间里除了衣服就是床,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而自从上次跟顾忆深说完不让心瑶来以后,心瑶就真的不再过来了。 陆子芽换上了衣服,敲了敲门,正好佣人就把饭菜端到了门口。 她对佣人说:“忆深呢?我今天和他一块儿吃饭。” “顾先生说了,他今天一天都很忙,可能没时间过来。” 佣人把原话告诉陆子芽以后,准备走,陆子芽威胁她们道:“你告诉他,如果他不和我一块儿吃饭,我就绝食。” “陆小姐。”佣人为难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前不是很配合吗?现在怎么说变就变呢? 陆子芽继续说道:“不然,你们也可以带我过去找他和他一块儿吃饭,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可是……”佣人们依旧很迟疑,她现在已经被关在房间里整整两个月了。 陆子芽哀求道:“他这么重视我,怎么可能会拒绝我的请求。” 佣人们有了些许的动摇,她们觉得陆子芽很可怜,只不过是吃个饭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于是,佣人带着陆子芽去了顾忆深房间。 其中的路途比较远,走路都花了五分钟还没到,为什么顾忆深要把她关在离他房间那么远的地方呢? 陆子芽也没有多想,因为佣人们已经敲了门:“陆小姐求见。” “我不是说了不准带她出来吗?”顾忆深刚从浴室里洗澡出来,身上只简单地穿了浴袍就走到门口了。 陆子芽推开门进去,佣人不敢看顾忆深,低着头把饭菜送到了他的桌子上。 顾忆深一开始假装没事人一样,等到陆子芽饿得趴在桌子上猛吃的时候,他突然就动怒了。 他叫来自己的两个杀手:“去,把她们两个的腿打断,注射失明的药物。” 杀手们点了点头,紧接着就把两个以前专门卖身、杀人的佣人抓了出去,佣人们惊恐地大喊大叫,挣扎声在门外一直就没有停歇过。 陆子芽紧张地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直到听到两个佣人一命呜呼为止,陆子芽嘴里塞满了很多的饭菜,把嘴巴塞得鼓鼓的。 顾忆深拍了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慢点吃。” “她们是因为我死的?”陆子芽抬起头,也不顾形象狼狈,望了望顾忆深。 他的笑容很温暖,可是却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她不敢相信,突然之间喉咙就呛住了。 顾忆深让她把饭吐出来,多喝水漱漱口,陆子芽听话地照做了。 顾忆深喜欢看她一脸享受地吃饭,一点形象都不顾的样子,看着她吃饭,他可以高兴一天,就和从前一样。 陆子芽不敢违抗,吃得也稍微优雅了一点,最后总算是吃饱了:“我回房间去,你以后别再那么对待下人了,虽然我知道她们有的可能是死刑犯,注定了要被韩慕天解剖的命运,但是我不想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顾忆深起身站在她身后:“所以为了不让你每天看到那些画面害怕,我才把你关在房间啊。” “穆林墩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随时都可能看到杀戮和流血,韩慕天自从回来后,就已经疯了,只有我和沈娅兮没有被列入死亡的范围。” 陆子芽听到顾忆深这么说,心里更加害怕,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胸膛,她以前出来散步时看到的那些血液和骨头,也许就是尸体吧:“忆深,你什么时候带我和淼淼他们离开穆林墩。” “很快了,我不会让你一直担惊害怕下去的。”顾忆深轻柔地扶了扶女人柔软的头发,那阵香味,是他在穆林墩这么久以来,闻到的最好的味道。 那种味道,可以净化他疲惫痛苦的心灵,他将女人打横抱着:“今天怎么又穿衣服了。” “我出来不能穿衣服吗?”陆子芽想下来,才刚刚吃饱,想出去走两圈。 但是顾忆深不放开她:“以后你跟我住,不用去那个房间了,太远了,今天还难得你走过来一趟。” 陆子芽冷冷道:“放我下来吧。” 既然顾忆深一听到她提江淼淼、顾奕生的名字,就会急得狂躁噬血,那么在平安离开之时,她只能迎合、顺着顾忆深的意思去做。 她就算想抛头颅洒热血,也必须为南哲考虑:“我们抱南哲去外面散散步吧。” “对了,南哲呢?” “心瑶说,你把南哲带回来了。” 顾忆深看着她的脸,道:“我让心瑶在照顾他,最近我可能会忙不过来,你想去看他的话,我有时间就把他抱过来让你看看。” “现在不行吗?”陆子芽终于好不容易从他身上跳下来,眼前的一切。 她还是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她怕再这样下去,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顾忆深打开电视给陆子芽看,但是绝对不允许她离开房间。 不是不想让她离开,而是如果她的行踪被韩慕天知道,她的性命就受到威胁了。 她刚刚也说了,就算是出去跑步,都能看到凝结的血液和头骨。 其它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唯一想保护她的方式都受到了一丝一毫的威胁的话,那么以后和她的长远未来该怎么办。 陆子芽也似乎明白了他的困扰,因为他要忍耐和付出的痛苦代价,实在是太高,她一个被圈养在温柔乡里女人,怎么可能懂这些呢? 陆子芽摆了摆手道:“你有事要忙的话,那我一个人在房里看会儿电视。” 她走到沙发上,假装很认真的在看。 这两个月,总是装成若无其事,心里也知道,这样下去,大家心里都不会好受。 一旦激怒顾忆深,导致江淼淼流血过多而死,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顾忆深淡淡问她:“我说了我今天有事要忙吗?” 这是存心在赶他走吗? 陆子芽不回头,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房间休息。” 她转身往回走,不知道要去哪个房间。 房间太多了,她就随便找了一个,没想到刚刚好是顾忆深睡觉的房间。 房间里铺天盖地都是她的照片。 手心有点冒汗。 忍不住往回走。 又直接撞上了顾忆深的胸膛。 陆子芽疼得摸着额头。 顾忆深比她更快到达那个地方:“怎么这么不小心。” “是你自己不声不响走过来的。”陆子芽的额头还是痛。 顾忆深坏笑地说:“我只是好奇,你随便一找就能找到我的房间,算不算是心灵感应。” 陆子芽摇摇头:“你别对我太好了,别忘了我和很多男人都有过关系,你不嫌脏,我还嫌。” 陆子芽随手带上了门,也没关上,直接去其它房间将就。 顾忆深跟过来,她直接上了楼。 楼上有阳台,上面的盆栽都是她喜欢的,还有很多好看的花草树木,就像是露天森林那样。 有风景这么别致的地方,他竟然不早说。 现在心情这样。 到这里来,是最好的散心方式了。 陆子芽走过去,顾忆深突然拉住她:“你真的想看吗?” “你说什么?”陆子芽回过头。 顾忆深看她一脸迷茫,就特地指了指远处的尸体焚烧场:“你看看那里!” 陆子芽听话地投注过目光去,刺目的血腥从眼底滑过,她惊骇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被盆栽扳倒了。 顾忆深从身后托住了她,陆子芽摇了摇头,一脸死白,她不敢相信,顾忆深竟然在这样噬血的地方带了那么多年,迅速扭过头:“你都不怕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忍。”顾忆深低低道。 陆子芽现在也没心情听他深情款款的话,她只知道,远处堆积成金字塔的那些尸体,足以让她恶心地想吐,也许他明白了顾忆深为什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了。 即便是像他这样只手遮天的精明能干,都不能动摇韩慕天分毫,陆子芽捂着他彷徨的脸颊:“忆深,穆林墩迟早会被瓦解的,之前是我不清楚情况,我……” 第462章 顾奕生改头换面 顾忆深摇了摇头:“没关系,有我在,你不会受伤的。” 陆子芽安心的点了点头:“我希望一切都可以回到以前。” 要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拉斯维加斯的事,要是没有那么多的欺骗。 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淹没在人群中。 只是因为她心气高,为了能上桐微学院,为了一步步向上爬,为了不被人看轻。 她付出了很多努力。 后来她遇到了顾奕生,既然遇到了,那就选择遗忘,那就选择继续往伤口上撒盐。 她想回到和顾奕生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破坏,世界美好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忆深担心她在阳台上看太久会影响心情,很快就拉着她下了楼。 陆子芽没有距离,她感受着男人的手在一步步的变得滚烫。 那种热度,非常的烫手。 顾忆深把她塞进了房间里。 他把房门锁死了。 陆子芽敲了敲门:“我要出去。” “等我回来。” 顾忆深说完后,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她刚刚的反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能让她害怕下去,不能! 现在是时候找韩慕天了。 韩慕天上次做完了那个实验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 他的日子相对过得轻松了不少。 江淼淼还被关在监狱里,他的手腕已经基本做过了包扎,只要他想不起自己是顾奕生,陆子芽就算再爱他都没有用。 顾忆深站在牢房门口,江淼淼被一群外国女人,也就是之前派去羞辱他清白的女孩,她们把江淼淼扔到了顾忆深面前。 顾忆深走向他,女人踢开江淼淼的膝盖,让他跪在顾忆深面前。 江淼淼的眼睛戴了眼罩,看不清一切,顾忆深把眼罩摘了下来:“淼淼。” 江淼淼觉得眼前很刺眼,将近一分钟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忆深少爷,你怎么来了。” “你爱子芽吗?”顾忆深掐住江淼淼的下巴,相信江淼淼早就已经看到了陆子芽和他在房间里做过了什么吧。 江淼淼点了点头,他不能否认,否认才是对顾忆深最大的欺骗:“我的命是忆深少爷的,如果忆深少爷希望我死,我可以选择以死谢罪,爱上子芽是我的错。” “爱一个人有什么错。”顾忆深回过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从这里看江淼淼跪伏得如同行尸走肉的姿态,还真是不错的视觉效果。 顾忆深翘起二郎腿,微微笑了笑:“你记得以前的事吗?” 江淼淼摇了摇头:“忆深少爷是说认识我之前的事吗?我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只要是忆深少爷你说的,我都相信。” “我以为你不会碰子芽。” “我告诉你我没有和子芽结婚登记,你就在我去穆林墩时占有她。” “我本来该恨你。” 江淼淼卑微的摇了摇头道:“我来穆林墩就是为了谢罪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多久,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死亡只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你救了我。” “哪怕捏造我暗恋乔羽淑的记忆,哪怕说我是宋延的孙女,我都不怪你。” “我只是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能够真正的爱上一个人。” “那个人是子芽,我喜欢她的性格,我喜欢她的长相,我也喜欢她说话的方式,我也喜欢她在我身下娇羞的和少女一样。” “不过,因为他是你爱的人,我的大脑里下意识的去否决、讨厌、排斥她。我不能背叛忆深少爷,也不能伤害忆深少爷,所以任凭忆深少爷处置。” 顾忆深认真的听着,就当作是顾奕生在对陆子芽表白那样就好了。 从七年前起,他就厌恶顾奕生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陆子芽在一起。 在程曼徽的设计下,顾奕生可以夺走陆子芽的身体两次,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埋头看着两个人感情甜得和蜜糖一样。 他嫉妒。 他开始疯狂。 强大的占有欲和掌控欲,驱使他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哪怕是答应韩慕天的要求,变得和顾奕生一模一样。 不断的模仿这个男人。 甚至在最后,他可以在脸上动刀,为了模仿得淋漓尽致,他抛弃了真实的自己。 他早就知道顾奕生有间歇性失忆症,从小就是一个面瘫,温柔又听话。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让陆子芽屈服在他身下,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忍受。 他可以捏造顾奕生伤害陆子芽的事实,他可以让两个人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他更可以借助韩慕天的力量,把顾奕生当成车祸死亡的一具亡魂。 他带着顾奕生回到了意大利,他请来了最好的整容医生,给江淼淼一个妖孽又漂亮的脸蛋,然后把他关在笼子里。 经受着风吹日晒,经受着身体的摧残,最后,能够将顾奕生救出苦海的那个人只有他。 没错,从此以后,顾奕生已经不复存在,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江淼淼。 江淼淼被韩慕天的强力药物刺激的记忆力根本就开始错乱,如果没有他强大的逻辑杜撰。 这个世界上还有江淼淼这个惟妙惟肖的黑客吗? 江淼淼花了六年的时间,在他的改造下,成了一个风声鹤唳的第一骇客,没有人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没有。 他带着这份虚荣心和胜利感,带着方秦和江淼淼回到了腾隆。 也非常满足的享受着陆子芽对他的愧疚,看着陆子芽在他面前忏悔流泪,看着她每晚做噩梦。 顾忆深觉得自己赢了,因为他抹去了江淼淼的人生,也得到了陆子芽的爱,他终于赢得了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韩慕天却突然像疯狗一样,要把他带回意大利去,为什么江淼淼还是在最后关头那样又一次占有了陆子芽。 他这七年来,一次都没有碰过陆子芽。 为什么江淼淼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 他不甘心,终于,机会还是来了。 江淼淼不该带着陆子芽来意大利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根本逃不出韩慕天的手掌心,只要江淼淼控制陆子芽在腾隆,得到她就是早晚的事。 到那个时候,他就输得一踏涂地。 可是江淼淼,你还是来了我的地盘,你千不该万不该带着陆子芽来阿伦旺,你更不该为了和她享受二人世界,牵着她的手走向花海。 那是他为陆子芽建造的另一片天堂。 从这一刻起,他要杀了韩慕天,他要毁了穆林墩,他要亲手结束这一切。 江淼淼还不能死。 现在只有江淼淼的骇客技术能帮他掌握穆林墩的网络系统和内部资料。 顾忆深拧了拧眉,让江淼淼别继续跪着了,江淼淼听话的站了起来,可惜没有力气,他就亲自扶着江淼淼坐在自己的身旁。 他对江淼淼说道:“我打算炸毁穆林墩,这样就可以把你们五个人救出苦海,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办法掌握穆林墩的监控、网路内部的资料,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忆深少爷。”江淼淼恭敬的答应,他没有想到顾忆深还会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救出五个人,也包括他吗? 忆深少爷难道不想杀了他吗?是他和陆子芽有了夫妻之实啊。 虽然顾忆深这两个月来,每天每夜都让他看着面前的视频,看着陆子芽和忆深少爷在房间的情事,可是他不后悔,因为毕竟背叛和情不自禁的偷尝禁果的人是他。 他心甘情愿的接受忆深少爷的处置,没错,是生是死,都已经无怨无悔了。 江淼淼低着头,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副帝王的气场,从一开始就是,他惧怕和敬畏这样面不改色又冷酷的男人:“忆深少爷,你希望我怎么做?” 顾忆深突然间的笑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子芽的事呢?你既然这么爱她,那这几个月看着她在我身下迎合,你不会生气,你不会嫉妒吗?” 江淼淼摇了摇头,面色寡淡,带着些许的低微:“我的爱情观不分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你和子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爱的两个人,我爱你们,也不分性别和年龄。” “以前的我是怎样,忆深少爷也许比我更清楚,只要你肯亲口对我说,我都会选择相信。” 江淼淼情真意切的答道,他抬眸许久才敢看顾忆深。 他知道这六年来,顾忆深为了他和方秦付出了多少,这样能用性命和时间来对待他们的人,江淼淼自然而然的选择抛下一切,顾忆深是值得跟随的帝王。 顾忆深不屑一顾的对他笑,这份笑意夹杂着痛恨和无情,不得不多,经过了七年,他开始认真的审视了面前的男人。 江淼淼即使是换了一张不一样的脸,还是和七年前对待陆子芽一样温柔和冷静,江淼淼喜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研究着他手里的程序和编码,他注定了是一个隐藏真心的人。 顾忆深看不懂他的小聪明和诡计,从来也都学不来,偏偏这样的小动作,就能让陆子芽开怀大笑,他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无奈。 只要看着陆子芽笑,他仿佛也像上了天际一样。 第463章 面对面吃饭 顾忆深并未多说什么,他很快让手下给江淼淼解开了手铐。 江淼淼揉了揉手腕,手腕除了割伤就是淤痕,不过,差不多已经结痂了。 结痂的伤口,一般来说都会很痒,但是他没办法去抓挠,现在松开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挠那些疤痕了。 顾忆深看在眼里:“还是忍忍吧,要是伤口恶化,子芽看见了会怎么想?” “是。”江淼淼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忆深扶起他,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你想去看子芽吗?” “不想。”江淼淼虚假的答道,天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想见到陆子芽。 顾忆深会心的一笑:“我这就带你去,她现在被我关在房间里。” 江淼淼一路跟在后面,手腕上实在是痒得特别难受,忍得满头大汗,浑身颤抖,直到跟着顾忆深走到了别墅门口。 江淼淼看着这里,有些疑惑:“这里比茶室舒服多了。” “怎么,你是觉得茶室我建的不好?”顾忆深扭头,带着一丝愤怒。 穆林墩是总部,当然会比腾隆好很多,在腾隆,他的所有经费都花在事务所的人身上了,哪里还有闲钱建立比现在的别墅更舒服的地方。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从来都不缺钱,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用那样的天价收买了事务所的所有人,当然金钱也不是万能的,靠得还有朝夕相处,这一点,他完全就不担心,他天生就是一个社交家,只要三言两语和一些真情流露,自愿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多到数不过来。 顾忆深随手抽了一根烟,吩咐江淼淼随便找个地方坐,他现在走向房间的路上。 到了房间门口,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声音,敲了几下门,发现没人回应,该不会是跑了吧? 不会啊,这个房间反锁了,她怎么跑的? 顾忆深下意识开了门,发现陆子芽晕倒在地上,难道是幽闭恐惧症又被他刺激的发作了? 糟糕,他都忘了这个房间是别墅里最小的房间了,竟然还把她孤零零一个人扔在里面。 顾忆深冲过去把人抱回了沙发上,突然间想起了一年前六个人聚在巽川馆的时候,那个时候陆子芽就是这样缺氧晕倒的。 他这次没有抢救陆子芽,他的目光看向了江淼淼,他看到江淼淼心里的急切如火和深层次的恐惧,他对江淼淼说:“你把她救醒吧。” “忆深少爷。”江淼淼有些不太明白。 顾忆深冷冷的说:“她缺氧,需要做紧急人工呼吸,如果你不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窒息而死的话,那就给她做啊!” 顾忆深特地给他空出了沙发,他坐在旁边,正对着女人的脸,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有多么的情难自禁。 陆子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忍不住的扑过去揉住了女人的脸,他迟疑了,他不敢看顾忆深的目光。 可是他想要救回陆子芽,他咬了咬牙,做了一切抢救措施后,终于吻上了她香甜可口的唇。 他猛烈而炙热,他疯狂而享受,他吻得忘乎所以,吻得天荒地老,可也吻得完全不顾及顾忆深的感受。 终于,陆子芽睁开了眼睛,带着小鹿乱撞的羞涩,她看到江淼淼在自己的面前。 她以为是做梦,她想要猛地扑过去抱住他,那样卑微又可爱,那样温柔又聪明的男人。 可是她停住了,她不是应该被顾忆深关在房间里吗? 她下意识扭头,看到了头顶上的男人,顾忆深眸中冒着难以消融的火焰,他在忍耐着两个人的热情似火。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疯狂的爬向顾忆深,她猛地抱住顾忆深,不住的摇头:“忆深,忆深,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杀淼淼,我……我以为是你,我真的以为是你。” 江淼淼一瞬间错愕了,陆子芽竟然变得这么卑贱的在顾忆深身下求饶,还说的是让顾忆深不要杀他。 也就是说,在房间里陆子芽展开怀抱迎合顾忆深都是为了救他吗? 顾忆深用他的性命来威胁陆子芽对吧。 他其实早该想到这一点。 顾忆深冷冷的笑了笑,可是笑容里含着眼泪,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陆子芽的心,这个女人的心又交给了顾奕生。 他的伪装到最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吗? 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孤立在外的局外人呢? 顾忆深没有放开她的手,任由她无声哭泣,等她哭完了,便对她说道:“我已经把你最爱的人带来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陆子芽愣住了片刻,顾忆深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种话呢? 她虽然知道顾奕生就是江淼淼,但是如果把事情告诉江淼淼的话,顾忆深随时都会把他杀了。 她总是在想,如果淼淼知道自己是谁了,也根本不可能会想得起来吧。 陆子芽回答道:“忆深,你让心瑶、方秦和淼淼离开穆林墩,现在就让他们走,有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了。” “是吗?”顾忆深不怒反笑,竟然为了江淼淼,可以忍受一切的地步了吗? 他算计错了吗? 顾忆深抬头看向仍旧跪着的江淼淼:“你以后留下来照顾子芽,以后我不在,就由你照顾她。” “忆深少爷。”江淼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还没完全思考过来,顾忆深就又说:“方秦已经在布鲁尼西阶的地盘待命,心瑶带着孩子也在布鲁尼,他们三个都很安全。” 江淼淼和陆子芽一听,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顾忆深淡淡道:“我在你们两个身上都注入了强力药剂,别墅里的每个角落都有监控,所以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下半身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顾忆深说完后,一个人甩开陆子芽离开了别墅。 并且佣人过来送饭的时候,告诉两个人,顾忆深去找韩慕天了,可能会耽误好几天的时间。 这几天,顾忆深都不会在,而除了顾忆深的房间,其它的房门都是锁得死死的。 也就是说,能睡觉的地方除了大厅的沙发就是那个狭窄的房间了。 陆子芽不敢在里面待超过一个小时,因为随时可能会缺氧窒息昏倒。 江淼淼又怎么敢睡顾忆深的房间呢? 这无疑是给了两个人出了一个难题。 中午佣人送了饭菜到餐桌上以后就关门出去了。 江淼淼扶着陆子芽摇摇晃晃坐到了桌子上,陆子芽昨晚尝试了一下在房间不关门睡,但是半夜的时候,大厅凉飕飕的风吹过来,门突然就啪的关了。 陆子芽感觉到浑身难受就去开门,谁知道房门早就不知道被谁反锁了。 她大声叫江淼淼的名字,江淼淼被她吵醒了,就过去给她开门。 谁知道门根本打不开,陆子芽突然间就倒地了,江淼淼把凳子拿过来砸门。 一扇几百万造价的檀木门就被他砸烂了,门轰然倒地。 没有了空间的束缚,但是两个人却一点都不敢越界。 两个人一个靠在门外的墙边,一个人靠着里面的墙,忍着浑身滚烫燥热的欲望煎熬了一个晚上。 直到中午醒过来,才发现佣人已经端着午餐过来了。 陆子芽坐在东头,和江淼淼对面而坐。 陆子芽先拿起了筷子,菜色都是她喜欢的,也有江淼淼喜欢的。 江淼淼把她喜欢吃的先弄到了她面前,然后剩下的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中间还隔着三十厘米的距离。 江淼淼埋下头自顾自的吃着,就没有再抬起头看陆子芽了。 陆子芽却是一口都没有吃。 直到现在,周围都没有人,虽然头顶上有摄像头,可是她完全不在意,双手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男人。 是啊,两个月了,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他了,心心念念爱了这么久的男人,原来就是他啊,可是他的脸已经变得让自己认不出来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张脸还是很好看,就像是整容出来的完美脸蛋一样。 江淼淼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发现陆子芽面前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动:“子芽,多吃点,要不然肚子饿了就没东西吃了。” 陆子芽说:“晚上她们还会送一餐过来。” “晚上都是汤,怎么可能填饱肚子。”江淼淼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女人,温柔的对她说道:“听话,快点吃。” “知道了。”陆子芽微微敛嘴一笑,这样的笑容一点都没有消散,她现在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也是食欲倍增。 很久都没有这样的胃口了。 陆子芽用调羹优雅的吃着食物,这次又换成是江淼淼看着她吃东西了。 吃过午饭以后,佣人进来把碗筷收走了,然后又是把大门给锁死。 江淼淼上洗手间去洗手,“你到大厅走走散散心。”陆子芽不想散什么心,慢悠悠的跟了过去,抬起头,对着上面的摄像头垂了垂眸,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就是顾忆深心里真正想要的吗? 江淼淼洗完手出来,在身上蹭了蹭弄干净水分:“谁让你跟过来的。” 陆子芽面色平静的说:“我记得以前也是这么跟在你后面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第464章 令人想要咬舌自尽的动作 江淼淼惊讶的离开她好一段距离:“说错话小心掉脑袋。” 他一个人走到沙发上,陆子芽也一直跟着,他打开电视给陆子芽看。 顾忆深传来了的消息图,他打开伊莫顿开始进行编辑网页的工作,手腕上不能戴亚力克手表了,觉得操作起来特别的不方便。 不过,陆子芽也没有打扰他,安心让他一个人工作,因为电脑上的东西,她一点都看不懂。 她趴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她就是喜欢看着心爱的男人认真工作时的样子,特别投入、特别专注。 然后她在一边气呼呼的说:“淼淼,忆深已经开始让你入侵穆林墩的内部网络系统了吗?” 江淼淼随口“嗯”了一声,他工作和忙碌时,如果有人吵他,他会懒得理会。 陆子芽在旁边闷得慌,就对他说:“还记得那天在浴室的时候吗?你看见我身上只披了浴巾脸都红透了。” 她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脸红啊,方秦跟我说过,乔羽淑那个时候羞辱你,你也是一脸难为情的,你说说你,怎么会看见女人就心慌意乱成这样。” 可惜江淼淼压根就没有理她。 陆子芽见他一点都不理会,心里更气恼了,跟他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费劲,江淼淼不是挺能说的,还不能跟她多唠叨唠叨几句吗? 走过去揪着江淼淼的耳朵:“我在跟你说话,你倒是理我两下啊!” 谁知道江淼淼突然之间就怒了:“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在忙吗?” “吼什么吼。”陆子芽一瞬间觉得委屈不已,哼哼两声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十几分钟过去了,江淼淼完成了第二项制作以后,就伸了一下懒腰,随口喊了一句:“子芽。” 陆子芽呢? 她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 对了,他刚刚是不是下意识对陆子芽吼了一句,那算是在骂人的语气了。 她听了肯定会不舒服的。 江淼淼放下伊莫顿到处去找她。 “陆子芽,你给我出来。” “这么大一个人一点气量都没有,说你一句就跑得没影了?” 那些上了锁的房间应该是不可能,就先冲到房间里看了看,没人。 然后是厨房,还是没人。 卧房、还是储物间还是洗手间、浴室、玄关那些地方都没有陆子芽的影子。 对了,还有楼顶的露天阳台没有去。 江淼淼狂冲向阳台。 一眼就看到陆子芽缩在角落里,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江淼淼把女人挖出来:“你干嘛啊!” 陆子芽被男人抬起头时,江淼淼看到她眼眶泛红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丝丝的不忍:“就是说了你一句,你哭什么?还小啊!” “你以前还敢这么吼我?”陆子芽推开她,一肚子火气,白眼瞪了他一下。 每次在他面前就特别怒气冲冲的,想发脾气,想欺压上他的身,想和七年前那样,把他推倒,欺负、捉弄他。 可是江淼淼肯定是和顾忆深学坏了,现在一肚子墨水,还敢欺压她了。 江淼淼若无其事的挑了挑眉,带着些许的心虚,以前那是因为你还是忆深少爷的,但是后来你是我的了,不牢牢抓住你,怕你又被忆深少爷勾走了:“吼你怎么了,你也是个快二十六七岁的人了,还有个一岁多的儿子,瞧瞧你自己这副落汤鸡的样。” “滚开。”陆子芽听了更加恼火。 竟然还越说越过分了,扭过头对他吼得更大声:“我要是有力气,分分钟把你推倒,忆深要是在她绝对不是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江淼淼,你竟然不事事顺着我!” 陆子芽假装生气的往楼下跑,以为江淼淼会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然后道歉什么的,没想到江淼淼纹丝不动,只是扭头看向了远处堆积成山的尸体。 他似乎能够理解顾忆深的计划了,照这样来看,这个魔窟必须炸毁,绝对不能留下,因为里面住的都是堪比恐怖分子的刽子手,只不过,他们比恐怖分子更具人性而已。 陆子芽双手插胸站在楼梯口,冲过去扣住江淼淼的手腕,把他反拧过来,反抽了一个大巴掌,然后和在桐微学院时那样,一脚顶了过去,让他跪在自己面前:“江淼淼,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江淼淼愣了愣,他现在还不知道陆子芽为什么突然会说那些奇怪的话,瞬间反扑过去,把陆子芽推开了一段距离:“胆子越来越大的是你,不怕被忆深少爷发现,我就没命了吗?你离我远点,我才不想死。” 陆子芽越听越委屈了,急得豆大的眼泪就出来了,被关在房里这么久,江淼淼竟然不陪她说话,只会盯着电脑写程序和攻击网站,真是坏透了。 陆子芽转身一个人跑下了楼梯。 这时候顾忆深已经走了进来,他看到女人跟他平常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心里更加嫉妒。 她只有在江淼淼面前才放得开是吗?和桐微学院时一样,粗鲁、霸道又野蛮,为什么他就不配看到她的这种样子呢? 陆子芽回过神看到他时,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忆深。” “你怎么来了。”对于他的到来,也许已经并不那么惊讶了。 顾忆深忍着怒气道:“不欢迎我来吗?你可别忘了,这里好像是我的地盘。” “你请便。”陆子芽心情不怎么好,一溜烟回了房间。 “站住!”顾忆深低吼。 陆子芽脚心一跌,顿时停了下来。 顾忆深拨了一个电话上去,让江淼淼下来。 江淼淼以为是交接电脑方面的工作,就很快下了楼。 楼下两个人的气氛不太对劲。 顾忆深坐在沙发上,又是不停地点燃香烟,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在颤抖,点了半天都没有把烟点着。 陆子芽凑过身去,主动给他点燃了打火机,对着烟头烧了起来,很快烟雾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顾忆深摁她在旁边坐下,江淼淼把伊莫顿的工作进度和顾忆深汇报了,用的都是专业术语,陆子芽以为他们两个又要谈个好半天,假装眯眼睡觉。 这时候,顾忆深却是从背后扳过她的双肩:“你和淼淼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做了很多怀念过去的事嘛。” 对着她的白脸吐了吐烟雾,陆子芽咳得眼泪花花:“你想怎么样?” “我们现在来重温一下这两个月你迎合我的动作吧?”顾忆深低笑,也很快把烟头掐灭,当着她的面抽烟,心里还是很深的愧疚的,明知道她不喜欢烟,就是有一点控制不住。 陆子芽倒是不惊讶,只是迅速扭过头看了看江淼淼,江淼淼面色无波,如果他看见自己扭摆腰肢的动作,会不会承受不住? 顾忆深看到她一点都不专心,强硬的把女人的脸面掰到自己面前:“如果你不听的话,淼淼可能会活不过今晚呢?” 陆子芽大胆的说:“你不是还需要他帮你掌控穆林墩的内部网络吗?” 顾忆深笑了笑:“你倒是很清楚嘛,不过,他已经基本完成了那些细节工作,剩下的,我自己也可以完成。” 陆子芽一听,连忙看了看伊莫顿,的确是完成度高达百分之八十,剩下的,只要能入驻那个研究所不就好了?“你让淼淼回避。” 顾忆深挑了挑眉:“他几乎每晚都看得神魂颠倒,看到了又有何妨。” 陆子芽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不敢再说话,江淼淼刚想开口,顾忆深突然拿出枪,在江淼淼旁边的沙发上打了一枪,但是冲力太大,擦伤了江淼淼的手臂,手臂上倾巢而出的血液那么让人惊恐。 顾忆深恐吓道:“下一枪可能就是心脏了,你最好考虑清楚。” “忆深……”陆子芽服软的握住了顾忆深拿枪的手,埋下头哽咽道:“我、我做。” 陆子芽扭扭捏捏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她不敢面对江淼淼,她始终背对着他的目光,她凝视着男人,手中如圆月皎洁的动作,悄然崩塌的心里防线,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解开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她的身心开始发颤,她的声音开始柔软的抽泣,她扭动了腰肢,做出了那些让她想要咬舌自尽的动作。 两个男人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仿佛在欣赏着猎物一般,那么美好又炙热的曼妙身姿,她紧紧闭着双眼,直到苦涩的泪水低落在了面颊,她不顾一切的跌坐在了地上,她把自己缩进了更小的角落里,空气里是女人呜咽痛苦的流泪。 江淼淼面无表情的看到了顾忆深的脸,那是噬血又享受的目光,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害怕,如此不解呢?“忆深少爷,你以后还要这样继续折磨她吗?” “当然,她既然移情别恋爱上了你,那么相应的处罚总是要有的,你刚才似乎也是看得走神了吧,淼淼,既然你喜欢这种女人,不妨以后可以让你多加欣赏她下贱又可悲的模样啊!” “相信你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吧。” 顾忆深说完那些满是嫉恨又愤怒的话语后,江淼淼却哽咽的看着蜷缩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子芽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而刚刚,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第465章 江淼淼说狠话 江淼淼明白,他一旦提起陆子芽,但凡是求情,都会让顾忆深怒火中烧。 这样下去,只会加深顾忆深心里的嫉妒和疯狂。 他不能保证顾忆深还会做出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对待陆子芽。 可是他不想,心底的良心和人性,驱使他不得不刻意变得冷漠:“忆深少爷,这个女人已经变成这样了,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垃圾。” “哦?”顾忆深仿佛听见了不得了的话。 江淼淼妖冶的眸子刻意闪过了一丝深意,他的笑容也如同黑化的魔灵,他点了点头,极认真的说:“所以我刚才对她发火,因为她肮脏,因为她下贱,我向来有精神洁癖,所以不会再对这个女人有丝毫的兴趣了。” 顾忆深轻轻哼笑,越来越有意思了,转眼拾起了地上的东西随手甩在陆子芽身上,陆子芽慌张的接过,疯狂的冲进了房间里,好半天才整理打扮好出来。 她再也不敢耍性子,像猫咪一样坐在一边,也不再说话。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顾忆深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是想要抽烟,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看见这两个人了。 佣人过来禀告,说是韩慕天已经派人来通知,顾忆深可以去他的研究所的办公室了,听到这个消息顾忆深眼睛都红了,赶紧起身离开。 他心中满是激动,不过,韩慕天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呢? 顾忆深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不管怎么样,韩慕天总算是肯见他了。 顾忆深匆匆离去时,并没有把茶几上的雪茄盒子带走,顾忆深人一走之后,江淼淼顺手就接过了雪茄来自己抽,他的心底太痛了,痛到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他的手还在不停的冒汗,他听到佣人说韩慕天,也就是说,顾忆深的计划已经慢慢的接近成功了。 只要进去那个研究所的办公室,他的伊莫顿就可以顺利连接里面的网路。 虽然核心的东西不能碰到,但是外部网攻陷起来也是非常容易的。 等连接到了信息以后,沈媚媛和葛先生就会兵分两路开始安插人手在里面埋伏炸药和设置障眼法。 江淼淼专注的看着顾忆深给他伊莫顿上的缓存条和登录器,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着电脑里的数据从顾忆深身上传送过来。 他的眼睛充满认真,陆子芽的哭声停止了以后,不敢相信的问他:“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很脏,所以你再也不要我了?” 江淼淼没有理会她的话,他只知道,只要穆林墩一毁,陆子芽就安全了,韩慕天死了,就没有人敢打陆子芽的主意了。 他的死活都已经不重要了,陆子芽有顾忆深那样深爱她的男人,精明强干、气场强如帝王一样的男人照顾守护,他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担心过。 陆子芽见他不回答,眼睛更红肿,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淼淼,我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来伤我,你告诉……”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淼淼突然妖冶的拈起嘴角暗笑,冷漠的推开了陆子芽。 现在这个情况,他还是去楼顶的露天阳台好了,那里设备充足,关键是环境优雅。 江淼淼起身走,陆子芽抱住了他的大腿:“我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我不要!” 江淼淼心脏触痛不已,咬牙强忍住以后,一脚踹开了陆子芽:“你给我滚开,没有人逼你对忆深少爷做那么龌蹉的事,是你自己活该,陆子芽,你听着,别靠近我,真是恶心透顶。” 江淼淼成功甩开这个女人后,拖着沉重的脚步上了楼,他的眼眶泛泪,但是很快收了回去,他的情绪万变,他是最善变的,随时都可以把眼泪收回去不是吗? 他顷刻间露出黑暗的笑容,开始了电脑上的操作,他更加心无旁骛的处理着所有的程序。 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符号在他的键盘手下,都显得那么轻而易举。 过了很久,他已经开始渐渐忘了陆子芽的事,他面色冷静得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陆子芽在楼梯口默默的望了他半天以后,始终还是没有想明白,那个对他说话那么温柔可爱的男人怎么突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也是默默一个人下了楼,心情也突发冷静了下来,她走到厨房,看到那里还有一把小的水果刀以后,拿着水果刀一个人进了房间。 顾忆深对她只有玩弄和占有,现在连江淼淼这样的正常感情也被剥夺了,江淼淼说的没错,是个正常人看见她做出那样不雅的动作,都会觉得恶心反感得想吐,又何况淼淼还是她最爱的顾奕生。 既然如此,那么只要她不存在了,一切是不是就都可以结束了。 因为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她而展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存在而慢慢变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有罪,她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拿着刀,虽然怕痛,却也是非常用力的在手腕上割出了一道非常深的痕迹。 鲜血从血管里流了出来,她痛得咬牙强忍着,咬着自己的衣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结束的命运。 江淼淼在楼上紧盯着电脑,终于没过多久,顾忆深那边传来了喜讯,他快速的敲打着键盘里的符号,终于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了研究所的外部系统。 事情进展到现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忆深从韩慕天的办公室出来时是被他的杀手蒙上了眼罩的,顾忆深离开了研究所,转眼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江淼淼:“和子芽换好衣服在大厅等我,我待会儿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知道了,忆深少爷。” 江淼淼挂断电话后,抱着伊莫顿下了楼,刚才对陆子芽说了那么狠心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肿了眼睛,每回看到她哭,心里就快要沸腾爆炸了。 “子芽。” 江淼淼看到大厅没有人,就回房间去找她。 他走到房门口,刺眼的鲜红色铺满了整个地板,而那血液就是从陆子芽的手腕上流出来的。 江淼淼半跪着猛扑过去:“子芽,子芽!” 他抱着陆子芽冲出房间,别墅的门关了啊,他急得倒在地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忆深,好不容易接通了,撕心裂肺的大喊:“忆深少爷,子芽她自杀了,你快开车过来,送、送子芽去医院、快、快啊,忆深少爷……” 江淼淼说完后,去别墅里到处找绷带和止血药,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对着门用力的敲打,敲打到手背开始变得红肿。 “陆子芽,我不准你死,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江淼淼人生中最大的恐惧,就是失去这个女人。 他不断地后悔自己说过的话,陆子芽不管怎么打骂都会咬牙坚持下去,为什么刚刚却心气这么高,他的意思只是想要陆子芽回到顾忆深的身边啊。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猛地摇晃陆子芽的身躯:“我错了……我错了,陆子芽,我命令你,不准死在我前头,就算要死,也是我先死!” 当他哭红了双眼,也敲烂了手掌心,顾忆深终于马不停蹄的开车到了别墅门口。 顾忆深比他更急迫,三两下把门打开,又是惊见地上的血泊,一脚踢开了江淼淼把陆子芽抱上车。 现在穆林墩的这种情况,陆子芽无非是在存心给顾忆深找麻烦。 顾忆深只能迂回的开车去找沈娅兮解决这件事,她那里可以指派急救医生给陆子芽抢救。 陆子芽被送到了给沈娅兮产检的医务室里,沈娅兮吩咐医生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陆子芽抢救过来。 病床的帘子拉上了,顾忆深抱头坐在沈娅兮身边,沈娅兮顶着大肚子走了过去:“忆深。” “这次又是你帮了我。”顾忆深冷冷道。 沈娅兮摇了摇头:“陆子芽这个女孩子不错,帮你只是份内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陆子芽她为什么会突然……难道你对她说了什么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顾忆深也不想对她说重话,好几次都是沈娅兮在韩慕天面前替他说好话,她现在大着肚子到时候轰炸穆林墩,如果她愿意一块儿逃走,就暂时放她一条生路。 只是这个孩子生下来,又是一场孽债。 沈娅兮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下去,她临走前看了看陆子芽,经过一两个小时的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估计是胆小,手腕的动脉没有割破,所以只是皮肤表层的大出血。 沈娅兮摸了摸肚子里的宝宝,放心的出去了,她告诉门外的手下还有医护人员,不准把陆子芽的事透漏半点风声给韩慕天。 顾忆深像木偶一样倒在墙壁,没过多久,江淼淼已经一路狂奔追了过来,沈娅兮没有让下人拦他,所有人就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把三个人在医务室的事情封锁的严严实实。 只是沈娅兮清楚的知道,韩慕天疑心重,她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毕竟纸包不住火,想了想,也就很快离开了。 第466章 丧失对她的兴趣 江淼淼走进去以后,一直伏在门边,他来得急忙,也没有换掉身上染了血的衣服。 他敲了三下门:“忆深少爷,我可以进来吗?” 顾忆深抬了抬眸,直接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对于他一身狼狈的样子,冷冷发话道:“你就这么过来了,子芽看见你会怎么想?” “我现在就回去换。”江淼淼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后,转身就准备回去。 顾忆深道:“不用了,我让人给你拿来。” 他拍了一下手掌,让佣人快速取来一套干净的衣服,顾忆深让他在这儿换上。 江淼淼接过,将染血的衣服撕了下来,可能血肉已经和衣服黏合在了一块儿,弄下来有一点吃力,江淼淼花了几分钟才弄下来,然后去洗手间用水擦干净身上的血色,换好衣服回到了顾忆深面前。 这个时候医生给陆子芽昨晚急救措施以后已经先关门出去了,陆子芽唇色非常的苍白。 江淼淼站在病床边含痛看着她,可惜顾忆深却是全程都面无表情,他嫉妒和厌恶江淼淼此时此刻的所有表情,他观察了越久,心里更加痛恨。 因为他模仿不来江淼淼的这种样子,这样毫无顾忌的样子,就算他咬牙忍着都做不到。 顾忆深问他:“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不和她一块儿殉情?” 用皮鞋的脚尖定在江淼淼身上,他勾着嘴唇笑道:“如果她醒不过来,你也一块儿死了吧。” “是,忆深少爷。”江淼淼心安理得的接受,也的确是这样,如果陆子芽都没了,他还要留在这个世界做什么? 顾忆深听到他的话,无名火涌上心头,皮鞋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突然听到了病床上的女人传来嗯嗯的动静。 她的手腕还是痛到不行,即使这样下意识咬着嘴唇,还是在额头上冒着汗,她都是非常吃力的。 两个男人即使都非常担心,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份悸动,他们安静下来,静静等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江淼淼一直站着,腿脚就开始酸痛,顾忆深不允许他坐,他只能偶尔动了动脚来缓解疼痛,直到顾忆深看到陆子芽的眼珠有些转动的色彩,他便对江淼淼说:“去准备一些温牛奶。” 江淼淼埋下头走出去,当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准备牛奶,这个地方是沈娅兮空出来的,走出去后,沈娅兮似乎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早就让佣人给他送了一些温牛奶过来。 江淼淼端着这些东西回到病房。 陆子芽已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江淼淼,虽然很失落,但是也不能刻意表现出来让顾忆深动怒。 顾忆深紧握着她的双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死了,以为就一了百了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脸色已经没了往日的红润,在男人眼里,只剩下惨白,她回答说:“只要有我在,只会给你和淼淼带来困扰。” “困扰?”顾忆深死死揉紧了女人的双手,她在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他想了想,故意说道:“淼淼看见你这种样子,差点恶心得想吐,你以为死了,就会得到他的好感吗?他厌恶你,因为你只有在我身上迎合,才会是最完美的女人。” 陆子芽撇了撇眸子,看到了门外的江淼淼,江淼淼大概也明白了顾忆深的意思,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一路冷漠到底,直到陆子芽相信他的恶心和厌恶。 江淼淼生气的把东西摔在桌子上,等待着女人开口,陆子芽回眸时,问他:“淼淼,我这么做,你还会……” “陆子芽,你别犯贱了。”江淼淼见她拉住自己的衣角,痛苦到一把甩开她:“我当时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你就这么把持不住,还让我在忆深少爷面前出丑,浑身脏透了还敢再来跟我纠缠不清吗?” 江淼淼说完后,转身走。 陆子芽一脸不明白的摇了摇头,顾忆深抢先道:“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江淼淼,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江淼淼道:“忆深少爷,之前是我错了,我以为这个女人很干净才会动歪脑筋的,现在看到她这么作贱自己,觉得很恶心,所以才想要甩手?” “你说我的女人很恶心?”顾忆深故意道。 还真是难以置信,江淼淼竟然会这么说,真是非常动听的声音。 陆子芽眸子里泛了泪:“忆深,你让淼淼走,你让他走!” “走什么走,我只不过是被忆深少爷硬拉过来的,他救了你,凭什么要我来服侍你,你是什么东西啊,端什么牛奶。” 江淼淼忍着痛,虚假的骂完,对顾忆深回了一句,就摔门出去了。 他的表演一直都很真实,陆子芽完全相信了,因为他就是这么善变,三分钟热度,没兴趣了,就直接甩手走人。 顾忆深看着这动心的一幕幕,挑了挑眉心里还是高兴的,他准备说些什么,陆子芽突然扭头看着他:“忆深,喂我喝牛奶!” “我没听错吧?”顾忆深十分好奇,最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把头埋进被子里,然后半天情绪出不来吗? 顾忆深过去端了牛奶的高级绿碗,拿起调羹一勺一勺的喂进陆子芽嘴里,他问:“你相信江淼淼的话?我倒觉得,他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们两个想这样私下里眉目传情,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陆子芽咬住调羹没有松口,她把头偏偏侧了一下,没有往他胸膛靠近:“淼淼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他的想法,他能直接说出来,我就放心了,更何况,我已经和你做了那么多次,他怎么可能还会相信我?” “那以后还寻短见吗?”顾忆深满怀希望的看了看女人,他让女人自己喝牛奶。 虽然看她的动作,似乎已经排斥了,但是不要紧,这是江淼淼自己选的。 陆子芽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她死多少次,这两个男人都会奋不顾身的救她,她又何必做无用功呢? 顾忆深好奇,便捏着她的小脸,他更是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香唇上一点,陆子芽迎合上去,咬住了那张薄唇,既然他和江淼淼都喜欢玩这一招,那这次换她趁势反击,她把顾忆深的唇咬得丝丝血痕,顾忆深反而心里更加膨胀,费洛蒙在眼底里环绕,恨不得将她的束缚撕的粉碎。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看着女人,试探的问:“今天是怎么了?” “很痛。”陆子芽只留下两个字。 顾忆深不懂,好奇的又问:“哪里痛?” 陆子芽指了指之前还没愈合的咬痕:“嘴巴。” “那你咬我做什么。”顾忆深轻笑,她的话,就像是花季少女一样,即便她长得比花季少女还要美丽。 陆子芽垂下眸子:“嘴唇咬破了喝牛奶更痛,吃饭就更是,你怎么不考虑我的感受,还是这么乱来?” 顾忆深倒是听进去了,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如果她实在太诱人,自己还是会忍不住用力咬下去的,他想了想,便道:“那就给你留几天的时间,我不咬,等你伤好了再咬,这样行吗?” 顾忆深假装站起来,陆子芽无力的拉住他:“去哪儿?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走了……” “求我,我就留下来。”顾忆深欲情故纵道。 他也没真的想走,只是想看看江淼淼站在门外听了是什么感受。 他喜欢看江淼淼一脸失落的样子,那样,更会激起他玩弄陆子芽的兴趣,而且是源源不断的。 顾忆深开了门,看到江淼淼背过墙角的方向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他暗暗笑了,果然还是放不下陆子芽啊,顾奕生啊顾奕生,这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可不能怪我了。 陆子芽没了江淼淼的话,必然还会转投到他的怀抱,他反而觉得不那么好玩。 他的脚步缓慢的跨出去,陆子芽突然叫道:“别走。” 顾忆深也就真的返回去陪在她面前了,陆子芽让顾忆深往她床上坐上来,他好奇的坐上去,陆子芽主动的投怀送抱,缓缓倒在了他的膝盖上,她认真又无助的眸子一直与他对视着:“讲故事给我听,忆深,我一个人很闷。” 顾忆深笑了笑,轻揉她的笑脸,下面的女人竟然又变成了闹着家长讲故事不肯睡觉的坏小孩了,他点了点头:“那我跟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陆子芽有一丝丝的愣住,她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把以前的事说出来,他根本不是顾奕生,那么他小时候的事,又会是一种什么样子呢? 她埋下头,滚烫的呼吸在男人的膝中悄然而至,空气失去了氧气,就和鱼儿离开了水一样,男人感受到一阵燥热后,陆子芽的脸突然红透了,她下意识离开了他,他却是更加咬牙忍着,仿佛在告诫她已经触动了他最后的一丝防线一样。 顾忆深又将面前的那朵鲜花拉了过来,他淡淡而认真地看着女人:“你知道我从小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将自己融进了男人的身体里:“你之前不是说起韩慕天,他从小把你带大,自然是福利院吧。” 第467章 折磨、不甘心 顾忆深摇了摇头:“是月城。” 陆子芽好奇的离开他,爬了起来,把自己缩在了床头,也没让顾忆深在过来。 月城和他有什么关系? 顾忆深道:“我从小也生活在月城,你相信吗?” “不信。”陆子芽满是怀疑,像他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又能得到韩慕天垂青的人,生活在月城的可能性太小:“你是知道我是月城人,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月城的情况,现在已经大不相同,和以前不一样,既然韩慕天回了意大利,那里的药物研究实验自然会相应的滞后,只可惜白白便宜了顾奕珩和帝斯卡了。 顾忆深轻笑,道:“既然不信,你就好好注意,我不打扰你了。” “站住,现在送我回你房间。”陆子芽吼住他,这里如果是医务室的话,那肯定是韩慕天的地盘,她留在这儿,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顾忆深将她打横抱起,也没敢碰她受伤的手,陆子芽用脚踢开门,发现江淼淼在远处走廊站着等,她收回了目光。 顾忆深看了看他,对他道:“跟上,我们回别墅。” “是,忆深少爷。” 江淼淼眼睛一直望着女人的方向,陆子芽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来。 顾忆深把女人送上车,江淼淼负责开车,可是陆子芽只是一个人缩在一边,可能是看到江淼淼说不出话来,所以自然而然的顾忆深也不想多说什么。 这几天,江淼淼按照他的想法,没有再和陆子芽对视一眼,哪怕看见她,也当成是陌生人那样直接绕过去。 这天晚上,顾忆深送她回房间睡觉,他一个人在沙发上休息,顾忆深也很快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陆子芽半夜起夜去洗手间,回来时,偷偷看了看江淼淼的位置,她知道晚上摄像头就拍不到那么准确了。 她鼓起了勇气,直接跑去了沙发那里,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看江淼淼就直接回房睡觉的。 可是当她蹲在沙发下面时,看着他那张脸竟然一时间入迷了,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点了点,觉得这种滋味非常的美妙,她又再次在那蠕动的唇上掠夺,她满是享受的看到男人的睡脸,觉得即使是这样偷偷的也好。 她凝眸望着,暗夜中那美妙的双手从妖孽的脸上滑过,她再也忍受不住的释放了他浑身的束缚,她疯狂的拥进了那个人的心田,看着那个人的体温在她的迎合下越来越享受的安详,想必他的梦境也是非常的快乐吧。 江淼淼感觉到周身凉飕飕的时候,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却发现陆子芽已经将他全身心的掠夺了一遍,他也多么想要,可是如今的情况,他不能这么做,一旦心软,陆子芽就完了,他咬着牙穿上了散乱的衣物,一手把女人推开。 他绕过去把房间的灯打开,大厅突然间的亮了,陆子芽怔怔的站在原地,她低着头,她已经知道江淼淼开始厌恶了。 她紧紧攥着手心,江淼淼也猛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贱女人,说了你几句,还敢半夜三更爬上来,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陆子芽一开始不吱声,一手捂着脸颊毫无怨言的表情,她低低道:“对不起。” “给我滚回房间去。”江淼淼怒吼。 而在另一头,正对着顾忆深视线的地方,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么精彩的一幕,他的心底说不上满足,但是也气不起来,他喜欢这样的氛围。 陆子芽失落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陆子芽转身走进了顾忆深的房间,才发现他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很久:“你都看见了?” “多么令人费解的一幕。”顾忆深恨恨的掐住女人:“你就这么忍不住想要了吗?” 陆子芽垂泪,点点头:“你给我啊!” “好啊,我现在就给你。” 顾忆深心里又恨又爱,一把扯过女人,把她搅弄进了房间里,他刻意开着灯,刻意打开门,他想要让江淼淼知道,他口中下贱肮脏的女人是有多么的秀色可餐,多么的美好,他恨不得让江淼淼每晚都这么欣赏下去,只有这样,江淼淼才会明白这一切来得有多么的疯狂又沸腾,就像是岩浆冲破火山口时的那一阵燥热。 “啊……” “忆深,疼、好疼……” “你、你轻点,忆、深……” “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 “小妖精,今晚你才是最迷人的。” 江淼淼缩在沙发上,听着女人销魂的叫床声,心脏痛到不能思考,他眼里满是伤痕,尽管捂着耳朵,死死的捂着耳朵,脑海里仿佛也能想象的到,那个女人在下面时是有多么诱人、多么美丽,因为他也曾经尝到过啊,为什么如今他却要忍受着这些本不该忍受的东西呢? 也许顾忆深之前对他说的话不错,如果他不来意大利,也许就能和陆子芽长相厮守了,可是他注定了要和这场炸毁穆林墩的计划作战,随时随地准备着结束一切。 这是忆深少爷很久以前就有过的计划,只是那个时候苦于没有的回转机会,一旦失败,所有人都会变成一具布满鲜红色的尸体。 他咬牙痛苦的听了一两个小时候,眼睛已经肿了,顾忆深把女人享受了一遍以后,就把女人从房里扔了出来,顾忆深嘴里回味无穷,他安心的躺下睡觉,也不管外面的事了。 陆子芽自作自受的在地上爬,她腰肢都没了力气,只能这样爬回房间,这个夜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江淼淼从头到尾也没有再回头,陆子芽爬回自己的房间以后,就擅自盖上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当她清醒过来,看到的是眼前两张神似又大不相同的脸,顾忆深微笑着,江淼淼拉着脸,他们一人一边,那样看着她的睡脸,她不安道:“你们怎么了?” “起来吃早餐。”江淼淼冷冷说完,一个人出去坐在了桌子上。 顾忆深将她打横抱起,亲自刷牙洗脸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顾忆深打算亲自喂她当然,陆子芽也不打算拒绝,从那一刻起,她已经沉沦进去了,她放弃了自己的自尊和束缚,不知羞耻的享受着眼前的一切,不管多脏,她都要这两个人陪着她一块儿堕落,就那么毫无休止的腐败下去,她也许已经快要忘了一切的存在。 曾经为了美好的未来,不厌其烦的过着努力工作、不辞辛苦的日子,为了那么一些微薄的工资,为了拮据的生活,不断的忍耐着。 如今,她得到了一切,也渐渐的发现自己活得像梦一样,时间慢慢的走过,这三个月,她无数次在两个男人的温柔乡里沉醉,她忘了基本的自我,她成了一具只会贪图享受和欢愉的工具,可是这并不要紧,她傻傻的相信着,只要穆林墩城堡一炸毁,一切不就都结束了吗? 只要结束了,那些腐化的东西又有什么要紧。 陆子芽被顾忆深喂完食物后,顾忆深开车带着她和江淼淼再次去了花海。 今天难得顾忆深有这种闲情逸致,顾忆深在路上对她说。 方秦和沈媚媛,陈、西葛的精锐手下已经潜伏进了穆林墩,只不过有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 那就是江淼淼和陆子芽的事韩慕天可能已经知道了。 既然韩慕天觉得顾忆深最爱的女人已经来了意大利,很多事情就变得不那么预期了。 之前韩慕天多次沉浸在研究中,所以并没有时间接见她和顾忆深。 但是去见韩慕天也是时间的早晚问题。 陆子芽拉着顾忆深的手,两个人无忧无虑的漫步在花海,因为这里空气清新美好的让人能够短暂的忘记烦恼,她松开了顾忆深的手,在他面前奔跑,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害怕。 顾忆深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被她搅弄得怎样都已经无所谓了,所以放任自己做出一些事情,没有防备的跑向大自然的怀抱。 江淼淼在后面跟了上来:“忆深少爷,你不觉得她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吗?” “怕什么,她每晚都那么积极配合我,我高兴还来不及。”顾忆深讽刺的笑道。 江淼淼卑微的拦在顾忆深面前:“忆深少爷,我真的错了,你可以别再这么折磨她了吗?我可以选择死亡的命运,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顾忆深眯了眯眼,从他身边绕过:“你死了,她会变成行尸走肉,我不需要一具皮囊,我连她的身心全部的一切都要剥夺。” 江淼淼咬了咬牙,却是苦笑不出来:“她现在已经是你的了,我只是一时意乱,忆深少爷,是不是只要我一跟你说到她,你就会不顾一切的伤害她,你曾经跟我说过,会永远保护她,不会伤害她的。” “可是忆深少爷,你看看我们两个如今都做了些什么,也许她心里根本就不高兴,只是装出来的。” 顾忆深因为他的话,突然愣住了,没错,自己现在的确是违背了初衷,哪怕现在江淼淼是真的很认真在选择放手,可是他不甘心。 第468章 我不是忆深少爷 顾忆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死死的抓住。 一开始很用力,到最后又再次心软。 不得不承认,顾忆深的软肋就是那个还在花海无忧无虑奔跑的女人。 按照她想要的一切,来完成她内心的渴求,她喜欢什么,他就准备什么。 她希望怎么做,而相应的,他就计划部署好一切,只为了让她活在梦里。 顾忆深如今最憎恨的就是脸上这副皮囊,因为它长得和顾奕生一模一样,因为他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张脸,他冷冷的笑了,只是这次,是对着空气:“淼淼,这几年,我早就把你和子芽当成了我的生命,不管是爱、还是恨,因为我可能到死,都没有办法摆脱你们两个带给我的痛苦,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江淼淼惊觉到男人语气越发低沉时,扶了过去,男人差点倒了下来,他脑海中,已经可以连贯出一些他的想法:“忆深少爷,你当初模仿顾奕生不就是为了接近子芽吗?她已经相信了一切而且顾氏集团没有你,也只会走向灭亡,这样来说,你们不是已经得到一切了吗?” “子芽相信了我对她的厌恶,等她慢慢走向你,我也就可以退出了。” “子芽说过,你不在,她会如同行尸走肉,所以我要留着你到最后。”顾忆深心底无奈道。 “子芽,你过来。”顾忆深对着花海里晕头转向的女人大喊。 陆子芽还在香气扑鼻的花海里享受着,听到了顾忆深的声音,连忙收起了笑脸走到他面前,她不舍道:“我还没有玩够,这么快就回去吗?” 江淼淼毒舌的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只会沉浸在男人身下,连孩子都不顾的人,这么久了,你问过南哲一句吗?你从来就这么不负责任,真是看错你了。” 陆子芽埋下头,连忙道歉:“抱歉,我也没办法,心瑶在布鲁尼带着南哲,忆深绝对不会告诉我南哲的事,我再怎么问都是在做无用功。” 江淼淼今天又发觉自己忍不住,想要在她的后脑勺轻抚,可是顾忆深比他的手速更快的抵达了女人的香肩:“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肚子也该有消息了吧?” 陆子芽愣了愣,于是就听了他的话,看看自己的肚子,摸了摸:“你是说孩子吗?” “没错。”顾忆深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 他在陆子芽每餐吃的食物里加了很多调理身体的药剂,她的气色也恢复的不错。 当初月城就是因为韩慕天的生物研究导致陆子芽的体质遭了殃,可是只要她待在穆林墩,他每天都有从实验室和医务室准备解除的药物,陆子芽吃了,就不可能会再受到什么困扰才对。 陆子芽回答道:“我不可能会有孩子的,以前郑医生不是这么跟我说过吗?你也知道的,不然,不会几个月都没有一点动静。” “你希望有孩子吗?”顾忆深故意问。 “我也不清楚。”与其说是不清楚,还不如说是一旦有了,万一又流了呢? 顾忆深抬起她的下巴,又问:“我需要你明确的答复,当着我和淼淼的面,好好的回答。” 江淼淼道:“忆深少爷,怎么又牵扯上我了。” “你忘了我们两个可是共同享用过她的。”顾忆深低低的笑着。 陆子芽气呼呼的给了顾忆深一巴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顾忆深只觉得脸上没什么感觉,她根本没用力,不对,她根本没碰到他的脸,因为她心软根本打不下去手:“是你自己作茧自缚,用不着怪别人。” “我知道了,回去吧。” 陆子芽从头顶上的两个男人身下溜了过去,她灰头土脸的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感觉到喉咙一阵恶心,特别的反酸水。 但是全部都是干呕,难道真的被顾忆深说中了,她这几个月的沉沦,已经有了身子? 陆子芽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恐慌,她跑回去,发现顾忆深和江淼淼一直站在原地观察她,顾忆深看到她的反应,笑了笑,迎接女人突然冲过来抱住他的力量:“怎么,不跑了?” 陆子芽不安的道:“送我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你以为沈娅兮的医务室是你想去就能去的。”顾忆深讽刺道。 说完直接扛着女人扔进了车里。 他让手下瞒住了其他人的目光,带着陆子芽去了画廊,那里有专门的设备。 顾忆深在那里停了车,让江淼淼带陆子芽上楼,因为今天顾芬芳和郑寒从海路到了意大利。 他开车去码头那里接待顾芬芳和郑寒,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候,有完整的医疗工具箱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江淼淼和陆子芽单独坐在画廊上面的客厅,因为里面都是陆子芽的画像,陆子芽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觉得加重了恶心想吐的感觉。 江淼淼安静的坐在一边,思考过后便说:“子芽,如果你怀了忆深少爷的孩子,那我就真的可以从你的人生中抹去痕迹了,恭喜你。” 这个女人的这种反应在金澜医院他就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这样的话,走错路的人,就是他了。 陆子芽按耐不住的扑过去抱着他,她急切道:“你就这么急着把我甩手给别人吗?” “他不是别人,是南哲的亲生父亲,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你现在抱着我,就是不忠。”江淼淼推开了她,就算再想抱,他如今都没有这个资格了。 陆子芽就更生气了,她不敢打这个男人了,他已经伤痕累累,她伏在地上:“不忠的人到底是谁?既然我们两个注定了要不忠,那又怎么样?” “你别再错下去了。”江淼淼面向陆子芽的画像,心中更是激越到不行。 他起身往前走。 陆子芽跟的越来越紧。 江淼淼真的再也再也忍不住了,大掌覆上女人温热的地方,一阵又一阵的沉沦,紧紧炙热的唇让他心潮澎湃,他将女人抵进冰冷的墙面,她虽然微颤,却对着他笑了,她道:“原来之前的话都是骗我的,我就知道你瞬息万变。” 江淼淼不想浪费这么宝贵的时间说废话,他要一轮又一轮的攻陷她,让她软的没有一点力气。 终于在她快要倒地不起的时候,江淼淼恢复了往常的妖冶,他冷冷一句:“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们再来。”陆子芽恐惧了,拉着他继续沉沦。 可是江淼淼滚烫的手掌立马从她脸上砸下去,他怒吼:“不要脸!” 他假装过去看其它画,陆子芽追上去,更加吼闹:“把我变成如今这副狼狈模样的人,是我,我就是不要脸,江淼淼,可是那又怎样,我等了你七年,我不想这么快就又要分道扬镳!” 江淼淼听得有些诧异,什么七年?他们才认识一年多而已,分道扬镳,怎么好像说的就是顾奕生呢?陆子芽是不是疯了? 他回过头,也没有跟她说什么,只是多看了她将要,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说的再多,也丝毫没有用处,陆子芽见到他还是一脸迷茫,便忍不住脱口说道:“淼淼,你不要这样,我现在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再躲着我了。” “子芽,你好好休息。”陆子芽一定是被顾忆深逼疯了,才会身体越来越饥渴,他还是先出去让她冷静一下好了。 江淼淼随手拿了一幅画准备下楼看,他的脚还在楼梯口没有迈下去,陆子芽突然扑上来抱着他,死死的抱着不松手,江淼淼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别闹了。” “奕生,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陆子芽摇了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江淼淼冷冷的笑了,她怎么会叫他忆深:“忆深少爷出去了,他待会儿就回来陪你,你不用担心。” “奕生,只要你陪着我就行。”陆子芽仍旧还是没有放手。 江淼淼突然怒了,一把推开她:“你疯了是不是,我不是忆深少爷,如果你这么饥渴难耐,那就等他回来去投怀送抱好了,你离我远点!”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如果叫他淼淼,他还会心安理得一点,如果口口声声叫忆深少爷的名字,那样他只会觉得难堪。 陆子芽倒在地上时也只是不停的笑:“奕生,你和以前还是一样,一点都没变,虽然那张脸不同了,不过影响也不大。” “陆子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说了我不是忆深少爷,你别再胡闹了,你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有多难受。” 江淼淼飞奔下了楼,他怎么会变得这么难以抑制呢?听到她这么喊,心脏都快要掉了。 陆子芽急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最后还是江淼淼接住了她,“你这么想把这个孩子毁了吗?” 陆子芽爬起来,还是重复刚才的话:“奕生,你知道现在我看见你才觉得有希望,才觉得回到桐微学院的那段时光了吗?” “陆子芽!”啪啪啪,江淼淼忍无可忍,三四个巴掌下去,就是为了把她打醒,她一定是疯得神志不清了。 第469章 再次怀了孩子 “你给我清醒一点!”江淼淼没有停止手中的掌掴。 可是陆子芽不在意,她心甘情愿接受,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江淼淼才不得不停手。 陆子芽见他停手,又对他道:“如果你不希望这个孩子存活,我现在就把它毁灭。” 江淼淼闭上眸子,专心坐在一边看画报杂志,一页一页的翻,里面虽然外国美女模特多,可是在陆子芽面前,她们反而一点都不对胃口,看也看不起劲。 陆子芽追上来,没完没了的叫他奕生,江淼淼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子砸到陆子芽的头上,可是不要紧,陆子芽推开他,继续抓住江淼淼的手:“奕生,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滚!”江淼淼也不顾她有没有怀孕的身体,直接把人推翻。 陆子芽抓住他的大腿:“奕生。” “你!”江淼淼想踢,但是忍住了:“你终于还是疯了,子芽,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我把你的人生全部毁了。” 陆子芽十分专注的盯着他的脸看,慢慢找到了以前的感觉,多么似曾相识啊,他不动怒的时候,就更像了:“奕生,你把我扶起来。”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顾忆深!”江淼淼咬牙道。 陆子芽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忆深,但是你是我在桐微学院认识的顾奕生,如假包换,我不会认错的,虽然你的样子……” “等等,你是说……”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她叫的可能是顾奕生,而不是顾忆深啊。 他都被气糊涂了,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耳边已经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江淼淼暂时把地下的女人一把拖回了楼上,然后他再是匆忙下楼去迎接。 顾忆深让郑寒和顾芬芳先上了楼,他留下来时,看了看江淼淼,他还喘着气:“莫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忆深少爷,没有。”江淼淼急忙解释道。 可顾忆深也没多理会,就算是发生了什么,江淼淼没有恢复顾奕生记忆之前,就是一个失败者,他完全没有必要理会这些。 两个人上了楼,顾芬芳和郑寒已经扶着陆子芽躺在床上,顾芬芳帮她检查完身体,确定不是胃部不舒服或是其它问题时,从医疗箱里取出了试纸和验、孕、棒,她让陆子芽去洗手间自己自行检查。 因为这里条件不允许,也不是什么大医院有医疗机器什么的,现在只能短暂的这样了,画廊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的了。 陆子芽在洗手间按照顾芬芳说的方法操作了以后,十几分钟才敢从里面出来。 她紧紧攥着已经变色的棒子,心情低落的走到了四个人面前,她缓缓坐在床边,也不说一句话。 顾芬芳以为是她是因为没怀上,就过去安慰她:“没事,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吗?忆深不会嫌弃你的。” 于是,她就把陆子芽手里的棒子拿了过来自己看了看:“怀上了!” 她激动又高兴的合不拢嘴,“有了身子你怎么不高兴啊,子芽,你现在终于怀上忆深的孩子了。” 陆子芽冷冷的站了起来,怎么可能高兴,她一连两次都怀上了顾忆深的孩子,可是顾奕生呢?他的孩子却早在七年前就被她丢掉了两次。 这就是她的命吗? 陆子芽面无表情的走向窗口那里,她看着广场上的白鸽冲上天空,可她的心情,又该跟谁说呢? 剩下的四个人,除了江淼淼,全都笼罩在一片喜悦中。 顾芬芳以为陆子芽是担心孩子保不住才难过,便安慰顾忆深道:“忆深啊,你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你终于让子芽怀上你的孩子了,我这个老人家打心底里高兴。” 顾忆深微微敛嘴配合的一笑,是啊,陆子芽终于在这三个月的攻势下怀了他顾忆深的孩子,如假包换,他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快乐过,他和陆子芽终于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终于可以把她从噩梦中解救出来了。 但是在郑寒和顾芬芳面前,他不能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姑姑,你这样是不是在说南哲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顾南哲可是顾家的亲生骨肉啊,呵,当初顾奕珩以为特地到他的办公室或是让程曼徽请他吃饭,就可以轻易得到他的血液和头发吗? 那些人以为,他顾忆深是凭什么做什么事都要随身带着江淼淼这个万能屋啊,这只是一重保险而已,带着真正的顾奕生,他的行动,才能有更大的保障啊! 顾芬芳有些愣住了,南哲虽然不是顾忆深的骨肉,但是他也姓顾,自然是不会存在有色眼镜看待他的,她带着迟疑的说道:“忆深啊,我们都没有这个意思,两个都是你的孩子,如果你硬要说我区别对待的话,那我可就不乐意了,你难道忘了自己的事了吗?” “好,我知道了姑姑。”顾忆深道,他是顾奕生的替代品,顾芬芳不说,可是陆子芽和江淼淼早就心知肚明了。 这样完全不需要隐瞒的小秘密,估计也就对与他们两个是秘密吧。 顾芬芳走到陆子芽那里,对她说道:“子芽,这是件开心的事情,你就别不开心了,你放心吧,你的这个孩子一定可以平安生下来,月城的后遗症已经过去了。” 听到顾芬芳这么说,陆子芽就更高兴不起来了,那么江淼淼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理解的呢? 她扭头时,江淼淼似乎还是一脸平静,他永远都不会再和她有重温过去的机会了吗? 顾芬芳拉着女人,把她交到顾忆深身旁,陆子芽看着顾芬芳对顾忆深的全然相信,可是顾芬芳却不知道,顾奕生,不,江淼淼才是她的侄子,江淼淼才是真正的顾家三少爷。 可是江淼淼的身份永远都不会有曝光的一天,只要有顾忆深在,一切就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顾忆深假意的拥住了女人的手:“这下你听到姑姑说的了吧,怀了我的孩子,就给我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陆子芽也虚假的道:“知道了。” 也许,她根本不希望这个孩子的出生,可是,孩子就是孩子,顾南哲历尽艰辛才降临人世间,现在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从此以后,又是一场持久战了吧。 “姑姑,这个画廊是专门还你和郑医生安排了住处,你们两个安心住在这里就好了。” 顾忆深将女人打横抱起。 有有下人过来安排顾芬芳和郑寒的住宿问题,顾忆深就直接下了楼。 陆子芽没有刻意挣脱,他,顾忆深也在到了楼下时,把她放下来:“陆子芽,你似乎对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有异议?” 陆子芽道:“你能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吗?穆林墩这样的环境,你根本就做不到对不对。” 顾忆深以为她会说,她希望这个孩子是江淼淼的,可惜她没有这么说,她是在担心孩子能不能在穆林墩平安存活:“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是最安全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陆子芽随后挤进了车里,在副驾驶。 而江淼淼则是坐在后面。 顾忆深开车穿过花海时,问他:“江淼淼,你大可以认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忆深少爷,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你还是不要再开了,恭喜你子芽。”江淼淼恍然道。 顾忆深也笑眯眯的道:“现在还不急,等到真正炸毁穆林墩那天再说吧。” 江淼淼点了点头:“现在葛先生和沈小姐已经在安排让人运送炸药进穆林墩研究所了,快了,忆深少爷。” “那样最好。”顾忆深冷冷道。 他扭头,让陆子芽如果觉得坐着身子难受,可以靠在他膝盖上,但是陆子芽没有这么做,这很明显就是在恶作剧。 回到他的别墅后,顾忆深几乎没有再把她关在别墅里了,因为怀了孩子,必须得到最好的照顾。 不管是住的环境,还是饮食上都变化得越来越大,她成了被供奉的神,每天不是被养着,就是检查这里,检查那里。 顾忆深也忙坏了,他从来没有做过父亲,不知道原来做父亲是这样激动人心的事情,他这几天高兴得连睡觉都是笑着的。 江淼淼可以随意出入别墅里了,因为有了肚子,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发生任何的关系,所以顾忆深一直都放任不管,江淼淼在入侵研究所核心资料的过程中忙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 但是陆子芽没办法陪他熬这么久,身体会坚持不住,实在累了,给他泡杯咖啡就回顾忆深房间睡下了,晚上一个人,不好暖床,就直接先让顾忆深把床暖热,他要是想出去外面也就随他了。 每晚她睡着后,顾忆深钻进被子里也怕吵醒她,后来就弄了电热毯,在屋子里弄了暖气什么的,她的体质容易受寒,尤其是现在一定要精心照顾和调养。 早上醒来,服侍了最好的营养餐后,顾忆深会让沈娅兮过来,因为沈娅兮再过不久就要临盆了,两个女人在一块儿说说话也好。 第470章 不告诉她实情 沈娅兮在别墅里陪着陆子芽待了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在固定的时间回去的。 韩慕天以为她是去找顾忆深谈话叙旧,也就没有怀疑那么多。 沈娅兮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一两个月。 这一段时间,日子也过得特别的平静,沈娅兮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差不多也准备离开了,她和陆子芽解释道:“慕天他说了叫我最近不要外出了,待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待产。” “可能就不能过来看你了,你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一个人还可以吧?”她关心道。 陆子芽摇了摇头:“有忆深和淼淼在,我没事。” “那我就先走了。”她说完时,看到门外有车来接送,于是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陆子芽扶着肚子出去送沈娅兮,她的妹妹沈媚媛真的不同,一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一个火爆热辣、强势霸道。 不过,现如今说沈媚媛也没什么用,沈媚媛现在估计也还恨着自己吧。 江淼淼从楼上下来,看陆子芽念念不舍盯着远去的车,顺手接了一个樱桃给她:“觉得她不在了很闷吧?” “是啊。”陆子芽转过身:“她前前后后也来了一两个月了,再过不就就要生了,看着她这样,就想到当初我快要生的时候。” 江淼淼拉住她,一个有肚子的人,走那么快做什么:“你就给我老实躺在床上养着就好了。” 陆子芽听话的往房间一边的床上那么躺下去,江淼淼坐在床边给她削皮:“以后想吃酸的还是甜的都随你,你想吃,我出去给你买。” 陆子芽听了他的话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她握住男人的手:“你就不恨我吗?”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江淼淼下意识擦去女人眼底还没流出的东西,他切了一块果肉,塞进陆子芽嘴里。 她嚼了好一会儿才吃完,既然不能提这些的话,那便转移话题:“西阶和葛先生的里应外合估计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不知不觉在这里半年了,我有点想要回腾隆。” “急也没有用啊。”江淼淼道。 顾忆深花了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如今为了陆子芽,花费这半年的心血做到这个成绩已经是个奇迹了。 陆子芽点头道:“我也知道,可是等你们炸毁穆林墩,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到时候会不会拖累你们还不知道。” “我、到时候问问忆深少爷。” 江淼淼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依照目前的进展情况,到时候就算计划成功了,拖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逃命,这本身就非常的危险。 但是他还是笑了笑:“有我和忆深少爷在,别说什么傻话了。” “淼淼。”门外听到有动静。 陆子芽在房里悠闲的吃苹果。 吃完以后,江淼淼给她放歌听。 时间也就这么慢慢过去了。 陆子芽下午看了会儿电视就有点困了,临睡的时候,别墅外的动静也越发的大了。 她起床出去,发现客厅里没有人。 她去找江淼淼,但是好像听到顾忆深房里有喘气的声音。 顾忆深腹上缠了很多的白色纱带,像是受了很重的伤,还有手臂和脚踝的位置也都相应的包扎了起来。 江淼淼在一边给他擦药、换下绷带。 拆下来的那一刻,陆子芽惊呆了,那么大的伤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淼淼看着医生已经缝合好的伤口,心里真不是滋味,顾忆深的唇色已经很惨白了,他问江淼淼:“子芽有没有再问起我?” “这几天没有,刚刚她在那个最大的房间睡下了。”可江淼淼最担心的就是他的伤口会恶化:“你这两个月一直避开不见子芽,她当然会总是问起你,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吗?” 顾忆深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告诉她做什么,她连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好,还管得了我的事吗?” “上个月原本就已经部署好了炸药,我也把研究所的内部地图给截取了,可是我真是不甘心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江淼淼小心翼翼帮他处理完伤口,扶他上床休息,他忍不住担心:“刚才子芽跟我说,如果她肚子大起来,而我们的计划也没真的成功,她怕会拖累我们。” 顾忆深强撑着手臂的动作,嘴角苦涩不已:“子芽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也清楚吗?她睡了应该够久了,我也该走了。” 顾忆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被江淼淼扶着下了床,每次只有等到陆子芽睡着的时候,顾忆深才敢偷偷回来让江淼淼上药。 但是时间总是那么短,晚上更是疼的没办法睡着,在她习惯性起床的时间点之前离开,又赶上大清早外面风大,对伤口也不好,现在脸色是越来越差了。 见顾忆深走出来,陆子芽下意识后退往角落躲了过去。 顾忆深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他的背影那么凄凉又那么强忍着。 陆子芽假装刚醒的样子出了门,揉揉眼,喊住门外的两个人:“忆深。” 听到女人的声音,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副德行。 陆子芽怒吼:“站住。” “淼淼,拦住她。”顾忆深吩咐完,自己一个人松开了江淼淼的手,他得尽快上车。 “是,忆深少爷。”江淼淼后退,把陆子芽拦了下来。 陆子芽推开他:“忆深,你给我回来!” “子芽,回去给我躺着。”江淼淼命令道。 可陆子芽才不听,俯下身从他手底下溜了出去,她追上那辆车,终于趴在了车窗上:“顾忆深,你给下来,你听见没有。” “开车。”顾忆深对司机大喊。 陆子芽被甩了出去,跌在地上,江淼淼过来搀扶:“回去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子芽红着眼看着男人。 “他有事。”江淼淼见她不听劝,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扔回了床上。 他守在门口,“你今天就给我待在房间哪儿都别去了。” “我不要一直待在房间里,我会闷死的。”陆子芽怒吼道。 “小心动了胎气,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伤到孩子怎么办。”江淼淼不依不饶。 “这个孩子我不要了。”陆子芽气得头昏眼花。 江淼淼一巴掌拍过去:“你胡闹什么,太任性了你!” 陆子芽捂着脸不敢置信:“你又打我?” “回去床上躺着,别让我再说第二次!”江淼淼的嗓门又更大了。 陆子芽瞪着他道:“我不听!我不是给你们生孩子的工具,我要去找顾忆深!” 江淼淼恼怒的扛着女人,床上的女人不停的挣扎着,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有了孩子的女人最需要静养她这样,江淼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的脑子一时间满是她的大喊大闹,把她双手束缚在了床侧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怒不可遏道:“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什么时候放开你。” 他说完后直接把大门给关了,他站在门外守着,端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一边用伊莫顿在忙碌着。 陆子芽气呼呼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一点用处,她不停的对着关着的大门喊道:“奕生,你放开我,我不问了,不问了,你放开我啊奕生,奕生。” 现在陆子芽一天到晚喊他奕生,其实江淼淼心里听了很不舒服,虽然上次在画廊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记忆可能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他的脑子里就是想不起来。 可是陆子芽还是在不停的呐喊,“奕生,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江淼淼一听简直吓坏了,陆子芽自从怀上宝宝,情绪一直都很激动,脾气也变得暴躁,这就是产前的抑郁状态吗?他都忘了她平常很温顺的,这会儿听着女人不要命的大喊大叫,江淼淼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马上放下了伊莫顿在凳子上。 他打开门,走向床边的女人,她越发狼狈激动的哭闹着,眼睛已经红成了一圈一圈的,她的身上满是眼泪沾湿的痕迹,江淼淼扑上去覆上女人的热度,他滚烫的呼吸悄然喷打在女人的脸上。 陆子芽感受到男人的温度她下意识打开了眼皮,她仰着头炙热的吻迎了上去,男人解开了她手腕上的围巾,。刚刚被他打了结,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开,他一边解开那一道死结,一边享受着女人的热吻,他的脸颊微微有了色泽。 陆子芽的手松开了,紧紧抱着男人不放手:“不要再这么对我,我会疯的,奕生。” 这次,江淼淼冷静了下来:“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忆深?我说了我不是。” 陆子芽摇头时又捧住了男人的脸,那张美丽的脸让她吻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打算放手,但是还是刻意的松开了手。她低低的说道:“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对不起,奕生,你就是我爱了七年的那个顾奕生,忆深是你江淼淼的替代品,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什么?”江淼淼大惊失色。也下意识把女人推的远远的。 第471章 晚饭 陆子芽迎头扣上去:“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告诉我忆深他怎么了,你说啊!” “好了,别再胡闹了。”江淼淼像疼小孩子一样抚摸着女人的后脑勺。 此刻他的心中思绪万千。如果她是保持冷静说的这句话,那么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顾忆深设计好的。 可是他早就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不是吗?哪怕是顾忆深欺骗他,伪造了十年的记忆,可是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啊。 陆子芽感受着怀抱的温暖,也差点就说不出话来:“等价交换,你必须告诉我。” “我在门外守着,你安静点,哪里不舒服了要说。” 江淼淼再次出去。 陆子芽跟上去,这次她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答案。 她一个人背对着墙壁坐下去,就坐在江淼淼的椅子旁边,当他发现女人坐在他下面的位置,头疼的不得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这里还忙着呢?不想让我对你发火,就给我安分一点。” “我已经很安分了。”陆子芽说:“我坐在这儿等,忆深总会回来的,我就不信他一直待在外面。” “你还想让我再绑你一次?”江淼淼蹲下来,地下那么凉,她这不是瞎胡闹吗?“好了,赶紧给我起来。” “淼淼,我看到了。”陆子芽道:“忆深受了很重的伤,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她拿出一根手指,眼神坚决:“我只要你一句话,一句话就好。” “忆深少爷不让我说。”江淼淼答道。 陆子芽不听:“那你说他现在去哪儿了?” “你还是别问了。”江淼淼又实在是藏不住话,只能咬牙扭过头装作在敲打键盘。 现在电脑上已经开始有地图的痕迹了,但是他刚刚一不小心就把辛辛苦苦做了两个小时的东西全部弄没了。 他黑着脸对陆子芽道:“我要是做不好这个东西,我们三个都会死在这儿,你知不知道。” “好。”陆子芽这会儿也不想多问,反正也不可能会问出什么东西来。 她背对着男人,一个人不知道在干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江淼淼看了她一眼,又开始继续他的工作。 忙得差不多了,就抱着她回了床。 她这样闹一出,他都吓得不轻,一个人锁了门,就出去外面等。 晚上顾忆深回来后,佣人给他准备了饭菜,但是顾忆深并没有吃,他看到那些东西都没有动一下筷子:“子芽没吃吗?” “她今天下午又哭又闹的,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就让她睡好了。” 顾忆深认真的听了进去,用筷子夹菜吃了几口,他边吃边说:“之前沈娅兮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子芽的情况,她最近的情绪可能会受到一些波动,你帮我好好照顾她,事事顺着她的脾气来,我找到安补的东西以后,会带回来,你就帮忙熬煮给她喝。” “不是有佣人吗?我不会下厨房,弄的东西肯定也难吃,她吃了我做的东西,身子还能好得了。”江淼淼忧心道。 “那就换我来。”顾忆深冷冷道。 “知道了忆深少爷,为了她,做什么都行。”江淼淼点了点头。 顾忆深却是轻笑的吃完东西,然后看了看江淼淼:“你就不怕我听了你说的话生气!” “忆深少爷,我有句话想问你。”即使是冒着必死的决心,他也要亲口问出这句话。 “你想说孩子的事?还是你自己的问题?”顾忆深揣测他的反应道。 “我就是顾奕生对不对,七年前和子芽相爱的那个顾奕生。”江淼淼直言道。 看到顾忆深突然愣住,拧眉一脸复杂的样子,江淼淼彻底相信了。 顾忆深抬眸时,已经露出凶狠的目光:“呵,这么说,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了?” “看来是真的。”江淼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再看顾忆深那边:“你应该是用我的性命威胁她不能说吧。” “你很清楚吗?”顾忆深突然噬血般的掏出枪,拿着它指着江淼淼的脑袋:“怕死吗?” “忆深少爷。”江淼淼面色平静的把枪移开,他已经不那么在意自己的性命了:“我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了,也许忆深少爷你比我这个当事人更加清楚。” 顾忆深的伤口也突然的裂开了,他对江淼淼说:“去拿止血药来。” “是。”江淼淼平静的拿来了止血药,帮顾忆深敷上。 谁知道陆子芽早就从身后跟了过来,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偷偷走到厨房客厅。 她从沙发上有过,正对着顾忆深的后面,江淼淼上了药以后,顾忆深基本上已经没有血色了,但是他还是忍着吃了东西,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陆子芽飞快的脚步,从后面跟了过去,她当即是抓住了顾忆深的手臂,她惊讶的看了又看,但是顾忆深一直在闪躲。 陆子芽也就抓的更紧,顾忆深也不能用力甩开她,谁让她肚子里有自己的骨肉,打不得骂不得:“你别再看了。” 陆子芽坐下来,看到他已经裂开的伤口上绷带已经沾了很多血迹:“你被韩慕天的人打伤的?” “没事。”他说。 陆子芽看了看饭菜,就知道问他也不会说的,她自顾自的吃着,盛了饭又夹了菜:“如果你们两个瞒着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孩子我也不准备要了。” 她站起来,故意捶打肚子:“反正这个孩子没了,什么事都没有,一了百了。” “你敢把孩子杀了,我不会放过你!”顾忆深把女人的手强硬的拉过来。 陆子芽就知道他会这么动怒,语气又硬了硬:“那好,你只要告诉我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我马上松手。” “松手?”还敢威胁他,顾忆深当即反拧她的双手,拉来他膝上乖乖坐着,陆子芽的手被拧酸了,就不说话了,但是额头冒汗。 江淼淼对他求情:“忆深少爷,你看她难受的,你刚刚还说要好好照顾怀孕的女人。” 顾忆深一听,便松了手,他说的对。陆子芽在一边揉了揉手腕,顾忆深道歉道:“还好吗?” 陆子芽也不理他,直接拿起筷子使劲的吃东西,使劲的往嘴里夹菜,然后大口大口的把饭送到嘴里,准备吞下去。 顾忆深看她这么吃,挺头疼的,伸出手去抢她的筷子:“你慢点吃。” “要你管。”陆子芽这次又吃的更快了。 江淼淼看了看她,抱着头:“子芽,你就这么气我和忆深是吧。” 他直白的说道:“我把自己是顾奕生的事和忆深少爷说了。” 陆子芽当即一口饭喷了出来,紧张的不得了,下意识就回过头盯着顾忆深看:“忆深。” “你这么怕我会杀了他?”顾忆深更加嫉妒了,故意把枪拿起来:“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连忙抱住他:“不可以,不要这么做,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不要杀他。” “有孩子了,和他死不死没有一点关系。”顾忆深推开她道。 陆子芽死死抱着,他这会儿又更疼了。看到被自己抓着的地方又流了血,陆子芽赶忙道:“又裂开了,我、我去拿……” “在我这儿。”江淼淼把东西推到她面前。 陆子芽接过后,忙得手忙脚乱,但是顾忆深一点不让他碰自己。 顾忆深说:“我来。” “没事,我会处理。”陆子芽担心的拿过东西,开始触碰他的伤口,他咬牙忍着。 女人也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弄伤她。 当她回过头时,顾忆深抬起手臂,她拿起剪刀,离开了他的膝盖,一直坐在他身上才累吧,也怪她实在太着急了,也就不顾其它的事情了。 陆子芽处理完后,把绷带慢慢的环绕慢慢的撕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叠好那些破碎的绷带。当她把伤口摊在面前时,严重的裂痕,就像是用手术刀在上面做了什么切痕一样,那样深、那样触目惊心。 她的眼眶红了,最近遇到的、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可怕,面前的两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流血:“韩慕天这个混蛋,他该死。”她知道,这一定是韩慕天做的手脚。 那个魔鬼擅长做的人体实验,所以会拿顾忆深身上开刀是再正常不过的,顾忆深忍了足足两个月,可见他到底为了这个计划忍受了多少。 江淼淼也是,原本的计划失败以后,他又更加忙碌,眼圈都重了很多,她没办法用正常的心态来思考问题,正如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顾忆深笑了笑说:“听你的意思,想杀了他。” “你别取笑我了,你和淼淼都做不到的事,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陆子芽苦笑道。 顾忆深果不其然道:“知道就好。” 伤口也差不多的处理好了,女人离的他远远的,估计是怕碰到他的伤口。他原本想把他揽进怀里靠着,现在想法又泡汤了。只能暂时作罢。 他看着被陆子芽血盆大口吃掉的饭菜,嫌弃的说道:“吃完了东西就是洗碗啊,还愣着做什么。” “好,我马上洗好出来,你坐下注意一会儿。”陆子芽激动的去收拾碗筷。 谁知顾忆深突然间的一指江淼淼:“我不是说你。” “知道了,忆深少爷。”江淼淼道。 第472章 她不是物品 他起身接过陆子芽手里的碗碟,就要拿去厨房。一个受了重伤,一个有了身子,可不,所有事情,他必须一个人承包了。 换了以前,他可不爱做家务,可是为了面前这两个人,他也只能学会做这些了。 江淼淼去了厨房,陆子芽过去帮忙,“我来吧。” “不用。”江淼淼推辞,神色带着命令。 陆子芽道:“我能走的动,为什么连个碗你也跟我抢。”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江淼淼火气一上来,赶忙把女人推出了厨房:“照顾忆深少爷去。” “好。”陆子芽甩干净手以后,就一个人去了顾忆深那里。 那个时候,顾忆深强忍着看着她一会儿,等到江淼淼出来,他忍不住身上的触痛便昏倒了。 “忆深!”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江淼淼和陆子芽两个人扶着顾忆深回了房间。 顾忆深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陆子芽紧握着男人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在发慌了。 “淼淼,怎么办?”陆子芽十分的担心道:“现在这里是穆林墩,要是能让姑姑和郑医生过来就好了。” “子芽,我知道你担心他。”江淼淼抱着柔弱的女人道:“他的伤口没事,只要注意休息和疗养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只要我们两个以后尽量不刺激他,他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调养,知道了吗?”江淼淼安慰女人道。 陆子芽转过头,他这样的唇色发白,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刚才也的确是她在胡闹啊。 两个人在床边守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顾忆深醒过来,看到床底下的两个人相拥着抱在一起,心里又触痛不已,咬了咬牙,有点吃力。 发现陆子芽一直都拉着他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他摇了摇陆子芽的肩膀,陆子芽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秒发现自己抱着江淼淼睡着了,可是昨天晚上她不小心睡着了,然后身上很冷,就下意识把江淼淼抱住了,死劲往他怀里缩。 而这个时候,头顶上的男人已经醒了,陆子芽赶忙爬起来,惊慌的说:“忆深,你、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昨晚只是冷……” 的确是很冷,顾忆深摸到她的手的确现在这会儿都冷冰冰的,故意道:“冷的话,就到床上抱着我暖一暖,这样都不会吗?” 陆子芽为难道:“可是你昨晚身上的伤那么重。” “我说的是现在。”顾忆深掀开被子,里面还很暖和,勾了勾手让她上来:“过来吧,你的手很冷。” “可是。”陆子芽下意识看了看江淼淼,他还是睡得很熟,都没有办法叫醒他。其实,在陆子芽蹭过来他怀里的时候,江淼淼已经醒了,但是他听到顾忆深这么说,明显是在故意说给他听的,他只能暂时装睡了。 顾忆深拧了拧眉,很生气的道:“你希望他死吗?” “忆深。”陆子芽听到这句话,赶忙爬上床,钻进男人的被窝里。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了好多,尤其是男人的温度太滚烫,她已经依偎的舍不得离开了。顾忆深摸了摸她的小手:“把你的手放在我心口,这样就不会冷了。” 陆子芽愣了片刻就照做了,心脏是最暖的地方,她缓缓的把手放了过去,顾忆深将她冰凉的小手挤进了怀中,用被子将女人牢牢的裹住,她感受到身上的热量在不断的提高后。 顾忆深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不会那么冰了,但是此时此刻,她在自己身下钻来钻去,把他搅弄的心痒难耐,不由自主的抵上了女人的唇,用那温热的感触去得到她每一缕的幽香。 他轻轻的贪恋着女人的柔软,他不由自主的还想要再次攻陷,陆子芽也极为配合的脸颊依靠在他身上:“还冷不冷。” 陆子芽摇了摇头:“不冷了,我还是下去吧。” “不准走。”顾忆深命令道。 陆子芽为难道:“可是淼淼……” 顾忆深心底的火焰突然间燃烧到了最高的地方:“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在我怀里,你竟然还可以喊别的男人的名字,你是在逼我要你吗?” 陆子芽轻轻的颤了颤:“你明知道我和淼淼的感情,为什么现在还要这么折磨我们。” “你现在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顾忆深居高临下的看着还在装睡的男人,冷冷道:“你还要睡多久,莫非是心虚了,不敢睁开眼睛吗?淼淼。” 江淼淼便知道会被顾忆深一下识破,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忆深少爷,你发现多久了。” “从我起床的时候,从你看到子芽钻进你怀里的时候,你不就是一直在装睡吗?”顾忆深低笑着,又衔起女人的唇在上面点了点,印下了自己的痕迹,那是他咬过的痕迹。 陆子芽吃痛的捂住了嘴,也不再让他继续掠夺下去,她狼狈的缩小了身子想往下面爬,但是男人更是飞快的用手抓住了她,就像是抓住了一个小兔子一样。 男人把那只兔子翻过身来,当着江淼淼的面开始翻云覆雨,尽管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他觉得自己这两个月已经忍的够久了,既然他们两个自己选择了划清界线。那么很多事情,可就由不得她了。 男人享受完了以后,女人身心疲惫的展开时,已经伏在一边抽泣,她的脸颊正对着江淼淼面无表情又心痛男人的脸,她伸手抓着男人的脸,他的手指轻轻在脸庞滑过,那是拂去泪滴的痕迹,江淼淼轻声道:“子芽,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对我有任何的期待。” 他绝情的说:“短暂的开始,好过永远的结束,既然没有好的开头,那就趁早结束。”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错误的爱,既然错了,就由我亲手斩断。” “陆子芽,之前说的一切,我都会当真的,我江淼淼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带着无比真实的绝情,不再流连的戏笑,他对摇头不相信的女人道:“你觉得自己现在还配得上我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又看看顾忆深,她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德行,顾忆深的面无表情,加上江淼淼的冷酷逼问,她头脑一片空白:“我知道我不配,我已经脏了,可是我们在七年前爱的那么深,你让我怎么忘,我不要忘!” 顾忆深把女人从床延边拉了回来,无尽的享受着女人的香唇,他似乎快要忍受不住的当着江淼淼的面宣布他的主权意思,因为他就是要让江淼淼看着心爱的女人如何的迎合她。事实上,陆子芽也无条件的接受,她没办法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机会,死不了,逃不出穆林墩,一切的一切其实只要顾忆深一句话,她就会为自己的生存而就范。 可是顾忆深并没有这么做,她撕开的那一层层束缚,在江淼淼看来,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已经是这样了。 可是顾忆深觉得不够,他噬血的双手如同暗夜行走的鬼魅一样,他轻轻而掠夺的动作,高而细微的抬起了,她的身子早就伴随着一阵阵的旋律而软成了一滩春水。而这一切,江淼淼从头到尾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她像是无处遁形的空气,江淼淼冷漠又厌恶的眼光,让她再一次想要咬舌自尽。 她哀求顾忆深道:“你身上还有伤,你说过不会的,你答应过的……” 顾忆深笑了笑,收起了噬血的舌间,他的目光寸步不移女人的狼狈模样,可是他更欢愉的是江淼淼感到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绝望感,他低低的问江淼淼:“你既然知道自己就是顾奕生,和子芽认识了七年的,真正的顾奕生,那就拿出自己的力量来抢她,把她从我手中抢走啊。” “子芽不是物品,我不会把它当物品抢来抢去,它是无价的。”江淼淼面目呆滞,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合适陆子芽的人只有顾忆深一个人。 哪怕他就是真的顾奕生又如何,他不像顾忆深那么疯狂的迷恋这个女人。在他还没有记忆前,江淼淼就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顾忆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 那时候,他曾好奇过,这会是怎样的女人呢?现在他知道了,他和陆子芽的确有短暂的一年,可是仍旧是有六年的空白。 六年后,真正得到、占据她的人,是顾忆深。顾忆深能做到给她整个顾氏集团,可是他只能默默的守护,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给不了这个女人。 光是这一点,他就已经输了,输给了自己,也输给了未来。他本该相信一切结束后,陆子芽的真正归属由她自己做出选择。无论是哪一个,他都甘愿接受。 他才是涉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顾忆深见他久久不回答,便捏住了女人惊吓失色的束缚,他低低道:“子芽,你看看他说的,意思是他准备把你当物品一样拱手相让了,你听见了吗?” 陆子芽仍旧不可置信的伸手,想要抓住男人的最后一丝希望,可是无论怎么伸手,都无法触及到他:“淼淼。” 第473章 忆深受折磨 “子芽,忆深少爷说的没错。”江淼淼不带一丝感情道。 他慢慢的起身,天色已经开始大亮了。 没有了佣人做饭的日子,凡事他都必须亲力亲为,他穿好了衣服就从房间出去了。 他带上门时,背对着两个人的方向眯了眯眼。 顾忆深便看着怀里的女人,笑道:“不如,我们再来一次?” “不要,我不要!”陆子芽猛地摔下去。但是幸好被顾忆深接住了。 顾忆深训斥道:“不为我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 陆子芽蒙的不敢再动弹。 顾忆深起床后,大家开始正常的洗漱。 吃过早餐,有人打了电话给顾忆深,虽然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顾忆深极有可能是被韩慕天叫住了。 他在电话里的脸色不太好看,说完了电话,陆子芽凝眸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顾忆深没说。 既然不说,她就没有再问下去。 顾忆深离开别墅以后,去的韩慕天的办公室,这次也许是大限到了的感觉,顾忆深隐隐觉得自己会有不好的遭遇。 他让江淼淼随时用伊莫顿注意研究所的情况,具体的内部监控,只要能得到外面的笑意,里面的核心,其实都不是很重要。 顾忆深敲了一下门,韩慕天坐在椅子上,道了声:“进来。” 进去时,韩慕天手里那些研究好的试剂和药罐子,他不停的摇晃着里面的溶液。 顾忆深知道,韩慕天这次应该是又要拿他来试药了,他喉咙一哽,拧了拧眉,心中多少都是不安的。他微微道:“韩先生从我身上取出来的东西果然还是研制出了这种药剂。” “你把它喝了。”韩慕天血腥的道。 这样的韩慕天,和在事务所,和在其它地方见到的都不一样。 顾忆深明明清楚的知道,可是却无法反抗,他带着迟疑的道:“可是这种药喝了会死的,韩先生希望我死吗?” “怕什么。”韩慕天狂笑:“到时候我再研制更好的解毒剂。” “我现在找不到人,就你了。”他冷冷的发话。 不是找不到人,而是最近能用上的人都被他给杀了。 而沈娅兮因为马上就要临产,所以顺利逃过一劫。 他身上的每一个伤口,没少一块肉都是韩慕天威逼造成的。他的每一个手下都是韩慕天的人。而方秦和葛先生一个月前安排的人手,也基本上死无全尸。 他每晚依旧能看到阳台上不远处的光芒,那是因为韩慕天让手下运送尸体到那里。 他每晚都心有余悸,他不怕自己死,只怕自己死了,陆子芽一个人留在这儿就会受到韩慕天的摧残。韩慕天在那次把他抓到thika时,就已经明确的表示过了他对陆子芽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那种感觉会演变成一种欲望。顾忆深犹豫的不想喝。可是没用。 每当他拒绝一次,身上便会割去一块肉。他越来越痛,这两个月,光是缝合伤口,已经让他变得虚弱不已。他看了看韩慕天,在穆林墩的韩慕天,才是最本性的人格,杀人不眨眼。 所以说,他觉得自己被韩慕天捡到时一直都很幸运,没有被分尸,没有被当成傀儡。不,他答应假扮顾奕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傀儡了。 他对韩慕天道:“韩先生,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日后我再帮你吧。” “把他的手指给切了。” “是,韩先生。”两个人动作迅速的制服了顾忆深。只因为前几次他的反抗,间接导致了他浑身无力。两人将他双手反剪,从茶几上拿了一把锐利的军刀,正准备要切段他的几根手指。 但是随后,韩慕天突然打断道:“等等。” “是。” 他们把顾忆深推倒在地,也不让他有丝毫的逃脱的机会。他们死死摁着他的伤口,就是为了让他的伤口再次流血。直到顾忆深痛的再次昏厥过去。 那种半痛半醒的状态,是他身上药剂的药力所无法支撑的,顾忆深在地上抽搐不已。换了普通人,也许会大吼大叫、崩溃的对着天花板吼叫。可是他没有,一直都咬牙忍着。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陆子芽抱着南哲,一手摸着肚子里的宝宝对着他笑,从小到大,为了那个女人,他可以忍受一切。 一切,包括了什么,包括了无论是什么都好。 “韩先生,你打算今天放过他吗?”两个杀手十分的不解。 在韩先生的实验里,从来没有人可以逃脱出去的。 “给他灌下去。”但是韩慕天没有丝毫的人情。说人情其实是高估他。 韩慕天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两个顶级杀手摁住了顾忆深,因为前几次他总是推辞拒绝,所有韩慕天从他身上取了有价值的东西,把他们割下来。哪怕是手臂上一块肉也好,也都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可是今天看到他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就不打算再折磨他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把办公椅转了过去,森森然恐怖不已。两个杀手撬开了顾忆深的嘴巴,把那试管中的药剂从他嘴里喂了下去。顾忆深无论如何反抗挣扎,都没办法逃脱。 进他的办公室,哪怕是带一个人都不行,虽然是这样残酷,他也只能忍着。 顾忆深喝完那些药以后,倒在了地上,也在不久之后,痛苦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已经发红的眼睛,瞳孔变成了血红色,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感到无比的饥渴,他想要喝水。不,再也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他的眼前就站着两个这样的人,他挥起拳头冲过去,转而又被两个人踩在了地上。他的膝盖几乎快要骨折。他痛得叫道:“唔……” 韩慕天有趣的看着他,动了动桌上的电脑,把屏幕转了过去。当顾忆深看到他的电脑上放的是自己住的别墅里的一切。 哪怕是现在江淼淼正在扶着陆子芽在阳台上散步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顾忆深一瞬间觉察到了这个人的可怕:“韩先生,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要伤害子芽。” 韩慕天却是笑:“听说你要把我的穆林墩给炸了。” 他说完了更是笑,让两个杀手把他受伤的膝盖一踢。顾忆深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被两个人摁着,他们揪住顾忆深的头发,不断的冲着他的脸上打。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韩慕天看到他的模样,却是觉得一点兴趣都没有:“忆深啊,你看看你私底下的生活有多混乱,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那种被顾奕生用过的脏女人不能要。” “可你就是不听,这几年不管我说多少次让你只是利用这个女人来帮我打垮普拉提集团,可你这孩子,竟然爱上这种不要脸的婊子。” 韩慕天养了顾忆深这么多年,要真的说杀了他,还是非常舍不得的,养的这么多人里面,他最有用、最得自己欢心。 可是他却非常的憎恨普拉提莫顿和顾大川,当年,就是他们两个联手把他们韩家弄的家破人亡的。哪怕是韩辛禾,他也可以残忍的拿来利用,因为韩辛禾只不过是他和一个下贱女人的野种。这种孩子利用了又怎么样,就算死了又怎么样。那是她活该。 只要是普拉提莫顿和顾大川喜欢的、得到的,他都要亲手摧毁。他恨莫顿的女儿,莫顿曾经说过,最爱的就是那个中国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陆子芽。 陆子芽从小就住在他的实验基地月城,他苦心经营,从垃圾堆里把顾忆深捡回来,他让顾忆深接触陆子芽。可是陆子芽长大后却爱上了顾大川的最爱的儿子顾奕生。 呵,这怎么可以,每每想到过去的仇恨,韩慕天就恨不得把他们两个撕的粉碎。可是杀了他们两个多无聊啊。也许顾忆深的存在,才能好好的帮自己折磨他们两个。 事实证明,顾忆深做的很好。顾忆深为了得到那个女人,不惜把自己的容貌整成了顾奕生,也改了名字。而那个女人,也在程曼徽和他的设计中渐渐和顾奕生分道扬镳。 这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啊。可是顾忆深,他无法原谅顾忆深时至今日,哪怕看着陆子芽和江淼淼在床头翻云覆雨,还是一如既往的爱那个女人。呵,真是可笑。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荒唐的感情。他真是养错了顾忆深。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 当那天顾忆深把陆子芽关在别墅里,他恨的牙痒痒的,当顾忆深为了陆子芽的安全,要把穆林墩炸毁,要杀了自己这个养育了顾忆深十几年的养父。他更是气的想要撕碎他。 可是韩慕天忍住了,他十分有兴致的看着还在地上抽搐个不听,却不肯求饶的男人,他起身走到他面前,让两个手下把顾忆深抗到了外面。 外面的钉子板上,这就是背叛他的一个小小的惩罚,韩慕天挥了挥手,让手下拖着他。将他背后的肉一层又一层的剐下来。他要看看,顾忆深会不会为了救陆子芽而向他求饶。 呵,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片猩红的表情,他更加狂笑不已。 第474章 露天办公室 顾忆深哀嚎的声音并没有超过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里只看到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已经把嘴唇咬破了。 韩慕天挥了挥手对手下道:“去把陆子芽和那个江淼淼带过来。” “韩先生,求你,不要!”顾忆深咬着牙哀求。 不要!不能把子芽带过来。 淼淼,你快带着子芽走。从一开始,我不该带你们到穆林墩来的。不该啊! 可是他的乞求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当他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时候。陆子芽和江淼淼两个人已经被蒙上了眼罩带到了韩慕天的面前。 韩慕天搬了一个大的椅子,他坐在三个人的面前不远处。而他的旁边,是两盆非常青嫩的水草,只是这样而已,就足够衬托出他的血腥味了。 韩慕天拿着皮鞭坐在那儿,时不时让那两个顶级杀手剐蹭他身上的皮肉。顾忆深看到陆子芽跪在他面前,再也忍不住到了哀嚎出声:“子芽……江淼淼,你快带子芽走啊!” 听到了顾忆深的哀嚎声,韩慕天气得嘴角都开始颤抖,他用皮鞭抽打着顾忆深最爱的女人,打得她满地打滚。陆子芽眼中含泪的看着顾忆深。因为嘴角被塞满了碎布条,不管她怎么吼叫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顾忆深痛的晕死了过去,韩慕天让杀手把他扔到了陆子芽面前。他们把陆子芽嘴里的布条拿出来。陆子芽扑到顾忆深面前,摇晃着他的身躯:“忆深、忆深,你、醒醒啊、你不能这么丢下我……” 她看着韩慕天,真的恨不得把那个魔鬼杀了,顾忆深流的血比之前还要更加猩红,陆子芽整个人都呆了:“你说过要把我带走的,你起来……你死了,丢下我和孩子……你这个骗子……” “你起来……我不准你死!” 耳朵里听到了女人的呼喊声,顾忆深终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江淼淼看到这一幕,连滚带爬的到顾忆深面前,他的身体很重,江淼淼怎么都抱不起他,不是不敢抱,只是一碰到他,必然会触碰到伤口。他咬牙道:“忆深少爷,你终于、醒了。” 顾忆深气若无力的看了一眼江淼淼:“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们两个。” “忆深。”陆子芽把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没有用力,却软如棉花一样紧紧挨着。男人对她笑了笑,那种笑容带着绝望。 顾忆深抬不起手,江淼淼替他拿起手,他把手贴在陆子芽的脸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韩慕天在一边听的十分的不耐烦,扬起鞭子直接把女人从他的身上打开。陆子芽翻滚在地。江淼淼扑过去再次护住了她。 江淼淼刚刚为了她抵挡那带尖刺的鞭子,身上早就狼狈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很多时候,韩慕天都一直在等待顾忆深开口。 顾忆深不会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他笑了笑,用鞭子勾住了女人的喉咙。陆子芽快要窒息了,顾忆深猛地咳嗽,转动身子爬到韩慕天面前:“不!韩先生,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子芽。”韩慕天把鞭子收回来。他转而玩起了手术刀。因为最近的手术和实验都太频繁。他不得不把刀子随身放着。现在能够摸出来,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 韩慕天轻而易举的用刀子架在顾忆深的手指上,他让杀手抵着陆子芽的眼睛,让陆子芽亲眼看着他是如何把顾忆深的十根手指一根又一根的切下来喂狗。 韩慕天道:“陆子芽,你应该很希望看到忆深死吧,只要忆深死了,你和那个真正的顾奕生不就能够长相厮守了吗?” “你想要做什么。”她吓得睁大了双眼。 韩慕天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继续让手下剐蹭他后背的皮肤,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陆子芽捂着脸早就已经全身颤到不能说话:“不……不……” 可是韩慕天听到她的声音更加觉得好玩了,拿着手术刀在顾忆深的小指上痛快的切了一刀下去。陆子芽跪在地上:“韩慕天,你给我住手!你住手,你不能这么对忆深!” “放了他也行啊。”韩慕天面不改色的笑着。他用鞭子环绕了两圈后将她整个人都死死的束缚了起来。她的衣裳,还有他血腥的眸子,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他笑着说:“既然你可以同时把自己献给忆深和江淼淼,那么想必是对于我而言也同样适用吧。” “韩先生!”听到韩慕天的话,顾忆深嘴里猛地吐了一口血,韩慕天如果敢这么做的话,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顾忆深不顾一切的冲开了杀手的双手,血淋淋的爬到了陆子芽面前:“子芽,子芽,是我不好。”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不让韩慕天和杀手靠近半步,而江淼淼也护在这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面前,替两个人挨了韩慕天一次又一次的鞭打。如果到最后一定要到头破血流的地步,那么江淼淼希望死的那个人会是他。而不是后面的两个早已融为一体的人。 韩慕天好笑的让身边的两个人把江淼淼绑了起来,直接架在钉子板上让江淼淼自生自灭。而对于顾忆深,韩慕天却始终都头疼不已。他对两个手下吩咐:“把忆深的两只手给我拷起来。” 当韩慕天的话一说完,手下便高高的举起了顾忆深的双手,将他吊在了陆子芽的头顶上,无论顾忆深如何的挣扎,都根本逃脱不了这层锁拷的束缚。他他看着头底下的女人已经惊骇的脸色发白。顾忆深抽搐的后悔万分:“是我害了你。”陆子芽摇了摇头:“对不起,忆深。” 韩慕天笑了笑,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杯茶,然后看着手里的化验报告,最近做的这个药剂实验可能会出十几分不一样的报告。韩慕天每天都要认真的看一遍,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实验。 他放下杯子的时候,杯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求饶。因为他们怕韩慕天会动怒,然后把他们分尸。可是今天韩慕天没有这么做,他让手下尽情的在顾忆深身上鞭打和剐蹭。顾忆深为了不让陆子芽哭泣,始终睁着眼睛忍着。 陆子芽想护在他的面前,可是很快被手下给推开了,她摔在地上。她对韩慕天怒吼:“你这个魔鬼,你养了忆深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要怪只能怪忆深不该爱上莫顿的女儿,不该和顾大川的儿子成为好兄弟!都是忆深背叛了我!”韩慕天十分头疼的说。 韩慕天看着天空的阳光已经照了过来,便让手下全部都退出了这个露天办公室外面。两个手下还守在门口。韩慕天挠了挠耳朵,对陆子芽说:“如果让你从忆深和那个江淼淼两个人里面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顾忆深摇了摇头:“韩慕天,你欺人太甚!”子芽会怎么选,他太清楚不过了。子芽知道韩慕天谁都不会放过,只会选择自杀来结束这一切。 陆子芽微微敛嘴笑了笑,原来顾忆深早就看出她的意思了,她看了看江淼淼,许久后,笑着对韩慕天说:“我选忆深!” “呵,女人果然都是见风使舵的婊子!”韩慕天听了,心里竟然高兴不起来。看看顾忆深爱上的这个臭婊子说的什么话。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顾奕生这个人。 顾忆深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子芽会选择淼淼,也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他从一开始就毁了陆子芽的人生。既然注定是要死在这里,能听到她这么说,顾忆深心里也没有遗憾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呢?这一年,他都没有走进陆子芽的心吗?呵…… 就在他冷笑绝望的时候,陆子芽却突然说道:“你把忆深放了,我不会一个人苟活,忆深平安了以后,我和淼淼死在一起。” “什么?”韩慕天恼怒的同时,更是吓了一跳。就连顾忆深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陆子芽死死的闭上眼睛后,爬到顾忆深怀里:“我欠了忆深太多的东西,如果一定要选,我希望和淼淼亲手结束这一切,韩慕天,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我觉得你根本就配不上沈娅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陆子芽,你敢这么说!”韩慕天上前,死死掐住了陆子芽。陆子芽眼眶翻白,差点窒息。顾忆深用力扯着手铐,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跪在地上任由那一副手铐禁锢的无法动弹。 顾忆深冷到没有感情的说:“韩先生,这样折磨我们三个人没用的。你杀了子芽,就再也没办法进入普拉提集团。你动了淼淼,想要再摧毁顾氏集团,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怕什么?”韩慕天把女人扔回了地上。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陆子芽,你最好想清楚一件事,我在忆深的身上打了强力药剂,你不想让他有事的话,最好能够今天晚上把自己洗干净在我办公室等我。如果我用的舒服了,自然会考虑把解毒剂给忆深。” 第475章 他的视死如归 韩慕天说完以后,吩咐门口守着的两个手下给自己捏了捏肩膀。 去办公室的路他给陆子芽安排好了,具体该怎么做,那就由陆子芽一个人做出选择了。 他从杀手手里接过已经研制好的解毒剂的检测报告,上面的结果显示了良性。 那么相应来说,如果不出问题,这个解毒剂会在时间的效用下产生严重的副作用。 到时候是生是死,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吧。 韩慕天把结果看完,仰了仰头,一脸惋惜的把结果揉成一团,然后顺手扔进了垃圾篓里。 陆子芽等到外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了,就冲过去江淼淼那里,他手上绑的是绳子比较好解开,随手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就把绳子给隔断了。可是这时的江淼淼早就没有了力气。 陆子芽把他扶到顾忆深旁边的墙头靠着休息。她扭头十分为难的看着头顶上一双被手铐上锁的手,那双手已经红肿布满青紫色的痕迹。她的眼睛湿湿的:“忆深,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顾忆深摇了摇头,他让陆子芽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张路线图,非常的简单容易看明白:“今晚假借进浴室的空隙带着淼淼离开穆林墩,我的人会接应你们。出去了就到画廊到姑姑和媛媛他们,离开意大利,走的越远越好。” “那你呢?”陆子芽死死的盯着他闪躲的眼睛:“韩慕天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忆深,你对我说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你现在一个人放弃这一切,你以为我和淼淼就能平安离开吗?” “忆深少爷。”江淼淼微微的睁开眼睛,勾着陆子芽的肩膀:“我们两个做肉弹来掩护子芽逃走,她怀了孩子,不该跟着我们冒险。” “好。”顾忆深已经毫无思考能力的点了点头。其实这样也好。 陆子芽痛苦的给了顾忆深一巴掌,在他胸膛猛地打了一圈,又怕他疼得晕倒,只能一个人往后退抱着额头在地上:“你们两个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要不是你们这两个月不厌其烦的做那些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有身子。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 “都是我不好。”顾忆深接上她轻微的话。 不管好还是不好,能让陆子芽离开这里就好。 陆子芽在露天办公室陪着两个人直到天空的颜色已经变黑。 她看着眼前昏暗的一切。知道时间已经在慢慢的靠近。顾忆深说道:“快走吧,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忆深。”陆子芽冷冷的咬牙。不带着一丝的感情慢慢的站了起来。顾忆深微微笑着,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逃不过死在穆林墩的命运。 他默默看着陆子芽护送江淼淼出去,这样他就可以安心的等待着死亡了。可是陆子芽却是一个人独自的走了,当江淼淼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陆子芽飞快的把那扇门关上。临走的时候,她的眼睛落了两滴眼泪,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黑暗中走过去。 江淼淼被锁死在里面,无论怎么做都已经毫无用处。他失魂落魄的,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顾忆深身边。整个办公室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淼淼心灰意冷的说道:“她又做了一件傻事。她以为这样把自己交给韩慕天玩弄,他就会放过我们两个吗?” 顾忆深早已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淼淼,把我杀了吧。” “忆深少爷。”江淼淼回过头。看到那个男人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依旧从眼角落下了泪。他从来不流泪的,可是如今,依旧是因为陆子芽落泪。 顾忆深忽的睁开了眼睛,视线里正对着地上的碎片:“用玻璃碎片刺进我的心脏,然后亲手结束一切。” “不可能。”江淼淼躺在墙角。要说痛,也许他更加痛。顾忆深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你别忘了我们两个有契约在手。你必须听我的吩咐。这是最后一次!” 江淼淼破天荒的给了他一巴掌:“你死了,子芽也不可能活得了,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不,你听我说。”顾忆深调整好了呼吸以后,慢慢的看了看江淼淼的方向。 跪在地上太久他的膝盖好酸。浑身抽搐的厉害,他让江淼淼把他的膝盖抽出来,让自己暂时在地上坐一会儿缓缓神。 顾忆深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江淼淼,比起恨江淼淼,他其实最该恨的是韩慕天。淼淼早就把他当成交托生死的好兄弟了,可是这几个月,他却因为疯狂的嫉妒,让那个女人身上留下了很多属于自己的印迹。 顾忆深冷冷道:“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知道,也许知道以后,你就会带着子芽逃走了。” 江淼淼却是不想听他说任何的话,他摇摇头道:“等子芽回来,我不会再让她离开半步,现在什么话都不要再说了。” “当初你还在失忆的过度时期,韩先生设计让子芽去了拉斯维加斯,希望可以在普拉提的地盘上把子芽亲手杀了。然后穆林墩开始在普拉提家族制造矛盾,进行攻击。” “那个时候姑姑做帮你记忆过渡检测,你的病很严重,即使用了姑姑的药剂还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带着你连夜飞到了拉斯维加斯,黑人末代馆治疗。” “那个时候子芽在皇家酒庄是被韩先生的人设计下了药,而你相应的因为服用了我给你的药剂意识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甚至产生了幻觉。” “我把韩先生安排的那个男人杀了,把你带到了子芽的身边。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饥渴的冲向不管她怎么挣扎,不管她怎么哭喊,你都没有再放过她。韩先生研制的演技副作用很强,强到可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我坐在一边看着你们翻云覆雨,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更加想要报复你们两个。我连夜带着你离开了拉斯维加斯回穆林墩做进一步的安全康复治疗。” “在三个月后,你的身体基本已经痊愈了。” 江淼淼惊骇的往墙后面跌下去,眼睛深深的陷落,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顾忆深都是心知肚明的,看着陆子芽在他面前忏悔、痛苦不堪的模样,顾忆深到底是什么感受?“也就是说,南哲是我的孩子对吗?” 江淼淼说完这一句话,心中的怒火从黑暗深处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他掐着顾忆深的脖子,死死的掐着,看着面前双手被缚的男人,眼睛死死的眯成了一条线。 他不断的抽打顾忆深的脸,打得他浑身更加的抽搐,直到顾忆深几乎要昏死过去,江淼淼才终于停了手:“从一开始就算计我,把我的记忆抹除,然后再看着子芽成为你的东西,让我成为你的一条狗,忆深少爷,你成功了,从一开始,你就让我和子芽成为了你的东西。” “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你从一开始就在做戏给所有人看。” “看到我和子芽始终被蒙在鼓里,你心里有多高兴。假惺惺的成立事务所,为了顾氏集团,为了帮子芽找出在拉斯维加斯夺走她清白的男人。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对啊,忆深少爷,你就是在打我的脸,那个三番四次夺走子芽清白之身的人是我,可是你却从一开始就没有碰过她。” “你骗的是子芽,可是如今又为什么要告诉我。”江淼淼激动的大脑开始渐渐缺氧。 他的呼吸在表弱的同时,也开始变得急促,他看着顾忆深,他出生入死、抛头颅洒热血跟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亲手设计了这一切。可是为什么,他却恨不起来呢? “你和子芽现在已经有孩子了。”江淼淼冷漠的说道:“就算你说南哲是我的骨肉,可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你依旧不能死。我愿意给你们两个开路,逃出去过你们两个想要的生活。” “忆深少爷,你不是曾经也对我说过,想要把子芽带到一个小岛上,永生永世的禁锢她吗?为了你的欲望,你难道就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了吗?” 顾忆深面色冷静的摇了摇头。他的手臂越来越酸痛了。如果没有江淼淼撑着他的膝盖,他也许会痛得连一双手臂都脱离了身体吧。他的后背还在不停的淌血。江淼淼便扯下自己的衬衫帮他之血。 顾忆深一瞬间愣住了,他这么伤害、拆散他和陆子芽,即使是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江淼淼还是愿意这样宽容自己,甚至是追随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死吗?这一刻,顾忆深有些后悔。 他从小就活在谎言里。为了韩慕天的痴人说梦,不断的抛弃真实的自己,去扮演陆子芽所喜欢的角色。他也习惯了在事务所的人面前演戏,演绎的面不改色、演绎的没有一丝破绽。为了给陆子芽一丝希望。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让江淼淼帮陆子芽查出那个伤害她的男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啊,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第476章 顾忆深死了 江淼淼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可是还是在不断的流血:“能联系到沈娅兮吗?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江淼淼把身上的碎布条扯下来,齐齐整整的摆放好,然后在顾忆深的手臂上进行简易的包扎。 顾忆深的情况相应的好了很多,唇色如同白茫茫的天空。 江淼淼用力支撑他时已经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每次胳膊和膝盖酸了,他就再换另外一个方位。 只要继续搀扶下去,顾忆深一定可以坚持到最后的。 顾忆深微微的动了动手,看他这么担心自己会死,顾忆深又是苦笑出声,语气低沉的说道:“淼淼,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死了,你和子芽就可以在一起了。韩先生顾念你们两个是顾大川和莫顿的子女,不敢轻易对你们下手的。” 江淼淼道:“可是你刚刚也说了,韩慕天把子芽骗去拉斯维加斯就是为了杀她吧。可是她有孩子了,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忆深苦笑道:“我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所以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江淼淼不信。他假装昏睡在一边,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怎么听都像是顾忆深在说临终嘱托一样。到底会不会死还说不定呢。 顾忆深咬牙道,嘴里发出嘶嘶声,因为江淼淼离开了他,他身子支撑不住,大块大块的血从后背说着双脚流到了地上,蔓延到了江淼淼的面前。他死死的说道:“我从小就是韩先生的实验体,你既然知道月城的后遗症会导致正常人无法传宗接代,就应该知道拉斯维加斯那天晚上我把你们放在一张床上的目的。” “忆深少爷。”江淼淼眸子蹿出一团火,是不是为了杀身成仁,就可以随意的编出一些谎话来骗人呢?“现在子芽已经怀孕了,你不要再编下去了,我已经决定好放手……” “按照时间来推算,子芽的肚子有四个多月了,那天你和子芽在茶室做了什么,不用我再跟你明说了吧。”顾忆深淡淡道。 江淼淼下意识又推了两下镜片,冷冷道:“那两个月又算什么?” “只是做戏给你看而已。我没有碰她。”顾忆深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已经泛红,随后是心酸和泪水:“我只是不甘心,我嫉妒的不成样子,我要让你也亲眼看着她被我掠夺。可是我不想伤她……” “子芽相信了。”江淼淼说。 顾忆深轻轻冷哼,对此,他也郁闷了一阵又一阵:“都是晚上把她锁在房间,她怎么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这是我毕生的遗憾,当初韩先生早就已经这么警告过我了。” 江淼淼跪伏而起:“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只要子芽认为孩子是你的,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我口袋里有密码器。”顾忆深看了看西装口袋:“现在拿着它去救子芽,不能让子芽被那个魔鬼给污染了清白。我要你马上去救她。” “你等着。”江淼淼听到后,在他身上左翻又翻,终于在缝合的补丁里找到了密码器。 他冲出门,沿着走廊一直奔跑着,也就是在这时,顾忆深终于安心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永远的走完了自己人生中的这最后一段旅程。他无悔无怨。 他的脑袋猛的砸进了胸膛,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 顾忆深死了。 那个困扰他一生的名字,终于连同他的身体一块儿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淼淼沿着左右两旁的道路一直在前面摸索着房间门。不断的开了又关。还是没有找到韩慕天的办公室在哪儿。 韩慕天的办公室那头。陆子芽洗了澡从浴室走出来,身上香的让人想要一口咬下去。她面无表情的朝着韩慕天的房间走过去。她的心跳在一直的加快。虽然这样的经历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是顾奕生,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冰冷的房间里不会开灯,所以韩慕天也有一个非常冰冷的要求,她不能穿衣服进韩慕天的房间。进去以后躺在上面也只能在手上冰冷的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束缚。这令人害怕的一幕幕,为什么她早就已经麻木了呢? 此刻她浑身颤栗的走进了那个房间里面,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倒在床上。看不清床上的人,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之神的降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走路的声音,声音很笨重,应该是韩慕天来了没错。 她的身子轻轻的抽搐,她害怕的眼睛早已泪涌成河。她死死的抓着被褥,泪水顺着眼角从滑向了手臂。她死死咬着嘴唇,突然咔擦一声,灯开了,她下意识的拉过被褥遮在身上。 可是走到她面前的那个人并不是韩慕天,而且沈娅兮,沈娅兮托着即将临盆的身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穿上衣服坐了起来:“韩慕天呢?” “他在我房里喝酒躺下睡了,你快走吧,江淼淼在到处找你,你们拿着地图快逃出穆林墩,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你呢?”陆子芽担心的抓着沈娅兮的手:“如果不是因为你有孩子,韩慕天一定会杀了你的。” 沈娅兮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脸苦笑道:“想当初我也是和你一样单纯天真的姑娘,我傻傻的相信着慕天是一个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可是、可是既然已经跟了慕天这么多年,再痛苦也一个人过来了,很多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了。我现在可以帮你拖住慕天一晚上的时间,如果你今晚不走,这辈子就再也逃不出穆林墩了。” “娅兮姐姐。”陆子芽一瞬间痛哭失声,抱住了沈娅兮。以前听顾家的人说起沈娅兮,只觉得是个神秘的女人,一个连顾奕珩、顾奕文都想要得到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呢?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知道了沈娅兮就是那样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都能永远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地的好女人。她自愧不如。可是娅兮姐姐跟错了男人。 一步错,步步皆错。沈娅兮无怨无悔甚至愿意为韩慕天生下这个孩子,说明沈娅兮是真的爱韩慕天。可韩慕天那个刽子手、魔鬼…… “娅兮姐姐,你保重。”陆子芽抹干眼泪后,顺着沈娅兮给她指的方向一路沿着逃生出口找到了江淼淼。 那个时候,江淼淼因为找不到她而崩溃的跌在墙角里,陆子芽冲过去抱着他,在他脸上吻了又吻:“对不起奕生,我回来了。” 当江淼淼看到陆子芽完好如初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江淼淼还是不放过的看着她,呲啦掀开她的身上看了又看:“韩慕天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陆子芽紧张的摇了摇头,将下巴靠在男人肩头:“娅兮姐姐救了我,奕生,我那个时候已经后悔了……我不该……” “你是活该!”江淼淼轻轻的抽了女人一巴掌:“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女人该打。” “我们回去找忆深。”陆子芽满脸自责的拿出沈娅兮给她的手铐钥匙,交到江淼淼的手上:“我们三个人一块儿逃出穆林墩,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好。”江淼淼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然后紧紧的抓着。他奋不顾身的抓着陆子芽的手离开了走廊,两个人一路趁着浓黑的夜色往走廊深处跑。 偶尔也会有几个手下感到好奇或者是起了疑心,但是都被江淼淼的机智聪明给躲了过去。两个人顺利的逃回了那个露天办公室。 入眼的是一滩血水,就快要布满整个办公室的地板了。而血液的源头,就是顾忆深的身上。那个男人双膝跪在地上,一双手被手铐牢牢的掉在头顶上。他的脑袋已经埋在了胸膛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陆子芽冲过去把手铐解开的时候,顾忆深的身体像是没有重心一样倒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体、他的双手都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他的嘴唇渐渐的从白色染上了一层白紫色,那样的憔悴。 陆子芽猛烈的摇晃着男人,他都没有再醒过来。夜,如此的安静。办公室安静了不到十秒,在陆子芽用手探到顾忆深已经没有任何的呼吸时,她撕心裂肺的对着天空咆哮:“啊!啊!……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尽管如此,陆子芽还是不敢相信,那个那么爱她,那么想要夺走她的男人,就这样冷冰冰的一具躯壳倒在地上。江淼淼大脑一片空白,跪在地上用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忆深少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没有把你救回来……我该死。” 他的脑袋砸在地上,死死的往顾忆深旁边撞着,他的痛苦一点都不比陆子芽少。他恨自己,他猩红的眼睛抬起,抱着陆子芽和她怀里的男人,两个人在办公室痛苦到大脑失去理智,再也不想顾及到旁边的任何事物。 陆子芽死死咬着江淼淼的手臂,她好痛,心好痛,为什么顾忆深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了。 第477章 江淼淼中枪倒地 陆子芽把他的手上咬出了血痕,牙齿渗进了肉里,她哭到眼眶再也打不开为止。 江淼淼紧紧拥住她,即使双手咬出再深的痕迹,即使流再多的血,也抵消不了他的罪孽深重。 因为他离开了露天办公室,因为他没有帮顾忆深支撑起那双原本不能着地的膝盖。 因为他没有帮顾忆深止血,只要他留下来,顾忆深是不是就不会死。 江淼淼狂抽自己耳光,脸上打过的地方也布满了鲜血滑过的痕迹:“子芽,我们马上带着忆深离开这里。” “我要杀了韩慕天!”陆子芽瞬间变了一双恶狠狠的眸子,她的手指死死扣住了男人的臂膀。 她推开江淼淼,打算奋不顾身的冲出露天办公室,她要回韩慕天的房间,她要杀了那个魔鬼。 她跑到门口,江淼淼突然从身后拥住了她,死死往后拉,不让她离开半步:“你现在去就是在送死,你忘了你有南哲、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吗?” “我不管!”陆子芽怒吼道:“韩慕天把忆深杀了,他流了那么多的血,你没看到吗?” “我们现在带着忆深离开这里,报仇的事来日方长。”江淼淼捧过她的脸,吻着她的香唇,吻了又吻,让她冷静下来。 可是陆子芽已经完全丧失机智和思考能力,她在江淼淼怀里不断挣扎,不断怒吼,她的哀嚎声把韩慕天的手下全部都引了过来。 江淼淼见情况不对,连忙把碎布条揉成一团塞进了陆子芽的嘴里,让她死死咬住,这样就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了。他一手抱着顾忆深笨重的身躯,一边把陆子芽拉过来,顾忆深早就给他指了一条安全的路。 如果陆子芽肯配合,三个人一定能顺利到达顾忆深安排接应的那个手下那里。可是陆子芽即使嘴上塞了布条,还是在大哭大闹,江淼淼知道这是子芽孕期的躁郁,只能由着她了。“子芽,快跟上。” 陆子芽看到手下过来砸办公室的门,冲过去和江淼淼一人一边把顾忆深的手搭在肩头,一瘸一拐的往逃生通道走。 陆子芽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表情。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拖着男人冰冷的身体,沿着看不清的道路不停的走,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顺利逃出了穆林墩。 当他们走出那个漆黑的隧道时,陆子芽身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江淼淼抱着头,这一会儿倒了两个,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拖得动两个人呢?他拧了拧眉,先是抱着陆子芽往出口处走。 前面就是顾忆深设置的阿伦旺的花海。那里有一层迷雾,顾忆深的手下就在那里等他们三个人。江淼淼在一团迷雾中跑了十几分钟,一路都要强行忍着双脚的疼痛不跌倒,不弄伤怀里的女人。 不久之后,就看到了一辆车。也许是担心吧,看到车里下来两个人的时候,江淼淼觉得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但是随后看到是韩慕天的那两个杀手时,他惊慌的倒退往回狂奔。 他跑的那么吃力,却突然被前面的石头绊倒,整个人连同陆子芽一块儿摔下去。江淼淼见情况不对,忙转移了身子落地的方向,把女人高高的托着避免她落地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脑袋撞到石头上,又因为跑了几个小时身体吃不消晕死过去。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松开过女人的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陆子芽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江淼淼倒在地上,而且后脑勺还有一点点血迹。甚至是看了看左右,顾忆深根本就不在身边时,她疯了。 不!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顾忆深死了,为什么连江淼淼也…… 她这次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她绝望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情绪,就这么抱着江淼淼,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呆滞又空洞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一层层迷雾,仿佛一切都从眼前消失了。 “淼淼,你和忆深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我也许支持不下去,我说过,不要一个人……” 陆子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从江淼淼口袋里拿出拿把防身的水果刀,一瞬间架在了脖子上,她的人生已经毫无意义了。就在刀子渗进了肉里的时候,她感觉到头顶下的男人动了动。 江淼淼痛的摸着后脑勺,死死抓住了她的水果刀:“傻瓜,我还没死呢?” 陆子芽手里的刀猛的落地,俯下头抱着男人激动的再次没办法冷静下来。不过,等她冷静下来了,她在江淼淼的唇上吻完了以后,问他:“忆深呢?” “先扶我起来。” 陆子芽便吃力的把男人扶起来,他还是有点站不稳的样子,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江淼淼护在她身前,刚刚、哦,也不知道他昏迷多久了,派来接应的那辆车好像被韩慕天的人拦截了,那为什么他们两个昏迷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呢? 江淼淼好奇的问:“一直没有人来过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快走吧,回去把忆深找回来。” “你还有力气扶他吗?”江淼淼更是无奈的对他摇头。她现在走路都需要人扶,还找什么顾忆深。 “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江淼淼强拉她往前走,她不肯,他就说道:“忆深少爷在安全的地方,待会儿再回去把他带过来。” 陆子芽点了点头。江淼淼走出这层迷雾后,拿着手里的水果刀往前面一边防卫、一边摸索。 终于看到了那辆已经人去楼空的车,接应的人被韩慕天的手下杀了,匕首就插在心脏,陆子芽看到后,心里一阵害怕,紧抓着江淼淼的手不放。 江淼淼安慰道:“没事,有我在。” “你少说风凉话,明明自己也受伤了。”陆子芽拧了拧眉,伸手去江淼淼裤兜里摸了一下。江淼淼觉得痒痒的,就骂她:“又怎么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陆子芽白了眼,伸出手道:“我的弹弓呢?我都给你了。待会儿遇到危险,我也可以防身用。” 江淼淼当即把弹弓拿出来给她,然后亲自给她挑选石头,要大小合适的,适合她用力的石头才行,不然她这身子,没有打两下自己就先倒下了。 差不多挑选好了以后,就装进她的树袋熊兜里。陆子芽埋头拿了几粒,随时保持着戒备状态。江淼淼见她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发笑,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嫂子!” 这时候,从那辆车后面钻出来一个人。就是方秦。杀手把顾忆深的手下杀了以后,他让夜森的手下把那群人引开了。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他们三个出来,只能埋伏在车后面等。 看到是陆子芽和江淼淼,心里放心了很多。 方秦扶着陆子芽上了车,周围他探查过了,没有什么危险:“嫂子,小心点。”听顾忆深说她怀孕了,心里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方秦推开车门:“阿深哥呢?” “我回去找他。”江淼淼把车门关住。说完以后,一个人转身回到顾忆深落下的地方,把顾忆深一步一跌的扛了过去。但是回来的时候,迷雾里已经有很多手下追赶过来了。 江淼淼情理之中对方秦冷冷道:“马上开车送她去布鲁尼,去你们西阶的地盘,不要再回来,不准再回来!。” 陆子芽趴在车窗口,对他怒吼:“你说过不丢下我的。” 她推开门要下车,江淼淼又给了她几巴掌。他拿着水果刀逼方秦立马开车,否则他现在就割喉自杀。 江淼淼死死抵着水果刀的刀背,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不清云雾的地方开始蠢蠢欲动。他们有枪!不!太危险了! “快走!快走!”他大喊。 “淼淼!”可是陆子芽还是不甘心的推着车门。 不多时,身后的迷雾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带了枪的手下。他们全副黑衣,一步步的朝着江淼淼身后的方向来。 “方秦,你再不开车!我就杀了你!” 方秦吓坏了,连忙用钥匙去对准。很快点燃了车身引擎。 杀手紧握着枪,对着江淼淼身上开了不知道多少枪,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江淼淼重心不稳,单膝倒在了地上:“快、快走!” “淼淼哥!” “淼淼,不要!”陆子芽撕心裂肺的喊。 江淼淼摇了摇头:“快走……不要再回头,永远都不要再回头。”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伴随着枪林弹雨擦过车身的声音,方秦娴熟的车技很快就挡下了那些子弹。就像是当初保护顾忆深一样。 “淼淼……”陆子芽绝望的张大了双眼。当她看到江淼淼嘴里狂喷鲜血,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和死了一样。她脑袋一下子充血昏死了过去。 方秦开着车一路在公路上狂奔,车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因为后面那些杀手还在公路上狂追。他偶尔拿出枪往后面打几枪防卫。但是很快就收回了枪,他回头看到陆子芽晕倒在一边,吓得脸色铁青。 他转移了安全方向,终于把车开出了阿伦旺的那一片花海。也许现在是一片血海吧。 第478章 迷彩越野车 不久之后,方秦带着陆子芽赶回了布鲁尼。 郑寒和顾芬芳在路上得到电话通知后,很快离开了画廊去西阶的地盘。 半个小时以后。 顾芬芳看到躺在方秦卧房的陆子芽。 她的脸色越发的惨白,顾芬芳问盛心瑶道:“她怎么了?” 方秦难受的说道:“阿深哥和淼淼哥两个人都中枪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什么。”顾芬芳吓的后退了好几十步。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顾忆深和江淼淼在穆林墩不是好好的吗? 顾芬芳推开方秦,拿出药箱帮陆子芽医治,她现在的情况万一要是动了胎气,那孩子铁定是保不住的。 郑寒在一边帮忙给顾芬芳擦拭汗水,两个人前前后后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陆子芽的情况稳定住了。 两个人都嘘了一口气,但是也没有就此放松下来。 顾芬芳看着方秦,带着哀求:“你现在马上和陈、西葛会和,派人把忆深和江淼淼给我找回来,如果找不到人,你也别回来了。” “是,顾教授。”方秦痛的差点泪出来。 他咬了咬牙,马上冲出了房间。 他马不停蹄的赶去了画廊,和葛先生联系,他们两个也马上聚集了人手。 这个时候,闻讯赶回来的沈媚媛更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于是,方秦领着西阶的几个核心成员,葛先生带着他的杀手团队,沈媚媛带着夜森的手下,三个人兵分三路赶到了阿伦旺的花海。 当他们赶到那里时,花海的确是已经变成了死海。 但是奇怪的是,地上的血泊,躺在地上的人竟然不是江淼淼和顾忆深,而是韩慕天的手下。 方秦下了车,和沈媚媛还有葛先生碰面,他急得龇牙:“我们分头找找,人应该还没有走远。” “好。”沈媚媛抱着头。她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顾忆深和江淼淼两个人联手还解决不了的麻烦,真是太奇怪了。 那他们两个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个韩慕天是在故意玩什么鬼把戏吗? 沈媚媛带着夜森的手下去了东边靠近迷雾的地方找人。 而方秦则是开车沿着整条公路寻找线索,如果两个人被人带走,那应该会通过这条公路。可是方秦在公路左右,哪怕是把这条公路给看烂了,都没有见到一个人。 方秦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心里火冒三丈,更痛恨自己那个时候为了带陆子芽走,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逃兵。他没能救得了阿深哥和淼淼哥,曾经的黄金三角,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他表面上人高马大,但是特别爱哭鼻子,是个小哭包,找不到人,他就擅自钻进座椅套子里面流眼泪,哭的稀里哗啦的。 “阿深哥……” “淼淼哥……” “你们在哪儿?” 他哭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停下来,最后抬起头来看路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有一辆迷彩的越野车。心里一激动,就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追着那辆车就过去了。 越野车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行驶,竟然没过两分钟就穿进了草丛里。 方秦大惊失色,他的车开进里面去还能出得来吗?这种车在公路上开开还行,真要走进草丛里,肯定会抛锚的。可是那又没办法,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和可疑的车辆。 他加大了油码,得劲往草丛、小路里面开,车子蹦蹬蹦蹬的颠个不停。没有开到十分钟,就直接陷进了前面的泥地里出不来。方秦气的不打一处来,转身就下了车。 前面是看不清的芦苇草地,他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想了想还是咬牙进去。以前和顾忆深、江淼淼见过类似的草地,都是那些毒贩子的窝点,之前他被那些人抓住,还是靠江淼淼的鬼点子才把他救出来的。 方秦小心翼翼的掏出枪来,看着左右两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如果他们正好也带着枪,那么他是不好硬拼的。 西阶的成员跟踪方秦的暗号一路跟了过来,他们头上的人大老远就看到芦苇草地前面有一个非常豪华又偏僻的别墅。而且监控地理位置的指针一到那里就会发生偏转,也就是说,只要一到那里,就会看不到方向,或者说是没有信号。 如果他们不抓紧时间跟上方秦的话,非常有可能会把方秦给跟丢。这个地方距离花海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看起来是一线相互连接的。两个地方都特别的偏僻。 听顾忆深说,这个地方好像是顾忆深以前买下并没有搬过去住的室外别墅。因为韩慕天不允许顾忆深搬出去外面住,那样会脱离韩慕天的掌控。 方秦的子弹已经上膛了,感觉到周围的不可寻常的动静以后,他快步的蹲下,拂开了草丛,看到别墅门口守着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国人。 他们手上竟然带的是冲锋枪,联想到刚才那辆迷彩越野车,他们该不会是军人吧。 韩慕天的心腹里面,好像也有美国人在内,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是韩慕天的手下。 方秦屏住了呼吸,先看看动静再说。但是突然之间,啪的一声,方秦被身后的美国人用大炮一样的枪头砸晕在地上。美国人扛着他进了别墅。 与此同时,西阶的成员和夜森的手下已经从左右把这个别墅包抄了起来。 正在远处的位置,能够看到葛先生的狙击手在那里埋伏,他们隐蔽的非常好,只要发现可疑的地方,马上就会开枪保护你们的人。 方秦被美国人扔在沙发上,他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个美国人摘下了墨镜以后,然后又把头盔给摘下来了。他就是威廉。 紧接着从厨房,威尔穿着休闲裤、还有棉拖鞋,拿了一杯橙汁走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全线戒备状态,不禁笑了笑:“威廉啊,你可真是没用啊,竟然让方秦这个小子跟捎了。” “对不起,少东家,我该死。”威廉惭愧的埋下了头。 威尔坐在沙发上,用拖鞋顶了顶倒在身下的男人的下巴:“这个方秦也就这么两下子,竟然还能管得了布鲁尼的西阶,一个黑道少主这么不经打,真是难怪韩慕天会把东阶弄的服服帖帖的。” “少东家,这个方秦怎么处理?”威廉躬身道。 威尔阴狠的嘴角笑了笑,转而又变成了平静色,他勾了勾手指,若无其事的说道:“让我来算算外面可能有多少人,西阶的成员有十三个,加上沈媚媛这个黑道妞儿,陈、西葛这个顶级杀手,哦,对了,大哥的打手好像也在他们身边。总共是四十九个人吧?” 威廉拧了拧眉,赶紧拿出普拉提黄金伊莫顿电脑检测仪器。上面的红外光线人体热能,显示出了这栋别墅周围都被他们的人给包围了。 威廉用手指细心的数了数电脑屏幕上的红点,好像有五十一个人:“少东家,你少算了两个人。” “哦?”威尔顿时间不悦的拧了拧眉:“去查查多出来的两个人是谁。” “是,少东家。”威廉也觉得奇怪啊。对顾忆深事务所的情况,威尔可谓是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会算错。 他细心数了数那些红点。 排除了被葛先生吩咐按兵不动的狙击手以外。真正在进行移动的人就是夜森的手下了。西阶的成员就在别墅外面,他们除了一身的蛮力,枪支弹药的装备应该相对来说很薄弱,威胁相对来说就更小。 但是最后威廉注意到了在葛先生的狙击手最外围似乎有一个人一直都不按照正常的轨迹移动。 还有另外一边西侧六点钟方向,一个人始终脱离群体,始终都没有动过一下。那个人看起来像是韩慕天的顶级杀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 威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用发讯器给普拉提的狙击手对准西侧六点钟方向的人,如果他有异常的举动,不用怀疑、不用报告,直接击毙就行了。 “少东家,那另外一个人?”威廉吩咐完手下做事以后,又时不时看了看方秦。 威尔暂时也猜不到那个人会是谁。 可是不管那个人是谁,估计也不会对这个别墅里的人有任何的威胁。那个人都敢当着葛先生的狙击手范围圈乱走了,最后还用他的人来处理吗? “走,去楼上看看他们两个。”威尔放下手里的果汁。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选择喝果汁,本来是要拿一根烟抽的。想到这里,就顺便问威廉借了火。 他一边吸烟一边往二楼的楼梯上走。丝毫不理会此刻外面的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威尔停在门口,没有让威廉进去,他伸手拦住他:“你去想办法应付外面那些人,这里你就不用进来了。” “少东家。”威廉感到十分头疼,最近少东家越来越爱管顾氏家族的闲事了,外面那些人,有时候真恨不得让普拉提的杀手全部枪杀了。 威尔眼神带着杀意:“再不去,我就让你和顾忆深一个下场!” “什么?是,我知道了,我去行了吧!”威廉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个顾忆深后背的皮肤黏着血肉都被剐蹭了下来,看着就痛得浑身发颤。 第479章 他们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威廉浑身一冷,乖乖的下了楼去解决西阶和夜森的那些人,其实解决起来也方便。 威尔估计早就料到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首先外面的四十多个人完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再者说的话,方秦被他打晕带进来了。 就算要硬拼的话,也不该拿方秦的性命来开玩笑,这里毕竟是布鲁尼的地盘。 太过分的事,西阶是不会做的,隐藏行迹看着里面的动静才是最正确的。 威尔回到房间后换上了自己原来那身卡其色西装,然后是白色的皮鞋。在镜子前照了照,比之前精神多了。 他推开门走进去,他的医疗团队帮顾忆深和江淼淼取出了打在两只脚上的子弹。 江淼淼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他的身上中了很多的子弹,可能是为了给顾忆深挡着子弹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最要命的还是有一枪打在了头颅上,从头颅骨擦了过去,幸好只是擦伤了皮肤,但是如果医治好了,对大脑会造成很严重的创伤。失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医生给他取出子弹后,把他扶上了病床休养,只要调养的好, 这场手术前前后后一共进行了三四个小时,医生们给顾忆深的后背做了缝合、止血等一系列的手术,他的膝盖上中了枪,所以取出那一颗子弹以后,医生在他的脚上颤了很厚的绷带。 不能让他平躺在床上,威尔看着以前那个在腾隆只手遮天的帝王就那么病怏怏的倒在自己床上,心里更加玩味,医生抬着他趴在床上时。 威尔突然好像的对他们吩咐了几句,于是医生们按着吩咐把顾忆深的双手吊在了铁栏杆下面。 威尔一脸玩味的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之前救他的时候,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只是呼吸受到神经刺激而短暂的停止了。 当医生准备对他说顾忆深没救的时候,顾忆深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他就说嘛,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男人、商界的神话,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顾忆深在几个小时后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而且还被掉在悬梁上,心里顿时间有点慌忙。他抬了抬眼皮,看到有一个人男人正用阴鸷的眸子盯着他看。他惊的浑身颤栗:“威尔?” “终于醒了?”威尔有点犯困。看看时间,别墅外面埋伏的人好像已经撤走了。 方秦醒来后,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就让自己西阶的兄弟无功而返了。与此同时,葛先生和沈媚媛也慢慢的退了出去。现在已经天黑了,只剩下那个一直埋伏在西侧的人,他还是那么的纹丝不动。 威尔也不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了,估计也就是个派来监视的人,只要不具备威胁性,管他在那冷冰冰的芦苇地里埋伏多久,威尔管不着。 顾忆深的手臂被吊的越来越酸,但是身后好像一片温暖,没有流血,只要自己不动,那么伤口就不会痛了:“淼淼和子芽呢?” “你说他吗?”威尔指了指自己床上躺着的男人。 顾忆深看到江淼淼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动了动嘴唇。他的唇干燥的脱了皮,被吊了几个小时又没有喝水。 “淼淼。”顾忆深急的叫了一声。 但是转而,又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不是让江淼淼去把子芽带出穆林墩吗?为什么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他意识到了恐惧,恐惧的不停的挣扎,试图挣脱束缚双手的绳子:“子芽呢?她、她有没有事!” “我不知道,我赶到花海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两个人中枪倒在地上。”威尔如实的回答道。 顾忆深彻底怔住了,也就是说,淼淼那个时候其实是带着他和子芽一块儿离开穆林墩的? 他吓得怒吼:“快、快去救子芽,她绝对不能落在韩慕天的手里。” 威尔早就看到是方秦把陆子芽带走了,所以陆子芽应该是暂时安全的,可是他偏偏就是想要戏弄顾忆深一下,他带着失落的说道:“妹妹她……我赶到的时候,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我追到迷雾林里,好像看到一群杀手托着一个女人在对她做了什么……” “紧接着我就看到地上一滩血迹,所有人都死了……”其实是那些杀手想把顾忆深和江淼淼带走,他和威廉让人把那些该死的杀手全部枪杀了。 “什么?”顾忆深抽搐到眼眶红肿,眼泪从眼角低落下来,早就在威尔面前不顾了形象。他疯狂的晃动着身子,不住的摇着头:“子芽、她、她死了。” 说完以后,顾忆深更是一脸绝望的埋下头。都是他的错,当初嫉妒江淼淼和陆子芽,所以把陆子芽一手带回了那个魔窟。 如果当时他头脑清醒一点,就不会三番四次把陆子芽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了。 他抽泣的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小孩,没有往日成熟稳重的模样,也没有往日冷静雍容的面孔。呈现在威尔面前的,只是一个为了女人哭泣,涕泪交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聪明的笨蛋。 威尔看到这里,已经彻底被顾忆深打动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始终如一的对一个女人那么狂热,哪怕面前昏睡不醒的江淼淼其实是陆子芽最爱的男人。 哪怕这份爱来的特别短暂,但是顾忆深即使知道这些,还是选择爱那个女人,他原来的想法,应该是让江淼淼和陆子芽逃出穆林墩吧。 可是最后,江淼淼即使知道过去的一切,还是愿意放下这些,让顾忆深带着陆子芽走。 威尔看着面前这两个已经深陷进去的男人,心中感慨万千,他也很爱自己的妹妹啊。陆子芽如果不是他的妹妹,可能他也会像这两个男人一样深爱这个女人吧。 莫顿果然没有爱错那个中国女人,就连她生的女儿,也是那么的受欢迎啊。 威尔若无其事的看着顾忆深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对他笑了笑:“顾忆深,你一个大男人当着我的面哭得和女人一样,有意思吗?” 顾忆深微微抬眸,眼神顿时恢复了冷静:“把我放下来。” “放你?”威尔把玩着手里的两个黑球,拧了拧眉,森严的说:“求我的话,兴许我会考虑……” 他的话还没最后说完,顾忆深咬着牙道:“求你,放了我!” 威尔心中为之震撼,亲自过去帮顾忆深解开了绳索。顾忆深一双手臂已经发麻,就和打了麻醉剂一样动不了,威尔只能扶着他过去沙发上坐。 顾忆深的后背一碰到沙发,额头立马挤出两滴冷汗,唇色也是死白的。威尔给他端了一杯温水过来,他能一直咬牙忍着这种痛苦,算是条汉子。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哭得那么伤心,这就太感情用事了。 顾忆深看了看,等双手麻痹的感觉消失了以后,他接过杯子,喝完水后,把杯子放下来。 他转身走到江淼淼那边,江淼淼的身上但凡是缠了绷带的地方,都是中过枪的吧。江淼淼也许是为了救他,才中枪的。 他拿起江淼淼的双手,紧紧的握了一下,然后拧了拧眉才放下,替江淼淼盖好被子。 顾忆深站起来走到威尔面前,带着哀求的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找回子芽的尸首,事成之后,我的性命可以全部交给你,要杀要剐,都随你处置!” 威尔阴阴的笑了笑,挠了挠耳塞道:“好啊,我明天就帮你去找妹妹。” “谢谢。”顾忆深一手扶着手臂,没有走几步,又浑身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威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身后的包装盒里取出一套新买的西装,直接扔到了顾忆深的身上。他叹了口气道:“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不然威廉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谢谢。”顾忆深抽过西装遮在身上,动作娴熟的把衣服穿好了以后。咬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威尔打量他许久,还是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心软,走过去把男人扶了起来。 威尔低低道:“你好好在我房里养伤,妹妹的事,你全部交给我就好了。” 威尔将他送到另外一张暖和一点的床上,然后起身走向门口。顾忆深突然拦住他道:“另外,别告诉任何人我和淼淼还活着的事。” 威尔惊讶的拧了拧眉,不太明白顾忆深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想了想,也许自己的头脑还不足以能够揣测到他的心思吧。“好,今晚好好休息,祝你好梦!” 门嘭咚一声的关上了。 威尔走下了楼,也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顾忆深浑身无力的靠在墙头,很快匍匐过去,他往江淼淼的病床上靠,他看着江淼淼越发苍白的脸色。心中从噬血再到孤独,最后成了彻底的无情。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微微的眯了眯眼后猛地睁开,从现在开始,他要和江淼淼两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他们从这一刻起,已经是一个再也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人。 他们是幽灵,是野鬼,直到他能够亲手结束韩慕天的性命为止。 到那时起,他的性命,也都再也不那么重要了。 第480章 威尔看妹妹 几天后。 威廉的人找到了事务所的街头地点,这天下午,他就开车载着威尔去了一趟画廊。 威尔在画廊二楼等着,手下已经跟沈媚媛的人通报过了。 他在画展那里看到地上、墙上满是陆子芽的油画和肖像、素描以后,心里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顾忆深到底有多么痴迷他的妹妹啊。 也没有想太久,很快方秦和沈媚媛就带着人赶到了画廊。 听说威尔在二楼候着,两个人就上了楼。 威尔看到头底下两个人头冒出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接见我呢?” “威尔,你竟然也跟着到意大利来了。”沈媚媛不客气的说道。 威尔回答道:“我听说妹妹在你们布鲁尼的地盘,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去看看妹妹呢?” “不方便。”方秦恼怒的说道。“威尔,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你把我打晕的。” “这你可误会了,我和威廉今天才到意大利的飞机,怎么可能昨天打晕你呢?”威尔漫不经心的道。 沈媚媛见他倒不像是说谎,想了想,便请求着道:“你想见子芽的话,我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威尔笑了笑,早就已经猜出沈媚媛要说些什么了。 “忆深和江淼淼被韩慕天的人打伤了,但是我们去阿伦旺的花海并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沈媚媛忧心忡忡的叹气道:“所以,如果你想见到子芽的话,那就帮我们调查忆深和淼淼的事。” 方秦忍着怒气坐下,虽然不太喜欢威尔这个人,但是现在能和顾氏集团相提并论的也就是普拉提的人了。 他对威尔道:“我不相信阿深哥和淼淼哥会死,可是他们中了那么多枪……” 他的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在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人之前,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正好,威尔昨天出去后又回了花海做虚假的案发现场,顾忆深让自己别告诉任何人他还活着的事情,自然也就是说,这个人包括了陆子芽对吧。 所以听到方秦这么说,威尔从兜里拿出江淼淼和顾忆深身上的信物作为证据,然后拍下了昨天在花海拍到顾忆深和江淼淼倒地的照片,很像是假死。 威尔把东西推到方秦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今天来画廊的时候,经过了花海这个地方,我从手下的线报里得到了消息,昨天顾忆深和江淼淼中枪后,尸体被那些杀手拖回尸体焚烧场烧毁了。” 方秦看到那张照片后,吓了一跳,这个地方他见过啊。顾忆深在穆林墩的别墅,那个露天阳台正对的地方就是堆积成山的尸体堆啊。 而且从照片上看,顾忆深和江淼淼的确被韩慕天的杀手拖到了那个地方,千真万确没有错。看完这个,方秦暴怒的对着头顶狂吼了几声,就像是巨大的黑熊一样。 “我要杀了韩慕天那个狗杂种!”方秦一脚踹翻了三个人面前的这张桌子。 而面对方秦的暴怒,沈媚媛也是抱着头痛苦不堪。 她也想像方秦那样什么都不顾的大吼大叫,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忆深……他真的走了吗?” 威尔严肃的看着他们,这些照片都是后期合成的,也就只有普拉提家族公司的人才有这样的高科技技术模仿的真实的不能再真实。就算是顾忆深本人看了,也会觉得他当时就是被那些手下给焚烧了吧。 威尔难过的看着他们:“对这件事,我心里也很难过,眼下就怕妹妹度不过去这个坎儿。” “嫂子。”方秦听到他的话,崩溃的坐在地上。 其实就和颓废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初顾忆深和江淼淼因为他的冲动胡闹,有多少次是冲锋在前保护他的性命啊。 可是如今这两个人死了,连尸体都被韩慕天那个魔鬼给烧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从世界上消失了。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威尔伸手给方秦,把方秦扶起来。 这时候方秦甩开了他的手,因为沈媚媛突然接了一个电话,方秦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沈媚媛脸色苍白的说道:“好,我知道了。” 沈媚媛挂了电话,威尔套她的话道:“是不是妹妹她怎么了。” 沈媚媛心神不宁的说道:“顾教授说子芽现在怀了忆深的孩子,但是子芽昨天醒了以后就一直在砸东西,不吃不喝,看到人就打。这样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不如让我去看看妹妹吧。”威尔灵机一动道:“妹妹最尊敬的就是我这个哥哥了,兴许我可以开导开导她呢?” “这……”沈媚媛眼中闪过些许的迟疑。 “你觉得我会害妹妹吗?”威尔道。 “这倒不是。”她摇了摇头,“怕就怕子芽要是拿花瓶打伤你就不好了,子芽她现在脾气很暴躁,就连顾教授进去也拦不住,骂脏话,打人,越来越粗暴了,你要是看见……” 威尔拧了拧眉,好奇心越来越重,森森然道:“那我就更应该去了。” “那好吧,只要你不嫌弃的话,我现在可以带你过去。”沈媚媛想了想道。要为顾忆深报仇雪恨,还必须用到威尔背后的势力,这时候,尽量配合他就好了。 “嗯,沈小姐带路吧。”威尔客气道。 沈媚媛和方秦下了楼,威尔随后下来。 他们两个坐在前面的车上,威廉在后面跟着。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赶到了布鲁尼西阶的老窝。 陆子芽在方秦的房间里。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严重的争吵声,还有打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滚开!” “你们两个疯子!” 听到陆子芽怒吼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顾芬芳突然之间就给了陆子芽几巴掌:“你像什么话啊你,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你还敢骂我了是不是?” “姑姑……”陆子芽意识到自己前面说错了话,可还是很激动:“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我要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 顾芬芳叹气道:“你冷静下来行不行啊,别忘了你肚子里有我们顾家的种,你要是敢把孩子弄死,我和郑寒今天哪儿都不会让你去,你就给我老实待在房里。” 陆子芽的双手被顾芬芳和郑寒反剪在地上,陆子芽脾气更加暴躁的说:“我不要这个孩子,不要,我不要!” “郑寒,我压住她,你去拿镇定剂,给她打一针。”顾芬芳用力摁住她。郑寒点了点头,立马去药箱那里准备。 看到针管里的药水喷洒而出,滴落在地,陆子芽吓了一跳,跪在地上推开顾芬芳:“我要去找忆深和淼淼,你不能这么对我,姑姑,我要去找他们,我不要活了!” 顾芬芳心软的陪她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后脑勺道:“等孩子平安出生了,你把身体养好了,到时候再找忆深好不好,子芽,你听姑姑一句劝。” “不!我不要听!”陆子芽的眼睛又更加酸痛,一拳把顾芬芳砸开,然后去撬开上了锁的门。 这时候郑寒已经拿着镇定针走了过来:“芬芳,把她的手给我摁住。” “好。”顾芬芳心痛的抹了抹眼泪,马上站起来把陆子芽给拉了回来。 陆子芽吓得瞳孔放大:“不要!郑医生,不要这么对我,我不要再睡过去。” 这时候,方秦早就从外面拿钥匙开了门。 威尔看到郑寒的针管正要刺向陆子芽的手臂时,他大喊:“且慢。” 郑寒愣了愣,陆子芽见状趁机从两个人手里挣脱,然后逃到威尔面前,死死抓着他的胸膛不放:“哥哥,你快救救我!救我……” “妹妹。”威尔在陆子芽的后背拍了拍,让她安静下来。 他向大家使了使眼色,低低道:“这里交给我吧,你们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妹妹她会乖乖听我的话,不会再闹了。” “威尔。”顾芬芳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但是陆子芽在威尔怀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她也就放心了。 顾芬芳招了招手,让大家都出去外面等。 虽然郑寒对陆子芽的病情还是担心到不行,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子芽再闹下去,他们的心都快要碎了。 房门关上了以后,陆子芽连忙推开了威尔。而威尔早就看出陆子芽是装出来的,她刚刚眼神闪烁,假意抱着他就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这点心眼怎么可能瞒得了他的眼睛呢。威尔愣在原地,陆子芽随手拿过一块锋利的瓷瓶碎片要往脖子上割,她威胁道:“哥哥,你现在就带我离开这里,不然,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妹妹,你这样哥哥可是会心痛的。”威尔拧了拧眉,闪电般的速度就把陆子芽手里的碎瓦片给夺走了,顺手扔进了花盆的土壤里。 他将陆子芽的双手反剪捆在床头的床栏上,陆子芽刚想叫出声,威尔又顺势把揉成了一团的布块塞到了她的嘴里。陆子芽欲哭无泪,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她不该相信威尔的,摇了摇头,让威尔放开她。 可是威尔却是笑了笑。 第481章 江淼淼的遗书 陆子芽狐疑的睁大了眼睛,浑身颤栗。 威尔从桌旁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替她擦干净眼泪。 为了避免她又闹出动静,威尔刻意把照片或是信物类的东西从口袋里露出了一个死角。 这引起了陆子芽的好奇。 他神色严肃的道:“想知道顾忆深和江淼淼有没有死,就眨三下眼睛,然后给我安静下来。” 陆子芽听话的连续眨了三下眼睛,威尔也停了一两分钟的功夫,看到她还算有诚意,就把她嘴里的布块取了出来。 陆子芽的眼神定在他兜里的东西上,好奇的道:“那是什么?” 威尔拿出来在她面前,。 那是江淼淼和顾忆深的随身物品,当时陆子芽就在场,所以看到那两样东西,她的心里开始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以为两个人没有死,笑着问威尔,“他们在哪儿?你是要带我去找他们吗?” 说完就高兴的凑过去把脑袋贴在威尔的胸膛上。威尔心痛的眯了眯眼,随后立刻冷静了下来:“顾忆深早就死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就是不接手这个事实呢?” “别说了。”陆子芽偏过脸,假装听不见。 威尔把另外几张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的在陆子芽面前掠过。长痛不如短痛,陆子芽知道这个事实,反而对她才有好处,否则,陆子芽一定会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失去理智,六亲不认。 陆子芽看完后,也没有哭闹,只是安静的摇摇头:“哥哥,你骗我的对不对,他们怎么会尸骨无存呢?” “我像是会骗你的人吗?”虽然骗的一本正经,但是威尔也还是有点心虚的。可是这是顾忆深的意思,昨天还硬是强迫他。威尔也没办法反驳啊。 “这是江淼淼死前给你留的一封血书。”威尔把顾忆深亲自写的东西拿给陆子芽看。 为了写好这封血书,顾忆深非要割自己的手腕,威尔那天差点就吓呆了。 这样隐瞒下去有什么好处吗? 可是陆子芽却傻傻的相信了。威尔轻轻的道:“要不要念给你听?” “哥哥,你给我解开绳子,我要自己看,求求你。”陆子芽摇摇头。 威尔凑过去把陆子芽身后的绳子解开,陆子芽揉了揉手腕,把信拿过来看,这块碎布料就是江淼淼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的。 子芽,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不要自杀,为了南哲,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忆深已经跟我说了,其实南哲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的,一切都是忆深设计好的。 所以……为了我们顾家的血脉,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好不好?……你要振作起来,就算是为了给我报仇,你也要咬牙忍下去……别让我和忆深两个人在天堂也过得不得安宁…… 陆子芽含着泪,死死咬着嘴唇,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威尔眯了眯眼,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这对有情人相互折磨、相互痛苦的样子,他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他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低低道:“所以,你现在还要这么胡闹下去吗?” “哥哥。”陆子芽抱着威尔失声痛哭。 哭声从房里传到了屋外,顾芬芳听到动静不对,吓坏了,想着进去里面看看动静。 可是沈媚媛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顾教授,别去了,子芽她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顾芬芳很吃惊,而郑寒更是觉得诧异,为什么连方秦都这样低落没有生气了? 沈媚媛语气低沉的道:“忆深和江淼淼的遗体都被韩慕天烧毁了,他们两个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顾芬芳冲过去,一直敲房间的门。 陆子芽哭完以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出去给顾芬芳开门。 顾芬芳还没问出口,陆子芽就把威尔给她的照片给了顾芬芳和郑寒看。 陆子芽见他们不再拦阻自己,便把江淼淼的遗书塞进了口袋里。她的脚步越发的沉重,一步步的离开了方秦的这层住宿楼。 威尔不放心在后面跟着,陆子芽感觉到身后的身影,转过身平静的道:“哥哥,你不用再跟过来了,我不会自寻短见的,为了奕生的血脉,我不会死的。” 如果她当初不要那个孩子,现在是不是可以自杀,去阴间陪伴顾忆深和江淼淼呢? 可是不能了,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要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和生活做斗争。 从此以后,她陆子芽只为了复仇而活在这个世界上。 陆子芽转过身,森森的看着威尔:“哥哥,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跟你回普拉提家族,看看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威尔一眼看破的道:“你现在想要依附我们普拉提家族对付韩慕天对吗?” “哥哥,你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陆子芽苦苦的一笑:“如果是这样,你愿意帮我吗?” “我从一开始就在帮你啊!”威尔摆了摆手:“不然,你在小时候就已经被韩慕天杀死了。” “呵!”陆子芽一笑带过。也就是说,她从小会家破人亡都是韩慕天和威尔的妈妈一手造成的。 可是陆国霖当年领养了她,要不是因为这样,张懿芬和陆小婧又怎么会因此过得那么痛苦,那么憎恨她呢? “哥哥,我有需要会再找你。”陆子芽温声道。 现在她控制情绪很有一套,可能是跟顾忆深学来的。 都怪他之前太爱演了,把她拉下海,从此就再也没有爬出来过。 威尔点燃了雪茄,刻意离得陆子芽有一段距离:“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呢?你和顾忆深一样,都曾经把我也给骗了。” “是吗?”陆子芽拧眉,也不否认。“我最近会好好待在布鲁尼养胎,我哪儿也不会去的,你放心吧,我拿人头向你保证!” “人头?”威尔开玩笑道:“那还不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吗?” 陆子芽会心的噗嗤一声大笑,前面的烦恼转瞬抛掷脑后,所要做的,就是强迫自己不要再回想过去的事情。 南哲,还有肚子里的宝宝,不知不觉间,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要是还这么自甘堕落的,岂不是让两个孩子长大了笑话她没用的妈妈吗? “子芽姐。”不多时,盛心瑶听到消息就抱着孩子过来了。 陆子芽看了看南哲,心中满是愧疚,却转而笑了笑,“南哲刚醒吗?” “嗯。”她点头。 陆子芽微笑道:“那我们带南哲去后面的花园散散心,也顺便说说话,很久没像这样跟你聊天了。” “好啊。”心瑶激动不已,还以为陆子芽会情绪失控,看到她能这么微笑,心里更加高兴。 “哥哥,那你自便吧,我就不陪你了。”陆子芽道。 女人走后,威尔的雪茄也差不多抽完了,他把威廉从客厅叫了回来。两个人很快离开了布鲁尼的地盘。 威尔接完妈妈的电话以后,让威廉回了阿伦旺的别墅。 那个地方是韩慕天荒废下来的。 所以自然而然,韩慕天的人不会再对那栋别墅有任何的怀疑。更何况,他让威廉在下面建立了地下室,普拉提的高科技水平,可不是韩慕天这个医学上的变态可以比拟的。 那天韩慕天派来的那个狙击手在别墅埋伏了整整一天一夜以后,在别墅里发现了事务所搜寻过的痕迹,自然而然的认为,这里是一座空巢。 一进门的第一感觉,就是大厅非常的破败。但是与之相应的,就是内部的精装修和高科技监测仪器,这可是江淼淼学十年都学不来的。 威尔进了门,当然也没有关门,如果附近一千米内有可疑的人出现,威尔的伊莫顿手表上都是会有显示的。 出入自由,他也必要有任何的防备,哪怕是大炮炸过来,都丝毫影响不了他的坚固耐用的地下室。 威尔上了二楼,发现江淼淼已经醒过来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的身体总算是好转了,看到他醒过来,威尔就去找顾忆深说这件事。 他上了天台。 顾忆深坐在阳台的走廊上,不知道在做什么。威尔走过去,他也没有吓一跳。 威尔问:“你一直盯着这块亚力克手表做什么。” 顾忆深回过头,冷冷道:“我之前在子芽的体内植入了芯片,这几天已经重新激活了,你在房里和子芽说的所有话我都听见了。她现在情绪稳定下来” “没想到你也喜欢对自己的女人这种事?”威尔敛唇笑了笑,带着一抹深意。 顾忆深一笑而过道:“这么说,你也喜欢?” “我可没这个兴趣,有这个兴趣,我现在也没女人!”威尔无奈的摆了摆手,看他实在想知道,就对他说道:“其实是我父亲。” “莫顿先生?” “他以前曾经对一个中国女人做过这种事。”威尔安静的回想道:“也就是因为这样,因为我无意中说了这件事,母亲才会派人跟踪那个中国女人到月城……然后、亲手把她害死了。” 顾忆深起先是愣了愣,随后也并不吃惊的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的心结?因为你过意不去,所以一直都对子芽有愧疚?” 第482章 身体复原 威尔道:“也许吧,不过,如果是换成普通人,我并不一定会这么做。” “你来找我是了什么?”顾忆深看了看他的打扮。 他很少上天台来找自己。 威尔会心笑道:“江淼淼醒了?” “好,谢谢。”顾忆深的嘴角,终于露出短暂的笑意。 他每天都在联络江淼淼的网路下线,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的话,最新的防御网应该能够在明天正式完成。 威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要过去看看他?” “走吧。” 顾忆深淡看威尔一眼,眸中带着深陷的复杂。 时至今日,他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那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同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遍。 他和江淼淼的性命是威尔亲手救回来的,它日如果报仇雪恨,这条命,又何足挂齿了呢? 威尔下了楼梯,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愁眉不展,威尔心里也有万千思绪:“你真的觉得这样隐瞒下去,妹妹她会觉得快乐吗?” “我没有爱上过哪个女人,但是让女人伤心这种事,你本身做的就不对吧?”威尔不禁联想到陆子芽在方秦房间里激动暴躁的模样,真真实实的吓了一跳。 对于威尔来说,陆子芽是个识大体又懂分寸的女人,但是今天她的行为,让他感到诧异。 也就不禁觉得,顾忆深这样下去,陆子芽也许迟早会承受不住呢? “既然错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了。”顾忆深在二楼房间门口停下。 回望威尔走过来的视线,他静静道:“我不希望那两个孩子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个刽子手。” “呵。”威尔冷冷一笑,再是拍了拍他的肩头。 伤好的差不多了,便等不及开始先行布防措施:“既然你的性命是我给的,那就好好听从我的命令行事。” 顾忆深拧眉轻笑,也不多说什么,转而开门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头顶上的绷带已经由他慢慢取了下来。 江淼淼的眸子慢慢的打开,顾忆深向前坐过去,发现江淼淼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动了动脑袋,一脸什么不知道的表情。 顾忆深看了看威尔。威尔摆摆手道:“命是救回来了,但是你之前也说了,他服用了韩慕天的太多的强效药剂,大脑能够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顾忆深死死攥着拳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救了他。” “我只是为了妹妹。”威尔无奈道。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他两根手指捏着下巴静静观望对面床头的男人,不觉间倒是羡慕起这样的兄弟情了。 威尔无论做什么,杀伐决断、下手不留情也都只是凭借自己的个人意志,自从他决定为陆子芽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开始深思人性这种东西,才没有让自己变成韩慕天那样的刽子手。 “忆深。”江淼淼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吃痛的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顾忆深紧握他的手:“感觉怎么样?” “这里是哪里?”前面是陌生又不透明的防弹玻璃,还有满屋子的药味,都特别的刺鼻。 江淼淼想起那天被关在笼子里的他,不着寸缕,浑身伤痛的皮肤上满是带来刺痛的盐水。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知道那个时候,有一个男人,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然后抱着他离开了这个魔窟。那个人,就是床边的男人。 “这里是威尔的防御屋。”顾忆深拧眉道。 “忆深,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意大利?我不想再被关在笼子里了。”江淼淼道。 “淼淼。”顾忆深眉头死死皱着。江淼淼的记忆又回到了七年前吗? 那个时候,他把江淼淼关在笼子里折磨了好几个月,江淼淼的记忆又开始短暂性的遗忘,他不厌其烦的给江淼淼灌输宋家和乔羽淑的事。只是为了让他远离陆子芽而已。 可是事到如今,他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因为江淼淼曾经多次不计前嫌的宽容他。 顾忆深烧毁了一切的照片。哪怕是江淼淼和陆子芽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着寸缕的照片,哪怕是在床头激吻的照片,他一张一张的烧毁。他不希望江淼淼想起什么,一切都不要再想起来。 他也不要再灌输给江淼淼任何的记忆,从此以后,他和江淼淼只能在夜间行走。 自从威尔把他和江淼淼死亡的消息放出去后,意大利但凡和他们有所瓜葛的人,全部都为之震惊。 哪怕是韩慕天。韩慕天那天让杀手不留活口,威尔自然而然要做一场戏给韩慕天看。 让韩慕天亲手看着他的杀手是如何把顾忆深枪杀直到尸骨无存的。韩慕天知道顾忆深没了,也失落了好几天,养了那么多天的、最得力的、最受他宠的男人就那么没了。 但是没过几天,韩慕天又开始变本加厉的扩张人手了。也许是受到顾忆深死亡的刺激吧。 怎样都好,只要韩慕天相信了顾忆深已经死了。那么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威尔让威廉准备了午餐在桌上,两个人先吃完后,再是端了两份进来给顾忆深和江淼淼。 江淼淼吃过饭后,准备开始下地行走,就是偶尔会觉得脑袋有点肿胀。威尔说,再过几天大脑神经复原了,就可以做正常的思考了。 江淼淼在房间里练习走路,顾忆深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也会亲自过去搀扶他。 可是江淼淼却突然恐惧的一直掌掴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他埋头对顾忆深愧疚万分:“忆深,还让你救我这样的人,我真是没用。” “好了,别再说了。”顾忆深长长的眯了眯眼。 “从今天开始,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我们一起找韩慕天报仇。”顾忆深道。 “你决定了吗?”江淼淼打起精神道。 顾忆深看了看桌旁的电脑:“你可是一流的骇客,去试试,把威尔的电脑外部防御先攻破。” “骇客?”江淼淼摸了摸脑门。似乎想起来自己在顾忆深的指导下学会了很多的东西。脑子里似乎有一连串的编码和符号在眼前滑过。 他坐在电脑前,威尔和顾忆深都默默看着他。如果失忆了,把自己的本事都给忘记了,那可就糟糕了。 但是江淼淼起先愣了一会儿,随后很快就全部都完成了。威尔拍了拍手掌:“比我养的那些手下快多了,他们用了一天时间都没攻破,没想到你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看来我得多做好深入防御了。” “你是威尔吧?”江淼淼这才回头看着男人。 顾忆深耐心的解释道:“他救了我们,如果想覆灭穆林墩的团伙,今天开始,你就必须服从威尔的指挥。” “忆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淼淼好奇的道:“救我的,不是你吗?” 顾忆深摇了摇头:“我带你离开穆林墩的囚笼,但是韩慕天派了杀手追杀我们,最后是威尔,把你我的性命救回来的。” “是吗?”江淼淼的态度有了些许的改观,对威尔躬了躬身:“威尔先生,刚才多有得罪。” “没事。”威尔愣了愣。失忆或许是种好事,可以忘记过去痛苦的回忆。 只是可惜了,医生对他说过,江淼淼的大脑损伤特别严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想起过去的事。 也就是说,就连和陆子芽的这段短暂相认,都会从他的脑海里抹除,就更别提七年前他和陆子芽在桐微学院的点点滴滴了。 江淼淼把电脑收起来,看了看顾忆深:“忆深,那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顾忆深恍然抬头,也许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方秦了,就连当初的黄金三角都不复存在。方秦是在江淼淼被灌输了记忆后才出现的。 既然不记得一切了,那正好,顾忆深正需要这样聪明的白纸。他对江淼淼道:“我们是好兄弟,从小就一起长大,是韩慕天一手把我们带进穆林墩那个魔窟的,我现在庆幸你还活着,否则,我可能会坚持不下去吧。” 看出了顾忆深的困扰,江淼淼与他紧紧握拳:“你放心吧,忆深,从此以后你的复仇计划里不是有我吗?” “没错。”两个男人相互摩拳擦掌。达成了一致的见解。 顾忆深脱下他身上的病服,从威尔手里拿了一套好看的衣服给江淼淼换上。江淼淼比对着镜子,觉得气色相对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顾忆深扶着他出去别墅外面的空旷草野处,然后一手推开他:“在三天之内,体力必须恢复过来,我不希望带着一个累赘行走在漫长的黑夜里。” “好。”江淼淼一个尝试在外面坑坑洼洼的地方行走。 前面有很多的演练场地,对于他来说,都是非常好的锻炼机会。 今天顾忆深一直在这里陪着他做体力恢复作业,哪怕是强力的训练,只要能让他迅速恢复,再苦再痛,他都必须尝试。 晚上回去后,江淼淼累的满头大汗了想休息,顾忆深半夜就拉着他去了跑步机慢跑。 江淼淼不敢违抗,也在三天内,从早到晚这么坚持的锻炼。补充营养。 身体在过了几天后已经全部复原和当初一样,哪怕是和威廉对战摔跤,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483章 去见她 过了不久,顾忆深从意大利购进来一台设备,和当初巽川馆的一样。 江淼淼在楼上改装设计,这时候突然从窗户口跳进来一个人。 那个人从身后反超过去,迅速制住了江淼淼的手腕。 江淼淼被摁在地上,一把醒目又带着光芒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 那个对他说:“把威尔的机密文件交出来,否则,你就等着死吧。” 进来的人是韩慕天的顶级杀手,他在别墅观察了很多天,每天不分昼夜的埋伏在草丛里。 从热感应上显示,他的体温已经在开始下降了。江淼淼料定他是等不及了,所以故意打开了防弹窗户,让已经靠近别墅的男人进来。 如果不是江淼淼让威尔暂时别惊动他,这个狙击手可能早就死在五百米以外的草丛里了。 但是江淼淼觉得他身上可能会有一些线索。先把他抓过来再说。 杀手用匕首往他咽喉刺过去时,江淼淼反手把那个人制住,因为杀手进来后翻滚的沙发,被他弄了一层强力胶水,所以杀手一跳下来就动弹不得。 江淼淼把他手里的匕首夺过来,这时候威廉拍了拍手走进来:“我还以为你把沙发都弄到胶水了,原来是障眼法,我还打算让你赔少东家一个真皮沙发呢。” 江淼淼笑了笑,迅速从沙发上掀起一层薄薄的油纸,把沾了胶水的东西卷起来扔进了垃圾篓。然后把杀手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 不多时,顾忆深已经回来了。 江淼淼见大功告成,就去厨房拿了一杯咖啡喝。顾忆深看到后,觉得些许奇怪。江淼淼怎么没有拿牛奶呢? “你喜欢喝拿铁吗?”顾忆深问。 江淼淼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发现自己原本是要拿水,结果变成了咖啡:“忆深,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我刚刚是想喝水来着。” 说着正要回去放,但是顾忆深却拦住他,接过来喝了一口:“我还以为你想起什么来了。” “忆深,我记得你喜欢喝咖啡的。”江淼淼也没有再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杯。 顾忆深脱下西装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那个杀手按耐不住闯进别墅来了。” “你没有受伤吗?”顾忆深随口道。 江淼淼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被我绑在楼上了,要不要去看看。” “怎么不杀了他,后患无穷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顾忆深突然变了一张脸,拧眉死死的皱着。 江淼淼有些局促的道:“我觉得可以从他嘴里问出话来。” 顾忆深原本在外面忙碌了半天观察穆林墩的俯瞰地形图。现在打算休息。 可是一听江淼淼竟然把人给留着,心里更是生气,他把江淼淼逼到角落里,掐着他的衣领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韩慕天的人体内都有追踪芯片,你把他拦在这个地方,不是告诉韩慕天这个别墅里有人吗?” “对不起,忆深。”江淼淼愧疚埋下头:“我没有考虑到这点,我真是太大意了。” “跟我来。”顾忆深揪着男人的衣领,把他扔进了房间里。此刻,威廉正在他身上做手脚,打算套他的话。 江淼淼被推了过去,顾忆深捡起地上那个杀手的匕首塞到江淼淼手里:“杀了他。” “杀人?”江淼淼吓了一跳。 顾忆深不带感情的道:“他进来就是为了杀你。”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敌人永远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顾忆深说完后,冷冷的转身坐在沙发上。 威廉感觉到了顾忆深可怕的气场后,也只能尴尬的离场。 江淼淼拿起刀,走到杀手面前。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如果说要整蛊或者是恶作剧,他倒是没少做,可是顾忆深命令了,他也不能不服从吧。 他胆战的举起匕首,朝着杀手的心脏刺过去,可是半路又停住了双手,埋头半天下不了手。 噗嗤一声。 咔擦! 江淼淼感觉到脸上被溅了一脸的血时,猛地抬起头,发现顾忆深握着他的手,朝着杀手的心脏狠狠的刺进去。 刀子的入口很深。江淼淼下意识松开手看的时候,发现匕首只能看到一个刀柄了。 吓得跌坐在地上:“忆深。” 顾忆深抵住他的肩膀,冷冷下令:“把刀拔出来,再试着刺一刀。” 江淼淼瞬间愣住了,那个噬血的眸子,为什么那么震慑人心,他咬紧牙关,将杀手心口的刀子拔出来。 鲜血四溅,就连顾忆深的脸上也沾了很多,但是很快被顾忆深擦干净了。顾忆深捡起旁边的一块沙发布,往江淼淼脸上擦,转而又是怒吼:“马上给我刺进去。” “是。”江淼淼紧闭双眼,双手握住刀,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个人的胸口又插了一刀。 顾忆深甩了甩手站起来。回头又问江淼淼:“今天开始,你已经不能回头了。淼淼,你怕吗?” “忆深。”江淼淼快速的扔掉匕首站起来。“他是韩慕天派来杀我们的。是我太过犹豫不决了,忆深,你放心,以后杀人的任务,都交给我。我帮你铲除那些祸害。” “把尸体处理掉。”顾忆深找准杀手身上的芯片后。把那双手砍了下来。 在傍晚的时候,把那只手用焚烧炉销毁了。 江淼淼看着被截肢的尸体,淡淡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不一并烧了。” 等到天已经黑透了以后,顾忆深让江淼淼把那些手脚扔到了芦苇地里。威尔有养狂暴的猎犬。他对江淼淼说,把它们拿去喂狗。 江淼淼照做了,看到被猎犬撕咬的肉体,江淼淼仿佛看到了顾忆深眼中的憎恨。那个韩慕天加注在他顾忆深身上的痛苦,也许此时,江淼淼能够看到一星半点了。 猎犬离开以后,顾忆深往那些血肉模糊的地方泼了汽油。江淼淼点燃打火机,飞速的朝着那个地方一扔,顿时间,火苗蹿的越来越高。 两个人黯然不带一丝表情的转过身,夜晚的风吹拂起他们的风衣。映衬在两个人脸上的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幽灵一样的表情。 看到火光冲天,埋伏在附近的手下便过来看看情况。顾忆深和江淼淼相互对视一眼,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厮杀。黑夜中,带着墨镜的两个人,趁着火焰的亮光,即便可能看不清方向,还是用自己的能力将所有人都打倒了。 江淼淼不想留活口,便在五个人的喉咙上深深抹了一刀下去,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扔进了火焰堆里。 燃烧成一座尸山的地方,在它的不远处,两个男人已经摘下了墨镜,回到了别墅里面。 顾忆深回到房间后,脱下衣服去了浴室冲刷身上的血色。随后围了浴巾进大型水池里泡澡。两个人身上都是血腥味和汽油的味道。必须好好的把那种味道全部解决掉。 江淼淼从浴室出来时,站在水池门口,“忆深,可以一起泡吗?” “进来吧。”顾忆深道。 不一会儿,江淼淼指着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顾忆深看到他的皮肤上还有很多的伤痕,用刀划伤的一刀又一刀深入血肉但是如今已经结痂的疤痕。这些都是他和沈媚媛造成的。 算了,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有任何用处。 江淼淼把自己扎进水里,坐在顾忆深旁边,两个人泡在温暖的水池里。漫天的滚烫的白色雾气在周身环绕。 江淼淼问他:“你今晚还要去什么地方吗?” “你想去吗?”顾忆深反问道。 江淼淼将双手往后撑在池子岸边,淡淡道:“你每晚出去后,都是在奔波忙碌,但是今天不同,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泡澡。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去什么地方见谁吧?” “我要去看看子芽,你去吗?”顾忆深缓缓道。 可江淼淼想不起来陆子芽这个名字,有点好奇的看着顾忆深半天,淡淡道:“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你喜欢的人吗?” “她是你最爱的女人。”顾忆深看着他的眼睛道。之前看他喝咖啡,还以为能慢慢想起来。威尔说的没错,他的大脑可能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至于骇客手段和电脑技术这些东西,时间久了,就成了他的本能意识,习惯了就会慢慢适应它们。可是子芽以后没了顾奕生,又该怎么办呢? 江淼淼发愣的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 “我知道你不记得她了。”旁边的男人解释道:“今晚我就带你去见见她,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 “一定要去见吗?”江淼淼不解道。 “一定要去。”顾忆深转瞬之间从水池里起身,围上了浴巾。江淼淼也从水里爬出来,慢慢的跟了过去:“忆深,如果我见到她应该说些什么。” 顾忆深回到房间以后,把江淼淼拉到了镜子面前。又不停的在后面的衣柜里找衣服,比对了身上觉得那件衣服还不错的时候。让江淼淼换上。 江淼淼也不太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就把浴袍换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换上。 换好衣服以后,顾忆深在门外等。江淼淼把墨镜递给他道:“穿着夜行衣去见她吗?” 第484章 黑夜中穿梭 顾忆深上了车,开了车门,让江淼淼上来:“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江淼淼把身子钻进了车里。 还是很久都没有这样坐车出去了。 这几天忙着设计程序编撰之类的工作,一时间都忙不开。 江淼淼系好安全带,顾忆深也没多看,前面的夜路,等到开了车灯以后,渐渐的明朗了。 顾忆深的车速很快,快到让人还来不及遐想的时候,车身已经穿过了隧道。 他静静注视着这个男人,发现顾忆深真的已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江淼淼不太明白的摘下了眼镜。但是顾忆深却没看他也发现了他的异样。 顾忆深道:“把眼镜戴起来。” “晚上戴墨镜,看不清路吧。”江淼淼答道。 顾忆深拧了拧眉:“我说的话,你只管听就是,不允许你有任何的质疑。” “好。”江淼淼转手又从扶手箱里拿出墨镜戴上。 这样一来,原本前面亮堂的地方,就变成了一片暗沉。既然是顾忆深说的,那他也只好服从了。 一个多小时后,顾忆深把车停住了布鲁尼西阶外的地盘。下车把江淼淼拉了出来。 “忆深。” “这是什么地方?”顾忆深道:“布鲁尼西阶的后山。” “这不是意大利最大的黑道组织吗?”江淼淼这会儿以为是去执行任务。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跟我来。”顾忆深一直往前走。 这里是方秦的地盘,自然而然,从七年前开始,他们三个人就对这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趁着黑衣到了这里,用精密的密码锁开了门。 他带着江淼淼一路趁夜穿梭到了陆子芽住的后院一层洋楼。 陆子芽每天晚上哄南哲睡着了以后,后半夜没办法入睡,就会一个人爬窗户到通风口吹风,顺便对着夜色发呆。 顾忆深每次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她。原来想要偷偷出现在她身后,等她困得打瞌睡了,就抱着她坐一会儿。但是昨天,陆子芽睡着后一直叫的是江淼淼的名字,手里也一直紧抓着他写的遗书。 也就是说,那天陆子芽以为他死了以后。顾忆深这个人,就真正的从这个女人眼皮底下甚至是心里永远的消失了。 既然当初一切的错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那就由他来起头。重新把江淼淼和陆子芽拉到七年前,让他们重新开始。 不过,这一切都是隐秘的。 顾忆深等江淼淼把陆子芽的脸和身子全部打量了一遍,就问道:“想得起来她是谁了吗?” 江淼淼摇摇头,下意识拂开她脸上的头发,这个女人很漂亮,只要多看一眼,就会想要全身心的掠夺她一遍,可是江淼淼犹豫了:“她是我喜欢过的女人,忆深,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那就从今天开始,试着喜欢上她。只要一有空,我就带你过来看她,直到你爱上她为止。”顾忆深强硬的命令道。 江淼淼犯了难:“我可以帮你杀人,但是随便爱上一个女人,这太难了。” 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眯,当即给了他一巴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希望,你怎么可以不爱她?” “忆深。”江淼淼捂住脸。 顾忆深下次下令:“现在,亲她,直到她醒过来。” “忆深。” “我在后面看着,记住,不要提起我,也不能让她觉察出你失忆的事。”顾忆深说完后,在江淼淼耳边交待了一些事情。一个人退到了暗处。 顾忆深戴上了墨镜,默默看着两个人。就像当初一样,当初亲手把江淼淼推上陆子芽的床那样。现在他还是依然可以把江淼淼推给陆子芽。 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就已经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 江淼淼捧住陆子芽的后脑勺,犹豫了半天,试着回过头看了看顾忆深,但是他的态度太强硬,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今晚顾忆深估计不会放过他。 江淼淼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死死覆上了女人柔软的香唇。那么香甜可口,那么想要咬紧,那么想要再也无法离开她的唇。江淼淼就像以前那样,忘我的吻了一个遍,直到突然下意识的一咬,陆子芽惊醒过来为止。 江淼淼松开了口,擦了擦嘴,发现嘴上都是鲜红的血印。该死……他竟然真的咬下去了。“子芽。” 叫这个女人的名字,竟然会觉得这么顺口,好想一直都这么叫下去。 陆子芽看到面前的男人是江淼淼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对着江淼淼流下了眼泪。“淼淼,现在只有在梦里才能看见你了吗?” “子芽。”江淼淼犹豫了。尤其是看到她天然的眼泪。觉得心口像被刀子扎了一样。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江淼淼看了看她手里的毯子,拿过来披在陆子芽身上:“这么晚出来,身子会着凉的。” 他按照顾忆深的要求,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乖,快回房间去好好休息。” “淼淼。”见男人转身要走,陆子芽立马夺过他的手,让他轻轻覆在小腹上:“我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还要丢下我去哪儿?就连梦里,你都要赶我走吗?” “孩、子?”江淼淼吓了一跳。刚才顾忆深没跟他说陆子芽怀孕了啊?冷静下来,又看了看夜色,时不时有风:“以后我每个周末没人的晚上,就是十点过来看你一次,这样你可以不用每天都守在窗户外面了。” “真的吗?” “嗯。”江淼淼点了点头。说完就把女人抱回了床上,从窗口上跳下去。女人动也不动,躺在床上看着男人,一瞬间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江淼淼走过去给她盖上了被子,他轻握女人的手心:“我数到十,你现在马上闭上眼睛睡觉,不然周末你就没办法再看到我了。” “好。”陆子芽低低道。 江淼淼开口求道:“一……” “二、三、……九。” 然后他的身体也在一直后退,非常轻盈的跳下了窗外,然后趁着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子芽等了半天还是没有数到十,立马睁开了眼睛,她冲到窗外去看了看。窗户关上了,没有开过的痕迹,打开窗户望了望外面,夜色寂静到没有丝毫的声音。偶尔的蟋蟀鸣叫声也慢慢的停止了,外面真的没有任何人。 也对啊,这么高的窗户和阳台,一个人跳下去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呢?估计跳下去,也会摔的粉碎吧。 更何况,外面的大门用的是江淼淼的密码锁,没有特殊的情况,连方秦都可能打不开,怎么可能大半夜了江淼淼诈尸了回来呢? 想到这里,陆子芽又重新回到了床上,梦里的约定,她可没有忘记。江淼淼说到就会做到。她摸着肚子,很快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在楼下,江淼淼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啪的栽倒在地上。幸好顾忆深轻而易举拉住了他。 江淼淼固定好身型,便好奇的开口。但是顾忆深冷冷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两个人直到上车都没有说话。但是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江淼淼忍不住了:“忆深,她是什么时候有我的孩子?” “所以,你现在就尽量爱上她,不然你就辜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是吗?”顾忆深苦笑道。 但是他的这种变化,江淼淼早就捕捉到了:“忆深,那你难过什么?我觉得你在骗我。” “她现在精神不振,不可能相信你还活着,所以我让你出现在她的梦里,就这样而已。” 顾忆深冷冷道。 车子开了。 却是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时候前头的灯火通明,总是有一些异样的光芒投射过来。 当车灯从亮点的地方通过,江淼淼发现是野兽的双眼。黑暗中发出亮丽的光芒。它们没有移动,偶尔也会缩回草丛里。 有时候公路上会出现两只狮子,横穿过马路后,又回到了原来的深处树林里。 这条路一路走到黑,江淼淼看着前面,伴随着两个人的也许只有这样源源不断的黑夜。 白天隐藏在别墅里做着一切准备,直到晚上便如夜影一样穿梭在危险的地方,一刀一刀、一枪一枪的把妨碍他们的敌人杀死,直到最后的毁尸灭迹。 这一切的过程,慢慢的,两个人这样的度过了一个月。也渐渐的习惯了以前隐藏的杀戮。 布鲁尼和穆林墩真的不比腾隆。在这两个地方,最后所剩下的只有互相残杀。陆子芽有西阶做护盾,顾忆深才能安心的、毫不迟疑的一个一个结果那些肮脏的生命。 顾忆深开车回到别墅里,一个人回了房间睡觉,今天看着陆子芽那么依恋这个男人,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也许陆子芽从一开始就是觉得他毁了她和江淼淼的一生吧。 看到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没有半点打动陆子芽,顾忆深关上灯后,嘴角莫名的苦涩不已。 而在另一头,江淼淼整晚都是想到陆子芽那时的样子,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所谓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是和陌生女人有了孩子,那不是太糟糕了吗? 第485章 逃生能力 又过了几天。 江淼淼起床后,看到顾忆深留下的一张字条。 今天他可以不用出去执行任务。 一般来说,白天出去的机会是相对较少的,但是顾忆深不管早晚,都会选择出去。 江淼淼打开伊莫顿,看了看顾忆深的位置,就直接出去草棚后面开车。 这次看看顾忆深到底做了些什么,否则心里的好奇不可能止住的。 半个小时后,车向北反方向行驶,终于抵达了一条陌生的街道。 这里是穆林墩的一个小地方。 虽然现在不可能轻易进得了穆林墩,但是那个地方好像是一个融资顾问所,旁边有个健身房。 江淼淼看了看伊莫顿,也不知道顾忆深到底是进了哪个地方,依照顾忆深的喜好和以前的职业,江淼淼直接进了融资中心。 说是融资中心,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后面平楼实打实的是借债的地方。江淼淼没办法进去,走到大厅,有几个抽烟的女人走过来:“先生,借个火。” 江淼淼没带打火机,所以也就没有理会她们的搭讪。 但是随后有两个女人露出了大腿,试图勾引他。江淼淼觉得这些女人太没正经了,转身就想出去。不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 正当江淼淼跨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便拿出了鞭子来抽他:“难得来这么一个小白脸啊,喂,小白脸,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我不缺钱。”江淼淼被逼到玻璃门口,实在没办法后退了。 他咬了咬牙,拿出之前杀人的勇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女的给打倒了。本来还说不打女人,可是她们太恶心了,一不留神就全部放倒。 从后面的门口冲出来三个纹身的大汉,他们看到自己的女人倒在地上,握起了拳头就往江淼淼的方向过去。 江淼淼还能怎么办,撒腿就跑。没有顾忆深在身边帮忙,他似乎怎么防卫都快忘了。 男人一手提起他的一只脚,把他倒过来吊在了柱子上。玻璃大门正对着健身房的贵宾包厢,当江淼淼头朝下大脑一阵缺氧的时候,他看到了对面的男人,满头大汗的在健身房进行魔鬼式训练。他的身上满是水珠。其实都是汗。 顾忆深正对着他的方向,从一开始就看到他进了融资中心吗?那他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呢?江淼淼的衣服转瞬之间被女人们一件又一件的掀开。女人们垂涎的目光,让他感到了阵阵的恶心。 当当她们准备上下其手的时候,江淼淼从口袋里反手掏出枪,“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 “小白脸,你要是找我们借钱,我们就放了你。”女人没有从江淼淼身上搜到一分钱,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是来借高利贷的。 进了这个地方,敢走的都只有一个下场,净身出户,要么就切掉身上一个东西。一只手,一只脚,或者是脑袋,那就随他们自己选了。 男人问他:“你要是不借钱,那就砍你两只手,扔进柴房里供我们婆娘好好放松放松。” “放松什么。”江淼淼终于吊的一只脚抽筋,浑身酸痛不已。转而女人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解决我们下半身的问题了。” “放开我。”江淼淼努力挣扎。 他旋转身子,试图让视线对准顾忆深,但是等他转过身去,那个跑步机和举重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顾忆深的身影。算了,自己想办法。 江淼淼试探道:“你们要我借多少钱。” “最低是一万美元。”女人摆出五根手指头。 一边又因为垂涎他的美貌,一直都没有让男人动他一根手指头。一般来说,进来了没有借够一万美元的,都会缺胳膊短腿、终身残疾的。 但是女人笑了笑,抚摸江淼淼稚嫩不安的脸上:“你要是愿意从了我,那我就把你放下来。” “我死都不会从你。”江淼淼恶心的想吐。 但是随之,顾忆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顾忆深伏在门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不解道:“忆深,快救我下来。” “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们弄你下来。”顾忆深说完后直接走到了身后的沙发上坐着。 有佣人给他端了一杯茶,不过顾忆深不要,换了烈度的白酒。他慢慢的轻尝了一口,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若无其事的抽着。 江淼淼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些都是顾忆深以前在意大利救过的人,现在他们聚在一起,明面上帮助顾忆深敛财,实际上只是试图摸索穆林墩,只要碰上穆林墩的人来,就格杀勿论。 现在穆林墩被列入了黑名单。除了沈娅兮。顾忆深出钱让他们杀人,每多杀一个刽子手,多给他们一分钱,把人杀完以后,再拍照留存,给他过目以后再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江淼淼意识到顾忆深可能是在试炼他的逃生手段。便假意投诚道:“只要放我下来,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女人吐了吐嘴里的烟雾,又吹打在江淼淼脸上。“放他下来。” 只见三个人立马把绳子砍断,江淼淼摔在地上,半天动不了。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女人们眼睛里发光的朝着他猛扑过去。 三两下就把男人的上衣撕烂了。感受到怀里有种被上下其手、连反抗都不能的滋味,江淼淼奋起反抗,先是给了女人几巴掌。再是步步往门口逃。 三个大汉把江淼淼拉了回来。交到顾忆深面前:“顾先生,怎么处置这个人呢?” “放了他。”顾忆深冷冷道。 “可是……钱。”男人女人都开始为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骗穆林墩的人来这里借钱,然后利滚利翻倍以后,把他们全部杀了。看这个小白脸,应该是穆林墩的医生吧,放了不是太可惜了。 顾忆深看了他一眼:“以后,你们都听他的指令行事。” “忆深。”听到顾忆深的话,他们把江淼淼放开。江淼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把衣服全部穿了起来。“忆深,我刚才是不是又给你丢人了。” “淼淼,不会有下次了。”顾忆深淡淡道。 “什么下次?”他凝了凝神,越发不解他的意思。 “如果这里不是我的地盘,你觉得自己还活着吗?”顾忆深摇了摇头。 江淼淼不安的接过他递来的一杯水:“忆深,我、我会注意的。” “这位先生。”男人女人突然凑了过来。看顾忆深好像和江淼淼很熟的样子。既然以后要听江淼淼的,“那刚刚的事……” “没事,我只当自己不小心。”江淼淼摇了摇头。顾忆深说的没错,有好几次都是顾忆深救了他,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横尸街头的可能性很高。 顾忆深喝完酒后,接过最近借钱的人员名单看了看:“这些都是穆林墩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看来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了。” “顾先生。”男人接过名单。 顾忆深让他暂且退下:“目前先维持这种模式不变,看看情况再说。毕竟时间太短,他们的周期性汇款率较低,时间久了,再传出风声去。” “是,顾先生。”几个人拿着名单退到了工作室。 外面还是几个女人守着。不过,她们也没有再打江淼淼的主意了。 江淼淼注视着她们,都是一本正经、正常走路的姑娘,也就是说,刚才的所有一切,都是对着陌生人演出来的了。她们为了生计,为了报答顾忆深,暗中按照顾忆深的吩咐做事。原来是这样。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跟踪你。”江淼淼道。 “这是子芽昨晚放在阳台的一封信,写给你的。”顾忆深也没回答,只是辗转从身上掏出这个东西来:“看看吧。” “好。” 陆子芽说让他今晚十点一定要记得来。 可是江淼淼虽然觉得她很有诱惑力,但是随随便便对女人动情,这不应该啊:“那我要去吗?” “你自己决定。”顾忆深边喝酒边说:“去的话,我开车送你去。” “我……” “不去,你就等着看她每晚以泪洗面吧。”顾忆深也在说完这句话时,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在健身房,他已经锻炼了将近一两个月,除了多出来的腹肌,剩下的都是血和汗。 以前总觉得有方秦和西阶在,有韩慕天的不敢动他,可以相安无事的存活下去。如今,他必须把自己的身体强健到非常强大的地步。 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威尔,目前是他最想做的。如果没有韩慕天在他身上做的那些手脚,现如今,他是不是可以早点打败威尔呢? “忆深,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去了。” 江淼淼跟在他身后。 顾忆深一直往前走。满是落寞和不甘心的脸色。可是没办法。他早就不同以前了。 只要陆子芽喜欢,不管是什么,他现在都可以放手了。 哪怕是再次把陆子芽转手让给她最爱的男人,只要咬咬牙,也就能够做到吧。 顾忆深上了车,看后视镜里还没有跟上来的男人。 等了几分钟,看到他慢悠悠过来。打开了车门。“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了。时间久了,你还是会再次爱上她。这就是你们的宿命。” 第486章 顾奕珩在花海 江淼淼上了车,也没有进行反驳。 顾忆深离开这个融资所,江淼淼注意到他的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回了别墅,两人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晚上十点,两个人到了布鲁尼西阶的后院。 顾忆深开了那个防盗门,江淼淼看着他前后娴熟的动作,不觉得心里好奇。 如果布鲁尼是黑道组织的话,那么顾忆深能够轻而易举就进去,就跟很熟悉这里一样。 这不是让人更觉得奇怪吗? 江淼淼上了楼,也很快占据了她的窗户阳台。 陆子芽一直坐在那里等,手上似乎还是热腾腾的咖啡。这么晚喝咖啡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吧? 江淼淼过去,陆子芽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把咖啡拿给江淼淼:“你喝吧,还是热的。” 江淼淼坐在她旁边,一脸茫然 ,觉得她就更加怪怪的了:“这是给我的?” “是不是太晚了,不想喝?”陆子芽淡淡道。 “那倒也不是。”江淼淼只好接过,慢慢的喝了几口。 这不是拿铁吗?和自己随手拿的是一个品种,还是顾忆深喜欢喝的。 “奕生,我现在连你们两个的遗体都见不到了。”陆子芽看着他,又捧着肚子。 “你说,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江淼淼拧了拧眉,为什么她会叫忆深的名字?今天顾忆深让他来看陆子芽时,反应有点不太对劲。 该不会是陆子芽把他当成顾忆深了吧?忆深让他重新爱上陆子芽,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顾忆深喜欢这个女人,但是迫于现在行尸走肉、不能对外人攻破的身份,不想见到她,让她难过或者是担心吗? 原来如此。 顾忆深向来有他的考量,也只有说到陆子芽的事时,顾忆深才会表现出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江淼淼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没过多久,咖啡也就喝到了一半,剩下的,自己倒是不怎么想喝了。 “子芽,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江淼淼道。 “奕生。”陆子芽茫然的看着他。 江淼淼眉头一拧,果然,陆子芽真的把她当成顾忆深了。顾忆深一定是深爱这个女人的,可为什么顾忆深毫不犹豫的把陆子芽推给他? 太奇怪了。 江淼淼道:“晚上天气变冷,对你养胎没有好处的,如果你每天都坐在窗口等,那孩子怎么办?我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你怎么总是说变就变。”陆子芽白了白眼:“之前不是约定好了,只是周末而已。” “一个月才三十天,你能分出几个周末给我?”陆子芽不甘心又不能过于激动。 这几天为了养胎,她的确是安静了不少。 可心里不就是存个念想吗? 为了等周末到来,她的心里总是满怀期待的。 陆子芽捧住他的脸,想要再让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淼淼。” “你张开嘴做什么?”江淼淼心头一紧。她是顾忆深最爱的女人,他只是奉命去见她而已,绝对不能趁人之危。 陆子芽见他没有反应,就凑过去稳住他的唇:“你用力咬,让我感觉到疼,让我觉得你是真实存在的。” “子芽。”江淼淼往后缩了几步。把女人的嘴唇挪开,她这样故意迎合上来,是个男人也会忍不住的。 陆子芽心头更是难受,“你以前不是爱咬我的唇吗?为什么不了?” “子芽。”江淼淼后背一寒。莫非顾忆深以前喜欢这么对她?那可不妙,他不能再伤害顾忆深的女人了。 江淼淼很快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是陆子芽反而心底越发的不平静了。 他转身走的时候,陆子芽将他一只手扣住,拨弄在眼皮底下的那双小白兔上面:“别走,让我感受到你的温度。” “子芽……”江淼淼浑身一颤。脸颊也开始发烫。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诱人,如果再不走,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事来。她现在可是有六个月的身孕了。不妙啊,不妙啊。 江淼淼拧了拧眉,“你闭上眼睛,我们到床上做一些让你感到舒服的事。” 陆子芽眼前轰的一眨,点了点头,江淼淼把女人抱上了床,女人也非常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江淼淼假装要解开她的衣服,然后靠在她的身边睡。女人紧张的浑身一颤,却是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江淼淼道:“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不会觉得紧张了。” 女人点了点头,慢慢的感觉到身体在发热,慢慢的也失去了反应能力。她的脑袋里,只是觉得江淼淼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她终于陷入了沉睡,最后江淼淼便轻轻带上了门,重新冲泡了一杯完整的咖啡放在陆子芽的床边。她的衣服,江淼淼想了想,还是轻轻帮她穿上了。这样一来,他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江淼淼下了楼,这次顾忆深没有进来,他就自己一个人出去。来了几次,他早就把这里的路线记得很清楚了。 江淼淼上了车,顾忆深在车的另一边对着黑夜的微光抽烟。江淼淼过去,“忆深,走吧。” “好。”听到了他的声音,顾忆深打开车门回到主驾驶。 “她说了什么?”顾忆深道。 江淼淼认真的道:“陆子芽是你喜欢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她推给我。” “我……”顾忆深眉头一皱。 “你看吧,终于承认了。”江淼淼一脸后悔的眯了眯眼:“上次我还当着你的面把跟她接吻,情欲泛滥,我怎么就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呢。” “淼淼。”顾忆深疑惑的喊住他。该不会是陆子芽对他说了什么?还是把江淼淼叫成奕生,让江淼淼误会了? 江淼淼叹了叹气:“忆深,我不会再帮你去看她了。她是你的女人,可你知道吗?如果我再去找她,她会把我也拉到床上去,那样我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要你做什么,你配合她就行了,哪怕是她的身子,你可以无条件的占有她。”顾忆深冷冷道:“当然,前提是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 江淼淼一听他这么说,彻底的懵了。眼前的夜色黑如鬼魅,但是更叵测的黑色是顾忆深的双眼。“我不会碰你的女人。” “我要你得到她。”顾忆深心头哽咽道。他能做的,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尽管还是有些不舍,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开车吧,除了这件事,其它的都好说。”江淼淼不客气的拒绝道。当然了,江淼淼也清楚,也许自己会比顾忆深陷得更深。所以在这种错误的感情萌芽之前,他就要亲手斩断它。 顾忆深也没有多言,很快就开车走了。 第二天,顾忆深从健身房回来。 碰到了几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他和江淼淼全副武装,因为现在这样的装扮已经和以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了。 顾奕珩那天追杀陆子芽到了机场,但是陆子芽成功逃脱了。顾奕珩让手下在穆林墩摸索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来了意大利一趟。 顾奕珩听说顾忆深的身体被韩慕天的人烧了,事情也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顾奕珩和山崎梓想尽了很多办法,终于派人打听到了阿伦旺的花海。 顾奕珩现在和山崎梓正在那天的棚子里坐着,他们在等待着些什么,应该是要和韩慕天勾结在一块儿吧? 顾忆深开车经过时,隐隐发觉到迷雾里的不对劲,就和江淼淼两个人暗中跟了过去。 虽然相对来说,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但是他们两个早就是暗夜中行走的幽灵。哪怕是威尔的手下都没有觉察到两个人的行踪诡异。 以为就凭东阶和东敖阳、山崎梓的余党就可以轻易做到这件事吗? 江淼淼从附近最隐秘的横秋树帘躲了起来,和周围的空气融为了一体。这也是威尔的家族研制的变色衣的方便之处。 顾奕珩和山崎梓坐在那里喝茶,不过摆了四个杯子。 江淼淼正好奇时,顾忆深朝他走了过来。“忆深,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儿。”他轻声问道。 顾忆深拧了拧眉,视线只是眺望着远处,江淼淼的一举一动,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陆子芽和江淼淼心里的所思所想,和两个人相处太久。正是因为两个人的善良正直,才会深深吸引着他吧?他不禁这样想。 顾忆深不多话,江淼淼也不再问下去。 山崎梓喝了茶,觉得没有日本的茶道工艺好。山崎梓把武士军刀交给了旁边的东敖阳。 据可靠的消息。 自从先后传出顾忆深和江淼淼在意大利、腾隆死亡后,腾隆一方面已经被顾奕珩掌握在了手掌心。西阶和沈媚媛的部队退出了腾隆,取而代之的就是西阶、东敖阳还有山崎梓的人。 既然已经占据了一方,那么为什么还要亲自来布鲁尼见韩慕天呢?难道顾奕珩不知道,韩慕天的野心,就是四大集团和四大黑道组织吗? 山崎梓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继续喝下去:“二公子,我既然放弃了回日本和宫濑先生见面的机会,跟你来意大利,难道就是为了躲在这个迷雾林里喝这种不着调的东西吗?” 第487章 结盟 顾奕珩狞笑,这茶的确是不好,估计是穆林墩血气太重了,连茶水都是带着血腥味的。 他喝了几口,也刻意吐掉,反而越喝越起劲,就像是在品尝着尸体的味道一样。 顾奕珩道:“如果你想见到巽先生的遗体,哦不,兴许可能已经被韩慕天给解剖了吧。” 山崎梓闭上眼睛,神情中多是不耐烦。宫濑巽假死,只不过是被韩慕天运送回了穆林墩做肢解研究,这样的事,哪怕是曾经的宫濑组都不敢做。 这也充分证明了,韩慕天他根本就不是个人吧。 山崎梓许久后道:“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宫濑组和宫濑财团并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我只是听从组长或者是少主的吩咐。” “所以巽先生的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如是回答道。 东敖阳双手叉腰,倒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跟着顾奕珩,而不回日本。只要回了自己的国家,那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就在腾隆,不就是为了让宫濑组在腾隆占得一席之地吗?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聚集在一起的啊。 东敖阳捡起旁边的第三个杯子,倒了杯茶:“韩慕天想要见二公子的话,那为什么不请您去穆林墩的城堡里接见呢?” 顾奕珩笑了笑:“韩慕天自从被顾忆深背叛了以后,就加紧了部署,任何人都不能再靠近穆林墩半步,所以能在这儿亲自泡茶招待让我们等,你说其中的用意是什么?” 东敖阳当然是不懂什么用意,他坐下来。那就耐心的等待好了。 没过多久,远处的隧道里真的走出来几个人。那里都被上了红外线干扰电波,要是轻易的靠近,反而会被当成入侵者,被乱枪打死。 那是韩慕天的几个杀手。他们过来。“顾二公子,山崎教练、东敖阳先生。”轻轻挤了挤眼睛,周围都是非常空白的迷雾和空旷。 没有韩慕天。东敖阳不耐烦的问:“你们韩先生呢?” 山崎梓点了点头:“没错啊,总不能让我们都坐在这儿干等吧,这都过了几个小时了。” 杀手道:“韩先生还有几个实验要做,三位如果愿意等的话,那就等,不想等的话,请便!” “好大的架子!”山崎梓和东敖阳同时暴怒。 可是顾奕珩却是摆了摆手:“急什么,还是坐下继续等吧。兴许韩先生他在忙着解剖巽先生的尸体呢?” “什么?”说完,山崎梓就更怒火冲天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有两个杯子的茶水震了出来。 只有韩慕天那个空杯子是安然无恙的,顾奕珩好奇的从那里收回视线:“韩先生知道威尔已经到了穆林墩的事吧。” “没错,所以我们穆林墩派出了大量的防御力量,但是最近总是有很多手下莫名的死亡,连尸体都找不到。本来想根据追踪装置追踪线索的,但是也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肯定是威尔的人没错了。普拉提家族的高科技手段,那可是比韩先生的医学技术要精湛许多。兴许穆林墩的很多设备,都是从普拉提的技术移植改造过来的。” “没错。”杀手没有任何的否认。但是顾奕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对劲的地方。 他们继续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候,韩慕天竟然从另一边过来了。这倒是让大家好奇。 而顾忆深看到韩慕天来时,恨恨的抓紧了拳头,江淼淼看在眼里。便是细细打量了韩慕天那个人一会儿。看起来人模鬼样的,其实比这个还要更加恐怖。 韩慕天坐在那儿,杯子是空的,那么顾奕珩就亲自帮他倒了一杯。里面有他研制的药剂的一些有益组成部分。不过,韩慕天还是没有喝。 韩慕天看着他们,又看看表:“长话短说吧,顾奕珩,你虽然是忆深的大哥,但是想必你也知道,对于我来说,如果能够把你的组织与我合并在一起,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正好我却人手。” “韩先生,强强联合当然可以,但是我的意思可不是把自己的人都送进你的实验室让你研究的。我的人,我自己决定他们的生死。” “那倒是。”韩慕天鬼里鬼气的看着顾奕珩半天。现在他的实验正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 但是威尔把顾忆深的尸体销毁后,刻意把穆林墩的尸山给散布到了外面。这样的话,国际警方就会很快的锁定穆林墩城堡这个地方。 到时候必须要进行转移了。 “如果我们里应外合,给外界制造一场假象,那么势必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困扰了。” “我把穆林墩空出来。” “这个地方长年累月的,腥臭味太重,我倒是想搬去拉斯维加斯那个地方。” “一年前,娅兮帮我物色了一个好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普拉提家族荒废的别墅区。只要在那里构建起防御工事,意大利这边的动静就不会闹的太大了。” “那么我能够帮到你什么呢?”顾奕珩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只是想来把陆子芽找回去吧?” 韩慕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顾忆深和江淼淼死了,你觉得那个女人还能活得了吗?” “可是如今都过去半年多了,不找到那个女人,我只会觉得自己失败!”顾奕珩不甘心的道:“毕竟当初她是从我的手掌心逃出去的。” 韩慕天就更是笑出了声,陆子芽那个婊子,竟然会有这么多男人为她前仆后继?“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陆子芽来了意大利后,被那个叫江淼淼的人玷污了,现在怀了六个月的身孕。” “韩先生!”顾奕珩听了脑袋炸开了锅,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恨不得撕碎陆子芽那种感觉:“我一定要把陆子芽找回来,我忍了这么久,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呵。”韩慕天道:“我的人查到她在布鲁尼的地盘养胎,她暂且被西阶的人保护,我本事再大也没有办法把她抢出来的。” “西阶吗?”顾奕珩龇牙暴怒不已:“又是那个方秦,以前在腾隆也没见多大能耐。果然西阶的老巢在意大利就是不一样,连韩先生你都拿西阶没办法。” “我还要忙着部署、和转移的事情,合作的事情,我们先定下一个口头协议。等我把穆林墩迁移到拉斯维加斯以后,到时候我们再仔细的好好的谈谈这件事。” “羊入虎口吗?”顾奕珩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韩慕天反驳道。“难道你不知道就连帝斯卡总部的那些元老也都换了阵地吗?” “阿道夫路亚塔、伊丽莎白的确是。”顾奕珩来之前,接到了总部的电话,说是两个人已经带着联盟团队趁夜坐飞机离开了英国。至于去了哪里,顾奕珩就不知道了。 “那么韩先生的意思是?”不安的看着那个任何人都看不明白的人物。能亲手把自己信任的顾忆深杀死,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了,我还很忙。” “你应该知道,我要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跟你结盟是一件多么费心的事情。” 和杀手交待完了一些事情后,几个人护送韩慕天离开。 顾奕珩感觉到自己被泼了冷水,却并没感到生气。其实也跟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韩慕天也许真的到了需要和他联手的地步。 顾氏集团虽然暂时交给了他,但是他只是一个做高档品和珠宝行业的钻石王老五,顾氏集团属于金融行业,真的要接手的话,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人都不是万能的,他也有自己困扰的东西。顾忆深死后,顾氏集团的市值下降了百分之二十,等于又退回了十年前的那个阶段。幸好还有顾家长辈在苦苦支撑着,他也早就把顾氏集团的事甩手了,帝斯卡对于顾奕珩来说,那是一块金子,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顾奕珩把桌子上的杯子一推,摔在了地上。山崎梓也没敢多问,三个人都是生气的。 “韩先生决定了要和我们统一战线,那以后就等他亲自联系我好了,现在急也没用了。” 山崎梓道:“二公子就没有想过偷偷潜入那个地方吗?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攻不破的地方?就算韩慕天的穆林墩名号再响,总有一天会凋零下去的。” 顾奕珩转过身,缓缓朝前走。两个人跟上。前面不远处是他们的手下。 “二公子,现在要去哪儿。”东敖阳追上来道。 顾奕珩上车,“找到陆子芽。” “是。” 听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十分钟后,他们已经走远了。 许久后,江淼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却是见到顾忆深面露难色,他问:“韩慕天说我玷污了陆子芽,怎么回事?” “你就只听进去这一句话?”顾忆深冷了冷眼。 江淼淼脸色铁青道:“不、不是,忆深,那你刚才是在担心那个男人要和韩慕天结盟的是对吧?” 顾忆深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迷雾林。“等韩慕天去了拉斯维加斯以后,尽快让子芽回腾隆,把西阶所有人一并迁移回腾隆去。” 第488章 给他下药 江淼淼看着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韩慕天要转移到拉斯维加斯去,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如果他一走,我们的计划也要相应的做出改变。”顾忆深握紧拳头。 “韩慕天去那儿,我们跟着威尔回普拉提。” 江淼淼问:“那子芽的事呢?” “再耐心等一段时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 “等我亲眼看着她安全离开了意大利为止。” 江淼淼点了点:“是啊,那么以后,你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一个在拉斯维加斯,一个在腾隆,这样隔着大海的距离,忆深,你心里会觉得好受吗?” “不管怎么样都好,杀了韩慕天,是我活在这世上最后的目的。” “你说什么,我们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这种话呢?”江淼淼心头更是寒心。两个人都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 可是想到陆子芽,就不得不考虑好后面的问题。 离开了花海。 威尔今天回了别墅。 看起来有事。 两个人也在不久后到达别墅里。 威廉为威尔披了一件外套,抽烟走出来。 顾忆深进去,两个人相互眼神示意,男人与男人之间见面的眼神交流,一直以来也都成了习惯。 威尔揉着手腕,看起来身上很疲惫:“顾忆深,你这几次是不是和江淼淼去看我妹妹了。” 江淼淼好奇道:“威尔先生怎么知道的?” 威尔道:“你们的行踪,还能瞒的过我吗?” “我去见谁,恐怕是我的自由吧。”虽然顾忆深知道,威尔在他身上也植入了什么东西,导致不管他做了什么。威尔都能够易如反掌的知道。 就拿这几次,他有好几次想跟威尔过过招,希望能用自己这几个月的训练来打败威尔。 但是威尔总能出奇制胜,甚至当着威廉的面,羞辱他、为难他。不知不觉间,顾忆深反而觉得,威尔真正的操控了自己的全部人生。 威尔听到他这么说,倒是又几分生气,对威廉使了使眼色:“我最近带回来一个女孩子,穆林墩城堡的公主克里斯蒂娜小姐,她似乎很喜欢你啊,顾忆深。” “少东家。”威廉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克里斯蒂娜被韩慕天赶出了穆林墩这个地方,其实一直都是跟在威尔身边的,相当于一个奴隶。克里斯蒂娜从拉斯维加斯一路跟着威尔到处跑,也不知道刚才威尔到底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威尔道:“听说你要把妹妹交给江淼淼,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克里斯蒂娜给你,你现在是救回来的,一直形单影只的话,总会引起怀疑,我让克里斯蒂娜跟在你身边,你觉得怎么样。” “不必了。”顾忆深冷冷拧了拧眉。克里斯蒂娜,方秦以前喜欢的女人之一,还结过婚,是个寡妇,他怎么可能会碰那种女人。对于除陆子芽以外的任何人,都毫无兴趣可言。 也许是知道了顾忆深的为难之处,江淼淼斗胆道:“威尔先生,你可以把克里斯蒂娜小姐介绍给我吗?就不要让忆深沾这趟浑水了。” 威尔反笑:“你不是和陆子芽缠绵悱恻,情深义重吗?” 江淼淼摆摆手,摇摇头:“子芽是忆深的女人,我能看得出来。” “顾忆深,可是如果你不接受克里斯蒂娜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威尔故意森森的皱了皱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这样似乎可以让顾忆深产生些许动摇吧。 可是没有,顾忆深生硬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今晚我带她过来。”威尔也丝毫不给他机会拒绝,顾忆深现在只能听从自己的命令,否则,哪怕是一个帝斯卡,顾忆深都休想动一根毫毛。 威尔说完后,和威廉离开了。 而这段时间,伊莫顿上的信号显示有些异常,那么也就是说,已经有人进去了融资所的地盘,那些人是韩慕天派出来监视顾奕珩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由顾忆深和江淼淼亲手杀了那些跟捎的手下,将罪魁祸首全部都转移到顾奕珩的身上。 转嫁罪名。 顾忆深倒是想的好,两个人离开了别墅,那些手下离开了融资所,也就是他们成功的借了一大笔钱。高利贷利滚利,还不出钱,逃不出一个死字。 再者,他们跟踪顾奕珩,难保不会被顾奕珩的人察觉。顾奕珩动怒了,自然会杀了他们。 韩慕天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想到,是顾忆深亲手杀了那些手下。 派去跟捎的人追踪山崎梓和东敖阳到了东阶的地盘。几个人准备回东阶部署。但是东敖阳似乎察觉到了韩慕天派来的人,他们鬼鬼祟祟的。 东敖阳派出打手,准备把他们抓回来。所以顾忆深趁机派出自己的人,把他们暗中全部给杀了。 东敖阳得知消息以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奕珩。问顾奕珩应该怎么办。 顾奕珩当即就怒了。这样一来,不就摆明了在跟韩慕天挑衅吗? 听到了里面激烈争吵、体罚的动静,顾忆深嘴角一勾,退出了视线范围内。江淼淼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吩咐自己的人赶紧回到融资所去。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 江淼淼在外面买了饮料,这一天下来,顾忆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可是顾忆深接过后,并没有喝。 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今晚他没有回别墅。 威尔给他安排了克里斯蒂娜过来服侍。可是,他就算当初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威尔,也不准备碰除了陆子芽以外的女人。 顾忆深在融资所度过了几个夜晚,也没有再让江淼淼去找过陆子芽。 这几次打听到的,消息,看起来沈娅兮要生了,所以韩慕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派出手下出来执行任务了。 威尔见顾忆深几个晚上都不回来,就打了电话给他,说是不会再让克里斯蒂娜过来了。 第二天的晚上,顾忆深从健身房回来,到别墅泡温泉,拿了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了就回去了。 顾忆深走到床上,倒头就睡。 可是楼下,威尔从房间出来,把克里斯蒂娜拖出来。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那杯子,被威尔下了药。她心里有些忐忑,回过头看着威尔:“这样对顾先生好吗?” “只有你去攻陷他,他才有可能忘记陆子芽,真正为我所控制。”威尔在她额头上一吻,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只要他说的,克里斯蒂娜都会无条件服从。 可就是这样乏味的女人,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兴趣。比起来,更喜欢的还是陆子芽这朵不屈不挠又疯狂炙热的花朵。 克里斯蒂娜穿了浴袍,除此之外里面都没有穿,她缓缓的上了楼。透过门缝从里面看到顾忆深已经药性发作了。他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无法动弹。威尔说了,只要趁这个时候,成为他的女人。顾忆深就不会再有任何反抗的意识。 她推开门慢慢的走进去,顾忆深也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女人。 “你是谁?” 顾忆深的额头开始冒汗,不停的轻颤,他知道了,这是威尔做的手脚。不管他逃出去多少次,威尔都一定要让克里斯蒂娜成为自己的东西吗? 这样就真的可以让自己永远诚服在威尔手下,也许从一开始,威尔就是这么打算的。 威尔救了他和江淼淼。依照当时那种必死的情况下,就算是郑寒和顾芬芳联手,也不一定能够救得了自己和淼淼。 可是活着,就必须忍耐着一切。一切都可以,唯独女人不行。 克里斯蒂娜覆上自己的手,将顾忆深身上的浴袍全部掀了开来,在他的胸膛上轻柔的拂过。那种手感,让她身心都得到了舒缓。 顾忆深握着拳头,费劲了力气的低吼出声:“拿开你的手……” “顾先生。”但是克里斯蒂娜并没有因此而停手,她的身上变得滚烫,很快就把自己的身上的浴袍也褪去了。她饥渴的挪过男人的视线,让男人看着她浑身妖娆的曲线。她趁机缓缓的走上了床头。她压在男人身上。 但是此刻,顾忆深却是冷漠的闭上了眼睛,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比陆子芽好看太多,上围有非常的好看,可是在他眼里,却感觉到了浑身都一阵恶心的感觉。 女人迎合了上来,顾忆深扭过头,怒吼着:“你要是敢动,我立马掐死你。” 可是他现在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的身子软成了一团棉花,他竭力想要站起来,但是却不能使出任何的反转手段。哪怕是克里斯蒂娜的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彻底的将他压倒。 “别、别动!” “没关系的,顾先生。”克里斯蒂娜安静如一朵纯洁的莲花,就像是玛利亚之花疯狂的绽放那样。 可是为什么,在他看来,如此龌龊又鄙夷,他凶狠又噬血的发出最后一丝吼叫,终于把女人给连翻推下了床榻:“给我滚!” 克里斯蒂娜并没有这么做,威尔给她的指令是,成为顾忆深的女人,可是她刚才却并没有碰到顾忆深一下,如果任务没有完成,威尔就会生气。 第489章 克里斯蒂娜的诱惑 克里斯蒂娜只会像一个木偶一样,无条件服从威尔的命令。 这种命令,包含了一切,生命或者女人最宝贵的一切。 只要是威尔说的,克里斯蒂娜都会听从。 顾忆深转过身,抽过被褥盖在身上。 趁着还有一丝丝说话的力气,他加大了嗓门:“淼、淼,快、快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而江淼淼刚洗完澡,准备回房间,看到楼下有女人的衣服,吓了一跳。 连忙冲进了顾忆深的房间。 天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淼淼把克里斯蒂娜抓过来,看她就像是看害虫一般:“你对忆深做了什么?” 他狠狠的掐着女人的喉咙,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脸给了她十几个巴掌,江淼淼总是觉得不解气。 把克里斯蒂娜摔在一边,回到了顾忆深床头,江淼淼找来浴袍给他床上:“忆深,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没有。”顾忆深看到他来,心里总算是放松了很多。如果今天没有江淼淼的话,也许,他会后悔一辈子,幸好克里斯蒂娜没有碰到他。 对陆子芽苦守的清白,也许才是对她最好的守护。顾忆深安心的垂了垂眼。江淼淼拧开了旁边还没有开过的矿泉水瓶,打开给顾忆深喝。 顾忆深一连整瓶都喝完了,但是心情也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江淼淼看着地上什么都没有穿的女人,怒从心中起:“你就是克里斯蒂娜是吧,你出去告诉威尔,要是威尔再让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过来碰忆深,我不会放过他的。” “不放过谁啊?”威尔听完了里面的一切动静后,终于是无可奈何的走了进去。 江淼淼看到他,死死瞪着双眼,“威尔先生,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何必为难忆深呢?” “你?”威尔双手叉胸靠在门口,“那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和克里斯蒂娜做吧?” “威尔!”顾忆深被江淼淼扶起来坐好,看了看威尔,眸中眯成了一条线。 威尔勾了勾手指,脸色也变得狠戾:“你们两个以为到了我这儿,有那么轻松就能违抗、逃脱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好。”威尔道:“江淼淼,如果你打赢了我,我可以让克里斯蒂娜永远消失在你们两个面前。” “好,我同意!”江淼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但是,如果输了,你们两个自己决定谁要克里斯蒂娜,这个女人,你们不要也得要。”威尔不带一丝感情的威胁道。 江淼淼站起来:“我跟你打!” 威尔冷笑:“可不是嘛,现在能动的,可不只有你一个?” 顾忆深喊住江淼淼,拉住他衣角:“别去,你打不过他的。” “忆深。”江淼淼摇了摇头,没有停下来:“威尔,来吧!” 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已经握住了拳头,朝着威尔正面进行攻击。威尔与他打了两个回合,可见这几个月,伸手的确有提高一点。 江淼淼以为抓住了反攻的机会,但是不到三秒就被威尔反拧了双手扣在地上。“你就这点水平吗?” “你输了。” 威尔后退,江淼淼在地上,没能爬起来。 威尔看了看克里斯蒂娜,随手扔过她的浴袍遮挡女人的雪白一片。“既然输了,那么你们两个自己选,克里斯蒂娜是你们的东西。” “威尔先生。” “你知道我掐死你就和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吗?”威尔不怒反笑。 江淼淼看了看顾忆深,身上还没缓过劲来:“只要你不动忆深,我什么都做。” “很好。” 威尔淡笑:“那就把克里斯蒂娜抱回你房间好好享用吧。” 江淼淼眸子一闭,走到了克里斯蒂娜面前,冷冷道:“你自己能走吗?” “软了。”克里斯蒂娜道。刚才又被顾忆深推倒,又被江淼淼掐着脖子,现在她也浑身不舒服。 江淼淼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把女人抱了起来。走了几步,顾忆深突然对他黑着脸:“淼淼,你不能这么做,你只能碰子芽,只能是她,我不允许你碰任何女人!” “忆深。”可是陆子芽不是爱顾忆深吗?和他没有关系吧。 江淼淼一直走,但是顾忆深突然从床上爬下来,摔的浑身肿胀:“你要是敢动这个女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淼淼把克里斯蒂娜放下来,威尔森森的拿出枪,指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你们想要死在我的枪口下吗?” “威尔,你的把戏也够了吧!”顾忆深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一眼。威尔从头到尾都在看戏,根本不可能真的会让江淼淼这么做的。 克里斯蒂娜是威尔养的一条母狗,怎么可能会放任它在别人的怀抱里。 “把戏?”威尔开怀大笑过后,立马恢复了本色:“不要她可以,不过,她必须随时跟着你们,端茶送水什么的,这些你们不能有任何的回绝余地。” “好。”既然做到这一步,那么双方就各自退让好了。 威尔说完,也很快出去了。 克里斯蒂娜去了外面穿衣服好半天都没有再进来。 房间里,江淼淼陪着顾忆深一个晚上,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忆深身上的药力完全消褪。 两个人下楼,以为没人,准备自己做早餐。但是克里斯蒂娜很快就从厨房做了早餐过来。 “顾先生、江先生,过来吃东西吧。” 江淼淼有些迟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知羞耻,早上什么也不穿,就只是围了个围裙。“你能把衣服穿上吗?” 克里斯蒂娜不在意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把餐具摆在上面:“威尔先生说了,我必须穿成这样。” “你和顾先生不用我,我就给你们端茶送水、做饭之类的。” 然后又是走到了顾忆深面前,顾忆深面不改色,看她也就和看粪土、石头一样,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餐。 江淼淼拦住他:“忆深,你不怕她在上面下药吗?” “她没这个胆子。”顾忆深仍旧是吃。也不再那个女人如何摆弄自己过人的曲线。 克里斯蒂娜看到他这样不为所动的样子,十分好奇的问道:“我的身材和上围都是国际公认的一流水准,为什么顾先生却不为所动呢?威尔先生说了,那个陆小姐她连我的一半都不如啊!” 克里斯蒂娜自以为是的说着,其实她只是说话直接,不过脑子,但是在顾忆深听来,却是火冒三丈,威尔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越听克里斯蒂娜说话,眸中越是蹿出一团火。“你没这个资格和子芽比。” “顾先生,原来你喜欢那种很普通又没什么特点,软弱无能、只会无理取闹的女人啊?”克里斯蒂娜站在他面前给他递牛奶。 顾忆深死死皱着眉,一拳砸在桌子上。江淼淼见状,连忙把克里斯蒂娜拉开,推到了另一边桌子上。要不是这个女人是威尔的人,估计顾忆深今天一定想亲手掐死她了。 “忆深,别跟她一般见识。”江淼淼安抚顾忆深的情绪道。 顾忆深收回了火气,对江淼淼道:“把她拉回房间去帮她穿衣服,别让我看见这种恶心的女人!” 克里斯蒂娜一听,心里更加的委屈:“顾先生,我只是听从威尔的命令行事而已。” “没人逼你。”顾忆深继续吃着,不得不说,克里斯蒂娜做的食物,至少不会比盛心瑶差。 说实话,克里斯蒂娜比陆子芽的确好太多,可是这样主动投怀送抱什么都不穿,让他厌恶透顶。 他喜欢陆子芽天然又闪躲的双眼,羞涩又渴求的反应,只有她这样,才能勾起自己的浑身欲火。 可是…… 威尔明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这辈子都只能被药剂影响,终生不能和任何女人有孩子。可是威尔还是做出这种令他头疼的事情。想到这里,心情都没有办法平静。 下意识一掌砸在了桌子上,都是韩慕天害了他一辈子,让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和陆子芽有一个孩子。自从韩慕天把他带去实验室,把检验报告拿给他看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将韩慕天碎尸万段,让他永不超生,让他痛苦百倍千倍! “可是威尔先生说了,之前陆小姐也是这样迎合你们的,我被威尔先生救了一条命,他说的话,我只能无条件服从,因为我不想死。” 克里斯蒂娜收到指令,对待面前的两个男人,要像陆子芽那样,尽量模仿的像一点,也尽量少穿。这就是她最困扰的,哪怕她其实并不想献身,可是威尔先生这么多年的倾心对待,至少比曾经的那段婚姻好。 她能活着,才是最该感到庆幸的事。 顾忆深听到她这么说,差点没气的拿出枪来,拳头紧握,手指深深陷进肉里:“你再敢不自量力的和子芽做比较,我现在就一枪打起你。” 克里斯蒂娜愣了愣,她回眸看向顾忆深,威尔说了,她比陆子芽好一万倍,只要加以时日,一定可以取代陆子芽。而且她对自己有信心,因为很多人都羡慕她的身材和长相,那是独一无二的,比陆子芽漂亮一万倍的那种美丽。 第490章 打自己耳光 “忆深,我帮你把她带走。”江淼淼转瞬之间就把女人给拉上了楼。 江淼淼把房门锁上,随手找了一件能看的衣服给她穿上。 这时候,心里才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克里斯蒂娜也没有再闹情绪,反而待在房间里,直到顾忆深离开了别墅。 她才终于出来。 江淼淼跟着顾忆深上了车,眼见着男人的情绪非常的复杂。 “忆深,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江淼淼看着他道:“克里斯蒂娜会一直住在这个别墅,但是威尔的命令是,你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顾忆深一脸黑线,“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江淼淼点了点头。 原来他就打算替顾忆深解决这个麻烦的女人啊。 顾忆深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脑海中总有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你最好别碰她。” “为什么?”江淼淼狐疑的道:“我们已经把她全身都看了遍,以后也不能保证她不会乱来啊。” “你有子芽就行了。”顾忆深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开车去了融资所那边。 可是江淼淼却是疑惑了很久,陆子芽明明是她的女人,却可以轻易甩手给自己吗? 黑夜中穿行的人,注定要抛却七情六欲,何况是那个女人还在孕期苦苦煎熬的状态。 收回了所思所想,也不敢再多说让他不高兴的话。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韩慕天的手下过来,不过已经不是借债了,而是在附近一带调查死去的人的行踪。 当然了,借债还不出,少了一条命这种事也多有发生。何况在穆林墩,也总是避免不了被韩慕天滥杀的危险。 他们好不容易从穆林墩出来查找线索,其实真正的意思可能是放逐。韩慕天不会轻易让一个人离开穆林墩。就连当初的顾忆深和沈娅兮都很难做到这件事,又何况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呢? 他们能出来,生死什么的,对于韩慕天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顾忆深下车后,由江淼淼的电子设备对他们身上的监控芯片进行广泛的干扰。 其中的干扰范围可以扩散到四周很远的地方,这是可以制造假象,蒙骗韩慕天的。 如果没有普拉提家族的技术做支撑,兴许在之前第一次搜查的时候,融资所的事情就已经被发现了。 “顾先生。” “江先生。” 两个人进来后就直接进了办公室。 男人女人给他们端来了拿铁咖啡,自从上回陆子芽给江淼淼做了一杯后,顾忆深似乎对那种味道一直心存芥蒂,所以,每回都要手底下的人泡咖啡。 直到那种味道和陆子芽做的一模一样为止。 顾忆深看了看,接过来喝了。 喝了第一口,就直接把东西全给吐了,不一样,为什么每次都不一样呢? 陆子芽笨手笨脚的,做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却是做不出来。 江淼淼接过他手里的咖啡,发觉味道已经特别的正宗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满意呢? 上次陆子芽做的,好像味道也没有那么好啊! “忆深,要不然下次我再让子芽做一杯,然后我带回来给你?”江淼淼提议道。 “不用了。”顾忆深的心思越发低沉:“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去找她。” “我们能够出行去布鲁尼的时间,也只有晚上。” “晚上她若是带着希望等着,身体受凉了怎么办?” 江淼淼听着心里根本就不是滋味,顾忆深知不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思念,苦苦的想念,明明就那么爱陆子芽,为什么还要牵扯上他。 “忆深,你这又是何必呢?” “明明可以告诉她你没死的。” 顾忆深拧了拧眉:“告诉她,她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带她去穆林墩,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我知道。”江淼淼淡淡的喝着他喝了一口就吐掉的咖啡:“可是以后呢?你也不准备告诉她!” “告诉她?”顾忆深的眸子里突然染了一层血色,越发的阴鸷逼人:“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告诉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的父亲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你是、说,孩子其实是你的?”江淼淼恍然大悟。 心中羞愧的无地自容,上次他还咬了陆子芽的嘴唇,该死的! 江淼淼想到这里,埋头就是给了自己几个巴掌,狠狠的打,打得半天都不敢抬起头来。 顾忆深注意到他的奇怪举动,扣住他的腕子:“你做什么?” “忆深。”江淼淼抬起头,愧疚不安:“我不知道陆子芽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该死,上次我还吻了她,差点扑倒她,做了这些猪狗不如的事。” “你!”顾忆深怒从心头起,一时间竟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消停了一点。 男人女人才正式把工作情况和报告、最近的附近异常情况汇报给了顾忆深听。 顾忆深冷静下来听完,意犹未尽:“也就是说,顾奕珩已经开始把矛头指向布鲁尼西阶了?” “顾先生,之前顾奕珩似乎也怀疑过韩慕天杀了他的人。” “可是最近,这种情况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西阶的成员总在阿伦旺一带活动,所以山崎梓的余党发现了以后,把西阶锁定成了接下来要对付的目标。” 顾忆深想了想,眯了眯眼又睁开:“想办法通知葛先生的狙击手和其它短距离杀手团队,务必要小心近期东阶和东敖阳的手下靠近西阶。” “我们上次联系过葛先生,但是对方不清楚我们的目的,所以没有把它当一回事。”男人回答道。 江淼淼头疼道:“你不会说是威尔的意思吗?你们虽然是听命于我们两个,但是直属上头是威尔。” “有威尔这个普拉提的少东家在,而且还和西阶少主是旧相识,你觉得他们可能会不相信吗?” “是,我们这就去办。” “下去吧。” 男人很快的离开了这个融资所。 顾忆深看了看桌上的电脑,附近的热感似乎显示了有人到来。 仔细观察他的步子,看起来好像对这里的正确行程路线比较的熟悉啊。 顾忆深拧了拧眉,和江淼淼达成了共识,两个人很快就走了出去。沿着那个人行走对立的方向,就站在远处暗暗观察他的行为。 几分钟以后,看到走过来的那个人是克里斯蒂娜时,顾忆深眉梢的暗沉彻底成了一滩死水,他迅速转过身,想回去。 但是克里斯蒂娜很快的叫住了他:“顾先生。” 江淼淼推搡他赶快进办公室去,顾忆深走后,江淼淼拦在了她的面前:“又想来诱惑忆深吗?” “不是,威尔先生让我过来找顾先生。”克里斯蒂娜平静的说。 “找他做什么?”一个女人,威尔让她来找顾忆深,还能是什么事情? 可是这时候,克里斯蒂娜却是露出了笑容,似笑非笑,她拿出枪支,非常精细又高光的那种激光炮,拿在手里,却能轻而易举不被人发现。 江淼淼看到时,面露难色:“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拿着枪做什么?” “当然是保护顾先生了。”克里斯蒂娜更加从容的说道。“为了服从威尔先生的命令。”见他有些不解,她认真的解说道。 “你回去吧,忆深不想看到你。”江淼淼大感头疼。 这样下去还得了吗? “那我就到外面等。”克里斯蒂娜也不听,很快就换了一个地方走。 那里是外人必经的一条路,很多的杀手都会埋伏在这个地方伺机而动。 是很危险的。 可是克里斯蒂娜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样,直白又听话的按照威尔的命令脱衣服也就算了,现在还这么不要命的乱走。 江淼淼生气了,就抓着她的手背过身走到了身后,身后是大块大块废弃的墙垣。江淼淼把女人拉到了墙后头,又非常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的人出现。 可是克里斯蒂娜却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笑了笑,又看了看手里的枪。这几年枪林弹雨的跟着威尔那么久,也习惯了一个人做着伪装,用身体,用柔弱的假象蒙蔽着敌人的视线。也更是习惯了威尔背后家族的冷血。 克里斯蒂娜从来不知道被一个男人保护的滋味是什么。可是这几天,她突然明白了。 从那天江淼淼护在顾忆深面前,带她上楼穿衣服的时候。到现在江淼淼依旧护在她面前,替她防备着附近的杀手这一刻,克里斯蒂娜仿佛觉得自己的人生迎来了春天。 她的微笑停止了以后,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江淼淼柔软的肩膀,江淼淼回过头:“别闹了,我带你回别墅去,这里这么危险,我不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 “江先生。”可是正当他的话说完,克里斯蒂娜强硬的双手突然扣住了他的一双手腕,高高的摁在了他的头顶上,迎面而来的,是克里斯蒂娜不顾一切的索吻。 江淼淼面颊燥红,突然间就惊慌失措了。克里斯蒂娜怎么力气突然变得这么大?她不是一个只会服从威尔命令的木偶吗?为什么会这样? 第491章 克里斯蒂娜喜欢江淼淼 “你放开我,你、你别乱来……”江淼淼偏过脸,第一次吓得两条腿颤抖。 因为女人的细长白腿已经开始慢慢的入主攻陷了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局促。 可是克里斯蒂娜却是低低的笑了。 和在顾忆深、威尔面前的机械化服从不一样,她似乎更喜欢挑逗面前这个男人。 她勾了勾手指,捏住男人的下巴:“江先生,我喜欢你。”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江淼淼听到后,更是懵了。 克里斯蒂娜笑着道:“我虽然只接受威尔先生的命令,但是更多的情况下,我还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我诱惑男人,凭借自己一身得天独厚的资本,我可以用项上人头跟打保票,我克里斯蒂娜从来没有被任何女人比赢过,只有我,才是世界上最漂亮、性感的女人。” “克里斯蒂娜!”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自信过头?还是太自恋过头了? 江淼淼怒吼:“你一直在骗我和忆深?其实你的实力,并不在威尔之下对吗?” “威尔先生也动不了我一根手指头。克里斯点了点头,但是又一脸郁闷:“所以才会任由我在枪林弹雨中横冲直撞,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受伤,也不会死。” “我们有话好好说,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粗暴。”江淼淼脸色铁青的恳请道:“我的手快被你抓碎了。” 克里斯蒂娜一皱眉,很快把他放下来,刚才似乎激动过了头,都忘了江淼淼还是一个小白脸,是威尔身边最弱的一个杀手了。 她轻轻的帮江淼淼揉了揉手腕,“痛不痛?江先生?” “你快回去吧。”江淼淼挣脱开了她的手,转身往融资所过去。 怕是顾忆深等得急了。 克里斯蒂娜在身后跟着他,江淼淼一脸黑线,想到自己刚才在女人面前那丢脸的样子,心头更是浪花一朵朵。“克里斯蒂娜,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是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克里斯蒂娜静静的说:“我喜欢你!” “疯了!”江淼淼假装没听见,很快往前跑。 可是克里斯蒂娜还在后面追赶:“江先生,我说了我喜欢你!” “别过来了。”江淼淼抓住玻璃大门,很快踏进了融资所大厅。 但是克里斯蒂娜更快,她抓着窗口的边沿:“我喜欢你!” “你还要说几遍?”江淼淼气的头晕目眩,被她死死抓着下巴,视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可恶,竟然会被一个外国女人耍得团团转。 克里斯蒂娜看着他的眼睛说:“所以你知道我从来不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 “关我屁事。”江淼淼一时间没有忍住,骂了一句脏话。可是,再让他看见眼皮底下那丰满的上围,他会脸红羞愧的无地自容的。 克里斯蒂娜眯了眯眼睛,笑嘻嘻的道:“但凡被我喜欢上的男人,他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你应该去找威尔。”江淼淼不耐烦的道。 克里斯蒂娜转而把男人摔在大厅的沙发上,步步紧逼:“威尔先生……他、可是他对我没有兴趣!” “我也没有。”江淼淼抱着双肩。 那一阵阵凋零的画面,好像自己分分钟都在被头顶上的女人非礼一样。 克里斯蒂娜摇头,“我对你有兴趣就行了,只要你乖乖的从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 “你、你走开!”江淼淼怒吼:“我讨厌二婚的,被人看过的二手货!” “什么?”听到这句话,克里斯蒂娜顿时就怔住了,是啊,男人喜欢处、女对吧,可惜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男人。 不,不对,那又怎么样,克里斯蒂娜想要的,就是像江淼淼那样平凡又简单的感情,是不是刚才她的强势,把江淼淼吓坏了呢? 想松开手时,手腕突然被一个汉子抓住,狠狠的摔在了一边。 顾忆深从汉子身后走过来,伸了一只手给江淼淼。 江淼淼接过,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克里斯蒂娜从地上爬了起来,“顾先生。”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顾忆深手里的子弹已经上膛,随时一枪过去,克里斯蒂娜就有可能会心脏爆破而死。 江淼淼拉住他:“克里斯蒂娜是威尔的人。” “她碰了你,伤害你,就该死!”顾忆深冷冷的动了动食指,在扳机上微微的按了下去。 克里斯蒂娜毫不畏惧的看着他:“顾先生,我以后可以在别墅里学会检点一些,也不会碰你,但是你后面的江先生,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 “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杀了我,你们的复仇计划就会失败。” 脸色里,是布满了年轮痕迹的心思,看透一个人的观察力。 她平静的道:“你和江先生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 “身后没有靠山、没有背景,离开了威尔先生,你们就是形单影只的个体,就算你们再厉害,我终究是成不了事。” 顾忆深收起枪,讽刺的一笑:“果然之前的乖巧听话都是装出来的?像你这样城府深的女人,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最后能够留在威尔身边的,都是有能力的人。” “虽然江先生不懂枪法,不会打架,但是他的头脑也许比威尔先生好用。” “你说够了吗?”顾忆深扭头看了看江淼淼,让他马上跟自己到办公室去。 克里斯蒂娜可以允许顾忆深离开,因为在她眼里,顾忆深和威尔是一样高大的存在,可是江淼淼很平凡,她需要这样为她诚服的平凡:“江先生是我的。” “呵!有本事抢走他再说。”顾忆深冷而不带感情的扣住了江淼淼,飞快拖着他往前面的大厅走。 克里斯蒂娜以为顾忆深和半年前一样还是不经打的,在体力上没办法及得上自己一半,所以擅自冲了过去,两个拳头飞快的往顾忆深身上砸。 可是顾忆深一个闪电般的转移,让克里斯蒂娜扑了个空,克里斯蒂娜奋起直追,顾忆深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手腕反剪,交给了身后的几个汉子。 克里斯蒂娜不甘心:“威尔先生今天是让我来帮你们的,你们这么做,威尔先生会生气的。” “把她带去值班室。”顾忆深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是,顾先生。”汉子们没收了她手里的枪,直接把人摔进了值班室里。 那里的门啪的一关。顾忆深带着江淼淼回了办公室。 顾忆深很生气,脸色都绿了一圈。他没有注视江淼淼,而是随手拿出了一根烟来抽。 江淼淼端着伊莫顿,半天不知道顾忆深要他做什么:“忆深。” “克里斯蒂娜的确是个威胁,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碰你呢?”顾忆深自顾自的想着,已经非常头疼,除了让江淼淼一天到晚跟在他身边,还能有什么办法。 江淼淼眼里心里只能有陆子芽一个人就够了,任何女人都不能碰江淼淼。他必须让陆子芽最爱的男人好好的,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江淼淼疑惑的道:“忆深,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反正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克里斯蒂娜不打你的主意,我觉得什么都行。” “胡闹!”顾忆深暴怒的瞪了他一眼:“在你的记忆没有恢复之前,任何女人你都不能碰!” “为什么?”江淼淼听了更是冒火,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说这些话,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顾忆深气焰压低了以后,也不再那么梗塞,只是江淼淼依旧是不能明白。 到最后还是不懂,陆子芽和江淼淼有了两个孩子。如果江淼淼在失忆期间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什么,那么顾忆深万死难辞其咎。 “你只管听就是。”顾忆深道:“以后,我会随时盯着你,这样克里斯蒂娜就不会有机会靠近你了。” “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克里斯蒂娜竟然连威尔都能轻易打败,那我们两个就更是不在话下了。” 江淼淼一愣,似乎刚才顾忆深已经把克里斯蒂娜打败了吧? “忆深,你今天还是挺厉害的啊?”江淼淼惊奇道。 “呵!”顾忆深冷笑。他从来没有把陆子芽以外的女人放在眼里过,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威尔身边会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不是大大增加了吗? 顾忆深的烟抽完了后,江淼淼也差不多完成了附近的部署图。 顾忆深道:“回去,威尔估计也回来了。” “回别墅吃饭?”江淼淼好奇:“平常不是在这里简单的吃一下吗?” “克里斯蒂娜的问题。”顾忆深简言意赅道。 “好吧。”江淼淼收起身边的设备。 克里斯蒂娜一个人呆坐在值班室也安静了很多。看到汉子过来开门,她冲出去。 江淼淼就站在门口,但是顾忆深在旁边。她不明白的问:“顾先生,你打算以后都这么防备我吗?” “江先生不像顾先生你一样,顾先生有了陆小姐,自然是不会对我这样的女人有任何的兴趣。” “可是,江淼淼一身清白,难道顾先生也要剥夺我作为女人的恋爱权利吗?” “顾先生,你这么做……” 第492章 子弹不够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只看到顾忆深突然似笑非笑的对她勾了勾唇:“你还不够资格碰淼淼。” “为什么?”克里斯蒂娜满心的委屈:“就因为我结过婚吗?” “呵。”还敢这么直接大胆的说出来。 顾忆深亲自护送江淼淼离开了融资所。 当然了,也根本就不可能会让江淼淼靠近克里斯蒂娜一步。 他们几个人走到了后面去开车。 克里斯蒂娜其实是开着摩托车一个狂冲,飘移过来的,这样一个外面看着安静乖巧,其实内心满是墨水,满是城府,满是傲骨的女人,看着真是让人心寒。 以为这样,就能够模仿陆子芽的一根手指头吗? 顾忆深在前面的车,克里斯蒂娜就拿着枪在后面追赶,也不会刻意的开的很快。 根据威尔的消息,在这段公路上,可能会埋伏顾奕珩的人,他们来围剿西阶的可疑人员,但是顾忆深今天又必须从这条路经过。 威尔担心出什么问题,自然而然会派出最得力的狙击手,也就是她克里斯蒂娜去帮助顾忆深。 布鲁尼现在东西分化已经很久了,葛先生的狙击手部队必须全力的配合方秦守护西阶。 守护好西阶,才能更好的保护陆子芽的人身安全。 在车子行程到了一半时,顾奕珩率先派出的就是自己的保镖团队拦截。 在这样的地方能够看到这种普通又不起眼的越野车,是非常奇怪的。 可以当成是可疑人物来枪杀或者是抓捕。 顾忆深看到前面有一队人带着长枪,很快就转移了方向。 他把车转移到附近的地方,其实是空旷的沙地,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作为转移。 他拉着江淼淼下了车,躲藏在车身后进行暗中击杀。把枪丢给了江淼淼,有十二发子弹:“待会儿只要听到枪声,你也不用多顾虑,能杀一个是一个。” “知道。”江淼淼还是有点不安。用匕首杀了有几个人,但是用枪,万一一紧张,又没有打中,那简直是浪费子弹。 顾忆深看出了他的不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远程的我来打,近距离的你必须给我百发百中。” “我、我,试试。”江淼淼握紧了枪,对着慢慢靠近的人。这次顾奕珩派了很多人过来,本身就是想要大开杀戒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心慈手软。 顾忆深也很快收回了目光。 顾奕珩的保镖握着枪,拂开了草丛,看到了远处的越野车,试着开了一枪过去。 但是顾忆深却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开空枪,应该是想要试试里面有没有人吧。 于是乎,接连对着车身开了好多次都是这样。 咚咚咚又夹杂着呲啦呲啦的声音,仿佛眼前已经成了一场枪雨。幸好子弹的穿透力不深,否则这辆车就会从此报废。 顾奕珩的保镖没有见到车上有人,也就很快离开了。 差不多又是过了几分钟的时候,江淼淼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但是这样吐了一口气,手上拿的枪不小心咚的一下碰到了车门。 发出了声音,江淼淼心里一紧。紧接着,顾奕珩的保镖就冲了过来,他们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开枪。 眼见着就要把车门打下来了,江淼淼的膝盖也差点就中弹了。他把江淼淼推到自己身后,顾忆深从缝隙里看了看前面,约莫有十个人,他先解决一半,剩下的,由他和江淼淼一起行动。 顾忆深对准了最左边的草丛里一个人的脑袋开了一枪,这是上了消声器的管道,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人。 随后看到同伴倒下,两个人迅速冲了过去乱开枪,顾忆深左手右手一个回转,子弹从两个人的心脏里擦了过去,瞬间倒在了地上。 江淼淼看待了,前面领头的已经过来,江淼淼对着他的脑袋打了一枪,但是很快被那个人躲了过去,那个人开始防卫攻击。 江淼淼的位置瞬间暴露了,那个人对着江淼淼的肩膀开了一枪。顾忆深见情况不对,赶忙拉着江淼淼过来,子弹打中了车胎,车胎瞬间开始漏气,车身下榻。当然了,两个人的身影也得到了更好的隐藏。 江淼淼趁势开了一枪回击,但是差点就打中了心脏,那个人头一偏,导致子弹从手臂擦过,也流了不少血。 顾忆深扣住他的手:“别浪费子弹了,我说了等他们靠近再开,他们人太多。” 也正是他们说话的空隙,总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也许是顾奕珩的保镖在试空枪吧。 顾忆深收回了注意力,对着前来的男人一直开枪,每一个都是直击心脏和印堂的,其它的地方,顾忆深不会打一枪,既然顾奕珩要他们死,那么谁死还不一定呢。 经过十几分钟的激战以后,顾奕珩的人留下来的只剩下最后三个了。 但是周围却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顾忆深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没过多久,终于发现了身后的石头。那些人难道准备从身后来个突然袭击吗? 他拉住江淼淼:“我们现在必须转移阵地,他们从后面偷袭,现在上车,甩掉他们。” “好。”江淼淼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飞快的启动。 可是上去的第一秒,顾忆深就愣了,刚才车胎被打中了。 想了想,把江淼淼留下,顾忆深下去换备胎。 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擦枪走火,领头保镖的枪从车窗玻璃处滑过,顾忆深怒吼:“淼淼,快趴下!” 可是江淼淼还没有反应过来,耳朵就被打中了,他痛得往座椅上倒了下去,流血不止。另一边的车窗玻璃也被打碎。 顾忆深三下五除二的用尽力气换好了车胎,拿起枪对着来人开了一枪。 排头的人手腕被打中,枪从手里掉了下来,痛得差点叫出了声音。他们始终都不知道自己打的两个人,越野车上躲着的人是谁。看到车的样子,除了布鲁尼和普拉提、穆林墩的人,没人用得起这种车。 顾忆深趁机又朝着那个掉枪后准备埋头捡枪的男人后脑勺开了一枪,那人瞬间倒地身亡。 只剩下两个人了。 顾忆深回到车上,却是看到身后一滩的血迹,吓了一跳,赶紧又启动了引擎。 “淼淼,你撑住。我马上带你回去医治。” 可是江淼淼却一点都听不见声音,他只感觉到耳朵里一阵耳鸣,但是看到头顶上的男人是顾忆深的时候,他安心了许多。 也很快晕厥了过去。 顾忆深来不及多想,冲出了沙地。该死,都是他该死,又让江淼淼受伤了。 陆子芽和江淼淼,这辈子都逃不过被他伤害的命运了吗?原本两个人可以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要不是他强行涉足进去……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忆深很快把车开回了顺直的公路上。 顾忆深一直回头,朝着来人的方向开车。但是那两个人却是突然间的消失了。 他以为暂时不会跟过来了,就朝着前面猛冲。可是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带了冲锋枪过来,看起来是走私枪支的韩慕天的手下。 这种时候,韩慕天为什么突然派那些人出来呢?难道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行踪,想着杀人灭口吗? 顾忆深也不管那么多,抬出头,顺着空气流通的地方一直开枪,很快就有六个人倒地,但是他的子弹只有三发了,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那么这三个人到底是…… 当他还在奇怪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摩托车上的女人,克里斯蒂娜埋伏在车身上,又帮他击杀了五个人。 这时候,剩下的人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这里是威尔的管辖领域,虽然地域很小,但是如果周围埋伏了狙击手的话,那是一定不可能在别墅方圆一千米的地方活过三天的。 克里斯蒂娜把所有人的打死了以后,才开着摩托车出现在顾忆深面前。当她看到江淼淼中枪晕倒在车上,更是恼怒的对着身后那两个保镖乱开枪。 其实一枪都没有打中,她不擅长近距离作战。 顾忆深看到身后的两个人依然安然无恙,就躲在车身前面,拿过了江淼淼手里的枪,刚才被他用了两发,现在还有十发,足够了。 对着旁边的那个膝盖中枪的打过去,看到他们旁边有车,他们开了车,是东阶的专属接送车。 莫非是旁边还有东阶的人吗。 顾忆深冷静下来,让克里斯蒂娜赶快上摩托车,继续往前行驶,到达适合她射击的位置以后,一定要一枪命中目标。 克里斯蒂娜也没有拒绝,现在不是说江淼淼那件事的时候,开着摩托车,很快的离开了。 这时候顾忆深也上了车,往前缓慢的开。 回过头,看了看能够开枪的位置,浪费了三颗子弹终于打中了那个人的心脏。 剩下那个领头的人快速的蹿进了草丛里,顾忆深也不能盲打,还不清楚那个人手里有几发子弹,冒然开枪的话,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嘭的一声。 顾忆深觉察到右边似乎有动静,左右的车窗都被打碎了,现在反而更好观察行动。 当他看到身后的人影时,一枪打了过去。 第493章 耳朵中枪了 领头的保镖身上中了一枪,瞬间倒在了草地里。 但是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死,顾忆深不打算留活口。 这样后患无穷。 既然中枪了,那就下车再补一枪。 推开车门下去,发现手里的子弹只剩下一发了。 为了以防万一,顾忆深还是拿出了尖锐的刺刀走过去。 他看到了草地里的血有拖动过的痕迹,判断那个人应该已经逃走了。 沿着血液蔓延的方向一直走,但是突然却是消失了方向的一样,让人感到了些许的诧异。 中枪了还能在他面前玩花样。 可是顾忆深不知道,那个领头的保镖是故意这么做的,早在这之后,就用干净的衣服挡住了血液留下的地方,转移到了相反的方向。 此刻,领头的保镖手里的枪,正对着顾忆深的脑袋,瞄的非常准,当然,他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发子弹,他咬了咬牙,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必须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干掉顾忆深。 他的扳机终于开动了,嘭的一声,领头保镖高兴的闭上了眼睛,因为终于打中前面的那个人了。看前面那个人的打扮,应该是西阶的核心干部级别的人物。能打中那个人,就算是给自己的兄弟报仇了。 但是转而,他发现自己身上,哦,不,是心脏的地方,一大把的红色渗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中枪时,领头保镖已经一命呜呼了。 顾忆深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听到身后的声音,拧了拧眉,把枪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他慢慢的走出了草地,飞快跑向车上,他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可正当他要走,克里斯蒂娜却是从他刚才经过的地方跑了过来。 “开门让我上去。”克里斯蒂娜中枪了,是手臂的地方,也就是说,刚才救了他的人是这个女人? 顾忆深打开后面的车门,克里斯蒂娜上去后,他好奇的问:“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先走吗?” “附近都是迂回的山路,东阶的人来了。”克里斯蒂娜捂着受伤的手臂,她这只手受伤了,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开枪了。 顾忆深也不多管,果然是东阶出动了。这时候要是方秦这个血气方刚的家伙在,估计能跟他们打上几天几夜。 不过,西阶对于他来说,保护子芽才是要务。 顾忆深乘车飞快的穿梭在前面随时有可能从路两边的草丛里蹿出来杀手的地方狂奔着。 事实上,东阶的人也很快从另一边的山路上下来了。 还有一会儿就要到别墅了。如果冒然过去,也许会被东阶的人发现别墅的位置。 现在只有先引他们去花海的迷雾林里。 那里曾经也是他信手拈来的地方,他的速度很快,有时候偶尔会停下来看看情况。 东阶的人只有在遇到袭击时,或是万不得已才会使用枪支弹药。 今天如果是来搜查西阶的人,或是调查那些人死去的人行踪,应该不会准备枪支。 想到这一点,顾忆深莫名的放松。 当克里斯蒂娜看到顾忆深去了花海,不明白:“江先生受伤了,顾先生怎么可以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那可是韩慕天的地盘啊。” “不能让他们发现威尔的别墅。”顾忆深道。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可是江先生。” “他没事。”顾忆深默默的祈祷着。 很快,东阶的车辆终于跟随着顾忆深的行驶方向到了花海。 里面是绿野花香的地方,可是如今却只能充满了杀戮。 把他们引进去迷雾林后,顾忆深成功退身而出,调转了车头往反方向行驶。 那片迷雾林,按照东阶的车速来计算,就算被捆住,也需要十分钟左右才能走出来。 这样的话,可以为他争取大量的逃亡时间。 就算到最后,他们发现了,想要追过来已经晚了。 顾忆深在平安的道路上畅通无阻。 不久,车子到了别墅的安全地带。 顾忆深背着江淼淼下了车。 威尔和威廉这时候还在吃晚饭。 时间已经不早了。 但是最后看到克里斯蒂娜也受伤了的时候,威廉意识到坏事了。 匆匆打了电话过去,让随行医生把两个人带到二楼去医治。 女医生帮克里斯蒂娜处理手臂的擦伤,克里斯蒂娜说可以自己来,所以她也就很快回到了正在接受医治的江淼淼那边。 江淼淼脑袋上都是血。 但是受伤流血的是两只耳朵。因为过度的刺激,导致江淼淼在和剧痛挣扎的过程中,大脑受到严重的刺激。 “他的耳朵会怎么样。”顾忆深走过去问。 这时候,克里斯蒂娜拧了拧眉,她手上沾了碘酒的消毒棉花已经摘了下来,扔进了垃圾篓里。 她淡淡说道:“这种情况,我以前跟着威尔走南闯北的时候见的太多了,加上他本身失忆的情况,可能会导致永久性的耳聋。” 顾忆深握紧了拳头,又看看医生:“能治好吗?” 医生还在初步的治疗处理伤口阶段,也不能说太多的话,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顾忆深推到后面,与克里斯蒂娜并排而坐,也并没有再排斥她。今天,克里斯蒂娜救了他一命,还受了伤。 顾忆深相对来说,是感激的。但是,江淼淼的事,不可原谅。 “你没事的话,就下去和威尔他们一块儿吃饭,不用顾虑我们这里。”顾忆深对她道。 克里斯蒂娜见他对自己还是心存芥蒂,咬了咬牙,这种用力的动作,手上感到丝丝的酥麻:“我喜欢江先生,所以顾先生,你可以对我感到厌烦,我可以保证自己以后不对江先生乱来,但是喜欢一个人是我的自由,希望你对我做到起码的尊重。” “尊重?”顾忆深声音低沉,那么对待江淼淼,她又何时对江淼淼尊重过了。算了,想了想,还是说道:“随便你。” “谢谢。”克里斯蒂娜随后就下了楼。 走到威尔那头,他还正悠闲的吃着可口的饭菜。 克里斯蒂娜好奇的看着菜色:“这些不是西方菜色,也不是意大利餐点,威尔先生,你已经对中餐着迷了吗?” 威尔回头,看她雪白一片的肩膀上缠了绷带,就对她拧了拧眉:“你伤哪里不好,偏偏要伤到开枪的那只手,你这不是在存心给我找麻烦吗?” “威尔先生。”克里斯蒂娜坐下来,今天为了救顾忆深,才失算,没有料到东阶的人会埋伏在身后。 吃了些东西后,她道:“今天顾先生带着东阶的人去了迷雾林,这样暂时把我们别墅的位置隐藏了下去。” 威廉听了后,心头有种揣测:“东阶出现在花海,这会不会引起韩慕天的怀疑?” 威尔道:“顾奕珩已经和韩慕天结盟了,自然不会自己给自己打脸,不过,顾奕珩也不是省油的灯,东阶本来就和韩慕天有所往来,去了也就去了,能怀疑什么。” “好吧,是我多虑了。”威廉收起不安的心神,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面色。 克里斯蒂娜吃着饭菜,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是西阶的主食吗?” “没错。”话到这里,威尔半天闷闷不乐的心情终于变好了:“我有空就去西阶蹭饭吃,和妹妹吃一种饭菜,总觉得心里踏实。” “今天我说要带一些回去吃,她就让厨房给我多做了一些。”威尔说完后,就愣了愣。 他都忘了一件事。 顾忆深上去是不准备下来了吗?“你去楼上叫顾忆深下来吃饭。” “他不会下来吧。”克里斯蒂娜不安的说。 “你跟他说,这饭菜是陆子芽做的,你看他下不下来。”威尔笑眯眯的说道。说完,心里更是高兴了。 呵,陆子芽做的饭菜其实还是一点都不好吃,没有克里斯蒂娜做的有味道,入口。 但是没办法,听西阶那几个说的意思,估计顾忆深应该会喜欢这些菜色吧。 克里斯蒂娜上了楼,也没敲门,走过去。 顾忆深也没看她。 “威尔先生让你下去吃饭。”克里斯蒂娜道。 “我不饿。”他的眼神寸步不离江淼淼,心里思绪万千,总是搅弄的心情不得安宁。 克里斯蒂娜又道:“威尔先生今天去了西阶看陆小姐,楼下的饭菜是陆小姐做的,如果你不吃的话,那我就去收拾碗筷了。” 她说完后,故意走出门,步伐慢慢的,也不是真的走。 听了这句话,顾忆深要是还这么不为所动的话,那就太让威尔失望了。 “等等。”顾忆深急忙喊道。 克里斯蒂娜停住脚步,背对着他,又是对楼下的威尔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笑了笑。 顾忆深走出来,“是她做的?” “你吃了就知道。” 克里斯蒂娜很快下了楼。 顾忆深回头看了一眼江淼淼,慢慢的带上了门下楼。 他看了看楼下,威尔还在吃? 他大跨步走过去,威廉给他空了一个座位下来。 顾忆深坐下,看了看那些菜,的确是中国菜,颜色倒是不错,他就随便看了一个菜夹起来吃了一口。 第一,口感吃起来,绝对不是克里斯蒂娜做的,心瑶不可能做出这种味道。 他和陆子芽相处那么久,她能做出来的味道,也就只有这种水平了。 第494章 她的变化 不过,这会儿能吃到他却是无法真正的高兴起来。 他拿着陆子芽给的信,和江淼淼打算去布鲁尼。 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多想。 吃过饭以后,顾忆深上了楼。 医生的手术差不多也该做完了。 他们准备好出去,顾忆深抬头问他们:“他的情况?” 医生们拧了拧眉:“顾先生,他的情况本来就是不太乐观,这次耳朵擦枪走火,只能造成永久性失聪的。就算能听见声音,也只会是耳鸣。” “我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顾忆深道。 医生们捏了捏额头的冷汗,心底里带着一丝的轻松:“他的伤其实是不重,只要情况好,明天也可以醒过来。” 他们说完,也就出去了。 顾忆深一个人坐在床头等,可是今晚的约定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让陆子芽一个人继续等下去吗? 可是即使是这样,那又能怎么样呢? 顾忆深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他昨晚没有去陆子芽那边,所以也就意味着,他不再准备去了。 他看了看江淼淼准备离开房间,楼下大家吃完早餐也都相应的离开了。 但是当他的手抓住门把手的时候,江淼淼的床头传来蠕动的声音。 他停下了脚步,往回走。“淼淼。” 是啊,江淼淼的确是醒了,可是呆愣的反应,他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个男人,以后只能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了。 听不见他说话,也就更加听不到自己说话了。 真是可笑,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男人,突然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了,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以后跟他出去执行任务,要是遇到危险,听不见的话,很容易造成生命危险。 顾忆深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跟他说话。不过,江淼淼从昨天做完了手术后曾经醒了一次,感觉到房间里的人张开了嘴说话,但是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而且,纵使是到了早上。早上外面的窗户总会有鸟语花香的声音,可是他却也是听不到了。 “淼淼,还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吗?” 江淼淼笑了笑:“我觉得自己一觉醒来,好像世界都安静了不少,虽然这会儿耳朵很痛,但是昨晚你对我说了什么吧?” 顾忆深拧了拧眉:“如果你听不见,那就算了。” “什么?”江淼淼顿时就吓到了,脸色一片死白。他看到顾忆深的嘴在动,倒是自己却不知道到底讲了什么东西。 呵,怎么会这样,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嘶嘶,好痛!这种感觉可不妙。 苦苦笑道:“忆深,我耳朵听不见了,以后肯定也会拖累你的。” 江淼淼躺了下去,眼睛望着天花板。 顾忆深也没有多理会,转身就出去了。他留下了一张纸条,让江淼淼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直到江淼淼的伤好了以后,在这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江淼淼看着纸条,也就是说,他以后真的要成为顾忆深的累赘了吗?想到这里就觉得可笑。 以至于后来的那些日子,养伤的日子,他总是觉得顾忆深在刻意躲避着他。是啊,像他这样已经失去记忆,耳朵又听不见的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江淼淼去了伊莫顿上查询资料,也看到连资料上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能听天由命,看自己造化时,江淼淼觉得世界越发的可笑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等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一天威尔从拉斯维加斯进购了一对天价的助听器。说是要给他戴上。 顾忆深这几天和手底下的人,每晚都趁夜去暗杀顾奕珩或者是韩慕天的人。 在江淼淼的耳朵终于好了之后,意大利的晚间新闻报纸上记载了这么一件事,深夜中的噬血狂魔,如同幽灵一样,趁着夜色,在短短的三个月内,就夺走了五百多个人的性命,那些尸体总是会不翼而飞。 呵,仔细的想一想就知道是顾忆深做的。因为他的耳朵失聪,所以顾忆深的计划里就再也没有带上过他对吗? 算算日子,这三个月里,他每次的任务也就是按照顾忆深留下的纸条,部署好融资所和别墅的防御网。与其说是防御,其实就是坐在别墅里监视着一切的异常举动。往常这样的任务,都是交给威廉的手下完成的。 可见现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这种无声的事情吧。 第二天顾忆深凌晨两点才回来。 江淼淼其实也没有睡,等顾忆深回来,坐在房间里等他。 顾忆深负了伤,但是没什么事,只是手腕上有划伤,已经是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印迹。这种小伤他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江淼淼的耳朵里植入了助听器,很多事情都必须得小心翼翼,也不能太吵。 顾忆深扶住手腕,对江淼淼说道:“子芽的孩子再过不久就要生下来了。” “是吗?”江淼淼轻而易举的听到了他的话,“子芽生下了你的孩子,那是一件庆幸的事情,可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顾忆深却是冷笑的接上了他的话:“有什么好值得庆幸的,她的人生,只要没有了我们,才会风平浪静许多。如果,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一切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呵,回不了头的人,又何止是你一个人呢?”江淼淼心里满是不安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只是感觉到身体在一阵阵的发冷。冷到骨髓里了。“看你最近的心情,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子芽吧?上次,子芽他写了信让你过去,你也没有去。” “也许我们正在走一条不归路。”江淼淼满是自嘲的说道。 “谁说不是。”顾忆深看了看他:“既然这一个月里,你的耳朵已经能够听到声音,以后还打算去看子芽吗?” “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子芽明明是你最爱的人。” “可是,为什么却要让我去看她,你不觉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欺骗吗?”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梦里出现的场景。” “可它那么真实,那么让人心痛,你觉得对于子芽来说,存在和不存在,期望和绝望,这其中又有什么差别吗?” 顾忆深却是一瞬间愣住了,苦苦一笑带过,可不就是这样吗?直到现在,子芽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还活着。 顾奕珩一直在加派人手查询子芽的下落,而韩慕天,也越发变本加厉的对待那些试验品,哪怕是被顾奕珩抛弃的手下,他也似乎从来没有放弃过这种念头。 退一万步来说,如今的他,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韩慕天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早就把穆林墩的一切转移了,我得到的消息是,东西走的海路,远洋运行,不过去的地方暂时不清楚。” 江淼淼道:“那韩慕天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意大利呢?” “不知道,最近沈娅兮的孩子抵抗力好像越来越差劲,三个月都没有什么改观,当时报纸上还刊登过一例病症,看起来和她的孩子有很大的关系,韩慕天之所以迟迟都没有动身离开。估计就是为了医治好这个孩子,我们再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忆深,那子芽这边呢?”江淼淼突然道。 虽然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布鲁尼西阶,但是陆子芽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就算是梦境,如果能给那个女人希望,也许这样也是不错的。 顾忆深的脸色突然宁静了下来,“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没有我们两个在的日子,她似乎变化了太多,也冷静了很多,最近一次去看她的时候,是在画廊。” “她怎么了?”江淼淼好奇起来。 “子芽和以前不同了,那天我让手下去画廊拿走那些画像,原本是想要自己看看的。”顾忆深说着,便是哽咽了许多:“我的人拿着十几幅画离开,原本可以天衣无缝的,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子芽就突然出现了。” “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和手下发生了争执,他们不清楚子芽的身份,原本想杀人灭口。” “什么?”江淼淼吓了一跳。这就是关键所在,顾忆深并不打算告诉那些手下关于布鲁尼和陆子芽的任何人,从此形同陌路,再无瓜葛的一层薄膜,再也无法轻易的戳破。 “她拿了匕首,想把我的手下全部杀了,当时刀子正对着他们的胸口,再晚一步,就要酿成灾祸了。”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谁投了一个利器过来,直接把人从心脏扎穿了。” “警方随后就赶到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顾忆深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说。” “她拿起刀,再是想下手刺下去。” “她想要被警方带走吗?” “子芽,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来。” “她对着死去的人说,只要多杀几个人,就可以替我们报仇了。” “我打晕她,把她扔回了西阶的车里,回去守在那个死去的手下身边,一切也就那么过去了。” 江淼淼忧心的看着他:“也就是说,她也想和你一样?” 第495章 陌生男人的吻 “她的双手一旦沾满了血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她的。”顾忆深握紧了拳头。 江淼淼心思沉重的道:“那你打算怎么做?以后她也许会碰到更多这样的情况。” “如果你愿意的话。”顾忆深突然道。 “怎么了。”江淼淼投递过去目光。 顾忆深拧了拧眉:“时刻跟在她的身后,铲除一切威胁,她想要杀谁,由我们两个亲自动手。” “这样下去,你能承受得住内心的这份痛苦吗?”江淼淼其实一点都不想听到顾忆深这么说。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又为何偏偏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交付了生死以后,一个如同夜间行走的恶魔,一个仍旧是披着行尸走肉的外壳为了两个孩子依存下去的女人。 可是,他们之间明明都是清楚的啊。 “痛苦的又何止是我一个人。”顾忆深道:“明天她会出来画廊,把里面的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全部带回画廊。” “你还想要打那些画的主意。”江淼淼摇了摇头:“那是你心底最深的记忆,关于她的思念和记忆。” “我们明天一块儿去。”他苦苦笑了笑:“她一个女孩子要自己的画像做什么,反而是我,如果她不来这么一出的话,也许我还会偶尔去画廊看看画像。只是明天她要全部带走,我没有办法接受。” “如果你明天去抢,难道她就不会觉得好奇吗?一个普通人、一个杀手要那种画像做什么。” “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难道这一点,你就可以轻易的抛却不去思考吗?” “好了。”顾忆深站起来,反正他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我今天还要去融资所处理事情。” “忆深。” 当他喊完这句话时,已经是啪的关上门走了。 晚上顾忆深回来,拉着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布鲁尼西阶的地盘。 最近陆子芽的行踪,顾忆深是掌握的太透彻了,连她做了什么,也都要亲自的过滤一遍,哪怕是大脑里想的,也都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江淼淼准备睡的时候,顾忆深穿了夜行衣,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江淼淼身上的装扮全部换掉以后,也和他一样穿了夜行衣。戴着墨镜,发型和衣着全部变化的太快。 穿着这样,就要去找陆子芽吗? 顾忆深拉着他上了车,到了布鲁尼西阶的后院:“今晚在车上睡。” “等到她明天出发去画廊吗?”江淼淼好奇的问。 “没错,画廊的钥匙不在她身上,现在要进去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顾忆深下了车,这是他将近快一年来,第一次爬上那扇窗,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陆子芽的阳台是开着的。 虽然顾忆深知道这么做非常危险,但是更危险的人,恐怕是陆子芽。 她每晚不关门,不关窗户睡觉,万一发生了什么,那该怎么办呢?她的幽闭恐惧症又越来越严重了吗?呵,该死…… 顾忆深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床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仿佛随手就可以触摸到一样。随后江淼淼走了进来,他看着床头相互依偎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觉得心底里莫名的心酸。 顾忆深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颊,觉得那么心口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感觉不到痛,却又痛的要死。 他俯下身在女人温热的嘴唇撩了撩,觉得味道香甜,溢满了淡淡的奶香味,总是那么的一时间情难自禁,又吻的更深,吻的更炙热。女人熟睡的脸,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极强的诱惑,当江淼淼看到这一幕幕时,才是真正的为之震撼。 他相信了,顾忆深对陆子芽情到膏肓的爱。爱已经到了膏肓,相互爱着的两个人。因为层层的阻隔,永远都无法在一起相守了吗? 顾忆深收回了炙热的吻,也感受到了江淼淼的震撼,他站起身,去看看陆子芽房里的小东西,有一些画,他静静的看着。 好像是之前他偏爱的那几幅,他总是觉得陆子芽在他面前出丑的样子,是最天然可爱的。可是陆子芽觉得没面子,老是挂在画廊放着,那些看客的心里会怎么想呢? 顾忆深看得入迷了,却是没有注意到陆子芽因为身子的不适反应,起床想要去起夜。 灰蒙蒙的睁开了眼睛,非常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也习惯了把之前见到江淼淼的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一个梦境。 因为她不想再去回忆起那些片段,越想只会觉得越头疼。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真丝棉绒的睡裙,这样可以遮挡拢大的腹部,她一手撑着腰,一边下了床,她习惯性把睡裙的带子松下来,这样去洗手间方便就不会把衣服拖到地上沾到水。 当她把睡裙解下,回过头时,看到了两道漆黑的身影,那样颀长高挑,还穿着夜行衣,看不清脸。 她吓了一跳,却是呜咽的后退了几步,因为男人的那双手正要触碰她。 顾忆深听到眼前的女人轻颤的声音时,她的随身的衣物已经掉在了地上,正好奇她想要做什么时,陆子芽吓得缩在了角落里,随手抽过睡裙披在身上。 顾忆深走过去,一时间情不自禁想要触碰她,但是陆子芽哀求的摇了摇头:“别过来……” 她死死攥着睡裙,却是捧着小腹不敢动弹,“你再过来,我就、叫……” 顾忆深以为她真的要叫,冲过去将女人打横抱起,飞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女人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他的手掌,呜咽的挣扎。 “别叫了,小心你的孩子!”顾忆深身上装了变声器,从声带发出的声音显得那么粗糙低沉。 让女人听了十分害怕,她以为男人是要杀掉她的孩子,下意识松开了嘴。 这个时候千万要冷静,她软软的捧着肚子,哀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你别伤害我。” 陆子芽假意的迎合身后的男人,在他费洛蒙深处轻抚,她强忍着呜咽的声音,感觉到男人停了手时,以为他有了反应,低低道:“你想要我吗?” 当她说完这句话,顾忆深彻底的怔住了,陆子芽为了保住孩子,刚才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他,换了别的男人也会这样吗? 陆子芽埋下头,趁机从男人身上脱离,夜色中她慢慢的后退,想要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乱喊,否则两个男人逼急了一定会杀人灭口,这样的夜色,男人应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如果用身体诱惑,趁机靠近他们,然后把他们杀了的话,那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陆子芽半跪在地上,很快躲过顾忆深的视线拿到了剪刀。她勾了勾手指,忍着委屈对头顶上的男人道:“你、你过来吧,只要你不伤害我,我、就是你的?” 顾忆深听得莫名其妙的,难道陆子芽真的会对别的男人这么做吗?就像之前为了救他和淼淼,把自己献给韩慕天那样? 顾忆深慢慢走过去,也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想遮在女人身上,但是底下的女人,突然双手握住了剪刀,朝着他的心脏刺过去。 顾忆深没有躲开,江淼淼见状,推开他冲到了陆子芽面前,颈部严重擦伤,还流了不少血。 陆子芽却是完全不死心,朝着两个人的方向扑过去,今晚说什么都要杀了他们两个。 眼见着江淼淼受了伤,顾忆深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闪电般的速度把女人手里的剪刀抢了过来,塞进了垃抽屉里。然后又以飞快的速度把女人的双手轻轻的反拧过来。 他将女人揽进了怀里,女人因羞辱难堪而跪倒在了地上,顾忆深把女人的脸扳了过来,下意识去捡起地上的睡裙来。陆子芽意识到不对,又是看了看旁边的一把水果刀,她急得当即张大了嘴巴想大叫出声,可是顾忆深用睡裙塞住了她的嘴巴。 男人动作轻柔的手覆在了她细软的香肩上,女人浑身颤抖,眼睛中带着憎恨和恶心,说不出话来,只能猛地摇头求男人别再靠近她。 顾忆深将女人抱回了床上,给女人盖好了被子,松软的绒毛丝被很快暖和了身体。但是女人还是忍不住的轻颤。 顾忆深回过头,让江淼淼把安睡的营养剂泡进了她温热的牛奶里端过来。他亲手喂陆子芽喝下去。陆子芽一开始又些许的抗拒。 顾忆深轻轻道:“不喝的话,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陆子芽以为男人是在威胁她,停止了挣扎,睁大眼睛被男人灌了牛奶下肚。喝完了,心里更加惧怕,男人会不会在她的牛奶里下了药呢? 她偏过脸,试着不去惹怒那个黑衣人,顾忆深见她安分听话了,就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轻吻,防止她发出任何的声音。 陆子芽从未有这么难过痛苦,大晚上被陌生男人摁在床上吻来吻去,而她却无法动弹,连大叫出声的嘴巴也张不开。 陆子芽想到这里,眼泪瞬间从脸上掉了下来。 第496章 乖女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陆子芽轻轻的抽泣着,可是这样的抽泣,却是让顾忆深心酸疼痛。 他缓缓的闭了眼,感受着女人轻颤的唇,如果现在松开她的话,陆子芽还是会大喊大叫的。 只有吻到她安静的睡下去,顾忆深才放心从她身上安全的退出,也同样是吻了整整半个小时。 伴随着身下女人的眼泪,直到女人昏睡过去,顾忆深的眼底也沾了心痛的色彩,脱身出来,冷冷的道:“淼淼,她已经乖乖睡了,我们走吧。” “忆深,她明天要是想起今晚的事,让西阶加派人手在这个房间防卫,我们以后想进来看她,不是更难了吗?” 他是没什么啊,因为脑中失去了一切的记忆。可是顾忆深不同,每当他看着顾忆深为了陆子芽那样心痛隐忍。 那样蛰伏在暗处,为了陆子芽的安全,一双手不断的沾染活人的血液,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时,细细算起来,这样死在他和顾忆深手上的人,再过不久就快要上千了吧。 这样一来,顾忆深从此以后就和韩慕天再也没有任何的区别了。每个人为了各自的目的,不断的杀人,不断的结束别人的性命。 这样噬血的心路蜕变过程,足足经过了十多年。 长期以来,江淼淼都没有再从顾忆深身上找到一丝的人性。 除了在面对陆子芽和他时,那双噬血的眸子会温柔低微许多以外,哪怕是威尔,也都是冷酷绝情的。 “明天?”顾忆深回过头,坐在床头静静的观望着女人熟睡的脸,忍不住想要回头轻轻的抚摸。 今晚,他有了深深的恐惧。 他惧怕这个女人以后也会为了自保而放弃自己的尊严和荣辱。 过去的一切都错了,可是错了便是不再复返的穷途末路。 他始终都不能放下的,也终究剩下了这个女人,小时候,如果他能够早些得到这个女人该多好呢? 江淼淼走过去拍了拍肩膀:“走吧。” “好。”顾忆深心头哽了哽,也没有再回头看着她了。 两个人很快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也许从明天开始。 他就再也不能到这个地方来了吧。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该放心才对啊。 陆子芽睡觉从来不关门,不关窗,也不会刻意去防备什么,今晚他能进来,又或者是换了别的男人呢? 即便如今陆子芽以为他死了,以为他不在了,可是那又能改变什么。 顾忆深上了车,靠在车身上渐渐的熟睡下去。 直到第二天他再次醒过来,才发现头顶上的阳光已经照在了他的脸上。 江淼淼早就买了很多的早餐过来,顾忆深常说,陆子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江淼淼总是记得很清楚。 你说这奇不奇怪呢?自己忘记了过去的记忆,却能够很快的从现实中的记忆中抓到些许的着重点。 他打开车门,给顾忆深递过去,但是顾忆深并没有吃。 是啊,顾忆深怎么可能会有胃口呢? 顾忆深不吃,但是在一边等江淼淼吃完。 江淼淼的伤过了这么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顾忆深最心痛的是什么。 每次看到江淼淼戴的助听器,就会觉得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不为别的,单单是从江淼淼三番两次救他,就觉得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顾忆深受惯了韩慕天的折磨,如今也就自然而然能够接受的两个人,只有江淼淼和陆子芽了。 是啊,从此以后,不都是这样了吗? 吃好了早餐,江淼淼下车去扔包装袋,但是顾忆深接过,说要自己去。 江淼淼也正是在好奇中,也就没有拒绝。 顾忆深回来后,直接去了画廊等。 差不多等了一两个小时左右,陆子芽就由方秦和江淼淼亲自护送过来了。 陆子芽上了二楼,顾忆深远远的看着,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并没有受到昨晚的影响,这样一来,她也就放松了很多。 方秦和心瑶在二楼挑,派了核心防卫成员守在门口。 陆子芽在一楼,托着笨重的身子,在翻看那些前些日子找到的画像。 可是看着,心里却是满怀感伤,事到如今,还要那些照片做什么?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毁灭的冲动,“你们把这些东西搬到后院去。” “是,陆小姐。”西阶成员点头道。 随后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后院,还在一脸尴尬的欣赏着那些诱人的画像。 事情也正合了顾忆深的猜测,陆子芽想烧毁自己的画像,她觉得看到自己的画像很恶心,很惭愧。 可是顾忆深怎么能由着她烧了自己最爱的东西呢? 陆子芽看着守在旁边的手下,嘟着嘴叫道:“你们到外面等,不许再看那些画像了,快、快出去!” “是。”西阶成员收回了目光,心虚的退到了门外。 很快陆子芽更是尴尬的把门关上,从相框里取出那些画册以后,准备拿出打火机点燃它们。 顾忆深从暗处的走廊横梁跳了下来,当即把她手里的打火机夺走了。 陆子芽惊呼出声,这不是昨晚偷吻她的陌生男人吗? 不!好可怕啊! 顾忆深怕她又大哭大闹,把西阶那些骨感引过来就糟了,顺势摁倒女人,封住了她早就吓得惨白的唇:“别闹了,要乖,知道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动弹不得,陌生男人的味道如此熟悉,她紧紧闭着眼睛,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她小心的捧着肚子,昨晚陌生男人让她小心孩子,她不要孩子死,不要! 顾忆深见她安分了,也就松开了口:“为什么要把画像烧了?” 陆子芽感觉到脑子一片空白,她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痛? 难道孩子要生了吗? “痛!好痛!肚子,不、不行了……” “啊……好疼啊……” 陆子芽捧腹呜咽的抽搐着。 顾忆深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孩子要生了?” 不,不行,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求救。 陆子芽趁男人静静望着她的空隙,对门外大喊:“来人啊,有人要杀我的孩子,救救我!” “陆小姐!” 西阶的骨感成员破门而入,看到一个黑衣人正要对陆子芽乱来,连忙掏出了枪支。 “放开陆小姐,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他们追着顾忆深跑了半天,也一路沿着他的方向死劲的开枪,陆子芽却是因为肚子疼的厉害,出了一头的冷汗,汗液沾湿了头发,黏成了一块块的。 没过多久,女人就已经昏死了过去。 江淼淼替他引来了那些西阶成员,而方秦听到动静,也自顾自去外面追敢黑衣人的行踪。 奶奶的,敢光天化日之下到西阶的地盘来闹事,他倒想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 心瑶担心陆子芽的安危,一个人下了楼,可是当她赶到后院的时候,却是看到了那个黑衣人返回把陆子芽抱走了。 那道身影看起来总是那么的熟悉? 会是谁呢? 她本想追过去,却是看到了地上,男人身上掉下来的纸条。 不对,那是陆子芽的字迹,为什么会从黑衣人身上掉下来。 再回头看看那些画像,没有烧毁的痕迹,反而是从边框取了下来。 是刻意拿走了吗? 盛心瑶哽了哽,认真看信的内容……天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子芽写信给江淼淼,让他晚上到房间找她? 也就是说,其实江淼淼并没有死?而方秦追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江淼淼?为什么只要江淼淼一个人呢? 顾忆深真的已经死了对吗? 看上次的情况,方秦说了江淼淼扛着顾忆深的尸体走出了迷雾林,而江淼淼中弹了,但是也许可能还活着对吧? 因为威尔给的照片,并没有详细的给出江淼淼的正脸,她可不可以认为那是假象,江淼淼从虎口脱险了,但是被韩慕天的人追杀,所以不能公开露面? 刚才陆子芽的情况好像是要生了,如果是江淼淼的话,那她就放心了。 没过多久,方秦无功而返,本想着去后院找陆子芽的,但是只看到盛心瑶在那里。 方秦气喘吁吁的问道:“嫂子呢?” “她、她……”盛心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个黑衣人肯定是江淼淼没错了,有江淼淼在,陆子芽不会有事的,现在应该会送她去急救医院。 可是如果江淼淼不想让方秦知道,而她说了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江淼淼的事。 盛心瑶道:“在画廊到处找找吧,兴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找我们呢?” “好,我们分头,你二楼,我到楼下,找到人立马带过来送回西阶去。” “好。”盛心瑶松了一口气。 而方秦很快疯了一样在一楼到处晃来晃去。 盛心瑶上了楼,想着待会儿如何很方秦蒙混过关。她看着楼下,远处有一辆熟悉的车型构造,那是江淼淼最爱的设计样式,盛心瑶早就琢磨透彻了。 当看见那辆车走的越来越远,看着行驶的方向是布鲁尼外产科医院时,盛心瑶更加心情忐忑。 她还能够这样拖延方秦多久的时间呢?那辆车走了没多久,西阶的成员已经回来了。 第497章 生下了孩子 盛心瑶在楼上待了一阵子,方秦也就很快的上了楼:“心瑶,嫂子呢?” “哎呀。”盛心瑶突然蹲了下去。 刚才随手用东西划伤了自己的小腿,虽然痕迹不深,但是足够拖延一段时间。 “心瑶,怎么这么不小心?”方秦嘱咐完西阶以后,飞快的跑上了楼。 眼皮底下的女人,好像被楼上的挂面钉子弄伤了,天,这么大一个口子。 她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啊。 冲过去抱着她,盛心瑶故意回头望了望后面的房间:“子芽姐在房间里看画像,你先回去吧,今天加派人手就行,我陪子芽姐回西阶。” “心瑶。”方秦可没空听盛心瑶说这些糊弄的话。 徒手把女人扛了起来,然后送她到一边。 幸好画廊的休息室有纱带和消毒酒精什么的,不然今天他一定会担心的要命。 把创口贴也干脆拿了出来。 走到盛心瑶面前,她把伤口简易的处理了一下,这样也不是办法,都要她脑袋不够用,也想不出更好的打发方秦的法子。 方秦是个直肠子,除了陆子芽,就是她的事最重要了。 盛心瑶刚把伤口合起来,方秦命令道:“你别动,伤口不好好处理怎么行。” 说着,下去绊住她的小腿,架在自己膝盖上,看也不看她的反应,就这么动作麻利的给她包扎完了。 盛心瑶看的目瞪口呆:“你平常不是粗枝大叶的吗?怎么也会弄这些了。” 方秦抬起头:“跟郑医生和顾教授学的。” “我要是不学着点,你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方秦心疼道。 盛心瑶白眼道:“你天天诅咒我出事吗?” “什么啊!”方秦一听急了,“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没被那些杀手伤到,自己就先伤了,心瑶啊!嫂子和你,你们两个真让我头疼!” “好了。”既然包扎好了,那么盛心瑶也就把裤管放了下去。 方秦准备去房间看看陆子芽,盛心瑶拦下她:“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她有我陪着,你到外面随时盯着,要是又让人溜进来怎么办?” “好吧。你好好待着别动,现在估计也就二楼安全点。”方秦点了点头:“我部署好,到外头守着。” “嗯,好。” 听到楼下咚咚咚的声音,方秦下楼了,盛心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刻,另一边,江淼淼开着车原本打算送陆子芽去医院的,但是顾忆深却是很快发现陆子芽已经颤抖到下半身湿漉漉的。 他们两个现在是已经死亡的人,在布鲁尼和穆林墩的医院出入,很容易引起怀疑,而且对陆子芽的性命也会造成威胁。 从反方向行驶,就能超近路回到威尔的别墅。威尔手下的医生,医术绝对不会比医院的差,不知道会不会接生。 看到医院有西阶的人出去,江淼淼立马调转了车头。 陆子芽捧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但是感觉到头顶上有温暖的身影时,她吃力的抬起头。 为什么又是那个黑衣人,他们是不是想把她抓回穆林墩还是东阶呢? 想到这里,陆子芽不由的浑身发颤,哀求那个男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救、救我的孩子……” “我求你了……我不想死……不要!” “好。”顾忆深忍着心痛道。 傻丫头……我不会伤害你的。 陆子芽的话一说完,痛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死死的抠住了顾忆深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了顾忆深的皮肉。 顾忆深感觉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心痛,女人脸上是十分痛苦挣扎的表情。 他开始后悔了,为什么当初要这么伤害她,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情,对于她的身体……这个女人却是七年来经历了那么多次! 他悔恨,紧紧将女人拢了过来,忍着眼泪道:“听我的……深呼吸……张开嘴,来……” 陆子芽也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头顶上的男人不认识,但是乐于听从他的指令。 “呼……”她费力的张开嘴吧,深深的呼吸着。 “吸气……” 然后又按照男人的指令,把呼吸吐出来。 就这么重复来回了十几分钟,陆子芽终于感觉到了平静。 她瘫软在男人的膝盖上,虽然安静了许多,可是额头上的汗水将头发束成了一片一片,那么憔悴又痛苦。 远在前往阿伦旺的道路上那么黑暗又漫长,车子就快到了别墅的时候,顾忆深把眼罩戴在了女人的眼睛上。 陆子芽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反抗她那双手。 顾忆深下了车,把女人飞快的抱上了二楼。 所有人都触目惊心的看着顾忆深怀里满是鲜红血液的女人,威尔十分头疼,赶紧派了医生团队上去。 顾忆深把女人放在床头,迅速撕开那一层层的湿衣服,他的眼皮底下是那样狂声又痛苦,让人不寒而栗。 医生们很快就发现女人是个孕妇,马上就要生了,准备好工具以后,让顾忆深让开。 她们着手给陆子芽把身上的血衣全部处理干净,进行了消毒工作以后,开始给她生产。 十几分钟过去了。 陆子芽也吃力的腿抬了起来,死死抓着被褥,可是却还是一丝的力气都没有:“痛、痛啊……我不要生了……” 顾忆深冲过去,抓住了女人的手,哀声带着撕心裂肺的道:“想着你最爱的人,然后咬牙坚持下去……好吗?” 陆子芽感觉到耳边有人的声音,那样轻……最爱的人…… “奕、生……” “忆深……” “孩、孩子……” 陆子芽脑子里回想着男人的脸,使出了浑身解数,冲着空气狂吼一声,撕扯着喉咙。 最终在两个小时里,陆子芽终于把孩子生了出来。 幼小的生命,被女医生带去了处理、救治完成后,转送进了保温箱里。 而陆子芽却是因为两个小时的生命煎熬,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医生给她处理完伤口,换了药,也就出去了,剩下的时候,必须要好好的让她静养。 威尔和江淼淼全程都看着顾忆深那样痛苦不堪的模样,也是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他们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这么痛苦……以前只是觉得,不就是生个孩子而已吗? 可是……他们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女人颤抖着双腿,把孩子的头生出来时,脸上是多么狰狞又剧烈的反应,比被凌迟还要痛苦。 顾忆深彻夜的守在女人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忆深。”看到顾忆深明显有些疲倦的睁不开眼皮了,江淼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房休息一会儿,换我来守着她。” “也好。”顾忆深浑身疲软的站起来。 没有江淼淼的搀扶,也许他很快就会倒下去。 抬头看了看江淼淼……是啊,真好,江淼淼可以不为过去的记忆所困扰,可是他的脑袋,却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关于这个女人痛苦的每一个瞬间…… 威尔跟在后面,江淼淼也没有立刻上去扶他了。 顾忆深一个人只是倒在一边的沙发很快睡了,而没有回房间。 江淼淼上去给他盖了被子,扭头又回到了陆子芽身边。这个女人,总是会让他感到心酸和触痛,江淼淼不太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从刚刚那一刻起,他已经不由自主的为这个女人所唆使,为她沉迷了呢? 可是江淼淼知道,她始终是顾忆深的女人,就算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爱慕,也必须全部都积压在心里,不能再动一点的念头。 不能! 他这样心想着,威尔很快出去了,而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几天以后,陪了陆子芽守在床头就几天,她没有醒。 次日的时候,顾忆深一早醒来,也就去了楼下准备,克里斯蒂娜已经准备好了女人的早餐。 顾忆深也不多说,把东西端上了二楼。 推开门的时候,江淼淼抚摸着女人的脸庞入了迷,而顾忆深却是没有丝毫的介意,昨天,陆子芽喊的全程都是奕生,而不是他…… 听到顾忆深放东西在一边的声音,江淼淼很快松开了手:“……对、对不起,我、我不该碰你的……” “她刚才醒了吗?”顾忆深只是坐下,没有过多的理会。 不管江淼淼失忆多少次,他的脑袋被药物刺激多少回,总是能命中注定的再次爱上陆子芽。 也许这就是两个人的命数吧。 江淼淼回答道:“她刚刚眼皮子动了一下,估计是在惊吓的过程中没敢睁眼,还在做噩梦吧。” “你倒是很清楚。”顾忆深抬眸,可是为什么他都没有感觉到,只是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觉得那是虚弱而难受的。 江淼淼不安道:“因为我也经常这样,人在睡着时,如果眼皮底下眼珠子不停的转,那肯定是因为梦到不好的事情了。” “你先下去吃东西,克里斯蒂娜做了很多,在楼下。”顾忆深淡淡道。 “又要和克里斯蒂娜坐在一块儿?”江淼淼有点不情愿。 “把东西带上来吃也行。”他松口道。 “哦,好。”江淼淼更是松了一口气。 每天都和克里斯蒂娜坐在一块儿,还被克里斯蒂娜那双妖言惑众的眼睛盯着,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第498章 取名字 江淼淼端着东西,很快的上了楼吃。 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了看楼下,克里斯蒂娜也并没有追上来。 其实,说实话,克里斯蒂娜做的东西也挺好吃的就是。 可是唯一和她的厨艺不匹配的,就是那双眼睛,换了其它男人,肯定也会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可是他就偏偏只会被陆子芽迷住,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淼淼吃完早餐,把碗筷放在一边,他过去顾忆深那里。 顾忆深看起来像是头疼的样子,江淼淼道:“你也多少吃点东西,你都几天没吃了,身子也受不住啊。” “我有几天没吃,子芽也就饿了几天。”顾忆深心疼道。 “好吧,可是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江淼淼看了看床头柜的牛奶,从开始的热腾腾,现在都能结冰了吧? 江淼淼坐下来陪顾忆深一块儿守着。 一个小时后,陆子芽的眼皮子终于动了动,她的嘴唇很干,微微张开的时候,嘴唇皮都有点脱落的痕迹,估计是饿的。 这几天一直都打点滴补充营养液,也不知道她这小身板能不能撑的住。 顾忆深拿起眼罩,遮在了她的眼睛上,用温热的牛奶沾在她的唇上,给她润滑。 陆子芽睁开了眼睛,发现头顶上是一片漆黑,心里害怕急了。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去摸了摸小腹,感觉到肚子上平躺一片时,吓了一跳,张开嘴大喊:“孩子呢?” 因为头顶上有一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陆子芽本能的扣住那双手,怒吼狂吠:“你把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孩子没事,在保温箱。”顾忆深轻抚女人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快要融化了积雪的感觉。 陆子芽摸了摸眼睛,发现是眼罩,她要把那个东西拿下来,可是顾忆深却对她说:“乖乖听话,不然孩子会……” 饶是用这种语气说话,他已经没有了底气。 “孩子……”陆子芽松开手,只是下意识的。“你让我看看他。” “不行。”顾忆深道,又是在女人额头轻抚。 陆子芽感觉到男人的异常举动,不觉间好奇起来:“你、你是谁……” 顾忆深抬了抬眸:“威尔先生的人。” “哥哥?”陆子芽吓了一跳。 她依稀记得之前在画廊的一楼,准备烧毁那些画像,可是因为肚子难受,快要生了,晕倒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她就已经不记得了。 顾忆深轻声问:“吃点东西吧,你饿了一天了。” “我要见哥哥。”陆子芽摇了摇头。 既然是威尔的人,那她就放心了。 不多时,听到江淼淼的传唤,威尔回来了以后,上了楼。 威尔推开门,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妹妹。” “哥哥。”陆子芽听到了以后,心里更加觉得安宁了一些。 她紧紧的咬了咬下唇,冷冷道:“哥哥,把眼罩摘下来,我、我不要……” “那就把它摘下来吧。”威尔用下巴指了指顾忆深。 这个房间是密闭的,里面也都是清一色的医疗设备和家具什么的,用不着躲躲藏藏的。只要不让陆子芽出这个房间就好了。 她这样迷迷糊糊又没有防备的个性,想记起来也非常的难啊。 顾忆深想了想,也就没有犹豫的把东西摘了下来。 看到的男人,两个是黑衣人,还有一个白花花的男人,就是威尔了。 陆子芽张开怀抱,“哥哥……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话音一转,“不过……孩子可以让我看看吗?” 威尔点了点头,看向她身后的保温箱里,玻璃窗遮盖的地方,是一个小不点大的婴儿。 看了看婴儿的两腿间,发现是个男孩儿。 陆子芽愣了愣,“哥哥……” “怎么了?”顾忆深起身,让威尔过去坐那个位置。 既然作为威尔的手下,顾忆深和江淼淼只要站在他身后也就好了。 陆子芽笨,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所以威尔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子芽看着男婴,“我在你这里多久了,我担心心瑶和方秦他们会……” “我和你姑姑他们说过了,把你安排在了医院,有我的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你,方秦他们也放心,我没让他们过来。”威尔道。 为了编谎话,他这几天是没少和江淼淼说这件事。 医院有西阶的人,更有穆林墩的手下,去西阶找方秦和顾芬芳见面时。 盛心瑶说起这件事,她看见了两个黑衣人把陆子芽带走,而且也没有阻拦?也就是说,盛心瑶极有可能知道了两个黑衣人的身份? 那这可不妙,威尔说自己在半路看到黑衣人的人,说是韩慕天的手下,在医院把陆子芽给带走了。 盛心瑶深信不疑后,威尔也就和西阶的人寒暄了几句,自然而然就离开了。 威尔这么说,陆子芽心里松了一口气:“哥哥,你多次救了我……不、关键是救了奕生的孩子,我欠了你太多人情。” 可是奕生这两个字,却是让顾忆深不觉间拧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陆子芽提起江淼淼,心里会这么失落呢? 江淼淼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个名字会是他啊。可是…… 威尔眼底闪过一抹讽刺:“不如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 说完,又故意看向顾忆深和江淼淼。 趁着两个人都在,孩子的名字,自然是要亲生父亲给娶才好。 陆子芽为难道:“我也不清楚,忆深和淼淼不在,孩子的名字,我一个人也说不好。” “那不如这样,我们四个人一块儿取。”威尔轻巧笑道:“然后从中挑出一个你满意的名字,你看行不行。” “这个……”陆子芽迟疑道:“还是回去的时候,问问姑姑和郑医生吧,他们两个更热衷这件事。” “不行。”威尔打断她:“我救了你,你还没好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哥哥。”陆子芽点了点头,的确,欠了他好几次,怎么还也还不清啊:“那好吧,听你的。” 威尔起身,给陆子芽递去了纸笔。 然后又给顾忆深和江淼淼也递过去了一张。 三个人拿着笔,看着手中的白纸苦思冥想,威尔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脸认真的样子,竟然不觉间就笑了出来。 真是拿他们三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威尔假意想了想,弄了一个特难听的,陆子芽应该不可能会看得上的名字。 顾忆深在纸上只写了一个,而江淼淼也不可能有什么权利帮顾忆深的孩子取名,自然而然就写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陆子芽生的是男孩。 这样他的名字就排除了。 威尔看他们两个取了名字,把他们的纸给收了过来,呵,一看,威尔愣是半天都没有冷静下来。 威尔写的是小明,顾忆深写的是……压根没写,空白,而江淼淼竟然用一个女孩的名字糊弄,把威尔给气得,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威尔接过陆子芽手里的那张纸,上面的名字竟然是顾南笙。 “顾南笙?”威尔好奇的念了出来。 陆子芽嗯了一声,解释道,“和奕生两个字谐音,我喜欢这个字。” “那就这个好了。”威尔也点了点头:“我决定了。” “怎么是哥哥就决定了。”陆子芽伸手,把他们手里的名字拿了过来:“小明?红梅?” 陆子芽看完后,气得流了眼泪:“哥哥,你这是在耍我吗?” 三个男人看到床上的女人气呼呼的可爱模样,竟然全部都忍不住的发笑。原本威尔以为顾忆深会取个好听的,没想到竟然给一张白纸。 而江淼淼估计是不敢取,那么剩下的,不就成了陆子芽一个人的事情了吗? 顾忆深哽咽道:“威尔先生,她取的名字的确不错。” “听到没有,”威尔笑着说道:“我的人都觉得不错,就用你那个。” 中国人取名的艺术他一个美国人自然是不懂了,只要陆子芽喜欢就行。 “好吧。”陆子芽点了点头答应:“你救了我和孩子,我会记住你的恩情。” “不说了。”威尔看到早餐还没动,又冷了,看了看江淼淼:“去把早餐加热,给她送上来。” “不用了,哥哥,这样吃不烫。”陆子芽接过,喝了一口牛奶,想吐,冷冰冰的不好喝,但是也强行咽了下去。 顾忆深见状,把东西夺走。 陆子芽张开嘴来不及吃,就看到顾忆深把东西拿走了:“呃……” 顾忆深下楼后,不久就让克里斯蒂娜重新弄了一份送上来。 放在陆子芽面前。 威尔起身,把顾忆深摁在凳子上:“你来喂她吃。” “哥哥。”陆子芽极为排斥道:“我不要让别人喂我,我自己有手。” “你不听的话,我现在就把孩子抱走,那样你就见不到孩子了。”威尔走到保温箱那里,那个孩子长得还真是像顾奕生,该不会是江淼淼的吧? 陆子芽气呼呼的咬了咬嘴唇,“哥哥这算是威胁吗?” “没错。”威尔点了点头,笑着对她说道。“中国有句话,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觉得自己现在有立场拒绝我的好意吗?我做的所有事情,可都是为了妹妹你啊。” 第499章 休养 “知道了,哥哥。”陆子芽也不打算再跟他硬扛下去了。 威尔的能力,派上全部的力量,分分钟可以解决西阶,而他却为了自己这个妹妹,做了这么多违背普拉提家族的事情。 陆子芽说什么都不想让威尔对自己失去耐心,这样以后的路会走的特别痛苦。 威尔很快离开了房间。 顾忆深把碗端了起来,其实就是一些特别入口的营养粥,还有一些汤,配合在一起吃,对陆子芽这会儿的调养有好处。 陆子芽看着黑衣人,那样恐怖又陌生的样子,极为排斥。 但是顾忆深却是心里满足的,低低对陆子芽命令道:“把嘴张开。” 陆子芽不听,往后靠在了床上,冷冷看着他:“我还是自己来吧,谢谢你的好意。” 她伸手去拿顾忆深手里的调羹和碗,但是顾忆深用下巴指了指江淼淼:“去告诉威尔先生,她拒绝我给她喂粥……” “好。”江淼淼愣了愣,故意笑着往门口的方向走。 陆子芽吃了一惊,连忙摇了摇头:“别、别去。” 陆子芽死死攥着手心,顾忆深笑了笑,又道:“嘴张开。” “啊……”陆子芽听话的把嘴巴张大。 顾忆深动作娴熟的把粥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陆子芽却是发愣,半天都没有咽下去。 “不吃?”顾忆深拧了拧眉,伸手去把她的嘴巴合上,笨蛋,你这个表情是在诱惑我亲你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见陌生男人把手拿过来,吓得嘴里东西全部漏了出来,把衣服全部弄脏了。 顾忆深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个笨蛋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放下手里的碗,转身又去了衣柜里拿衣服,这几天根据她身子尺寸买了不少衣服,随手挑了一件走到陆子芽面前。 “衣服脏了,把它换下来。” “我、我自己来。”陆子芽胆颤道。 顾忆深把衣服递到了陆子芽手里,又坐下来:“赶紧换吧。” 陆子芽看着衣服,十分难为情的道:“在这里?” “不然,你以为是哪里?”顾忆深面不改色的道。 陆子芽局促极了,抱着自己的膝盖:“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换好了你们再进来。” “你生完孩子都是我全程帮你换的衣服,你这会儿害怕什么?”顾忆深摇了摇头,真想扣住女人的手腕,三两下帮她把衣服换上,把她的嘴巴塞上就好了。 可是没办法,陆子芽不知道他是谁,害怕也是正常的。 “你说什么?” 陆子芽听到陌生男人对她这么说话,心里更是恼怒,左右看了看有没有匕首什么的东西。 顾忆深一下明白了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为了防止你想不开,威尔先生把所有利器全都没收了。” 他竟然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陆子芽心头一紧,紧紧抱着自己,往后倒退:“你给我滚开,滚啊!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大喊大叫的话,威尔先生听见了,会怎么想?”顾忆深抓着她的手道。 “出去!”陆子芽没办法挣脱陌生男人的手,心里更加恐惧。 对了,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刀。 “听话。”顾忆深轻柔道。 陆子芽假意点头,靠在男人怀里。 顾忆深以为她乖了,就伸手褪去她的衣服。 可是这时,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肩膀,陆子芽迅速的抽过他身上的匕首。 顾忆深反应过来时,陆子芽已经朝着他身上刺了一刀。 手臂还在流血,江淼淼见状,连忙跑过去,“还好吗?” 顾忆深摇了摇头,站起来,手掌覆在手臂流血的地方,他看着头底下的女人:“你在房间把衣服换了,换好了以后就吃早餐,我们先出去。” 陆子芽看着男人,一瞬间傻眼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听到嘭咚一声关门,陆子芽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换上,大口大口的吃早餐。 可是吃完了,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刚才的那个男人……她在手臂上扎了那么重一刀,男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明知道自己从他身上抢了匕首,却是压根没有制止她抽出来,为什么?难道只是服从威尔的命令吗? 可是他不该碰她的身子,还想要脱她的衣服,这也太过分了……不要、太可怕了。 江淼淼扶着顾忆深下了楼,克里斯蒂娜看见后,吓了一跳,天呐,这是怎么个情况:“顾先生。” “去把药箱拿来止血。”江淼淼吼道。 “好。”克里斯蒂娜马上去了医务间拿东西。 顾忆深坐在沙发上,这时候嘴唇的颜色已经白了很多,他咬牙强忍着,很快把袖口撕的粉碎。 “子芽可把我吓了一跳,刚才要不是你躲了过去,那把刀就直接插进你的心脏了。”江淼淼看着顾忆深的伤口,太深了,心里不免有一些心酸。 顾忆深埋下头,简单的用茶几上的纸巾把流下来的多余血色擦拭干净:“她不这么做,我才要怀疑她到底可以为了孩子,忍受别人怎样的对待。” “忆深。”江淼淼上去帮忙。 这时候,克里斯蒂娜已经拿着拿着药箱跑了过来。医生们不在,她只好过去把药箱推给了江淼淼。 江淼淼这几次受伤,都是顾忆深帮他处理的伤口。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那种伤痛,生活中夜色中的隐形人,本就要忍受着这些疼痛啊。 取出药箱里的东西,花了十几分钟,终于给顾忆深全部包扎好了,血也渗透的不深,江淼淼也就放心多了,陆子芽本身也没什么力气,刺的也不深,今天这一劫,总算是躲过去了。 顾忆深倒在一边,短暂的休息了一下。他抬起头,又看着楼上,女人怎么会这么安静,被关在里面也不会大喊大叫了吗? 那应该是在看顾南笙了,有孩子陪在身边,她能安静下来就好。 晚上,顾忆深顶着伤口又去了外面,和江淼淼在阿伦旺又刺杀了两个出来找人进去穆林墩做实验的手下。 他们的存在,只会让越来越的人死于非命,没有人性的人,他只能选择用死亡结束那些人的性命,韩慕天越是让自己的心腹出来找人。 顾忆深越是不给他们任何出去的机会。从意大利的高等大学、公司、社科院这些地方,可以找到很多的头脑聪明、能力精干的人做实验。 两个人蛰伏的地方,也就刻意选在了那里。他们彻夜杀人,杀完人以后,再回到别墅照看陆子芽。 就这么过去了不少个日子,时间也随着他们的杀戮,变得越发的昏暗。 这条晚上,两个人回了别墅。克里斯蒂娜已经睡下了。 江淼淼给他递过去一杯温水:“忆深,那这几天该怎么办呢?子芽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对劲……” “不用管,继续陪着她,直到身子复原了为止。”顾忆深缓缓的道。 “你每天这么偷偷进去,不怕她会怀疑什么?”江淼淼不安的道:“就算是这样,可是坐月子的时间久了,她总是要回去西阶,你舍得放她走吗?” 顾忆深没有说话,转而上了楼。也许江淼淼说的对,陆子芽身体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别墅。 可是他却因为渴望着她,一直不肯放她走,时间又慢慢的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以来,陆子芽之所以能够忍受他的触摸,只是因为有孩子在吧。 顾忆深推开门进了房间,灯是亮的。 陆子芽一个人坐在床头写着什么,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很多次了。陆子芽命令他不要多管闲事,他放纵了女人几天,也不多管。 但是最近,陆子芽的确是非常奇怪啊。 陆子芽写完东西,把笔记本藏进了怀里,见顾忆深慢慢朝她走过来,拧眉道:“这么晚了,你不用照顾我了,我已经完全好了。” 顾忆深不理会。 只是坐下来,她的动作很奇怪,可是顾忆深更想知道,她这几天到底在写什么东西? 顾忆深不由分说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想从她怀里拿出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塞进衣服里面,以为这样,他就不敢碰了吗? 陆子芽后退几步,抓着膝盖不放:“哥哥没有让你对我动手动脚吧,等哥哥回来了,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想看看你写了什么。”顾忆深轻轻的道。 陆子芽极为排斥的拧了拧眉:“这是我的日记本,我不能给你,虽然你这几次照顾我,也很幸苦,但是……你不能强人所难。” 顾忆深好奇的打量她半天,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每天强忍着,配合他,唉……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顾忆深听了她的话,便笑着说:“你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秘密写在本子里啊,不就是发发牢骚,吐吐苦水吗?你还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不能告诉你。”陆子芽心虚的说道。 一时间,竟然心软如麻,这两个月,这个男人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每天服从她的指令。 她心里烦闷了,男人给她讲故事,说笑话,或是准备一些有趣的东西给她。 时间慢慢的过去,而两个月里,陆子芽能见到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第500章 他的欲望 “不能告诉我?”顾忆深笑得又更深了一层复杂。 走上前,掀开她的衣服,把那本日记本拿出来。 陆子芽气呼呼的冲过去抢,奈何力气根本就不敌陌生男人一分一毫。 急得快要哭了,就抓住陌生男人的衣角,“你把它还给我,我就告诉你写了什么?” “真的?”顾忆深冷哼哼的一笑,一听就是骗人的。 可是还是照做还给她了。 他才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又喊又闹的样子,把东西塞到她手上以后,耐心的打量着她的眼睛。 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珠里满是谎言,他双手插胸站在一边,陆子芽接过东西以后就死死揣在怀里,抱着膝盖半天都不动了。 顾忆深有些不明白的问:“是想让我再把它抢回去吗?” 可是尽管这么说了,陆子芽还是不为所动,仍旧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双肩,她想着,陌生男人要是不出去,她是死都不肯动一下的。 顾忆深缓缓的上前,翘起了她的下巴,下一秒就是顺着视线的地方,看着她雪兔里面藏着的日记本,“你要不要试一试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一件一件……” “别碰我……”陆子芽又更加局促了。 在这种地方,逃又逃不出去,而且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威尔又没有回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把南笙弄到哪儿去了。”陆子芽突然脸色变得很糟糕,是啊,一直忍着不说,可是孩子……就是那么近在眼前的东西,不在暖箱里,不在这个房间。 肯定是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顾忆深轻轻道:“你一个人懂照顾孩子吗?”所以这几回都是他和江淼淼亲自照看的,孩子离开保温箱以后,顾忆深让威尔把南笙送回了西阶。 有顾芬芳和盛心瑶在,照顾这个孩子也就更方便一点,陆子芽的话,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谢天谢地了。 陆子芽从床上爬下来,去对面窗户那边的阳台走一走,反正那里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地方了。 不过,窗台那边似乎不能看到任何的东西,那是一道天窗,阳光只能从上面投射过来。 这样密闭的地方,再待下去,她会分分钟都不可抑制的昏倒,“你把哥哥找来,我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已经好了,我要回西阶。” “不行。”顾忆深走过去,就拦在阳台的扶手边上,他猜出陆子芽对这里感到烦闷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要放她走,那种感觉特别的强烈。 尤其是每晚杀了人回来,他就会觉得心里像落了一块石头一样的沉重,只要回来能够看到女人那张脸,在她身上轻轻撩拨,心里也就能安定下来。 顾忆深对她说:“你要是不乖乖待在这里,我现在就把你的日记本拿过来,以后你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好了。” “这是我唯一一点小秘密,”陆子芽惊慌的抱着那个小本子,后退到了墙角下:“像你这种只会听从威尔命令的杀手,怎么可能懂女人的心呢?你没有心,你杀了太多人,你不配知道我写了什么?” 可是……即使是知道女人是在对陌生男人说这句话,顾忆深还是不可抑制的受到了动摇,内心深深的震撼着,陆子芽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已经杀了太多人,有的只是一颗复仇的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陆子芽必须活在光明的世界里,她讨厌的人,自己可以帮她杀,帮她解决……从此以后,两个人再也不是同一条平行线,人生和命运往往也就是如此。 “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陆子芽看着面前的男人发了呆,马上又开口道:“虽然你帮哥哥杀的那些人也许并不一定是好人,也许还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但是杀人就是不对……” 当她说到这句话时,顾忆深又再次攥紧了拳头,轻悄悄的砸在了墙上,但是陆子芽不为所动,“你不用生气,我现在只是习惯了实话实说而已。也许……以后我也会跟你一样,变成那种人呢……” 她埋下了头,心中有万千的仇恨没有报,当初顾忆深对她寄予厚望,可是看看吧……如今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顾忆深眯了眯眼:“你不会变成那种人,如果你想杀人,威尔先生也会让我阻止你的。” “你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和眼镜吗?”陆子芽听着男人越来越奇怪的话语,仿佛总能想到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是时间久了,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样子,因为越想,心里就越痛,痛到无法自拔,痛到心在滴血。 顾忆深面不改色的道:“威尔先生的杀手,都是时刻在跟死神打交道,看见了我的脸,你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是吗?”陆子芽苦苦一笑,嘴角轻轻的上扬,她认真的打量那个男人许久,动了动唇:“这几个月,就只有你陪在我身边,陪我聊天解闷,可是我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顾忆深有些后怕,这个女人一旦说出了这句话,以后他每天进来,陆子芽都会打他的脸的主意。 她的鬼点子,估计是和江淼淼那儿学来的,现在越来越拿她没办法,稍微对她严厉一点,就耍小性子,大哭大闹的,真是越来越娇纵她了。 顾忆深转身走,陆子芽突然冲过去,“给我站住!” 跑的时候,日记本啪的一下掉到了顾忆深的脚底下,日记本被打开了其中一页,虽然是在地上被翻折了一个死角,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是让他心头一哽。 那是陆子芽写的遗书吗? 陆子芽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那些消极的话气到,顾忆深恼羞成怒,把日记本捡起来,再也不想还给她了,“你写这种东西做什么?” 陆子芽被他吼的步步后退,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我不给你拿日记本过来,你写得了什么?”顾忆深没有好脸色的骂道。“我问你,你写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活了,要下去陪奕生?你什么意思?” 这个丫头,今天真的是把他心脏气得喷火,还以为她在房里闷了,写点什么心里话,没想到是连自己的后路都给想好了,岂有此理…… “我要怎么做,和你没有关系吧,我的命我自己定。”陆子芽白了白眼。 “你敢!”顾忆深恼怒的冲过去,把女人的双手反剪在墙后根,死死的咬着她的嘴唇,每次看着她唇上鲜红的色彩,还有狼狈不堪的模样,就想要把她身心撕得粉碎,松开牙齿后冷冷怒吼:“你要是敢死,我现在就过去把你那两个儿子杀了。” “你、你到底是谁啊!”陆子芽捂着嘴唇,好痛,好痛,为什么又咬下来:“滚开啊!我不要你碰我,我只要奕生一个人……” 奕生?从头到尾,这半年多来,陆子芽都一直在叫江淼淼的名字吗? 为什么这会儿心里这么痛,陆子芽我的心呢?我的心被你丢到哪里去了,因为我骗了你,假扮顾奕生那么多年,所以你恨我对不对…… 你对我只有恨,对不对! 呵……早该想到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啊……可是为什么江淼淼要失去记忆,为什么失忆的不是他…… 陆子芽掀起裙角擦干净嘴角流的血以后,伸手再次去抢顾忆深手里的东西,“把它还给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连抓我的手都没力气,你谈什么杀我?”顾忆深咬牙一字一句道。 “你……我今天非要把你的面具……”陆子芽说着就冲过去,手掌往那张和脸部贴合在一起的丝质面具,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个男人的脸。 陪了她这么久,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威尔的杀手,果然都是非常冷酷无情的,和葛先生一点都不像。 顾忆深扣住她一只腕子,拧了拧眉,把女人推向了墙角,他紧紧拥抱着失魂落魄的女人,衔香的嘴角缠绵交织的水渍声,让她无法抑制的一只大掌轻轻的覆了上去,她的真丝睡裙裂开了一定的缝隙。 他的手,顺着那真丝睡裙,而显得越发的滚烫,从起伏的呼吸处一直往下,一直往下蔓延,直到女人浑身一个激灵,双腿颤抖的逃开他的手,顾忆深却是低低笑了笑,“不想让我这么做,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威尔先生也不可能知道。 “什么?你、你混蛋!别碰我……”陆子芽对着他的胸膛用力捶打,激动的眼角掉出了眼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要再这么对我了、我不要……你走开啊……我要下去陪淼淼……我要去陪忆深啊……” “好了,别哭了,我只是吓吓你而已。”顾忆深心口忍不住的剧痛,轻轻抚了抚女人的眼角,眼泪非常的滚烫,笨丫头,既然把我当成陌生人,就不该对着我这么哭哭啼啼的吧?这样我会心碎的……虽然我总是忍不住想要这么对你做一些让你难堪的事情,内心积攒的欲望也越来越浓烈了。 第501章 日记本 “你离我远一点!”陆子芽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浓缩的小猫一样,那样令人心疼,让人猝不及防。 可是顾忆深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也就这么蹲在陆子芽的面前,直到她真正的安静下来为止,他都会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半个小时后,陆子芽的唏嘘已经停止了,以为男人已经走了,就抬起头来。 没想到陌生男人还是蹲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陆子芽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真丝睡裙下面颤颤的地方,被泄露了一大片的春光。 顾忆深看在眼里,伸手过去把她的裙角拉扯过来,但是陆子芽却是一阵脸红耳赤,急忙把自己下面遮住,“你、你……” “这个给你。”顾忆深突然拿出一个平板手机给她。 上面有大量的空间可以记载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只要她愿意写在上面,自己也就可以随时掌握她的内心。 不用再费心思去猜测,不用再头疼脑热。 陆子芽却是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日记本:“你根本就不尊重我的隐私,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看我的日记本……” “在我这里,你就是透明的!”顾忆深眯了眯眼,摇了摇头道。对,恨不得把她内心掏空了看,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还有她的未来一切都要了如指掌。 陆子芽听了这话,简直是要崩溃了,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陆子芽跪下来,伏在他的脚底下:“我、我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我要回西阶……我不要待在这里……” “你求我也没用。”顾忆深俯下身去把女人扶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愿意放这个女人走,巴不得一辈子都让她待在自己身边,生老病死,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就好。 可是陆子芽毕竟是太阳下的灿烂花朵,一直待在冰冷的房间里,一定会承受不了,即便过去,她是因为爱奕生才忍耐至此,可也不代表她想要逃脱的心。 陆子芽崩溃的痛哭流涕,对着天空啊啊啊的喊了三声,是啊,她已经全盘奔溃了,说什么为了顾南哲和顾南笙坚持下去,这些都是屁话,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那两个男人死了……呵……真是讽刺。 顾忆深塞住了她的嘴,陆子芽呜呜的叫出声来,被顾忆深抱上了床:“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还以为前面几个月你已经安静了不少,现在又给我胡闹。” 胡闹?为什么听着男人说这些话,她会觉得心里难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些话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江淼淼和顾忆深了,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敏感的吗? 她在床头挣扎了半天,顾忆深便是很快的用真丝围巾把女人双手双脚捆了起来束缚在四个床柱上。陆子芽吓坏了,瞳孔放大时,浑身也沾湿了一片,无助的睁大了眼睛,摇着头,不要命的挣扎、不要命的反抗,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不要,这一定不是真的…… 顾忆深也没有理会身下的女人,就让她这样激动的反抗下去好了,等她挣扎的没了一丝的力气,也就会老实下来了。 顾忆深把写日本的平板手机放在了床头,然后他拿着日记本出去了。 现在这会儿心情也没有办法平复,先到楼下去看看她写的日记好了,这个女人写了什么,真是做梦都想要看到。 刚坐下沙发,克里斯蒂娜从外面出了任务回来。这么晚了,她也没有多看他,直接去了浴室洗澡,她身上都是血,估计一定经历了一场厮杀,顾忆深也不打算和她有任何的对白。 克里斯蒂娜去了房间睡觉以后,顾忆深打开日记本的第一夜来看。 也没有很细致的看那些东西,一开始只是大概掂量了一下她写了多少页,但是顾忆深吓了一跳,将近一半的纸张都被她填满了。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有什么心思,会写了这么多张纸都写不完……他一瞬间就怔住了。 “忆深少爷。”江淼淼赶夜熬煮了一杯咖啡,不过,最近阿伦旺的咖啡豆不好买,就只能到穆林墩线下去找,那是意大利最好的咖啡豆,喝起来口感应该不会差。 看到顾忆深在看一本笔记本,就好奇起来了,不是有电脑、手机吗?还这么复古的看什么笔记本?就算是以前工作的时候不得不做笔录,顾忆深也是全程交给他的。 “你在看什么?”把咖啡杯端到顾忆深面前。 顾忆深看了一眼,下意识没注意就大口去喝,没想到烫到了嘴,赶紧把杯子放下,不再喝了。 江淼淼笑了笑,却是突然之间看到顾忆深眼眶泛红,尤其是手指紧紧抓着那本笔记本的时候更是如此,“忆深少爷。” “你先回去睡,明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你想去哪儿玩儿就让克里斯蒂娜陪你一块儿去。” “真的吗?”江淼淼不免就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嗯。”顾忆深看也不看他,又继续翻了下一页。 但是看到这里,顾忆深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了。 江淼淼走上前,凑过身去看,上面好像有他的名字。 “这是子芽写的日记吗?”江淼淼一瞬间明白过来。 顾忆深点了点头:“要看的话,就坐下看吧。” 顾忆深把日记一页页的摊开放在桌子上,江淼淼也收拾好好奇的心情,认真的坐下来看。 忆深,现在的我,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总觉得心里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依恋,孩子……就是苦苦支撑我走下去的动力吗? 当初因为你的话,我深信不疑,可是后来,即便你不是奕生,即便我心里爱着的只有奕生,可是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我都不敢忘。 有时候,我总是没办法梦到你,也很想忘记你那张脸,你和淼淼已经离开我快半年多了,这半年来,我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下去。 可是……这种坚强,如果没有奕生在,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当初我记得你问过我,有没有爱过你,也许真的爱过吧,可是我没有办法容忍你的欺骗,骗了我和奕生那么多年。 而我却依旧没有办法再恨你,你和淼淼死了以后,我的心也就真正的死了,不复存在。 当年你去意大利时,我一直在腾隆等你回来,后来明明知道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拉着淼淼去意大利找你。 一切的一切,错都在我一个人,因为我的过失,一手害死了你们两个,我的罪孽,洗一辈子都洗不清…… 南哲和南笙是你们两个共有的孩子,你当初不是也这么说吗? 现在的我,活着只是为了给你和淼淼报仇,你们死了,凭什么韩慕天那种人能活下去,还有过往的一切,把伤害过你们的人,通通都不留余地的铲除…… 只有真正的给你们报仇了,我才能功成身退的去找你们……所以现在,就让我这样披着一副欲死的皮囊继续存活下去……直到…… 顾忆深看到这里以后,便没有再翻下去了,心里有如玉净瓶一样,虽然干净却苦涩无边,“淼淼,你上楼去看看,她有没有安静下来。” “好。”江淼淼点了点头。 就顺势端了咖啡杯,一边喝,一边上楼。 当他推开门,看到浑身湿漉漉一片睡着的女人,才会被吓了一跳,她今天估计又是大吵大闹惹怒了顾忆深,才会手脚都被绑了吧。 江淼淼走进去,坐在床头,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女人的嘴唇又被咬破了,这次也不知道顾忆深到底是怎么了……也不好去问,刚刚陆子芽的日记里有说到他的事,他是顾奕生?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的手在脸上轻抚,却是不由自主的动作,好像从很久以前就会这么做一样,当陆子芽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他,受惊的睁大了眼睛:“呜呜……” 嘴巴上的东西什么时候给她拔出来,她快要疯了。 江淼淼对她说:“你别喊啊,要是让他听见了,又要对你乱来了。” “呜呜……”嘴巴被堵住了,好难受,陆子芽用眼睛指了指嘴里的东西,让江淼淼给她弄出来。 可是江淼淼轻轻道:“我要是拿出来,你不就又大哭大闹的吗?” “呜呜……”陆子芽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赶紧把手帕从她的嘴里拿出来。 那个东西太脏了…… 好渴…… 看着女人眼泪汪汪的样子,江淼淼竟然起了一丝的同情心,很快就把嘴里的手帕抽了出来。 口好干,陆子芽喉咙哽了哽,不耐烦的道:“水、水……我要喝水。” “我下楼帮你拿。”江淼淼说着,放下了咖啡杯,然后顺势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床头。 他匆匆的下了楼去厨房拿水。 可惜今天克里斯蒂娜出任务,饮水机的水都喝完了,江淼淼只好转身去厨房水龙头里装一壶水来烧。 把自来水装进了电热水壶里,几分钟后,热腾腾的水就烧好了。 倒了一大杯出来,太烫了,就放在一边用两个杯子来回的重复泛着放凉。 第502章 淼淼,真的是你 杯子里的开水成了一杯温水以后,江淼淼小心翼翼的端着它走出了厨房。。 而房间里,陆子芽早就盯上了江淼淼衣服上的那把匕首。 他竟然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陆子芽抽动着双手去够那把匕首,额头冒了大把的汗,终于把东西拿到手了。 顺着反手的力量,先是割碎了一只手上绑的真丝围巾,然后迅速从床头爬起,用匕首割碎另外一只手上的,再是两只脚的脚踝上。 男人并没有捆的很用力,陆子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些围巾给全部解开了。 拿着匕首,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那个要给她端水上来的男人还没有进房间里,她飞快的躲在了门后。 手里高高的举着那张沙发凳,等男人一进来,就把她打晕,然后下楼逃出去。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的愚蠢,可是如今也只能这么试试看了。 江淼淼端着水,开了门,然后直接走进去。 看到床上的围巾支离破碎,心想坏事了,陆子芽哪儿去了? 当他回过头,嘭的一道力道,朝着他的脑门砸了过去,江淼淼手里的杯子也啪叽一声打碎在地。 江淼淼不消片刻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而后脑勺,也相应的因为受了刺激而流了血。 陆子芽吓坏了,蹲下去看看他有没有呼吸,如果把他杀了,不知道到时候威尔会不会怪罪她? 可是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死都不要再待在这种地方被两个男人随时随地的监视了。 探了探他的咽喉,还是热的,幸好还没有死,她放心了许多。 听到楼上的杯子打碎的声音,顾忆深合起日记本,闪电的速度开了门,却看到陆子芽从江淼淼身上离开,而江淼淼却晕倒在地,后脑勺还在流血…… 顾忆深看到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子芽竟然敢对江淼淼下手……该死……愚蠢的女人! 顾忆深看也不看身后,一只大掌用力关上门,朝着陆子芽的方向走了过去,看到陆子芽不为所动的后退,一巴掌打了下去:“为什么打晕他?你要逃去哪儿?”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陆子芽高举着匕首,对准面前的男人,然后有些心慌意乱的朝着他刺过去。 但是每一刀都落空了。 顾忆深阴森的眸子眯了眯,冷冷的朝她走过去:“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可是你不该把他打晕,陆子芽,我告诉你,如果他的大脑受到了重创,你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顾忆深说完,也不管陆子芽是什么反应,转过身把江淼淼扶了起来,江淼淼还是昏睡不醒……可恶……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做了。 医生上次都跟他说了,江淼淼的大脑如果接二连三的受到刺激,估计之后的所有记忆都会忘的一干二净,可是为什么陆子芽会这么做…… 他竟然还放心让江淼淼去楼上看她,这个女人简直是太让他失望了。 顾忆深一步一步朝着大门口方向走,陆子芽握着匕首,朝着男人的背影刺了过去。 顾忆深没有丝毫的闪躲,反而一个转身,就轻易的握住了陆子芽手里的匕首。 鲜血从手掌心渗透出来,落在女人的睡裙上,陆子芽下意识松手,她惊呆了,“为什么你不躲?我真的要杀了你们两个的!” “你就待在房间里,等我那天高兴了再放你出来。” 顾忆深抢过她手里的匕首,飞快的关上门出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只好去敲醒克里斯蒂娜的门了。 咚咚咚。 “什么事?”克里斯蒂娜揉了揉眼睛,看到脑袋上染血的男人,眼睛轰的炸开了。 “江先生?”克里斯蒂娜叫道。 “打电话,让医生过来。”顾忆深命令道。 “好。”克里斯蒂娜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过去。 这时候,顾忆深把江淼淼带到了治疗室。 他坐在一边,帮江淼淼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等医生赶到了以后,他才关上房门出去。 顾忆深转身去了大厅的储物柜里,里面有粗绳子,这种东西,用匕首也很难隔断,这次真的是太疏忽大意了,每次都被她的一举一动吓得半死。 顾忆深拿着绳子上了楼,发现陆子芽竟然缩在床底下的角落里,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东西似的。 顾忆深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你怎么了?” 当陆子芽看到顾忆深手里的绳子,那么粗大,觉得心里很痛,脸色就更加死白了,“不要绑着我,我、我不会再乱来了,不要……” “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顾忆深十分头疼的道。 每次听她这么说,顾忆深都想要服软,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陆子芽咬着嘴唇,精神也开始渐渐的不正常了,“走、走开……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 说着,就直接钻进了床底下,她瘦小的身子,刚刚好能够挤进去,顾忆深看到这里,更是一脸黑线,转瞬之间,就把那副担架床给抬到了另外一边。 陆子芽感觉到头顶上一片光明时,又爬到了墙角下,她浑身都湿透了,里面有没有穿,简单的睡裙将她的狼狈显露无疑,她缩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着,身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之中。 顾忆深扔下绳子,朝着她走了过去,可是女人却突然精神失常的朝着他的方向跪下来,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还没有给忆深和淼淼报仇,我不要永远待在这个房间里,你放我走……放我走好不好……” 只有在这一刻,陆子芽才真心的明白过来,也许这个男人并不是在听从威尔的指令,更多的是,其实他本身就想要这么对待她。 就像是韩慕天和顾奕珩一样,那样狼子野心的假面,迟早会暴露在她面前的。 这一切,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特别的可怕。 顾忆深抬起女人的下巴,她的额头磕的红肿一片,傻丫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眯了眯眼,女人的眼里的泪花就再也没有停过,她就这么害怕他吗? 这个地方,就这么让她难以待下去?还是说,她觉得现在大仇未报,却被他幽禁了几个月,觉得已经崩溃了吗? “你一个女人,知道怎么报仇吗?”顾忆深低低道。 “我不知道,可是我只有这一个想法。”陆子芽感受到男人颀长的手指,那种感觉竟是那么的熟悉,手套下的那双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我知道自己没用,所以我才要借助威尔先生和其他人的力量,你老实告诉我,把我关在这里这么久,并不是威尔的意思对不对?是你、是你啊,你只不过是个杀手,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这么对我?” “你不敢把你的面具撕下来,是因为你害怕我看见你的脸对不对,我知道你是谁!”陆子芽又是仰着头,眼眶红肿,这几个月来,她也不是傻子。 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对她做了什么,说话的方式,她早就该知道啊。 陆子芽咬了咬牙,把眼泪擦干净,吞了吞口水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抱在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淼淼,我知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啊……我不是傻子,从那天晚上你出现在我房间的阳台开始,我就知道会是死的,那个吻那么真实。” 她把刚才被男人咬破的嘴唇抬起头给他看,激动的咳嗽不已:“我感觉到了痛,就是你,你把面具摘下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脸……” 身下的女人,那样深情款款的凝视着他,可是顾忆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她要觉得自己是江淼淼? 这是顾忆深活这么大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醋意夹杂着痛苦,可是无处宣泄,只能把女人揽进了怀里。 陆子芽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往他胸膛蹭了过去:“淼淼,你现在终于承认了吧,那种感觉不会错的。” 顾忆深的双手轻抚着女人的脸颊,傻丫头,要是你知道淼淼被你打的再次失忆,会不会吓的疯掉呢?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这一切。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了,我和你一样,我还要报仇,我和你一样,更想要尽快的结束这一切。”顾忆深轻柔的感受着女人的摩挲,在他胸膛形成了滚烫的温度,让他心底不由得沸腾起来。 陆子芽听到他这么说,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江淼淼没有死,这下她的心里终于放松了很多,是啊……痛苦了这么久,既然知道是江淼淼把她关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吧。 所有人都认为他和顾忆深已经死了,所以公然露面,让韩慕天知道,一定是会起杀心的,她兴奋的仰着头,在顾忆深的嘴唇上吻了又吻,高兴的脸上啼笑皆非:“淼淼,刚才被我打伤的那个人又是谁呢?我刚刚是气糊涂了,你别生气,等他好了,我会亲自去给他赔罪的。” 顾忆深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第503章 炸毁游轮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 顾忆深将女人打横送上床,“这次你不会再胡闹了吧?” “对了,你的声音怎么变了。”陆子芽摇了摇头,好奇的问。 “中了枪,嗓子受伤了。”顾忆深淡淡答道。 “原来是这样。” 听到顾忆深的话,陆子芽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 顾忆深拿着粗绳子离开了房间,陆子芽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竟然嘴角越发的苦涩。 是啊……江淼淼还活着,可是顾忆深却不在了……为什么本该高兴的事情,到了现在,却变得那么……悲怆呢? 医生给江淼淼处理完后,已经天快亮了。 顾忆深睡了一晚上起来。 哦,不,简单的说,是根本就没有睡着。说是担心陆子芽,其实更多的怕江淼淼……江淼淼已经失去了记忆,现在这样……情况也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医生和克里斯蒂娜从房间出来,顾忆深走过去,“怎么样?” 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也会说听天由命了?”顾忆深觉得可笑,可是更多的,是江淼淼…… 顾忆深走进房间,看了看他,很快离开了。 融资所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天韩慕天会和顾奕珩出来,去的正是布鲁尼东阶。 也就是说,韩慕天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到时候,顾忆深安排两路人马埋伏在海路和机场的话,就算毁不了韩慕天的主力,也能够让他们损兵折将,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 顾忆深找到了威尔,让威尔在画廊和沈媚媛、乔子承和方秦的主力军、核心成员进行彻夜商谈,商谈结束以后,所有人在预订的时间埋伏了起来。 他们走后,威尔看了看躲在暗处的顾忆深,“现在妹妹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既然你执意要去拉斯维加斯的话,那么妹妹到时候由我带回腾隆去。” “也好。”顾忆深从窗户上跳了下来,一个转身,差点就把威尔给摔倒了。 威尔拍了拍巴掌:“现在身手越来越敏捷了,连我都甘拜下风了。” 顾忆深稳稳的站定,“不过是你忙着普拉提的工作,而我,锻炼身体的机会相应的多了而已。” 威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这次就靠你了。” 顾忆深眯了眯眼,和威尔上了车,途中经过海岸码头,看到那几艘游轮,笑了笑:“韩慕天这次算是花了血本了。” 威尔也往车窗外看了看,“今晚江淼淼不能和你一块儿出来了,那些游轮就靠你自己一个人了。” “呵……”顾忆深眼中一抹复杂,“这个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后面的烂摊子就要麻烦你自己收拾了。” 半个多小时后,顾忆深回了别墅看江淼淼,晚上入夜了以后,顾忆深又穿上了夜行衣离开别墅。 画廊的街头地点有放置定时炸弹在上面,虽然很多时候,炸弹的性能可能会出一些问题,但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沿着码头的方向一直走,就是一艘游轮前面的救生艇了,这种救生艇的作用,其实是用来运输穆林墩的人。 只不过,顾忆深还不清楚顾奕珩的人到底会不会上游轮。 顾奕珩的目的应该只是找到陆子芽,会跟韩慕天一块儿走的可能性非常小。 顾忆深花了两个小时,又是潜入水里,又是趁机借着矛头上升的方向爬上了游轮的夹板,一到了特定的时候,韩慕天的人就会围聚在甲板上吃晚饭。 到时候再根据威尔家族里设置的热感应原理,只要一感受到人体的热量,就可以按下按钮进行爆破的工作。 最后还剩下了最后一个游轮,构造倒是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顾忆深知道,那就是韩慕天要上的游轮了。 韩慕天一定会躲在下面的货舱里,而甲板上,也必然会派人守着。韩慕天的设备早就用飞机运送走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进去。 但是当顾忆深靠近水面时,威尔的警报机器突然响了,根本不可能靠近那艘船了。 顾忆深尝试着潜水到深的地方去,但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没过多久,就有手下对着水面进行扫射。 顾忆深见状,急忙逃离了这个地方,而他派去的手下,有一些中枪后,沉到了海底。 顾忆深竭力游回了岸边,而威廉就在岸边的桥下隧道等他。 威廉伸出了一只手,“顾先生。” 顾忆深拉住威廉,很快跳上了案边。 “韩慕天的游轮失败了。”顾忆深甩了甩手里的水,浑身的曲线衬得越发高峻挺拔。 而威廉则是用夜视望远镜看了看那艘船,发现大家差不多已经开始围聚在甲板上歌舞狂欢了。 威廉收回望远镜,“我派去的人也差点死在了韩慕天的手上。” 水底下,总能感觉到水泡冒出来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顾忆深知道,那就是被开枪扫射死去的生命。 这次安装炸弹牺牲了这么多人,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 定时炸弹可以感知的范围有限,必须等到游轮渡过了前面的港湾以后,按下一举爆破,这样可以防止他们当时反应逃到岸边。 几分钟后,看着远去的游轮渐渐的在眼睛里投射出炫丽色彩,顾忆深嘴角淡淡的抹去了一层平淡。 顾忆深望着远处,有种不言而喻的感受,和威廉一样,让韩慕天成功的躲过了一劫,心里难免会有不安的感受。 可是顾忆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韩慕天从来不会走海路,所以确定了韩慕天不在此次的游轮上以后,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咔擦一声,顾忆深终于按响了爆破的开关,随着他的动作,而掀起了海平面一阵巨大的浪花,浪花四射后,火光冲天。 天空的颜色仿佛被照亮了一样。 听不到任何的血腥和怒吼,仿佛时间随着此刻而静止了一样,没过多久,顾忆深就看到了火光在渐渐的微弱,直到它消失了为止。 嘭咚的声音随着水落的声音、爆炸的声响,在十分钟以内就结束了。 顾忆深却是看着星空下的那微弱的火光,渐渐的和威廉调转了方向,回到了车上。 几天后,意大利的新闻媒体便对这次海上游轮爆炸事件进行了相关的报道。但是似乎韩慕天并不希望事态扩大,所以动用大量资金把这件事掩盖了下去。 因此传到民众耳朵里的,只是游轮上的一起聚餐着火事件。 顾忆深看完了报纸,克里斯蒂娜便将咖啡端了过来,她说:“葛、先生已经接到我们的消息,到时候就会在画廊和顾先生、威尔先生碰面了。” “很好。”顾忆深喝了一口。 随之放下。 既然韩慕天已经确定把沈娅兮和她的孩子转移了出去,那么那天,韩慕天应该会乘坐飞机离开穆林墩。 穆林墩城堡本就是克里斯蒂娜的前夫的财产,落到了韩慕天手上,相对来说,更希望得到那个地方的,恐怕是克里斯蒂娜。 虽然她一直都没有进行明说,但是很多事情,顾忆深却是能够一眼就看得明白。 顾忆深问克里斯蒂娜,“相信你应该知道了我为什么要找葛先生,只要韩慕天一走,穆林墩就会随之炸毁,如果你希望的话,这件事可以交给你。” “我?”克里斯蒂娜愣了愣,“我对那个地方其实一点都没有兴趣,当初离婚以后,我离开了穆林墩,也算是图个清净啊。” “好了,你去忙吧。”顾忆深淡看她一眼。 这段日子她安静下来,处理事情也就顺心应手了许多。 克里斯蒂娜走后,顾忆深转身回了江淼淼的病房,这几天他到底是没有醒过来。 看了一眼,也就转身出门了。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了江淼淼的声音。 顾忆深几乎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淼淼。” “你在这里多久了。”江淼淼摸了摸后脑勺,好像已经痛的没办法思考了。 顾忆深往回走,给他倒了一杯水,“刚进来。” 江淼淼没有接过顾忆深的杯子,于是,顾忆深就顺手放在了一边。 江淼淼拧了拧眉道:“你是什么人?” 听到他问这句话,顾忆深竟然是苦笑出声,没有多余的反应了,之前是忘了八年前的事情,现在就连这一年在穆林墩发生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然后我再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顾忆深卖关子道。 现在他是彻底被江淼淼和陆子芽两个笨蛋给打败了,摇了摇头。 江淼淼说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 挠了挠后脑勺,竟然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我、奇怪……我怎么会说话呢?” “你叫顾奕生。”顾忆深把他的名字从纸上写了下来,然后拿给顾奕生看。 江淼淼接过以后,看着上面熟悉的字眼,竟然有几分好奇的念头,为什么会看到这几个字就觉得特别心痛呢? 而且脑子里好像总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就是没办法把画面里面的人脸完全的描画出来,很不耐烦,很烦躁的感觉…… 第504章 回西阶 江淼淼拧了拧眉:“那你呢?” “我?”顾忆深笑了笑,都差点忘了,两个人名字的读音都是一样的。 顾忆深拿起纸笔,从八岁那年被韩慕天捡到以后,他彻底失去了原来的名字,他的脑海中,总能想到自己的的名字就像天空的一盏灯一样。 写好了以后,就直接交给了江淼淼。 江淼淼认真的看着,对着那两个字,并没有陌生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太过好念了吧:“明灯,就像是明亮天空中的一盏灯,可惜,我已经忘了那些画面……” “那些画面,不需要你去记,”顾忆深看着他,探了探他的手道:“不,现在的我叫顾忆深,而你,也有你自己的名字,江淼淼。” “江淼淼。”江淼淼听到这个名字时,脑袋突然的疼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发生过什么一样。 顾忆深平淡的说道:“这是你现在的名字,淼淼。” 他说完后,照顾了江淼淼一段时间,然后上了二楼。 这几天陆子芽都非常乖巧。 敲了三下门。 当然,也可以不用敲,但是陆子芽害怕他突然进来,所以就干脆配合她好了。 端了咖啡进去,因为之前江淼淼经常逼她喝咖啡,为了成功扮演好江淼淼这个角色,他突然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和陆子芽一样的大傻瓜。 陆子芽还在浴室换睡裙,没有关门,顾忆深放下咖啡杯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陆子芽吓了一跳,拿过睡裙掩在身上,“我不是说了让你进来的时候敲门吗?” 顾忆深扣住她的腕子,身下的女人雪白一片的美好,让他瞬间有了几丝原始欲望,可是,每每想到这种痛是韩慕天亲手造成的,就觉得快要疯了,也就只有在陆子芽的身子上才能找回原始的自信。 陆子芽局促的后退了几步,“奕生……你、你别这样……” “你叫的奕生,是我还是指谁?”顾忆深掀开女人的睡裙,揽进了怀里,感受着女人贴近心口的轻颤,颤但脸颊羞红的埋下了头。 顾忆深捏起女人的下巴,感受着美好的味道,就差那么一步,就要咬破她的嘴唇。 陆子芽不安的眨了眨眼:“淼淼……你说指的是谁?” “我知道了。”顾忆深强忍着心中的思绪起伏,从衣架那里抽了一件衣服过来给她穿。 两个人回到阳台那边,这时候看到的陆子芽,是脸色红润的。 因为顾忆深每天杀完人、出了任务,就会回到她的身边,这一切,都会让陆子芽感觉到温暖。 陆子芽勾了勾顾忆深的手指:“为什么这几个月以来,你只口不提忆深呢?他死了,你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一直都不告诉我他的事……那天,看到他的遗体在尸山烧毁的场景,我在想,那样一个伟岸精明强干的男人,就这么离开我了……” “可你的日记上不是说,曾经爱过他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干脆选择忘掉……”顾忆深看着她的眼睛道。 “当初如果不和你发生这种事,也许忆深会到现在都好好的,但是很多事情……是我们两个间接害死了他。” 可是这并不是顾忆深想要听的,他坐下来,握住了陆子芽的双手,“你还爱着他,就要亲口承认。” “我只爱顾奕生。”陆子芽蓦然的眯了眯眼,“我爱的那种感觉不会错,是我笨,笨到六年后竟然会认错人……忆深的样子变了,连你的样子,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也就是说,忆深已经是过去式了。”顾忆深一字一顿道。 是啊,现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的放松。 也许这样就可以真的放下心来去拉斯维加斯了吧? 顾忆深安放好她的双手,用被子盖住:“我就送你回西阶。” 他拿出了眼罩,给陆子芽戴上,还有耳机,也一并塞到了她的耳朵里,这样的错觉,只要不让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后就安全了许多。 “你也跟我一块儿回去。”陆子芽摸黑感触他的手道。 顾忆深转身往门口走,开了门,又返回,将女人双手反剪扣在了手心,打横抱着女人。 陆子芽意识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淼淼,让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这么难吗?” “是。”他语气低柔,在陆子芽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顾忆深把她扔进了车里,在车上,陆子芽打算把眼罩拿下,顾忆深对她道:“你要是摘下来,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我不管了。”陆子芽挣扎两下,脱开了顾忆深的手,然后把眼罩取了下来。 不过,因为玻璃是不透明的防弹玻璃,所以外面的关照有点暗,可是这并不要紧,陆子芽趴在窗口上往外看。 顾忆深头疼的把女人扳过来,封住她的嘴唇,刚想要咬下去,陆子芽气呼呼的抵在他的胸膛上:“嘴唇咬破了,不好看。” 可是顾忆深笑着说:“本来就不好看了,还差这一次。” 陆子芽惊了,眼睛大大的冲着顾忆深眨了眨:“你说我丑吧,是啊,我没有你楼下的那个女人克里斯蒂娜漂亮、上围也小,那你去找她啊!” “克里斯蒂娜长什么样子你也知道?”顾忆深又几分好奇。 陆子芽翻了翻白眼,道:“你不在,我总要喝水吃饭的,当然是克里斯蒂娜进来服侍我的。” “你希望我和她发生点什么吗?”顾忆深不悦的问。 陆子芽心想糟糕,不对啊,江淼淼好像是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可是…… 想了想,便改口道:“你可以去找她,我不介意,反正我和你有两个孩子,而且还是在没有婚姻关系的前提下,你和谁染上了什么关系,那可不是我应该管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你倒是话多。”顾忆深有点头疼,这是把心爱的人让出去了吗? 很快,顾忆深的车到了画廊,和方秦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在半个小时以后,他在女人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甜甜的。 女人眼睛里被刺激的流出泪花,几根睫毛在眼皮底下,顾忆深在她嘴唇上轻敲,把睫毛吹走。 还别说,女人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可能让他上来半步。 “待会儿别跟他们提起我,就算威尔就行了。”顾忆深把女人抱上了二楼的房间,用围巾绑住女人双手反剪,安放在了床上。 然后他转身走,陆子芽感觉到房门被关上,就再也没有一丝的声音了。 顾忆深上了车,又回头看了看楼上,很快的开车走了。 不久之后,盛心瑶和方秦赶到了画廊。 二楼似乎有陆子芽求救的声音。 盛心瑶冲上去,推开门就看到陆子芽被绑在了床上,这下可坏了,去哪里找了一把剪刀过来,把围巾给剪断。 “心瑶。”陆子芽把眼罩摘下以后,就冲到窗户边上去看看情况,可是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看到江淼淼了呢? 一脸失落的回过头,可是方秦和盛心瑶拦住了她,不再让她走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是谁绑的你?”两个人一起过来围攻,“还有,这几个月,威尔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南哲和南笙呢?”陆子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就算发生了什么,都是江淼淼一个人的原因,既然江淼淼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一切,那就什么话都不要透漏好了。 盛心瑶冷冷道:“别转移话题。” 可是,从陆子芽身上也看不出被怎么对待的迹象,盛心瑶依旧是没有作罢的意思,拉着陆子芽到了一边站着:“你告诉我,在威尔那里都是男人,难道他们就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你就这么希望别人怎么对我?”陆子芽甩开女人的手,心头已经开始有了几丝的困倦。 方秦上前带着手下,为两个女人保驾护航。 回到布鲁尼以后,方秦在下车之前,拦住了陆子芽。 陆子芽以为又要问那件事,直接朝着大门走,过往的成员和手下对她步步留情。 方秦追在后面,其实心里特别的头疼。 “嫂子,我有件事想问你?”方秦追着她的步伐到了房间。 陆子芽准备推开门进去,谁知道方秦一下子又跳了进来。 “嫂子。” “好,你说吧。”陆子芽坐下来,这里几个月都是这种气息,但是也没有改变多少,陆子芽看了看后面跟过来的女人,也同样是威胁道:“那就把南哲和南笙给我带过来好了。” “我和心瑶准备在穆林墩举办婚礼,这几个月,已经和顾教授说过了这件事,现在就差你一个人点头了。” “结婚了好啊,不过现在可能不是时候,穆林墩实在是太危险,还是回腾隆就好了。” “这里是我们西阶的地盘,韩慕天的人不可能会有这个胆子。”方秦咬咬牙,这几个月和心瑶的感情的确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看了看她,“这几个月,我的父母也都接受了她,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心瑶看出了陆子芽的为难,于是,顺着她的心情道:“子芽姐说的对,腾隆这几天的确是不太安宁,我们西阶的动静也不能闹的太大。” 第505章 两个孩子 方秦不耐烦的看着盛心瑶,她之前不是这么跟她回答,跟她承诺的啊? 莫非是陆子芽一句话,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却的一干二净了吗? “我还要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陆子芽随口道。 这几个月,在威尔的那个别墅里,她过得是有多么的痛苦,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很多顾忆深送过来的东西。 一张价值几亿的支票还有衣服首饰什么的,她爱吃的东西,还有以前一直都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全部出现在房间里面呢? 莫非是江淼淼又出现了吗? 一次性弄这么多东西过来,意思是以后就再也不过来了吗? 那以后她又变成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吗?南哲、南笙,简直和做梦一样。 陆子芽随手挑了一件好看的衣服进去浴室,花了十几分钟洗个澡出来,然后就去后院的平楼下面找顾芬芳和郑寒。 她在前往那条路的大堂外面,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语言表达,咳嗽了一声,然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敲了敲门走进去。 可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于是,她一个人走进去。 谁知道刚想要叫出声的时候,看到白色帘布后面的人影。 男人抱着女人,似乎还是有点忐忑的样子,然后尝试了一次接吻,那种青涩的感觉,看得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 她都快要忘了,顾芬芳和郑寒原本就是一对啊,这样的话,那她就不做这个电灯泡了。 摆了摆手,转过身去,那现在就去心瑶房里看看南哲和南笙好了。 陆子芽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几个月没见,大家都开始凑成一对对的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推开心瑶房间的门,该死……入眼的竟然是一具雪白苗条的身体,在身上的男人的作用下,醉生梦死…… 陆子芽看到这些,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这一个个都到了发情期了吗? 南哲和南笙好像并不在房间里,还是去找方秦的手下过来问问情况好了。 门口的守卫里,陆子芽停在其中一个人面前。 手下看着她,“陆小姐有什么吩咐的吗?” 陆子芽问道:“南哲和南笙,这两个孩子哪儿去了。” “两个孩子。”手下恭敬的回答道:“一个在少主房间里,还有一个在顾教授那边……” 什么? 那为什么刚刚她都没有看到,难道是看走眼了吗? 陆子芽有些为难的哽了哽,这时候去打扰他们的话,那还真的不是什么好…… 手下看了看她的反应,立马明白了过来她脸颊红烫的原因了,这几个月以来,这种情况,西阶的手下也是经常碰见的。 这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都是沈媚媛和乔子承惹出来的,自从江淼淼和顾忆深死了以后,他们两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分白天黑夜的做那种嘿咻嘿咻的事,也完全不顾及西阶所有人的心里接受程度。 就这样,方秦终于看不下去了,拉上了心瑶以后,再也闭门不出,而心瑶的屋子里,就总是能听到嗯嗯啊啊、一脸享受的声音。 另外就是顾芬芳和郑寒了,他们可能是到了年纪,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么血气方刚了,但是也足以把大家的眼珠子都给吓出来。 西阶也就很快流行起这种事情。 手下许久后,才对陆子芽说道:“要不要我们帮您通报一声。” “呃……好吧。”陆子芽不自在的应了一声。 然后跟着几个手下,再次前往了翻云覆雨的现场。 只不过,可能手下的脚步声太大,所以方秦和心瑶很快就停了下来。 既然停了,那么手下也就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少主,陆小姐要见孩子。” 方秦穿好衣服以后从前面走了出来。 心瑶也尾随其后,看到是陆子芽,忙问:“怎么没有去休息呢?还是需要我弄点什么吃的?” “吃的?”方秦笑了笑:“心瑶,那你就去厨房里弄点吧,正好我现在已经饿了。” “哦好。”心瑶说着就马上走了。 陆子芽被方秦安排在一边坐,陆子芽无奈的抬起头,总感觉方秦的变化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不过,这样看起来,也许好了很多。 方秦给她简单的倒了一杯水。“嫂子,喝水。” 陆子芽口不由心的拿起来,“孩子在你这儿吧?” “你是说谁,南哲还是南笙呢?”方秦抽了几口烟,又道。 其实说实在的,这个节骨眼上,是不该有孩子的。 而陆子芽却已经有两个了。 陆子芽抿唇道:“都一样,我回来以后,就只想见见他们。” 十几分钟的寒暄后,盛心瑶做好了两碗香喷喷的东西放到陆子芽和方秦面前。 陆子芽随手接过一碗来认真的吃着,就是吃的特别的不对味。 方秦也很快端起来吃,吃的津津有味的,又不会太过烫嘴的口感。刚刚在房里这么消耗了一下热量,就觉得特别的饿。 “方秦,我吃好了。”陆子芽吃完后,便放下了。 方秦也放下碗筷,将盛心瑶揽在了肩头,这样一来二去,陆子芽感觉到有一丝丝的觉得自己多余,就站起来道:“我现在过去看看孩子。” “我带你过去。”心瑶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转身拉着陆子芽去了房间。 只见南哲一个人在摇篮里爬了起来,然后在摇篮床上跌跌撞撞的走着,陆子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泪崩……这个孩子真的很聪明啊,学东西也很快啊…… 这一点都随了江淼淼的头脑吧。 陆子芽抱着孩子,南哲在她的脸上舔来舔去,就像是刚出声的小狗一样,可是这孩子已经长得和南笙一样大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怪事。 陆子芽抱着孩子出去了,然后转身让手下陪同着一块儿去顾芬芳那边。 “顾教授。”手下按照惯例,开了门,然后在外面的门上敲了三下。 顾芬芳听到声音以后,就马上把郑寒推开了。 其实到了这个年纪这样也没什么,起码能够证明自己的感情才好。 可是顾芬芳的反应就有点过头了。 看到陆子芽抱着南哲,就招了招手。这么久没有见到,要不是威尔每天都有过来说明情况,她真的想冲过去把陆子芽给抢回来。 索性是后来威尔有把南笙送回来,不然,怎么都不可能会放过威尔,哪怕是陆子芽的哥哥……可这哥哥出来的太突然,有时候很难让人相信。 顾芬芳把女人拉到了卧房里,南笙在上面睡的正香。 陆子芽看了看,眼睛都还是眯缝着的,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出生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这么久,终于能够回到西阶的地盘上来,这种心情,高兴中夹杂着复杂。 陆子芽一边哄孩子,一边看南笙,偶尔到了时间,就换换尿布、喂喂奶粉什么的,看起来很简单,其实要学的东西有很多。 顾芬芳和盛心瑶有很多年的经验,自然而然帮上了她很多忙。 自从回来以后,陆子芽就每天都是学习怎么照顾孩子,手忙脚乱的,有时候差点就把盛心瑶惹怒了,心瑶的脾气直接又火爆,所以陆子芽也没有放松,没日没夜的钻研,把两个孩子服侍的妥妥贴贴的。 就这么过了几天以后,陆子芽抱着孩子到外面的院子里看枫树落叶,还有鸟语花香,这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的从实。 这几天没有再下雨,所以西阶出任务的频率都是非常高的,一般来说,到了最后,能剩下在西阶的,也就是陆子芽和孩子两个。 盛心瑶出去买菜、买日用品,而顾芬芳因为是医学教授,自然而然会有人邀请她去学校、高等学府什么的地方喝茶聊天,攀关系。 这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郑寒离开了腾隆一年,这一年里,他曾经多次先后的和金澜医院那边取得联系。 安顿的方法郑寒早就已经想好了。 方秦回来后,盛心瑶的菜买好了,就去厨房开始做菜。 往往这个时候,才是陆子芽能够安静下来看孩子的时候。 心瑶做了标准的意大利餐点还有中国的菜式,都是标配给陆子芽的。 陆子芽把南笙放下,手下就过来催她上桌吃饭。 陆子芽出了房间,大家都坐在桌子上。 每天的菜色都是一些看起来营养丰富的东西,她的身体也慢慢的好了很多。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往陆子芽碗里夹菜,陆子芽却是每次都提前阻止了。 理由自然是不必明说,因为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陆子芽再不肯接受,还是会刻意的硬塞过来。 陆子芽吃完饭,就去和盛心瑶一块儿洗碗。 这个的话,盛心瑶是不会反对的,毕竟是西阶的人很多,饭菜也很多,像这样的大家庭里面,温饱问题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陆子芽洗了碗出来,大家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忙些自己的事情。 据说这几天,韩慕天的穆林墩将会被炸毁,网上的消息,也不知道那个人真的,哪个又是假的。 这样寻思着,也差不多好久没有见到江淼淼,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 第506章 不要离开我 不管江淼淼会不会再回来,至少陆子芽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 就这么度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大家也都等待着这最后的一举成败。 前几天威尔找到方秦和沈媚媛他们,就在方秦房间里商量了这件事。 关于穆林墩的去留问题,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比较关注的反而是能不能让陆子芽先行离开意大利。 穆林墩和布鲁尼已经成了意大利的两大权力分割点,以理性的角度来考虑,像陆子芽这样带着两个孩子,是非常不方便的。 现在顾奕珩已经来了穆林墩,如果要把东西风化的权力收拢的话,顾奕珩暂时在韩慕天真的前往拉斯维加斯之前也是会留在意大利的。 只要放出消息,制造一个假象,那么陆子芽可以悄无声息的回国。 茶室的安危相对来说,也比西阶这样随时处在和东阶对战状态的地盘安全了许多。 陆子芽看着南哲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慢慢的长大,心里多少是心酸的。 她在门口全程都听到了威尔和沈媚媛他们的计划,也就是说现在韩慕天不在穆林墩,而威尔想要炸毁穆林墩的计划,本身就在韩慕天的考虑范围里面,韩慕天也想要把那个地方给毁了。 威尔走后的第二天,陆子芽假借身体不舒服,到医院检查的机会,和盛心瑶一块儿出了门。 至于目的,是不敢再违背顾芬芳的意思,大概的情况,也要和盛心瑶交待。 陆子芽在医院挂了假号,其实是知道今天威尔会出来到医院拿药和器械什么的,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是跟踪威尔,就能知道江淼淼在哪儿了,也许也跟着威尔一块儿出来了呢? 威尔进了治疗头部受伤的药物柜台那里,其实一开始陆子芽并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当她走到走廊的那一刹那,陆子芽彻底是惊呆了。 她看到威尔的黑衣人把东阶堂主的手下拖到了医务室里,把那个人给抹脖子杀害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子芽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现在大概知道了也许是妨碍了威尔计划的人。 陆子芽正要转身走,却是马上被身后的男人箍住了脖子,陆子芽寻思着不对劲啊…… 想溜走的时候,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的心头似乎有一丝丝的忌惮,她知道身后的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用力。 她尝试着慢慢回过头,突然之间就被那个人给拖到了医务室里面,“你是谁?” 话音还没有正式落口,身后的男人便说:“别叫了。” “淼淼?”陆子芽一听到那些略带变色的声音,倒上就反应了过来,江淼淼果然来了医院。 听到陆子芽这么叫他,其实顾忆深心里是不怎么好受的,但是外面走廊韩慕天的人又没有走远,他暂时不能放开陆子芽。 陆子芽见江淼淼没有松手的意思,也就安静了不少,估计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 等了几分钟,等到顾忆深觉得安全了,就放开了陆子芽。 陆子芽被捂的没办法呼吸了,就跑到窗户那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随之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气息,回到了顾忆深的身边。 她的手轻抚上男人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捧上去想在他的嘴唇上亲吻,可是还没有碰到他的嘴唇,顾忆深就先行把她的手给拿开了。 顾忆深打开门,准备一个人先走,既然她没事了,陪她待下去,只会耽误事情。 他的前脚一跨出门边,陆子芽后脚就跟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不要走……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走了,我以后要多久才能见到你……不准你离开我……” “你还小吗?”顾忆深一根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的手指,“你的心里只要有南哲和南笙就行,其它的事情,你不需要多管。”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陆子芽在他的后背蹭了蹭,“是不是只要有了孩子,你就可以从此以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那我到底还要坚持什么?” 顾忆深扭过头,给了陆子芽重重的一巴掌:“是不是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永远都这么软弱下去对不对?” 见到陆子芽脸颊泛红的步步后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着脸,心中简直快要沸腾了一般:“为什么又打我,我不要……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们两个,你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啊!” 她无奈的比对出一个手指头,看着顾忆深时,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现在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一般,很怕眼前这个男人突然有一天就再次离开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顾忆深的心痛却是不会比这个女人少,他咬了咬牙,转身出去。 韩慕天的研究所炸药已经埋伏妥当,今晚就可以真正的动身,和葛先生的队伍赶到那个地方,所有的成败,都在今天晚上了…… 顾忆深推开门,往大门口头也不回的走,陆子芽恐惧万分,想到了撞墙,“你走啊……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嘭咚一声,陆子芽激动的往墙上撞,没过两秒,感到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倒在地上,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晕倒,好痛……好痛…… 顾忆深听到女人在房里的啊的喊叫声,连忙冲了进去,看到女人额头上的红肿,简直担心的快要心痛难安,他抱着怀里的女人,把她放到了床头。 原本想走,感觉到手掌心有一道温暖的力量拉住了他,回过头一看陆子芽先一步的拉住了他的手,“你还要任性胡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就不能有一点点的改变,你知道我现在对你很失望吗?” 可是床上躺着的女人却没忍住眼睛里盘旋的眼泪,不停的抽泣着,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我不管,不要……你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你知道这几个月、甚至是这一年来,有多想你吗?但是你明明就在我的面前,却一直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哪怕是亲亲我也好,一个拥抱也好,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不要你这样……难道为了报仇,我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顾忆深听到这些话,肺腑都在隐隐作痛,什么叫做残忍,子芽,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现如今得我,已经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我每天都在躲避的到底是什么——你根本不会明白,为了早日结束这一切,我究竟放弃了什么…… 陆子芽字字激动铿锵,抓着男人的胸膛不肯放手,她的眼泪也没有停止过,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去,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要相信这一切好了,不再相信,不再接受,岂不是更好吗? 她望着男人,自己慢慢解开了身上的纽扣,柔软的衣物顺着香肩慢慢的滑落下去,直到一直滑落到女人的蜜源深处——她总是不明白自己的情不自禁,夺过男人的手,让他的大掌轻柔摩挲,女人在男人胸膛磨蹭,像乖巧的孩子一样,毫无止境的享受着这一切。 她已经近乎忘我的感受着男人的温度,让他下半身再次硬挺了起来,她的哭声越来越浓烈,伴随着急剧的呼吸声,抽泣声,她抬起头,让男人的手掌心在她的脸颊轻抚。 看着女人饥渴的眼泪,顾忆深早已冷淡如麻,除此以外又会有什么其它的反应呢?如果她叫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江淼淼,也许顾忆深会义无反顾或者是更加炙热疯狂的掠夺着这个女人,可是如今……不是啊……她心心念念都是江淼淼,却再也不会是他这个早就已经不存在的人了。 陆子芽咬着男人的胸膛,水渍声在空气中渐渐的回响,她感受着男人的温度,低低的抽泣着,“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为了找韩慕天报仇,连我也一并舍弃了。” “你闹够了吗?”顾忆深穿好自己的衣服后,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态度,即便内心再饥渴的想要占有他——终归还是有男人的自尊心在里面的…… 陆子芽不敢置信,“男人打女人,就是错的,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打我!” “把衣服穿好。”顾忆深愣了一下,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亲自帮她穿好。 直到把女人身上裹的严严实实为止,他的行为才终于算得上是有了一丝的悸动。 可是陆子芽却动怒了,滚下床,把衣服掀翻,死死的攥在男人的胸膛上,“我求你了,你带我一块儿走,我们可以一块儿报仇,只要在一起,哪怕是死……” “你说什么?”顾忆深眼睛泛红,摇晃着女人的肩膀,“你知道现实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根本就没有,你给我冷静下来好不好?你以为到了现在,我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他啪的一声把大门关上,陆子芽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冲出去,沿着走廊大喊:“就算不能回头,可是错了终归是错了,我只是想要让你留下……” 第507章 医院 顾忆深的身影不一会儿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陆子芽跪倒在地上,看着前面空空如也,面对她的只有两个纵深的走廊,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子芽,原来你在医院里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奕珩和东阶的人从楼梯口走出来,当他们看到陆子芽跪到在地上痛哭的那一刻,心里的垂涎便涌上了心头。 手下原本想走过去,让这个女人给顾奕珩让开一条道路的,但是可惜最后被顾奕珩制止了。 顾奕珩找了她这么久,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上她,还真是天大地大迟早有一天都会等上的。 陆子芽看到男人,令人恶心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好,“你想怎么样?” “我们进医务室好好的谈一谈要怎么样的事情吧?” 顾奕珩不由分说的拉着这个女人慢慢的拉进了医务室里面一步步的逼近她,陆子芽感觉到了不对劲,就一直打盛心瑶的手机,可是没有人接。 这个时候,顾奕珩已经完全的散失了理智,尤其是她抽泣时的那种样子,对于这个男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强大了。 今天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占了,反正顾忆深和江淼淼已经死了,她一个女人绝对的撑不了多久,所以他现在的这种想法是很强烈的。 顾奕珩一直把女人逼到了墙角,甚至是窗户那里,陆子芽看见他时,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天生的所带来的那种厌恶感很强烈,迫使她本能的反抗从心底产生,她看了看左右,有没有利器什么的。 如果能够杀了他,也许可以帮江淼淼铲除一些祸害和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现如今还不是动这个男人的时候。 没有了顾奕珩,那么顾家也就真的完了,现在江淼淼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 暂时还是需要先留着江淼淼,到时候它日的东山再起,也许就能够更加的如鱼得水。 陆子芽缩在墙角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你别过来,顾奕珩,趁人之危算什么男人……” “哦哦,是吗?当初江淼淼把孩子从我那里偷走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这一年来,为了找到你们,我花了多大的血本,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布鲁尼和穆林墩,竟然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顾奕珩。” 男人的脚步似乎在越来越快,陆子芽躲闪来不及,只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可是即便是这样,依旧是阻挡不了顾奕珩想要攻陷过来的决心。 “陆子芽,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 “是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没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上,所以识相的话,你最好不要动我,否则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好了,我又没什么损失。” 陆子芽淡淡的冷笑,现在拥有两个孩子的她,似乎早就已经没有轻言放弃的选择了。 “那好,陆子芽,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顾奕珩说着,便是俯下身去,徒手扼住了女人的手腕,高举扣在上头,用女人的围巾牢牢的捆住。可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让陆子芽咬牙到担心不已,漫天席卷而来的恶心感在耳畔里慢慢的传递开了。 只听到突然呲啦的声音,陆子芽以为自己完了,将头偏过了一边,咬牙忍着。 早知道,就不要在走廊乱跑。 感觉到身后陡然一热的时候,豆大的眼珠从眼睛里掉了下来,完了……她又彻头彻尾的完蛋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这些年,都成了什么?肮脏无比、又臭又硬的破石头,时至了今天,突然苦笑出声,她成了什么? 呵呵……又有什么关系。 身上的那双手,在她柔软的深处不断的触碰着,让她几度想要咬牙自尽,那股温热的味道,也让她几乎快要接近奔溃的状态,可是这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陆子芽的眼睛越来越红肿,好痛……好难受,她咬了咬牙,低低的一字一句哀求:“顾奕珩,你放了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让人羞耻的手在身上、不、不要这样…… “好了。”面前的男人突然间的这么说道。 陆子芽还是在抽泣,浑身恶寒无比,她再一次的脏了,男人捏紧她的下巴,感觉到一阵的悸动,陆子芽却是突的睁开了眼睛。 可是为什么会是陌生男人,“子芽,你起来吧。” 什么?为什么这么熟悉的声音。 听到是脸红的声音,顾忆深突然的站了起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的,直接给了顾奕珩的后脑勺一个胸口。顾奕珩啪地一下倒在了地上,顾忆深把女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以后,把女人打横抱了起来,“现在知道不顾劝阻一个人跑到医院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了吧。” 陆子芽却是浑身一个激灵,钻进男人的胸膛,顾忆深无奈的把女人放在一边,打电话给楼底下的保安和值班室人员,当然也有警卫。 顾忆深把顾奕珩扛了出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他扔给了东阶的手下,没有人真正的明白顾奕珩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顾忆深回到医务室的时候,陆子芽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顾忆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陆子芽跪伏在他的面前,埋下头,打自己巴掌,嫌弃的声音始终在耳朵里挥之不去,“对不起,刚刚要不是你……我的身子又脏了……我做了太多愚蠢的事情,非但没有照顾好南哲和南笙,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那你就继续打吧。”现在暂时不会安宁下来了,顾奕珩那边的动静,也不知道怎么样,顾忆深也没有多想,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做的、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硬是要他去想的话,恨不得就和之前那样。 直到女人打的浑身没有了力气,顾忆深看的十分揪心,“你把自己的脸打坏了,就不漂亮了。” “又有什么关系呢?自从发生了这些事,我即便再不干净,你也待我和从前一样。” 陆子芽苦苦笑了笑,走到洗手间去,镜子里那张红的睁不开的眼睛,还有饱满的眼神,也许真的可以用蹂躏两个字来形容吧。 “我现在带你回去西阶。”顾忆深淡然的说道,也许此刻,从他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平淡与从容,全部都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陷落的一丝不剩。 “那你呢?”陆子芽甚至也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那种念头,看起来的确是很急促,无光乎它真正的意义。 顾忆深扛着女人,躲过了顾奕珩的手下,被捧上车上的时候,陆子芽的手腕吃痛了,顾忆深抓过来,轻轻的按摩,可是陆子芽却觉得此刻脸上羞红一热,什么不好又不安的都随之涌上了心头,哪怕是这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这样突然的转换了心情,也只是一切都慢慢的从心底截获了一丝安然,顾忆深在女人的手上轻轻的一吻,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严肃,可是因为看不见脸和眼睛,会让陆子芽觉得措手不及,陆子芽低低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为难,都是因为我而起,有时候,我很想直接下去陪忆深……” “你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顾忆深开了车。 迎面而来的是顾忆深看不清脸色的双眼。 陆子芽靠在狭窄的车窗上,上面的人才有了一丝的情绪起伏的波动,不过这种感觉表露出来的非常的少。 陆子芽靠在他的肩头,“能不能这样靠在你身上一会儿,不会打扰到你开车把。” “当然会,陆子芽,你要是哪天都听我的话就不可能会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顾忆深生气的说道。 “怪我咯?”陆子芽咬了咬牙,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在那个温暖的肩膀上。 直到到了西阶,听着陆子芽和盛心瑶打电话完了为止,陆子芽也依旧是没有把头从他的肩膀上褪下来。 顾忆深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到底听不听话呢?” 陆子芽拧了拧眉,咬牙切齿的道:“那你要我做什么?除了你,我其它什么都听,我就是不准你再走。” “这次,我必须走。”顾忆深字字句句都没有逃开陆子芽的视线。 可是陆子芽压根就听不进去,这样对于她来说,无异于是在飞蛾扑火,“我求你好不好,带上我和南哲、南笙,我们一块儿走。” “带着你,所有人都会受伤,自身难保又没有大脑的东西,你能留着多长时间?时间久了,恐怕连你自己也心力交瘁呢吧?” 顾忆深推开门,但是随之陆子芽扣住了他的手,“抱着我进去。” 顾忆深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她,而是一个人往前走,在前面路口的地方停了把我我进去下来。 顾忆深看到她还待在车上,无奈的回去,“你再耍小性子,我就真的把你扔了,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抱我去,我的腿脚软了,你抱抱我……”陆子芽心情不安的展开怀抱,看着前面的恼恨…… 第508章 求他 顾忆深更加无奈的拧了拧眉,马上就把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其实更多的,还是陆子芽想要看看之前江淼淼到底是怎么爬上她房间的阳台。 又不是蜘蛛侠,怎么可以说进来就进来。 但是顾忆深偏偏就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故意光明正大从大门把女人抱了进去。 他现在的衣着和声音,都不会让西阶的人感到怀疑,他们只会认为他就是江淼淼,仅此而已。 陆子芽被男人扔回了床上,男人转身就要走。 陆子芽咬了咬牙,故意撒娇任性的跑下去,拦在他的面前:“我不要你走,你要是敢走,我也不要活了。” “那你现在就给我去死。”顾忆深带着一丝丝的恼怒。 随后说了一句气话。 陆子芽当真了,脸色就苍白无力,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抽屉那里去拿水果刀,稍微一用力就往咽喉上割了一刀。 顾忆深见状,闪电般的速度把那把刀夺过来扔掉,也不管她现在有没有伤到,在房间里找管制刀具,但凡是危险物品,通通找了出来扔到垃圾桶里。 推开门把垃圾全部扔到了外面,全程都是无视着靠在床边默默注视着他的女人。 房间顿时安全了,顾忆深转身走到陆子芽面前,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口,幸好没有一点损伤,除了一条红色印子,应该明天就能消下去。 实际上,这只是陆子芽故意用刀背按压出来的痕迹而已,江淼淼都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自杀。 看到身下的女人在偷笑,顾忆深拧了拧眉,扬起巴掌要打下去。 当然,陆子芽就凑过脸,直直对着男人的巴掌,无缝衔接,“你敢打就动手吧,每次都打我,你就是混蛋!” “没错,我是混蛋!”顾忆深松开手,下一秒牢牢的抱住了女人,俯在她肩头一侧,“脸痛不痛?” “嗯。”陆子芽顺势点了点头,都打得热腾腾一片,还能不痛? 顾忆深回过头,捧着她的脸仔细的瞧了瞧,发现女人只是一个劲的对着他傻笑。如果陆子芽不把他当成江淼淼,也许他会感到的流下眼泪。 可惜……眼下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奕生,韩慕天已经准备把穆林墩炸了,之后我们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意大利和腾隆,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过我们一家四口普通人的生活。” 是啊,不得不说,当初,他也是怀着这种单纯的设想,可是他没办法在阳光下正常行走,一如韩慕天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一样。 顾忆深掐着女人的下巴,“女人就是感性的动物,眼睛里,只有这么无聊的东西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你想得轻松,事务所的人,岂是你说放下就能放下吧。” “你说的没错,我还有忆深的仇没有报,我们来日方长,会有很多机会过那种生活的。”陆子芽看着男人的的面具,一脸欣慰道。 “好了,我还有事,该走了。”顾忆深收回自己的手,假装漠然的往大门口走。 其实还是希望陆子芽能够哀求他留下来。 只不过,陆子芽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顾忆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在楼梯口的时候,陆子芽突然冲了出来,但是一不留意脚底下的东西,就给栽倒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顾忆深更是没有好脸色的往楼下走。 他倒要看看,陆子芽会不会为了求他留下来而放低身段跪下来求他。 这样恶趣味的妄想,也只不过是妄想而已。 直到他出了这栋楼,陆子芽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顾忆深并不打算走,陆子芽不求他,他这心里仿佛像是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他故意伏在门口,没有继续走下去,陆子芽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急匆匆的往前走。 看到大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心里焦急火燎的,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盛心瑶,让盛心瑶派人在西阶大门拦住威尔的杀手,当然也就是顾忆深本人。 听到她的电话,顾忆深心里的虚荣心仿佛得到了满足。 他双手插胸,静静观望着女人蹲在角落里抱头的动作,听到女人嘴里开始自言自语,心里更是激荡着原始欲望。 “奕生,我都这么求你了,连自尊都放弃了,你还要一个人走……” “说什么孩子,没有你,你觉得我日后看着那两个害你会怎么想。” 陆子芽眼睛一定,马上就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但是没有人接。 于是她就发了一句语音信箱,“奕生,我、我不要你走,求你赶紧回来吧,你这一走,又是十天半个月的……我到哪里去找你……” 子芽,这一走,也许不再是十天半个月,而且永远呢? 韩慕天转移阵地到拉斯维加斯去,所以相应的,我就必须跟过去,即使这样可能会再也没机会见到你。 刚挂完电话,这时候盛心瑶一个电话打开了。 而顾忆深的手机,这时候也刚刚想起来,所6以没有被陆子芽听到他就在外面。 盛心瑶说,在大门口等了很久,但是没见到威尔的杀手,问是不是陆子芽看错了。 陆子芽便是好奇起来,没出大门,那他是怎么离开穆林墩的? 还有前几次,。江淼淼晚上来看她,然后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现在江淼淼估计还在穆林墩,先出去找找他好了。 陆子芽收起手机到处去晃了晃,时不时又拿出手机到处去找江淼淼。 “奕生,你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没走!” “你出来啊,我想见你。” 就在陆子芽呐喊了十多分钟,口干舌燥的在到处乱跑,每个角落的缝隙都不放过的找他时,顾忆深突然之间就心软了。 拿出手机给她回拨了一个电话,“喂,子芽。” 陆子芽激动的快要疯掉了,赶紧回了句,“你在哪儿,快说,我马上过去找你。” “今天晚上,把身体洗干净在房间等着我。”顾忆深轻声的说道。 “哦,好。”陆子芽一脸羞红的发了一会儿愣,“那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房间。”顾忆深说完后,马上就转身走了。 等陆子芽回到房间时,却是发现江淼淼根本就不在,再想要开门出去,门已经被反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陆子芽打电话让盛心瑶过来开门。 但是顾忆深却是马上就发了一通短信过去:“不准开门,老实在房间待着。” 看到那封短信,陆子芽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苦又甜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算了,既然他今晚会过来,那就等着好了。 陆子芽这段时间里,一直都非常紧张忐忑,仿佛回到了那天在茶室的时光一样,她不安的把自己的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为了等待他今晚的到来。 顾忆深回到别墅后,已经和威尔行动了起来。 今晚是在穆林墩放置炸药的最后机会。 虽然韩慕天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全方位的打算,只是炸掉一些看起来重要的实验大厅,但是真正的核心层却是在地下,那个上了精密人像、虹膜锁的大门,才是真正进入研究所的途经。 所以顾忆深打算在他轰炸的基础上,再强行施加外力,最好能够一次性把它炸个底朝天就好。 在别墅准备好相应的工具后,由威廉留下来照顾江淼淼,顾忆深和克里斯蒂娜相互之间合作,很快开车赶到了穆林墩外围,也就是普遍意义上花海最东边的半山腰上。 威尔在半山腰的林屋里注视着穆林墩的一切动静,葛先生的狙击手也开始相应的埋伏了起来。 在一个小时以后,穆林墩突然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事件,而与之相应的,却是没有看到韩慕天和顾奕珩的人从穆林墩出来,也就是说,其实他们早就安全转移出去了吗? 还真是又快了他们一步。 那么等到沈媚媛和夜森的打手赶到现场时,顾忆深便带着预订的人马从爆破的起点开始不断的往穆林墩城堡涌入。 “大家跟我来。”顾忆深带着大家很快闯进去了。 因为爆炸带来的倒塌太严重,所以原本的机关实验室很多都被炸开,所以进去也相应的容易了很多。 很快他们跟着顾忆深到了底部的入口。 顾忆深吩咐他们安装定时炸弹,有的地上则是埋了地雷,只要有不能对外公布的地域,绝对要第一时间炸掉。 里面有一个长廊的通道口,顾忆深看着通道,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之前江淼淼带着陆子芽逃命的场所,想了想也就很快的领着夜森的部下和克里斯蒂娜朝着前面走。 前面是一个虹膜识别系统检测门,克里斯蒂娜和顾忆深在关键部位安置了几个定时炸弹后,很快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夜森的部下在逃出研究所的时候,和他们进行了激烈的打斗,因为专业的打手,穆林墩的那些手下也都相对的是不敌他们的。 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打趴下了。 打完了,处理了尸体,他们继续朝着前面狂奔。 第509章 关灯 最后克里斯蒂娜用扫射冲锋枪将穆林墩的最后一个杀手杀了以后,跟上了前面的部队。 所有人都站在花海的高处,看着这一起包扎事件的发生。 就像当初并没有把所有的情况公之于众那样,韩慕天能够舍得这些,自然是有所隐瞒的。 克里斯蒂娜摁了开关按钮,即时一分钟。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听着巨大爆炸声的来临,而葛先生也相应的开始射击那些断断续续从里面逃出来的人。 不能放他们走,葛先生的枪法是极为准确的,也就在这阵枪声后,穆林墩的研究所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爆炸。 顾忆深回到了林屋里,看到了威尔的神色带着复杂,好奇的走过去,“今晚的船票和机票,你都一力置办好了吗?” “你真的放心妹妹,自己一个人连夜离开意大利吗?”威尔把望远镜收了回来。 葛先生的枪法太准,总是一枪一个,所以看多了觉得没什么意思。 顾忆深安然的道:“等我走了,记得带西阶的人回腾隆,在茶室构建你的防御屋,在那里等我回来。” “好,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威尔点点头道。 爆炸声,似乎比过年鞭炮声还要浓烈声震,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需要多一些的宁静生活,如果能够轻易的把穆林墩解决,也就。好了。 按照葛先生和克里斯蒂娜的射杀人头算,剩下的人不足十个,虽然本事不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不怎么看得过瘾。 也不算做是厉害的人物,况且穆林墩几百号人,工作量也是非常的巨大。 一切结束后,顾忆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威尔,他一个人便趁着夜色慢慢的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威尔在后面望着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顾忆深回到别墅帮江淼淼换下了衣服,处理了伤口的感染以后,一个人离开了别墅。 夜晚的公路,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走,但是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这次过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涉足意大利这个伤心地。 顾忆深故意减慢了速度,因为陆子芽途中一直发短信到江淼淼的手机上,看完后,心头竟然会有一丝的兴奋,这个女人对他说害怕……让他待会儿…… 算了,这个傻女人以为待会儿他会做什么吗?真是……反而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更加激荡起了某方面的欲望,像地狱的烈火一样慷慨激昂。 车子很快也就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他迟迟都没有上去。 陆子芽把她现在的照片发了过来,刚刚沐浴穿了睡袍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性感尤物,顾忆深看了以后,迅速收起手机,三下五除二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其实这也很简单,看起来虽然是高的,但是但凡有点身手的,都会马上就把那些障碍物当成是支撑点,然后慢慢的借力爬上去。 这就是一直以来,他不放心陆子芽住在这儿的原因,连江淼淼都能够轻易进去的地方,保护措施是有多差劲啊。 陆子芽还一个人坐在床头等,顾忆深从阳台窗户那里一眼看到她,只简单的围了浴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穿,那么颀长性感的身材,一旦这样显露在他的面前,只会勾起心中的一团无名火焰。 他下午说的话,也并不是一定要非做那种事不可,但是很多事情,你不可能直白的讲出来。 在窗帘后打量了她半天。 陆子芽也耐心的等了半天,她的双手紧握着,因为浴巾时不时掉下来,她也紧张的把它提了提,曼妙的少女身姿,无一不在诱惑他的视觉味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攻破的不成河堤。 她打了电话,但是顾忆深忘记了关静音或者是振动,所以陆子芽听到了阳台的铃声响,马上知道了是江淼淼来了。 激动的冲到了阳台,顾忆深假装刚从阳台上来的样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陆子芽拥抱着他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我可不像你,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是是是,我是个连带孩子都被姑姑拒绝的白痴,你满意了吧。”陆子芽赌气道。 顾忆深关上窗帘,拉着她走了进去。 整个房间被陆子芽装扮的非常有感觉。 顾忆深将女人全身打量了一边,两手掀开了她紧扣的浴巾,用下巴指了指雪白的某处,“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洗干净了?” 陆子芽埋下头,忸怩的咬住唇,“嗯。” “去床上躺着。”顾忆深低低道,将浴巾随手扔在了地上。 陆子芽双手抱着肩膀,听话的展开自己的双手平躺在了洁白又舒适的大床上。 她浑身颤栗,见男人打量她许久又迟迟不过来,心里更是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唯有借着紧闭双眼,什么都不去看,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静静的咬着嘴唇。 屋里总是那么让人觉得冷飕飕的,但是陆子芽却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周身开始渐渐的滚烫发麻。 这种感觉,直到男人的颀长手掌覆了上来,而越发的让人按耐不住。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她这样的反应,却让顾忆深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不用每次都这么紧张吧?” “我、我……”陆子芽也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头顶上男人的面具,心里觉得害怕。 她啪的一声关掉了灯。 顾忆深以为她害羞,又把灯打开,细细的摩挲着女人的每一寸肌肤,这样美好的质感,让他无限沉沦。 但是转而,陆子芽又气呼呼的咬着牙把灯给关了。 顾忆深便冷硬的离开了她的身体,陆子芽见状,连忙拉住他的手:“别走……” “把灯打开,连看都不能看了?”顾忆深故意生气道。 陆子芽爬上男人的身,抵靠在胸膛上:“我有一个请求。” “灯打开,把腿张开,乖乖顺了我的意思,不然,你今天就自己一个人解决吧。”顾忆深不理她,说着,已经淡漠的站了起来,反而现在成了他一个人在吃江淼淼的飞醋。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无法真的平静下来。 陆子芽低低的哀求道:“我不开灯,只是想让你把面具和头套摘下来,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脸,也许那次的枪伤,你的脸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奕生……可以吗?” 原来是这样。 陆子芽始终都还在打他脸的主意,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有给他看过正脸,可是如果知道他不是江淼淼,陆子芽会不会很失望呢? 可是既然是关着灯,今晚也是他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天,那就满足她的这点好奇心。 顾忆深没有再去开灯,等女人把腿张开让他感受到激烈的欢愉后,顾忆深才把面具摘了下来。 陆子芽看到他这么做,一开始激动的要命,但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着顾忆深欢愉无法自拔的空隙,咔擦一下打开了房间的灯。 顾忆深下意识反应过来,马上又把灯给关了。可是陆子芽已经看到了,一瞬间就傻眼了,即使顾忆深现在再次把面具戴了上去,那种心痛也没有再次的减低。 陆子芽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彻头彻尾的愚蠢,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这个人是顾忆深呢? 连想都不想的,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江淼淼,一次又一次的迎合他,呵呵……陆子芽不怪他,一点都不,她只是觉得自己下贱又做作。 如果今天这个男人不是顾忆深,而是其他人,她的行为只会变成神人共愤的地步。 顾忆深愣了半天,也没有把灯打开,“你都看到了吗?” “你有什么话说吗?”陆子芽平静的问他。 因为心里充满了自责,充满了愧疚,而咬了咬牙对他道歉:“是我自己作贱自己,忆深,对不起,如果那天不是我擅自把你当成淼淼,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了,你可以怪我,可以怨我,但是请你相信我,也许我除了忆深、奕生这两个字,其余的早就已经麻木了吧。” 听到女人的话,顾忆深却是更加吃惊,原以为看到他的脸,陆子芽会大哭大闹、憎恨羞辱他,可是陆子芽没有,而且抽泣着和他道歉。 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已经不再按照他的预订和计划进行了。 “忆深,”陆子芽离开他的身上,坐在床头,这样也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而已。 顾忆深看了看她,“你怎么不问我淼淼?他死了还是依旧活着?” “你说。”陆子芽接上他的话道,带着一丝的卑微。 即便是顾忆深不说,她依旧不会强求。 顾忆深却是抚摸着她的脸颊,“如果他死了,你宁愿怀念他一辈子,也不会再爱我吧?” “你看过我的日记本吗?”陆子芽配合的在他相信蹭了蹭,“我不会忘记你对我做过的任何事,为了我付出的多少代价,可是奕生才是我真正爱过的人。” “你好好休息。”顾忆深听到这话,心里又更加阴暗复杂了,为什么会这么排斥他呢? 他和江淼淼的差别到底在什么地方?即便如今大家的身份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是脸和心是不顾骗人的。 第510章 离开意大利 这之后,顾忆深便很快的离开了她的身体,慢慢的走到阳台,其实今天他可以直接打开房门就走。 毕竟西阶和威尔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共识,出入上面,也是相对来说安全的,没有人会刻意的阻拦。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直接走到阳台那里,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陆子芽没有再拦着她,她知道顾忆深心里有死结,解不开,永远都解不开了。 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错,情之一字,又有多少个人能够解释的清楚呢?就算那个时候她说了一些讨好的话,顾忆深也不可能会相信吧? 这样来说,她的心之所属,在男人的眼里,终归还是一个讽刺。时至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双方之间的心态,见解,也许不知不觉都变了呢? 至于爱还是不爱,又有什么关系了?大家惺惺相惜,却都还是这样触痛的别离。陆子芽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就是短暂的分离,不确定顾忆深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在她的身边。 也许这样的日子会很远,远到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他是那么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一个人。顾忆深走了以后,陆子芽很快的穿好了衣服,盖好被子就入睡了。 这一夜,她睡的很沉,没有任何人再打扰她,足足过了十八个小时,陆子芽这辈子都没有睡过那么长时间,也许是真的痛心疾首到想一睡了之吧。 当她醒过来,时间又变成无尽的黑夜,等不来那个男人,更加等不及那份执念。 后来的几天,经常出现在西阶来找她的人就是威尔和威廉了。他没有再带上顾忆深和江淼淼。 这也坐实了陆子芽的猜测,心知肚明的东西,又如何能改变的了呢? 和威尔每次都是闲聊,每次想问起顾忆深和江淼淼的情况,都会被相应的敷衍过去。 下午威廉准备好了机票过来,西阶和沈媚媛、葛先生相应的也都达成了共识,他们护送陆子芽和两个孩子回到腾隆,等一切都安定下来,至于是去是留,都取决于他们了。 毕竟找韩慕天报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意大利这个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待下去,也许对陆子芽不会有好的效果。 陆子芽吃过药,顺手接了一杯水来喝,这时威尔就已经进了她的房间,今天南哲在她房里,看陆子芽也是少有的轻松。 不过,这种轻松也带了些许的疲惫,疲惫到让人不得不多带了几丝心疼看她。前几天,顾忆深连夜离开了意大利,这一去,也许是威尔,都没办法说出是多久。 决定是顾忆深做的,是好是坏,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大家也只能在内心保佑。 威尔坐在床头,宽了宽她的肩膀,“在想些什么呢?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 陆子芽一愣,明明是强忍出来的快乐,看着孩子稍微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可惜,还是被威尔发现了,“对了,机票是什么时候的?” “今天。”威尔淡然的说道。 如今,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被陆子芽和顾忆深蛰伏了,这种浓烈又似乎夹杂着惋惜的感情,他淡淡而笑。 可能笑声平淡到让人痛苦的地步,陆子芽也是不打算看他的,转而在南哲的脸上捏了捏,这样肉嘟嘟的脸蛋,对于她来说是种折磨。 给不了这个孩子什么东西,也就相应的内心的坚守也都失去了,日后的日后,这样暗藏着的感情,又如何是个头。 威尔看出了她的痛苦,叹息的说道:“妹妹,如今也是苦了你了,怀了两个孩子,现在连生父也都没了,你也终究没有结婚,真正的步入婚姻殿堂,以后的日子,想想两个孩子,你也都能够支撑下去吗?” 但是陆子芽早就已经猜测出了他的本意,固然是安慰的,可是毕竟她不希望听到这种话,“哥哥,既然你救了忆深和淼淼,那么,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你该告诉我了吧?” “谁跟你说我救了他们两个的?”威尔心知肚明的道。 那晚顾忆深离开之后,说起过这件事,陆子芽从始至终都不知道江淼淼还活着,而那天的情况,陆子芽已经认出顾忆深来了。 既然认出来了,而顾忆深又执意要走,那么必然是跟江淼淼有关,希望,有时候等于绝望。 江淼淼被陆子芽打伤以后,血流不止那天,就已经彻底的散失了记忆,不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情,所以相对的,也包括了他习以为常的电脑技术,现在的江淼淼,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说了,也许对于陆子芽来说,是种深深的绝望,因为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如今已经是个彻底丧失记忆,连感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纸。 即便是第二个韩慕天转世,加上顾芬芳和郑寒的医术,也都不可能让江淼淼恢复一切的记忆,只要身体再次受到摧残,大脑神经受到轻微的刺激,以他这种药物抗拒产生抗体的身体来说,瘫痪和变成植物人的概率也会相应的增加。 威尔详装着一脸轻松,带着一丝惋惜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你会再寻短见是不是?顾忆深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不厌其烦的顾及你的感受,扮演江淼淼,尽可能学习他说话的语气,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样,你还会再次爱上顾忆深吗?” 虽然知道这样说很残忍,可终归是没有任何办法的,不是吗? 陆子芽长期以来的嗜睡,终于得到了很好的解答,她强忍的眼泪终于一瞬间强涌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抱着脸痛哭流涕,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是啊,顾忆深到底在爱她什么?每每说出她最爱的那个人是顾奕生,无疑不是在给这个自尊心强的男人心上捅刀子。 威尔陪在房间没有打扰她,盛心瑶和顾芬芳偶尔会过来找她,但是都被威尔打发了,这种时候,就让她好好的哭一场。 等她眼泪干了,眼睛酸了,便也收起了手,不管在威尔面前,她有多狼狈,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吧。 这两年来,她终究是做了些什么? 陆子芽后悔的咬着嘴唇,“哥哥,忆深那天走后,去了哪儿?” “没有说,也许是在躲着你吧。”威尔摇了摇头,极为认真的眯了眯眼,此刻他是真的不知道顾忆深在做些什么,在哪儿,又在想些什么。 原本威尔也没有打算把救命之恩挂在嘴上一直威胁顾忆深,当年间接的害死了陆子芽的母亲,他只能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弥补陆子芽,所以江淼淼和顾忆深的命运,也许早就从他的心头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 而不是紧紧的救命之恩可以取缔的。 一切的联系,源于陆子芽。 陆子芽听闻,心里已经如同一潭死水了,平静无波的脸上,因为眼眶红肿还没有消褪,显得多了一层绝望感,“我明白,哥哥,你先回去吧,等启程去机场,你再过来接我。” “也好。”威尔淡淡点头答应。 随后抱了抱她,便离开了房间。 这个下午总是过的那么辛酸,此刻不知道是什么搅弄,直到临睡,都没有褪去过肿胀的眼皮,倒也显得越发沉重了。 这之前,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收拾衣服,整理行李什么的,但也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整理来整理去,不就是那几件衣服吗?可是……为什么连收个衣服都会那么的令人心痛呢? 她其实不太明白一件事,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了?不断的犯傻,不断的接受着顾忆深强势的爱与穷追猛打,而她却是一直都沉溺在过去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真正肮脏下贱的人,事到如今却都完好无损的活着,所有人保她,护她,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而她从始至终,也没有为大家做任何的事情,这也许就是她的软弱吧。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境遇,也就造就了她无休止的沉迷退却。 回到腾隆后,上天终于给了她一道雷击。 沈媚媛和葛先生、乔子承带着所有人还是一去不再复返,跟随顾忆深去了拉斯维加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给顾忆深报仇是最重要的。 而陆子芽,甚至包括她的两个孩子都不是顾忆深的,那么,这样的女人,又何必要再次舍命保护她呢?那种保护,说多了,只会增加更多的憎恨。 威尔三天后来接陆子芽,也和顾芬芳、郑寒几个人一同离开。 作为保驾护航的西阶,总部正式迁移到了花容小区,从他们回到腾隆那一刻,驱赶了所有上层社会、贵族子弟的入驻,真正把花容小区变成了自己的大本营,从那时起,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侵犯这片领土。 所以,方秦和心瑶,负责暗中护送南哲和南笙先回国。 等他们到了,平安抵达了茶室那一刻,威尔也才放心带着陆子芽上了飞机,这段期间,陆子芽的情绪也一直都不太稳定,没有顾芬芳照顾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第511章 不知不觉,四年过去了 飞机在一天一夜的飞行后,顺利抵达了腾隆国际机场。 那天是威廉下来亲自接送几个人的。 陆子芽跟在威尔后面,尽管机场很多人对于威尔的存在是敬畏的,但是看到陆子芽,也就自然而然的不会这么想了。 陆子芽没有多在意,跟着上了威廉的车。 再次回到腾隆的感觉,说不出是好是坏,毕竟从当初离开这里前往意大利,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 这一年,苦的,痛的,也都一路扛过来了,回了腾隆,以后孤身带着两个孩子,煎熬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更加是五味杂陈的。 至于郑寒和顾芬芳,最首要的任务,马上的赶回了医院,这一年来,扔下金澜医院的大摊子给顾晴兰,现在必须是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了。 陆子芽和他们两个送别后,由威廉护送到了茶室。 下车时,威尔打算进去坐坐,但是被陆子芽拒绝了,“你也累了,回墨提斯去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叙旧。” “也好。”威尔伸了一个懒腰,飞机上一直没怎么睡,这会儿被陆子芽这么说,倒是真的有点困了。 现在夜森接手了墨提斯的工作事宜,对继承普拉提家族的事也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威尔也没觉得夜森是个威胁。所谓的威胁,都是从始自终由家族长老折腾出来的一场闹剧。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会有那么一刻,觉得要为家族有做点什么的必要,一贯坚持事业和竞争的心,把所有人等级划分来达到利益方面的竞争,这也都是不争的事实。 回了墨提斯后,打了电话给陆子芽抱个平安,也是日后威尔常做的事情。 陆子芽知道威尔那里没什么事,自然也就是放心的了。 回了茶室,好好的休息了几天,倒时差也说不上累,就是偶尔觉得困意来了,倒头就不想醒过来,这样的日子也没有过太久。 西阶班师回朝的事,在腾隆闹得沸沸扬扬的,瑞艺自然而然不会放过了,陆子芽光是每天看手机就一大堆热搜,连续好几天都没有消停过,因此,隐藏已久的花容小区,现在在腾隆的地位,是丝毫的不亚于腾凰小区的顾家的地位了。 程曼徽知道后,曾经有几次派林希过来,说是要约见陆子芽,应该还是南哲的事情。 她如果始终认为这个孩子是顾奕珩的,那么必然而言,也给陆子芽制造了很多的机会可以接近顾家。 再是一步步的把乔羽淑和宋家的人拉出来,最后再一步步的整垮顾奕珩。 现如今,陆子芽除了孩子,已经满脑子是复仇的念头,从威尔那几次在别墅的情况看来,既然救了顾忆深,自然而然对顾忆深肯定是存在威胁的。 威尔是个手段狠戾的商人,可是陆子芽永远都看不到他那一面,心里多多少少猜测到顾忆深是被威尔握住了把柄,比如,救了濒死的顾忆深,比如让顾忆深成为威尔的杀手。 像顾忆深那样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场,如果不是为了她而隐忍,又如何能够做到这些。 这天盛心瑶准备好了饭菜,自己先去房间给孩子喂奶,陆子芽看见后,便上前过去阻拦,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冷厉,“南哲和南笙,以后就交给我一个人,你和方秦负责打点好西阶和花容小区,别让其它组织有机可乘就好。” “你一个人行吗?南哲交给你,南笙换我来。”盛心瑶推辞道。 “等你什么时候和方秦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知道我的感受了。”陆子芽冷冷道。 现如今,如果被剥夺孩子的抚养权,那么,她真的是身心都被掏空了一般。 于是,最近几天,陆子芽一个人做主,让方秦和心瑶在花容小区举办一个黑道式的婚礼。 婚礼前前后后的进行了三天,洞房花烛夜那晚,方秦带着心瑶搬到了之前韩辛禾住的那个地方。 那里进行了重新的装修装潢和配备家具等工作,整个别墅的设计和意大利那边完全一样,方秦喜欢,那自然而然是要大办的。 这段时间,也就自然而然没有再来过茶室,陆子芽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虽然看起来不容易,但是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习惯。 待在茶室里,背上一个,怀里一个,有时候打起了瞌睡,就不敢再把南哲背在背上了。 偶尔也会看看瑞艺的杂志和商锋的商务志,了解腾隆和顾家的事情,虽然很少出门,但是也都是非常踏实的渡过了。 有一天,看到南哲在沙发上,竟然一个人下地走了几步,陆子芽欣慰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自然而然也就把这两个宝宝当成了最重要的宝物,总是舍不得离手。 这三年多的蛰伏、隐忍,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在自己怀里慢慢的安定下来,这也让她慢慢的忘记了失去顾忆深和江淼淼的痛苦。 是啊,不知不觉中,四年已经过去了,而她却从那天起,再也没有顾忆深的任何消息了。 时间总是那么越发沉淀,就越发让人觉得痛苦,人生总是有那么多的六年让她去煎熬。 就拿当初顾忆深和江淼淼去了意大利,六年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那样,其中的因果缘由,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了。 只知道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了,想要再回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现在,顾南哲已经六岁了,而顾南笙,也是四岁。 其实这两个孩子,顾南哲非常像江淼淼,而顾南笙则是跟顾忆深很像,因为时间久了,这样根深蒂固的容貌,总是会让她在无人的房间里痛哭流涕,父亲走了,留下母亲照顾两个孩子。 也许金钱和地位上,这个孩子从一出生,顾忆深和江淼淼就给了他们足够优越的条件,可是即便是这样,又能够改变什么? 真正内心的痛苦,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也许直到现在,陆子芽都不想要再记得这些。 顾南哲现在上的是腾隆最豪华高贵的一所私立小学,和桐微学院、桐微大厦在一条线上,说远不远,说近却又不近。 为了接送孩子上学,陆子芽花了一段时间真正意义上的学习了驾照,而不是敷衍了事。 她每天亲自接送孩子去学校,然后完了再是送南笙去幼儿园,而西阶相应的会派出核心成员去暗中保护两个孩子,清一色的核心骨感成员,把两个孩子的安危始终挂在第一位。 方秦觉得这是顾忆深死前留下的骨血,说什么都要豁出性命去保护。 虽然这几年,没有韩慕天的人再在腾隆捣乱了,但是方秦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的心。 加上盛心瑶前些日子刚把孩子生下来,很多事情,都得由他一个大男人操持着,守护着花容小区的两个女人,还有三个孩子。 陆子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负责任、认真的方秦,的确,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慢慢的长大、褪去了往日的幼稚和不成熟,只是单单的这样,就已经让陆子芽感到欣慰和难受不已了。 这样的日子慢慢的过去了,大家也都也自然而然的认为陆子芽已经走出了失去江淼淼和顾忆深的痛苦。 事实上,并没有。 陆子芽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两个男人,和他们在穆林墩别墅发生的一切,是她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两个男人放弃自己的自尊,衣裳褪尽去迎合他们,一切的一切,源于她骨子里的退缩和蠢笨,她不该耽误和伤害两个男人。 虽然知道,现如今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顾忆深了无音讯,江淼淼死了,一切都那么讽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生活还在继续下去,南哲越来越聪明伶俐、对事物过目不忘的记忆高超的同时,相应的,南笙更加像顾忆深那样冷静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这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总归是让人觉得痛苦难耐,但又不得不去假意觉得开心。 南笙从幼儿园回来,总是被南哲教训,因为南哲是哥哥啊,又牙尖嘴利、说话得理不饶人的,每次都把南笙说哭了。 陆子芽每天看着他们两个吵架、拌嘴,就想到了当年江淼淼故意拿顾忆深开刷那样。 就是这样的岁月不饶人,时间在慢慢过去,可是一切的一切,她都要重新去割舍掉。 她每天除了照顾孩子,教孩子做人的道理,教他们功课以外,其余时间,顾南哲更喜欢的是围在方秦这个叔叔那里。 小孩子家不懂事,总觉得黑道是个神秘又霸气的角色,每天放学回家,也都会直接去西阶的总部所在地,慢慢的,也就和陆子芽疏远了。 偶尔,顾南哲会看不惯陆子芽在私底下啰哩啰嗦又八婆、龟毛的教训他,顾南哲觉得自己天生一副聪明的头脑,总是自以为是的,一直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就更加看不惯陆子芽这个亲生母亲了,每次每回都是给她一个冷眼,但是陆子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和江淼淼特别像,也许时间久了,南哲就会慢慢发现她这个母亲的好了。 第512章 南笙的爸爸? 这天,陆子芽去幼儿园接南笙回家,算算时间,其实一大早就可以出来的。 但是足足等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见到人。 打电话给西阶,派去保护的几个人都说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突然之间心里就开始着急了。 陆子芽去见了一趟南笙的老师,老师那时还在和另外一个女孩说话,“老师,你好。” 当女孩停止了哭泣,老师才拍拍她的肩膀回头,“原来是南笙的妈妈啊,你怎么来了?” 陆子芽感到一脸的奇怪,“南笙呢?” “他不是跟他爸爸回去了吗?”老师如实说道。 没过多久,女孩的妈妈就进来接人了,“月月,妈妈来了。” “妈妈。”这个叫月月的女孩听到妈妈的声音,恨不得甩开老师的手,冲破阴云密布一样,疯狂的跑向了妈妈的身边。 老师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在这个老师看来,月月每次都没有人接,所以才会经常哭鼻子,每回她忙的时候,可能要下了班才能送月月回家。 月月家里其实特别豪华富庶,但是诺大的别墅里竟然没有人,父母也不在,你说,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陆子芽看看远处的女人背影,竟然一瞬间感到了欣慰,多么让人心疼的女孩子。 转过身,又是看了看老师,“老师,您说南笙的爸爸把孩子接走了是怎么回事?” “刚刚放学的时候,一个和南笙长得很像的人过来了,我也没有多在意,反正南笙看到他,心里也觉得亲昵,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跟他上了车。” “什么?”听完老师说的话,陆子芽整个人都快要怔住了。 长得像南笙的人?难道是忆深回来了?陆子芽脸色死白,抓着老师的手又问:“那你看到车子往哪儿开了吗?” “慕深咖啡屋。”老师淡淡说道。 “谢谢你老师。”这四年来,陆子芽从未有那么一刻这么开心过。 她在腾隆蛰伏了四年,其实早就和顾忆深一样,一辈子注定回不了头,他选择的道路,她义无反顾的追随其中,不管结局是好是坏,不重要了。 陆子芽抓着包,兴高采烈的往幼儿园门口钻,当她开着兰博基尼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听到月月的妈妈开口说了一句‘慕天。’ 她惊讶的扭过头,竟然发现月月的妈妈就沈娅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娅兮不是跟着韩慕天去了拉斯维加斯吗? 难道韩慕天已经重新回到腾隆了吗?那么这样一来,南笙的人身安全,不是受到威胁了? 陆子芽发动了引擎,一路往慕深咖啡屋开过去,比起沈娅兮的出现,陆子芽更好奇接走南笙的是不是顾忆深。 车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心里也还是急不可耐,想不通,大人带孩子去咖啡屋做什么,难道要和小孩喝咖啡不成? 小孩子怎么能喝咖啡呢?南笙身子骨差,郑医生也嘱咐过了,像咖啡、茶、饮料什么的尽量不要去喝,南笙也听话,知道妈妈是为了他好,但是今天这到底……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连忙冲进了慕深咖啡屋找人。 其实说起来,当初建立慕深咖啡屋就是为了事务所接手案子方便的联络地点,可是自从去了意大利以后,这个咖啡屋就真的由安娜亲自接手了,她和九叔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切都看似那么风调雨顺。 在咖啡屋的各大豪华雅座、包厢看了一遍,还有全部的普通座位,都没有见到南笙,陆子芽转身走往前台,问了一下周曦月情况,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既然没有来这个地方,那会去哪儿呢?陆子芽一脸失望的正准备离开慕深咖啡屋,谁知道竟然听到身后的男孩喊了一声,“妈妈。” 是南笙。 陆子芽几乎要泪崩的扭过头,一把抱住了冲过来的男孩,“南笙,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跟陌生人走。” “妈妈。”南笙摸了摸陆子芽的额头,然后牵着陆子芽的手进了后面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一般都是安娜和九叔在用,现在两个不在,因为最近事务所又接到新任务了,陆九叔和安娜两个人一直遵守着当初的约定,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 沈媚媛和葛先生他们虽说是在拉斯维加斯也不知道会不会打算回来,不过后来听说沈媚媛和乔子承终于生了,这样落户口和办签证的问题就会相对来说更麻烦一点。 这段时间,顾晴兰和孙尧也会抽调出时间帮助安娜他们,不为别的目的。他们觉得顾忆深虽然不在了,但人总是要活一个希望。顾忆深当初成立事务所的目的,又如何能因为过往的一切就烟消云散呢?能够替顾氏集团铲除异己,又或者是帮助一些人、惩恶扬善的事情,大家会义无反顾这么去做。 走进办公室,陆子芽还是一脸好奇的,但是转而,看到办公椅上坐了一个男人,办公椅背对着她的看不清男人的脸,“请问,你是……” “怎么,这么久不见,认不出我来了。”男人慢慢的旋转办公椅回过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把办公椅转了过去。 当陆子芽看到他的正脸时,下意识把南笙攥紧在怀里,“你想怎么样?” “呵……我已经观察你的出行轨迹很久了,每天你离开花容小区做了什么,”顾奕珩抽着雪茄,意犹未尽的笑了笑,“我可是一直都清楚的哦,怎么样,子芽,有没有考虑过为孩子找一个爸爸。” “顾奕珩!”陆子芽一脸怒目的看着这个男人,把南笙也吓了一跳。 南笙害怕的扯了扯妈妈的衣角,“妈妈,你不可以对爸爸这么凶。” “什么?”陆子芽更是吓得不轻,南笙和顾奕珩可一点都不像,那个老师到底什么看人的眼光。 没想到连南笙都被顾奕珩洗脑了,死抱着南笙往身后藏,“乖,听妈妈说,那个人不是你的爸爸,以后不准再叫她爸爸知道吗?” “整个腾隆都知道你的孩子是我顾奕珩的。”顾奕珩这时的雪茄也已经抽完了,拿起打火机打算再点一支,但是女人小孩在,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当然了……我也就乐于接受,凭空多出来一个老婆和孩子,那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啊。” 陆子芽护住南笙,“你听到没有,答应妈妈啊。” “妈妈,爸爸是好人。”南笙愣了愣。 在这个孩子的字典里,只要谁对他好,谁就是好人?可是像他这么懂事又稳重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叫顾奕珩爸爸,一定是顾奕珩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这哈孩子。 陆子芽严肃的皱着眉头,捧着南笙的脸大怒:“你不听话了是不是,是妈妈重要还是那个人重要。” “我要爸爸。”南笙委屈的哭了。 “你!”陆子芽一时生气,给了南笙一巴掌。 办公室里遍布了男孩的哭声,向来不哭哭啼啼的男孩儿,竟然会因为这件事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子芽心里痛的不行,跪下去揽住了孩子的后脑勺,“妈妈错了,不该对你吼的,但是你答应妈妈,那个人不是你爸爸,嗯?不准乱叫了。” 直到现在,陆子芽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南笙的心思呢?同龄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一块儿来接送,家庭幸福快乐,可是他却只有她这一个单亲妈妈,而且接送他的人还是黑道的身份,同学们都怕他。 无形中,南笙感到了越发的失落,他做梦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个爸爸,于是乎,顾奕珩突然间的出现,在孩子面前挑拨了两句,然后南笙就信以为真了。 的确不得不承认,顾奕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给别人洗脑,关键这个人还是个孩子。 陆子芽把孩子报到肩膀上,冷了顾奕珩一眼,“这个孩子我先带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便是要走,顾奕珩也并没有要拦下的意思,转而又看了看南笙,“南笙啊,把你刚刚的想法告诉妈妈好不好。” “什么?”陆子芽停住脚步,好奇的看着孩子,什么想法?顾奕珩又说了什么? 南笙在妈妈耳边轻轻道:“妈妈,放我下来。” 陆子芽听话的放下人,这会儿还是愣的。 南笙抓住妈妈的手,吐字非常清晰的说道:“妈妈,你和爸爸结婚吧,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每天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流眼泪了。” “南笙……”这孩子到底和顾奕珩说了什么?咬了咬牙,“妈妈怎么会哭呢?妈妈已经有你和哥哥了啊。” “骗人。”南笙挤了挤眉头,少有的深邃全被一扫而过,代替它的是惊慌和害怕:“每晚和妈妈睡的时候,妈妈都会坐在镜子前面哭,我都听到了,妈妈,骗人是不对的。” “好了、好了,这种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乖……我们回家好不好。”陆子芽激动的又要忍不住内心的崩盘了,竟然都让南笙听到了,这孩子……难怪一直看着她都说不出话来,都是她的错,不该从小就让孩子接受父亲不在的事实。 第513章 协议书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绝对不可能会把两个孩子和顾奕珩扯上什么关系。 南笙见状,竟然学了一回大人,顾奕珩之前给南笙看了那份虚假的化验报告,也就是说,南笙相信了顾奕珩的鬼话连篇。 看到南笙手里的东西,陆子芽恼羞成怒,两个巴掌重重的扣在桌子上:“顾奕珩,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打两个孩子的主意,否则,我大不了拼上一条命和你同归于尽。” “看看你这话说的。”顾奕珩随手点燃了雪茄,却是在这般情景中,显得那么淡定有余,像是对陆子芽的咆哮一点都不感兴趣。 因为南笙被陆子芽的大嗓门吼哭了,抹鼻子流眼泪,压根就止不住。 听到大哭的声音,陆子芽连忙扑过去又把南笙抱了起来,“乖,南笙不哭,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那么大声说话吓你。” 南笙抹了抹眼泪,脸色复杂的说,“妈妈,这个人是爸爸,南笙要一个爸爸来照顾妈妈。” “这……”陆子芽怔住。南笙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而她此刻,竟然在伤害一个孩子的心。 摸了摸小孩的脸蛋,又冷冷的瞪着顾奕珩,道:“顾奕珩,今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告辞。” 抱着孩子,便马上走出了办公室。 顾奕珩在身后笑着。既然能这么轻易进到咖啡屋的办公室,难道陆子芽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吗? 等到陆子芽一走出慕深咖啡屋的大门口,紧接着一堆人便出来拦住了两个人。 “你们想做什么?”陆子芽抱着孩子步步后退。 在大门口,顾奕珩随之走了过来,一只手随意的放在兜里,“子芽,这是结婚协议书,你看看,三天之内给我答复。” “不需要。”陆子芽压根就没有接。 协议书掉在地上,顾奕珩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捡起来,拧了拧眉,挑衅的道:“我先给你分析分析,自从两个孩子上学以来,因为父亲的问题,一直被冷眼看待,被排挤孤立,这给两个孩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寡妇,又没有可以照顾你的男人,整个腾隆,除了我顾奕珩,没有第二个更合适的人选。” 顾奕珩说完后,径自走上了车,协议书被折成纸飞机砸在地上。 他的房车很快开走,南笙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就去和顾奕珩挥了挥手。陆子芽有些排斥,但还是忍住了。 南笙想要捡起纸飞机,但是陆子芽马上就抢了过来,然后带孩子回了茶室。 今天南哲打了电话过来,是亲自打的,他在方秦住的别墅里看妹妹。心瑶一直待在家里照看孩子,也就真的意义上来说,很少再出现,偶尔会过来帮忙,那都是突发状况。 陆子芽挂了电话,就给南笙开了电视,她自己则是去了厨房准备做饭。 这四年来,在盛心瑶那里多多少少学来了一点厨艺,让南笙帮忙尝着,后来他吃习惯了妈妈做的味道,有一次竟然嫌弃起心瑶做的那些正宗菜来了。 陆子芽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饭菜和碗筷放在了餐桌上。 走去大厅,“南笙,我们吃东西了。” 谁知入眼就看到南笙在翻她包里的结婚协议书,像大人一样看了一遍。 很多字,南笙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陆子芽吓了一跳,把东西抢过来,拍打南笙的手掌心,“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 “对不起妈妈。”南笙的手心被打痛了,委屈的撅着嘴。 陆子芽一看他这样,每次都心软,松开手,摇了摇头:“答应妈妈,不要再叫那个叔叔叫做爸爸,那个人是个骗子,你的爸爸其实是那个叔叔的弟弟,明白了吗?” “叔叔的弟弟在什么地方。”南笙眨了眨眼睛。 “他死了,怪妈妈没有告诉你。”陆子芽咬了咬牙,即便是要被顾奕珩洗脑,也必须她先把孩子的想法纠正过来。 长痛不如短痛,长期下去,才会给孩子造成不必要的痛苦。 “爸爸死了?”南笙呆呆的,陆子芽扭过头,很快的和南笙吃好了饭菜,这其间,也没有再和他多说一句不必要的话。 她现在赶到了莫名的害怕,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明明一切都是不可抑制的一团火焰,为了一切能够有更好的结局,她只能一再隐忍。 第二天送南笙去了幼儿园以后,陆子芽不放心,向方秦那里指派了更多的人守护和保护。 只要顾奕珩敢乱来,她绝对不会轻易绕过这个人的,这里是腾隆。 警方的管辖领域也代表了孙尧的立场,这几年为了防止顾奕珩和东阶他们回国乱来,陆子芽已经成了重点的保护对象。 无关乎这个人是不是顾家,只要做出了不好的事情,孙尧和顾晴兰都是不可能会轻易的饶恕的。 顾晴兰和顾晴雪一直很少再过来花容小区,也不为别的什么。 这样一片领域,能够留给陆子芽好好的休养生息,带带孩子,一方面可以减缓注意力,一方面,更多的是,四年可能发生的事情很多。 为了给她铺路,有的牺牲是完全有必要的。 顾晴雪去外面留学了,就和当初她的伟大目标一样,她的功课好,也很顺利的保送到了那里,盛之垣相应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思念,向上级请示了到国外工作几年的计划,然后调任到了国外。 这样看起来是圆满了,可是国外毕竟比不得腾隆,有诸多的不方便,为了能够一切都安然无恙的进行下去。 该舍弃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保留着。 陆子芽和南笙告别后,很快走出幼儿园的大门,原本以为这样安排相对的安全了,但是没想到,上车的下一秒,发现顾奕珩已经到了。 顾奕珩没有特别的意思,直接下来就拦在了车前面,仿佛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停车一样。 差不多等了几分钟后,陆子芽不耐烦了。准备开引擎,但是想了想,还是下了车。 顾奕珩见状,也不敢乱来,因为陆子芽的周围,都是西阶的核心骨感成员,而他只有一辆房车,自然而然不是能够轻举妄动的起的。 定了定,也就安分了许多。 陆子芽冷冷看他:“怎么,打算我一走,又把孩子从学校带走?顾奕珩,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人卑鄙不要脸总要有个度,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顾奕珩笑了笑。 可是那个人却是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她后退了了前一步,但是顾奕珩早知道特会这么做,很快的就把东西从眼底里拿了出来,一个颀长的大掌从眼皮底下穿梭了过去,“对你来说,孩子的未来太重要吗?顾忆深死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念头以往的情分,你觉得自己还会是今天的这个样子吗?” “呵呵,你的意思是要我感激你了?”陆子芽抱着孩子也就连忙的后退。 可是她忘了,那些保镖都在啊,陆子芽咬了咬牙,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能无奈的回到了顾奕珩面前。 她偷偷的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过去,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如今的这样,“顾奕珩,你要是乱来的话,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而不是该考虑我吧,我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您的,要是你今天动了我,也许下一秒腾隆就再也没有顾奕珩这个人了吧。” “你总说忆深怎么样,可是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么多年了,和一个早就已经不存在的人算计这些东西,你觉得自己的人生到底还剩下了什么?” “我觉得你很可悲,事到如今,你这种人却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忆深和淼淼呢?他们不在了,我想,这大概是你重整旗鼓的原因了,可是这样,你以为能够改变什么吗?” 顾奕珩笑了笑,手心不稳的看着女人,的确,事到如今,他心头的恨意都没有消失过。 他从来没有觉得,为了得到一个女人,他会前前后后付出多大的代价。 可他还没有成功,所以哪怕是顾忆深不在了,也不能抵挡他过去的一切失败。 只是依然的那么可笑而已,可是又能怎么样。 这里面来,他不是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一切吗?这个女人的一切,也有很多时候都想要收手。 那个时候,看着陆子芽每天含辛茹苦的带着两个孩子,又是单身,所以一时间所有的困顿集结在了心里。 给了他一个前行的驱动力,人生就是有这么的可笑,可笑到让你以为一切都是越来越荒唐而余味的。 “并不能做到的事情,陆子芽,我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太多了,那种事,凭你一个女人,没了忆深支撑你的半边天,你什么都不是。” “你说完了吗?”陆子芽怒不可遏。 很快朝着西阶的手下使了使眼色,如果再这么下去,别以为她会把顾奕珩还当顾家二公子对待,敢和她作对的人,终归结底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她不会再一忍再忍,绝对不会! 第514章 校长克里斯蒂娜 在陆子芽的号令下,自己的的核心骨干成员便很快的出现在了顾奕珩的面前。 “陆小姐。”西阶成员走到陆子芽面前。 陆子芽冷冷道:“这里先交给你了,别让他们靠近学校一步。” “呵,陆子芽,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顾奕珩抽烟了烟以后,重重的砸到地上。 左右两边的保镖,随时都是准备了枪支的,虽然说这个幼儿园是私立的贵族幼儿园,但是好歹也是顾家的地盘。 以为就凭陆子芽的这几个帮手,就可以阻拦的了什么吗? 顾奕珩随即的下令,让保镖冲过去把陆子芽抓回来。 他这次既然选择倾巢出动,那就势必不会把陆子芽白白的从身边放走。 想要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得到。 陆子芽见状,在西阶成员的掩护下,很快就回到了幼儿园,她跑向南笙上课的教室,这个学校不能再待下去了。 找机会,让顾晴兰和孙尧他们帮忙给南笙找一个家教,反正幼儿园读不读都无所谓,一般家长选择让孩子读幼儿园,只是想让孩子读书识字、更快走上学习的起跑线,但是很多时候,却并不能给孩子的学习环境做出一个好的保证。 既然这里不安全了,那么就由她亲自监督南笙,直到他的智力和年纪可以读小学为止。 其实,即便是现在,孩子也是可以读小学的,他比一般孩子都要认真,理解的透彻,稍微指点迷津,就不用很动脑子去教后续的东西。 陆子芽在南笙的教室门口 停下来,这个时候孩子其实并不在里面,她死死攥着拳头,敲响了门:“老师,打扰了,能麻烦您出来一下吗?” “南笙妈妈。”老师关上了教室门,让里面的孩子先自己玩手中的拼接积木。 看到陆子芽一脸惊慌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吗?是不是南笙出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陆子芽大感吃惊,“老师,南笙呢?怎么不在教室里。” “哦,他刚刚和校长去了办公室,说是有人来看他。”老师轻松的解释道。 校长办公室?陆子芽一听,也没跟老实多说什么,直接调头就往办公室跑。 这几天实在是太奇怪了。 先是在幼儿园碰到沈娅兮和她的女儿韩月,之后是顾奕珩出现在慕深咖啡屋抛出一张结婚协议书,今天直接又被带到校长室去了,那个人会是谁呢? 咚咚咚。 陆子芽跑到校长室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可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加快,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祥的预感。 “校长。”陆子芽敲响了门。 但是里面马上就传来南笙开怀大笑的声音。 怎么回事? 陆子芽再次敲响了大门,“校长,我是南笙的妈妈,您在里面吗?” “进来。”听到声音,陆子芽简直快要窒息了。 怎么会是这样。 陆子芽猛地推开门走进去,看了看办公室那里坐着的男人,“哥哥,怎么会是你?” “作为普拉提旗下的产业,其实我也不介意弄个幼儿园、小学什么的,扩充我们的家族事业啊。”威尔摆了摆手。 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南笙长得这么像顾忆深,心里是有点五味杂陈的。 “这个幼儿园的校长不是……”陆子芽一脸困惑的道。 “你是说她吗?”威尔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女人。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她本来就是幼儿园的校长才对,虽然是个外国人,可是完全不影响她的评判标准。 对了,外国人?威尔?陆子芽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威尔随之解释道:“跟你介绍一下,她的名字是克里斯蒂娜,我的手下。” “陆小姐好。”克里斯蒂娜友好的走过去,与她握了握手。 说实话,这几年,她一直在观察陆子芽。 对于她来说,陆子芽就是一个情敌一样的存在。 江淼淼失忆后,克里斯蒂娜在威尔的宅子里,整整的花了四年用真心去打动他,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现在完全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江淼淼无论如何,对于她都是忌讳的,直到有一天,在幼儿园看见了陆子芽以后,那个许久没有笑过的男人,突然之间就笑了。 克里斯蒂娜很不想认输,可是事实不得不逼迫她改变这种念头,陆子芽的两个男人都是江淼淼的,直到有一天江淼淼又像顾忆深说的那样,再次的爱上了陆子芽该怎么办? 孩子慢慢的长大,就必须要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啊?对于没有完整家庭关爱的男人来说,有一个可以爱她的男人,是有多么的重要。 陆子芽接过克里斯蒂娜的友好微笑,也同样是微笑着回应:“校长好。” “不,叫我克里斯蒂娜吧。”起初,听到陆子芽这么叫她,反而觉得心里有点愧疚感。 克里斯蒂娜一说完,陆子芽便是不生疏的叫了声,“克里斯蒂娜。” “哥哥,克里斯蒂娜带南笙过来,就是见你吗?”陆子芽看到南笙现在吃着棒棒糖,然后手里还拿着小熊玩具。 这些年,她有好多次想给南笙买玩具,但是都被南笙拒绝了,他说自己是大孩子了,不应该玩小孩子的玩具,这样会让妈妈担心,不高兴。 可是今天看到南哲这个样子,陆子芽几乎要泪崩,这个孩子明明就是在强忍着,不想让她难过、伤心,可是南笙,妈妈更希望你像南哲一样无忧无虑,不要忌讳这忌讳那儿的活下去。 人,活的不就是一个态度吗? 陆子芽走过去抱住南笙,南笙也很快的反应过来,马上就放下了自己的手,不敢再去抓玩具。 陆子芽心疼的接过他的手,把更多的玩具塞到了南笙手里,“大伯给你买了这么多好玩的,高兴吗?” 南笙摇了摇头,眼睛其实在乱瞟,他害怕让陆子芽失望,所以只能一味的假装不在意。 可是陆子芽不喜欢孩子的欺骗,拧了拧眉,“南笙,妈妈说过的,说谎不是好孩子,你想让妈妈生气吗?” “不想。”南笙抓住妈妈的手。 那个幼小的手掌紧紧的搭在大人的手腕上。 陆子芽一瞬间竟然有点眼角酸涩,“以后想要什么,都告诉妈妈。” 抱着孩子,沉浸在其中。 威尔见状,便过来,揉了揉南笙的后脑勺:“南笙啊,你和校长去里面的玩具房玩好不好,我有话和妈妈说。” “好。”南笙点点头。 于是,克里斯蒂娜便是带孩子去了另一个房间,那里可以直通孩子的游乐园,滑梯和跳跳网。 威尔紧握着陆子芽的手:“顾奕珩在外面?” “你都知道?”陆子芽点了点头。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威尔认真的看着她。 “我原本打算把南笙带回去的。”陆子芽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威尔郑重的道。就是因为顾奕珩这样,他才更要把南笙保护的妥妥贴贴的。 “既然幼儿园是哥哥的地盘,那能不能麻烦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让南笙受到半点伤害。”陆子芽担心的道。 她起身,郑重的向威尔鞠躬,这样,心里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些了。 威尔极认真的点头答应,南笙也算是自己的亲人,哪有可能不保护的道理。 “我现在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陆子芽轻松过后,抬起头来。 “一块儿去。”威尔跟上她的步伐,“正好可以会会这个顾奕珩。” “嗯,好。”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大门口。 威尔的手下已经从后面包抄了过来,这个时候西阶和东阶正在相互对战,看不出输赢。 所以威尔便在其中添油加醋,很快和西阶里应外合把顾奕珩给包围了。 “威尔。”顾奕珩看着他。 “怎么了,看到我,你似乎不太乐意啊。”威尔叼了一根雪茄,没有抽,只是在鼻子上嗅了嗅。 那种感觉,像是顾奕珩身上散发着恶臭,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顾奕珩耸了耸肩膀,很快的让手下收手,不要再打下去了:“威尔,想不到你在腾隆蛰伏这么久,还跟一个小小的幼儿园杠上了,真是难得啊。” “听说你要娶我妹妹?”威尔一脸玩火的说道。 顾奕珩以为陆子芽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所以也没多大吃惊,“怎么,我娶妻你也要管,子芽和两个孩子,在腾隆人眼里是怎样,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就凭你这样,也想要得到什么?”威尔嘲笑他不自量力。 顾奕珩一把夺过陆子芽,掐住她的下巴:“我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威尔,你是阻止不了的,别忘了,腾隆是顾家的天下,还轮不到你们普拉提做主!” “妹妹。”威尔却也不怒,对付这种偏执狂,完全没有必要太认真。 认真的话,你会输得更惨。 “哥哥,记住你答应过我的。”陆子芽说完后,反手脱开了顾奕珩的脏手。 这四年,光是和西阶的成员联系防御、自保的技术,她就已经演练了好几百次,能够轻易的躲过顾奕珩,虽然也花费了不少精力,但是好歹挣脱了。 陆子芽跑回威尔面前,“顾奕珩,我可没有精力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把戏!” 第515章 南笙笑了 威尔也是轻笑:“妹妹让我好好的保护南笙,这可让我大提干劲啊,顾奕珩,相信你也不想让幼儿园变成一个屠宰场吧?” 威尔的低笑声让顾奕珩的心情越发的难以平稳下来,屠宰场,顾奕珩倒是不介意把这里变成血腥地。 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顾忆深不在,呵! 顾奕珩看了看周围,他的保镖因为配备枪支,其它的问题完全不需要考虑,现在这个时候,幼儿园还在上课的阶段,“威尔,不如,我们现在就好好较量一场如何?” “这都一大把岁数了,还真的没有时间陪你这种人玩下去啊。”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威尔知道,韩慕天的女儿韩月也在这个幼儿园上学。 相信这也是顾奕珩所需要考虑的问题吧。 四年前,顾奕珩和韩慕天结盟,即是如此,那么幼儿园就是自然而然成了中庸场地了。 和平共处,双方之间才不会落得那么尴尬,顾奕珩不懂这点,几年前就可以冲进来要人了。 之所以现在突然这么急不可耐的样子,估计是韩慕天又要有什么新动作了。 会波及到陆子芽的事情,必然和两个孩子有关。 韩慕天知道陆子芽的所有事,很是忌讳那两个孩子。 目前顾氏集团由顾家长辈撑场面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如果花些时间培养陆子芽的这两个后续接班人,那情况又大不一样了。 顾奕珩作为顾氏集团的内定总裁人选,这四年来,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甚至一致把蒙晋朗推上了帝斯卡总裁的位置,想必,韩慕天怂恿顾奕珩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如此。 但是威尔想不明白,顾奕珩怎么可能接受。 他好歹是个男人,难道可以接受陆子芽和顾奕生的孩子作为他以后的家人。 那个人可是他弟弟,难不成,顾奕珩和顾忆深一样,都是这样奇葩的人物,为了争夺陆子芽,连后果都不顾了吗? 威尔看了看陆子芽,让她进去找克里斯蒂娜,陆子芽点了点头,很快就进去了。 “你让子芽走了?”顾奕珩怒。 “不是要打一场吗?”威尔耸了耸肩膀,陆子芽在,他的暴怒都无处施展了。 不多时,威尔让威廉把普拉提的杀手叫了出来,他们隐伏在对面的高楼层里。 他们拿着枪,对准了一定的距离。 看样子,是已经潜藏了好几天了。 而相应的,顾奕珩带来的打手则是被他的人包围在下面。 顾奕珩笑了笑,大笑,拍巴掌的笑:“看来早就准备好了嘛,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那是自然。”威尔也笑。 两个人争锋相对,威尔的确是占了优势。 在得到幼儿园的许可批准和营业执照以后,幼儿园附近基本就被普拉提家族的人包围了。 顾奕珩的一举一动之所以没有被打破,只不过是威尔不想在腾隆的地盘闹的太大,可如果把陆子芽逼的太死,威尔可不管那么多。 “怎么样,顾二公子,是我们两个单挑还是手下大干一场!”威尔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他从来不吝啬先开这一枪。 顾奕珩背靠在车身上,十分悠闲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甩了甩打火机,才把火焰甩灭,收起打火机,放进西装口袋里。 看了看旁的手下,“去,谁先把威尔的人头奉上,thika就是谁的。” 此话一出,惊得身后的手下眼睛发绿,thika要是上手了,那可就发了,和Sekaper有得一拼啊。 可是,威尔的身手谁都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果轻易冲过去,万一搞不好就身先士卒了。 他们可是听说威尔比手下的最厉害杀手都能打,这可不太妙。 “怎么,怂了?”顾奕珩冷怒。 也早就料到手底下人不敢轻易跟威尔上手。 如果全部的人一块儿冲过去,那头顶上的狙击手便会开乱枪,到时候,孙尧过来善后,哑巴吃黄连的人,只能是他。 威尔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就打趣说:“不敢来,那就撤了吧,浪费大家时间不好。” “呵!”顾奕珩走上前,一手轻搭在威尔肩头。 试了试力道,这威尔果然是七分力气三分使,不错不错。 难怪连世界上第一的狙击手和杀手团队都甘心诚服在他手底下做事,真是难得啊。 “顾奕珩,怎么,想跟我过几招?”威尔不客气的耸肩,弹开那只肮脏的手掌。 顾奕珩也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道,它朝着掌心一直蔓延到了身上。 最后还感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顾奕珩一笑,动作飞快的和威尔过招,他倒要看看,威尔会怎么还手,别忘了,这里可是孙尧的管辖地盘。 威尔见他挥拳头打过来,很快用巴掌接住,他的双手反拧,想把顾奕珩的手拧弯,当然也只是试一试的阶段。 顾奕珩成功的脱身而出,然后再出一拳,反转之下,走一圈后,左手出招,威尔用右手接住,丝毫不动,身形站得稳稳当当的。 “有两下子啊。”威尔笑。 这几年,就算是和顾忆深打,也都是平手。 没想到还被顾奕珩躲过去了几招。 这个顾奕珩看起来也不是盖的,难怪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其实暗地里精明、狠戾也不差他。 和韩慕天、顾奕珩的这场持久战,看起来,又比想象的还要不容易了。 威尔打到最后,不得不收手,“这次,算你赢如何?” “没使出全力,看来你也很想尽快结束这场争端嘛。”顾奕珩低笑。 他则是更快的让手底下的人收手,威尔见状,也很快让高楼那些狙击手收了枪。 这样下去,谈判的筹码也不至于丢失的太大。 “顾二公子,你的人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地方呢?”威廉接上他的话。 “威尔先生觉得呢?”顾奕珩则是看向威尔。 “现在也行。”威尔不耐烦的看了看手表。 竟然和顾奕珩在幼儿园门口了无生趣的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威尔也不跟他多话了,直接转身走人,不知道陆子芽在里面做什么? 威廉留了下来,紧接着,只是看到顾奕珩邪邪的勾起唇角笑出声:“怎么,这就是普拉提少东家的待客之道?” “顾二公子,希望你可以把你的人迅速带离幼儿园方圆百米的地方,这里都是小孩子,真要发生什么恐怖事件,影响的可是孩子们的未来和心灵。”威廉一本正经道。 在他话说完这一刻,已经让守在门口的这些人退开了。 顾奕珩看到了对方先退为主的诚意,举手一扬,让东敖阳的人先行退下。 然则,之后,再是让身后的保镖上了房车。 他出行,保镖全部坐在房车,这也是为了方便,出行的时候,也不用时时刻刻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可能是干高利贷久了,杀那些欠债不还的垃圾杀上瘾了,所以觉得带上他们,多了一层的保险。 威廉见状,友好的弯腰一笑,让值班室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守着,不能有一点的放松警惕。 手下过来接顾奕珩,顾奕珩紧闭牙关,转身回了房车。 要不是念在韩慕天的女儿也在的份上,今天还真的就想要冲进去,大干一场。 管他什么威尔还是普拉提,他顾奕珩不是吃素的,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把到手的猎物溜走。 威廉全程目送顾奕珩离开,直到房车消失,他的笑容也消失,带着万分的鄙夷和不屑。呸!就凭顾奕珩这种人,还敢跟少东家玩花样?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坚守在门口。 威尔差不多已经到了克里斯蒂娜那边。 南笙和克里斯蒂娜玩的也很开心,就像是许久没见的好朋友那样。 陆子芽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欣慰,也就只敢偷偷的看,要是南笙看见她在,就笑不出来了怎么办? 这些年,都是她影响了南笙,虽然是足月生的,但是为什么和南哲就这么不同呢? 南哲从小就被营养液喂大,一开始体弱多病,但是长到现在,已经和方秦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陆子芽现在更担心的是南笙,虽然听话懂事,但是性格畏缩、放不开,性格这种东西,和母亲、父亲的影响很大。 一旦成型,就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威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陆子芽吓了一跳,但是很快的恢复过来:“哥哥,顾奕珩走了?” 既然他来了,那就应该是解决掉顾奕珩这个大麻烦了。 威尔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南笙:“怎么一直躲在这儿,不进去和南笙一块儿玩儿吗?” “哥哥。”陆子芽心里有些沉重:“你也看到了,他在我面前从来不笑,但是和克里斯蒂娜却能笑的这么开心,和哥哥也是这样,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南笙相处了。” “跟我来。”原来陆子芽是担心的这个问题,威尔眉毛一拧,这还不简单吗? 南笙不过是个孩子,时间久了、用对了方法,自然而然就不会生疏了。 陆子芽估计是在茶室闷的太久,这种负面情绪会传染给孩子的。 第516章 他的出现 听了威尔的话,陆子芽起初还是有一些迟疑的成分在里面。 对于她来讲,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远比这四年来的经历要重要的多。 南笙成长到现在,就算不说是完全的相信于她,可是还有很多珍贵美好的时光。 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感受过的。 可以说,自从有了南哲和南笙的陪伴,人生路上,才不至于那么孤单煎熬。 顾忆深四年来都没有给过她任何一个音讯,说到底,只是不希望她会遇到危险或是不安定的因素影响正常的生活。 那天,他离开了布鲁尼,掰着手指头也都知道,忆深他去了意大利找韩慕天报仇雪恨。 有时候,她也想像顾忆深那么做,只是奈何,时间越久,越是担心忆深会出事。 拉斯维加斯,如今四年的发展壮大,又是那么危险的地方,不知道沈媚媛和葛先生当年去了那里,有没有找到忆深。 如果有,那么他们杀了多少韩慕天的人,那些十恶不赦、双手沾满血腥,就连法律都无法动一丝一毫的人渣,又被解决了多少? 思绪总是很快就被声音打断,威尔叫了一声:“南笙!” 所以当孩子回过头看着她的时候,陆子芽一时间难以适从。 南笙被克里斯蒂娜一手抱了起来,空心的七彩塑料小球差点将他的小身体掩盖点。 放下了孩子的手,克里斯蒂娜微笑道:“南笙妈妈。” 陆子芽点头示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接着看到南笙带着不安又闪躲的表情,陆子芽伸出手要抱南笙。 南笙一开始有些拒绝,但还是扭头往陆子芽身上钻:“妈妈。” “南笙喜欢和校长阿姨玩儿吗?”陆子芽轻揉孩子的脸颊,微微笑了笑,这时候,温声细语对孩子说话,也只是不想吓坏了孩子。 南笙点了点头,但是又摇头:“我想和妈妈。” “和妈妈一块儿玩儿吗?”陆子芽欣慰的将头紧贴着孩子。 南笙点了点头:“嗯。” 威尔不多时走过来,小孩子都是这世上最纯洁善良的小生命,两根手指就捏住了南笙整个小手掌,威尔竟是一瞬间错愕。 小孩子,也许现在,他终于知道小孩子是有多么可爱了。 与他的大手相比,南笙紧握的拳头还没不够他几根手指的宽度。 威尔笑了笑,“南笙啊,刚刚妈妈看见你和校长阿姨玩得那么开心,妈妈哭了,听说你在妈妈面前不笑对吧,妈妈很伤心难过哦……” “哥哥,好了,别说了。”陆子芽连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以为威尔刚才有什么办法。 小小的期待了一下,竟是实话实说,急忙将南笙揽进怀里:“大伯是骗你的,乖……南笙高兴就好。” “妈妈。”南笙好奇的看了看陆子芽的脸,发现眼睛的确是有一点红红肿肿的样子。 南笙担心的给妈妈抹了抹眼睛,对妈妈咬了咬唇道:“妈妈,我想和妈妈一块儿玩滑梯。” 说着,便是指了指身后的那个滑梯,滑梯下来的一个四方槽里有很多塑料小球。 刚刚陆子芽看着他拿小球砸克里斯蒂娜,那种快乐的模样,她从没有感受过。 听到南笙说这句话,陆子芽更是喉咙一哽,点了点头:“好。” 转身看向威尔那头:“哥哥,如果你和克里斯蒂娜小姐有事的话,可以先……” “不用,我留下陪你们母子。”威尔嘴角噙着一丝看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把克里斯蒂娜叫走以后,威尔自顾自坐下来一边抽雪茄,一边看手机。 陆子芽看在眼里,虽然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是极度的困扰。 威尔从来不轻易的皱眉,可这回儿,他却是露出了比以往更凝重的神色。 “妈妈,你在看什么?”南笙爬进了球槽里,本来还等着妈妈进来带他上滑梯顶端,但是妈妈却是看着其它的方向,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陆子芽很快收回了视线,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直接背朝天卡在了球槽里。 嘴里叼着两个小球,再一看是南笙踩过的,连忙呸呸的两下吐掉了。 南笙看到这一幕,竟然大笑出声,脸颊红扑扑的,拍着小手叫道:“妈妈、妈妈……” “南笙。”陆子芽更是尴尬。 连忙接着槽沿爬起来坐好,眨了眨眼望向南笙:“取笑妈妈吗?” 南笙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摇头:“妈妈有伤到哪里吗?” 他走过去看了看妈妈的屁股,发现陆子芽刚才被卡槽的固定金属弄伤了,担心的抓着妈妈的裙子:“妈妈看着南笙玩好不好?” “不用了,妈妈现在就抱你上去。”陆子芽笑了笑,第一次被南笙担心,心里觉得脸红羞涩,还真是越大越没正形了。 徒手抓着南笙,抱入怀里,然后从旁边的楼梯把人抱上去,她再是下来,在球槽里等着南笙滑下来。 陆子芽挥了挥手,在圆洞里的大头娃娃也笑了笑,对妈妈说道:“妈妈,我下来了。” “嗯,小心点。”陆子芽伸展怀抱,迎接着已经滑下来的宝贝。 不到十秒,就把南笙给抱在了怀里。 南笙看到妈妈愿意陪他这么玩儿,心里更加得意,展开一个八爪鱼似的怀抱,双腿钳住陆子芽的腰,笑得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陆子芽看到这一幕,简直要疯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南笙笑,一时间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南笙脸上亲了又亲。 “妈妈。”南笙被妈妈亲的害臊了,就低下头,在某妈妈怀里蹭了又蹭。 陆子芽把他放下来,两个人坐在球槽里,她捧着儿子的脸,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南笙,我们再来。”见孩子不说话,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南笙被她抱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配合着,时间也开始慢慢的过去。 听到了下课铃响,下节课,其它班的小朋友可能会过来这边玩耍。 南笙看到后,便推辞说让妈妈不要再玩了,会影响别人上体育课。 陆子芽笑着答应,便把南笙牵着走到了威尔面前。 这个时候,威尔神色平滑了许多,看到头底下有两道人影干站着也等了好一会儿了,便是抬起头:“怎么不继续玩儿了?” “你看,别的班都马上过来了,哥哥,我们回去吧。”陆子芽看了看南笙后道。 南笙嘟了嘟嘴,也与陆子芽对视:“妈妈,我还有一节美术课没有上。” “这节课没关系的,你今天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要不要?”陆子芽看了看时间,经由顾奕珩闹的这一出,虽说是他败了,可自己心里觉得隐隐的不安。 哪怕是南笙一刻不在眼前,心里也觉得少了些什么。 南笙害怕的道:“妈妈,逃离是坏孩子,妈妈不喜欢坏孩子……” 陆子芽蹲下去,抱着孩子的双肩:“南笙,妈妈有一件事跟你说。” “嗯。”南笙冷静下来听。 妈妈会说什么呢? 陆子芽思前虑后道:“以后南笙不来幼儿园,妈妈请老师来茶室教你好不好。” “妹妹。”威尔吃惊不已。刚才不是已经放心下来了吗?有他们普拉提家族在,顾奕珩绝对动不了南笙一根头发丝。怎么就突然的变卦了。 陆子芽看看孩子,又担心的锁了两眼空气,眸中一转,定在威尔身上:“这个学校的确有你的人密切护着,可是顾奕珩也不是吃素的,他可以来得了一次,就会来第二次。” “你怕他做什么。”威尔不解道,他都已经放下时间,收了幼儿园,又占了附近的建筑,为的就是专门替陆子芽保护这两个孩子了。 陆子芽突然来这么一出,他没有办法理解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当着孩子的面,他也不不忌讳训斥出口:“子芽,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已经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了,至少我认为我的能力已经算是上承的,哪怕是四大集团,我都没放在眼里,你这么躲在茶室,能给你带来什么,孩子可是希望,你不带出来培养,放任他吗?” “腾隆和你们的教育制度不同,在你们那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根本不去上所谓的学校,而是由专人在家中自主教育吧?”陆子芽也不否认,出于担心南笙安危的想法,考虑他的人生,的确是在某方面欠缺考量。 威尔掐掉烟头,往垃圾篓那儿一扔,回过头问南笙:“孩子,你觉得妈妈的做法对吗?” “不知道。”南笙困惑的摇了摇头。 他完全听得懂两个大人在说些什么,可是唯一不懂的就是安危一词,这在他的孩童字典里,不知道意从何来。 陆子芽把南笙抱着,不可能妥协:“我这就去找克里斯蒂娜,我给南笙办理休学手续。” “等等。”威尔把手机放起来,连忙追出去,“子芽,你冷静点,我哥哥在,不会让南笙受到伤害的,你这么做……就是不信任哥哥……” 尽管是喊的响亮,也没见陆子芽有一丝的回头,不多时,反而看到其他班的老师领着大批的孩子过来这边了。 玩跷跷板、滑梯和各种玩具、游戏,孩子们都很开心,好听的广播音乐也随之响了起来。 孩子们好奇的看着威尔,扯了扯老师的衣服,对这样一个高挑俊朗又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好奇不已:老师、老师,那个外国人是谁啊,是不是顾南笙同学的爸爸呢?好羡慕他们啊,是外国爸爸耶…… 听到孩子的话停下脚步的陆子芽,等到威尔过来,不自在的催促道:“哥哥,你快一点,让那些孩子误会了不好。” “怕什么,我威尔行走商场都游刃有余,只不过是几句玩笑话,不用当真。” 怕陆子芽等急了,也就真的加快了脚步走,看她焦急的模样,也是着实的好笑。 话又说回来,有个外国爸爸也不错啊! 第517章 熟悉的背影 可惜了,要不是她是自己的妹妹,威尔还真就想娶进门了。 看着她这四年的苦楚,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他这四年一直都在腾隆,但是很少会真的出面,不然顾奕珩根本不会有机会进慕深咖啡屋,更何况是来幼儿园抢人了。 陆子芽找到了校长室的门口,不过,也不用猜,克里斯蒂娜一定不在办公室。 从第一次带南笙来这个幼儿园为止,校长就一直非常隐秘,很少出现。 当然,知道克里斯蒂娜是威尔的手下,如今也的确是放松了许多。 既然没人,她也直接推门进去了。 “校长。”但是奇怪的是,办公室里面的房间,突然有男女拥抱嬉笑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威尔也不戳破,复杂的眸子从南笙身上闪过。“我带孩子先出去,你和克里斯蒂娜说吧,如果她同意,也就只能由着你了。” “谢谢哥哥。”这样也好,南笙在,有些话,也不好和克里斯蒂娜明说,如果这样下去,反而让南笙觉得为难。 眼下先和克里斯蒂娜商量清楚了,听听她怎么说。 咚咚咚。 敲了三下门,陆子芽礼貌的道:“克里斯蒂娜小姐,是我,南笙的妈妈。” 办公室的沙发上,男女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由克里斯蒂娜脱掉了外衣,露出美丽的肩膀,只要再往下一些,就是那道引人犯罪的深沟。 克里斯蒂娜撑开了一些尺度,故意做出诱惑头顶上男人的动作。 虽然男人一瞬间觉得恶心透顶,但是还是咬牙坐在了她的旁边,眼神漠然不直视,但是却从门口的方向看来,有沙发扶手四十五度角的遮挡,那就明确的意味着两个人已经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 任谁都会深信不疑。 “克里斯蒂娜小姐。”里面的人半天不回应,虽然猜到是在做什么,但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只能先咬牙忍住了。 “门没关,你进来吧。”克里斯蒂娜在男人的应允下,很快的点头答应了。 她的声音带着娇喘后的吃力,陆子芽咬了咬牙,待会儿进去了,该、该怎么面对这种不入流的画面呢? 猛地晃了晃头,不想让自己多想下去。 陆子芽拧开门把手,很快理了理衣襟,详装震静的走过去,突然…… “克里斯……”在她还没有叫出口的时候,就看到雪白一片的女人上面,赫然坐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是在对克里斯蒂娜做着什么诱惑的动作。 原来刚刚就是这个男人吗? 等等……为什么男人的背影会这么熟悉? 不敢置信的走过去,大步向前,想过去一探究竟,但是转而,男人突然拧了拧眉,感应到身后女人的到来后,假装在裤子上系那条压根没动过的腰带。 系好了以后,嘴角淡淡勾起,让陆子芽看见,一边用着魅惑性的低声,对身下的克里斯蒂娜问道:“怎么样,刚刚那里做的还舒服吗?” 克里斯蒂娜瞬间哽咽,多么诱人的声音,要是这个人真的会对她这么说也就好了,可惜……默默感叹了一声后,轻柔的说道:“嗯,顾先生,你比那些男人做的都好,我现在腰疼的厉害,这会儿和陆小姐还有要事要谈,你先回去吧。” 顾先生?顾先生……陆子芽吓的脸色死白,紧攥着拳头,马上越到了顾忆深先前算计好的位置那里:“忆深,是你吗?” 顾忆深冷冷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女人,故意吃惊道:“子芽?” “顾先生,”克里斯蒂娜也故意一脸吃惊的看着顾忆深,怕陆子芽看到顾忆深紧攥拳头的样子,马上凑过去挡住了视线。 她好奇打量着两人:“原来顾先生和陆小姐认识啊,我都忘了,威尔先生好像说过陆小姐……” 陆子芽死咬着牙,一时间气不过,攥着拳头,扬起巴掌就要往克里斯蒂娜身上挥过去。 但是很快就被顾忆深拦住了:“你胡闹什么?” “为什么和她做这种事。”陆子芽眼眶泛红,不敢相信,不要相信,顾忆深竟然会碰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而且还宽衣解带了,她不敢抬起头看他,心痛的没有办法呼吸。 这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突然…… 虽然她对顾忆深的感情很有自信,可是再看看克里斯蒂娜,从第一眼见到克里斯蒂娜开始,心里就已经开始感到折服,世上果然有那样美丽、性感盖过一切的女子。 顾忆深一眼看穿她的顾虑,不做声色,面色已然冷酷成冰,挑了挑眉道:“她的身材不错,也漂亮,我这四年积压的太久,自然而然也会情动,陆子芽,你不会吗?” “我不会!”陆子芽怒目直视,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迸出这三个字来,仿佛恨意从心头起。 但是更多的是难过,四年后的相遇,竟然会是这样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竟然败在了克里斯蒂娜的手里,她自认,一点都比不过克里斯蒂娜,这个外国女人,就像集齐了世间一切美好的仙子一样,总是不轻易间就能俘获男人芳心。 如果克里斯蒂娜是西施,那么她充其量就是东施,再怎么装饰,也都比不上克里斯蒂娜一分一毫。 就算是在乔羽淑和宫野竹衣面前,她也觉得自己有获胜的资本,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莫名的输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何时,在腾隆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闻,更是不知道何时,穆林墩城堡的最美公主,克里斯蒂娜夫人出现在了潮流界的舞台上。 她有丰挺绝美的上围,在年仅十八岁时,就达到了D,经过多年的保养和爱护,渐渐的变成了F以上,而一米七以上的模特身高,更是让人艳羡。 颀长美丽的腿部曲线,其实腿长就有一米以上,可以说是胸以下算是腿,这样一个让男人流连忘返、沉醉不已的女人,又如何能逃得过顾忆深那双饥渴的眼睛呢? 早就该想到了啊! 陆子芽紧握着拳头,浑身开始不住的轻颤,她缩在墙边,咬牙忍受着耳边不断传来嘤嘤不绝的娇喘声,听得让人心里没底,除了绝望就是无休止的失望。 当这种回声突然停住了,也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眼泪就从眼角掉了下来。 没有办法止住,也没有办法抬起头,蛰伏了四年,希望孩子长大一些,等到他们可以自力更生的时候,同样也是为自己蓄积能量。 可是就是这么不争气的在顾忆深面前流泪,她是怎么了。 陆子芽抹干净眼泪后,想质问些什么,很快被顾忆深打断,“你来找克里斯蒂娜做什么。” “没什么。”陆子芽一时间大脑错乱,什么都想不出来,说完就直接转身。 “站住!”就在她手已经抓住了扶手,顾忆深一声低怒,她吓的迅速缩回了手。 顾忆深冷冷看她:“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陆子芽也竟然不敢违背,埋着头,与顾忆深对立而坐。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内心的不解,驱使她很快的开了口:“忆深,你、喜欢克里斯蒂娜吗?” “你想问什么。”顾忆深直白的打断她。 “那我呢?”既然这么问,那她也没有必要再矫情,直接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你什么?”顾忆深晦暗不明的眸子又变得复杂了七分,单是这样,就忍不住的心痛成拴。 陆子芽讶然睁大眼,嘴唇忽的咬住,刻意躲开了克里斯蒂娜的眼光,对他硬生生道:“是不是淼淼不在了,你没有和我有婚姻关系,就意味着你可以胡来?” “胡来?”顾忆深漠然站定,朝她走了过去,一手插在兜里,很快的定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眸子冰冷的如同地狱,居高临下的睇向她,不带一丝表情:“你喜欢的一直都是江淼淼,难道我曾经喜欢过你,就意味着我需要一直等你?我也是男人,会有七情六欲本就是常事,陆子芽,四年了,你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你也以为我会为了一个给江淼淼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人生?” 虽然,它等同于地狱。 被他这么咄咄相逼,陆子芽一瞬间没了底气,没错,当初口口声声说自己爱顾奕生的是她,何必浪费顾忆深的大好年华,让他把人生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就是最大的败笔。 克里斯蒂娜足够好,好到让她自愧不如,隐形的自卑。 咬了咬牙,转移了接下来的话题,“克里斯蒂娜小姐,我想给南笙办理休学手续,希望你批准吧。” “陆子芽。”顾忆深叫道。 陆子芽一惊,浑身一个激灵:“怎么了?” “因为我和克里斯蒂娜做了,你要把南笙带走?”顾忆深意味不明的捏住女人的下巴:“他可是顾家的未来,就这么轻易让他放弃学校,失去大好的接受教育的机会,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做的,太不负责任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陆子芽一把甩开顾忆深的手,虽然被他锐利的眸子看着没了底气,但是那双手,刚刚和克里斯蒂娜缠绵过。 第518章 不准她带南笙离开幼儿园 只是看着那双手,就觉得身心被活剐了一样。 是啊,她和顾忆深不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脱离了顾氏集团,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何必要。顾虑她的感受。 顾忆深平心静气的听着女人的咆哮,冷冷怒笑:“自然和我没有关系,不过,南笙和南哲,对我而言,利用价值太高了,不教育好,以后怎么对付顾氏集团?” “不可以,你要怎么对我都行!”陆子芽失望的摇着头,奈何眼睛已经湿漉漉一片:“孩子不是工具,我不能看着他们两个沦为你报仇的棋子。” “这件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吧?”顾忆深将手从她下巴处一甩,也刻意收回了那仅存的一丝疼惜。 陆子芽恼羞成怒,恨恨的抓着面前那个比四年前更多绝情又冷酷的男人:“我当你的棋子,你要杀韩慕天、还是对付谁都行,不要动淼淼的孩子,求你!” 顾忆深甩开她的手机转头看向了克里斯蒂娜,“孩子继续留在学校,不准这个女人打孩子的主意!” “忆深。”陆子芽听到那句话,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声不吭的出现,出现了,竟和克里斯蒂娜有了那种身体关系。 而她和顾忆深呢?情况也变得这么糟糕了吗? 顾忆深不管女人的吼叫,拉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走到大门口,因为威尔在车上和南笙玩,顾忆深也不刻意过去打扰,把陆子芽壁咚在洗手间旁边的墙角:“陆子芽。” “你别碰我,你找克里斯蒂娜去,别让我看见你!”陆子芽心慌的赌气道。 “你和淼淼当初做过什么?……嗯?”顾忆深更加冷酷的道。 陆子芽一瞬间错愕,这件事又要拿出来,旧事重提吗?“你想怎么样?你和淼淼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娶我,你以为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容易吗?” “不就是个孩子吗?”顾忆深不依不饶。 这四年来,要不是他一个人暗中张罗一些事,指不定陆子芽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子。 把盛心瑶赶走,一个人在茶室带南哲和南笙,两个人又不能完全顾得上。 南哲在房里涂墙画壁、惹事生非,陆子芽进了房间整顿,下一秒南笙在摇篮里大哭大闹。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个月,每次她无计可施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逞强什么。 这四年,她与其说是累,还不如说是笨手笨脚,笨到以为打瞌睡一觉醒来,就能够一切恢复正常。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这样一直心存侥幸,再这样下去,何止是顾奕珩会找上门,到时候连韩慕天也快要被她引出来了吧。 即便是陆子芽隐藏的很好,但是两个孩子毕竟是顾家的骨肉,消息不胫而走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但是白白浪费孩子的青春,顾忆深气得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反正那两个孩子已经慢慢大了,懂得人情冷暖了,再交给她,那就一定会毁了孩子。 要想让两个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以后过上最好的生活,顺利的继承顾氏集团,就必须从这一刻起,由他全方位的监管两个孩子,成长的道路曲折漫长,不吃点苦头,以后怎么面对人生的坎坷和挫折。 “什么叫做‘不就是个孩子吗’?顾忆深,他们是我和淼淼的骨肉,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再说,你不是已经和克里斯蒂娜做过了吗?说不定以后,你就有自己的孩子了,何必来管我的事,那个克里斯……”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了下去,彻底让她呆滞的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话,无疑就是最狠的一剂毒药,顾忆深一时间悲恸上心头,眸中冷却了十分火焰。 绝育是他心中最大的痛处,每每想到那两个孩子,仿佛撕心裂肺一样。 “你!”陆子芽捂着脸。 顾忆深紧闭着牙关,恨恨的掀开女人的手,又给了陆子芽一巴掌:“我带你回去。” “去哪儿?”陆子芽被他拉着,心里慌乱如麻。 顾忆深很快打开了车门。 迎面正对的是威尔和南笙突然收敛笑容的目光。 “妈妈。”南笙没有看顾忆深的方向,直接绕到了陆子芽那里,缩在女人怀里,像绵羊一样软软的。 顾忆深接手,把南笙夺了过来:“南笙。” 南笙有些害怕,因为那个男人长得好像有点面熟,但看陆子芽并不排斥男人抱着他,就不觉间好奇,天真胆小的眼睛打量了男人半天。 顾忆深似是看出了南笙的困扰,笑着对他解释道:“妈妈说了,以后由叔叔亲自接送你上下学。” “妈妈。”南笙埋下头,有点不相信,转头看向陆子芽,这个叔叔不像是坏人,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害怕呢? “我、……”陆子芽喉咙一哽,忆深接送孩子上下学她倒是没什么意见,自己以后也可以经常见到他,可是,一想到他和克里斯蒂娜做的那些事,心里就…… 顾忆深似笑非笑,突然在南笙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个孩子,他很喜欢,性格就像小时候的陆子芽,呆呆的、又迷糊、善良。 他蹭了蹭南笙的鼻子,问道:“南笙,叔叔学过武术,保护你绰绰有余,你希望妈妈每天看到你在外面遇到坏人吗?妈妈很累哦,要不要叔叔帮妈妈分担一点呢……” “嗯……”南笙破天荒的点点头,叔叔说的,正是他想的,妈妈总是一个人保护他,很累:“叔叔能打败方叔叔吗?” “能。”顾忆深点了点头,估计方秦想亲自派人过来接送,被陆子芽拒绝了才会这样。 南哲有方秦他们护着,顾忆深暂且没有那么担心。 南笙可就不一样了,年纪小不说,关键是还那么胆小怕事,不多多指点指点他,以后不会有什么出息。 南笙听了这话,突然笑了。“妈妈,那就让叔叔接我,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休息。” 陆子芽见状眯了眯眼,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就达成了一致,不用过问她的意见吗? 眼下事务所又没有新案子接,距离上一个案子结束,得到了一笔预存款为三百万的酬劳后,陆子芽还打算以后接些不那么真刀真枪的事,偶尔帮东家查一查信息、找找东西什么的,这样简单更好,自己更有时间陪南笙。 顾忆深看她排斥,便用下巴指了指车上的司机:“开车,花容小区。” “是,顾先生。”司机恭敬点头,很快开车走。 陆子芽无奈的想说些什么,只见顾忆深扭头迎上她的视线,锐利的眸子一掷:“陆小姐,你的事务所还有很多案子要处理,何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你看看,孩子都担心坏了,还是同意吧……嗯?” “你……”可恶,逼迫她答应?那她还能说什么?点了点头,一副认栽的表情:“要是南笙在你的手里有任何的闪失,我一定杀了你!” “你敢!”顾忆深一脸黑线的眯着凤眼瞪她,这臭丫头,敢这么跟他说话,杀了他?就怕不忍心下手,刀抵在他心口了,还哭鼻子道歉、泪流满面吧? 就她这点能耐,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陆子芽急急的吞了吞口水,仿佛失声了一样,看到他马上就说不出话来。 谁知这时候引来顾南笙的腼腆一笑。 陆子芽愣住,低低笑道:“南笙,你在笑什么?可以告诉妈妈吗?” “妈妈。”南笙眨了眨眼。 却是什么都没有跟陆子芽说,他掰过顾忆深的脸。 顾忆深更加不解了,孩子的心思,反而看不出几分,像傻瓜一样配合他,低下头贴着他的脸。 南笙抓住顾忆深的耳朵,低低道:“叔叔,妈妈好像非常喜欢你哦。” 顾忆深瞬间怔住,这孩子在说什么? 与陆子芽交换了眼神,见陆子芽一脸呆愣,便是埋头问孩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南笙小声的张开嘴道:“因为妈妈从来不这样哦。” “哪样?”臭小鬼,心思倒是很多,不过,顾忆深倒是很乐意听。 南笙嘟了嘟嘴,继续道:“妈妈看见你脸红了,而且说不出话。刚刚你说什么,她也不会反对,但是其他叔叔的话,妈妈很凶很凶的……” “那你要不要帮叔叔问问这件事?”顾忆深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总算是听到一句他想要听的话了。 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南笙点了点头,很快迎上妈妈的视线,陆子芽一脸茫然的扯了扯嘴角:“你和叔叔说了什么?” “妈妈,你喜欢这个叔叔吗?”南笙天真的问。 “不喜欢。”陆子芽心虚的扭过头,可恶,顾忆深竟然和孩子说这种事,要是以后发现了什么端倪该怎么办? 南笙不相信的苦着脸:“妈妈,你骗人,你看叔叔的眼神,和看我是一样的。” “那、那是因为……”陆子芽犯难的挠了挠脑门,这话要怎么回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听话了,这话不是你能问的。” “陆小姐,千万别吓坏了孩子。”顾忆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与她深情凝望。 第519章 喜欢这个叔叔 “要你管。” 陆子芽喉咙一哽,完全抵不过,只能撇开了视线。 “作为孩子的妈妈,你的脾气得改改了。”顾忆深得寸进尺的挑了挑眉,完全不给陆子芽喘息的机会。 “顾忆深!”陆子芽又是嘟嘴瞪眼,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这样生气:“你在孩子面前乱说什么。” 不是那种深仇大恨,而是极端的无奈,却不会真的生气。 这样反而也好,四年不见,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他在,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一细微的情感变化,被南笙完完全全给捕捉到了:“妈妈,你要是不喜欢叔叔,为什么脸红……不敢看他?” “南笙!”陆子芽翻了翻白眼:“你给我过来。” “不,我要叔叔抱。”南笙抿了抿嘴,在顾忆深脸上亲了一口。 陆子芽整个人瞬间气炸:“你要是不过来,妈妈以后不理你了。” “子芽。”顾忆深一时间没忍住就笑出声了,眼前那个气呼呼的撅着嘴,翻着白眼的女人,竟一瞬间又可爱了许多。 说出这种气话来,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词骂她了。 陆子芽冲着南笙挥了挥手:“过来妈妈这里,这个叔叔在骗你呢,别相信他。” “妈妈。”南笙抬头望了望顾忆深,从顾忆深眼底的深情流露,看到了这么久以来未曾从陆子芽身上看到的那份炙热。 和顾奕珩那种人不一样,南笙多多少少也是懂的,虽然那份检验报告有可能是真的,而且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爸爸,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爸爸。 当然了,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妈妈。 “不听妈妈的话了是不是?”陆子芽紧握着拳头,真怕这样下去,孩子就一心向着顾忆深,更加不理会她了。 真不可思议,竟然会吃一个孩子的醋,还是一个大人。 南笙紧紧抓着顾忆深的手,就是不肯有半步的退让。 陆子芽没办法了,咬咬牙,就和威尔交换了眼神。 威尔正看着手机,没注意到陆子芽,陆子芽便叫道:“哥哥,我跟你坐一块儿,给我挪个位置。” “妹妹?”威尔看了看旁边,座位都被报纸和资料挡住了,扶手上放了固定的咖啡,陆子芽怎么突然要坐过来。 一下子明白了,原来顾忆深和南笙玩的火热,压根不把妈妈放在眼里了。 威尔不拒绝,陆子芽收起裙底,就走过去。 谁知刚一坐下,顾忆深看到后,立马投来淡漠的神色:“子芽,给我过来!” “不过。”陆子芽一边赌气,一边看南笙的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抓着男人胸膛,醋意又更深了。 南笙在他面前,怎么能好的如胶似漆、水乳交融呢?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这个母亲都没有得到过如此殊荣。 顾忆深又挑眉,语气森冷:“不过来,南笙你就别想再抱一下。” “你!”陆子芽气急,自己的儿子抱不抱,还要他来决定不成。 南笙怕怕的抓紧了顾忆深,顾忆深为了做出效果,把南笙抱进了怀里,十分的宠溺,一边的逗他,一边将脸埋进他胸前。 “南笙,叔叔以后做你的爸爸好不好?”顾忆深敛敛唇道。 “好啊。”南笙眨眨眼,天真的道:“那爸爸以后要好好爱妈妈,不要让妈妈哭。” “嗯。”顾忆深一瞬间有种被感动到的感觉,被一个小孩子一句话说的差点泪目。 可能是习惯了在黑夜中行走,看着孩子,总觉得亏欠了太多。 这一声爸爸,就像是针刺穿在心底。 江淼淼失去记忆的四年里,慢慢的又再次遇见了自己的骇客网,以前的手下和网路,慢慢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南笙是淼淼的儿子,只要淼淼在一天,顾忆深都决心守护她们母子三人,让她们生活在阳光下,渐渐的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南笙!”陆子芽一把夺过旁边的咖啡杯,咖啡还是温的,趁热喝了一口。 这时威尔才说是刚刚顾忆深喝过的,嫌弃的把杯子又放下。 顾忆深见状,语气又加强了生硬:“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坐过来,今晚你一个人睡,我带南笙去睡酒店。” “你、你!”陆子芽死死咬牙,她真相信顾忆深会这么做,真的。 威尔又推波助澜,拍打她肩头:“去吧。” 半推半就下,陆子芽下意识就冲了过去。 一脸不情不愿的坐在顾忆深旁边,完了还双手插胸,很不乐意扭头看他。 顾忆深只是微笑,和南笙偷偷在一边笑。 被陆子芽看到,心里就更加不舒服:“顾忆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转过身来,我有话跟你说。”顾忆深和南笙勾了勾手指,达成了一致的见解以后,对陆子芽道。 “什么?”陆子芽也没多想,当即扭过头。 下一秒,一道强势的索吻迎了上来。 “唔……干嘛!” 女人感到脸上燥红难耐,反而被头顶上的男人死死咬住了唇,那种日月如梭的冰冷,在车上凝结的空气中流转。 她从不知道这一刻竟是如此心跳加快。 猛地拍打男人,企图撞开,埋头时,却是看到南笙似笑非笑的脸,这孩子默默欣赏着妈妈被热吻时忸怩心动的样子,从未觉得这么开心过。 可是陆子芽不乐意极了,死死淬了忆深一句:“孩子在,能不能别乱来?” “南笙……”顾忆深故作委屈。 “妈妈。”南笙接上他的话:“是我让叔叔亲你的,亲到你承认喜欢叔叔为止。” “南笙,你跟叔叔学坏了。”陆子芽收起泛红的嘴唇,把南笙揽了过来。 “都是妈妈的错,南笙要爸爸。”南笙不让她碰,赌气的意味,实则是故意说给顾忆深听的。 顾忆深怎么可能可能听不明白呢? 孩子他是不可能认的,既然陆子芽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他不好好的配合,不是浪费了。 车子很快就由司机开到了茶室。 这其中,顾忆深没有再说话,因为陆子芽被南笙要爸爸这句话吓到了。 可能是想到了淼淼,淼淼不在了,两个孩子算是真的没有了爸爸。 下车的时候,陆子芽先下,接南笙先进了茶室。 威尔并不打算多待,顾忆深就没有刻意的挽留他。 这几日还得应对一些棘手的麻烦,再过不久,沈媚媛和葛先生就要回来了。 自从去了拉斯维加斯以后,葛先生的枪法似乎越来越精准,在追缉韩慕天的杀手时,有时候一枪一个准,这就引起了韩慕天的注意。 起初韩慕天是待在拉斯维加斯做障眼法,骗过了四大黑道和四大集团,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阵地移回最初始的地方,月城如今已经完全被韩慕天掌控着。 要知道,月城本就是一块金地,资源丰富,不仅如此,有很多韩慕天所需要的药材,这里的环境非常的适合种植。 慢慢的发展下去,除了人身上的东西以外,韩慕天想得到的就不止是这些。 沈娅兮带着孩子逃回了腾隆,其实也就是沈家,只是沈家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很好。 沈娅兮也怕有一天韩月会成为韩慕天的研究对象,不能让一个孩子从小就接触血腥和杀戮。 开到这个幼儿园的事,韩慕天如果有动作,顾忆深也就自然而然不能坐视不管。 这几日,幼儿园相对的不安全,但是为了不造成轰动,只能稳住阵脚。 克里斯蒂娜和他的狙击手团队都会在暗处防御着,只要韩慕天和顾奕珩的人轻举妄动,忒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威尔和顾忆深告别后,车子徐徐的离开了花容小区。 顾忆深也没有在外面站多久,很快进了屋。 这个时节,方秦和西阶在外围防御守卫。 会以为他是威尔的手下,进来茶室,那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大厅里,南笙拿着作业本在画画,是老师布置的作业,画出自己的家,和喜爱的家人。 顾忆深从沙发旁边经过,看到南笙画了一个女人,两个小孩,然后一个没有五官的男人。 那个人应该是南笙眼中的爸爸,他的脸,很模糊,就像是南笙的感情一样。 顾忆深绕到跟前:“妈妈在房间还是哪里?” “厨房。”南笙画画走神了,就随口应了一声。 顾忆深起身走向厨房。 陆子芽的厨艺,自从生下两个孩子,进步了太多。 看到陆子芽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就忍不住从身后揽住她。 感觉到那双手,陆子芽吓了一跳:“忆深。” “你做的菜能吃吗?”这四年,尝过陆子芽很多次做菜,最后一次,她下厨的时候,顾忆深偷吃了一次,味道很棒。 以后,只要是陆子芽和两个孩子一不在茶室,他就闯进里面盗窃,一边吃她做的东西,一边看她给两个孩子、还有她自己写的日记。 这很让人感动。 陆子芽听到顾忆深的话,一盘菜已经瞬间盛了出来。 颜色和味道都非常不错,亲手夹了送进顾忆深口袋里:“尝尝味道怎么样。” “勉强能吃。”顾忆深像模像样的说道。 “没煮熟还是味道方面出了问题?”陆子芽拧了拧眉,又看看已经做好了的其它菜色。 那照这样来说,那些菜,不就都淘汰了吗? 第520章 南笙闹别扭 顾忆深把它全部吞进肚子里以后,咽了咽口水,便道:“你每天就让南笙吃这种东西吗?” “真的不好吃吗?”陆子芽呆住,看顾忆深吃的这么痛苦,感觉之前都被南笙给骗了。 南笙总说好吃,弄得她心里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陆子芽拿起筷子去盘子里夹菜,然后包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味道还行,佐料也没有下很多,味道都是偏清淡的。 因为是孩子吃,所以口味上自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放下筷子以后,又看看盥洗台旁边还有些没有做的蔬菜和肉类,问顾忆深道:“要不要我再给你做一份,这个味道太平淡了。” “不用,我看着你们母子俩吃就饱了。”顾忆深摇了摇头,他的饭量不必以前,时间越久,越发的爱吃东西,相比之下,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他最在意的。 陆子芽本来就没有做很多东西,要是他吃上了,估计这两个小家伙就不够吃了。 陆子芽郁闷的扯了扯嘴角:“不行,来了就吃点嘛,你以前从来没有一次吃过我做的饭菜,算是弥补你的。” “弥补?”他偷偷吃了陆子芽四年的饭菜,怎么算是一次都没有吃过,不过,说到弥补。 这也许就是她所无法承受之重了,江淼淼虽然不再记得任何人,但是,趁人之危,如今没什么说服力。 直到最后,如果陆子芽知道一切,还是会重新回到江淼淼身边,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依附品。 子芽这个人,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前提是那个人足够爱她。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江淼淼。 陆子芽点了点头,“我现在还是一个单身妈妈,南笙和南哲都因为没有爸爸,被同龄的孩子嘲笑。” 她眸中酸红,紧抓着顾忆深的手臂,低低道:“现在淼淼不在了,你能考虑一下做孩子的父亲吗?我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忆深,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顾忆深冷冷道。 也不多看她,再看,也没有任何用,她的眼神,只会让他不断心软。 顾忆深端着菜往外面餐桌走,陆子芽从身后抱住他,紧紧挨着男人后背:“这是你欠我的,几年前的婚礼,你骗了我,难道现在都不想娶我?” “放手。”顾忆深更加冷硬的掰开女人的手指。 陆子芽站在厨房门口,呆呆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南笙就马上跑到桌子上坐着了,坐在爸爸的位置,这个位置,平常都是没人坐的,但是今天,可能是顾忆深在,所以南笙有点得意忘形了。 看到南笙这么没规矩,差点就要用手去抓那个鸡蛋饼了,陆子芽赶忙走过去,一巴掌拍下那只小爪子:“南笙,叔叔在客人,不能这么没规矩。” 南笙痛的抓着拳头,差点流了眼泪,他干巴巴的望着顾忆深,觉得这个叔叔会帮他说话,但是没想到顾忆深也是全程冷着脸,教训的口吻道:“妈妈说的话要听,过来叔叔这边坐。” 听到顾忆深的话,南笙没来由的哭红了眼睛,生气的跑进了房间里。 陆子芽吓了一大跳,南笙向来乖巧,今天是怎么回事,连忙冲过去,谁知还没跨出一步,被顾忆深喝住:“别去!” “南笙很少这样的。”陆子芽猛地刹住脚。 顾忆深面不改色道:“作为顾氏集团的接班人,你现在要是惯着他,以后还有什么出息?” “那也先吃完饭再说。”陆子芽不管那么多,直接冲过去了敲门。 “南笙,出来吃饭。”陆子芽边敲门边说道。 里面没什么声音。 陆子芽又敲:“妈妈错了,先出来吃饭,妈妈不打你了。” 但是里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陆子芽紧皱着眉头,这孩子平常吃饭就算被南哲骂、被南哲教训,都不会这么闹别扭的。 该怎么办才好。 “子芽,坐下吃饭。”顾忆深冷淡的声音在耳边震响。 陆子芽不多理会,继续的敲门:“南笙,只要你出来,妈妈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玩具,想要去哪儿,都听你的,好不好?” 现在才想起来,要把门反锁,还得搬个凳子踮起脚尖,南笙怕是动真格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跑到桌前,紧抓顾忆深手腕:“忆深,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知道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了。” “我说了,让你坐下吃饭。”顾忆深的语气更加冷酷。 “可是……”陆子芽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大门。 “听话。”顾忆深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看她着急的样子,自己心里更加难受。 可是孩子的教育和性格本身就应该从小抓起,跟着陆子芽,反而会坏死,以后一个万一变成陆子芽那样软弱善良、任人欺凌的男人,那还得了? “忆深。”陆子芽推开男人的手,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吃饭,一点心情都没有啊。 作为一个母亲,这几年手忙脚乱是操碎了心,明明紧张宝贝的要死,刚才还打的那么重。 南笙本来就怕她,现在怎么也说不听了。 “张开嘴。”顾忆深已经夹了菜往陆子芽嘴里塞,而他也一边吃着,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陆子芽匆匆的吃了几口后,又准备去房间敲门,顾忆深看见她的动作,先一步起身,筷子往桌上一放,咚的一声:“我过去。”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 顾忆深走到门口,先是停了片刻,里面安静的不成样子。 这个房间是他的,他想要进去完全不需要钥匙,看到门缝边有衣角,确定南笙坐在门口,他拧眉怒道:“南笙,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从此以后,妈妈就没有你这个儿子,妈妈爱南哲多过你,你最好考虑好这一点。” “一!” “二……” 顾忆深数到二以后,正要说三,南笙眼眶红红的开了门,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哭鼻子。 陆子芽看到他终于出来,连忙冲过去抱住了孩子,“妈妈刚刚不是故意的。”抓着孩子的手心,吹了吹气:“现在还疼不疼?” 南笙摇了摇头,顾忆深冷漠的道:“南笙,给妈妈道歉。” “不用了,忆深,刚才……”陆子芽求情道。 可是不管用,顾忆深不带一丝感情的掰开孩子和母亲,一字一句道:“南笙,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嗯?” “妈妈……”南笙被吓到了,连忙埋头看向妈妈这边。 可是话到嘴边,陆子芽一个气急,一巴掌打在顾忆深脸上:“你凭什么这么对孩子,他才四岁!” “你以为自己低声下气的哄,孩子就能出息了?”顾忆深不依不饶,没等陆子芽下一巴掌打下来,他先行扼住了那只手。 陆子芽白了一眼,瞬间转化为咆哮:“我和南笙的事,用不着你管。” “那好,我现在出去,你们好好吃饭。”顾忆深竟然不反驳,转身就往回走。 那是大门口的方向啊,陆子芽紧紧攥着拳头,南笙看在眼里,害怕的大哭出声,他最不喜欢听到陆子芽咆哮的声音,也害怕叔叔和妈妈吵架,那就感觉家庭要破碎了一样。 陆子芽见他走到门口,一边追,一边吼:“顾忆深,要你亲口说出娶我这两个字,就这么难吗?” 顾忆深起初停了脚步,但不知怎么的,很快就走出去了。 他上了车,一个人在主驾驶冥思苦想,娶她,要是能娶,早就娶了,何必等到现在。 行走的夜幕下的杀手,噬血幽灵,本就不应该被感情这种东西牵绊住,难道告诉两个孩子,他们的父亲是杀人犯,然后一生一世都活在那种阴影下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他现在的出现,不过是快要被陆子芽逼疯了而已,每每在茶室偷看这个女人因为想念他和淼淼以泪洗面,那种感觉,何止是她一个人痛苦呢? 这样的身份出现也好,至少不会让她过的太难。 陆子芽追得更紧,已经跑到他面前,捶打车窗,顾忆深见状也不理会,只是闭着眼睛详装休息。 陆子芽跑回去拿来灭火器,朝着车窗玻璃猛砸下去:“顾忆深,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想逃。” 眼看着车窗就要破掉了,顾忆深赶紧来了车门,一手夺过那个灭火器,往地上一扔:“这辆车明天要接送南笙上学,你长点脑子行不行?” “我就问你一句话。”陆子芽收回目光,死死瞪着顾忆深:“为了两个孩子,你愿不愿意娶我?” “不愿意。”顾忆深把话挑明,不带任何私情成分在里面,看着就像是夜幕下噬血的鬼魅。 看着看着,竟然那么令人恐惧。 陆子芽浑身发软:“那你回来做什么?茶室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顾忆深冷面挑眉,森森漠然:“没有我,你觉得你们三个能待在腾隆多久?” 可恶……陆子芽竟一瞬间无言以对,死咬着牙关:“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着他那么强势的眸子,陆子芽只能服软作罢:“先进来吃饭,孩子的事,都听你的行了吧?” 第521章 折断她的手臂 “你进去吧。”顾忆深冷冷道,说话间,南笙因为听到外面砸玻璃的声音,激动的跑了出去看怎么回事,没想到就正好看见他们两个在大吵大闹。 南笙最不喜欢看着妈妈和别人吵架了,当然心里觉得委屈,眼眶就红红的,差点流出眼泪来。 他擦了擦眼睛,把没有流出来的咸水弄干净,让妈妈看见就不好了。 可是顾忆深却是清清楚楚看着,也不好说什么,轻手搭在陆子芽肩头:“和孩子进去吃饭,听话。” 孩子?陆子芽转过身,把南笙抱了过来,这孩子站在门口多久了?“妈妈这就带你进去吃饭。” 两个人很快坐在了桌子上,非常认真的吃饭,这中间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南笙给妈妈夹菜,陆子芽给孩子盛饭、盛汤,母子俩个中规中矩的吃完晚饭,那一瞬间就像是在吃酒局似的,气氛除了死沉,也用不出什么其它的形容词。 吃过晚饭,陆子芽去了厨房洗碗,南笙要过来帮忙,她不让,南笙就一个人站在妈妈身后,帮她捶背。 妈妈经常腰酸背痛的,他不希望妈妈累着,总想做点什么,但是这样,陆子芽就没有办法洗碗了。 今晚洗碗也就花费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把碗筷放好,洗干净手,陆子芽带孩子进了浴室。 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顾忆深一个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样子,他在外面一直守着她们母子俩。 陆子芽给孩子洗澡、换了衣服以后,抱着他回房睡觉。 南笙今晚也没闹着要讲故事,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在装睡,陆子芽反而打起瞌睡来了。 孩子看着妈妈打瞌睡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好笑是归好笑,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他也就正式睡觉了。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陆子芽一不留神的就用下巴磕到了肩膀,痛得醒过来。 看到孩子睡得正香,给他盖好被子就离开了房间。 这个夜晚比想象中的还要宁静许多,陆子芽出去大门口看顾忆深。 这个时候,他应该睡得正香吧。 陆子芽打开路灯,窗户里的男人睡觉极为好看,头后仰着,看着极困的样子,陆子芽趴在玻璃上看得入迷。 她也有些睡不着了,前面在房里打瞌睡一段时间,现在困意全无,陆子芽摁了摁车门,发现是开着的,就回房间拿了一个毛毯,出来给顾忆深盖上。 打开车门,动作轻缓的给他身前披上,每一个角度都遮盖住,这样一个人睡在车上,这种礼节是容易着凉的。 但是,没等她的手离开男人,只听到空气中突然传来骨折的声音。 “啊!好痛……” 再一看,顾忆深因为条件反射的防卫性动作,以为有人要对他下手,不由分说就扣住了那只手臂,用死力反拧,几乎快要把陆子芽的手臂折的脱臼了。 陆子芽痛的眼睛泛泪,蹲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那种感觉,和被人打断了骨头一样的疼,陆子芽咬破了嘴唇都不敢吱声。 直到顾忆深睁开眼睛,看到陆子芽面目狰狞的样子,连忙下车:“你怎么了?” “疼。”陆子芽扭过头,手臂不停的在抽搐,打了麻醉剂一样,感觉手都不属于自己了。 顾忆深拧了拧眉,才想起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将女人打横抱进了大厅。 所有灯光亮了起来,陆子芽眼眶红红的,平常在执行任务时,如果碰到来偷袭的杀手,顾忆深一定是把那个人的手臂弄断,今天因为考虑到是在茶室,所以没有下重手。 可没想到,会是陆子芽。 他这心里懊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 给人接脱臼的手臂,他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看陆子芽疼的眼泪哗啦的,下不去手。 “我给你接骨,能忍住吗?”顾忆深轻声细语道,凝眸望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陆子芽点了点头,电视上有放过这种接骨,好像挺疼的,如果不把错位的骨头接回去,以后就更痛苦不堪了。 想着想着就死咬着下唇,闭上眼睛哪里也不看:“你、你快点,好痛的。” “好。” 顾忆深收回目光,找准错位的地方后,把手掌定位在那两个好使力的地方,咔擦的一拧、一扭,空气中又是一道清脆的骨头折断的声音。 陆子芽痛得额头直冒汗,“啊……” 尖叫的声音怕吵到南笙,一只手捂着唇,实在不行就用牙死咬着手背。 顾忆深接好手臂以后,说了一声‘好了’,松开手时,看到陆子芽已经把她自己的手背咬破了,上面全是牙印,带着丝丝的血迹。 顾忆深心疼,就夺过她的手掌,轻轻的擦拭干净,处理好伤口后上了绷带:“这次是我不好,以后别在我睡着的时候出现,知道了吗?” 陆子芽听到他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眼泪就下来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把她当贼防着,她刚刚不过是好心给他盖被子,招谁惹谁了:“你就这么点诚意吗?我不是你要杀的人,要是今天你不醒,会不会直接把我杀了。” “会。”顾忆深冷冷道。 “滚开。”陆子芽更加恼火了,一把推开那个人,起身往回走,真是好心没好报,一句话,就把她给否定了。 杀了她,下得去手吗? 顾忆深低低怒吼:“给我回来。” “干嘛?”陆子芽白着眼又坐回了沙发上,一边抱着手臂喊疼,一边揉着红彤彤的眼眶,她这样子,和闹脾气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可是就在顾忆深面前这么不顾形象了,能有什么办法? 顾忆深覆上她的脸颊:“你希望我怎么做,算是补偿你,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说吧。” “什么都行?”陆子芽惊讶的撑大了眼皮,这家伙总算是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但是顾忆深马上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在我同意的范围以内的事。” 什么啊,他同意的事?谁知道他同意哪些事?万一说的每件事,他都不同意呢?说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陆子芽撅着嘴,冷冷道:“娶我行吗?” “不行。” 呵,就知道不行,咬了咬牙,赌气道:“那就离开茶室,别来烦我。” “不行。”他的态度强势,不容她有任何的反驳。 陆子芽死瞪着他,什么意思,不就是当初建了茶室给她吗?现在她不住茶室,也没有别的地方去,总不能苦了孩子。 咬了咬唇,脱口道:“晚上陪我一块儿睡,我这四年,一个人睡一张床,总做噩梦。” “不行。”可是男人还是冷硬的拒绝了,这个问题,她可以和南笙一块儿睡,反正那孩子其实最爱的就是妈妈,把妈妈当成生命中的一切。 陆子芽几乎要被气炸了:“那你到底能做什么?” “比如说,接送南笙上下学,我原本只在夜间出行,但是为了你们几个,我可是破例出来的。”顾忆深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陆子芽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想要跟他废话,既然什么都做不到,那就干脆别做好了,反正除了两个孩子,她也没有别的考虑,就那样吧。 陆子芽转身回了房间躺床上睡觉,门没关,就等着顾忆深,看他愿不愿意进来了,她明天还要去一趟初夏小区查资料,得早起,接送孩子的事也不归她了,落得轻松。 那个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忆深进来,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听到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陆子芽竟然一瞬间有点激动,两手紧攥着,等着男人掀开被子上来,紧紧拥着她滚烫的体温入睡。 可是等了半天,顾忆深还是没有上来,他就坐在凳子前,守着他。 顾忆深望着女人孤单的背影,也多么想上去抱着她啊,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忍住,江淼淼还活生生的在腾隆,他如何能够再做这种自讨苦吃的事。 多少个日夜,如果不是因为江淼淼,如果不是因为陆子芽爱顾奕生,他早就冲进去把屋里的女人给抱了。 可后果就是,当江淼淼有一天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么失败者,必然是他无疑。 陆子芽咬着嘴唇,没办法入睡,一鼓作气的扭过头,对着头顶上坐着的男人低吼:“不上来就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坐在这儿碍眼。” “那你好好休息。”他竟然也不反驳,直接就站了起来。 本本分分的转身走。 陆子芽急得抓住他的手,“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从来都不介意你这几年做了什么,杀了多少人,为什么事到如今,反而是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在感情上我已经不奢求了,我只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你做不到,为什么还要出现,四年都忍了,现在出来做什么?” “陆子芽。”顾忆深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我不做淼淼的替代品,既然我取代不了他,那你应该专一的爱他一个人,不管生死,那才是你应该做的。” “是吗?”陆子芽眯眼笑了笑,竟然觉得那么的讽刺,在阿伦旺,在威尔的别墅,那个黑衣人不是一直都是他吗? 她和江淼淼相逢、相爱的短暂,不可否认,那种昙花一现的爱深深扎根在心底,直到现在也忘不了。 第522章 送他去幼儿园 可当时间慢慢的过去,年纪慢慢的大了,心里的东西也会慢慢的变化。 年纪大了,就没有当初的那份炙热浓烈,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撑起她的一片天,建立一个普通的家庭,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 这四年,再大的野心,都抵不过一个完整的家庭。 单身妈妈表面过的再潇洒,到最后,不得不找到一个人。 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那么相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睡吧。”顾忆深也不打算再跟她说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要求,无条件答应,但是感情和原则的问题,很多时候,他也无从选择。 陆子芽没有再阻拦他。 顾忆深在外面沙发上过的夜。 可是他们忘了,隔壁的房间就是南笙睡的地方,两个人争执的这么激烈,南笙又是个浅眠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会被什么风吹草动给吵醒。 妈妈和叔叔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这个孩子的内心深深的扎根。 他始终坚信着,妈妈曾经是因为叔叔的过去才过的那么痛苦的,所以一直在心里几乎疯狂的想着,叔叔亏欠了妈妈什么。 但是大人的事情,他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看得明白呢? 早上太阳晒进窗台,南笙的半侧脸上都布满了阳光,显得水嫩白皙,摸起来特别有肉感,虎头虎脑的。 陆子芽起来的时候,准备给孩子做早餐,但是发现时间上好像来不及了。 昨晚和顾忆深这一吵,起的就晚,打算带孩子去外面的馆子里吃早餐,想了想,整个人都觉得心不在焉的。 顾忆深说好的今天开始接送孩子上学,那她干嘛去? 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间,去浴室刷牙洗脸,正巧南笙和顾忆深就在里面。 他们一块儿刷牙的样子,就像是父子俩,齐齐的看向了她这边。 “子芽。” “妈妈。” 陆子芽点了点头,然后就对着镜子开始梳头发。 顾忆深差不多刷好牙了,其实今天早上他刷了两次牙,最先进来刷牙的就是他。 后来南笙进来的时候,说了句:“叔叔也起这么早刷牙洗脸吗?” 顾忆深一时间脑袋进水了,就点了点头,于是就和南笙一块儿又刷了一遍牙。 看到陆子芽现在越来越不修边幅,就忍不住说了句:“改天弄个发型,你这样,就是给孩子丢脸,哪有你这么邋遢的妈妈?” “无所谓。”陆子芽很快的扎了一个马尾,这四年光顾着照看孩子,接手案子,又不是多么正式的场合,弄那么漂亮、正经干什么,反正也没人看。 “我让你换,你只管换就是。”顾忆深一边洗完脸,一边过去给她挤了牙膏。 陆子芽接过,放水刷牙,匆匆几下,就给搞定了,最后接过男人手里的毛巾擦脸。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去的。 因为门太窄,所以陆子芽让南笙先出,顾忆深最后。 陆子芽去房间拿了包包出来,“南笙,今天太晚了,妈妈带你去外面吃早餐,走吧。” 说罢,勾了勾手去拉他。 顾忆深不多话,转身去了厨房,也不知道去干嘛,但是南笙就是跟了过去。 陆子芽也没办法,过去拦下他:“忆深,我们三个去外面吃,不然,南笙该迟到了。” “去沙发上坐着。”顾忆深摆弄好了围裙,冷冷瞥向身后犯傻的两个人:“我做好早餐叫你们。” “嗯,谢谢叔叔。”南笙倒是跑得极快,很快就打开电视看起了早间动画片。 陆子芽大脑蒙圈,愣了个天雷滚滚,上窜下跳:“忆深,时间……” 顾忆深打断她:“以你这种开车的速度,三分钟的路,你都能花半个小时才开完,也没谁了。” “我来吧,你是客人。”陆子芽夺过手去抢。 顾忆深又泼了她一盆冷水:“你做的东西哪次是能吃的?” 陆子芽强忍着尴尬和不满,手掌心无力的没办法握紧,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插不上手,那就回去跟南笙一块儿看动画片,当一会儿等饭吃的小孩子好了。 不久之后,顾忆深把准备好了的早餐端出来,让两个看动画片入迷的家伙过来。 看来,他们是舍不得离开电视机了。 顾忆深切断电源,直接扛着南笙上了餐桌,陆子芽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 给南笙盛了一碗粥以后,就去沙发上把陆子芽一并拉了过来。 这个时候,陆子芽还是傻的,顾忆深让她坐下,她跟过去后接过那碗粥,拿起调羹舀着吃,虽然这种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是时隔几年来,家里第一次有成年男人坐下来吃饭。 陆子芽埋下头,吃的越来越少女,竟然忍不住低笑起来,顾忆深打量她已久:“犯什么花痴呢你?” “……呃?”陆子芽蒙圈,抬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其实顾忆深做的食物总觉得有种家乡的感觉,吃了一口,总是想继续吃第二口。 吃到最后,发现南笙竟然吃完了还要第二碗,以前南笙可没这么跟她说过,顿时有种挫败感,吃完这一碗后,也就没有再吃。 顾忆深看出她有点不太对劲,拧眉道:“不好吃?” “叔叔,”南笙摇了摇头:“比妈妈做的好吃。” 顿时间,陆子芽的脸上一片浮云,南笙竟然还亲口说出来了,扯了扯嘴角,半天僵硬的合不拢,“就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让南笙多吃点。” “子芽。”顾忆深这才看明白陆子芽的反应到底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你做的也还行,我们也没觉得难吃,自卑什么?” “好啦,”陆子芽尴尬的推开他的手,这时候的安慰,显得她越来越理屈词穷了,看了看南笙。 给他递了张纸巾擦嘴:“时间也不早了,该去上学了。” “嗯,妈妈。”南笙点了点头,还刻意看了一下早上叔叔给自己戴的那块亚力克手表。 时间的确是很晚了,按照平常妈妈开车的速度,肯定是会迟到的。 今天,南笙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现在的感觉就和一家三口坐在一起是一样的,特别幸福。 南笙下了餐桌,牵着顾忆深的衣角:“爸爸,我们去上学吧。” “南笙!”陆子芽差点吓了一跳,这么快这个称呼就变了,可见这孩子心中对爸爸的渴望有多么强烈。 可是这种萌芽必须连根拔掉,在顾忆深亲口答应娶她以前,绝对不能这么叫。 陆子芽抓着小孩的手,严肃的指正他:“南笙,以后不许你乱叫爸爸,他不是你爸爸记住了吗?” 这样冷淡又绝情的反驳,顾忆深听得一瞬间竟是那么可笑,在她心里,永远只会承认江淼淼这一个爸爸对吗? 顾忆深的失败,一直源自于此,心痛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他咬紧牙关,定定的看向南笙:“要听妈妈的话。” “叔叔不想当南笙的爸爸对吗?”可是南笙压根就就听不进去,瞪了陆子芽一眼,在这孩子的内心世界里,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心底的份量是无法取舍的。 顾忆深正是这种存在,南笙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如果妈妈不高兴的原因是来自于叔叔。 那么,作为妈妈的孩子,他有必要尽一份绵薄之力,帮助两个人重归于好。 听到南笙的话,顾忆深微微敛起嘴角,似笑非笑:“走吧,叔叔送你去学校。” “忆深。”两个人到门口的时候,陆子芽追上去,打算一块儿上车。 顾忆深没有给她开门:“碗还没洗,急着去哪儿?” “回来再洗也可以。”陆子芽纳闷的看着他,为了不让她一块儿去,还扯出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在家等着,我待会儿会回来。”顾忆深说完以后,就直接上了车窗。 车子慢慢的开远了,顾忆深路过方秦他们住的地方时,看到南哲和方秦有说有笑的出来,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就像是好哥们一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方秦这种打开心扉的样子,时间久了,映射在方秦身上的是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有王者之气。 西阶经过四年的发展,所有的重任都已经交到了方秦一个人手上,一个脱去稚嫩的黑道少主,真的成为了一个黑道头领,那种感觉,顾忆深觉得有一丝的心酸。 时过境迁,大家的身份和境遇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人可以轻易的用一句话去评说眼前的一切。 酸甜苦辣,冷热交替,不管是人心还是现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次和往常一样,方秦负责接送南哲去学校,顾忆深也毫不避讳的开车经过了他们别墅门前。 以后这样的日子可能会越来越频繁。 但是西阶的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威尔派来接送南笙上学的手下而已,具体的,不会做它想。 顾忆深和江淼淼,这两个人已经死了。 顾忆深从始自终都没有回过头看他们一眼,更多的是,怕深看,南笙的异常反应,会引来不好的反响。 南笙呆呆的看着前面的路,也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哥哥,但是很快绕过了视线到别处。 这几年被哥哥欺负,难得他不愿意住在茶室,心里轻松了很多。 第523章 三人同行 顾忆深也不多也问什么,南笙的心情,他明白。 曾经记得,小时候,他也有过类似的体会,拿顾家的那些兄弟姐妹来说,他也曾经怕过顾奕珩和顾奕文,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送孩子到了学校后,由威尔的人专门护送进了教室。 他停留了一会儿以后,就马上回去了。 陆子芽洗完碗以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等顾忆深回来。 时间也不算是长,她今天的这个案子,定金比较少,她也刻意减少了风险投去,净利润为十万元。 相比普通人来说,这笔钱,已经是一年的工资了吧。 陆子芽看了看表,差不多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开车的声音,寻思着应该是顾忆深回来了。 她高兴的提着包,跑到门外,本来想着,既然四下没人,冲过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吻,算作这四年来的思念。 可是当她的脚步停在台阶下,顾忆深打开车门让克里斯蒂娜下来。 那个女人露出了绝美又诱人流鼻血的深沟,顾忆深礼貌的搭手在她手心,牵着女人步步的走过来。 “陆小姐。”克里斯蒂娜温婉的微笑着,拉着她道:“听说你要去初夏小区,刚好我和顾先生也要去那儿见重要的人,不如,一块儿过去吧?” “不用了。”陆子芽脸上笑意全无,顾忆深一定是故意把克里斯蒂娜带过来的。 顾忆深面不改色的看她道:“上车。” 也不顾她愿不愿意,转了个身,正要打开车门。 克里斯蒂娜见状,连忙配合他的脚步迎过去,背对着陆子芽的方向,假装在顾忆深嘴上深深吻了一下。 笑了笑,又调头到陆子芽这边,“陆小姐,上来吧。” “我、我自己开车……”陆子芽千般不愿意。 最后还是被克里斯蒂娜拉上了车,她笑着关了车门,坐在副驾驶,和顾忆深并排坐。 在顾忆深还没开车的时候,又挽着胳膊,又动作亲昵,扭过头,一脸严肃正经的道:“陆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说吧。”不就是和顾忆深秀恩爱吗?陆子芽死咬着牙。 克里斯蒂娜深情款款的看了看顾忆深,虽然他此刻依旧冷淡,也是逢场作戏,可是她乐得自在:“我和顾先生认识了四年多,现在感情进展也很稳定,所以打算如果怀孕了,就做结婚的打算。” 陆子芽一听,脑袋嗡嗡的炸响了,上次他们两个的确有那种关系了,怀孕了,那她不就彻底的失败了吗? 既然顾忆深那么专一的人都不排斥克里斯蒂娜,她现在不过是个二手货的单亲妈妈,也没资格评论别人的感情事。 心里再不乐意,到现在只要和了苦水吞下肚子里去,陆子芽死死瞪着眼前的男女,咬牙道:“这是你们两个的事,何必告诉我呢?” 克里斯蒂娜认真的回答道:“顾先生喜欢过你我是知道的,顾先生把我当作你,身体上的发泄也不在少数,所以如果想真正和顾先生结婚,我更看中你的态度,只要陆小姐愿意退出,那我自然而然也能心安理得。” “什么意思?”陆子芽脑子里只看到了向她宣战的意思,空气里是遍布的火药味。 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被第三者挑衅的,她又不是傻子。 扯了扯嘴角,不屑的道:“不好意思,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哪怕你怀孕也没用,我不会把忆深让给任何女人。” “陆小姐,你……”克里斯蒂娜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不像顾忆深预料的那样发展。 相反的,听到陆子芽这么说,顾忆深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虚荣心。 克里斯蒂娜见她这么坚决,便迎头痛击道:“既然你这么不识趣的话,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顾虑你的感受了。” “顾先生向来是负责任的男人,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情,到时候只要怀孕的事一敲定,我们就会确定婚期。”克里斯蒂娜一言一行的道。 可是,陆子芽多多少少也听出了其中的腻味,双手插胸道:“克里斯蒂娜,你用不着挑衅我,你放心好了,忆深要是敢跟你结婚,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陆子芽,顾先生不是你一个人的。”克里斯蒂娜也没想到陆子芽竟然还会反击,也不管那么多了,冷冷斥道:“你和江先生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还和顾先生不清不楚的,你不觉得自己不要脸吗?” 听到克里斯蒂娜不顾后果的话语,顾忆深险些动怒,允许她说些让陆子芽打退堂鼓的话,但这并不代表可以人身攻击、恶言相向。 顾忆深冷眼一眯,从克里斯蒂娜身上收回,她瑟缩的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打圆场会更好。 “克里斯蒂娜,我需要忆深,所以如果你怀了孩子,劝你还是打掉,不然,你和孩子注定了是个悲剧。”陆子芽不给机会的直言道。 此刻顾忆深的沉默,兴许她多多少少能够看明白一点。 不能够再掀起波澜了,那么就由她亲手再翻滚海浪,掀起滔天巨浪。 顾忆深到了初夏小区停了车。 他是被克里斯蒂娜搀扶下去的,陆子芽也不甘示弱,如果这次她放弃了,这辈子就都完了。 以前是顾忆深一直掏心掏肺为她着想,如今不管什么事,都不可能阻挡她想要给孩子找爸爸的决心。 放任自己的心去任性胡闹一回,不管不顾。 陆子芽冲过去,也同样是抓住了顾忆深的手臂,咬咬牙道:“忆深,你陪我一块儿去搜集证据。” 克里斯蒂娜刻意看了看表,一根根掰开陆子芽的手指:“陆小姐,女人太不要脸,可不会招男人喜欢。” 于是乎,说完这话以后,两个人,一人一根手臂,把顾忆深拉拉扯扯的,男人像一个稻草人,被左右两边的力道拽的快要散架了。 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一把甩开了两个女人的手,分头白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够了吗?” “忆深,你今天必须陪我。”陆子芽干脆胡闹到底。 而克里斯蒂娜也不甘示弱:“顾先生,待会儿还要见重要的客人。” “忆深。”陆子芽听了,更恼火了,往常要是她这么缠着顾忆深,顾忆深肯定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随了她的意思。 这个克里斯蒂娜不是善茬,可是,若是认输,她的人生就会一败涂地,绝不可能。 陆子芽眼眶湿漉漉的在顾忆深胸膛蹭了蹭,低声下气的抓着男人,死活都不肯放手:“忆深,就算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也不能失去你,你答应过会永远照顾我、保护我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女人情真意切,带着含蓄又有点不顾形象的告白,让顾忆深心防彻底瓦解的支离破碎,到最后一刻,已经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顾忆深刚想在女人后脑勺轻揉,被克里斯蒂娜一个警示的目光彻底收回。 左右都是行人,克里斯蒂娜见状,只能把陆子芽推倒了,只不过,还没碰到她的手,陆子芽自己就先倒下了。 克里斯蒂娜还纳闷,紧接着陆子芽就抱着顾忆深大腿开始死缠烂打:“忆深,你看她,你就放任克里斯蒂娜这么对我吗?你不是最爱我的吗?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变心。” 顾忆深却是哭笑不得,难得见到陆子芽这种样子,头疼的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用下巴示意克里斯蒂娜把她扶起来。 陆子芽拍了拍屁股,准备拉着男人走,顾忆深拒绝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学那些女人胡搅蛮缠吗?太丢我的脸面了。” 说完,便是由克里斯蒂娜搀扶着往前面的花园凉亭过去。 旁边都是鹅软石铺就的道路,对面涟漪的湖面,像是能够映射阳光一样,柳树的枝叶捶打下来。 陆子芽掀开柳枝,一直往前跟过去:“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都无所谓,顾忆深,你既然选择出现,就别怪我这么做。” “陆子芽,你既然想跟着的话,那就跟吧。”克里斯蒂娜一脸头疼的道。 倒不是头疼陆子芽胡搅蛮缠,而是这样,她又必须在陆子芽面前做出更多暧昧的动作。 哪怕是亲吻、褪衣,只要是为了达到效果,顾忆深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可是,她早就打算为了江淼淼从良了,总是这么不顾形象,也会受不了的。 陆子芽靠的更近,克里斯蒂娜干脆找了附近的长椅坐下来。 一边给顾忆深脱开西装扣子,一边做出些令人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动作,虽然都是假的离谱。 可是,也没办法了。 不这样,陆子芽不受到重激,就不肯走。 克里斯蒂娜一只手已经掀开了白色衬衫,可见顾忆深依旧是面不改色,甚至说是排斥和冷酷,那样噬血的面孔对着她,克里斯蒂娜的手不停的打着寒颤。 顾忆深估计是看出了她的忐忑,便抓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这个要求,是他提出来的,克里斯蒂娜之所以会答应,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陆子芽看见长椅上的两个人乱来,心急如焚的冲了过去:“放开忆深,你凭什么当着我的面还这么不要脸?” 第524章 调查资料 “不要脸?”克里斯蒂娜听得更是火大,她私心里以为陆子芽是那种识大体的女人。 但是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陆子芽的不可理喻。 既然顾忆深扣住了她的手,那正巧,克里斯蒂娜就故意把手掌伸进了男人胸膛里。 那阵轻柔的触摸,从灵魂深处萦绕过去,就像是海底崩塌一样凝重的感觉。 正从她的眼底慢慢的弥漫上了一层云雾,陆子芽光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心脏快要喷火了,一把推开那个女人,自己则是上前,死死的拥着男人:“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多么深情的主权掠夺,顾忆深看着女人帮他系好西装扣子,也更加感觉到了女人心跳加快的火焰。 陆子芽生气了,被他的因为触动了,换了以前,他高兴的不得了。 可是,如今他只能这么一步步的让陆子芽误会深陷进去。 这样的话,南哲和南笙才有机会接近顾氏集团。 说的好听点,那是把三个人推向光明之路,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难听点,把孩子当成棋子,那也是迫不得已的。 克里斯蒂娜的怀孕证明是早晚都会出现的,关键什么时候给陆子芽看,那就要看具体的情况了。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陆子芽想要在腾隆平安无事,就必须嫁给顾奕珩。 当初韩慕天假借烧毁穆林墩,将阵地转移到拉斯维加斯骗过了他的眼睛,实际上又是怎样呢? 韩慕天最终的目的地,还是月城。 当年在沈媚媛、葛先生的帮助下,依然没有找到韩慕天的窝点时,顾忆深就起了很大的疑心。 最关键的一点是,顾奕珩当年很快的回了国,并没有派人去过拉斯维加斯,这就让人感到非常奇怪了。 两个人已经结盟,按道理,派人到拉斯维加斯商量大计是刻不容缓的事了,可是却一次都没有。 在威尔的帮助下,只能和沈媚媛、葛先生回国。 跟踪了顾奕珩的行踪后,发现山崎梓偷偷去的地方正是月城。 那个地方,早前就被顾奕珩买了下来,也就是顾奕珩的地盘了,两个人计划在月城做些什么,也是不用言说就能明白的事情。 韩慕天之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几年来都一直蛰伏着、按兵不动,没有对南哲和南笙动手,取决权都在韩月的身上。 沈娅兮当初带着韩月离开月城,在这个私立的幼儿园让孩子安顿了下来,那么势必会引起威尔和顾忆深的注意。 沈娅兮主动提出要求,把她和女儿当成把柄,借此来威胁韩慕天。 韩慕天知道妻子和女儿在腾隆被威尔的人秘密控制后,多次让顾奕珩前往学校调查情况,为的就是确保两个人安全。 所以这也是多年来,陆子芽和两个孩子能平安无事的重要原因。 如今,顾忆深只能忍痛割爱,反正她是个坚强的人,为了两个孩子,该忍耐的、该牺牲的,她会义无反顾这么做。 所以只要他和克里斯蒂娜有了假的婚姻关系和孩子,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一个虚拟的家庭,陆子芽受到的刺激越大,越有可能转入顾奕珩的身边。 这,就是她。 早在穆林墩,顾忆深就见识到了她的残忍,所以如今,他大大方方的接受。 顾忆深冷冷的推开了女人的手,被她抱的暖和发烫的胸膛,炙热的灼烧着,如果不是在白天的公众场合,顾忆深可能早就把她拖到床上好好折腾了。 可是他不能,现实告诉他,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危险和痛苦,依旧在降临的道路上,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陆子芽,你不要脸也要有个度。”顾忆深伸手把克里斯蒂娜的手衔住,优雅的把她拉到旁边,搭上自己的膝盖坐着。 陆子芽被彻底的排挤到了一边,差点掉到地上。 可是她不认输,照样和克里斯蒂娜撕扯,克里斯蒂娜当然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拿出手机,把陆子芽不雅的动作拍摄下来,恰好也拍到顾忆深的正脸,给陆子芽看:“陆子芽,你要是不想让顾先生被警察抓住,最好马上给我离开顾先生。” “什么意思。”陆子芽看着那个视频,还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克里斯蒂娜拧眉:“难道你忘了顾先生现在的身份?” “你!”原来克里斯蒂娜想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 顾忆深现在是被警察追逐的对象,这都要拜韩慕天所赐,把穆林墩死亡的那些败类尸体无意中让警方知晓了。 所以在腾隆,顾忆深和其它杀手,被列为重点追缉的杀人犯。 负责追缉他们的人,正是孙尧的刑警队。 目前孙尧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顾忆深,所以很多时候,都会重点的盘查一些可疑车辆。 顾忆深凭借威尔的庇护,一直隐藏到今天。 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顾忆深成功的躲过了一年又一年,也顺利无阻的刺杀了韩慕天的魔鬼杀手一个又一个。 每一天,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克里斯蒂娜稍一提点,陆子芽就明白了,心里自然轻松不少,走过去宣示主权道:“我们要等的人已经来了,陆子芽,你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难道你的事务所不用工作了?” “忆深。”陆子芽不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冷冷逼视着男人:“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我放下自尊求你娶我,我愿意用我后半生的时间,只爱你一个人,好好的做你的妻子,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没空。”顾忆深依旧冷漠,听着她动听的告白和交托感情,已经有了免疫力,她的话经不起任何的推敲,至少在江淼淼出现以前,有那么一丝的可信度。 陆子芽脸色死白,震撼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克里斯蒂娜比我好在哪儿,你说清楚,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的身材比她好吗?”顾忆深低低一笑,目光定在克里斯蒂娜的上围,只要稍微一呼吸,便能上下起伏的深沟,曾经迷倒了多少的男人。 陆子芽惊讶的牙齿打颤:“没、没有。”而且,就算做手术,抽脂垫上,也不可能有她那么巨大和天然。 顾忆深看她不安,又趁势追问:“你长得比她好看吗?” “我、是丑……”一瞬间无言以对,深埋着头。 顾忆深拧眉,冷眼斥道:“你的性格有她一半稳重、谨慎吗?你的枪法、身手比得上她一根手指头,还是你的出生能比得上作为贵族王室公主出身的她?” “比不上又如何?”陆子芽脸色更白,不顾一切的吼:“明知道我比不上,还出现在茶室,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知道你是故意刺激我的对不对,否则,你完全可以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你直接和克里斯蒂娜双宿双飞就好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给我看的。” 顾忆深轻轻一笑,竟然觉得那样可悲,当然是故意的,这还要用大脑思考吗?“你知道我最遗憾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陆子芽眨了眨眼。 “你说!”顾忆深强势又冷酷的瞪着她。 “不能有孩子,还是我和淼淼?”陆子芽紧攥着手心,不安的问。 顾忆深上前,失望的冷笑:“陆子芽,这就是你最引以为傲的事对不对?” “我可以弥补,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满足。”陆子芽情真意切的道。 “克里斯蒂娜。”顾忆深紧握的拳头忽的放下,转身往那头来人的地方走。 那是这次和他们约定碰头的人。 那个人手上有韩慕天最新研究的药物出售成品,这些东西可以拿给郑寒他们进行取样研究。 只要得出了里面的成分,就可以找到一丝的破绽。 顾忆深扭头:“我待会儿有重要的事要谈,别跟过来捣乱。” “好。”陆子芽远远的看着,顾忆深过去后,和那个人认真严肃在谈判着。 克里斯蒂娜在陆子芽面前,时刻的提防着,她不打算和陆子芽说多余的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和她多说。 陆子芽看了看表,她还得去收集很多的资料,也没有再耽搁下去。 直接打车走了,反正顾忆深下午还要接南笙回来,暂时先让他忙自己的事。 娶她的事来日方长。 顾忆深看到她上车后,派克里斯蒂娜紧随其后,她一个人很容易遇到危险。 在初夏小区到处调查、搜索了一段时间,各家的打印、复制店,和电脑、灯光之类的店面都摸查了一边,一边做好了详细的资料调查表。 只要把东西整理好,交给东家就可以得到那笔酬劳,具体的用途,因为是正规的商家,在业界上信用是好的,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方便多问。 差不多忙到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所有任务都基本完成了,这个案子由她和西阶的手下,历时四天完成。 陆子芽停下来买了一杯奶茶,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 到了站台,原本是准备打车回茶室的,但是看情况,今天的车流有点拥挤,回去的时间可能要拖延一阵子了。 包里还装着很多要交接的资料,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第525章 南哲见到妈妈 陆子芽埋下头把东西夹紧,以防它掉下来,弄了好半天才固定好。 整理出来的纸张大小和纸壳硬度都不一样,所以夹在腋下觉得不太方便。 听到有出租车的声音,赶紧抬起头,谁知看到的却不是司机,而是顾忆深的车。 克里斯蒂娜从她身后走过来,买了一杯热牛奶和热咖啡,因为陆子芽的那杯奶茶只喝了一口,就被陆子芽给扔了。 在准备上车之前,顾忆深让她去给陆子芽买杯酸味的热牛奶,陆子芽正巧停下来,就递过去:“陆小姐,顾先生让我给你买的,趁热喝吧。” 陆子芽没有接,反而直接走到车那边,敲了敲窗户。 顾忆深摇下车窗,打开车门:“上车。” 陆子芽拧了拧眉,直接上了副驾驶。 咖啡和牛奶两个人都不要,克里斯蒂娜只能上了身后的那辆车以后,把两样东西自己喝了。 咬着两根吸管,一脸苦逼样的看着前面那辆车上的男女,叹了叹气,她这是遭的什么罪? 逗留了一会儿以后,克里斯蒂娜把两杯混合物喝完,更是满嘴苦逼,扔了盒子,没过多久就开车走了。 顾忆深要去的是茶室,她还没这资格跟去,只能暂时先回墨提斯,和威尔见面。 车里,陆子芽顶靠在车身上,顾忆深不开车,她也不准备跟他说什么。 顾忆深打开车窗户,随手点燃了烟,抽了不到三秒,陆子芽猛地咳嗽了两声:“别抽了,味儿太大了。” “先送你回茶室,还是去幼儿园一块儿接孩子?”顾忆深顺手掐灭烟头,甩了甩手,把车窗关上,不过,车里的味道还是很大。 陆子芽几年没闻过烟味,会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不过,等她的回应,突然看到她一脸翻白眼的样子:“怎么了?” “你说去哪儿?”陆子芽无语的又白了一眼:“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一块儿接孩子。” “我问你。”顾忆深将车开出好一段路程,才空出时间来看向陆子芽。 前面有两条路,一边可以顺路通向南哲的学校,另一边更近一点,去南笙幼儿园,然后可以直接回花容小区。 陆子芽扭头:“你说!” “顺道接一下南哲怎么样?”顾忆深随后便道。 听到此话,陆子芽心头一震,“南哲他有方秦和心瑶接,估计看到我这个妈妈,也像看到仇人一样。” “你有好好反思自己哪方面做的不足吗?”顾忆深语重心长的道。 从他神情淡然里,也看不出什么眉目,陆子芽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孩子自从在学校跟同学吵过架后,就不太搭理我了,我那段时间为了多赚钱,经常去外面跑任务,对他多有忽略,可能是南哲觉得我这个妈妈不称职吧。” “我待会儿带你过去看看。”顾忆深听后,也没有过多的指责她,具体的情况,他大概也有所了解,小孩子的心思,毕竟没有脱离稚气。 在思想根深蒂固之前,就要打破他的那种想法。 经常看到南哲和南笙吵架,其实作为旁观者来说,南哲也并没有错。 一直被当作野孩子,每当家长会的时候,总是看不见爸爸的身影,别的孩子都沉浸在父母相拥的快乐中,而陆子芽却因为任务和照顾南笙,多次的忽略掉了大儿子的感受。 这就是作为单身妈妈的苦衷,要同时兼顾两个孩子是不可能的,所以自然而然,家庭美满幸福的方秦一家三口,就成了南哲心中所向往的家。 尤其是方秦还接任了西阶的首领,对方秦的崇拜更甚。 关于这一点,顾忆深虽然不能给予任何的改变,而且可以说是无能为力,本身自己的身份就是不能见光的,而且陆子芽更是如此,作为一个帮助东家查案、出任务的私人侦探,本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出现于公共场合的。 这样的家庭模式,南哲心底里有很大的排斥,顾忆深心底里心知肚明,能够理解陆子芽的感受。 “忆深,南哲我可能教不好了。”陆子芽难辞其咎的咬了咬牙:“当初选择这条路的是我,现在除了给孩子提供物质上的条件,让他们过好的生活,感情方面,孩子的心思,我真的不懂,就拿现在来说,我还担心哪天要是南笙也像南哲一样离开我,我就彻底的失败了。” “有我在,别担心……嗯?”顾忆深扭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听到他这么安慰,陆子芽也暂时松了一口气,没顾忆深在,她果真不知道拿两个孩子怎么办。 毕竟不是每个人天生就能带好孩子,最后把孩子弄得苦大仇深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看着窗外的绿色植物,短暂的眯了眯眼。 不多时,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南哲念的小学。 顾忆深没有下车,这个时间点,刚刚好放学。 他不方便下去,就让陆子芽到学校门口等,差不多也看到了方秦和盛心瑶两个人。 方秦先下了车,盛心瑶好像去了肯德基买全家桶,看起来是要给南哲买的。 之前有好几次,南哲一放学,就闹着盛心瑶买东买西,因为是陆子芽的儿子,所以只能惯着他了。 久而久之,盛心瑶养成了习惯,来接送的时候,会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南哲买一大堆,然后放在车上,等南哲上车,一边吃一边差不多就快到家了。 盛心瑶抱着一个红色大桶走过来,正好就看到了陆子芽,这是很难得的。 这都大半年不见了,盛心瑶每次都想念的紧,要不是陆子芽总拒绝,真就想带着孩子一块儿跟她住了。 “子芽姐。”盛心瑶温声道。 “给南哲买的?”陆子芽看着肯德基的超大豪华套餐,要好几百块。 盛心瑶每次都这么给孩子破费,陆子芽心里更加的过意不去,拿出身上的一张巨额卡,拍到盛心瑶的手上:“这些给你,以后孩子要什么,就用这卡里的钱,别让他知道。” “不用。”盛心瑶推辞道,也压根不接她的卡。 方秦跟过来看,发现是陆子芽,激动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冲过去就是要抱,两个人多久没见了,心里想念的紧:“嫂子,来的话,打个电话我就过去接你了。” “把卡收着。”陆子芽松开方秦的手臂,硬生生把卡塞进了盛心瑶手里。 盛心瑶想再说些什么,被她冷硬的眼神镇住,只能吞吞口水,先收下再说。 反正哪能用陆子芽的钱,让陆子芽破费,这些日子,盛心瑶总担心怠慢了孩子,照顾不周,很多时候,担心给陆子芽打电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三个人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南哲和同班的女同学手牵着手一块儿走了出来。 差不多到了门口,看到陆子芽竟然也来了,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了手,让那个女同学从另外一边的小侧门先走了。 顾忆深顺着那个女同学离开的方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有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亲自接送这个孩子。 下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等她把墨镜摘下了,顾忆深才看清楚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是宋浅浅。 所以,这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宋浅浅和夏乾生的女儿了,比南哲要大半年。 不过,南哲竟然会和宋浅浅的女儿手拉着手一块儿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引起了顾忆深极大的好奇。 顾忆深拿起手机,给江淼淼拨了一个电话,“马上帮我查清楚宋浅浅女儿,包括她的行踪、个人资料,晚上给我。” “好。”江淼淼点了点头,他身后是克里斯蒂娜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翘着二郎腿的身影,看了看远处的风景,定定的道:“我们俩有段日子没见了,什么时候出来喝一杯?” “干活吧。”顾忆深并未多言,马上挂了电话。 现在江淼淼估计和克里斯蒂娜在墨提斯喝茶聊天,对于江淼淼,他很放心,绝对不会越界碰克里斯蒂娜一下。 收起手机,车窗外是南哲对陆子芽干瞪眼的样子。 陆子芽还是对南哲笑了笑:“今晚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南哲不耐烦的推开陆子芽递过来的手,转瞬就看到盛心瑶手里的缤纷全家桶,激动的马上冲过去抱:“盛阿姨,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南哲接过全家桶,从里面拆了一个巨大的炸鸡腿出来,吃的嘴角流油,非常的享受:“盛阿姨,我们回家吧。” “南哲。”盛心瑶尴尬的看着陆子芽一脸为难又心酸的样子,连忙对南哲道:“妈妈都亲自过来接你了,和妈妈回去好不好?今晚一家人好好坐在一块儿吃个晚饭什么的,乖啊,南哲,妈妈很爱你的。” “不需要。”南哲刻意扭头对着陆子芽甩了一个冷眼,见陆子芽要走过来拉他,连忙一个胳膊撞过去,把陆子芽撞开一边。 陆子芽被推下了台阶,而斑马线外面,正好是宋浅浅开车经过那里。 “子芽,小心!” 眼看着车子马上要撞过来了,顾忆深急忙下了车,冲过去把陆子芽护在一边,两个人惯性使然,被双双撞到电线杆旁边。 第526章 黑衣人动怒 巨大的冲击力,把顾忆深的胳膊撞得左右两边都是青淤。 宋浅浅似乎看到被撞的那个人是陆子芽,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反而开得更快。 陆子芽没被撞到,宋浅浅自然而然不可能会停下车来道歉,在车上安慰了自己的女儿夏晚一下,就开着快车穿过了立交桥下的隧道,闪的不见了人影。 她的女儿夏晚,倒是时不时的扭过头看看顾南哲,刚刚妈妈撞的好像是南哲的妈妈,夏晚心里紧张极了。 不知道南哲心里是怎么想的,害怕南哲明天上学时见到她,就不理她了。 “心瑶,你看着孩子,我去追那个贱女人。” 方秦原本打算追过去,但很快被盛心瑶拦下了。 现在就算去找宋浅浅理论,也没有用,现场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宋浅浅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悔意的。 找她,只会给陆子芽徒增麻烦和困扰。 听盛心瑶这么分析,方秦只好握拳作罢。 “忆深,你疼不疼?”此时,电线杆旁边,好不容易缓过神的两个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身上还是很痛,刚才要是顾忆深晚一步推开她,陆子芽的双腿就要被撞断了。 顾忆深吃痛的挤了挤眉头,陆子芽吓的连忙拥住他:“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没事就好。”顾忆深恨恨的握住拳头,该死……宋浅浅又欠下他一条人命,撞了人就这么跑了,日后,他绝对不会放过宋浅浅,可恶! 盛心瑶看到对面的情况,激动的冲了过来:“子芽姐。” “心瑶。”陆子芽也迎上了盛心瑶的目光。 为避免他们怀疑顾忆深的身份,连忙离开他的身体,假意的和盛心瑶拥抱。 拥抱过后,便是走向南哲那边。 刚才差点酿成灾祸,南哲估计也是吓到了,这会儿脸色都还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南哲。”陆子芽走了几步才感觉到胳膊非常疼,咬了咬牙忍着,蹲下去抱住孩子:“别怕,妈妈没事。” 然则,南哲担心的并不是陆子芽有没有事,而是刚才那辆车,是晚晚的妈妈开过来的。 要是方叔叔和妈妈以后查到是晚晚妈妈,会不会以后就不让他和晚晚在一块儿玩了? 想到这一点,南哲十分不安的试探陆子芽道:“妈妈有看清楚撞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要不要报警?” 陆子芽欣慰的快要眼眶泛红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孩子这么担心她,摇了摇头,宽慰他道:“妈妈没事的,那个开车的人也是不小心,以后妈妈注意点就好了。” 言罢,更是双膝跪地紧紧的抱住了孩子。 顾忆深双手插胸走过去,南哲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可是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南哲早就知道那辆车是宋浅浅,看到夏晚上了她妈妈的车才放心的走到校门口。 这一点,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怕连累夏晚,南哲竟然这么试探自己的妈妈,想到这点,顾忆深就无法容忍,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这么多心眼。 对付外人也就算了,关键陆子芽还是他的亲生妈妈。 顾忆深紧攥着拳头,将陆子芽从地上扶起来:“陆小姐,起来吧。” “妈妈真的不打算报警吗?”南哲听到这里,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背过陆子芽的目光,暗暗笑了笑。 顾忆深看在眼里,将陆子芽强行拉了起来,只怕以后,南哲会因为那个夏晚,和陆子芽的母子关系愈行愈远。 “你就是南哲吧?”顾忆深森森然看向南哲。 “这位先生,请问你……”身后的盛心瑶被方秦扶着走过来。 看顾忆深的黑衣打扮,还有说话时低沉陌生的嗓音,一瞬间想起来威尔的手下统一都是这个打扮。 今天幸亏是这个黑衣人救了陆子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盛心瑶连连向黑衣人鞠躬,感激涕零:“谢谢你救了子芽姐,大恩不言谢,今晚能否到我们家吃个饭?” “不必了,他是哥哥派来保护我的,怎么能劳烦你这么盛情邀请呢,都是份内的事,我不要紧的。”陆子芽先一步的拒绝了盛心瑶的邀请。 一来,顾忆深不可能会答应,再说,如果到盛心瑶家里吃饭,那么南哲就更不可能跟她回家了。 “没关系,就当作是我们好不容易聚一次。”盛心瑶又说道,生怕陆子芽又拒绝,苦苦哀求:“子芽姐,难道你还是不肯来我们这儿吃顿饭吗?哪怕是看看我女儿也好……好不好,子芽姐……” “盛阿姨,妈妈不肯来,就算了。” “子芽姐,你们两个一块儿来吧。”盛心瑶也不理会南哲的胡闹,这在大人听来,是特别伤感情的事啊。 如果自己女儿敢跟她说这种话,她是不会像陆子芽那样忍着,直接冲过去就给孩子打一顿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念在是陆子芽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南哲是越大越不向着妈妈,胳膊肘往外拐,也不知道像谁。 陆子芽和江淼淼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盛心瑶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也更怪自己,这一年来,都快把南哲宠溺坏了,心里除了自责,再无其他。 要不是今日一见,盛心瑶还不知道南哲对自己的妈妈这种态度。 依稀感觉到头顶上的黑衣人那么恐怕、森严的样子,南哲不由得吓的浑身冷颤,躲到了盛心瑶后面:“盛阿姨,今晚不要让那个男的到家里吃饭,他是下人,救妈妈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干嘛要让他上桌吃饭,太不合规矩了!” “南哲!”盛心瑶生气的看着孩子:“你妈妈刚刚差点出人命,你怎么说话呢你?” “不是没事了吗?”南哲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 在他的心底里,最看不惯这个妈妈的地方在于,她总是有一大堆人拥护着,却给不了他温暖、完整的家庭,没有男人要的单身妈妈,其实说实话,在孩子眼里,就是见不得光的脏东西。 孩子都向往纯净美好的事物,但是他的妈妈却是残缺的,这种残缺的家庭和亲情,南哲觉得恶心、厌恶。 顾忆深忍无可忍的上前,直接给了南哲一巴掌,刚才算计自己的妈妈也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态度?“马上给妈妈道歉,谁允许你这么排挤妈妈的!” “没、没事,别吓坏了孩子。”陆子芽冲过去护住孩子,顾忆深会动怒,也在陆子芽的意料之中,她也气,非常气,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哪里是能在方秦和盛心瑶面前动怒的时候。 万一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办? 顾忆深却是完全怒气未减,直直逼向南哲:“这么小就不学好,将来长大,能学会孝顺妈妈吗?” “你是谁啊你,我的事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多嘴。”南哲吓得直往后退,摸着栏杆不知道怎么办,蛮横的冲着妈妈吼:“陆子芽,你看看你养的那条狗,现在要反咬我一口,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南哲!”陆子芽气得浑身颤抖,直呼她的名字,还骂顾忆深,这让顾忆深怎么可能忍。 连忙冲到顾忆深面前,咬咬牙道:“哥哥是让你保护我的安全,这个孩子你不能动,童言无忌,你就别跟一个孩子计较了。” “让开。”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眯,马上就要一手推开她。 陆子芽情急中,更是紧张的脱口道:“南哲说的没错,你不过是威尔养的一条狗,凭什么动我的儿子。” “我再说一遍!”顾忆深怒火中烧,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怒吼声越来越骇人:“给我让开!” “不让!”陆子芽脸色死白的展开双臂,护在南哲面前。 怎么办,顾忆深要是真的动怒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就是脾气硬,陆子芽整个人都惊的软成一滩泥,这可是大白天,怎么办才好啊! 有时候,越掩饰就是越有其事,见到黑衣人这么反常的怒火和攻击行为,方秦和盛心瑶怎么可能会不吃惊呢。 正如两个人说的那样,威尔的手下怎么会对陆子芽的家事这么大动肝火的……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盛心瑶想了半天,脑袋彻底懵了,脑中忽的闪过一丝画面,难道这个人……这个人是江淼淼?! 四年前,陆子芽怀着南笙的时候,就是江淼淼出现,把陆子芽带走了。 那个时候,南笙出生后被带回了西阶,而陆子芽失踪了好几个月,其实应该就是和江淼淼在一块儿了。 可是为什么江淼淼的声音变了,脸也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早就听说,普拉提的高科技似乎有能给人间化妆、上胶的技术,还有真实度极高的变声器,如果眼前的这张脸和声音是假的,那么他就是江淼淼无疑。 还以为四年过去了,江淼淼会躲藏起来,没想到是以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重新出现在陆子芽身边。 那么想必,陆子芽是知情的,所以四年来,都不让方秦和西阶的人到茶室去,就是怕被人发现端倪吧。 方秦的确是以为顾忆深和江淼淼都死了,陆子芽的考量也不无道理,那么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第527章 打南哲 因为眼前的男人正是南哲的亲生父亲,所以看到南哲这么顶撞、侮辱自己的妈妈,这个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仅要生气,打南哲几巴掌都还是轻的,依江淼淼的脾气,为了陆子芽出气,不把南哲打得跪地求饶,都不像江淼淼了。 “滚开!”顾忆深最见不得陆子芽处处隐忍的样子,这次连南哲都这样了,还忍着做什么? 她不肯走开,顾忆深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扬起手臂,把陆子芽推得老远。 顾忆深随手折断头顶上一根树枝,拿在手上,拽过南哲,便狠狠在他屁股上抽打,这个季节,南哲穿的都是夏季的校服,短裤又非常薄。 被顾忆深这么用力的打,痛得南哲哇哇大叫,叫苦不迭:“你放开我,你个王八蛋,你敢打我!” “住手。”方秦看不过去,就上前扼住了顾忆深的手:“阿深哥的孩子你也敢打?威尔给你这个权利了吗?” “滚!”顾忆深听不进去,一个肩膀撞开了方秦的手。 这在方秦的打斗史上还是第一次,想不到威尔的手下还有两把刷子,攥了拳头,又要扑过去拦住他。 这时,盛心瑶连忙扑过去,拉住了方秦,对着他连连摇头,江淼淼教训自己的儿子,方秦上去凑什么热闹。 可是方秦不甘心啊,阿深哥的儿子被威尔的手下打的屁股开花了,还得了啊! 奈何拗不过盛心瑶的哀求,虽然不知道老婆为什么阻止他,但是老婆有老婆的道理,兴许是觉得南哲顶撞了陆子芽,所以觉得这是南哲该受的,强忍着陪盛心瑶站在一旁。 南哲哭喊、大叫的声音越来越响,幸好这里是转角的巷子,过往的路人少,要不然被围观了,南哲指不定这辈子都要记恨自己妈妈了。 顾忆深把一根树枝抽断了,又抬头看看头顶上垂下来一个更大的树挎,拖着眼泪哗啦的孩子往前走。 南哲顺着他折树枝的方向看过去,惊恐的大叫:“你放开我,坏蛋,你别再打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实在没办法了,就看向远处还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陆子芽,冲着那人呐喊:“陆子芽,你快过来救我,你想让他打死我吗?我告诉你,他要是再打我一下,我顾南哲就没你这个不要脸的妈妈!” “南哲……”陆子芽摸了摸脑袋,这会儿都还是痛的。 刚刚被顾忆深那一推,脑袋差点砸到墙的边角,红一块肿一块,脑袋一直这么嗡嗡的叫,直到这会儿才清楚听到孩子的怒吼声,不要脸的妈妈? 南哲竟会这么说,陆子芽强忍悲痛,从地上爬起来,在顾忆深正要往南哲屁股上抽打的时候,扑过去,护在南哲身上。 只听到‘啪’的一声,巨大的力道全部打在了陆子芽腰腹上,陆子芽痛得啊啊大叫。 天呐,顾忆深竟然对孩子下手这么重,她都痛成这样,刚才南哲是怎么忍下去的。 陆子芽跪倒在地,看了看身下的南哲,南哲也吓了一跳啊,他的屁股痛的都要开花了,紧抓着陆子芽,大哭大闹的看向方秦:“方叔叔,你快把那个坏人抓走,他欺负妈妈!” “南哲。”陆子芽死也不肯再放开南哲了。 顾忆深头疼的抱着额头,很快就把手上的树挎给扔掉了,蹲下去,掀开那层薄薄的衣裳,看向陆子芽后背,红色的淤痕,幸好不是很重,他刚才及时收手了。 陆子芽冷眼瞪着顾忆深,一巴掌重重掌掴在他脸上:“因为你不是人,所以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我儿子,你给我滚开!” 一旁的盛心瑶更是心酸的吞了吞口水,陆子芽看黑衣人的眼神都是带着伤痛和难过的,这也就证明了她的猜想,他真的是江淼淼。 南哲已经趁机哭闹着爬到了方秦和盛心瑶身边,他的两腿不停的颤抖,一直以为都被当成少爷养着、宠着,今天的仇,他记下来了,这个黑衣人,日后,他必定找他报仇。 龇牙恨恨的瞪着黑衣人许久,收回目光,像孩子般的抓住了盛心瑶的衣服,再看地上的全家桶,汉堡和鸡腿全部掉进了前面的下水沟里。 “盛阿姨,屁股痛……”南哲哭得大声。 盛心瑶看向陆子芽那头,在经过她同意后,便和方秦两个人带孩子去了金澜医院一趟。 他们走后,陆子芽才敢放松下来,死死抱住顾忆深的胸膛,此刻,额头已经冒着冷汗。 “陆子芽。”顾忆深眯了眯眼,把陆子芽带上车。 陆子芽靠在他肩头:“忆深,你今天有点公报私仇,因为他是淼淼的孩子,所以你故意下这么重的手,刚才要不是我挡那一下,南哲的屁股就废了。” “转过来。”顾忆深从扶手箱里拿了药膏出来。 陆子芽看明白他的意思,便转过身,把衣服掀起,靠着窗户一边。 顾忆深在伤口上轻轻的抹了药膏,皮肤感觉到一股清凉,但陆子芽还是觉得痛,这树枝这么粗一根,还带着刺,也不知道南哲现在怎么样了,身上痛不痛。 顾忆深给她涂好药膏以后,便把衣服放下来,陆子芽一手撑着腰,一边扭过头,轻轻道:“谢了。” 其实在某个方面,陆子芽说的是没错,对于这两个孩子,顾忆深的心里一直都是芥蒂的,没有办法和陆子芽拥有一个孩子,所以刚才故意下那么重的手,说泄愤,也没有错。 积压太久的怨恨,都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 他也曾想过要代替江淼淼好好疼爱这两个孩子,可是插足者的立场,就是这么毫无立场可言啊,真是讽刺! “以后别再这么做了。”陆子芽凝望着男人,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南哲说再多狠话,也是我儿子,我们慢慢教导他就好了,不用这么心急。” “他直呼你的名字,把你诋毁成这样。”顾忆深也扭头,迎上她深情似水的眸子:“以后他要是还这么不知悔改,我照样打他,不留情。” “别!”陆子芽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不希望他以后记恨你,坏人由我来做,你有你的任务在身,孩子的事,我不希望你背负太多,今天的事,我会和南哲解释的,你以后别插手了。” 顾忆深下场的眸子一眯,摇了摇头,将女人揽进怀里:“你打算告诉南哲,是你命令我打他的,然后让南哲记恨你一个人?” “这样,他才会转移注意力,方秦他们也不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陆子芽担心的抓紧男人递过来的手掌,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依靠,怎么可以再毁于一旦。 他的心口多么温暖啊。 这种温暖,只能躲藏于人后感受,但是,也足够了。 陆子芽在男人胸膛蹭了蹭,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似的,而顾忆深也乐于接受。 要知道,之前几天,顾忆深可是排斥她这么做的,现在难得能好好的接个肩膀靠一靠,陆子芽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什么都不想再管了,这么一直靠着,靠一辈子,管它什么天荒地老。 顾忆深轻声冷哼,将女人下巴抵了过来,面向自己这边:“陆子芽,南哲说的没错,你的确很不要脸。” “不要脸,你抱着我不松手?”陆子芽很快的离开了他的胸膛。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倒是带着几分讽刺,抬眸时,恰巧迎上他冷酷的视线,这么快,就变脸了? 陆子芽牙齿发颤道:“去幼儿园吧,怕南笙等不到我,会害怕的。” 顾忆深忍住了后面的这一句话,开车到了幼儿园。 之后,陆子芽打了一个电话给盛心瑶,问明南哲的情况。 郑寒帮南哲检查、处理了伤口,不是很深,其实也没有用力打,估计是南哲过度的反应,把大家都吓坏了吧。 实则,除了打陆子芽的那一下,顾忆深是使出了八九成的力气抽过去的,南哲的话,他根本就没有真的用力打,说到底只是个孩子,下重手,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到? 真把孩子打残了,以后要面对的问题更严重。 听到郑寒说南哲没事,陆子芽又展露了笑颜,顾忆深默默的看着女人放松的微笑,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倒是担心,陆子芽身上的伤,“痛的话要告诉我,忍着不说,到时候伤的可是自己。” “我是个大人,难道还挨不住一根棍子?”陆子芽扯了扯嘴角,现在连说话、呼吸,腰上都痛的要命,可见顾忆深刚才打的那一下,是有多么苦大仇深。 “逞强。”顾忆深啐了一句。 陆子芽摇了摇头:“你得先答应我,以后不准打孩子。” “看我心情。”顾忆深看到前面路口,已经到了幼儿园,就随口糊弄了一句。 南哲现在心眼这么多,陆子芽这个白痴,这么迷糊的人,怎么可能提防的了。 陆子芽听他这么说,恼了,死死捶打他的胸膛,“你太坏了,他好歹是我儿子,好与坏,都轮不到你这个大叔来管吧?” “下车。”顾忆深总算是回头瞪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叫自己大叔很是不满意。 第528章 女人收割机 虽然他现在的打扮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设计成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模样,可是陆子芽这么说,他心里就不乐意了。 陆子芽冲到了学校门口,看到顾忆深还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无奈的跑回去:“你干嘛呢?”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顾忆深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陆子芽一听就乐了:“你很帅行了吧,大叔!” “你再说一遍?”顾忆深恼羞成怒,把女人的脸拉过来,用那些假胡子在她脸上蹭了蹭。 陆子芽脸上痒痒的,连忙服软:“不说!这都多大个人了,还为这种事生气,羞羞脸。” “陆子芽。”顾忆深茫然推开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女人,更是懒得和她计较,一把拽过她的手,径自的往校长办公室去。 经过这一番磨蹭以后,南笙早就放学了,如果陆子芽和他没有及时赶到,威尔的人会带南笙到校长办公室等。 陆子芽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谁知道南笙激动的跑出来,不顾形象的跳到了陆子芽的脖子上:“妈妈,你丢下我一个人去哪儿了?” “妈妈先去接哥哥了。”陆子芽老实说道。 南笙也懂事,知道这几天妈妈都没有见过哥哥,所以就没有继续原本的撒娇,从妈妈身上跳下来:“今晚哥哥和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吗?” “没错。”正当陆子芽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忆深先一步夺了话语权。 “不好吧,有点操之过急了。” 陆子芽拉着孩子,十分好奇的看向顾忆深,南哲受伤了那就让他在医院住一晚,不用大费周折的把孩子带回来,完全没必要。 她的所思所想,顾忆深自然是体会的到,不过,难得南笙能这么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你现在就跟方秦说这件事,没什么好犹豫的。” 顾忆深拿出陆子芽的手机,拨通了方秦的电话,然后把手机拿给陆子芽。 陆子芽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了:“方秦。” “嫂子。”还在医院病床上照顾南哲的男人,看到陆子芽的电话,连忙就接了。 “南哲呢?”陆子芽听不到电话那边有孩子的声音,南哲不大吵大闹,还真是不适应。 方秦看着南哲一脸委屈的样子,走到走廊外悄悄的说道:“他现在没事,就是吓坏了,身上的伤原本就不严重,要多亏威尔那个手下,没有用力打,郑医生说了,屁股上根本没伤口,是南哲自己鬼吼鬼叫的,我还以为屁股开花了呢。” “今晚带他回茶室,我们大家坐在一块儿吃顿饭。”听到方秦这么说,陆子芽忍不住又多看了顾忆深两眼,低低眨了眨眼道:“让心瑶过来,好久没吃她做的饭菜了。” “好,我知道。” 陆子芽挂断电话后,方秦便让盛心瑶马上回去准备晚上要吃的东西,买菜、买肉什么的,先准备好。 南笙扯了扯陆子芽的手指:“妈妈,哥哥真的会回来?” “嗯。”陆子芽点点头,看出南笙有点惧怕,宽慰道:“妈妈不会让哥哥再欺负你的,不用怕,就是吃晚饭,和平常一样。” “那我们回家。”南笙嘟了嘟小嘴,另一只手顺其自然的牵着顾忆深的小指。 那种感觉,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顾忆深唯有蹲下身子,才能够上南笙的小爪子,走的虽然有点吃力,但还是觉得这样满满的幸福洋溢。 陆子芽把南笙抱在怀里,直接坐在了副驾驶,顺便牵了安全带系上,南笙面向着妈妈。 因为觉得妈妈越看越慈祥,越看越漂亮,忍不住在妈妈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亲了还想再亲。 妈妈的嘴唇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润滑无比。 陆子芽惊的脸上一红,忙吞了吞口水:“南笙,小孩子家太不厚道了你。” “我长大了要嫁给妈妈。”南笙不害臊的嘟着嘴闹别扭道。 “你、你乱说什么?”陆子芽挠了挠脑门,小孩子说出这种话,为什么觉得很别扭呢? 她这么大的时候,连嫁人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是亲自己的妈妈了。 那种事,像她这么晚熟的人,哪里能理解,果然,现在的小孩越来越早熟了。 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逊色大人。 她现在的大脑回路,理解不了南笙的意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别闹了,开车要安静,我们别打扰叔叔开车了。” “爸爸,妈妈脸红了。”南笙看着顾忆深道。 怕顾忆深不信,南笙竟然把妈妈的脸捧过去给顾忆深看。 顾忆深其实早从后视镜看到了陆子芽现在的样子,这南笙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把陆子芽弄得哭笑不得。 不得不说,陆子芽生的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 “南笙。”幸好陆子芽的力气还不至于比不过一个孩子。 南笙胡来,她可没空陪衬,连忙扭过头,接着南笙的大脑袋把自己的脸挡住,趁机透了透气。 顾忆深见她偷偷摸摸的,干脆开了车窗,外面有风吹进来,她也不至于在车里憋闷着。 感觉到脸上吹来凉爽的风,陆子芽下意识就扭头看向顾忆深那边,那家伙是故意的吧? 谁知道,一转身,正好迎上了顾忆深笑意盈盈的目光。 男人微敛着嘴角,看着她笑,陆子芽心头一紧,忙口是心非道:“笑什么笑,没见过女人吗?” “是啊。”顾忆深不以为然:“没见过脸比你红的女人,多看两眼不犯法吧?” “什么?”陆子芽不相信,凑过去前面镜子瞧了瞧,天呐,果然红扑扑的像樱桃一样,她这是哪门子脸红? 被儿子亲了,竟然激动成了花季少女,这感觉可不妙啊。 顾忆深伸手在女人额头探了探,温度可以烤熟鸡蛋卷,两侧脸颊烫得可以烧开水。 陆子芽一巴掌拍开他:“认真开车,别动手动脚的。” “动脚?”顾忆深故意道。 “别呀,脚就不用了。”陆子芽心虚的吞了吞口水。 这下子,脸面无存啊,将头抵在儿子的肩膀上靠了靠。 南笙贼溜溜的在她耳边道:“妈妈,爸爸有没有同意娶你?” “没有。”陆子芽气呼呼的脱口而出道。 话一说完,才又觉得自己中招了,忙扯过孩子的正脸:“我问你,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大伯。”南笙老实道。 什么啊,竟然是威尔,这威尔神出鬼没也就算了,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南笙这么老实巴交的孩子也给教坏了。 以后要是见到威尔,非得数落他一番不可。 陆子芽不解气的对顾忆深怨声载道:“忆深,你以后多盯着威尔,你看看他把南笙教成什么样子了。” “长大了,就不愁没女孩子要了。”顾忆深微笑道。 “顾忆深!”陆子芽怒气上扬。 “能撩拨妈妈的男孩,大了,铁定是女人收割机。”顾忆深面不改色的打断她的话,刚才的一幕幕,他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这撩妹的技巧,南笙倒是随了他,他年轻那会儿,为了俘获陆子芽,可没少学习怎么强撩、推倒。 所以,南笙这么做,顾忆深心里反而笑得合不拢嘴。 陆子芽捂着耳朵,实在忍不了这会儿顾忆深那皮笑肉不笑的恐怖笑声。 这会儿,南笙也咯吱咯吱的捂着嘴偷笑:“爸爸说了,其实妈妈就是一个小女孩。” “南笙,妈妈告诉你。”陆子芽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咬牙切齿,极认真的看着孩子,发表见解道:“男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那都是骗小孩的,你以后别听叔叔和大伯的花言巧语,他们看你老实,就骗你,知道了吗?不要信他们……” “你的话有科学依据吗?”顾忆深不怒反笑。 “顾忆深,开你的车,别打断我和儿子说教。”陆子芽白眼相向,后又是望了望自己儿子,把儿子抱得更紧。 她是说不过顾忆深,那又怎么样,南笙要是再这么强撩下去,兴许长大了就成花花公子了。 她陆子芽的儿子,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像江淼淼一样聪明睿智,要像顾忆深一样成熟稳重,集合了这两点,基本就已经无敌了。 顾忆深目视着前方,忍着笑意,终是一本正经的打趣道:“你们母子这么老实,被我和威尔骗,也是活该。” “妈妈。”南笙抓着妈妈的小手。 他爱看妈妈小女孩一样炸毛的样子,那种感觉,和平常妈妈严肃冷漠的样子不一样。 因为妈妈就在这个叔叔的面前才这样,心里设想着,以后的人生要是也能像这样幸福就好了。 “好了,我们不听叔叔胡说八道。” 陆子芽也不再多话,她一句话,顾忆深恐怕要黑你半天,抱着儿子,老老实实坐着,也不敢说教了。 能把他儿子撺掇成撩妹男神,也算是威尔和顾忆深的本事,短短几天就成效颇丰,实属难得。 顾忆深到了茶室门口停了车,陆子芽解开安全带,抱着南笙下去。 身后恰好是方秦的车,他们带南哲回来了。 顾忆深也不多看,和陆子芽一块儿进了屋子,台阶不好走,便是亲手扶着她上去。 第529章 三个人一块儿睡 方秦跟上前去,一手搭扣在了顾忆深的肩膀上:“别碰嫂子。” 顾忆深森森然拧了拧眉,很快一把撞开了方秦的手,并未过多的解释自己行为背后的意思。 “别以为你是威尔的手下……” 陆子芽见状,连忙打断方秦的话道:“好了,没事,我们快进去。” “嫂子。”方秦收回拳头,心中还是不甘心更多。 陆子芽怎么可能是威尔的手下随随便便就能碰的呢? 但是陆子芽这些年都由威尔的手下护着,他也不想做的太过分。 如果真的越轨了,方秦不会善罢甘休的。 从进门那一刻起,方秦一直盯着黑衣人的手,生怕他不安分,就连坐在桌子上,都是非常小心谨慎,干脆直接坐在了黑衣人旁边。 待会儿吃饭夹菜都不放过一个角落,一个灰尘。 陆子芽带着南笙去厨房洗干净手,就让孩子坐回位置等了。 盛心瑶还在红烧最后一道菜,闻着特别香,陆子芽往鼻子里煽了煽,真的特别有食欲,笑笑说:“心瑶,方秦娶了你真是幸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全能型的老婆。” “子芽姐。”听着她这么说,盛心瑶心里酸溜溜的,能有如今的幸福生活,很多都是陆子芽的功劳,能够得到如今的一切,她已经很感恩了。 陆子芽虽然没有结婚,还带着两个孩子,被人议论纷纷、腹背受敌的,但是她很看的开,难过归难过,还是一个人坚持下来了。 “吃饭。”陆子芽勉强笑了笑。 随手接过盛心瑶用锅铲摆盘好的最后一个菜色,端到桌上,摆放在最中间的位置。 南哲看到陆子芽把那盘他最爱吃的菜放到南笙手边,不高兴的拍桌子道:“妈,你总是这么偏心顾南笙,我才是老大!” “哥哥,给你。”南笙一眼看出哥哥喜欢这道菜,连忙推过去给他。 只要哥哥喜欢吃,只要哥哥高兴,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少来了。”南哲更加恼羞成怒了,凭什么南笙只要一装听话懂事,所有人都向着他啊! 真是火大! “南哲,这盘菜全给你,不许欺负弟弟。”陆子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言相劝道。 南哲白眼相向,像在看仇人似的,眯着眼睛怒吼道:“陆子芽,你装什么好人啊,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没男人要,我在学校就不用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我看见你就烦,你连盛阿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是、是,妈妈没用,南哲,今天我们吃饭,以后妈妈会好好忏悔好不好。”陆子芽特无奈的看着大儿子那炸毛的样子,就像江淼淼生气时一个样子,听了反而不怎么生气,觉得南哲还挺有几分可爱劲儿。 南哲被妈妈气饱了,就安静下来了,伸手去夹菜,大把大把的往碗里放,然后大口大口的吃,因为盛阿姨做的饭菜就是比陆子芽弄的垃圾好吃。 不到几分钟,一碗饭就全被干掉了。 方秦见他这么狼吞虎咽,只能叹气了,南哲这种吃法,万一哪天吃成大胖子,就是在招罪。 盛心瑶全程无比尴尬的端着白米饭,一口都没有吃,南哲这是在打江淼淼的脸,这几年都怪她惯着南哲,这孩子越来越娇纵任性,见到谁完全不放在眼里。 陆子芽夹了一块孜然牛肉到盛心瑶碗里:“吃饭吧,别发呆了。” “哦,好。”盛心瑶回过神来,连忙用力扒了几口饭。 难得的一次聚餐,被南哲这小鬼弄得气氛无比尴尬,她和方秦,面子上都过不去。 尤其是,江淼淼全程不发话,冷冷的吃着饭菜,陆子芽给他夹多少菜,他就吃多少。 吃完了,陆子芽再给他盛,就是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这完全就不符合江淼淼逢人毒舌、爱批评说教的个性。 盛心瑶自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大家吃好以后陆续离席,盛心瑶便和陆子芽两个人留下收拾碗筷,刷碗。 南哲先跑过去了看香港的黑社会电影,但是南笙想看动画片,哥哥不让,只能老实跟在哥哥旁边,跟着一块儿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 好吓人,好可怕,时不时看看哥哥,好像在疑惑,哥哥怎么会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呢? 盛心瑶独自一个人去了厨房洗碗,陆子芽背靠着冰箱门,十分无奈:“让你见笑了,帮忙做了晚饭,又南哲又这么不给大人面子,你别介意,我以后好好教教他。” “是我和方秦给你们添麻烦了。”盛心瑶畏惧的摇头:“孩子的问题,多是出在从小的教育上,和出生环境、接触的东西难免逃不开关系,这也有我很大的责任。” “以后慢慢来。”陆子芽帮忙放碗在橱柜里。 “是啊,是得慢慢来了。” 两个人一搭一唱,配合的极好,很快把厨房整理干净出来。 顾忆深在阳台那边,似乎在接电话,一直没有停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威尔和商量什么大事。 陆子芽擦干净手,走过去看看情况:“忆深。” 正巧顾忆深接完江淼淼的电话就回过头看到她。 江淼淼已经把夏晚的调查情况发到他的手机里了,大概的内容,待会儿再看,“你也去坐下看会儿电视。” 转过身,也不多理会他,转瞬又是和威尔在说些什么,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术语。 陆子芽便去南笙那边,看看电视上,好像在放广告。 南哲最不喜欢看广告,南笙抓到了机会,便问哥哥现在可不可以看看动画片。 提到动画片,盛心瑶就来劲了,因为她也喜欢看啊,便撺掇南哲道:“阿姨和弟弟看动画片,南哲高不高兴呢?” “要看就看吧。”南哲听到盛阿姨发话,大度的一面就展现出来:“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尊老爱幼还是懂的。” 陆子芽一听,噗嗤的笑出声,倒是装高大上有那么一套,和小老头似的:“南哲,你和你爸爸越来越像了。” “我没有爸爸。”南哲傲慢的昂着头道。 “爸爸只是不在了,你不是没有爸爸。”陆子芽纠正道。 “那有什么区别。”广告过后,正片开始,南哲就反悔了,不让南笙换台。 死蛮横的抢走遥控器,还把音量弄非常大。 方秦监视了黑衣人一会儿以后,觉得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后,就去找盛心瑶:“我们该回去了,女儿还要喂奶。” “爸妈不是在家喂过吗?”盛心瑶看看时间道。 时候也不早了,留在这儿,也是打扰陆子芽和江淼淼独处,方秦要回去,那就回去好了。 方秦和陆子芽告别以后,很快的离开了茶室。 外面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 关键是在于,南哲看到他们两个走了,竟然没有舍不得追出去,这让陆子芽多多少少欣慰了一把。 “南哲,方叔叔走了,你不跟去吗?”陆子芽眨了眨眼道。 “妈,我是不是你儿子啊。”南哲白了一眼,是想去啊,但是亲妈在面前,他这人的选择就这样,别人就算再好,不是亲的也白搭:“你胳膊肘往外拐,巴不得我现在变成盛阿姨他们家的人,你高兴了是吧。” “你妈我有多爱你,你怎么能看不明白?”陆子芽激动万分,也得意忘形:“当年我为了生你,付出了多大代价,你要是跟你盛阿姨亲的话,我真的要难过死了。” “真的?”南哲心虚的白了白眼,装作不信的样子,起身时,把遥控器扔给南笙,想换台就换去好了。 他停在陆子芽面前,小指伸出,与陆子芽手拉手拉勾:“你必须向我保证,以后不准偏心,我要你对我比南笙还要好,我要得到妈妈全部的爱。” “那南笙怎么办?”陆子芽忍住笑意的扯了扯嘴角,说到底竟然是在和南笙吃醋,这样她就放心了。 孩子嘛,就是孩子,哈哈…… 南笙听到了两个人的话,退让的跟南哲保证,只要妈妈和哥哥和好,他不会介意的,南哲可不相信。 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肯定是在博取妈妈的同情,南哲咬咬牙道:“妈,为了证明你不偏心,今晚我们三个一块儿睡,你要是只搂着南笙一个人,我以后都住盛阿姨家里。” “嗯,好的。”陆子芽比对了一个剪刀手,一副欠揍的笑脸,得瑟的笑了笑,然后抱着南哲在沙发上转了两圈。 就连一直坐在沙发对面旁观的顾忆深,也都看得满头黑线,南哲一给她甜枣吃,就变成彻头彻尾的白痴了,还真的这么无药可救。 “南笙,乖乖待着看电视。”陆子芽拉着南哲进了浴室。 还特地专门给他挑选了一套衣服放在挂衣钩上面。 陆子芽放好热水以后,就帮南哲洗澡,南哲竟也不觉得排斥,陆子芽心里就更高兴了。 这一两年来,南哲每每看到她就觉得天要塌了,好开心能有今天的局面,就跟做梦一样。 挤了很多的沐浴露,揉搓在泡泡网上,在南哲身上搓洗,直到确定是干干净净以后,就用淋浴蓬头冲水,把泡沫冲洗干净。 最后用干毛巾把身上擦干,再给南哲穿上准备好的衣服。 第530章 给弟弟道歉 整个过程,南哲都非常享受。 这似乎是他等待已久的一次洗礼,陆子芽觉得心有愧疚。 南哲闻了闻身上,香喷喷的,径自去了陆子芽房间,窝在床头给妈妈暖被窝。 陆子芽这时候身上都浸湿了,就去沙发那儿看南笙。 “宝贝,你的动画片什么时候结束?”陆子芽甜腻的问。 “妈妈,今晚你和哥哥睡吧。”南笙失落的咬着嘴唇。 陆子芽配合他的表情,奶声奶气的道:“你不和妈妈一块儿睡,妈妈做噩梦了怎么办?哥哥刚才说了,要三个人一块儿睡,你忘了吗?” “妈妈。”南笙笑魇如花的箍紧了妈妈的脖子,跳了上去:“那……我也要洗澡,和妈妈一块儿洗。” “行。”陆子芽蹭了蹭孩子的鼻子,这个年纪的孩子,脑子里该不会都想一些不入流的事了吧。 顾忆深抬眸迎上女人的目光,恰似不淡定的拦住她的步伐:“妈妈,不如,我们也来个鸳鸯浴好了。” “别闹了。”陆子芽嘟了嘟嘴,这一家子都是男孩子,可真不好应付。 和南笙窝在浴缸里,足足泡了有半个小时,南笙使劲往她怀里钻,使劲的蹭啊蹭,完全把她的柔软当肉球。 陆子芽感受着温度适宜的热水,空气中蒸腾的白烟,将她的两鬓全部打湿。 南笙把双手又严丝合缝的衔接了过来,抓着妈妈粉扑扑的脸蛋不放手,圆溜溜的眼珠,盯着妈妈看了半天:“妈妈。” “怎么了?”陆子芽这时才埋下头,南笙已经坐在了她膝盖上,整个一在水里打坐的小和尚。 南笙刚张开肉嘟嘟的小嘴唇,南哲在床上就不耐烦的吼:“妈妈,你好慢啊。” “快了。”陆子芽隔空回了一声。 “哥哥等急了。”陆子芽抽过毛巾,给南笙擦头发。 两个人便很快从浴缸里爬起来,穿好衣服后,拉着小男孩往房间走。 陆子芽望了望大厅沙发:“忆深,你早点休息,今晚不能陪你了。” “嗯。”顾忆深捏了捏鼻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陆子芽有了孩子,到时候彻底把他扔在一边了。 进了房间,只听到咔擦一声,顾忆深的心跳竟然加快,他这是活生生被排挤在外了吗? 被江淼淼抢了,他都没有这么失落过,真是可笑,如今他竟然沦落到要吃几个小孩的醋了。 要是他刚才也任性一回,四个人睡一块儿,会是什么样呢?估计又要引来一阵谩骂和猜忌吧。 “南哲。”陆子芽把南笙抱上了床,给两个活宝盖紧了被子。 她睡在中间,一只手搂着一个。 幸好这床够大,不然两个人半夜睡着了掉床底下去了,她也发现不了。 南哲先是嫉妒的钻进了陆子芽怀中,死死搂着妈妈,不让南笙有任何下手的机会。 妈妈身上的味道,他最爱闻了,关键是妈妈娇小玲珑,攥着就不肯放手,在她柔滑的手臂上蹭啊蹭的,像小狗一样。 陆子芽怪痒痒的,又不能翻身,只能忍着了,这两个小鬼,把她当抱枕了吧,这样拽着她身子,会抽筋的。 一个人一只脚就已经把她膝盖给钳死了,再来又是上面,一双手臂也没被放过,在他们眼里,和狗狗垂涎的骨头一样,真怕谁一睡着,就给咬上去了。 南笙抓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陆子芽就主动伸手把他揽了过来,她欣慰的眼角回旋泪光:“谢谢你们两个能原谅妈妈。” “妈,你能不能别老是说这种话。”南哲此刻又在陆子芽小腹上钻来钻去。 这种温暖和热度,是和盛阿姨一块儿睡时感受不到,只有妈妈身上才有。 南哲紧紧咬着妈妈的手指,不乐意的道:“你是个大人,要敢做敢当,别一整天跟个小孩子一样,你这样,怪不得别人总欺负你,我是你儿子,你就不能给我挣口气吗?” “妈妈尽量吧。”陆子芽十分苦逼的咬紧牙关,这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听着怪怪的。 她扭过头,南笙似乎也不说话,可能哥哥在,欲言又止的,陆子芽也没问他,便笑笑,捏着南哲的脸蛋道:“以后愿不愿意让妈妈送你去学校呢?你今天已经回来了,以后都跟着妈妈一块儿住吧,别去麻烦盛阿姨了。” “前提是你得赶紧给我找个爸爸。”南哲一脚踹上南笙肚子,让他也表表态,别光是自己这个哥哥在说话。 南笙痛的捂着肚子,一脸对妈妈“嗯”了三声。 陆子芽对此,也是满是愧疚的,“你们喜欢哪个叔叔,可以告诉妈妈,帮妈妈把把关。” “这可是你说的。”南哲眼睛一亮,嘴角淡淡的勾起。 这个女人怪不得没人要,这么没心眼,活该了被人欺负。 他倒是有一个中意的人选,和西阶待久了,南哲觉得自己受够了那种被人冷眼嘲笑的生活,这一切都是陆子芽造成的。 因为这个亲生妈妈的无能,所以造成了他从小生活环境的差异,如果他以后的爸爸能够比西阶的方叔叔还强大,那就好了。 关键是,未来的爸爸,一定要把夏晚的家庭还要富裕、只手遮天。 在腾隆,比宋家牛逼哄哄万倍的,就是顾家了。 南哲知道自己姓顾,也是顾氏集团总裁的儿子。 但是,这个传说中的总裁,这几年被夏晚妈妈的瑞艺公司贬低的一文不值,而且还传出,亲生爸爸是顾家假冒的儿子。 顶着这种身份,以后就要处处的低夏晚一等。 他在学校唯一喜欢的就是夏晚了,只想和夏晚一块儿玩,哪儿能因为妈妈的存在,就认输了。 所以如果能够撺掇妈妈嫁给顾家现在的当家人,也就是爸爸的哥哥顾奕珩,那样的话,以后就可以翻身了。 顾家大多数人都知道,其实他才是顾奕珩的亲生儿子,妈妈放着亲生爸爸不嫁,非要跟一个假冒的儿子生下南笙,想到就觉得愚蠢。 妈妈很笨、愚蠢至极,就这样,活该克死了那个假冒的儿子,现在不同,只要他出动,一定能骗妈妈再嫁过去的。 南哲思前虑后想过很多次,所以今天回家没有特意的怪罪那个打他屁股的黑衣人,先暂时给妈妈好的心理印象,这样以后的策反之路,就会好走多了。 “你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陆子芽惊讶之余,下意识抓紧了南笙的手。 南笙感觉到了妈妈的紧张,便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握住妈妈冒汗的手心。 南笙估计是看出眉目了,哥哥应该还不知道妈妈喜欢大厅坐着的那个叔叔。 妈妈说,因为那个叔叔打了哥哥屁股,哥哥不喜欢叔叔。 他不敢多说话,南哲钻出脑袋,捏住陆子芽的鼻子:“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我帮你试探试探。” “你喜欢谁?”陆子芽冷静的道。 “我要那种比西阶还强大的爸爸,就像大伯一样。”南哲道。 “威尔叔叔吗?”陆子芽吃惊的扯了扯嘴角,威尔的确是普拉提家族强大的势力股,但是她亲哥哥啊,这孩子不知道乱套了。 南哲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我亲生爸爸。” “嗯?”陆子芽也摇头,表示不明白。 “顾奕珩!”南哲大怒,妈妈就是个白痴。“以前的事,我都知道的,同学们都传,我的亲生爸爸就叫顾奕珩,以前网上有流传亲子鉴定报告,我早就看过了。” “那是假的。”陆子芽头疼不已,鉴定报告能传出来,估计少不了瑞艺的功劳。 南哲不信:“医生检查的能假到哪里去,我看就是你不想承认。你别忘了,现在那个假爸爸已经被人杀死了,你要是想给我丢脸,那我现在就可以不承认你是我妈妈。” “哥哥。”南笙忍不住的叫了声,因为被哥哥踹的很痛,咬着牙帮妈妈说话道:“哥哥,妈妈有喜欢的人,那个大伯是个坏人。” “谁让你说话的。”南哲一生气,高抬腿一脚把南笙踹下了床。 正巧旁边就是床头柜,南笙的后脑勺砸到柜子角,又痛的从床上摔下来,一摔到地上,就嚎啕大哭。 陆子芽掀开被子,马上把孩子抱了起来,轻柔抚摸后脑勺,不时的吹着热乎气道:“……疼不疼?有没有流血?” “疼……” 听到南笙苦巴巴的哀叫,陆子芽马上检查了一下他的脑袋,没有流血,也没有肿起来,这已经是万幸了。 陆子芽生气的把被子掀开,一把拽过南哲,也不让他继续睡了,这个兔崽子,越来越得寸进尺:“赶紧下来给弟弟道歉。” “我不!”南哲高高的站着床头:“你们两个这么没用,谁稀罕跟你们道歉,要不是你们两个给我拖后腿,我早就过上好日子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每天生活在城堡里。” “南哲!”陆子芽怒火此刻悄然水涨船高,抓过南哲,本来想打他屁股,但是想到今天南哲才被顾忆深打过,下不去手。 死咬着牙,只能作罢,拿他没办法,只能把南笙抱回了床上:“南笙,我代替哥哥给你道歉,乖乖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第531章 粥太咸 南笙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但是脑袋真的撞疼了。 老师说,小孩子如果脑袋受伤,以后就不聪明了,他要是不聪明了,就不能替妈妈排忧解难了,想到这里,忍不住钻进被子里流眼泪。 哥哥总是这么任性胡闹,妈妈又拿他没办法,南笙越想越觉得委屈。 南哲又怎么可能让他安生睡觉,一气之下,又想把南笙给排挤走。 这下,陆子芽就真的没办法忍受了,拎着孩子就摔门而出,三两下把南哲摔沙发上,头疼的看着顾忆深:“南哲交给你了,他太闹腾,我管不住。” 顾忆深不知道还在忙些什么,听到耳边急匆匆的女人声,便放下了手中的伊莫顿:“好,你回去早点休息。” “嗯。”陆子芽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三个人一块儿睡,干嘛总是跟弟弟过意不去,排挤她这个妈妈也就好了,弟弟还那么小。 陆子芽转身回了房,掀开被子睡的时候,看到被子湿漉漉的一团,扳过南笙的脸才发现,他的眼睛都哭肿了。 陆子芽心疼的把南笙抱进怀中:“别哭了,宝贝,哥哥不是故意的,是妈妈没照顾好你,不哭了、不哭了……” “妈妈。”南笙鼻涕直流的,全部蹭在了陆子芽的衣服上,湿答答的。 他的抽泣声怎么都停不了,陆子芽花了十分钟不停的哄、不停的道歉,不停的给南笙说笑话,总算是把孩子的眼泪给镇住了。 陆子芽一手轻揉他的后脑勺,低低问:“以后心里的委屈可以都告诉妈妈,不用忍着,只要你说,妈妈都听着,会给你做主的。” “呜呜……”然后,南笙却是哭的更大声。 “南笙。”陆子芽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很少这样不顾形象的。 这一晚上,就抱着南笙,让他可以安心下来,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说实话,刚才要是她及时拦住,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现在南哲缩在外面的沙发上,被顾忆深死死的盯着,心里特别的害怕,在这样的晚上,对面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是个人都会觉得慎得慌。 “我要回房间睡觉。”南哲偷偷的爬下沙发,不过,想起来陆子芽把他拖出房间,他现在又没穿鞋子,地上那么冷,该不会是要赤脚回自己房间吧? 算了,总比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好。 南哲咬了咬牙,打算赤脚回房间睡觉。 谁知刚走了两步,脚透心凉到了极点,这都还是小事,啪的一声,顾忆深面无表情的甩下一摞粗绳子,就那么放在桌子上。 南哲见状,撒腿就跑,嘭咚一声关死了门,然后动作迅速的缩在被窝里,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顾忆深等他们三个全部睡着了以后,就去陆子芽房里把南哲的鞋子拿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把鞋子放在南哲的床底下。 早上醒来,看到地上的鞋子,南哲也不惊讶,更恐怖的是,当他穿好鞋子准备下床的时候,一扭头,发现顾忆深其实就坐在床头,撑腮浅睡。 南哲吓得啊啊大叫,这是人吓人吓死人,这样恐怖的男人,昨晚是怎么进到他房间的呢? 他不是把门反锁了吗? 南哲拿起玩具就往他身上砸:“混蛋,谁让你进房间的,你这个满脸胡子的烂野狗!” 南哲的喊声把陆子芽引了进来,推门便冲到了两个人面前:“怎、么了这是?” “那个人。”南哲指着已经醒过来的顾忆深:“他昨晚撬门进来我房间,妈,你养的下人,怎么这么没规矩,比方叔叔西阶的手下差远了。” “是妈妈让他晚上陪你一块儿睡的。”陆子芽看看顾忆深,面不改色的,要说撬门,他还用撬吗?一根细铁丝就能搞定。 安慰的拍打着南哲的肩膀,轻轻道:“南哲一个人睡会害怕吧,这个叔叔是好人,他会守着你,保护你的。” 南哲气哼哼的推开妈妈,也不多说话,直接出去刷牙洗脸。 陆子芽看了一眼顾忆深,然后去厨房准备吃的,南哲生气的阻止了她,她做的早餐不好吃,他不爱吃。 陆子芽就拿了一些零钱给他。 南哲稍微犹豫了一阵儿,干脆回房间背上书包,不客气的对陆子芽吼:“送我去学校。” “忆深,南笙麻烦你了。”陆子芽点了点头,也差不多把自己外形给打理好。 因为南哲已经站到了车门口,陆子芽也没耽搁下去,匆忙的拿了包,就上了车。 顾忆深很快跟了出来,三下五除二,把陆子芽从车上拉了下来,“乖乖在家里等着。” “喂,你干嘛啊。”陆子芽明显不乐意了,他这样拉拉扯扯的,而且她又紧张不已的样子,让南哲看出端倪了就不好了。 顾忆深将女人打横,直接塞回了大厅,眼神中处处是忍耐。 也不告诉陆子芽具体的意思,南哲现在不需要她接送,如果去了学校,很容易撞上宋浅浅。 而陆子芽又压根不吃一堑长一智,被宋浅浅欺负,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陆子芽惊呆的撑开双腿倒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看着顾忆深:“我不过是接南哲去上学,你到底又在气什么,能不能不要总是因为孩子的事这样对我……” 顾忆深也不说话,很快返回车上,把南哲送到了方秦的别墅门口。 那个时候,方秦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餐,顾忆深就拉着南哲进去了。 盛心瑶看到来人,让佣人过去接待他们,她则是去了厨房多准备两副碗筷。 “叔叔、阿姨。”南哲兴致勃勃。 顾忆深停在方秦身边,淡淡吩咐:“接孩子上学的任务,就交给你们西阶了,麻烦了。” “南哲他妈妈呢?”盛心瑶盛好了粥和馒头,南哲激动的抢过去,吃得津津有味。 顾忆深压根没有看她,就更别提回答了,南哲没有闹,而是乖乖吃东西,顾忆深自然不想多说话,很快又离开了方秦家里。 陆子芽做的东西难吃,南哲到时候吃了,肯定要发脾气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最适宜贴身保护南哲人身安全的,就是西阶的人。 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 车子走远了,方秦和盛心瑶都一脸茫然的看向南哲。 搞不清楚这是陆子芽的意思,还是南哲不愿意。 南哲吃个早餐,都是怒火冲天的,这母子俩的关系,怕是又闹僵了。 南哲眨巴眼,狼吞虎咽完了,拍着肚皮,表示自己吃饱了,每回来盛阿姨这里吃饭,感觉很不一样,吃的浑身舒畅,而且盛阿姨待他又好,从不打骂和责备他。 吃过东西,方秦指派了手下送南哲去学校,中途也没有多生事端。 而顾忆深已经回到了茶室。 陆子芽和南笙母子俩在吃东西,顾忆深过去,随手抓了一个水煮蛋,坐下剥壳吃了两口。 蛋黄都还没有成型,但是不妨碍食用,口感反而鲜嫩一点。 “你这么快就回来,南哲没闹脾气吧?”陆子芽喂孩子吃完东西,原本打算带上书包走的,还没行动,就看见顾忆深在吃鸡蛋。 顾忆深吃完一个鸡蛋,又递了一个碗给陆子芽:“盛碗粥过来。” “放糖还是辣酱?”陆子芽接过碗。 “随你。”顾忆深面无表情道,放什么都一个字,那就是难吃。 她除了做某些东西是能吃的,其它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要是他是南哲,估计也总想着去盛心瑶那里蹭饭。 陆子芽拧了拧眉,去厨房电饭煲弄了剩下的粥,盛出一碗来,撒上椒盐、葱花、酱汁这些佐料,这种吃法,以前路边摊是这么做的。 她试吃了一口,没有味道,关键味道还没那么难吃,又加了盐进去,觉得可以了,就壮壮胆子端出去放在顾忆深面前了。 顾忆深在内心祷告了数千遍,鼓足勇气吃了下去,那种感觉,叫一个内牛满面,盐巴放太多,淋了太多香油,完全尝不到美味酱汁的口感,吃着和咸鸭蛋差不多,粥像米糊一样,一点口感也没有。 顾忆深勉强自己吃完了,看了看南笙碗里,幸好他是吃放了蜂蜜的,要不然,真的会吐出来吧。 用纸巾擦干净嘴,抬眸望了望她,“报个补习班,好好学习做菜做饭。” “这么难吃?我尝尝。”陆子芽连忙接过他手里调羹上最后没吃完的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艾玛,真的好咸,而且一股怪味。 陆子芽喝了一整杯牛奶才把味道掩盖,真不是人吃的东西:“知道了,听你的。” 话落,给顾忆深倒了一杯水,“喝水吧,这么咸,难得你能咽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妈妈。”南笙好奇的趴在桌子上,也想瞧瞧叔叔的那碗粥到底什么味道。 撩起舌头,正准备尝尝,陆子芽接过调羹,匆忙去厨房刷碗。 被顾忆深这么一说,不去外面找师傅学习做饭做菜真的不行了。 “南笙,我们走。”顾忆深也不看她,对南笙招了招手,南笙背着书包从桌子上跳下来,顾忆深便抱起他出了大门。 第532章 全部吃掉 两个人上车后,顾忆深送他去了学校,也没有再回茶室。 顾忆深这几天,也和陆子芽商量好了接送两个孩子的事情。 陆子芽不需要接送南笙,至于南哲,还是和从前一样交给西阶那边就好,这样可以更方便陆子芽在事务所的工作。 顾忆深这趟去了墨提斯,主要还是和威尔见面,让威廉负责给陆子芽安排好的厨艺师傅,地点就安排在慕深咖啡屋的后院阁楼里。 让师傅先在那里安顿、准备好东西,陆子芽为了接任务,肯定会过来慕深咖啡屋,到时候让师傅教陆子芽就行。 这件事没有和陆子芽明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看陆子芽时间上能不能抽出空。 第二天中午,陆子芽离开茶室后,便去了慕深咖啡屋和接头的人碰面,谈完具体的细节和注意事项以后,正准备走,师傅看见后,按照顾忆深的吩咐拦在走廊。 一般来说,陆子芽这么快就离开慕深咖啡屋,肯定就是去执行任务,而且总是亲力亲为,甚至连让西阶和安娜他们帮忙都没有。 顾忆深的大概意思应该不想让陆子芽总是忙忙碌碌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钱赚多赚少不要紧,只要人是平安无恙的就好。 所以师傅在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后,一直跟着陆子芽,陆子芽往右边走,他往右边,一直没让她出这个门。 陆子芽觉得他奇怪,还以为又是顾奕珩派来监视的,白了一眼,马上扭过头,警卫人员还在咖啡屋大门口,她得用力喊出声才能把那些警卫人员喊过来。 “警卫,快过来,这里有个疯子。” 听到声音,两个警卫真就过来了。 “陆小姐。”警卫上前,一头雾水,这个厨艺师傅是威尔安排过来的,“疯子在哪儿?” 师傅拧了拧眉:“陆小姐,我是威尔先生给你安排的厨艺师傅。” “什么?” 陆子芽看着师傅的打扮,的确是有几分像厨子,打电话给顾忆深,问清楚情况后,一脸尴尬,连忙跟师傅道歉,然后让警卫回去。 这个人不早说清楚,她刚才差点拿出弹弓来打人了。 师傅带她去特地空出来的地方,那里准备了很多的食材和佐料之类的,反正很多没见过的东西都有。 可是现在陆子芽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想着待会儿如何出去调查线索,还要叫上一两个西阶的成员跟着,行动上可能会有点危险。 陆子芽耐着性子在里面学习了几个小时,直到傍晚才把菜做完。 师傅今天交给她的是基本的下料和蒸煮的过程需要注意的细节,比如什么时候该放盐、什么时候下油,都有很精确的掌控。 回去后,每天都必须抽出几个小时去那里学做菜,直到她可以炉火纯青的做好十个以上的菜色,而且得到师傅认可以后,才能结束教学。 陆子芽一瞬间崩溃了,顾忆深的要求还真是多,又不娶她,还天天对她挑剔这个、不满意那个,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能吃上好吃的饭菜,她才没空学什么厨艺。 回到家后,累得腰酸背痛的,南笙和南哲,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写作业,陆子芽忍着不舒服,去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都很怕会下错了盐巴还是糖,小心翼翼在厨房折腾了半天,两个孩子大喊大叫要吃饭。 陆子芽总算弄好了端出去,实际上南哲今天被方秦赶出来,没饭吃,才回来的。 方秦不好意思总占着孩子,是时候要把人还给茶室了,饭菜好不好吃,都是亲妈做的,一个孩子家家的,嫌弃那么多做什么。 南哲和南笙飞快的冲上了桌吃饭,但是陆子芽找遍了茶室,楼顶上角落都看了一遍,顾忆深都不在,心里总是失落落的。 这几天,顾忆深除了按时过来接孩子上学、放学,其它时候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陆子芽下楼时,看到桌上的饭菜都被一扫而空了,因为她今天做的味道不会太淡,也不会太咸,吃起来特别有味道,所以两个孩子太饿了,也就不那么挑剔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段时间,到了睡觉的时候,给他们洗了澡,就送回房了。 这几日里,陆子芽每晚都会坐在沙发上整理明天要调查的资料,一边给顾忆深打电话,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她也不敢进屋吵到孩子睡觉。 因为第二天还得继续学做菜,只有上午才有时间出去外面市场调查,剩下的时间,她得抓紧了,东家的预订时间也不多。 陆子芽忙的打起了瞌睡,倒在了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资料和表格。 顾忆深看到监控摄像头的画面下,女人已经睡着,才收起伊莫顿从车上下来。 这几天忙得眼圈都黑了,顾忆深轻轻在她眼角抚了抚,陆子芽睡梦中嘟了嘟嘴,下意识把他的手握紧,蹭了蹭,放松的揣在了怀里。 顾忆深保持这个动作,将脸颊枕在她手臂上,也很快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看到顾忆深趴在她怀里睡着的样子,陆子芽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捂着嘴,用力晃了晃他:“忆深,醒醒。” “……呃?”顾忆深揉了揉睡眼,抬眸时,正对上女人惊慌的脸,轻轻覆上去,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子芽让他坐上来,她靠在顾忆深怀里,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顾忆深却没让她继续靠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她的身体,他走向门外,准备到车上等南笙和南哲。 陆子芽激动的追出去,一不小心,一只脚踢到茶几,身子一崴,直接往地上摔了背朝天。 顾忆深无奈走过去扶她:“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成熟点,给孩子做个好的板样,你这样像什么话?” “忆深。”陆子芽不由自主的就想笑,揉了两下脚腕,借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往前走了两步,还行,没伤到脚,可以正常走路。 陆子芽抓着他的两只手臂,把人摁在沙发上:“尝尝我做的早餐,好不好?” “嗯。”顾忆深冷冷的应了一声。 陆子芽咧嘴一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连忙跑进厨房忙活,还在熬煮的过程中,顺道去把两个孩子叫醒。 “忆深。”陆子芽拿着这几天的调查资料过去给顾忆深过目。 顾忆深好奇的凝望着她,“怎么?” “帮我想办法交给蒙晋朗。”陆子芽为难的道,这个案子主要是针对蒙氏集团,因为现在蒙晋朗继承了蒙家的产业,但是又想在帝斯卡的地盘上兴风作浪。 可谓说是风头就要盖过顾奕珩了,企业间的战争她不管,但是既然东家要她调查关于蒙晋朗的一些事,这些证据,到时候还必须交到蒙晋朗手里,作为威胁的筹码。 陆子芽没办法做到这件事,只能交给顾忆深。 想要接近蒙家,也可以通过乔羽淑和韩辛禾这个路线,所以除了顾忆深和威尔,没有别的人更合适了。 “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找他?蒙晋朗兴许想见你呢?”顾忆深将东西还给了陆子芽,她这四年来接手的每一个任务,都不能太危险,所以,真正的幕后东家,只是他而已。 在他设定的任务范围里,让陆子芽发挥自己的能力去调查线索,给出最后的结果,顾忆深再放心不过了。 但在陆子芽听来,以为顾忆深在吃醋,吃几年前,她将蒙晋朗全身摸遍的醋:“他要是见到我,乔羽淑不是又要兴风作浪了?” “再者说,你愿意让我见到他吗?” “你这几年见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还少吗?”顾忆深打断她。 厨房的电饭煲已经跳档了,顾忆深起身去厨房,味道还挺香的,这几天也没有白学。 顾忆深把她做的其它东西盛盘端出去,给每个人盛了粥,两个孩子已经上桌来吃了。 “子芽,还坐着?”顾忆深一个漠然的眼神睇过去。 陆子芽连忙过去,随意吃了几口就放下碗了,顾忆深连忙淬道:“吃光,不准剩下。” “我吃好了。”陆子芽怕他的嗓门吓坏孩子,连忙宽慰两个孩子,一边又给他们准备其它的食物放在碗里。 “早上吃这么点?”顾忆深强势的眸子一眯,又给她剥了一个鸡蛋放在碗里,还有沙拉、牛肉:“全部吃掉。” “那好吧。”陆子芽看着盘里东西,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也不敢违抗。 南哲见状,不乐意的看着妈妈:“你干嘛要怕一个下人啊,妈,你真没种。” “你说什么!”顾忆深怒的拍了桌子。 陆子芽连忙抓进顾忆深的手,“好啦,别跟孩子计较,我说了会全部吃掉,嗯?” 说着,傻笑了两声,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东西。 看着她迷迷糊糊又忍耐的样子,顾忆深抽过纸巾,在她嘴上擦拭。 一个母亲,这么没吃相,像个傻瓜一样,嘴角都是酱油沫子。 甜的、咸的都塞嘴里,还受得了? 南笙安静的看着妈妈,觉得妈妈真的是太爱这个叔叔了,他一口一个饺子,沾着酱油吃,很快就吃完了。 第533章 两个人左右夹击 “妈妈,我还要。”南哲吃完碗里的饺子,又惦记上南笙和妈妈盘里的。 陆子芽连忙把嘴里东西全吞进去,把自己碗里所有饺子都给了孩子。 南哲又不甘心的看向南笙碗里的,扯着弟弟的衣服:“你吃不下了,碗里的也给我。” “哥哥,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南笙害怕的回答道。 这时候,陆子芽就看到顾忆深碗里的,连忙伸出去抓碗,被顾忆深一巴掌拦下来。 顾忆深非但没给南哲,还把碗里的都给了陆子芽,冷冷对南哲教训道:“作为哥哥,抢弟弟的东西吃,这么做对吗?” “我妈都不敢说我,凭什么又是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南哲愤怒的把筷子摔在桌上,眼神恨恨的瞪着顾忆深,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真是恶心。 顾忆深面不改色的接过南哲碗里的东西,“妈妈为了养大你们两个吃够了苦头,南哲,你既然嫌弃妈妈的话,那你应该去找方叔叔,被他赶出来了,迫不得已才找妈妈,现在还嫌东嫌西,在学校里,老师是这么教你的吗?” “妈!”南哲不甘心的走到陆子芽面前,捏住她的耳朵,狠狠的掐住:“你看看你,一个下人都骑到我头上了,难怪我们家一直以来都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陆子芽被抓疼了,连忙扯开儿子的手,没想到南哲更用力,差点把她一只耳朵掰下来。 顾忆深见状,强忍怒火,把南哲拽到沙发上,拿着扫帚猛抽他屁股:“顾南哲,我告诉过你,你要是再顶撞妈妈,我下次把你打残了都是轻的。” 只听到空气里传来哇哇大叫的声音,又挣扎又煎熬,南哲满腔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陆子芽身上。 “忆深,你住手。”陆子芽揉了揉两下耳朵,宽慰好南笙以后,放下筷子飞快的冲到顾忆深面前求情。 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每次都这样,顾忆深哪天动了杀心不就完了吗? 这两个人脾气都这么差劲,她是倒了哪辈子的霉了,扯了扯顾忆深的衣角,哀声道:“你是个大人了,让着点孩子不好吗?” “陆子芽,给我站一边去。”顾忆深冷硬的指了指身后,噬血的眸子,让她吓得不轻。 陆子芽后退了几步,有点惧怕靠近,那种气场,很难让人不害怕,“南哲在担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肯娶我,南哲不就有爸爸了吗?都是我给两个孩子蒙羞了,他们怪我是应该的,忆深,你别这样啊!” “妈!”南哲双手叉腰,借着躲在陆子芽身后的机会,更加的不给顾忆深好脸色看。 陆子芽愣愣的扭头:“怎、么了?” “你刚才说,要嫁给这个人?”南哲鄙夷的迎上顾忆深的视线,就凭他一个下人,也配娶他的妈妈吗? 笑掉大牙。 陆子芽静下心来,搂着孩子在旁边坐着:“是,妈妈想让他做你们的爸爸,妈妈喜欢他。” “你眼睛瞎了吗?”南哲怒火中烧,一巴掌推开陆子芽的手,气势汹汹的指着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长得那么丑,又是个下人,哪点比顾奕珩好了,你嫁给顾奕珩,我们三个以后就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妈,我告诉你,你要嫁给这种人,我绝对不会认你的,谁要你这种没用的妈啊!” “南哲。”陆子芽为难的看着孩子,又扭头看看顾忆深。 “嫁给顾奕珩,你要是嫁给他,什么话都好说。” 南哲看着大厅墙上的时间,反正也足够,冷冷逼迫,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她。 他坐在一边,冷酷的盯着陆子芽,一边双手插胸,气势上,已经让陆子芽觉得无比的胆寒,这强势的气场,真是和顾忆深是一模一样。 这才几岁的孩子,就敢这么威胁亲妈了。 顾忆深看在眼里,倒也不置可否,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和南哲是意见一致的。 两个人的初衷都是为了陆子芽好,所以,顾忆深的火气已经消褪了很多。 陆子芽咬了咬牙,这会儿坐在沙发中间,左边被南哲死瞪着,右边又是顾忆深面无表情的样子,左右夹击,进退两难。 “忆深。”陆子芽紧攥着手心,凝眸对上顾忆深冰冷的脸:“你说句话啊,我不要这么不清不楚的。” “既然南哲让你嫁给顾奕珩,那就嫁吧,我觉得很好。”顾忆深面色冷静的回答道。 “不行!”陆子芽就地立起,牵上顾忆深的手。 顾忆深瞬间给推开了,陆子芽似乎总能轻易的抓住他的软肋,但又迷糊的不知天高地厚,刚才说了喜欢他,实际上只不过是她觉得江淼淼不在了而已。 “妈,你要是不嫁给顾奕珩,从今天起,我就不去上学了。”南哲赌气的翘起二郎腿。 “我现在就带去去找方叔叔。”陆子芽无可奈何的过去,一把揪住孩子。 不去上学怎么行,输在起跑线上了,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低一等,以后要是想成为人中龙凤,得多走多少冤枉路? “放开。”没想到,南哲轻而易举的就把陆子芽给推开了,南哲跟着西阶学了这么久的拳脚功夫,对付陆子芽这么手无寸铁的人,实在是轻而易举。 陆子芽动不得他分毫,想向顾忆深求助,谁知道刚一回头,看着顾忆深更加冰冷的面孔,他与南哲对立而坐,似乎早就达成了一致的见解。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她被两个人威胁必须嫁给顾奕珩了? 陆子芽左顾右盼,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顾奕珩以前对我做了什么,顾忆深,你也觉得我嫁给他才是最好的出路?” 顾忆深眸子一扬,从他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陆子芽只读懂了一件事,那就是绝情,她想不明白顾忆深之所以会同意的原因。 换作是以前,江淼淼为了她好,也会把她亲手让给顾忆深,所以,她就可以被当成一个物品,随意的被人推开,连自主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南哲。”陆子芽面目死白的拉着南哲往门口走。 不知道已经使出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南哲拖动,南哲不情不愿的上了车,顾忆深已经漫步走出来,扛着南笙。 他先是把陆子芽拉下了车,再是把南笙送上车。 接送两个孩子,本来就是他现在的责任,直到把车开走,这样日复一日的疏离感,似乎在陆子芽心里越发的沉重了。 依照他们两个的个性,如果她不嫁给顾奕珩,以后估计还会想更多的方法让她难堪,明知道是错误的姻缘,还让她飞蛾扑火吗?顾忆深到底在想什么。 顾忆深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她好,所以嫁给顾奕珩也是为她好了?凭什么她要接受这种好? 料想之前的种种,克里斯蒂娜如果怀孕,那么顾忆深必然会娶那个人的,也就是说,顾忆深故意和克里斯蒂娜发生关系,走上婚姻的道路,就是为了刺激她嫁给顾奕珩。 这样大费周章,顾忆深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而她偏偏不管克里斯蒂娜有没有怀孕,都坚持要顾忆深娶她,这已经出乎顾忆深的预料。 所以如果南哲也这么想的话,两个人联合夹击,假以时日,就会逼得她不得不做出妥协,是这样吗? 陆子芽冷冷一笑,也没有多耽搁,回去拿资料,但见沙发上的东西已经被顾忆深拿走了,心里顿感欣慰。 还以为他不会帮她交给蒙晋朗。 今天和安娜、九叔正式的见面,这几次因为东奔西跑,所以很少见到他们两个。 听说住在青城,在沈媚媛、乔子承的别墅旁边,那里原本就是葛先生住,但那段时间因为沈媚媛他们在拉斯维加斯很少回来,渐渐成了他们的窝。 安娜的肚子现在还没有消息,九叔怕安娜和她一样,经历那么痛苦的生孩子的过程,或者是染上月城后遗症,一直都没敢让安娜生,每次做的防护措施都足够避孕。 还有很多回,安娜总是跟她抱怨想生孩子了,因为就连沈媚媛和乔子承的孩子都生下来了,而且心瑶女儿都两岁了,就剩安娜一个无儿无女的,心里特别的郁闷。 陆子芽也曾经担心不已啊,当初陆小婧的孩子不就流产了吗?安娜和九叔都是月城人,月城后遗症虽然慢慢的杜绝了根源杂症,但是以前受过伤害的人,很多人也至今没有成功过。 九叔估计是怕孩子要是没了,安娜肯定难过,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呢? 因此九叔和安娜领养了一个孩子,陆子芽一直都很少见到九叔,心里怪想念的,除了偶尔在安娜的视频通话里看到他,真的算是几年不见了。 在慕深咖啡屋和安娜、九叔见面后,安娜带她到处去游玩,两个人端着咖啡杯,边走边喝,一边说话聊天,一边在街头物色好玩的东西。 只可惜今天,陆子芽一直想着嫁给顾奕珩这件事,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不能跟上安娜的节奏。 安娜个性热情洋溢,单纯开朗,和她如今沉静的性子已经大不一样,安娜越活越年轻,陆子芽反而觉得羡慕了几分。 第534章 睡不着 两个人游玩了一段时间以后,陆子芽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只好回了咖啡屋和师傅继续学习厨艺。 安娜和九叔在咖啡屋关门后便双双回了青城,其实是去青城接孩子去了。 陆子芽学习完了以后,当然也回到了茶室,可是,她待在房间里好半晌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顾忆深和南哲一回来,就联合夹击,循循善诱的逼迫她嫁给顾奕珩。 这么思前想后的,心里怎么可能踏实呢? 陆子芽做好晚饭以后,就直接回房间了。 他们回来了自己吃,她也不方便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床头看书,也越发乏味。 静下心听门外的脚步声,越听,心里越慌乱。 咚咚咚。 听到近在耳边的敲门声,陆子芽心里噗通噗通的跳。 “妈妈,你吃晚饭了吗?”南笙温声的道。 “吃过了。”陆子芽急忙穿拖鞋下去开门。 下一秒,整个人傻眼。 南笙身后,南哲双手插胸,顾忆深一手抵在墙边,三个人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陆子芽心头一紧,连忙关门,竟然这样就被吓了一跳。 顾忆深先一步的把门打开,三个人步步紧逼,面目恐怖的走向陆子芽,陆子芽一不留神,瘫软的倒在地上:“你们三个干、干嘛?” “妈,你躲着我们又要干嘛呢?”南哲竟然端了一碗饭,双手递给陆子芽。 陆子芽怔住,这是什么情况?好奇的接过,道了声谢谢。 南哲扭头与顾忆深交换了眼神。 刚才在饭桌上,他和顾忆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目前,他们三个站在同一阵营,目的就是让陆子芽亲口答应嫁给顾奕珩。 不管时间的问题,陆子芽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所以只要他们三个联合夹击,依她心软的个性,必定会同意。 南哲看着她手里的饭碗,凝神道:“妈,把饭吃了,快。” “哦。”陆子芽拍了拍屁股起来,坐在床头耐心的吃饭。 等了几个小时的确是饿了。 可是,这三个家伙,这么盯着她吃饭,谁吃得下? 顾忆深慵懒的坐在一头的沙发上,也十分有兴致的拿出手机拍陆子芽吃饭的样子。 陆子芽转过身,面向另一边,顾忆深低低道:“转过来。” “有什么好拍的,不就吃个饭而已?”陆子芽饿意全无,完全就吃不下了,心里除了不安就是忐忑。 “乖。”顾忆深轻轻道。 陆子芽气呼呼的咬着牙,念在两个儿子的份上,她忍了,南笙时不时会递一杯水给她,因为被人盯着吃饭,吃太快,呛的眼睛都是咸水。 好不容易吃完了,喝完几口水,拿着碗飞快的冲出去厨房,折腾了一番,漱了个口马上跑回来,想着把这三个人赶出去。 南哲倒是不想多待,打了一个呵欠自己回房间了,学校还布置了很多作业,他要趁夜把作业给写完了。 顾忆深还坐在那儿慵懒无比,陆子芽白了白眼道:“还不出去?我困了。” 话语一落,南笙就爬上她床头了,把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妈妈,我要跟妈妈睡。” “好。”陆子芽无奈的揉着宝宝的后脑勺,心里倒是也想和孩子睡,但是今天这么个情况…… “顾忆深,待会儿出去记得关门。”陆子芽等了他半天,他不出去,没办法,直接掀了被子,和南哲相拥抱着,假装闭眼睡觉。 南笙在妈妈胸口钻了钻,非常暖和,很快就睡着了。 顾忆深在两个人面前拍了许久的视频,看她睡颜如此安静,不由得看得入迷,下意识就坐在了床头。 听到床边有声响,陆子芽马上就睁开眼睛去看,眼睛正对着顾忆深的镜头,连忙用手去挡住:“睡觉呢,别拍了。” “手拿开。”顾忆深似乎还不乐意了,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陆子芽抵不过他的力气,就把脑袋蒙进被窝里面,好半天没能用力喘气。 下一秒,顾忆深又把被褥掀开了,蒙被子里,孩子不给憋坏了吗? 陆子芽抬眸,脸上红红的一圈:“你这样拍,我睡不着啊!”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自然就睡着了。”顾忆深一本正经的应道。 陆子芽顿时白了白眼,谁知又被顾忆深的镜头捕捉到了,看到他嘴角勾抹着笑意,陆子芽脊梁骨寒了一片,几年了,喜欢偷拍她的这个习惯也没丝毫的改变。 关键是她还说不出所以然,顾忆深拍她,无非是为了自己欣赏,她下意识做出的一惊一乍的反应,反而能引起顾忆深的兴奋,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特殊爱好,想想都觉得浑身发毛。 陆子芽不想面对镜头,很快眯上眼睛,余光里,总觉得镜头正对着她的脸拍摄,这如何能睡得着。 不由得,脸上绯红了一片,时不时听到顾忆深的低笑,仿佛这是多么好玩的事情。 陆子芽紧紧咬着下唇,真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实在忍不住了,只能投降了。 顾忆深却是飞快的收起了手机,坐在床头,轻抚她的脸颊,滚烫如麻,笑了笑说:“我现在拍完了,你赶紧睡吧……嗯?” “睡不着。”陆子芽趴在他怀里,真想狠狠捶他几拳头。 幸好是没有吵着孩子,南笙也睡得正香,陆子芽松了一口气,困意马上就上来了,倒头就睡,也不顾自己正摁着顾忆深的‘第三条腿’,把它抱枕一样,享受的揉来揉去。 这没过多久,女人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下子,顾忆深是彻底的不镇静了,一脸黑线的吞了吞口水,强忍着兴奋,等她睡死了,才把人从身上挪开。 顾忆深浑身燥热难耐,死攥着拳头冲向了浴室,冲了好几个冷水澡,可是身上还是热的一团糟,尤其是腹肌上仿佛要碎裂了一般。 这种感觉,这四年来从未有过,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经意间的流露出这么危险的讯号,等她嫁给了顾奕珩,他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防着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顾忆深洗过澡后,随手穿了件白衬衫,南哲房里的灯还开着,但是人已经睡着了。 南哲还趴在桌子上,估计是写作业打瞌睡了,作业是写完了,也难得,南哲向来是学校的第一名,爱学习也是毋庸置疑的。 帮孩子收拾好了书包,就抱着回床上了。 南哲睡的特别沉,给他盖被子的时候,顾忆深就忍不住在他脸上抚了抚,这孩子很聪明伶俐,心眼、诡计也多,就是脾气……要是不顶撞陆子芽,那就完美了。 这样的孩子,完全就是顾忆深理想中的顾氏集团接班人啊,顾忆深不会看错人的,南哲的确特别合适。 在床头坐了一会儿以后,顾忆深就走了,轻轻的带上门。 这样日复一日的看着两个孩子和陆子芽慢慢的睡去,他觉得是最幸福的事情。 要是这两个孩子是他顾忆深的种,说什么都不可能会再行走于黑夜中,做什么噬血的恶魔,哪怕是现在,无休止的暗杀和争夺,对韩慕天的恨越重,越害怕陆子芽受到伤害。 这么难能可贵的女人,含在嘴里怕化了,也不敢真的让她出去涉险,只要她一切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和计划之中,他就觉得安心,也知足了。 他这一生,都为了这个女人奔波忙碌,也只剩下如此了。 沉静的夜晚迎来了一个句点,清晨的露水滴答在门外的盆栽上,阳光依旧明媚如初。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起来,也叫醒了南笙,可是摸了摸被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顾忆深更不在。 日晒三竿,陆子芽急忙抽出手机,天呐,都快十一点了,两个孩子上学不是迟到了吗? 怎么会这么迷糊,今天竟然睡的这么晚,对了,闹钟怎么没想呢? 打开一看,奇怪,怎么变成十点的闹钟了? 陆子芽忙穿好衣服出去,茶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南哲不在屋里,南笙不在,桌上有做好的早餐。 还有外面,顾忆深的车也不在了。 陆子芽拨通了顾忆深的电话:“你把我的闹钟时间改了?” “嗯。”顾忆深也不否认。 “孩子呢?”陆子芽追问。 “已经上了几节课了,你说呢?”顾忆深悠闲的喝着茶,一边回答道。 “你在哪儿?”陆子芽听到他旁边有女人的声音,是克里斯蒂娜的笑声,还有其他男人的声音。 是不是在威尔那里呢? 顾忆深低低的吩咐:“没什么事别乱跑,去咖啡屋学做菜去。” “我不去。”陆子芽顶撞道,每天一去,就被师傅骂出翔,说这个说那个,她做菜不好,关她人品啥事? 顾忆深竟然也这样教训她,陆子芽心里更不乐意了。 顾忆深马上就笑道:“你不去也行,南哲和南笙又不是我儿子,他们不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到时候去找心瑶,我也管不了是不是?” “你怎么这样?”陆子芽气呼呼的吼道,一边穿衣服,一边开车,她可是听出了顾忆深在哪儿。 哼哼,她才不去慕深咖啡屋,少学一天又不会怎么样。 今天说什么都要去墨提斯看看究竟,顾忆深和克里斯蒂娜到底在那里搞什么鬼。 第535章 吓了他一跳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挂的电话。 顾忆深听到她在开车的声音,以为她去了慕深咖啡屋,于是,吩咐了一个手下暗中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这几天,根据线报,韩慕天可能会和顾奕珩有业务、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不能大意。 顾奕珩多次想从西阶和威尔的手里把陆子芽抢走,机会可以制造,但是想要得到捏造事实,还欠缺一个好的借口。 这是江淼淼多次以来,难得能够这么正儿八经的和顾忆深两个人喝酒。 江淼淼在房间里搜罗了很多的资料,编辑上案底时,收起伊莫顿走了出来。 “忆深,我们喝酒。”江淼淼看了看表,旁边的克里斯蒂娜也跟着好奇。 顾忆深拆开酒瓶,给三个人的杯子里分别倒了酒,大家简单的喝了点。 威尔不在,对面坐的人是威廉,在江淼淼忙着建设网络病毒库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喝了很多杯了,不过,顾忆深酒量好,一点醉意都没有。 江淼淼先干为敬,酒入肠中,暖意渐渐的涌上心头,他和顾忆深今日本是打算不醉不归的。 但是半个小时后,顾忆深突然接到那个手下的电话,说是把陆子芽跟丢了。 顾忆深脸色大变,赶忙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他走到门口,江淼淼正倒酒的手猛然停下:“忆深,怎么了?” “子芽不见了。”顾忆深皱着眉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把人给跟丢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找她。”江淼淼连忙追过去,两个人在走廊上一路狂奔着。 克里斯蒂娜和威廉把情况告知了威尔,然后两个人一脸郁闷的坐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里感到不安,好不容易这哥俩个有时间能聚在一块儿喝喝小酒,这不,陆子芽又出了幺蛾子。 要不是因为顾忆深和威尔这么重视陆子芽这个白痴,克里斯蒂娜真的有点受不了这种女人,顾忆深进了电梯没多久,她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 陆子芽也差不多在顾忆深出电梯的时候,她坐的电梯刚好升上来,三个人就此擦肩而过,陆子芽奔着威尔的办公室去,顾忆深则是和江淼淼十里加急下了楼。 陆子芽停在办公室门口,不凑巧就听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声音。 克里斯蒂娜和威廉两个人在里面喝酒聊天,说起了顾忆深和威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陆子芽一时间双手定格在门边没有进去。 而楼下的服务员看到两个人行程匆匆,便拦下了顾忆深,说是陆子芽上了楼,让她们别说出去。 但是威尔和夜森先生似乎并不知情,所以一时好奇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忆深。 顾忆深这才大幸停住脚步,原来这个白痴竟然跟到墨提斯来了,他急忙拦住了江淼淼,让他找到车上等着。 江淼淼走后,顾忆深才匆忙上楼,如果陆子芽已经到了办公室,那么克里斯蒂娜应该会电话通知他,然而并没有。 两分钟后,电梯到了那一层的走廊,顾忆深也没有耽搁,一边打电话询问克里斯蒂娜情况,一边到处找人,以为她不认识路,还刻意让墨提斯内部人员调出监控记录,想确定她在哪一层。 最后监控室传来画面消息,说就是在威尔办公室门口,也就是说,陆子芽压根没进去,在外面待着做什么? 难道是偷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不好,想到这里,顾忆深刻意加快了脚步,终于跑到了威尔办公室那条走廊。 入眼看过去,脚步一定,正是陆子芽的身影,她一个人背靠着墙,低着头,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顾忆深拧了拧眉,连忙打了一个电话问克里斯蒂娜刚才和威廉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克里斯蒂娜这时才明白陆子芽就在门外,于是,老实告诉顾忆深,就是抱怨了几句这几年来的事,说的极为小声,在阳台那边,说完了电话,才正儿八经的回到大厅。 顾忆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陆子芽有可能听到克里斯蒂娜提起江淼淼,收起手机的同时,悄无声息的立在了陆子芽面前。 这个时候陆子芽还是紧张不安的状态,看着手机屏幕上顾忆深的电话,不知道要不要拨出去。 顾忆深淡然拧眉,淬声一笑,“怎么不打给他?” 陆子芽一时走神,没有感觉到身后的男人,竟是下意识舌头打结的回答道:“我、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忆深这四年都在茶室,但是我……” 可是当她的话语落罢,意识渐渐清醒的感觉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时,猛然回头。 看到顾忆深面不改色的冰山脸,吓得跌坐在地,手机也打翻了,电板从手机上掉了出来:“忆深。” “谁让你偷偷过来的?”顾忆深双手插胸,半晌的打量过后,才蹲下去将女人揽进怀里,摸了摸后脑勺:“我带你过去咖啡屋。” “忆深。”陆子芽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八爪鱼似的钳住他的腰肢。 这一略带反常的举动,倒是把他给惊讶到了,这是怎么了? 顾忆深猛然起身,站了起来,也不准备把她放下来,既然她要像个孩子似的这么抱着他,那也由着她,只是,这白痴,年纪也不小了,越大越像个傻瓜。 顾忆深笑了笑,直直往走廊深处走去,捏捏女人的脸颊,打趣道:“刚才偷听到什么好消息了,说来给我听听。” 陆子芽没多说话,安安静静的将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直到顾忆深抱着她出了电梯门口,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前台接待们用惊讶和愤怒的目光看着陆子芽。 所有人都在唾弃陆子芽的不要脸,一个单身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竟然这么不要脸,还敢光明正大的抱着威尔的手下。 前台们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了威尔,问威尔怎么处理他们两个人,威尔简单回了两句,随意的给他们甜头打发了。 顾忆深看在眼里,将女人紧张抽搐的两腿撑开,慢慢抬腿撑高,抱的紧紧的,然后又是把陆子芽扔进了车里。 江淼淼扭头看了两个人一眼,顾忆深似乎并不乐意他回头看陆子芽,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顾忆深一句话打断了。 陆子芽缩在角落里看手机,实则是想问清楚这四年的事情,但是想到克里斯蒂娜和威廉的对话,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他耍的团团转。 顾忆深捏起她的下巴,深然沉淀了几丝起伏:“陆子芽,你偷偷来找我,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今晚我再跟你好好说这件事。”陆子芽舌头打结。 江淼淼把车开到了慕深咖啡屋,迎面而来是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虽然是第一次来,但脑海里,似乎已经来过了很多遍。 陆子芽被顾忆深扶下车时,走到了前头,和江淼淼并排站着,顾忆深让他上车。 江淼淼扭头之际,陆子芽看到了江淼淼那张奇怪的脸,眯了眯眼,拉住他:“等等。” 她的一声喊,顿时吓了顾忆深一跳,这时候拉住江淼淼,难道是看出端倪了吗, “你的也是假脸吗?”陆子芽摸了摸江淼淼脸上的仿真面罩,真的有那么几分像顾忆深脸上的。 江淼淼把陆子芽的手拉开,带着几分尴尬的笑道:“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一般人还看不出这种化妆技术。” “能把面具摘下来看看吗?”陆子芽打量了顾忆深脸上的,又看看江淼淼脸上的,顿时就对普拉提家族的化妆、掩饰技巧给折服了。 完全看不出真人是谁,这样的伪装,让人佩服,要是她也可以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淼淼为难的退后了几步:“威尔先生说了,但凡见到我们真面目的人,都必须死,小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忆深,那我走了。”陆子芽一笑而过,冲着顾忆深挥了挥手,便独自往咖啡屋的后院走。 顾忆深又好奇的看着江淼淼脸上的遮掩,陆子芽看不出破绽,那么说明他成功了。 江淼淼意犹未尽的收回了目光:“忆深,我们也回去吧。” 顾忆深面色淡然,竟是直接进了咖啡屋,跟着陆子芽一块儿去了后院。 陆子芽很快就感觉到顾忆深在身后,躲在了角落里。 顾忆深看不到陆子芽,到处去找,陆子芽暗暗偷笑,绕到了他身后,扮个鬼脸啊的一声,把顾忆深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哈哈哈哈……”陆子芽早就已经笑弯了腰,一手撑着腰差点站不起来。 顾忆深满脸黑线的冲她逼过去,女人也后背发凉的一直后退,“你、你别过来了,师傅来了。” “师傅?”顾忆深完全不顾她的遮掩,冷冷的噬血的瞳孔盯着她不放。 哪怕现在师傅已经走进了房间里,亲眼看着两个人暧昧的举动,陆子芽捂着已经绯红的小脸,想从他手底下溜出去。 谁知顾忆深飞快的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稍微一扔,就扔到了厨台那边。 正对着她视线的,是厨艺师傅严肃刻薄的脸,陆子芽一看,心里更是紧张不已,这个师傅虽然厨艺精湛,可是太凶神恶煞。 第536章 姓名而已 陆子芽小心翼翼的跟着师傅学习,今天总共要学三道菜,而且还要复习前几天没有成功的菜色。 可以说是最忙碌的一天了,关键是她都忘记要下哪些调料,该什么时候放,她都忘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有两个小时,陆子芽原本能顺利做好的一道红烧菜,因为被顾忆深一直盯着看,反而做不好,最后还直接烧焦了。 烧焦了这可不得了,被师傅整整指着脑袋瓜子骂了半个小时,小时候考试没考好,班主任就是这么骂她的。 不知道为啥,平常被师傅骂成狗都能忍,偏偏今天顾忆深在场,被骂了心里就特别委屈,一直想做得很好,偏偏什么都做不好。 跟师傅道歉后,陆子芽也没有进入状态,今天学的三道菜,也全部搞砸了,师傅看她这么没用,甩下刀就走了,要不是因为威尔和师傅交情深,这种没做菜天赋的白痴,他是懒得理的。 陆子芽也知道,师傅是国际都知名的厨艺大师,手底下的徒弟也有很多都是大师级别的人物,哪个不是从小苦练根基,基本功没有炉火纯青的地步,师傅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陆子芽等师傅把门关了,一个人偷偷把泪珠给抹干净了,老老实实又对着刚刚的步骤练习了一遍。 顾忆深在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也很安静的看她认真、努力的样子,不时间就看得入迷了。 “忆深,你来尝尝。”陆子芽准备好了两道菜以后,幸苦努力的汗水终于得到了回报,随手一抹擦干净汗渍,脸上已经变成了大黑猫。 顾忆深过去亲口尝了尝,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陆子芽估计也猜出来了,不用说也知道是不好吃,连忙收拾好厨台上的刀具和材料,动作飞快的收拾好了,也把顾忆深的抢走,不让他继续吃了。 “把它们打包带回去,给你两个儿子尝尝。”顾忆深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说完人就已经走的没影了,陆子芽扯了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两道菜装好带走。 顾忆深在车上等,而江淼淼已经买了三杯咖啡,一杯给了顾忆深,不过,顾忆深没有接。 “小姐。”江淼淼把两杯咖啡全给了陆子芽,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包装盒。 陆子芽连忙说不用,但是江淼淼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三两下就把女人塞进了车里。 陆子芽不想看顾忆深趾高气扬的脸,干脆扭过头,闷闷的喝咖啡。 喝完了一杯以后,顾忆深不乐意的看着她:“另外一杯是我的。” “他给我的,又不是给你。”陆子芽说到他,又看看江淼淼,这个开车的黑衣人,似乎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先生,你贵姓啊?” “你管他叫什么。”顾忆深黑着脸瞪了她一下。 陆子芽强行把咖啡塞进顾忆深手里,吸管对着他的嘴,“喝你的,多嘴!” “先生,你贵姓。”叨逼完顾忆深,又笑呵呵的拍着江淼淼的肩膀:“我叫陆子芽,你呢?” “陆小姐,姓名而已,你愿意叫我什么都行,我没有姓。”江淼淼极为文艺又客套的笑笑。 陆子芽怔住,威尔的手下,好像的确很多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不争不露不显,低调的完成任务才是正是,但是好歹也有个称呼什么的吧? “忆深。”陆子芽又看向顾忆深,那个醋坛子又被打翻了的男人,手里的咖啡好像全都被他喝光了。 喝完了以后,咖啡杯就随手塞到了她手里,让她下车去扔垃圾。 陆子芽扯了扯嘴角,哼哼的下了车去扔。 江淼淼回了墨提斯酒店,顾忆深自然而然就按照预订的计划去接两个孩子。 至于陆子芽今晚要说些什么,顾忆深的确是挺想知道的,不过,今晚韩慕天派了手下来接沈娅兮母子,顾忆深还有要事和江淼淼要办,所以今晚没有回去。 陆子芽又这样在茶室度过了这样孤单的夜晚,越来越想要见到顾忆深,这样饥渴又孤独的样子,很容易就成了怨妇。 不能见到顾忆深,心里总是觉得空落落的,为了减轻这种思念的感觉,陆子芽特地多接了很多的调查案。 有比较多关于娱乐圈的秘密绯闻之类的调查,有时候,陆子芽也心甘情愿为了寻求事实真相,成为一个不被社会大众看好的一类人群。 这也是如今,自顾忆深死亡消息事态扩大后,不久又被剔除出顾氏集团,事务所需要面临的重大考验。 她也需要生存,当初是顾忆深亲手把她拉上了这条路,就算再不济,也要坚持走下去。 也即便是这样,在腾隆,南瓜事务所的名号也渐渐的打响了,慕名前来让事务所探案的各界名流越来越多,出的钱层出不穷、各有阶层档次。 陆子芽也乐在其中。 顾忆深和江淼淼在沈娅兮所居住的初夏小区,找到了韩月,韩月在幼儿园,私底下和南笙的关系很好,这些就连沈娅兮和克里斯蒂娜都没有发现。 这其实是不太好的势头,南笙和南哲都交识了不该深交的女孩子,如果陆子芽知道她两个儿子都和仇人的女儿成了好朋友,她肯定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沈娅兮经常出入的花园街里,带着女儿散步、游玩,顾忆深和江淼淼尾随其后,并没有发现左右有韩慕天的人跟踪保护,这就非常的奇怪了,如果韩慕天在乎母女两个的话,不应该随随便便放任她们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出入吧? 这几年下来的跟踪调查,让沈娅兮已经起了很大的疑心,今天她是故意带韩月到这个地方来的,因为初夏小区是韩慕天帮她安排的住所,附近不用说都会有手下跟踪保护。 想要见到顾忆深,那就必须绕远路,甩开那些盯梢的。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顾忆深那深邃的眸子终于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就出现在了沈娅兮的面前。 多年未曾见面的故人,相互之间见了,脸上多了几分陌生感,沈娅兮的脸色苍白了许多,因为孩子的问题,因为生计的问题,拒绝沈家的帮助,拒绝韩慕天的帮扶,沈娅兮过的日子,可以用一个惨来形容。 几年如一日在穆林墩,见到的血腥、残忍的画面,如今能够在这样平静的环境里生存,沈娅兮自然而然会觉得特别的满足。 和顾忆深的再次重逢,沈娅兮从未觉得有一丝的高兴,她知道,这是灾祸再次掀起的征兆,毫无预警,因为蛰伏了几年,看着韩慕天的团队一次次因为顾忆深和江淼淼的暗杀,一次次的损兵折将,沈娅兮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感想。 顾忆深和她讲了许多,要她离开韩慕天的控制,加入他们阵营的计划,为了韩月,加入威尔,大家一块儿打败韩慕天。 每次沈娅兮都是一笑带过,只有顾忆深明白,这笑容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想当初,他也是和沈娅兮一样的无助,也许是因为陆子芽一次次的出事,让他下定了要杀韩慕天的决心。 可是说到底,沈娅兮为韩慕天生下了一个孩子,就冲着韩月,有些亲情、感情是无法割舍的,顾忆深也从不打算拿这件事当借口。 为了说服沈娅兮,有些借口,不得不说出来,可是明知道结果是注定失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顾忆深都不想要放弃。 沈娅兮只是一个弱女子,和陆子芽一样,需要男人的呵护、保护,在某些方面,经历、人生和性格方面,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像了,所以顾忆深到现在都拿沈娅兮的决定没有办法。 今天下午,江淼淼游说了沈娅兮几个小时,但是沈娅兮比想象中的还要坚定,还说以后不必再说这些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就是她一生的想法。 所以,如果韩慕天死了,她也许会跟随韩慕天一块儿死。 顾忆深每每都会被沈娅兮的决定所折服,和陆子芽一样,哪怕是他和淼淼现在杀再多的人,只要认定了他们,就不会变心,永生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既然明知道说不过,那么这最后一次浪费唇舌,当作是敲定了一切的结局吧,它日再见,在顾及韩月人生安全的同时,她们就是立场不同的敌人了。 到时候要杀要剐,顾忆深再不轻易的做出决断。 离开了初夏小区,江淼淼又买了两杯咖啡在车上喝,顾忆深看他似乎总是会下意识就吃以前喜欢吃的东西,如果他的记忆能奇迹般的恢复,把陆子芽抢走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再执着的煎熬下去,早知道忘掉一份感情,就跟在身上扎了一刀,而且还是没死绝的痛苦,早点结束,看着陆子芽和江淼淼幸福,仿佛成了他的心结。 既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又是最大的痛苦,总是想着要是两个人真的走到一块儿了,那他是去是留呢? 注定了要孤独一生吗? 江淼淼亲自送顾忆深回茶室,说是想看看茶室,顾忆深也没有拦着,而且现在又是大晚上的,他睡在车上一夜,早上就自然醒了。 第537章 嘴唇贴着嘴唇 早上醒来时,江淼淼下了车,准备去茶室方便一下,也顺道喝了口水。 如今进到这个地方的感觉,似乎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只是看到里面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大厅被陆子芽布置的非常漂亮,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历经了生离死别之痛的恋人再次回到似曾相识的地方。 从洗手间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这时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江淼淼抬头看到自己把水甩在了陆子芽的脸上,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陆子芽抹干净脸上的水,她现在才刚刚起床,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昨晚就在了,我看里面没人,又想上个厕所,不好意思,打扰了。”江淼淼不好意思的敛嘴笑了笑,似乎和她说话,是一种乐趣,与生俱来的熟悉感。 陆子芽也微笑着回应,他和顾忆深是一伙的,自然而然不能太过为难他,但是不打招呼就进别人家里上厕所,大早上的,也怪吓人的,摆了摆手,客气道:“没事。” 江淼淼一笑而过,转身往门外走,打算坐在车里等忆深,对了,一大早怎么不见忆深呢?他不可能会比陆子芽起得晚吧?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陆子芽突然喝住他:“留下来吃早餐,别走了。” “哈?”江淼淼吃惊的刹住脚步,什么意思? 陆子芽把江淼淼摁在沙发上,既然来了,哪有让他走的道理。 她打了一个哈欠,便叫醒了两个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赖床,还是不错的,要是南哲赖床了,比较不好叫醒,搞不好,还会对她破口大骂。 陆子芽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她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的,因为习惯了几年,也没什么,做好了早餐,谁知刚一出来,就碰见了顾忆深,吓的差点把碗给摔了。 幸好最后顾忆深接住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你、你们两个怎么……”陆子芽结结巴巴的指着沙发上坐着的江淼淼,还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顾忆深,吓的舌头打结:“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啊,吓死人了。” “昨晚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顾忆深拍了拍嘴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身上还穿着睡衣,但是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被谁蹂躏了似的。 他走到陆子芽面前,若无其事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因为这几夜,都是主动爬上陆子芽的床,等她睡着了才敢出现,习惯了晚安一吻。 早上连带着大脑短路,被陆子芽的打呼声吵的没办法入睡,现在吻完了,就直接进了浴室。 陆子芽一瞬间脸红耳赤的埋下头,更加说不出话来,只好紧紧咬住嘴唇。 这时候南哲和南笙是同一时间从房间里出来的,看到陆子芽像个傻瓜一样,满脸通红的坐在桌子上发呆,便齐齐的走过去看着陆子芽:“妈妈,你的脸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陆子芽摸了摸脸颊,好烫啊,真是奇怪,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一样没定性呢? 南哲和南笙今天没有争吵,一块儿去了洗漱,顾忆深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大家都围坐在桌上吃早餐,没有任何的闲话。 昨天顾忆深让她带回来的两道菜,说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因为南哲在盛心瑶那里没蹭饭吃,所以顺带表扬了她一下,陆子芽心里美滋滋的。 江淼淼还在沙发上,陆子芽给两个孩子鸡蛋以后,就过去叫他:“先生,过来吃早餐。” “哦,不用,哪里好意思打扰你们一家人吃早餐。”江淼淼极其尴尬的微笑,他一个电灯泡在这里就是找死。 陆子芽看向桌上几个人,解释道:“不用在意,忆深没娶我,就不算我的家人,你一块儿来的,尝尝我的手艺。” “真的不用了。”江淼淼强忍着不悦,连连的摆手。 陆子芽哪里肯让他一直坐着,来者是客,顾忆深相信的人,那就是她相信的人,也不跟他多说,拉着江淼淼的手就往餐桌那边走。 顾忆深看在眼里,似乎从江淼淼眼里看到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陆子芽的神情,那种感觉,和从前一样,那是爱慕和尊敬的眼神,顾忆深微微上扬的嘴角动了动,起身往两个人的方向过去。 “小姐,真的不用了。”江淼淼一眼看到顾忆深过来,怕顾忆深误会他和陆子芽有什么,急忙掰开陆子芽的手。 陆子芽被重大的力道推搡,一瞬间失足倒在了地上,江淼淼惊骇不已,连忙扑过去抓住陆子芽。 陆子芽的脑袋正要往沙发一角上砸,江淼淼飞快的用脚尖滑地,冲到了陆子芽身前,死死的抱住了她。 情急中,陆子芽整个人倒在了江淼淼的怀里,两个人嘴唇贴着嘴唇,吻了一个地老天荒。 “对、对不起……”江淼淼喉咙哽咽不已,这会儿心跳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脸上涂上了一层烟粉一样的色彩。 在他的印象中,从未因为一个女人而悸动、迷离过,但是陆子芽给她的感觉,又是那么的不同。 陆子芽的脸颊更加燥红,只是因为她恰巧看到了顾忆深双手插胸立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像在欣赏一幕好戏,噬血的眸子仿佛要喷火。 陆子芽猛推开身上压着的男人,这会儿她脸上红扑扑的,顾忆深肯定以为是因为这个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抬头望着他,只敢往前走,低低的对身后的两个男人道:“快过来吃东西。” “忆深。”江淼淼迟迟的迎上顾忆深的视线,因为他的冷淡无波的神情,恰似会让他感到惶恐:“你别误会。” 顾忆深回头往陆子芽旁边坐下,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既然让克里斯蒂娜假怀孕的事不能动摇陆子芽的决定,那么现在就必须另想办法让陆子芽嫁给顾奕珩了。 江淼淼就是最好的例子,让两个人重新相爱,在互相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哪怕是偷情、移情别恋也好,只要陆子芽觉得心怀愧疚,再加上他和克里斯蒂娜假结婚,这无一例外,都会是最好的计策。 江淼淼与陆子芽对面而坐,吃不下早餐,但是不想让在坐的几个人难堪,假装性的吃了几口。 南哲和南笙也没有闹事,刚才的情况,顾忆深也刻意的遮挡住视线,所以并没有让两个孩子看到。 直到吃完东西,顾忆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都没有跟他们说过任何的一句话。 屋子里就剩下江淼淼和陆子芽两个人,气氛是无比的尴尬。 僵持了将近几个小时没什么动作,他们便在大厅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陆子芽假装回房间拿资料书翻阅,还有南哲和南哲不会的作业题目要她解决,她顺便看了看。 江淼淼跟过去,想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做出相应的解释,坐在沙发上,也在心里琢磨好了要说的话,淡淡的道:“小姐,你想要什么赔偿,或是骂我几句也行,和你接吻的事,本身有我自己的责任在里面。” “别说了。”陆子芽羞恼的打断他,干嘛要把接吻两个字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弄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江淼淼却是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连忙煽自己巴掌:“小姐,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造成了你和忆深之间的误会,万分抱歉。” “你出去外面等着!”陆子芽一巴掌把书拍在茶几上,也不想看了。 今天早上的情况,顾忆深就是生气了,他气,陆子芽更气。 “是,小姐。”江淼淼礼貌的躬身出去。 “等等。”陆子芽叫住他。 “怎么了。”江淼淼停下。 陆子芽便说:“我叫陆子芽,别叫我小姐,听着就像是出来卖的。” “哦、哦,原来造成您的误会了。”江淼淼点头答应,也顺道改口道:“陆小姐。” “叫我子芽也行。”陆子芽没什么耐心的扯了扯嘴角:“反正你和忆深的关系这么好,跟我就别见外了,而且你还是哥哥的手下,好吧。” “嗯。”江淼淼温柔的叫道:“子芽。” “出去!”陆子芽一瞬间被这个称呼暖到,心里咯吱咯吱的,好像很喜欢听他这么叫,越想心里越发毛。 “嗯。” 江淼淼本分的蹲在门口,一边用伊莫顿敲打键盘上的按键,像在查询、设计什么东西。 他的手法很娴熟,起先陆子芽听到这种咔擦咔擦的键盘声不以为意,但是看书看久了,就觉得这种声音越来越盈耳,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听。 陆子芽忍不住好奇的走过去,立在他的身后看他娴熟的打字,速度飞快,她更是看得眼花缭绕,不敢打扰他,也没敢用力呼吸。 他是威尔的顶尖杀手,不太可能连她站在身后都不知道吧?这样的话,要是她想要在背后动手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陆子芽突然想到了一个特别大快人心的整人方法,谁让他刚才死劲抱着她,还在她嘴唇上吻来吻去的。 第538章 加了一整条的芥末 这种明显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她可得好好的整蛊一番,虽然他并不是存心的,可是让顾忆深误会了,她就没办法解释。 陆子芽回到厨房拿了一杯咖啡,里面加了非常多的芥末,几乎是一整条都挤进咖啡里了。 “先生。”陆子芽端着杯子,表现的特别冷静,这个时候要装作没事人一样,是特别困难的,咬咬牙,坚持两下完事。 “别吵,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江淼淼脱口骂了一句。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身后女人的声音,不耐烦的扭过头,白了她一眼:“陆子芽,你怎么偷看呢?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这么偷偷摸摸的。” “先生。”陆子芽也不真的生气,只是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芥末上面,笑眯眯的弯下腰跪在他面前道:“我给你准备了咖啡,喝吧,幸苦了。” “不用。”江淼淼浑身冷颤的白了她一眼,顾忆深眼里的这个女人,似乎是温柔善良、特别善解人意的性格,怎么这会儿反而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没什么事老实待在屋里就行了,他们两个人不熟悉吧,这么凑过来,万一再让忆深误会了怎么办? “你叫什么名字?”陆子芽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还蛮招人喜欢的,和顾忆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越看心里反而越沉静,仿佛这是种享受。 江淼淼不耐烦的转过电脑,又转了一个身,面对着陆子芽,这样她就不会总盯着他的电脑看了。 其实他今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为了来看茶室,看顾忆深喜欢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待在这儿好半天。 顾忆深出任务和威尔几个人有事外出,他必须全方位的做好防御准备,利用网路的方便,尽量给顾忆深保驾护航,顾忆深的行踪和韩慕天那些人的出行轨迹,都是一个重点调查、跟踪的对象。 忙碌了好半天,陆子芽一直在这儿,他实在是没办法专心,迅速合上电脑,不解的挤兑了她一眼:“陆子芽,你这个人怎么……我说了让你不要打扰我做事吧,你长耳朵了吗?” “把咖啡喝了,不然,我过意不去。”陆子芽强忍愤懑,假装友好的望着他。 那张隐藏在假脸下的真面目,会不会也和顾忆深一样,形如神祗一样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呢? “不喝。”江淼淼拿她没辙,又不能真的发火骂她,无奈的从地上跳起来,一步步的走向沙发。 陆子芽就跟过去,一边递咖啡,两个人相对着坐在一块儿已经过去了好半晌,江淼淼十分无语:“你怎么和忆深说的不一样,一点都不像识大体的女人,你很烦啊,忆深要是知道你缠着我,这和戴绿帽子有什么区别。” “先生,我只是请你喝咖啡而已,没什么其它的意思。”陆子芽睁着大大的眸子,显得特别无辜,她就不信了,这个人敢不喝她的咖啡。 “是拿铁吗?”江淼淼经不住她总是一脸热情白痴的傻样,耐下性子问了一句。 陆子芽点了点头,家里只有拿铁,而且还是顾忆深让她准备的,其实江淼淼也喜欢喝,估计是顾忆深把威尔他们都带坏了,有好几次,威尔和威廉直接开口就是拿铁,弄得她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团火焰。 “拿来。”江淼淼也不看她了,直接伸个手掌过去接。 陆子芽正儿八经的交给他,江淼淼打完最后几个编程以后,感觉到手里的咖啡不是特别的烫手,而且他的习惯是一次性喝掉半杯,于是想都没想就往嘴里倒,整整一杯全部下了肚子。 下一秒,火辣辣的刺激性气味从喉咙蹿升上来,江淼淼“啊”的一声,已经热泪盈眶,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吃了大量的芥末。 “陆子芽,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江淼淼辣的从沙发上跳起来,因为眼角都是泪,看起来就像是被陆子芽欺负了似的。 不由分说的走过去,他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被别人折腾、被别人整,管你是男的女的,敢整他江淼淼的人,还没出声,恼羞成怒之下,一把揪过陆子芽的衣领,把她摁在沙发上,一巴掌便拍了下去:“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被女人整蛊,你给我小心点,别以为忆深喜欢你,我就不敢动你了。” “你给我放手。”陆子芽也不甘示弱,随手抽过纸巾,往他眼角抹了两下,扯着嗓子眼叫道:“你这个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真是,不就是吃了芥末吗?至于吗?再说了,本来就是你的错!” 江淼淼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做的有点过份,就马上离开了她的身体,这种出于下意识的举动,怎么会是针对陆子芽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我们两个扯平了。”陆子芽拍了拍胸脯,见他没有要再压过来的意思,连忙摆正了坐姿。 顾忆深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也只好等他们两个消停了,才进大厅里。 江淼淼恢复了冷静在敲打键盘,陆子芽打算出去,恰好看到顾忆深进来。 “忆深,我出去一趟。”对于他的出现也没有多大的吃惊。 但是顾忆深却没有理会她,直接走向江淼淼的方向,任凭陆子芽去哪儿。 当然了,陆子芽也乐得自在,等她走了,顾忆深才恢复噬血的眸子,盯着江淼淼看。 江淼淼已经提前交接了备案,抬眸,迎上了顾忆深的视线:“别告诉我,你刚刚看见我做什么了。” “我都舍不得打的女人,你一巴掌就下去了?”顾忆深似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勾了勾嘴角,一脸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最忍不了的就是芥末酱的那股味道,刚刚你没看到,我在她面前哭成什么样子。”江淼淼心有余悸的吐了吐嘴角:“吃辣椒都没有辣出眼泪,今天被她这么整……”话罢,注意力又转移了几个层次,淡淡的看向顾忆深:“我现在有点同情你,你不是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温柔体贴、迷糊可爱吗?我怎么觉得她就这么爱针对我,也特粗暴,真是大相径庭,你有没有看走眼呢?” “子芽怕我,怎么可能让我看到她这一面呢。”顾忆深苦笑道,要不是暗暗看着,那些年,怎么可能会知道陆子芽真实的样子呢? 爱整蛊别人,当然前提是她被那个人整蛊了,为了出一口恶气,估计下次就是另外一个花样了。 江淼淼撇了撇嘴:“话又说回来,忆深,她毕竟是一个未婚的妈妈,和别的男人有两个孩子,你一直把焦点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也不是办法,我们是杀手,注定了不能拥有感情这种东西。” “你这几年,也没有杀过人,拥有感情,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忆深话就点到这里,去陆子芽房里整理她的东西,这些日子,她总是毛毛躁躁的,多半是因为他的出现。 以前他躲在暗处时,陆子芽一个人咬牙坚持着,为了孩子承担着很重的责任,自从他忍不住要和她相见时,陆子芽就越发放松了警惕。 江淼淼在茶室待了一阵子后,便找到克里斯蒂娜绘制腾凰小区和初夏小区的布防图,在孙尧的帮助下,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沈娅兮自从上次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韩月办理了退学手续,这件事,克里斯蒂娜是事后才知道的,当天寄了退学书,和韩月就此待在了初夏小区。 于此相应的是韩慕天的人已经大面积的占领了初夏小区,取得了这个地方所有的管辖权,买下了整个初夏小区。 韩慕天不再仅仅局限于月城,把场地一瞬间变成初夏小区,听说是为了沈娅兮,虽然韩慕天膝下并没有一个儿子,但是女儿特别招他喜欢,和沈娅兮一样的迷人。 他大概派了一部分精干部队驻守初夏小区,由此,腾隆目前就成了三大阵营的对抗。 花容小区代表的威尔的普拉提家族,初夏小区自然而然代表的就是韩慕天的穆林墩,至于腾凰小区,顾氏家族目前在顾奕珩的带领下,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百年的实力难挡,一直都是这样不痛不痒的。 江淼淼在小区外围的全息图像全部绘制成功,接下来就是电脑扫描的部分了,只要确定他们出行的正确时间,下手的事,完全可以接受。 就这么几天就过去了,江淼淼闭门不出,把初夏小区的情况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再找机会去茶室,那个地方,估计有陆子芽在,他会待不住,陆子芽太爱恶搞他了,有点后怕。 反而是陆子芽,每天看顾忆深接孩子上下学都看不到那个黑衣男人了,问顾忆深电话,说没有,上回让他吃了芥末,如果下次再有机会看到黑衣人,她还会用世界上最苦、最辣、最酸的东西。 陆子芽在吃饭时和顾忆深提到了那个黑衣人,一边循循善诱顾忆深,问了很多关于他的事,而且还明说,这几年来,难得这么整蛊别人,觉得特别有意思。 第539章 送给她的裙子 不过,这在顾忆深看来,无非是两个人感情初步展开的一个契机而已,这几日光是听着陆子芽说江淼淼,只觉得心里像被针扎一下,但是这又是你必须面对的一件事。 不管陆子芽再怎么依赖他,终归这不是爱,顾忆深心里明白,也不会再去强求。 这样的生活,每天按时按点接送两个孩子,陆子芽也按照任务外出,渐渐的大家养成了一个习惯,习惯了彼此在生活中的出现,不是因为爱,而是出于习惯。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顾忆深不戳破,陆子芽也尽量做到不越界,但是如果有机会,她还是会选择把他收归自己的人生所有。 再过不久就是陆子芽的生日了,这几年来,每次到她的生日,因为手中沾染了鲜血而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这次陆子芽要求他送最好的生日礼物作为补偿。 可以不是名贵的物品,可以不是娶她过门,但是必须要用心。 顾忆深冷冷笑了,也没有理会她的要求,回去墨提斯便是把这件事和江淼淼说,江淼淼不太乐意,觉得送礼物没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于是,陆子芽生日那天,在西阶和大家小小的举办了一个生气派对,两个孩子让同学也一块儿来玩儿,一直到晚上大家散了,顾忆深都没有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出现。 两个孩子睡着了以后,陆子芽一个人郁闷的坐在床边发呆,手里抱着最近某家公司老总夫人花重金要她调查的某个小三模特的资料和行踪记录。 这种偷偷摸摸去调查小三、情妇之类的事,她一开始非常排斥,不过后来,顾忆深的一句话,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既然身为一个私人侦探,那么必要的就是敬业,别人出钱是相信你,让你办事也是对你寄予了希望在里面的,不管是做什么,只当做是给自己的人生增加历练的一个过程。 陆子芽看着手表在房间里不停的给顾忆深打电话,几乎快要气得哭了,平常不要他出现的时候,总是不声不响的出现,现在是她难得几年才过一次生日,这么不给面子算怎么回事。 一个人坐在床头,不停的踢脚,也差点就把拖鞋给踢飞了。 听到门外咚咚咚的脚步声,陆子芽实在是有点惊喜不已,心想着应该是顾忆深回来了,推开门,急匆匆的就跑到外面去了。 大厅没人,前后左右都没人,转了一圈,原本满怀期待的心情瞬间变成了一团死气,像黑洞一样冷到了极点。 陆子芽上扬的嘴角失望的向下扯,转身回了房间,却在快要倒在床上的时候,感觉到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啊的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捂着屁股往后看,惊见男人全副武装倒在床头。 他的一手枕在手臂后面,膝盖上随手放着一件皮夹克,镶嵌了很多的铆钉,卟呤卟呤的,而她刚刚就直接对着那些铆钉做了下去,现在屁股痛死了。 “顾忆深,你这个人有这么没声没响的,来了可以告诉我一声吗?”陆子芽拍拍胸脯,半晌才恢复冷静,她一把捏住顾忆深的耳朵。 顾忆深似是不乐意她像母老虎的样子,眉头死皱着,冷冷的看向她,“长本事了?” “礼物呢?”陆子芽伸出手,毫不避讳的问他要。 “没有。”顾忆深直接下床,把风衣重新穿上。 这样看起来,似乎英俊帅气了很多,顾忆深从来不轻易把风衣脱下来的。 陆子芽见他转身走向沙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随手拿起枕头往他头顶上砸,呕气又恼怒的捶打她的胸膛:“今天是我生日,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淡,这几年我都没有过一个生日,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顾忆深闭上眼睛,任由她在身上捶打,这么没力气,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但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陆子芽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加变本加厉,揪着他的衣服想要把它撕烂了,连裤子也不放过。 她拽着一条腿想要把他拉下沙发,但是他的裤子不是系皮带的,差点就被她扯下来。 顾忆深看书和手机都没用,一直扯着裤子和她做斗争,陆子芽翻着白脸,怕是没从他身上找出什么值钱的礼物就一点都不甘心了。 “好了,别闹了,我特地回来陪你一晚上,你就别得寸进尺了。”顾忆深硬生生把女人从身上掰开,这几次,她总是这么缠人胡闹,没有以前的半点识大体,心里特别无奈。 陆子芽找的满头大汗,往他腿上一坐,累了就趴在他怀里好好的休息,他要是半夜走,她可不干。 顾忆深抱着额头,眸光一转,让江淼淼从门外进来,他按照陆子芽的身材尺寸给她准备了一套抹胸裙,不得不说,他喜欢看这个女人穿白色抹胸裙的样子,露出两条颀长的美腿,细瘦的身材凹凸有致。 江淼淼抱着裙子走进来,“陆子芽,这是忆深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礼物?”陆子芽总算是高兴了一把,跑过去把裙子从江淼淼手里抢过来。 那裙子看起来很名贵,质地也特别好,陆子芽扭头对顾忆深一笑,非常灿烂温暖、可爱迷糊,就连江淼淼都没忍住的吞了吞口水。 陆子芽拿着裙子在镜子面前摆了摆,非常的合身,一高兴,就扭头笑着问顾忆深:“可以现在穿吗?” “自己决定。”顾忆深温声好气的道。 陆子芽再次咧了咧嘴,兴奋的冲出房门,在浴室里换好了以后,就兴冲冲的跑进房间,围着顾忆深转了一圈:“好看吗?” “不好。”顾忆深淡淡无波的望了她一眼,实话实说道:“你都这么大了,三十岁的人了,孩子都快六七岁了,就别整天像个小女孩一样,年纪大了,你得认,每个人都会老。” 这话一出口,陆子芽脸上瞬间红成烟霞,江淼淼还坐在一边看,说这种打击人的话,也得看看场合对吧。 但是陆子芽也知道,顾忆深只是嘴硬而已,摸了摸脸颊,不是很烫。 陆子芽受打击的走向江淼淼,“你也这么认为?我老了,丑了?” “就算你变丑了,忆深还不是照样围着你转。”江淼淼扯了扯嘴角,心里挺纳闷的,他在这房间里,仿佛成了电灯泡一样。 幸好顾忆深是冷的不像话,要是配合陆子芽在那儿发狗粮,他实在是受不了啊。 话一出口,陆子芽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丑小鸭,刚才还得瑟的在房里转圈,现在被打回原形了,既然送她这个裙子,还说丑什么的话,这么打击人,太过分了。 陆子芽咬了咬牙,扑到顾忆深面前,顾忆深却是盯着她迷糊的眼睛看了半天,陆子芽不乐意的嘟嘴道:“我丑了你还看我?” “陆子芽,你最近很闲吧?”顾忆深的眸子瞬间阴鸷的如同黑夜,“三天前,给你案子接的是宋董夫人吧,她让你查盛大哥的父亲,你的调查情况呢?” “你怎么知道?”陆子芽挠了挠脑门,这件事可是宋董夫人亲自找上事务所的,告诉了心瑶和她,那几天听威尔说,顾忆深在初夏小区定点。 顾忆深低低一笑,视线定在江淼淼那里,片刻收回来,捏了捏陆子芽的鼻子:“前天你一个人去盛家的时候,被手下赶出来差点打断你一条腿,昨天你和心瑶在逃跑的时候,你掉进河里,差点把一个小孩拖下水,今天中午又差点被人绑架勒索,你说说你,这个月办事越来越糊涂了,要不是我让人护着,你估计早就死了几百次了,你这丫头也就只适合在家带带孩子,出去了,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要你管。”陆子芽羞愤的咬着下嘴唇,被他这么骂、这么羞辱,心里极为不舒服,想骂回去,反而被他那噬血的眼神愕住,念在他送了一件这么奢侈的抹胸裙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离开他冰冷的胸膛,一个人恼的往床头一倒,掀开被子就把脑袋闷住。 顾忆深默默看她生闷气的样子,又是打击她道:“说你两句就跟我耍性子,起来好好道歉认错的话不会说了吗?你像什么话,多大人了。” 陆子芽隔着被子,从她死攥被褥的拳头可以看出心里在呕气:“今天是我生日,你少说两句,这么晚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子芽。”话语落罢后,顾忆深早就已经坐在了床头,掀开被褥,望了望女人可怜巴巴又郁闷的小脸蛋,心疼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嘴硬。 顾忆深大掌覆上她的裙摆,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始终是不依不饶的,“做错了事就得认错,你要是真的懂事,这几天发生的事会瞒着我吗?不认错,这件衣服还穿得理直气壮了。” “哼!谁要你的破衣服。”陆子芽恼羞成怒,被他揉得一阵阵发抖的身子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了,一把掀开被子,把身上裙子扯下来扔回给顾忆深,然后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更加的委屈。 什么破生日,过成这样,顾忆深还不如不来呢! 第540章 任性妄为 “陆子芽,你闹什么!”顾忆深把那件裙子从头顶上扯下来,这个女人,一生气连裙子也不要了。 顾忆深起身把衣服塞给了江淼淼,头疼的捏了捏鼻梁,对他冷冷道:“让她把衣服穿上。” 嘭咚一声,顾忆深一个人出了门。 陆子芽自然是听到关门的声音了,别提心里有多郁闷,以前把她宠到天边,现在除了冷言冷语的,还会别的吗? “陆子芽,衣服。”江淼淼把衣服放在床上,灰溜溜的出门。 直到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陆子芽一脚把被子从床头踢了下去,心里几百个咒骂,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可恶!真是可恶! 不行,一定得找他跟自己道歉,哪有这么对待喜欢的女人的? 陆子芽穿好衣服以后一脚踹开门,找准了顾忆深在大厅左边的隔间软榻,双手插胸的走过去,气势上,是要多恼怒,有多恼怒。 “顾忆深,你今晚给我滚出去,今天我生日你对我说这种话,换了以前,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但是今天我生气了。” 说着,就冲上榻上,揪着顾忆深的衣服把他拉下来。 可她一个人哪有顾忆深力气大,几乎用劲了全身力气,都没能把顾忆深拉出一步。 陆子芽噘着嘴,两只手一起用力,一边咆哮:“顾忆深,你给出去,过了今天晚上你再回来,反正现在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你欺负人!” “陆子芽!”这时,江淼淼下意识看了看手表。 倒计时三秒后,他又扯了扯嘴角,走到陆子芽面前,把手表拿出来,“你看看,现在已经到二十四点了。” “……呃?”陆子芽瞬间松手,一看,时钟已经指着十二点了,零点过了有一会儿。 什么啊,竟然就让他们抓准了时间点! 顿时间气得眉毛胡子一把抓。 可是,陆子芽才不管,气呼呼的趴在他两腿上,使劲捶打:“顾忆深,你们两个出去,出去啊,这是我家!” “你的生日已经过了,做人可不能出尔反尔,别忘了你刚刚说的。”江淼淼扬了扬眉,往顾忆深旁边一坐,这地方又不是陆子芽的房间,再说茶室也不小,只要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你、你们……”陆子芽急得眼眶红红的,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要气的吐血:“忆深,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你也说几句话哄哄我啊,不是说女人是用来哄的吗?” 顾忆深微微眯了眯眼,用肩膀撞了撞江淼淼,一脸沉静的道:“你去哄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江淼淼震惊的指着自己,一巴掌拍在额头上,那种无奈,也没谁了。 “对啊。”陆子芽与江淼淼对视后,也点了点头:“我说的是你,顾忆深,你是不是男人啊,干嘛总把事情推给别人?” “我现在懒得碰你,懒得说好话,你找淼淼就行了。”顾忆深的双手已经枕在了脑袋下面,前一秒放下了书,后一秒,静静的闭着眼睛,俨然一副静心静气休息的睡脸。 陆子芽瞠目结舌之下,也终于明白顾忆深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到底在不满什么,原来一直都和江淼淼有关,因为她最爱的人是江淼淼,所以顾忆深到现在都还在芥蒂,跟一个死人、一个尸骨无存的人芥蒂这种事。 这其中,有她的错,她不可否认要承担全部的责任,直到现在,她还是爱江淼淼,脑袋中最温馨浪漫的记忆也都停留在桐微学院,那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时光,美好的成为了一种驱策力。 可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很多东西的本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她以为,顾忆深是明白的,不会再介意,为什么现在,反而错的就全部成了她了?顾忆深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感情的事上面犯错,可是生活还要继续啊,慢慢来不就好了嘛。 陆子芽咬了咬牙,迎上他修罗般的眼神,低低道:“淼淼已经死了,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啊!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的,要你退一步,有这么难?” 可是顾忆深依旧面不改色,心和铁打的一样硬,陆子芽紧抓着他的手臂,撒娇的晃了晃,服软道:“忆深,你别这样嘛,你笑一个,我就不生气了。”捏着他轻薄淡漠的嘴唇,不停的摆着微笑上扬的动作,无论怎么做,顾忆深都不为所动:“你说句话啊,忆深!你以前不这样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等……等!”江淼淼覆了覆手指,极快的打断了女人。 还没说话,陆子芽因为顾忆深不理会她,恼怒的气都撒在了江淼淼身上,尤其是看着两个男人的假脸、假声音,更加想要把他们脸上的装束给撕扯下来。 “你出去!”顾忆深死赖着不走,陆子芽就指着江淼淼的鼻子:“茶室是忆深给我的,他不出去,你出去!” “陆子芽,我先问你,你刚刚说谁死了啊?!”江淼淼掰开她锐利的手指,刚才陆子芽说的淼淼,还有顾忆深口中的淼淼,应该指的是他吧? 那淼淼死了是怎么回事? “我和忆深的事,你管不着!”陆子芽不屑一顾的白眼相向,“先生,我和忆深有话说,你要是尊重我的话,那就不该死赖在我家不肯走。” “好,走就走,我也不想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啊。”江淼淼扯了扯嘴角,忍着怒火爬起来,再说了,谁要听他们两个吵的你死我活的。 正要走,可没走几步,就被顾忆深危险的眸子喝住,顾忆深冷冷道:“你给我坐下来,不用理会子芽的话,她这几年越来越任性妄为了,你别介意,她就这样。” “忆深。”江淼淼唉声叹气的往后坐,顺手接过顾忆深刚才看的书,假装认真的看着。 实际上,他的心里一点都冷静不下来,能在一对痴儿怨女面前保持冷静,还不被影响的,那都是牛人啊。 “你说我任性妄为?”陆子芽由于不敢相信这句话,冷静下来看了看顾忆深的眼睛,非常深邃又平静的眸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怔了怔,怒吼声从肺腑传来:“四年前,你放下我一个人去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我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又知道多少?我不是你,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你觉得一个未婚、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妈妈要忍受别人在背后的非议有多不容易。” 说着,身子发软的坐在他身上,埋下头,让人看不清是流泪还是强忍,她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栗:“当初在穆林墩,淼淼为了救我们俩,被韩慕天的人害死了,又是谁每晚偷偷出现在我房间的阳台,我一直跟你说淼淼,但是你也不介意,后来我就一直在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度的男人呢?” 扭头,深深凝望着顾忆深,他的脸上多了一层凝重,仿佛要将人吸入无底的深渊:“淼淼不在了,按理来说,你更应该控制不住这份感情,千方百计的让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可是你不是,自从你出现以后,一直排斥、疏远我,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爱的是淼淼,那你又何必每每都让我觉得你心里还有我呢?我也是人啊,我也需要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完全让我没有办法理解。” “慢慢的,我就想通了,你冷落我,不就是想刺激我,让我嫁给顾奕珩吗?”陆子芽情深意切的看着他,呕气的躲过江淼淼的视线:“可是你也不想想,我要是真嫁过去了,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吗?还说什么要保护我,根本就是在骗人,顾奕珩和你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刽子手,跟着你,总比顾奕珩好吧?” “淼淼,把她拖回房间,别再让我听到她说一句话。”顾忆深忍着痛心疾首,听她说完了最后一个字,紧攥的拳头,指骨分明,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迎上江淼淼的视线。 江淼淼喉头一哽,这他哪里下得去手,再想拒绝,顾忆深已经跑到外面的车上去了,看来是真的铁了心要治治陆子芽了。 “听到忆深说的话了吗?”江淼淼手里拿着沙发上的纱巾,“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回房间。” “给我滚出去,你还敢动我了你!” 陆子芽抡起拳头,抓着江淼淼的双肩,把他往大门口推,江淼淼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门口,于是,他趁势反击,将陆子芽的双手反拧。 陆子芽大叫,“放手。” “别吵了。”江淼淼飞快的把纱巾塞进了女人嘴里。 陆子芽挣扎半天,与江淼淼撕扯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江淼淼也没敢真的用力,陆子芽趁势反扑,抓着江淼淼脸上的假面就要撕下来。 顾忆深见状,已经悄然下车,负手立在了门口,陆子芽把江淼淼推倒在地,一手覆在他脸上,抓准了最后一丝以假乱真的妆容,就要从脸上扯下来。 下一秒,顾忆深的一双手,先一步的反剪了她的手腕,往后背倒扣。 第541章 沉默 陆子芽震惊到不能自己,很快把嘴里塞的东西拔出来,吞了吞口水才回过神来,看到顾忆深的脸,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那张假脸,现在越看越觉得恶心,为什么和她在一块儿,还要顶着一张假脸,实在是想不通。 顾忆深把她扛起来,扔进了房间里,“不准备认错了?” “我错在哪儿了,忆深,你存心的是不是。”陆子芽恨恨的往被子里钻,气呼呼的样子,又可爱的要死。 顾忆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扭头找来了几条围巾摆在她面前,会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陆子芽吓的连忙缩在角落里咬嘴唇,他那冰冷的眸子,简直要把人气得脑晕血,也不知道忆深在威尔那里都学了什么,黑道不像黑道,杀手不像杀手,反而越来越噬血,不近人情。 丢掉了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现在的这个他,反而更贴近真实,但是怎么却没了以前的温柔和宠溺,如果说是因为江淼淼的话,那她愿意低下这个头,只是…… “傻丫头,你越来越不听话了。”顾忆深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两下就已经把身下的女人给制服了。 看着她满头大汗在床头挣扎,憋屈着脸的样子,顾忆深捏了捏眉头,放下她,转身出了门。 “忆深……” 还没反应过来,门已经嘭的关掉了,陆子芽一瞬间崩溃,这么绑着她,明天还得送两个孩子去学校,怎么就走了? 顾忆深已经立在了大厅。 细看之下,江淼淼脸上的装饰和面具已经全部毁掉了,刚才也差点被子芽看到真面目,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带他走。 车子趁夜开回了墨提斯,顾忆深让威廉安排了专门的工作人员,这几天就会过来给淼淼脸上重新换妆,变换设备装置。 但是,一切安排妥当了以后,江淼淼已经起疑心了,顾忆深的所作所为他非常惊讶,每回陆子芽想要看到他的真面目,顾忆深都会表现出心底的一丝恐惧和担心,对陆子芽的所思所想,顾忆深更是如此。 而且陆子芽一直在说淼淼死了,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懂呢?之前他就问过顾忆深,陆子芽口中的那个淼淼是不是他本人,顾忆深没有否认过,也没有承认,久而久之,他就相信了陆子芽爱的那个淼淼就是他自己。 只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过去的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就更别说是记忆,包括和陆子芽过去的点点滴滴,更是没有一点印象。 他现在对陆子芽也没有丝毫的兴趣,更别说是爱了,陆子芽是哪哪都不如克里斯蒂娜,没克里斯蒂娜漂亮、性感、聪明、有身份、地位,摆在陆子芽眼前的,就愚蠢二字。 以前注意到陆子芽,是因为顾忆深总在他面前说陆子芽有多好、有多好,可现在,就光是初次见面,他对陆子芽的待人接物就不看好,整个一白痴蠢货。 顾忆深把他安顿好以后,停留了一会儿,回了茶室,江淼淼不久也入睡了。 早上天一亮,南笙扑在陆子芽怀里,没多久,房间里传出大哭大闹的声音。 手表上的时间已经到点了,顾忆深醒来就去陆子芽房里看发生什么事呢。 没想到原来是南笙给陆子芽解开两只手腕上的围巾时,绑系的地方打了死结,怎么扯都扯不开了。 屋子里没有剪刀、水果刀,南笙就一个人哭个不停,认为自己很没用,救不了妈妈。 哭声很快把南哲也给吵醒了,看到陆子芽狼狈的躺在床上,还以为昨天晚上家里遭了强盗和小偷,本来想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方叔叔的,顾忆深从侧门蹿进房间制止了南哲打电话。 南哲扭头看到头顶上的黑衣人,保护妈妈的手下,放下了电话。 顾忆深松了一口气,过去给女人解绑,陆子芽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吱声,一个人沉默不语的做好了早餐,和忆深一块儿送两个孩子上学,甚至是下课放学后,陆子芽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面色冷淡的垂着眸子,表现的特别安静听话。 昨晚,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了很久,顾忆深故意激怒她、让她难过伤心,无非是想尽快让她嫁给顾奕珩,这一晚上,陆子芽都没想明白理由,当然了,顾忆深怎么可能告诉她。 忆深的牛脾气,决定了一件事,很少会更改的,要他改变想法,除非是她低头服软,或者是以死相逼,要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管用的话,她还不早就用了。 真要这样做了,顾忆深八成会觉得她变心了,一会儿一个样,没有以前那样贴心了,谁愿意冒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所以这几天她基本没有怎么开口说话,除了安静,还是安静,除了去外面和东家见面,这时候必须说些寒暄的用语。 其他时候,包括和两个孩子也这样,基本上都是给孩子买礼物居多,而不是跟他们说话,什么话到了嘴边,都用微笑代替,大家都觉得她很奇怪。 顾忆深尝试了几次跟她讲道理、教导训话,陆子芽都是沉默不语,要不然就是直接绕过他,压根不跟他多说一句话,也不再顶撞他了。 慢慢的,顾忆深心里面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把女人宠坏了,她就会越来越娇纵,越来越不听话,不说话,那就是在跟他呕气。 其实根本就不是,陆子芽害怕的不知道该和顾忆深说什么,难道要见到顾忆深就大发脾气,任性胡闹的说些胡话吗?以前她从不这样的,现在的确是有点胡来啊。 这天趁陆子芽在厨房做饭,顾忆深把前两天她和心瑶出去调查的报告、资料拿了出来仔细的看,陆子芽有和蒙晋朗见过面,这不是什么避讳的事,已经经过他同意了。 但是……还有夏乾生?顾忆深看到这里,已经不淡定了,因为南哲偶尔有几次和夏晚玩,把夏晚的东西带回了家,陆子芽无意中看见,一眼认出是夏乾生的东西。 后来夏乾生便鼓足勇气打电话给陆子芽,陆子芽竟然一根筋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顾忆深看完那些调查表和私信,顿时间醋意大发,既然陆子芽当初已经和夏乾生断绝了关系,那就不应该再瞒着他和夏乾生见面吧? 想到这些,顾忆深心里很不安,放下东西,去了客厅,陆子芽已经把饭菜做好,两个孩子吃完饭,顾忆深就送他们去了学校。 回来后,他脸色大变,把陆子芽叫到面前来解释私自和夏乾生见面的事情,还有自己手下拍到陆子芽和夏乾生拥抱的照片。 顾忆深拿出她准备的档案资料表格,摆在台面上,陆子芽给他煮了一杯咖啡,顾忆深淡淡的喝了几口,随之把照片推到她面前:“夏乾生怎么回事?” 陆子芽静静的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哪儿?”顾忆深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带着一丝丝的冷厉。 “有东家找我预约,这次的酬劳南笙最喜欢的奢侈品童装,免费定制十套,能省去我不少的开支。”陆子芽思衬后,哽咽道,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哪个东家?”顾忆深连忙追问。 “不清楚,去了就知道了。”陆子芽垂下眸子,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 其实这个东家就是夏乾生,夏乾生已经是宋氏企业的副总了,宋延即将退出商界,宋添融无心管理家业,大家都特别看好夏乾生接任宋氏企业。 知道夏晚和南哲玩得很好,关系亲密,其实事件好事,这样两家的关系兴许可以更进一步,这次是夏乾生自己提出的,一般只要不是让事务所杀人放火,她都会接单的。 顾忆深迎上她漫不经心的视线,死寂又带着命令的口吻,眼神冷漠的掷向她:“我既然知道你去见过夏乾生,那么你现在去见谁,在我这儿,都是一清二楚的,这一点,你什么时候能够明白?” 陆子芽嘴角微微苦笑,很快的埋下了头,老实的坐回顾忆深的身边,“对不起,我撒谎了。” “傻丫头,为什么去见夏乾生……嗯?”顾忆深轻轻的揉着女人的头发,看她埋下头似有苦衷的样子,几分心疼,几分不忍。 这几天,她一直不说话,今天一开口,就是去见夏乾生,说实话,醋劲越来越大,可是相比起来,他更介意的是江淼淼,所以也就能够暂时忍住夏乾生这件事。 陆子芽紧攥着手指,终是抬头看向顾忆深:“我嫁给顾奕珩的理由,你告诉我,我都听你的。” “你想嫁吗?”顾忆深的手指突然在半空中停下,又轻轻的覆在她头顶,神色中,满满的沉寂和筹谋。 陆子芽摇了摇头,安静的说:“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淼淼,或者是你,我宁愿一个人过一辈子,淼淼不在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从没有想过两个孩子的未来?”顾忆深将手从她头顶上收回,威严的坐姿,加上漠然的视线,让身下的女人渐渐缩回了好几步,只敢远远坐在一边。 第542章 夏乾生哭诉 “你希望我怎么做。”陆子芽轻轻问。 “很简单,之前我也告诉过你了,不管曾经的我们经历过了什么,这不要紧,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未来,还有我们共同的计划。”顾忆深紧抓着她的手,搭在膝盖上。 陆子芽点点头,似懂非懂,“嗯,你继续说……” 片刻后,顾忆深又道,“眼下的局势你也清楚,韩慕天已经占据了初夏小区,也就是说,月城的一部分势力已经转移到了腾隆,想要接近韩慕天,就只有先从顾奕珩身上下手。” 陆子芽怔住,这意料之中的解释,听了竟让人心头酸涩不已,无从作答。 顾忆深看在眼里,凝眸望着女人躲闪不安的眼睛,轻轻在她头发上揉了揉,静静的覆上手掌在心口:“顾奕珩喜欢你,整个腾隆都知道,但是他对你不是爱,是想要从我手里把你抢走,以此来奠定他的虚荣心。” 顾奕珩和韩慕天四年前就结盟了,如果单凭西阶的话,与他们对抗还是远远不够的,这四年,韩慕天在腾隆带走了多少大学的高材生、还有那些头脑聪明的人,他们的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重视。 顾忆深让手底下的人传出消息给孙尧的刑警队,但是却先一步被韩慕天算计,他反倒成了过街老鼠,整个腾隆都把他的团服当成了头号通缉犯,但是韩慕天依旧逍遥法外,这怎么能容忍? “你让我嫁给顾奕珩,如果是为了对付韩慕天的话,那我答应你。”陆子芽慢慢的侧过身子,将脑袋依偎在顾忆深的肩头,他的呼吸很热,滚烫如麻,她抬起头,想在男人唇上轻吻。 顾忆深几乎是一瞬间就用手掌挡在了前面:“这么快就同意了,不跟我耍小性子了,臭丫头?” “我已经老大不小了,还叫我丫头?”陆子芽脸上红红的,每次听他这么快,心里酥麻酥麻的,身子都忍不住发抖,很激动,很欣慰。 “你自己不成熟点,那就只能是我眼中的傻丫头,我又没说错,两个儿子比你懂事、聪明多了,承认吧。”顾忆深高高在上的蹭了蹭她的鼻子,红彤彤的,像是哭鼻子了。 “如果你早点说清楚理由,我也许就答应你了。”陆子芽故意道。 “那可不一定。”顾忆深故作一本正经,“你的性格我太清楚了,我要是一大早就告诉你,估计你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寻死觅活了。” “我、我会这样吗?”陆子芽不敢相信。 顾忆深点头,极为耐心,“你什么都好,就是和我一样,自以为陷在了感情里,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连未来的事,也都不管了,为了你们母子三个,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为什么今天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你大可以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也不用担心我会破坏了你的计划。”陆子芽又是摸了摸他的脸颊,脸上有胡子,还是张陌生的脸,很想让他把假面撕下来,但是这样很不方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提这件事。 顾忆深把女人揽进怀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的女人在轻颤,估计是紧张的,他想了想,郁闷的道:“你这几天不说话,还故意去见夏乾生气我,我都被你吓坏了,这回要是不跟你交待清楚,你下次是不是要爬上他的床了?” “你说什么啊。”陆子芽下意识扬起巴掌,本是想打下去,后来顿住了,收住手:“我没见夏乾生。”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顾忆深不以为然,眼神直接落在茶几上那堆照片上面。 “我跟哥哥的手下学了修图,那些照片都是后期合成的,看起来就和真的一样,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所以自然不会去找夏乾生。”陆子芽老实的躲过他深邃的眸子,见他有几分疑惑,不安道:“我今天的确是想去见夏乾生,因为他只是让我把以前南夷的情况跟他说,宋氏打算把南夷收购过来,仅此而已。” “嗯?”顾忆深眯了眯眼,轻轻勾住女人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对着自己,低低道:“在我面前耍心眼,还是为了那个夏乾生,你有理了?” “怎么,还生气了?看来,是被我打翻醋坛子了……”陆子芽有点得意的看着他,和威尔待久了,就学了点电脑技术,难得看见他生气,心里得意了,害得强忍着笑意。 顾忆深气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陆子芽故意修图刺激他的感官,成功的戳破了他仅有的一点心防,但是这样,不就承认自己吃醋了吗? 为了不在陆子芽面前表现出来,他扭头走得非常快,但这样也掩饰不了此刻他一脸黑线的样子。 陆子芽看在眼里,笑得更加灿烂,连忙抓了包,拿东西跟着出门。 不过,顾忆深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陆子芽随后开车到了慕深咖啡屋,约好了在这里和夏乾生见面,到了咖啡屋也有好一会儿了,不见顾忆深跟过来,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的。 顾忆深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和别的男人见面呢?就连前几次,她和一个男学生在路上碰见了,多说了几句话,都被顾忆深在电话里数落了好半天,弄得她时时刻刻都有点做贼心虚。 夏乾生带了女儿夏晚过来,在来之前,宋浅浅因为忙瑞艺的事,临时把夏晚扔给了夏乾生,加上又是周末,所以父女两个去了一趟游乐园玩。 孩子玩累了以后不肯回家,哭着闹着要跟过来,所以没办法,夏乾生出了名的女儿奴。 虽然和宋浅浅这么拈花惹草的女人几年了也没培养出感情来,但是为了夏晚,什么都可以忍,有女儿是福气啊。 这次负责接待的是安娜,因为是夏乾生,所以多留了几个心眼,母女两个坐了很久也没有点东西,安娜就过去看看情况。 夏晚这孩子特别漂亮可爱,完全就不像她的父母,这样也好,安娜让服务员准备了两杯招牌饮料给两个送过去。 不多时,陆子芽已经进来了,夏晚是第一个看到陆子芽的:“南哲妈妈!” 陆子芽听到声音,便往那边过去,安娜回头也看到了她:“陆姐姐。” “夏乾生。”陆子芽礼貌的向对面坐着的男人表示了一下礼节,和他对面而坐。 随后,挥手吩咐安娜:“两杯拿铁。”微笑着看向夏晚:“你就是南哲经常提起的晚晚吧?” “嗯,陆阿姨好。”夏晚笑了笑,脸上的酒窝特别的明显。 “要喝点什么?晚晚。”陆子芽温柔的问。 她这一巧笑嫣然的样子,算是彻底把夏乾生给迷住了。 几年过去了,陆子芽还是这么迷人,一时间走了神,夏晚看在眼里,心里的嫉恨此起彼伏,爸爸从来不正眼看妈妈,非常冷淡,但是看到南哲的妈妈却笑得这么开心,几乎流泪了,这种失落感,在孩子心里深深的扎根。 夏晚抿嘴道:“和阿姨一样。” “那就三杯。”陆子芽回头又对安娜改口。 安娜点点头,在前台的工作间调配咖啡,几分钟后,安娜端着三杯咖啡到了三个人面前。 “谢谢。”夏乾生先帮女儿摆好,这个年龄的孩子喝咖啡也不知道好不好,也没有真的让孩子喝,而是让服务员榨了新鲜的橙汁给孩子。 陆子芽微笑着,吩咐安娜把夏晚带到后台的办公室去,夏晚起初不乐意,后来在夏乾生的好言相劝下,和安娜去了办公室玩电脑游戏,都是孩子爱玩的。 咖啡桌上,两个人陷入了沉默,关于南夷的事,一开始打开话题的时候就有聊到,陆子芽把资料信息交给了夏乾生。 宋氏要从蒙晋朗手里收购南夷,南夷的情况目前也就陆子芽最清楚,这本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蒙晋朗原本就不把南夷放在眼里,南夷已经单独脱离出来。 依照现在夏乾生的实力,收购这件事其实很容易,夏乾生今天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在她进来的那一刻,整张脸都是忧郁伤感,含情脉脉的,陆子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继续交谈下去,一度陷入了沉默。 可以说,她现在极为厌恶夏乾生这样,就好像被一个跟踪狂用迷恋的眼神盯着一样,非常的不自在,抬头,夏乾生便是眼中含泪,这几年,他在宋家做上门女婿有多痛苦,婚姻经营的有多艰辛,一五一十的对陆子芽说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痛哭流涕,哭诉衷肠,说到最后,还不停的后悔,陆子芽心里清楚,夏乾生是相信她,觉得她可以说心事,才这么毫无保留,所以说到深处,陆子芽便开始安慰他,说些积极向上的话鼓励他。 但是这种话完全没有必要,夏乾生现在比他有权势,有地位,也即将要接任宋氏企业,他的未来无可限量。 而她呢,如今只能隐藏于人后,为了事务所而努力生存,不断的接一些黑暗、污秽的案子,什么小三、隐婚、身体关系,情杀、仇杀,都是些负能量的东西,接触的多了,心性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第543章 见到他就跑 时至如今,她反而更乐于倾听,和从前一样,静静的聆听夏乾生说的每句话,一边和他交谈,一边用调羹搅弄咖啡。 虽然话不投机,交流也逐渐的陷入死寂的状态,但是也得继续下去。 话到最后,陆子芽不得不选择把这次的谈话结束,算了一下时间,其实已经有点超时了。 陆子芽看了看手表后,耐心的说道:“乾生,有时候婚姻和家庭,都是需要慢慢的经营磨合的,我知道你为了晚晚一个人支撑很幸苦,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所以能理解你的心情。” “所以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们现在能这样见面,只是出于工作和任务上的接触,其它更深入的话题就绕过吧。” “时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乾生突然之间难以抑制的扑过去,紧紧抱着她,一直不肯放手,无论陆子芽怎么挣扎都没用。 陆子芽咬了咬牙,猛地推开他,然后跑到另一边的沙发软榻上坐,夏乾生这么做她倒是没什么,只是怕顾忆深如果在什么地方看到,不知道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夏乾生每每说到之前和她的那段感情,就特别激动、伤感,还时不时抓着她的手往脸上蹭,这样的举动,在咖啡屋这样的公众场合,其实做的太过头了。 换了以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也许会拼命的反抗、觉得恶心,但是自从在穆林墩待了一年后,对于这种事,相应的有了免疫力。 “子芽,我知道顾忆深死了以后,你一直都没有男人在身边照顾。”夏乾生被陆子芽推开后,眼眶更加红肿,难过夹杂着泪水,憨厚沉重的脸上,是比当事人更加难以置信的痛苦,他抓着额头,苦闷的道:“如果我当初没有娶宋浅浅那个荡妇的话,也许今天就可以照顾你们母子了,十几年过去了,我这心里还是忘不了你,忘不了你的善良、你的笑容,这些年,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们会相互鼓励,但是现在,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宋浅浅也不管孩子,成天就是失心疯一样到外面乱搞,我都已经厌倦了。” “乾生,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也不好插嘴,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因果对错都要由你自己承担,当初你知道宋浅浅是这样拈花惹草的女人,在外面有男人,可是你依旧坚持下来,为了女儿,所以无论你未来怎么选择,我希望你能过得好,不为别的,就为以前在我最难的时候,你帮过我很多。”陆子芽语重心长的说道,眼神冷漠的像要刺穿人的心脏,只有这样,才有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夏乾生也很能明白,该有的控制力,还是有的。 两个人闲聊了一段时间,夏晚不想再玩游戏,喝完了咖啡出来,见到夏乾生眼眶红红的,小孩子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夏晚上前抓住夏乾生的手,小声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爸爸,是不是南哲妈妈骂你了,我以前听南哲说了,他妈妈很严厉刻薄,总是勾引男人,爸爸,你别哭,没事的。” 夏晚说着,便在夏乾生眼眶轻轻的揉了揉,父女俩的关系可见一斑。 陆子芽也在一头温声好气的说话,父母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什么她也不清楚,而且,夏晚看她的眼神好像非常厌恶,像欠了这个孩子什么似的,弄得她现在里外不是人。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好了,爸爸带你回去。”夏乾生吞了吞口水,怕孩子说的话被陆子芽听见,连忙调头看向陆子芽那里,笑了笑,便道:“子芽,我先送孩子回家,晚晚她妈妈要是回来看见孩子没回家,该担心了。” “好。”陆子芽起身,准备送两个人,夏乾生估计是在孩子面前觉得没面子,才会急着要走。 这之后,夏乾生抱着晚晚,车子就停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人先后上了车,夏乾生望着陆子芽许久都不愿意走,“子芽,以后还能约你出来叙旧吗?” “看情况吧。”陆子芽面色冷淡的说完,便挥了挥手,转身很快的往咖啡屋的办公室去。 她不能继续留在那儿,不然夏乾生又要泛滥积压了几年的感情欲了,陆子芽这会儿最怕的就是夏乾生那么恋恋不舍的看着她,怕到时候这事儿被顾忆深知道,醋坛子该打翻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安娜一直在二楼看着楼下的情况,直到夏乾生真的把车开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扭头时,顾忆深就坐在沙发上,面色冷静如一团冰,静静的喝着茶,陆子芽来之前,顾忆深就已经到了咖啡屋,他让安娜把咖啡屋的监控调了出来,因为夏乾生那个位置正对着摄像头,所以刚才夏乾生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顾忆深都一目了然。 安娜疑惑的看着他也好半天了,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他的气场,只是一靠近,就能够清晰的被震慑到。 威尔派来保护陆子芽的杀手果然就是不一样的。 不知不觉间,安娜都快要狗带了,顾忆深把杯子里咖啡喝完,又要了一杯,正要打开门,陆子芽先一步的拧开了门把手。 两个人几乎是眼神同时看向对方的,陆子芽拧了拧眉,“安娜,你有没有看见哥哥给我安排的手下来这儿,我一直都没有看见他,有点担心。” “陆姐姐,你看。”安娜用手指了指身后,那个黑衣人冰冷决绝的脸,隐藏在黑色墨镜下的,也必然是一双噬血的眼睛。 陆子芽看到顾忆深面前已经换了好几个咖啡杯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该不会顾忆深一直就在这儿吧?办公室离夏乾生定的包厢也不远,而且监控就在办公室的主电脑上,他的动作也太快了。 想到这里,陆子芽连连吞了吞口水,也不等安娜问些什么,调头就跑,还没跑出两步,顾忆深黑曜石般冷酷的眸子一掷,冷冷道:“给我回来!” 陆子芽心头一紧,跑的更快,顾忆深便攥紧了拳头,命令安娜:“把她给我带回来。” 可是安娜不认识他啊,根本不可能会听黑衣人说什么,“你是威尔的手下,凭什么命令陆姐姐,你的指责是保护她,不是伤害她。” 顾忆深死寂的额头动了动,没办法,现在又不能暴露身份,收起手机以后,连忙朝着陆子芽跑的方向狂奔过去。 陆子芽已经上了车,正要发动引擎,顾忆深就展开双臂拦在车前面,陆子芽不安的喊道:“你、你走开啊,不然撞到你了我可不管。” 顾忆深摘下墨镜,从眼前投射过来的是一双非常严厉暴怒的眸子,看一眼,就让陆子芽情不自禁的打起了退堂鼓,刻意的绕开视线,可是顾忆深马上就过来了。 “开门。”顾忆深敲了敲车窗,“臭丫头,你躲着我做什么,我不会吃了你。” “我不要。”陆子芽埋下头,紧张的不能自己,待会儿该怎么解释,明明这么做是为了气他,可是这会儿却被他一个眼神吓坏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顾忆深总是随随便便就能震慑一个人。 心跳还在加快,可顾忆深等不及,目光冷肃如黑色幽光,冷淡到骨髓:“你不开门,待会儿有你好看……嗯?” “你……”陆子芽偏过脸,很快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 顾忆深拧了拧眉,绕过去坐在副驾驶座上。 听到门嘭咚一声关了,陆子芽紧张的用两手紧抓着膝盖,指甲直接陷进了肉里,深深的痕迹,红肿的刺痛。 顾忆深看在眼里,狭长的眸子一眯,一根根的掰开了她的手指,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待会儿回家把指甲给我剪了,看你,膝盖都抓破了。” 顾忆深在她膝盖上轻轻揉了揉,用湿巾纸擦拭,那种感觉非常凉爽,陆子芽不那么紧张了,就松了手,“忆深,夏乾生的是……” “你和夏乾生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交待清楚,我今天可以不为难你。”顾忆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可爱中带着几丝坚韧,从她深深埋下的侧脸上,他看到了女人的忏悔和无助,所有更加有兴致听她说接下来的话。 虽然监控上的画面他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挡不住想要看这个女人一脸茫然又苦恼的模样,这样反而更能激起想要欺负她的欲望。 陆子芽的双手紧紧握着,很老实的问:“你不是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顾忆深冷着面应了声。 陆子芽皱着眉头,更加恐惧,他的声音好像是在责备、愤怒、恼火,好害怕,心跳加速,不晓得为什么,这会儿,什么都不顾了,抬起头,语无伦次的冲他吼:“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和夏乾生闲聊,你管的也太宽了,既然知道还明知故问,也太过分了吧,我都不知道你……” “你什么你。”顾忆深更加冷酷的回敬了她一句,对她强硬又不服软的态度很不舒服,白了白眼,低怒:“开车,去学校接孩子。” 第544章 你相信我 “哦。”陆子芽吓得直哆嗦,老实的应了一声。 等把孩子接回茶室,陆子芽终于知道错了,顾忆深全程都是黑脸,那叫一个罗刹俯身。 吃饭时,她压根不敢靠近这个男人,和两个孩子躲得远远的。 幸好最后江淼淼过来这里蹭饭,淼淼能缓解沉闷的气氛,说些玩笑话扭转局面,没多久,两个孩子就开怀大笑了。 陆子芽也被江淼淼的幽默打动,嘴角咧出灿烂的笑容,这是许久以来,顾忆深所未曾看见的,真好。 能够让陆子芽真实、开怀的笑出来,也就只有江淼淼了,在这方面,顾忆深甘拜下风。 但是回归正传,今天陆子芽见夏乾生的事的确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夏乾生和谁见面了其实都不要紧,但是和陆子芽见面,势必就会引起媒体的关注。 尤其是宋浅浅这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一定会借此大作文章,从夏晚的口中知道今天夏乾生见了谁,宋浅浅不会坐视不管的。 两个孩子睡下后,陆子芽也累了,就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披了浴袍,准备回房间睡觉,客厅隔间那里,顾忆深和手下通完电话后,看到陆子芽过来,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陆子芽正要开门,就被身后的男人挡了下来。 顾忆深打量她凹凸有致的身子许久,抬眸在她瑟缩的双肩轻轻一拍:“准备睡觉?” “嗯。”陆子芽一听,当即就愣了,难道他还想要解释今天的事情吗? 连忙推开顾忆深的手,迅速开门钻进被窝里,假装很困要睡觉的模样,一个劲的抱着膝盖把头往里埋。 “起来,我们好好谈谈。”顾忆深双手插胸立于床头,能够隐隐感觉到被窝里的女人在颤抖,原来她还知道害怕,既然害怕,就不应该和夏乾生过从甚密。 几分钟过去了,陆子芽没有半点反应。 顾忆深眉头一皱,冷冷一句:“不起来,我就掀被子了。” 说着,一双手故意抓住被褥,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把被子掀下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想要陆子芽主动从里面爬出来。 “忆深,我真的困了,”陆子芽从被窝里发出颤抖音:“明天再说这件事,今天让我好好睡一觉。” “一……”顾忆深可不跟她开玩笑,深深严肃的低吼:“二……” 那语气恐怖的要把人吓死,就等他数到三,陆子芽浑身一紧,从里面乖乖的爬了出来,也不敢坐在床头,刻意在床中间盘腿坐好。 “有什么话,你说吧。”陆子芽许久才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顾忆深坐下来,拍了拍床单:“坐过来我这边。” “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的。”陆子芽不由自主的又往后挪了挪。 顾忆深低冷阴鸷的目光立马投掷头来,循环往下,最后定在她捂着双肩、不安的脸上:“过来。” “夏乾生的事,我跟你道歉,他……”陆子芽眼珠滴流乱转,不看他,刻意转移了视线。 没等她继续说,顾忆深又拍了拍床:“让你过来!” “哦。”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像小兔子似的往他那边爬过去。 顾忆深颀长的手掌很快把她捞了过来,扣在怀里,死死摁着,在她深沟处轻柔摩挲,陆子芽脸上一红,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我、我道歉还不行吗?以后和夏乾生见面,你陪我一块儿去,你、你这样,我紧张……” 紧张的不能呼吸,尤其是顾忆深竟然将脸上的面具卸了下来,她现在才看到,几年不见的真容,而且还是真声,心里越发的不安。 难以抑制的就要往人怀里钻,死死的钻,陆子芽感受着男人胸膛滚烫的温度,觉得自己像个小女孩一样,没了往日的矜持。 顾忆深却是深邃的脸上多了几丝笑纹:“我看你不是紧张,是水性杨花。” “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陆子芽一听水性杨花四个字,脑袋就懵了。 脑子一热,从他身上离开,江淼淼站在门外,很快走进来,陆子芽慌乱中捯饬好衣服,一本正经的坐好,真不明白,为什么顾忆深老是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 可江淼淼才不关心她故作镇定的样子,明明在顾忆深怀里那么诱人,这会儿装没事人坐在一边也没用,他奉命进来,本就心里压着石头。 等那个女人安静下来,江淼淼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淬道:“你这戏码玩够了,就赶紧把事情跟子芽说明白不就好了,为什么还把我给拉进来?” 是啊,陆子芽也一脸蒙逼,顾忆深更是沉默不语,看向江淼淼手里的东西。 “陆子芽,你今天到底和夏乾生做了什么?”江淼淼明白他的意思后,连忙把手下从宋浅浅那偷来的照片拿了出来。 照片上,她和夏乾生吻得炙热,深情投入。 陆子芽瞄了一眼,吓了一大跳,着急的摆了摆手否认:“这、这我不是……我没有……”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江淼淼极富无奈,刻薄的打击道:“我早就跟忆深说了,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别相信,你勾引人的技术倒是一流,还把忆深给搭进去了,要不是为了你这种人,我们至于吗?” 陆子芽怔住,好像说的也没错。 看这情况,照片上有瑞艺的媒体车出现,也就是说,其实今天宋浅浅有派瑞艺的人过来盯梢对吧。 照片上,夏乾生搂着她,在她脸上亲吻,看起来就像是她主动又迎合上去的,可是根本不是啊,只不过是拍摄的角度不同,她本来想拒绝的,也成功推开了夏乾生。 由此看来,这照片的水分太大了,感觉就像是录制视频时,一帧一帧截屏下来的那种图片,想想就觉得可笑。 这种照片如果已经传到宋浅浅的手上,那她以后就要被宋浅浅给念死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的嫌疑啊。 陆子芽焦急万分,望了望顾忆深冷淡蹿火的眸子,急于解释,脸上红成一片:“忆深,你相信我,我没有主动亲夏乾生,是假的,照片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江淼淼打断她,“瑞艺实打实拍下来的照片,而且我的手下已经验证过了,难道你怀疑我们的技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被他这么一说,陆子芽更是头昏脑胀,顾忆深肯定恨死这样的她了,就和当初一样,她和江淼淼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时时刻刻的警醒她。 她淡淡咬着下唇,局促不安的道:“忆深,你相信我,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你跟我解释这个做什么?”顾忆深轻轻揉了两下她的脑门,平心静气,“我又没问你,不用紧张。” “那你必须跟我保证,千万不能对夏乾生做什么,他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宋家人都不喜欢夏晚,”陆子芽扯了扯顾忆深衣角,带着哀求凝望着他,“南哲在学校里,和夏晚玩的最好,夏晚这孩子也帮过南哲很多,所以,忆深,你手下留情,什么错都是我一个人的,别连累其他人。” “宋浅浅难保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报复你。”江淼淼无奈的打断她,“我和忆深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一个女人家以后小心点,别总是这么没有防备心。” 追踪瑞艺的人,本来就是顾忆深吩咐给他的任务,全程顾忆深都是知情的,陆子芽的解释似乎毫无用处,顾忆深又没有真的怀疑她什么,这个女人一个劲的紧张道歉,看着倒是真的有点做贼心虚了。 “宋浅浅如果知道夏乾生抱了我,我自然是会提防的,谢谢你们提醒,我还没有没用到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陆子芽咬牙切齿的皱着眉,“哪怕是乔羽淑,只要她们敢坏忆深的事,我一样不会放过的。” “早点休息。”顾忆深突然冷淡下来,推开陆子芽的手,掀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离开。 陆子芽一脸茫然,“这件事本来你发个信息提醒我就好了,根本不用这样两个人一块儿过来的,忆深,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夏乾生的事耿耿于怀?” 顾忆深紧握门把的手放下,定定偏过头:“别忘了,我要的是你嫁给顾奕珩,所以,你就算和夏乾生真的发生什么,我也不在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陆子芽听得火冒三丈,下床后抓着江淼淼的手,狠狠往门外推,连顾忆深也一块儿推了出去:“给我滚,你们这些混蛋。” 江淼淼差点被她推倒,幸好被顾忆深扶住了,江淼淼眸中冒火的扶着墙。 客厅隔间就在陆子芽房间的隔壁,离两个孩子睡觉的房间远,也不用担心吵到两个孩子睡觉。 江淼淼一没忍住,一个拳头就砸在墙上了,羞愤的看着顾忆深,气上加气,“忆深,以后你们夫妻俩吵架,能不能别总带上我,我一个人当电灯泡好受吗?” 顾忆深却是冷笑,真正吃醋,当电灯泡的人,也许是他自己吧,看了看淼淼,谁知话还没出口,陆子芽就气呼呼的打开门,立在两个人面前:“忆深不是我老公,你别误会。” 第545章 半路把她丢下 说完正要关门,这时,一个颀长的大掌覆了过来,啪地一声夹在墙和门缝中间。 指骨分明的手被门死死的夹住,颤抖不已,陆子芽抬头一看,头顶上的男人已经痛的脸色苍白。 “你、忆深,你做什么啊!”陆子芽慌忙松开手,夺过男人红肿的手掌心,轻轻吹气:“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顾忆深沉默不语,片刻后松开了手,绕过她直接走向了床边坐下。 而一旁的江淼淼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味,帮夫妻俩个关了门,一边偷笑着,回榻上做自己的事,这会儿,也不知道对着伊莫顿在做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 陆子芽小鹿乱撞的跟在顾忆深身后,正想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但是顾忆深好像早就知道似的,马上用头枕着手臂往床侧倒下。 陆子芽扑了个空,一脸郁闷,抬起头望了望床头正对的镜子,发现顾忆深已经眯上眼睛,顿时间激动不已,爬上床,捂着嘴偷笑,也不敢靠得太近。 夜,越发的沉静,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见陆子芽急促呼吸的声音,带动了浑身的颤抖。 因为对着镜子,所以看得很清楚,女人的脸上绯红一片。 顾忆深耐着性子听了半晌,忍不住扭过头:“你紧张什么?” “你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陆子芽急忙把脸钻进被子,等到顾忆深转过头,才小心翼翼的往他方向挪过去。 她轻轻的把脸颊搭在他温暖的后背,顾忆深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用双手紧紧握着,扣在心口处。 这之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陆子芽感受着温暖的体温,很快就入睡了,深夜一过,顾忆深离开了房间,在江淼淼旁边的床头入睡。 江淼淼合上电脑以后,才发现顾忆深回来了:“不是陪她睡觉吗?怎么回来了。” “你想和她睡,也可以去。”顾忆深带着几丝严肃的说完,眯上眼,不再回话。 江淼淼瞠目结舌的转了两下眼珠子什么叫做他想也可以,这陆子芽又不是物品,哪能让来让去的。 受好奇心驱使,江淼淼实在不放心,就过去房间看看情况,顾忆深以为他真的要过去陆子芽房里睡,瞄了一眼,便又深深埋起了眸子。 这一个夜,顾忆深思绪万千,刚才想抱,却又一直强忍着,就连转身面对她,都觉得像在被刀活剐一样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江淼淼看了一眼床上四仰八叉的女人,以为顾忆深还在床上,一直往旁边抓,扑了个空后脑袋朝下摔倒了床底下。 整件浴袍都蹿到了头顶上,只剩下白花花的大长腿,江淼淼一脸黑线的过去,把陆子芽挪回了床上。 还别说,这个女人睡着时的样子竟然这么性感,看着看着着了迷,不由自主的就走进来了。 后半夜,他坐在床头,看得打起了瞌睡,下巴一直不停的磕磕碰碰,眼皮子都睁不开。 第二天早上,有阳光刺进眼睛里,江淼淼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整个人都要懵了。 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冷静,门外咚咚咚的脚步声,从头顶上传过来,抬起头一看,是顾忆深。 江淼淼语结,又一刹那看到自己的手掌死死搂着陆子芽的双肩,连忙松开手,从床头跳起来:“忆深,这是误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餐做好了。”顾忆深冷冷道。 江淼淼一脸心虚的点了点头,跑出房间,顾忆深坐在床头,摇晃陆子芽的肩膀:“醒醒,该起床了。” “……呃,啊……”陆子芽一脸起床气的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是顾忆深,还是一张真脸,凑过去想来个深情一吻,但被顾忆深冷漠的拒绝了。 陆子芽失落的偏过脸,很快换好了衣服,顾忆深更快,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出房间。 两个孩子在,顾忆深和江淼淼没有上桌吃早餐。 今天她和顾忆深一块儿送南笙去了幼儿园,南笙被克里斯蒂娜带走之后,顾忆深开车载了她一段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下车。”顾忆深面无表情道。 陆子芽茫然的看着左右,不情不愿,“这里是哪儿?” 顾忆深也不跟她多说,打开车门,用力把她推了下去,陆子芽好半天都抓着车门不肯放开,她不明白,顾忆深这是怎么了。 只听到轰隆一声,陆子芽抓不住车门了,自己失足掉在地上,等到她从地上爬起来,顾忆深已经开车走了好远。 “忆深,你别走啊,这里是哪儿啊,到处都是林子,我不认识路的……”陆子芽咬咬牙,追着顾忆深的车一直跑,一直跑,一路跌跌撞撞,又差点被马路边冲过来的货车撞飞。 啊的一声尖叫,倒在地上,起来一看,双手的手掌心都磨破了皮,简单的用湿巾纸把手擦干净以后,顾忆深的车就好似人间蒸发。 前面有三条岔路,陆子芽懵了,到底该往哪儿走呢?顾忆深是故意把她扔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难道是生她的气,可到底在气什么呢? 在茫茫的车流里,陆子芽的眼眶酸涩不已,从顾忆深住进茶室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深刻感觉到了顾忆深这种若即若离的模样,很让人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随便选了一条路,一直往前走,终于看到了街道和居民楼,陆子芽打了一个电话给安娜,让安娜转告蒙晋朗,今天跟他见面的计划暂时取消,改日她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主要是现在找不到去咖啡屋的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那里,去晚了,蒙晋朗可没耐心了。 “陆姐姐,蒙总说,他在咖啡屋等到你来为止,最多允许你迟到两个小时。”安娜小声的对陆子芽说道。 “好,我知道了。”陆子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简单的问候了九叔、还有安娜的儿子以后,她便挂了电话,在附近摸索了半天,从手机地图和路人的嘴里问出了站台的位置。 从这个地方打出租车路程超标,车费太贵,所以只能坐公交车了。 一个小时后,陆子芽终于赶到了慕深咖啡屋最近的终点站,下了车,脑袋已经空白一片,魂不守舍的走向咖啡屋,差点没有腿软晕过去。 车里的空气实在是太差劲了,座位太硬,坐得一点都不舒服,陆子芽推开自动玻璃门,朝着蒙晋朗预订的豪华包厢的方向走过去。 咚咚咚,陆子芽礼貌的敲了两下门:“蒙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进来。”陌生的声音传来。 陆子芽也没注意到是谁,推开门就进去了,一进门,一股凉爽的风就吹进来了。 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寒气逼人,非常渗人,不由得让人身心一颤。 蒙晋朗自从继任蒙氏集团后,就带着乔羽淑回了观堰,很少在媒体和大众面前露面,但是陆子芽还是知道的,蒙晋朗这几次之所以会搬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和条件找她,还是和乔羽淑脱不了关系。 向来没什么耐心,笑里藏刀又尖酸刻薄的男人竟然会破例宽限她两个小时,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蒙晋朗的诚意不错,开的价钱也不低,正好可以凑齐她给两个孩子以后买房的钱,自然是不能怠慢。 陆子芽弯下腰,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十分抱歉的说道:“蒙先生,今天有点突发状况耽误了一个小时,很抱歉,我没有在两个小时内赶到这里,对不起,希望蒙先生可以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陆子芽,你这么缺钱吗?这么低声下气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啊。”蒙晋朗戏谑的笑道,玩弄着食指上的婚戒,那是乔羽淑买给他的,摸了几年,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习惯。 “是,蒙先生,我现在的确很缺钱。”陆子芽继续躬着腰,想起来,已经起不来了,刚才被卡车猛刹车吓到,摔倒了腰,根本没力气起来了。 蒙晋朗笑了笑,看着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挤了挤眉头:“顾忆深不是给了你所有积蓄吗?你怎么可能没钱呢?” “蒙先生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忆深的所有积蓄自然而然不在我这儿,我现在必须靠做这种事赚钱,蒙先生是看不起我的职业吗?”陆子芽据理力争道,这世间,脸色已经死白,额头不停的冒汗。 “接这种危险的任务,就你一个女人家,要是伤到哪里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蒙晋朗豁然开朗,随手点了一根烟。 陆子芽脊梁骨剧痛,一时没忍住,跪倒在地上,生了两个孩子,身子骨越发的不硬朗,就这样摔了一下,就落下了的毛病。 陆子芽双手撑在地上,用不了力,顾忆深看在眼里,连忙过去把女人扶起来。 没想到这一扶,陆子芽的尾椎隐隐作痛,针扎一样的痛,双手失控,直接倒在了顾忆深怀里,没过多久,就不那么疼了。 陆子芽抬起头,看到头顶上的男人是顾忆深,差点没吓死,整个人往后倒,差点又摔在地上。 第546章 出轨 “怎么这么没用。”顾忆深把女人抱回旁边的雅座,等她坐好不闹了,才径自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陆子芽从头到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泪珠还在眼角打转,顾忆深随手扔过来一张纸巾,纸巾盖在陆子芽脸上,蒙的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蒙晋朗就捂着嘴在一边不停的笑,陆子芽心里一恼,把那叠纸巾从脸上拿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篓里。 蒙晋朗看了看,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收起笑容后,便调侃道:“陆子芽啊,我看你的确是挺没用的,今天不过是让威尔的手下玩玩你,没想到你竟然出这种幺蛾子,真的很难想象,你到现在都还能在腾隆安然无恙。” “蒙先生,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陆子芽用手擦了两下眼睛,十分恭敬的合同意向书拿给蒙晋朗看。 既然蒙晋朗还不知道他旁边坐的人就是顾忆深,还以为忆深是威尔的手下,那这样就好办了。 现在不必要给顾忆深面子,只要当她是手下就好了,这会儿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为了接下来能够顺利的谈话,陆子芽背过身朝着眼睛煽了煽风,想冷静下来。 蒙晋朗接过他之前制定好的东西,很无奈的看了看陆子芽,一页一页的翻其实不是他的本意,心思压根就不在这儿。 随随便便看了两下,便用签字笔签下了,竟然这么痛快就签下了? 陆子芽拿过来看时,看到六百万的金额,其实脑子还是蒙的,确定好的是不到一百万,这会儿变成六百万了,而且又不是什么重大的任务…… 扭头好奇的对视顾忆深,他说的?这人的确有点不对劲,眼神平淡无波,又带着一丝的汹涌成竹。 也就是说,顾忆深来的时候已经和蒙晋朗交谈过了,否则以她的这点能力口才,估计只有低声下气的哀求了。 顾忆深刻意把她扔下,就是为了避开她,和蒙晋朗说什么吗? 蒙晋朗把签字笔放回口袋里时,刻意的看向了身旁的黑衣人:“陆子芽,对这个案子有信心吗?我可是对你投入了那么大一笔资金,可别让我失望啊。” “能冒昧的问一句吗?”陆子芽平庸淡然的望着男人,静静的道:“你让我调查萧厉冬,是出于嫉妒吗?” “嫉妒?你倒是会猜……”蒙晋朗眉头一挑,佩服陆子芽的一语中的。 要找人查萧厉冬的底,让萧厉冬的诡计破产,不方便找腾隆在道上熟的私家侦探。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陆子芽追问。 “没错。”蒙晋朗谈笑间,又是不由自主的点了一根烟,“家丑不可外扬啊……” 对于这种事,不能让外人起疑心,看破他和乔羽淑的夫妻身份。 又不能让观堰和摩鹰的人察觉出异常,否则乔羽淑大有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让瑞艺的人再来搅一手,那就没有意义了。 最好的方法,那就是找陆子芽的人,他们虽然名声不响,但是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陆子芽对这事也深有感触,从知道乔羽淑和蒙晋朗结婚后,便开始心怀恨意,不为别的,因为一个已婚女人牵扯进她的感情生活,和顾忆深、江淼淼有染就是不对。 烟味在整个包厢里显得那么浓重,陆子芽受不了烟味,猛地咳嗽两声,顾忆深扭头开了窗户通风。 有威风吹进她的鼻息里,渐渐的舒服了很多,陆子芽缓了缓神,看着蒙晋朗道:“如果是让我调查乔羽淑和萧厉冬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那我会尽量多抽时间帮您,乔羽淑作为公众明星,如果被人查到已婚,或者是婚内出轨,蒙先生打算怎么处置?” “问的这么直白?不怕我让你的事务所关门?”蒙晋朗脸色一绿,差点被气的脑晕血,他平生最痛恨被乔羽淑戴绿帽子,但是被陆子芽看破,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当然不怕。”陆子芽直言不讳,也毫不畏惧的眨了眨眼,事务所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想弄倒事务所,还是问问顾忆深的意见好了,“一来蒙先生没这能力,二来,我只是为了忆深当年的一句话才选择留在事务所,所以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他,我这条命也可以奉上。” 殊不知,顾忆深听到这番话,心头一紧,无数个念头想要探清陆子芽这话是真是假。 蒙晋朗却笑了,拍掌叫好:“顾忆深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也是福气,要是羽淑有你一半安分,我可就用不着跑来腾隆了。” “蒙先生从当初进入帝斯卡就是为了乔羽淑吧,你对她用情太深,可是她心里说不定没有你!”陆子芽故意面露难色的平静挑拨道:“这生了孩子的女人,心按理来说该定下来了,可惜啊,乔羽淑和这宋浅浅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婚后看上其他男人的几率也不低,就拿上回夏乾生来说,他有意无意也会让我跟踪宋浅浅,我就有一次在墨提斯发现宋浅浅和乔羽淑的导演在酒店套房过了两夜,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采访还是做什么呢……” “陆子芽,听说顾奕珩准备大费周章迎娶你过门。”蒙晋朗掐灭摇头,缓缓站起,也不看她,面向了窗边。 从窗口向外望,可以看到不错的绿色景致,陆子芽不停给他抹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吃亏,“如果到时候你能够经受住诱惑,不嫁给顾奕珩,那你就是这世上我最敬佩的女人。”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陆子芽眼眶酸涩的望着顾忆深,以后必嫁,那本就是设定好的结局,冷冷一笑:“我看想搞定乔羽淑,最好就让她离开娱乐圈,那个圈子里,很难保证她能够一直保持清白之身,这趟浑水,让她别掺和了,难不成,蒙先生养不起这个女人,还是制服不了她,让她有机可乘出轨?” “多谢提醒,任务就交给你和你们事务所的人了。”蒙晋朗眉头死死的皱着,似乎听到出轨这个词,就特别生气,可是他更气的人在这之前是固定的顾忆深,但是现在,反而是其他男人,心里一阵阵的痛心。 “我公司这边还有事,你们两个随意。”蒙晋朗紧握的拳头松开,很快出了门。 门外有很多刚才一直藏着的手下,应该是奉命保护他的安危,这次蒙晋朗愿意等那么久,也是为了见见陆子芽。 对这个忠于原味的女人,蒙晋朗一直都是充满好奇的,顾忆深死了,陆子芽忍着这么多骂声,带着两孩子这么多年,吸引力还越来越强大。 私心里想着,就越发的恨上乔羽淑。 陆子芽一直看到蒙晋朗的车离开,心里放松了很多,更多的是对账单上的数额感到吃惊。 “忆深,这六百万是你的功劳吧?”她追上顾忆深的步伐,又不知道他这是要去哪儿。 跑到楼梯口,陆子芽的平底鞋打滑,摔倒在地上。 江淼淼下车迎接顾忆深,恰巧就看到陆子芽两腿分开在地上起不来的狼狈模样。 顾忆深上了车,轻轻道了句,“把她抱上车。” “又是我?”江淼淼瞠目结舌,“你自己的女人自己抱!” “快点!”顾忆深冷的不带一丝表情。 “好,我抱就是了。”江淼淼一脸蒙逼,走到陆子芽面前,陆子芽看见他,直接捞住男人的脚,竭力从地上爬起来。 没等陆子芽反应过来,江淼淼顺手就把女人打横抱了起来,陆子芽惊慌的从他身上逃开,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总是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想逃开却更想知道这面具下的人究竟是谁。 陆子芽往后倒退,江淼淼猛扑过去,捉不到她,干脆放弃:“我说陆子芽,你能给我不那么闹腾吗?赶紧上车。” “你别过来我就上车。”陆子芽吞了吞口水,这个人这么明目张胆抱过来,顾忆深也不拦着,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憋屈。 “行行行,你赶紧上车去,别到时候忆深又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江淼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陆子芽就真的冲到后面的座位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江淼淼到了车上,也往她旁边坐,看起来还有几丝睡意。 完了也不管她在不在,闭着眼睛就睡上了,陆子芽猛推他:“你到副驾驶去,一个杀手而已,嚣张什么。” “子芽,你过来这里坐。”顾忆深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带着命令的口吻。 陆子芽生气的拒绝:“不需要。”说完,又使劲推旁边的黑衣人:“我命令你,赶紧去副驾驶座。” “命令你个鬼,别打扰我睡觉。”江淼淼一把推开陆子芽的手,真的特别困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你不过来,是要我把你拉过来是吧?”顾忆深再三的眯了眯眼,冲她生气的吼。 陆子芽没了好脾气,也学旁边的黑衣人那样,倒头就睡,顾忆深下了车,陆子芽浑身一紧,连忙跟着下车,跑到副驾驶躲了一会儿。 没想到,顾忆深下车是接电话,在很远的地方,说完才上的车。 第547章 真的是淼淼 等到顾忆深坐回来,啪的一声关了车门后,陆子芽脊梁骨一阵发寒。 顾忆深攥紧了方向盘才看到陆子芽缩在一边:“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陆子芽倒捏了一把汗,幸好顾忆深没有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他的手突然之间覆上了她的额头,冰凉凉的,然后又探探自己的额头,温度正常,以为陆子芽感冒了,就脱下西装外套给她穿上。 陆子芽这哪是感冒,那是被顾忆深给吓的。 车子来回茶室后,顾忆深推开了车门,绕个方向就把女人从座位上抱了出来。 顺带也叫醒了江淼淼,看江淼淼这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做了多少工作,才能成这副德行。 陆子芽被顾忆深摁在沙发上以后,就跑到浴室端了一盆热水,一边给她热敷。 过了一会儿,又去房间拿药箱上的感冒药,连温水也准备好了。 顾忆深轻柔的抚摸女人冰冷的额头,她的双手、身子也是冷冰冰的,心头不免担心:“什么时候的事,病了怎么不吱声。” 陆子芽脸颊燥红,连忙拿开额头上的热毛巾,心里燥热难安到不行:“我没病,不用把我当病人。” “这种天气,全身这么冷不是生病了是什么。”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眯,严肃冷酷的扣住她的手,死死把她摁回了原处:“用不着逞强,好好躺下休息,我会陪着你。” “我都说了我没病!”陆子芽被头顶的热毛巾捂得出了一头的冷汗,又再次不耐烦的毛巾拿掉,“你别管了,我没事……” 说着,便要走下沙发。 顾忆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双手插胸,在他潜意识里,这种行为就是逞强、胡闹,联想到前几次对她的冷淡,陆子芽估计是生气了。 想了想,便取下毛巾,又往脸盆拧了一把水,拿出来继续敷在陆子芽的额头上,尽管她在一边表现的有多不情愿,使劲挣扎,都不让她动弹一下。 最后陆子芽没力气了,就不动了,躺在沙发上挺尸。 顾忆深在一旁看什么东西,敲打键盘,偶尔会接几个电话,时间就这么静静的过去。 陆子芽中途有几次想下来上洗手间什么的,都被顾忆深喝令乖乖躺好,现在已经一脸苦逼,抱着额头奔溃的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啊,我都说了我没病,你摸摸,我额头还有手都暖和了。” “身子还是冷的。”顾忆深接过她递来的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已经升上去了,但是她还是全身发冷,看着有点虚寒。 “不管了,我还得做饭给两个孩子。”陆子芽被他甩开手,心里特别纳闷,把沙发下面的拖鞋穿好,正要走。 “我来做。”顾忆深拦住她。 陆子芽白了一眼,不顾他的劝阻,起身走向厨房。 在厨房里倒腾了一会儿,心里已经纳闷了,顾忆深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 陆子芽把围裙穿上后,顾忆深已经出现在了身后,拿出冰箱里买好的东西出来,放在案板上:“你出去外面等着。” “不用了。”陆子芽连忙抢过他手里的菜刀。 顾忆深却是不让,紧紧握住,一直让她出去。 陆子芽便扑过去抢。 “啊!痛、痛……” 两个人在争执的过程中,陆子芽一没握住,手心从刀锋上滑过,血涔涔的往下流。 将近过了五六秒,陆子芽终于感觉到了疼痛感,马上松开了手,倒退到一边。 女人缩在地上捂着手心,导致两只手全都鲜红一片,顾忆深手里的菜刀哐当一下摔在地上,看准了旁边的药箱后,扑过去握住了女人的手,帮她暂时止血。 陆子芽死死咬着唇,都怪她刚才太用力,割破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还是右手,估计以后要拿东西都不太方便了。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正当顾忆深要抱她的时候,陆子芽挥了挥手躲开,低低道,“不用了。” 虽然手里的纱带已经浸湿了鲜红,非常刺痛,但是还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但看顾忆深一脸愧疚又担心的发狂的样子,心里便是过意不去。 陆子芽抿了抿唇,淡淡一笑,“既然我的手受伤了,那今天的晚饭就你来做吧……” 她说完,就把顾忆深从身边推开了,顾忆深反而更加放心不下她,要是她又逞强,以后这只手废了怎么办? 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待会儿也该回来吃饭了,这会儿他又走不开,于是,顾忆深马上想到了江淼淼。 抬头望了望厨房外面,江淼淼好像已经坐在沙发上接手他刚刚的电脑了,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拧,对外面的男人叫唤道:“淼淼,你过来照顾子芽,我走不开。” 淼淼……?! 听到这两个字,陆子芽顿时觉得头顶上夹了一个晴天霹雳,紧握的手心,越发的痛,带动了心痛,她一瞬间跌坐在地上。 “顾忆深!” “我……” 顾忆深此刻喉咙彻底哽咽住,刚才他竟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叫了一声淼淼,可是看到陆子芽一双手都染上鲜血,看她疼的咬着嘴唇,心里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怔住,像雕塑一样,一个坐在地上脸色死白,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另一个,靠在门边,等到江淼淼走过来时,顾忆深已经眼神僵滞,一动不敢动,也没有立刻回过头。 他不知道陆子芽此刻会用什么眼光来看待他,因为一切,似乎被他下意识的一句话毁于一旦。 “忆深,你怎么了?”江淼淼立在顾忆深面前,又一眼看到陆子芽坐在地上,失魂落魄,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把她带出去。”顾忆深面色死白,吩咐了一声,在他肩头一拍,转身捡起地上的刀。 他面无表情的拧开水龙头,走向砧板那边,像行尸走肉一样切着洗好的菜和肉之类的东西。 江淼淼蹲在陆子芽面前,目测,她的手应该是受伤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这夫妻俩在厨房差点闹出人命啊。 正要伸手把她扶起来,陆子芽猛地抬头,冲他怒吼:“江淼淼!” “怎么了?”江淼淼震惊的眨了眨眼睛,她怎么突然叫他的名字?顾忆深告诉她了? “原来……你真的是……” 看到面前的男人,陆子芽冷冷一笑,接着又狂笑,止不住的笑声从心里涌上来。 可是这笑声,代表着痛苦。 代表着绝望。 他竟然不否认,不拒绝,不疑惑。 也就是说,她是个傻子,又傻乎乎的相信了他们两个的鬼话。 呵呵……真是太讽刺了。 难怪顾忆深要一直带着一个黑衣人过来茶室,不管去哪儿,都随身带着他。 原来,这个人就是江淼淼…… “把面具摘下来。”陆子芽拳头死死握着,因为难以置信,指甲深深陷入刚才被菜刀割破的伤口处。 手心手背都被血液沾湿,她恨恨的瞪着面前那张看不清的假面,再次怒吼,不要命的怒吼:“我让你把面具摘下来,你听见没有,江淼淼,你个骗子,你把面具给我摘下来啊……” 江淼淼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刻意往顾忆深那里看过去,谁知顾忆深竟然呆若木鸡,怔在一边,手里的菜刀定在砧板上,半天没有动。 江淼淼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外面包扎。” 陆子芽眼眶带着丝丝血红,怒不可遏,从地上爬起,揪住江淼淼脸上的面具,就要把它扯下来。 “你疯了是不是,你知道要化这个妆,定制变声器有多不方便,你乱动什么。”江淼淼激动的往后退,也不知道陆子芽哪根筋搭错了。 陆子芽追着他到了大厅,眼泪还在眼角打转,追了半天,都没有把江淼淼抓到,陆子芽痛苦的立在原地大吼大叫,竭力的握紧了两个拳头,冲天怒吼:“啊!啊……” 江淼淼估计是被她吓到了,吞了吞口水过去:“陆子芽,你到底怎么了?” “我让你把面具摘下来,你听见没有!”陆子芽最终露出从未有过的愤怒,手指血淋淋的指着江淼淼的脸。 江淼淼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忆深说了,不让我轻易摘下来的,陆子芽,你这么想看,就去看忆深好了,他不是为了你现在都很少上妆吗?” “江淼淼。”陆子芽还是眼神撕裂一般,怒吼完,冲过去就是给了江淼淼一巴掌。 江淼淼才是真的生气了,平白无故打人,这女人真的疯了,又胡闹又任性,他一生气,扬起手掌又要回一巴掌给她。 陆子芽把脸凑过来,不怕不惧:“你敢打你就打一下试试,你和忆深串通好了骗我这么久,江淼淼,你太过分了!” “你到底激动什么啊你。”江淼淼一脸狐疑的扯了扯嘴角,陆子芽对着他那么激动、眼睛都红了,像是哭了。 只不过是没把名字告诉陆子芽,她就这么难过?难道真的和上次他们说的话有关系,他和陆子芽也有什么旧交情吗? 陆子芽苦着嘴闷声大笑:“我激动什么,看你的样子,是把我给忘了吧?哈哈哈哈……” 第548章 把照片给蒙晋朗 陆子芽失望的垂下了眸子,一怒之下竟要转身走向厨房。 血突然从缠好的纱带上掉落,甚至是把白衬衫都弄脏了。 江淼淼还记得顾忆深刚刚对他说了什么,连忙冲过去把女人拉过来:“等一下两个小孩就回来了,你这个样子吓到他们了怎么办?” 陆子芽便埋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红彤彤的一片,的确不好解释。 她转身回房间找绷带和纱布,止血药箱,把刚才弄好的纱带解开后,发现一只手不好用力,江淼淼追过来,看见这一幕,连忙过去帮忙。 “陆子芽,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少折腾一点,不是给忆深少惹很多麻烦了吗?”江淼淼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轻柔缓慢,就像专业的医生那样,很快就帮陆子芽弄好了一只手。 血止住了,就没有再把缠上的纱布弄脏,血液也没有再从血管深处渗出来。 陆子芽晃了晃手心,试试活动的灵敏度,虽然还是刺痛的不行,但是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待会儿饭好了,我叫你出来。” 江淼淼还有事要做,就没有在房间多逗留。 陆子芽不甘心的偷偷跟上去,誓要把江淼淼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 第一次扑过去,差点被江淼淼反剪双手骨折了,江淼淼耐着性子对她说:“你要是再打面具的主意,我真的生气了。” 陆子芽懒得跟他废话,趁他再次扭头往前走,又扑过去,从身后把他的脑袋抱住,不管不顾的扯着他脸上的东西。 可是根本不可能扯下来,那是上了浅薄一层妆容的假面,没有专业的工具,她根本没办法看到江淼淼的脸,那之前顾忆深又是怎么弄下来的? 陆子芽想着办法要把那层妆卸下来,江淼淼被她第二次激怒,转过身,一个巴掌已经覆在了她的脸上,但是这次没有打下去,无语的淬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对忆深这样也就算了,但是我们不熟,你发生疯……” “失忆了?”陆子芽失望的嗔道。 “你才失忆了。”江淼淼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脸,还好没有破相。 这几年跟着顾忆深血战到底都没有担心过妆容有一天被毁的问题,但是今天开始,他的担心要严重很多了。 这时候,仿佛已经听到了两个孩子被西阶的车送回来的声音,孩子在外面玩累了,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江淼淼一眼看到陆子芽身上还穿着染血的白衬衫,冷冷道:“赶紧把衣服换了,两个孩子回来了。” 江淼淼关上门就出去了,南哲和南笙竟然是牵着手一块儿回来的,这兄弟俩什么时候和好的? 南笙坐在沙发上,南哲打开电视给他看,江淼淼十分好奇的走过去,“南哲,你和弟弟关系这么好了。” “怎么是你啊?”南哲刻意透过他的视线,往房间和厨房各看了一眼:“我妈呢?” “她在房间里。”江淼淼坐下来道。 “南哲、南笙。”陆子芽换好衣服以后就出来了。 南笙激动的要冲过去抱妈妈,但是南哲不让,死死拽住他,眼神狠狠的,像是威胁一样的表情,把南笙吓的不敢过去。 最后跟陆子芽拥抱的,是南哲,南哲露出久违的笑容,在陆子芽脸颊吻了吻:“妈,我们来合影吧。” “哦,好的。”陆子芽微微一笑。 本想拿出手机,后来南哲竟然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这个手机是夏乾生买来给夏晚玩的,因为夏晚喜欢玩手机游戏,所以她的爸爸妈妈各自给她买了一部手机。 夏晚把其中一部给了他,说是想看看他和家人的合影,学校里也有组织和谐家园的活动。 学生们把拍下和家人的合影,放在学校展览里,获奖的人可以得到元旦儿童晚会上和夏晚同台表演唱歌、跳舞的机会。 南哲本来不想拍的,和南笙、陆子芽拍照,他根本笑不出来,有这样蠢笨的家人,还不如和夏晚做一家人,夏晚冰雪聪明又漂亮,为了他一句话和赏识,南哲只能咬牙答应。 最后照片是拍完了,南哲看了一下效果,虽然旁边是让他讨厌、恶心的面孔,但是拍出来的感觉还不错,夏晚用的手机像素高、性能好,可以当摄像机用,这下,南哲放心多了。 索性,南笙和陆子芽长得还算入眼,比学校其他学生、家长好看了几倍,不用担心面子的问题。 陆子芽抱着南笙,和南哲又在后院和前厅取景拍摄了一会儿,回来时,陆子芽才想起要问南哲这个手机哪来的。 南哲故意说是顾忆深给他买的,陆子芽竟然相信了。 因为陆子芽看起来好像非常怕顾忆深,南哲知道,威尔是陆子芽的哥哥,哥哥保护妹妹是天经地义的。 摊上这么没用的妈妈,还成天到晚让两个杀手护着,他虚荣心强,虽然不喜欢威尔的手下,但是每天顾忆深到学校接他,他觉得特别有面子,特别有范。 陆子芽差不多的时候就进了厨房,看看顾忆深准备的怎么样了,菜做好了,两个人一块儿端到餐桌上。 孩子们激动的跑上桌,狼吞虎咽,这次顾忆深没有教训他们两个不懂规矩,而是一直心不在焉的坐在一边。 看起来像是在吃饭,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吃,他的心里思绪万千,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陆子芽也没有看他,吃过饭后,一直到晚上,顾忆深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她也习惯性的不去过问他们去哪儿了。 这会儿,谁的心里都不好过,陆子芽冷静下来想清楚这件事以后,和顾忆深通了一个电话。 但是没有人接。 于是,这几天,陆子芽只能自己一个人开车去瑞艺附近的公园,和安娜、心瑶碰面。 心瑶和安娜都看出了陆子芽的魂不守舍,具体的原因也没有过问,只知道这样一来,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芥蒂。 能让陆子芽变成这样的,无非就是顾忆深,要么就和江淼淼有关,心瑶虽然看出了些许的眉目,但是不想过多干涉,也没这资格。 三个人在瑞艺附近观察了一会儿,知道今天宋浅浅不会外出,便放心的去找乔羽淑的导演碰面了。 安娜曾经做过模特,所以出面和那个导演见面吃饭喝酒、聊天,是相对更轻松的,以物色角色为由,顺便试探乔羽淑的事情。 这一招似乎特别管用。 导演给了安娜一个客串的角色,其实只是露个侧脸,去还是不去,钱照样给,安娜便陪着导演,直到把他灌醉后,才离开现场。 陆子芽一直把里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安娜出来了以后,放心了不少。 正当几个人准备离开现场时,陆子芽发现前方出现了一辆车,红色的法拉利,看起来是乔羽淑来了。 意识到不对劲,陆子芽便让心瑶和安娜先行离开了。 乔羽淑这个时候来,难保不是知道导演和别的女人见面了,她动作极快,一下子就找到了导演所在的包厢,一杯水把导演给泼醒了,大吵大闹。 那个导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抬起来看到是乔羽淑时,慌了神,怕乔羽淑知道他在定了角色后又和别的女人见面,一时间语无伦次。 乔羽淑在包厢里找不到人,就拽着导演离开了包厢,陆子芽趁机把她和导演搂搂抱抱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蒙晋朗。 随后不久,乔羽淑和导演上了车,在车上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陆子芽偷偷拍了几张后,全数都发送到了蒙晋朗的手机上。 陆子芽暗暗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好戏看了,就转过地下停车场,把车开走。 蒙晋朗收到照片之后,勃然大怒,发了一句“谢谢,以后麻烦多盯着点。”以后,给陆子芽打了一笔钱。 陆子芽也客套的回应了几句,账户上的钱多了起来,她便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不管是好是坏,陆子芽早就不觉得这有什么违背良心道德了。 既然乔羽淑敢这么做,她就敢拍。 今天还算是有点收获,本来以为和导演见面,乔羽淑至少要戏杀青后才会找上门,但是陆子芽没想到会这么快,不到几个小时,乔羽淑就发现了风声,闻风而动。 蒙晋朗抓到了现成的女人偷腥的照片,自然而然不会放过乔羽淑,这一点,陆子芽倒是很放心,蒙晋朗说到底是爱乔羽淑的,他们夫妻俩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差不多转移到了安全的行驶路线,陆子芽才终于把车开到正轨,前方是红绿灯,左右是卡车和货车。 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望着前方的道路,仿佛内心被塞了一块抹布一样难受。 陆子芽想到那天的事,心里总是耿耿于怀,怎么忘都忘不了,就像长了瘤,你摸不到,割不断,只有在心底深深扎根的痛。 陆子芽把车停在了墨提斯,这几个月,她只知道顾忆深和江淼淼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之前有威尔的许可,她能自由出入。 但是现在,因为顾忆深的命令,她连大门都进不了。 第549章 尾气中毒 “小姐,你不能进去。” 陆子芽刚走上台阶,两个值班人员就已经把她拦住了。 陆子芽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们,低低道:“是哥哥让我来的,我找他有事,让我进去吧。” “陆小姐,上次克里斯蒂娜小姐和夜森先生说了,您不能再擅自进入,不然,我们只能把你交给警方了。”值班人员冷冷道。 “是吗?”陆子芽讶然的脸上失色,交给警方?腾隆的警方,除了孙尧,就是姜道海,顾忆深敢把她交给警方? 想到这里,陆子芽不觉的轻笑,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接硬冲进去。 果然那两个值班人员怒了,找来了同伴,总共三个保安,还有管理部门的人员,几个人完全不给陆子芽面子,一人扣住陆子芽一只手臂,另外两个抓着她的两只脚,把陆子芽扔进了前楼的那辆警车上。 陆子芽怎么挣扎都没用,警车被反锁了,车门打不开,陆子芽使劲的敲门:“你们放我下去,把威尔的手下给我叫过来,我要见他。” “陆小姐,你就省省吧。”突然有领头的服务员过来了,这个女人以前服务过陆子芽,所以心里一直有怨恨:“顾总已经死了,你以为威尔先生会一直护着你吗?别总想着巴结普拉提集团,你不过是个臭寡妇,得意什么啊你,隔三差五就不要脸的上门找威尔先生,真够恶心的你。” “把威尔叫来!”陆子芽怒目而视,两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服务员冷笑出声,威尔和夜森这几个月都很少出现,管理墨提斯内部的一直都是顾忆深和江淼淼。 所以对于陆子芽这么自以为是的话,觉得特别可笑,笑声过后,看了看手表,她的执勤时间已经过了。 服务员打了电话给上级的几个领导,一边发嗲,一边撒娇,前楼的大厅这边没什么人,还有楼层挡住,所以可以明目张胆的打电话谄媚。 陆子芽听得一清二楚,脑光一转,把服务员说的话录音下来,服务员打完电话后,警车里的女人安静了不少,也就没有再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前楼。 陆子芽打了顾忆深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心酸难过的冲着车窗玻璃大喊大叫,那些人不会就这么把她关在警车里面吧? 想一想现在还有谁可以求助的的呢?打开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孙尧还在桐微大厦那边整理治安,安娜回了咖啡屋营业,心瑶在家带孩子。 大家距离墨提斯又远的离谱,就算来了,也不可能进得了墨提斯啊,那么现在可能求助的人到底是谁? 要是有江淼淼的电话就好了,可惜,江淼淼一不把假面撕下来,二不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任何人,想找也找不到。 陆子芽为难到头痛,不停的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个讯息给顾忆深,“顾忆深,你准备把我关在警车里面多久,你再不来,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一通讯息发完,陆子芽心里七上八下,电话打不通,服软哀求又没用,只能这么硬着头皮胡闹一次了。 虽然知道这根本就是胡闹,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等了老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警车里面又不通风,闷出一头的热汗,陆子芽躺在座位上,发现手机竟然没电了,趁最后一点电量,赶紧发个语音求助。 谁知,正要发送的时候,手机黑屏了。 可恶,陆子芽崩溃的往旁边一倒,连踢车门的力气都没了,车身太热了,简直有点闷的难受,而且还有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感觉分分钟都要窒息了一样。 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子芽热到脸颊发红,头发丝都凝结成了一束束的,湿漉漉的冒着水珠,直到最后,头顶上出现一个黑色身影,陆子芽彻底的意识到这股味道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车箱尾气,难道是有人想要放毒害死她吗? 车里的气味不是很大,而且有一丝空隙通风,十几分钟后,却不是这样了,陆子芽感觉到那种味道已经有点刺鼻了。 忍不住,实在忍不住了,陆子芽吃力的抽出纸巾塞住鼻子,整个人彻底的晕厥,不到一分钟,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顾忆深赶回墨提斯时,和江淼淼正在前台往电梯跨步的路上。 因为前面几个小时都没有看手机,直到江淼淼接了克里斯蒂娜的一通电话后,顾忆深才想到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 江淼淼走到前台,让服务员两个小时内必须空出一个总统套房,今天有贵客会来墨提斯,准备好烟酒茶和水果、甜品之类的端上去。 安排好了,服务员战战兢兢的给了江淼淼房卡,两个人正准备走,顾忆深却是先一步看到了陆子芽发给她的讯息,顿时间脸色大变。 慌忙冲向前楼的警车,那辆警车是孙尧几天前办案留在这里的废弃车辆,性能很不稳定,本来今天是安排克里斯蒂娜让人把那辆警车运送到回收站的,谁知道陆子芽会来这么一出。 如果把车门关死,会尾气泄露的,私心里想着,陆子芽一定是因为江淼淼的事,存心想到墨提斯找他的麻烦,可是什么不好找,偏偏要上那辆警车。 顾忆深十万火急,心脏仿佛要停止跳动,猛冲向那辆警车,警车被反锁定死了,钥匙就插在锁孔里面。 看样子是被别人反锁的。 也管不了那么许多,顾忆深用力一脚拽开门,入眼看到车里的女人已经脸色苍白,头朝地倒在一边,奄奄一息的状态。 顾忆深慌忙把女人搬出来,狂冲出了墨提斯,速度快的像一阵风似的,江淼淼只感觉到耳边刷的一下刮了一阵风。 当他看到酒店门外,顾忆深已经把陆子芽抱上车时,心觉不对,紧跟着追了上去。 “忆深,她怎么了?”江淼淼上了车,陆子芽浑身湿漉漉的,脸色特别难看。 顾忆深压根没时间回答他,把所有窗户都打开来通风,冷声对江淼淼吩咐,让他把陆子芽鼻子塞的纸巾抽出来,然后抱着陆子芽对着通风口吹风,确保呼吸的畅通。 车子紧赶慢赶,可顾忆深心里这会儿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开着车,握着方向盘,踩着档把,在公路上狂冲,一边又打电话给郑寒和顾芬芳,让两个人马上安排急救。 这一路上,顾忆深都是担惊受怕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时又回头看看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刚才她的鼻子里塞了纸巾,浑身蜷缩成一团,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住。 虽然抱她出来的时候,她还有体温,浑身也都在颤抖。 但是…… 一想到她发的那些赌气语音讯息,心里更加慌张。 顾芬芳和郑寒接手了紧急治疗,让相关人员进行急救。 顾忆深心跳加快的坐在一边耐心等着,江淼淼在他的头顶上左右徘徊,冷静下来了以后,便急急问顾忆深,“这下你可以说发生了什么事吧?” “用你的手机,把前楼一个小时以内的监控记录给我调出来。”顾忆深抬眸时,冷冷的迎上了他的视线。 江淼淼便啧了啧嘴,往他旁边坐下来,拿出手机,登录了帐号以后,和自己办公室房间的电脑连接,又弄了几个繁琐的程序以后,把那边的监控抽取了过来。 但是这样看到的画面太小,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能定格,也不能放大画面。 顾忆深接过后,就从陆子芽发讯息的时间之前的画面开始看,但奇怪的是,那段时间的监控画面根本是个死角,没有拍摄到任何人。 而且哪怕是陆子芽怎么被塞进车里的,都是一个未知数,看到这里,顾忆深突然有些惊慌,如果有死角的话,还被内部的人知道,那么墨提斯的安全性能不能得到保证呢? “忆深,你看到什么了?”江淼淼从他反应里慢慢的去猜测,陆子芽会昏倒,又突然出现在墨提斯,这本身就不对劲。 顾忆深早就下过令,不准陆子芽出现在墨提斯,如果前台和大门的人不放她进去,陆子芽就算变成苍蝇,也是进不去的。 “什么都没有。”顾忆深面无表情的说道,“打电话让克里斯蒂娜派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一楼,发现可疑的人,立马汇报给我。” “好。”江淼淼恭敬的答应,从顾忆深手机接过自己的手机,起身在走廊没有人烟的地方,谨慎的和克里斯蒂娜通电话。 在急救室等了一两个小时,顾芬芳摘下口罩已经出来了,她告诉顾忆深治疗的情况,陆子芽没什么大碍,就是极度缺氧。 顾忆深松了一口气,脚步越发的沉重:“她没事就好,谢谢顾教授。” “你们是威尔的手下,这次多亏你们把子芽送到医院来。”顾芬芳心痛的想着陆子芽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突然笑了笑:“这孩子,估计是憋气把自己给憋坏了,要是换了其他人,估计早就中毒了。” “是,很感谢您。”顾忆深埋头,深深的鞠躬,在起身之际,他也暗笑,憋气,还真是有趣,如果他能早点看到讯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第550章 爱的是他 江淼淼回来后,顾芬芳恰巧从旁经过,两个相互之间友好的交换了一下问好的眼神,就擦肩而过了。 “忆深,都安排好了。” “好。” 陆子芽被郑寒安排的人护送到了豪华病房内好好静养了一个晚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打扰。 顾忆深坐在门外的长椅等了一会儿,到了放学时间,就先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事,最后不得不在茶室过了夜。 江淼淼则是留在医院里看情况。 第二天,郑寒忙完工作后,去了病房探望,恰巧顾忆深送完孩子,刚好赶到,然则,郑寒压根没让顾忆深和江淼淼进去,因为觉得威尔的这两个手下保护不利,进去了也是添乱。 不然陆子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突发状况,具体的情况,等陆子芽醒过来以后再说。 一个小时以后,顾忆深按耐不住进了病房里,“郑医生,如果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们两个,我们会好好照顾陆小姐的。” “你们两个?”郑寒怒声质疑不断,压根不给顾忆深面子,威尔是普拉提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把陆子芽保护好。 平常,陆子芽有西阶的人暗中跟着,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可是自从换成了威尔的人以后,突发状况一茬接一茬,没完没了。 他不客气的白了两眼身后两个黑衣人,身手看起来倒是不错,只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 郑寒不肯走,顾忆深和江淼淼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陆子芽终于疲惫的睁开了眼睛,脑子里好像塞满了浆糊似的,有点胀胀的,特别是鼻腔里用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好恶心、好难闻。 但是很快,这种味道就烟消云散了,这个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香味,花草香、水果香,闻着心情舒畅了不少。 “郑医生……”陆子芽抱着双肩从床头爬起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郑寒憔悴的眼神。 做手术、加班熬夜出来的一根根白发,事务所出任务时,郑医生他们也是尽可能帮忙,付出了很多。 陆子芽十分抱歉的埋下头:“这次又麻烦你了。” “子芽,你是不是想自杀?”郑寒担心的看着这个孩子,顾忆深死后,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来的样子,甚至时时刻刻都非常她。 以前打电话过去,总会嘘寒问暖,最近电话打得少了,也是更多的从盛心瑶和安娜那里得到的消息,否则,要想和她见上一面,真的挺难的。 陆子芽大惊失色,又恰巧看到了顾忆深和江淼淼坐在对面,吓得吞了吞口水,“郑医生,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要是我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那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中毒呢?”郑寒严肃问。 陆子芽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对面的两个黑衣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不太希望她乱说话,好吧,那就不说好了,摇了摇头,温声道:“我车技不太好,遇到突发状况,没有来得及逃走,所以被困在车里了。” “你呀你!”郑寒摘下老花眼镜,满是老人疼小孩的慈祥,“幸好你没有什么大碍,给你检查了,那些个有害气体没有进到你身子里,要不然啊……唉……” “听说,尾气中毒以后,脑子会变笨……”陆子芽愧疚的咬了咬牙,看到郑寒他担心的样子,很不是滋味,为了缓解他唉声叹气的情绪,陆子芽笑眯眯的眨了眨眼:“郑医生,那你有没有检查出我脑子有没有出问题呢?” “呵呵……你这丫头片子。”郑寒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他竟然被陆子芽逗笑了,这个浑身连笑点都找不出的人,竟然会说这话逗老人家开心。 笑过了,还是必须要冷静下来的,陆子芽的身子需要静养,医院的环境是不错,只可惜,依照陆子芽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在医院多待。 郑寒给她准备了很多的药物,缓解身体的不适现象,如果陆子芽哪里不舒服了,还得回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待了一会儿,郑寒就重新戴上眼睛又出了门,连同顾忆深和江淼淼一块儿带走。 陆子芽连忙喊住郑寒:“郑医生,他们两个留下吧,要是所有人都走了,我一个人该有多闷啊!” “好,有事记得叫我们。” “知道了。” 陆子芽微笑着护送郑寒离开,他一走,陆子芽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直到昏迷的前一刻,她都没有看到顾忆深来,所以看到面前那两个缓步过来的男人,没什么好心情,更不用说给他们两个好脸色。 “陆子芽,你身子有没有好点啊?”江淼淼关心的问,又问她想吃些什么。 陆子芽为了折腾他乱跑一趟,特意说了一些非常复杂的食物,肯定是要东奔西跑才能买到的。 江淼淼也没不乐意,开着车,顺溜溜出去了找那些食材。 而病房里,只剩下顾忆深坐在她床边,依旧是那么面不改色,好像天塌下来都和他无关。 “为什么刻意把淼淼支开?”顾忆深轻抚她的眼角,语气带着些许低沉,从磁性中夹杂着一丝的高冷,他捏紧女人的下巴,竟发现她撒谎的模样,越发性感动人。 陆子芽不忍他的挑衅,偏过脸,冷冷瞪着他的眼睛道:“顾忆深,你一直隐瞒我淼淼没死的事情,还光明正大的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卑鄙的人?” 顾忆深松开手,缓缓放下的过程中,更是低笑,却看起来像是冷酷决绝的笑,话音一转,掷声道:“谁把你关进车里的?” 陆子芽迎上他答非所问的视线,眼睛眯了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蔓延到了喉咙里,她看着顾忆深,十分心痛的捂着双肩,再次缩成了一团:“淼淼除非是失忆了,不然,不太可能会用那种语气和态度跟我说话,所以,顾忆深,你就故意设计了这一局,看我一个人出丑、看我闹笑话,你觉得这样特别好玩吧!” “到底是谁把你关进车里的。”顾忆深紧握着拳头,眼神中仿佛要噬血,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感情问题,终于爆发了。 这一发作,心口就要撕裂了。 顾忆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和害怕,一旦陆子芽知道江淼淼没死,她的心就再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 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他盼着江淼淼和陆子芽能够重新在一起,到头来,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嫉妒他们两个,他所付出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陆子芽求自己娶她,多么令人高兴、激动的事,可是一转眼,事情就变味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顾忆深甚至有些害怕,到时候他的计划又会不会发生质的变化呢? “让我嫁给顾奕珩,也是你的嫉妒心里作祟吧,”陆子芽紧抓着顾忆深的肩膀,眼睛里瞪出了红血丝,“你知道的,我最不希望你骗我,可是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我就只是一个被你一直蒙在鼓里的笨蛋吗?” “你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顾忆深无法面对她这样的难受,耸了耸肩膀,把陆子芽撞开。 他起身,背过身,一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立在原地片刻后,都没有要跨出脚步的意思。 陆子芽比他更快的下床,穿好衣服,本来脑子里还胀的厉害,但是被顾忆深一刺激,精神振奋了百倍,脱下病号服,把自己原来的衣服穿好。 因为经过了消毒处理,那叫衣服还有一股清香的味道,陆子芽系好扣子,就匆匆绕过去拦在顾忆深跟前,“因为我爱淼淼,胜过你,所以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纠缠不休,我的人生,只能在你的控制下才算是人生,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殊不知,江淼淼气喘吁吁的把陆子芽喜欢吃的东西打包买回来,打开病房门立在她身后时,却是听到陆子芽说出这么一番话,惊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与其说说是惊愕,还不如说胆颤,江淼淼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嗡嗡的乱叫,半天血压反应不过来。 他的手缓缓的放下,提着包装盒也像是失去了力气,静静看着女人好看的背影,她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但是还是衣衫不整,衣不系扣,乱糟糟的。 江淼淼上前,把她的身上的衣服拉平整以后,终于看得顺眼多了。 “淼淼……”陆子芽感觉到背后暖暖的力道,便很快回过头,两个人眼神相互凝视着,谁也离不开谁。 顾忆深看着两个人,心脏已经接近破碎状态,冷而接近无情的眼神从心底深处盘旋错节,终于忍不住往前跨出了一个大步。 “你怎么就走了?” “忆深,你等等……” 江淼淼还没反应过来,顾忆深的脚步就飞快的消失了,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陆子芽也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冷静下来,一把拉住江淼淼头顶上的帽子,还有他兜里习惯性放置的口罩,趁机把他脸上的装束全部扯下来。 第551章 妖冶的脸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久违的熟悉的面孔,妖孽而狂乱的美,似乎带着一丝丝的美丽。 “陆子芽,你疯了吗?”江淼淼飞快的把自己的脸遮住,这里可是医院啊。 然而陆子芽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反而松开手以后,冲出去继续追赶顾忆深。 她在走廊上一路狂奔,前头正是顾忆深的身影,他很快的消失在了拐角深处,而那里好像有个电梯。 陆子芽一着急,就差点要心脏跳出来了,卯足了劲使劲往那边跑。 殊不知,那边根本不是电梯口,还是下楼的楼梯。 陆子芽一只脚跨出去大概有十几厘米,扑了空,另外一只脚压根收不住,导致身子直接往下坠。 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差点把魂吓破。 尖叫声响起时,顾忆深和江淼淼同时怔住,一个人加快了步伐跑向她,另一个人急忙往楼上狂冲。 最后江淼淼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终于把女人扣住。 陆子芽以为死定了,闭着眼睛一副认栽的表情,直到手腕上有一道强势的力道把她拉了上去,心里总算平静了下来。 回头一看,江淼淼眼睛瞪的死大,两只手一块儿用力,才把陆子芽拉回安全的地带。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而江淼淼也拉不住了,两个人相拥着倒在楼梯口,相互之间喘气、颤抖不已。 而在楼梯下,仅隔着十步台阶的位置,顾忆深锐利的眸子望了一眼那两个相拥的男人,露出了复杂到让人看不清其中滋味的眼神。 没过多久,他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陆子芽抱着江淼淼好长一段时间,等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点,便推开了他。 “陆子芽,你没事吧!”江淼淼拍了拍胸脯,心里大为感慨,刚才真的是惊险,往常当杀手都没这么刺激过。 就为了救陆子芽,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要是他没抓住,很容易造成人命。 陆子芽淡淡道:“谢谢。”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郑寒,说自己要离开医院。 电话接通后,她焦心的看着江淼淼,收回目光后正要说话,谁知道顾芬芳就从楼下走了上来。 害得陆子芽好半天说不了话,只能抱歉了两句,挂了电话。 顾芬芳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严肃又好奇的看着陆子芽,还有她旁边的黑衣人:“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病房好好休息,地上凉……” “姑姑,我有急事需要出院,我、我就先走了。”陆子芽咬了咬牙,拍拍屁股就走了。 顾芬芳拦也拦不住,只能把江淼淼给扣下来了:“怎么回事?” “顾教授。”江淼淼走了两步没法儿走,只能老实停下来。 这心里给委屈的,陆子芽就这么把烂摊子扔下给他? 看来不编出几个理由,顾芬芳都不让他走了,脑袋滴流一转,极为认真的道:“陆小姐住院的事,两个孩子知道以后,在家里又哭又闹的,陆小姐担心他们两个,所以就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顾芬芳听了他的解释,没那么生气了,让江淼淼站在原地等候,她赶忙回去办公室拿了一些对陆子芽身体好的药物过来交给江淼淼。 陆子芽赶时间就直接上了电梯,这样更快到一楼,出了电梯门,顾忆深的身影即将离开医院的玻璃大门。 “站住!” 陆子芽大叫,又加快步伐追过去。 顾忆深刻意在楼下等了她一会儿,见她已经下来,才放心的离开医院。 陆子芽跟着他跑到路虎车前,双手紧扣在玻璃窗上,顾忆深把自动车窗摇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上车吧,别干站着。” “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陆子芽扑在半空中的手松开,淡淡的看了一眼依然不带一丝情感的男人脸。 车门打开了,她就气呼呼的坐上去。 顾忆深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等江淼淼,陆子芽以为他要把车开走,怒声道:“淼淼还没过来,你不准开车。” 顾忆深缄默不语,也没有刻意解释,两个人静静坐着,不说话,就耐心等候。 江淼淼接过顾芬芳给的一大包装袋药盒,匆忙坐电梯下楼。 离开医院时,远处的路虎车看着像弥漫了一层的火药味,非常的骇人。 江淼淼拉开车门上了车,搓了搓手心,把包装袋给陆子芽:“顾教授对你真好,这一袋子都是补身体的东西,给你……” 陆子芽软软的声音道了一句谢,也没有打开看的精力,直接把东西放在了一边,默默的注视着江淼淼许久:“把你的状卸下来让我看。” “没什么好看的。”江淼淼有些吃惊的躲在了一边。 陆子芽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了专用工具,紧紧抓着手里的湿海绵,把江淼淼拽进了角落里,就这么对着后视镜给他脸上擦拭。 江淼淼吓了一大跳,反抗也不是,配合也不是,虽然他也想把那张假脸给拆了,但是他的身份又不适合公开露面,不用假面混淆视线,怕会有生命危险。 问题是,陆子芽给他卸妆,拆假面,心里竟然不是那么排斥了。 萦绕在心头的,是一丝丝的不安和忐忑。 陆子芽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海绵里倒了大量的卸妆水,妆容很快就被弄干净了,还有几丝不干净的地方,需要用专业的工具去处理,所以暂时先不管它。 倒腾完了,收好了卸妆工具,陆子芽静静多看了他两眼,江淼淼脸上的妆和演员拍戏化的老年状不同,就是因为太逼真、太实在,让人想不到埋藏在假面下的是一张形如神祗的俊脸,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 这样的假面妆,没有普拉提的技术做支撑,压根上不了台面。 只是简单露出了半张脸,就已经清楚的看到江淼淼原来的样子了,陆子芽看着看着,鼻尖酸涩肿痛不已,再然后便是伴随着心里深处的刺痛。 “淼淼……”陆子芽一瞬间声音低到就像没有声音。 江淼淼也很快的正视到了自己脸上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害怕让她看到这张脸。 多年来习惯用的假脸,拆开后一看,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妖冶得不像人的脸,让人很不习惯。 江淼淼飞快的抽出口罩遮住脸,对顾忆深道:“忆深,待会儿送我去墨提斯一趟,我得重新上个妆了。” 后视镜里,三个人眼中都是难以揣测的复杂,陆子芽已经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然后抱着脸靠在窗边。 前面来往的车辆越来越多,顾忆深开车的车速却能稳稳当当的,绿灯亮起之时,摆脱障碍物没有一丝的迟疑。 到了墨提斯,陆子芽本来打上去江淼淼的办公室看看,不过,想到两个孩子还没安排好,就没有再上去。 陆子芽目送两个人离开,和顾忆深在车前商量了一会儿,就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去了。 南哲和南笙回来时,陆子芽买了很多好吃的迎接他们两个,下午天气不错,还他们洗了个澡,准备了很多换洗的衣服。 南笙浑身擦满了沐浴泡沫,想到南哲突然之间说的话,从浴室跑了出来,泡沫蹭蹭的掉在地上,走到大厅,靠近陆子芽房间的地方,脚底打滑摔倒了。 顿时间,大厅里响起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陆子芽从房间冲出来,接下了自己的围裙,洗了个手便过去把南笙抱起来:“妈妈不是告诉你待在浴缸里别乱动吗?怎么跑出来了。” 南笙的小爪子猛地推开陆子芽,泡沫就留在了陆子芽脸颊,他走进妈妈的房间,床上有收拾很多散乱的衣服。 “妈妈,你要离开我们吗?”南笙担心的道,又指了指床上的衣服。 陆子芽笑了笑,捏着:“妈妈要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宝贝想要什么,到时候妈妈回来了就给你买。” “是出差吗?”南笙联想到在学校里老师教的一些词汇,学以致用。 陆子芽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出差去给宝贝赚更多的钱,给你们买很多的礼物,你说好不好?” “妈妈,你帮我洗。”听到陆子芽这么说,南笙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埋下头,看了看自己,从浴缸里出来,身上越来越凉,泡沫都消失了。 南笙箍着妈妈的脖子,架在妈妈身上,陆子芽一笑,连忙把孩子抱回了浴缸里,给他洗过澡后,顺便换了一件帅气的衣服穿上。 南笙像个小老头一样,身上的黑色衣服特别显身材,没过多久,陆子芽已经把行李都倒腾出来了。 “这几天,你和哥哥到盛阿姨那里住好不好?”陆子芽顿时打开天窗说亮话,揉了揉南笙的小脸夹。 孩子坐在沙发上,像贵族一样,陆子芽唯有跪在地上,身高才能和他紧临。 南笙不太乐意,摇头拒绝,略带恐慌:“我也跟妈妈去,这几天妈妈不跟我睡,我害怕……” “没事的,妈妈就是去一段时间而已,别怕……”陆子芽抱着儿子,两人额头紧贴着,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一丝抽泣。 安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南笙好不容易能够冷静下来。 第552章 讲故事 陆子芽便把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日用品之类的东西准备出来,放在一个小型的行李箱里面。 南笙每天要做什么,穿什么、吃什么,都有拿本子记录好,非常详细,连盛心瑶看了都瞠目结舌,就连细节上的一些事情都面面俱到。 笔记本就放在行李箱最外面的隔层里,也很容易找到。 因为放心不下南笙,陆子芽在方秦家门口停了很久,迟迟都没有进去,当然,南笙也很舍不得妈妈。 最后盛心瑶去后门垃圾站扔垃圾,把黑色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回来就看到陆子芽母子俩个,陆子芽手里还拿着行李箱,盛心瑶连忙擦干净手,迎过去,一脸困顿的看着她的行李箱,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子芽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孩子抱进屋子里,盛心瑶的女儿在房间地上联系爬行,陆子芽为了方便和盛心瑶说话,就让南笙进去给妹妹玩儿。 南笙觉得妹妹可爱,童心顿时涌上心头,屋子里,时不时能听到醇净的笑声,听着让人心头暖暖的。 盛心瑶和陆子芽在大厅里闲聊了几句,打算去厨房切新鲜的西瓜水果用来招待,被陆子芽拦住了。 随后,陆子芽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拿出一张卡给盛心瑶,卡里面的钱,就给南笙和南哲买东西用,这段时间她不在,一切都要麻烦盛心瑶和佣人多加照顾。 离开方秦家时,陆子芽依旧是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很舍不得和孩子分开。 打了电话给方秦,这几天,顺便让西阶的手下把南哲接回来就好。 安顿好了一切,陆子芽才又回了茶室,开车前往墨提斯。 在进大门之前,陆子芽已经提前打电话给顾忆深,所以楼下的值班人员并没有再阻拦她。 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为了安全起见,墨提斯的服务员已经全被换掉了,有威尔的手下和顾忆深的心腹,陆子芽带着些许奇怪的狐疑,坐电梯到了威尔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门。 出来开门的人是顾忆深,江淼淼的妆花了几个小时已经上好了,陆子芽进门时,恰好和江淼淼的视线迎接上,但是很快就转移了目光。 三个人静静坐下来后,起先都是一言不发的,顾忆深以为陆子芽过来是要对他责备、怒吼,脸色不怎么好看,而江淼淼,也似乎一直刻意的保持这种毋须有的冷静。 “这是那天我被墨提斯的工作人员推进警车里,录下的女员工电话内容,你们听听。”陆子芽把手机拿出来,交给顾忆深。 播放完以后,顾忆深和江淼淼两个人仔细的听着,声音听起来像是谄媚,但是江淼淼很快就注意到不对劲。 墨提斯的员工选拔向来是经过夜森的手,但是听电话里说的,女员工好像有刻意摸黑墨提斯的嫌疑,在腾隆,有那么大阵仗、后台的人不多,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完。 陆子芽收起手机后,询问两个人发现了什么,顾忆深却只是拿出顾芬芳开的药,顺便倒了一杯水给她,“先把药吃了。” “我在茶室吃过了。”陆子芽扯了扯嘴角,她最怕吃药了,看到他手里的那些恐怖药丸,心里打起退堂鼓。 顾忆深果断的拿出顾芬芳开的那些药,下车的时候,陆子芽根本没有拿走,现在听陆子芽这么一说,更加不相信她会真的按时吃药了。 陆子芽尴尬的咬着唇,竟然无言以对,接过那几颗药丸匆匆几下喝了水喂进肚子里,“吃完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南哲和南笙我已经托付给心瑶了,剩下的任务,我都听你们的。” “子芽,我觉得你留下来照顾孩子会更好。”江淼淼担心的看着她,她脸上一红,还挺好看的,没有平常的野蛮,还不错。 陆子芽挥了挥手:“萧厉冬在摩鹰市,我接下了蒙晋朗的案子就必须去的,不然,以后名声传出去不好,就没人愿意找我们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把自己的项上人头交到你们两个手上了,出了事,我也认栽。”陆子芽无可奈何的说道,“快告诉我这段录音怎么回事,淼淼。” “忆深。”江淼淼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看到顾忆深面不改色,也没有叫他隐瞒的意思,便扶了扶眼镜框道:“那个人在电话里提到了腾凰酒店,还有赵先生和一个导演的名字,不用想,应该和乔羽淑有关,在腾隆,有来头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乔羽淑的背景,又有几个女人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乔羽淑?”陆子芽狐疑的攥紧拳头,“会不会是因为我把她和制片人、导演亲热的照片发给了蒙晋朗,所以她蓄意报复呢?” “有可能。”江淼淼严肃的道,一边打开伊莫顿,一边飞速敲打键盘,好不容易才从手底下成员的调查资料里查出乔羽淑最近的行程安排。 大部分有入住酒店。 原本可以入住墨提斯的,但是被顾忆深中途用冷硬的理由拒绝,乔羽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恨意,但又不方便明说,所以陆子芽能被威尔特殊对待、自由进入,乔羽淑怀恨在心已经很久了。 江淼淼很快就查到了乔羽淑几个小时之前有可能出入的地方,陆子芽几乎是吃惊的看着他熟练的每个动作:“你真厉害。” “这没什么。”江淼淼客套的道,随后就把东西拿给顾忆深看。 顾忆深神色有些许的冷厉,看到那个人是乔羽淑后,比陆子芽本人还要生气,“你的身子还承受得住这几天的地方水土温差吗?如果实在不行,留在茶室,你想要的信息,到时候都让淼淼传达给你。” 陆子芽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推辞,“什么时候启程?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明天吧。”江淼淼看了一眼陆子芽准备的东西,浑身紧了紧,晚上昼夜温差大,她那么单薄,能挺得住?而且才刚从医院出来,实在不敢相信她的话。 一手夺过她的手心,摸了两下温度,都还是冷的。 陆子芽看出了眉目,便抽回手,连忙解释:“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了。” 说罢,刻意往后挪了挪,压根也不想管他们两个是否同意只要她决定了,必然是会去的。 “那你好好休息。”顾忆深望了她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屋子外,仿佛能听见脚步声。 江淼淼又要忙于伊莫顿上的事情回了房间,陆子芽便在墨提斯休息了一个晚上。 南笙在心瑶房间里做了作业以后,一边看电视,一边发短信给陆子芽,说想妈妈了,让妈妈在社交软件上和他聊天,用语音发信息。 陆子芽笑了笑,便和南笙聊了一整晚,南笙听到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不过,陆子芽关心南笙的同时,还打了电话过去问南哲的情况,南哲知道陆子芽可能会不在时,不以为意,没什么反应,随口说了句“终于可以安静几天了。” 江淼淼忙完后,听到陆子芽还在房间里嘻嘻哈哈的,就敲了门,让她安静点。 陆子芽穿拖鞋去开门,身上一股浓浓的睡衣味,还夹着淡淡的花草香,笑了笑,一时激动,竟然把手机拿给他,说道:“要不要和儿子说说话。” “什么儿子?”江淼淼冷静的问。 这时,陆子芽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江淼淼拉到床头,“和南笙说说话吧,他挺喜欢你和忆深的,说笑话、讲故事给听也行,我说的,南笙都听腻了。” 听到陆子芽娇滴滴的在他面前撒娇,江淼淼似乎有了一种从心底燃烧的恐惧,如果陆子芽刚才的话不假,也就是说南笙是他的儿子吗? 江淼淼不敢多问,现在也实在是很晚了,南笙这孩子倒是挺听话、懂事的,平常在茶室,就是由他给南笙说好听的童话故事。 于是,接过陆子芽的手机,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坐在沙发旁边发挥自己的脑洞,给南笙编了一个又一个好笑又幽默的故事。 到最后玩到手机快没电,时间也已经过了十一点,就没有再和南笙说什么,一句晚安,结束了这次的语音聊天。 “明天还得随时保持联系,手机拿去充电。”江淼淼拍了拍陆子芽的肩膀,温和的看着她吩咐道。 陆子芽“哦”了声,在包里翻找充电器,翻了半天,竟然没有,她明明带了充电器来的?怎么会没有了呢? 她一边满屋子找,一边抓耳挠腮,“淼淼,我充电器不见了,这个牌子的手机,充电器很难买到的。” “把手机给我。”江淼淼伸出手,和她相处了这么久,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一点改观,幸好她的手机是他的部门专门设计的,用他的,就行了。 “哦,好。”陆子芽把被褥都拆开了,还是没找到,只能把手机塞到江淼淼手里。 江淼淼拿着手里,离开了房间。 陆子芽心里踏实了很多,过了一会儿,便进洗手间洗漱,洗完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这身边没手机,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第553章 乌龙 早知道刚才让他把东西拿到她房间来就好了。 陆子芽离开房间去找江淼淼,明天还指着手机闹钟起床,没时间可不行。 江淼淼估计是睡着了,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估计现在也挺晚的了,陆子芽见门没锁,就直接拧开门把手进去了。 伊莫顿电脑还开着,而江淼淼可能有点劳累过度,一只手抱着电脑,脑袋往床边侧了侧,深深入睡的模样,呼吸声很浅,应该是刚睡着没多久。 陆子芽左右看了两眼,手机就在江淼淼旁边,于是,弯下腰去拿手机,正准备走的时候,江淼淼突然之间往前面倒了下来。 “江淼淼、淼淼……”陆子芽也被那力道压住了,一脸郁闷的扯了扯嘴角,心里那就一个心酸,“你起来!重死了……” 陆子芽用力去推搡男人,但是他纹丝不动。 那根线就这么悲催的缠绕了她两圈,看起来就像是谋杀现场。 她不过是来拿个充电的,竟然这么倒霉。 挣扎了几分钟,实在是没力气了,躺在一边也动不了。 江淼淼那张假面具散发着奇怪的香气,他的睡脸紧贴着她的脸颊一侧,滚烫的呼吸浇打在脸上,陆子芽偏过脸喘了喘气,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团。 此刻只能用面目狰狞来形容她的狼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子芽困得眼皮有点惺忪了,但就是没办法入睡。 后半夜,顾忆深在墨提斯查点回来,打算看看陆子芽就走,不过,进到房间,发现陆子芽并不在里面。 按理来说,现在这个时间点墨提斯并没有人员出入,陆子芽不太可能离开,于是,抱着不安的念头,顾忆深握着拳头一步步走向了江淼淼的房间。 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陆子芽被江淼淼压在身下。 顾忆深本想离开,但还是咬牙忍住了这份嫉妒,在看到陆子芽手里拿着手机,而江淼淼的一只手正卷住了它。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快步走过去,把江淼淼从陆子芽身上挪开,陆子芽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到头顶上的人是顾忆深,彻底的惊醒,仿佛没有了睡意。 顾忆深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知道了他是淼淼,你就这么按耐不住了吗?大晚上就爬上去了?” 陆子芽深深喘了一口大气,恼怒的说不出话来,拿过手机和线就走。 下一秒,陆子芽前脚一跨出房间门,顾忆深后脚就追了上来,并且用力扼住她的手腕:“怎么,现在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陆子芽还是沉默不语,此刻,她不想解释太多,只想回房间好好休息。 可是顾忆深却以为她在呕气、赌气,关了门,把陆子芽退到拐角沙发旁边墙头,拳头突然砸在她头顶的墙上。 那种愤怒,是她从未见过的。 陆子芽惊的瞳孔放大时,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霸道的深吻,滚烫入心窝,撕咬着她仅剩的一点疲惫。 陆子芽双掌撑在前,紧闭了眼,又偏过脸,往前面乱跑,霎时,顾忆深狭长的眸子一眯,看着她逃跑的模样,无可奈何。 洁白的睡衣极为衬托被单的颜色,显露出好看的皮肤底色,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小鹿乱撞的动作幅度,她不住的往被窝里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顾忆深已经负手在后,紧紧掀开了那层束缚,陆子芽以为他要做什么,牙齿都发颤:“太晚了,赶紧回去睡吧,我有点累了,明天还得赶路。” 然而顾忆深并未做什么,只是简单的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味道,慢慢的入睡了。 陆子芽压根睡不着,睁着眼睛发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眼皮子打不开了,就不省人事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顾忆深起得早,估计又是浅淡的眯了一觉,起来后,他让服务员准备早餐送到门口。 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餐点,飘香四溢。 江淼淼起床后,还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小插曲,看到陆子芽的手机连同那根线都不见了。 还以为见鬼了,就去陆子芽房里敲门,结果这时候,陆子芽诈尸一样,两只熊猫眼赤果果在他面前。 江淼淼差点没叫出声,索性忍住了,陆子芽手里拿的就是手机,不是被他弄丢了就好。 不多时,从两个人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准备好了就过来吃早餐。” “忆深!”江淼淼伸了一个懒腰,看到顾忆深优雅的坐在餐桌前。 昨晚忙到后半夜才忙完的,这会儿只能按时交差,把顾忆深想要的那份文件拿给他看。 顾忆深放在桌上,没有接,平静的用刀叉吃早餐,神色静穆。 两个人洗漱完,看到他这样,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江淼淼,陆子芽闷声不响半天,而顾忆深只顾着吃,这明显是不对劲啊。 “我说,你们两个一大早就怪怪的,怎么了?”江淼淼一边吃牛肉,一边吞牛奶,边吃边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冷静道:“没事。”于是乎,在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后,站起,匆匆道:“我吃好了,你们快点吧。” “昨晚的事,你不打算对淼淼解释一下?”顾忆深优雅的擦干净嘴角,似乎看不出眸中的底色,他也和陆子芽保持着同一个步调,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昨天什么事?”江淼淼好奇心上了新高度,带着几分期待,果真有事! 陆子芽拧了拧眉,无奈的白了白眼,如实招来,把昨天的来龙去脉都和两个人解释的清清楚楚,“事情就是这样。” 听到最后,顾忆深才知道自己误会了陆子芽,满心以为她是按耐不住才跑去江淼淼房里,谁知道是这么一个大乌龙,不过,他并没有道歉的意思,拥陆子芽入睡,无所谓先来后到。 吃过早餐,三个人一前一后,保持着非常尴尬的步调,一直走到了门口。 陆子芽假装在和南笙通电话,事实上,很快被江淼淼戳穿了,只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不情不愿的跟着上了车。 这一趟去摩鹰市,走的是高速路,途中会遇到很多的关卡,可是顾忆深和江淼淼却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通过,见识到两个人噬血幽灵的真面目,陆子芽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威尔帮了他们太多,能够在腾隆畅通无阻,但是不代表摩鹰和观堰。 路上风景别致,绿野清幽,顾忆深故意选择这条路,就是为了让她看看沿途的风景,这是一直以来,她想要这么做的。 傍晚的时候,三个人赶到了摩鹰。 那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摩鹰陆子芽还是第一次来,可能对于顾忆深和江淼淼来说,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熟悉的地方了。 原先计划安排在威尔的小别馆里,不住酒店,这样目标性太大。 但是最后,陆子芽还是懵了,小别馆的派头特别大,但是守卫的都是顾忆深的人。 陆子芽在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了一晚,早上醒来,顾忆深和江淼淼就不知所踪了。 这是陆子芽早就想到的局面,索性她能够自由出入,让几个手下暗中跟着,陆子芽也有预订的计划,很快联系相关人员,找到了萧梓雪经常出入的地点。 萧梓雪虽是萧厉冬的女儿,可惜父女俩关系并不算是好,但也不坏。 回到观堰后,萧梓雪接手了家族企业,认认真真的做一个上班族,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她最常去的地方,根据陆子芽调查得知,好像是蒙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小酒店。 蒙氏?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陆子芽在酒店附近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发现萧梓雪已经出来了,她一直在等着谁,又不刻意靠得太近,一开始,陆子芽以为萧梓雪发现了她。 实际上并不是,萧梓雪在底下大厅等了许久,终于有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出来了。 那个男人的背影特别熟悉,萧梓雪看到他以后,整个人像疯了似的,像看到太阳和希望,追着男人鬼畜般的脚步,一步一跌的在后面跑。 最后那几个人进了走廊拐角,陆子芽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就绕到了另外一边走廊,从高处咖啡厅的阳台对望过去,正好能够看到萧梓雪的背影。 如果能进去,就能听到萧梓雪和那个男人在说些什么了。 只可惜,男人似乎并不待见萧梓雪,离开酒店以后,很快上了车,陆子芽也不忘了把画面从头到尾都拍下来,等回去再好好琢磨这段录像上的情况。 萧梓雪被男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一脸失望的离开了酒店,之后打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小酒吧喝酒,打算一醉解千愁。 陆子芽偷偷跟了上去,正要进去,几个手下见情况不妙,从暗处露出踪迹,拦在陆子芽面前,“陆小姐,顾先生说了,这种地方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陆子芽不满的扯了扯嘴角,回过头,萧梓雪早就不见了,心里更加生气,“让开!” 其中一个手下不顾她的怒火,恭敬的低着头说道:“顾先生说了,但凡是有闲杂人员、人流动向不定的地方就有危险,藏龙卧虎,说不定,里面就有我们的仇家,你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进去了,很容易出事的。” 第554章 差点见阎王 “那你替我进去盯着这个女的,她的一举一动,说了什么,记得告诉我。”陆子芽打开手机,把刚才拍下来的萧梓雪的照片拿给手下看,冷静道:“最好能用手机拍下来,说不定大有用处。” “是,陆小姐。”手下听话的弯了一下腰,和身旁的另一个兄弟交换了眼色,两个人一块儿进了酒吧。 陆子芽则是由手下护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候。 位置在对面写字楼,可以看到酒吧下面的情况。 进去的人不久之后找到了萧梓雪,她一个人在吧台喝闷酒,而且旁边时不时有上来搭讪的人,都被她怒吼声给吓走了。 拍摄的动作虽然隐秘,但是萧梓雪眼睛也锐利,看到了对面沙发雅座上的两个可疑的男人,依旧坐怀不乱,一副心中早就意料到的样子,暗中嘴角勾了勾,露出看不出的复杂鄙夷神情。 而两个手下依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喝完最后一口酒,萧梓雪身子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吧,之后就一直往旁边的繁华街道走。 陆子芽以为她是喝糊涂了到处乱走,于是几个人暗中跟着她,也在转角的地方,和那两个偷拍萧梓雪的人会合。 陆子芽接过手机,便很快的追赶萧梓雪前行的方向,她不开车,也不打出租车,实在是有些奇怪。 本以为萧梓雪会在什么地方见什么人,都没有往深处想,大家就这么一块儿跟踪萧梓雪走了有一段路。 前面是个偏僻的地方,人非常少。 直到跟进了巷子里,陆子芽才发觉自己上当了,这个地方附近就是施工大楼,普通人没有经过上面的允许根本不可能进得了。 还有旁边的垃圾站和没有全部拆除的民楼已经荒废了,但是看起来像已经武装过的,萧梓雪选择在这种时候到这里,很明显就是刻意引她上钩。 陆子芽拧了拧眉,拦住还在往前跨出脚步的男人,让大家往后倒退,萧梓雪极有可能使诈,至于原因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陆子芽,你辛苦了。”身后突然响起嘲笑声,“跟着我足足步行了一个小时。” 萧梓雪很快从身后带着一群黑衣保镖把陆子芽和几个手下包抄了,动作很快,陆子芽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不到三秒,所有人都成了掉入陷阱的猎物了。 陆子芽从容上前,又看看左右,沉疑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跟过来的?” 黑衣保镖的阵仗倒是很大,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顾奕珩的手下才对,不知道为什么会甘心被萧梓雪唆使。 “哦?”萧梓雪晃了晃手里的闪闪发亮的金镯子,也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习惯性的动作,看到陆子芽以后,更加不耐烦的甩了甩手:“你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啊?从我到蒙氏集团的酒店,你不是一直在跟着吗?” “既然发现了,那也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陆子芽也就不再跟她客气的说话了,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看样子顾忆深应该回酒店了,如果发现她不在,又该担心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定定面对赤手空拳,已经全副开打状态的保镖。 保镖把陆子芽几个人围成了圈,想要脱困不是这么容易的。 陆子芽冷静下来后,似笑非笑的故意问她道:“刚才和你见面的男人,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蒙先生吧?” “你想怎么样?”萧梓雪脸色突变,那种感觉,就和当场被戳穿是狐狸精一样,突然间震怒不已。 陆子芽顿时了然,原来那个人还真的是蒙晋朗,也就是说萧梓雪喜欢蒙晋朗?记得几年前,她和顾忆深的婚礼,萧梓雪和蒙晋朗就同时出现在湖边凉亭,她无意中看了一眼,还以为是路过。 没想到,萧梓雪隐藏得挺深。 陆子芽笑了笑,便轻哼道:“你说你们父母俩做什么不好,非要插足别人的婚姻,你爸爸和乔羽淑关系匪浅也就算了,没想到还隐藏了你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喜欢一个已婚、有小孩的男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说蒙晋朗已婚?”萧梓雪大惊失色,一瞬间脸面青紫了一块块的,非常的难看。 陆子芽也被震惊到了,原来萧梓雪并不知情,“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孩子少说也十三四岁了。” “你还知道多少!” 萧梓雪眸中听出了火药味,浓浓般如烈焰燃烧,顷刻间又飘然坠落冰洞。 “把陆子芽抓起来,交给顾二公子。”没等陆子芽回话,萧梓雪的一声令下,保镖蜂拥的冲向包围圈。 手下护在陆子芽身前,两拨人动手打起来,陆子芽没有注意到手机振动一直在响,只是和几个手下一直处于防卫状态。 手下一边打电话给顾忆深求救,一边带着陆子芽逃进了废旧大楼里,因为那些保镖一个个身强力壮,他们不是对手,所以只能以退为进。 面对对方的步步紧逼,陆子芽无能为力,跑上了二楼的露天废弃阳台,是镂空的,没有扶手,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下去。 陆子芽下意识的摸到了手机,才看到顾忆深打来了电话,连忙拨了回去,电话在三秒后接通:“忆深。” 电话叮的一声响,突然挂断了。 “萧梓雪,你怎么会和顾奕珩勾结在一起?我不明白,我们无怨无仇,你今天这么针对我是出于什么目的。”陆子芽故意试探道。 手下和保镖的对决,到最后输赢很明显,陆子芽输了,手下全被治服在地上不能动弹。 看到眼前的状态,陆子芽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反抗,还没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她不能轻易认输。 陆子芽目光斜视了一眼,抬眸向下看去,这里是二楼,从阳台的转角爬出去,沿着墙边的支撑面一跳,有可能逃过一劫。 她从来没有跳过二楼,虽然因为施工,距离地面不到四米,但还是多少有点难度的,因为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下面有生锈的钉子和钢筋什么的东西,万一扎穿了脚踝,那照样是被抓的命。 可是与其被那些保镖抓住,不如尽力一搏。 保镖已经上前,陆子芽见状拿出弹弓,飞快的两下弯腰拾起地上的砂石,朝着猛冲过来的人射出去。 手下也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后面要扑过去的保镖的大腿,陆子芽趁机用手爬到了墙角,双脚离地面大概倾斜了两三米,过道狭窄的只能容下两只脚,可是已经够了。 陆子芽闭着眼睛,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而保镖也很快跟了过来,陆子芽心急如焚,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听到远处的刹车声,陆子芽一没集中注意力,另外一只脚已经踩空,身子猛地往下坠落,她的背后痛的像被凌迟,痛归痛,陆子芽偏过脸一看,才发现离她的脑袋十厘米的地方,直直的竖着一根钢筋。 好险啊,刚才差点就要见阎王了。 啪的一声,已经有两个保镖纵身跳了下来,毫发无损,陆子芽咬咬牙,忍着半身不遂的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空旷的地方跑。 离开大楼后,面前投射过来一道光,看到是一辆车,陆子芽慌忙调头跑,谁知,身后的保镖穿过一堆堆的障碍物跑了过来。 陆子芽被两头夹击,一时间腿脚发软,也不打算再跑了,再跑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她刚刚举着双手,低低道:“别追了,我投降。” “子芽,上车。”那辆车的灯光突然灭了,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黑影。 陆子芽身子一软,差点倒地,也在这时,顾忆深先一步扑到她面前,接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陆子芽心虚的不敢看他。 顾忆深却是先把陆子芽抱上了车,什么也跟她说,嘭咚的关掉车门,缓步走向那几个保镖。 陆子芽在车上坐稳了,呼吸也理畅了,回头就对上江淼淼一阵红一阵白的视线,“陆子芽,你长本事了,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一个人从二楼跳下来,差点被钢筋扎穿,要是再偏离一点,世界上就没你这个人了!” “你都看到了?”陆子芽心跳加快的吞了吞口水,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那要感谢老天。 连忙拍了拍心口冷静下来。 江淼淼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听到唰唰的声响,立刻转移了目光,透过玻璃窗,是顾忆深一个人迎面对战好几个保镖的画面。 里面的光线暗,江淼淼打开车灯照亮顾忆深,陆子芽也顷刻间看向顾忆深那头。 那个形如功夫巨星的男人,临危不惧的用自己的拳头打翻了一个又一个保镖,他的身手很敏捷,力量都集中到了两只脚上,踢出的一脚,瞬间把冲过来的保镖打翻在地。 顾忆深一只脚踩在保镖胸膛,以示胜利,被打伤的人无一不是躺在地上哀嚎。 听到声音跑下来的萧梓雪,身后又蹿上几个保镖过来,不过,他们不再轻举妄动。 因为生杀大权都掌握在顾忆深手里,只要他们一上去,地上绑的那几个必死无疑。 第555章 包围 萧梓雪做出了妥协,把顾忆深的手下放了,同时,顾忆深不能再动保镖一下。 等到手下上了车,顾忆深才罢休。 望着趁势逃去的白色面包车,萧梓雪大喊地上的保镖“废物”,她没有追,等了许久,暗处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顾奕珩,萧梓雪闷闷不乐的看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顾忆深开车把陆子芽送进了私立医院,让医生给她检查身上有没有哪里出问题。 陆子芽一直说没事也于事无补,因为她面部表情非常狰狞,顾忆深和江淼淼一点都不相信她说的。 初步诊断了一番后,医生只说陆子芽身子柔韧性非常好,只是简单的腰腹扭伤注意别剧烈运动,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待医生离开后,陆子芽笑眯眯的扯了扯嘴角,偷溜出诊室,顾忆深一只手就把她拖回了病床:“不准走。” “回去吧,还有一大堆正事没办。”陆子芽连忙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 顾忆深冷冷的眸光稍转,寒冽的让人心头一紧,用目光测量了她酸痛的部位,眼睛眯了眯:“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你出息了是不是?除了惹祸,能给我乖一点吗?” “回吧,这里不太安全,万一你们两个身份暴露怎么办,走吧走吧。” 陆子芽说着,就顺带的托着江淼淼也一块儿走,把他挡在自己面前当挡箭牌,然后一直往门口走,留在医院目标太大,顾忆深和江淼淼为了她三番四次出现在公众场合,警方的视线,也不是那么好躲的。 “淼淼,你试试她有没有撒谎。”顾忆深收回目光,平静的说道。 江淼淼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害陆子芽一脸茫然,当江淼淼步步紧逼过来,陆子芽拔腿就跑,艾玛,下一秒,腰酸背痛,身子往前倾倒。 幸好被顾忆深手快扶住了。 陆子芽不敢逞强了,只能用力撑着江淼淼的手腕,三个人离开了医院。 他们的行踪,被随后赶到的顾奕珩掌握,顾奕珩命人暗中跟着顾忆深的车,一直跟到了酒店门口。 这个地方,是威尔的地盘。 顾奕珩下车后,打量了这附近。 为了随时掌握陆子芽的动态,他和蒙氏集团加强了合作关系,也是为了看看陆子芽究竟来摩鹰做什么。 可从听到陆子芽那番话以后,顾奕珩大概是知道了,陆子芽非常缺钱,而且蒙晋朗因为身份原因,找她调查萧厉冬,其实只是为了整垮萧家吧,说什么乔羽淑和萧厉冬有染,只不过是个幌子。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顾奕珩在车边抽了一口烟,萧梓雪随后下来了,“这就是他们现在藏的地方吗?” “没错。” “只要我让陆子芽同意借给你,你就帮我得到蒙晋朗,希望你说到做到。”萧梓雪不甘心的接过他手里的烟来抽,她的烟瘾有十几年了,都是因为蒙晋朗害的。 顾奕珩邪魅的笑道:“没看出来,知道蒙晋朗有儿有女,你还不放手。” “你还不是一样,陆子芽不贞不洁,还带着两孩子,这么多年,你也没放手啊。”萧梓雪把烟头熄灭,甩在地上,语气轻佻,“再说了,蒙晋朗压根看不上乔羽淑,我经常跟蒙晋朗谈生意,他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清楚。” “当年刻意躲在南夷公司,不会都是为了我们蒙大副总吧。”顾奕珩阴狠又带着悔恨的握拳,对着身型端正好看的萧梓雪又是沉思。 萧梓雪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她这次带了萧家一等一的枪手,姜道海的手下,那可是从腾隆调拨过来的警备力量。 威尔的杀手常年执行噬血的任务,可以算是警方重点调查的对象了,如果这次能够有所收获,那必然是好事一桩。 陆子芽被牢牢的禁锢在酒店楼上的房间里,顾忆深监督她休息不听,陆子芽偏要下床走路,一瘸一拐的,和铁拐李差不多。 顾忆深揪着一颗心,她前前后后总共有十几次都快要摔倒了,伸手过去扶时候陆子芽又反应及时站了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陆子芽只能打开手机看手下拍下来的那段视频,看得极为认真,以至于顾忆深忍不住好奇夺过她的手机。 就在这时,江淼淼从底下的一个小细节,发现了异常,陆子芽拍摄地点的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江淼淼点了暂停,问陆子芽:“你没有有看到有人偷偷跟踪你?” 那个身影是男人,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陆子芽,随着她消失远去,然后上了一辆车。 陆子芽摇了摇头:“怎么了吗?” “忆深,你看。”江淼淼专业的质疑水准,让顾忆深不得不认真了几分。 看到画面里的男人第一眼,顾忆深就认出了那是谁:“是顾奕珩。” “真的!”这么一说,江淼淼看起来还真是顾奕珩。 陆子芽立马夺过手机,视线直直定在人影上,虽然很难发现,可是那辆车,还有男人的身型和衣着,都非常像顾奕珩,“他也来摩鹰了。” 顾忆深的深邃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惊愕,下一秒,心中已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起身下楼,让手下们打起几个心眼,多盯着点酒店外面。 既然顾奕珩来了摩鹰,知悉陆子芽的行踪,那么酒店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当手下都部署准备好了时,突然有一批带着枪支的特警人员赶到了现场。 顾忆深心中的冷静化为乌有,摩鹰和腾隆都知道他和淼淼被划归为头号通缉犯,如果这时候特警赶来,那么顾奕珩的人也难逃一劫。 伴随着哈哈大笑的声音,顾奕珩和萧梓雪已经大步向前走到了顾忆深面前。 “终于让我找到了威尔的窝点,这一捞,收获不错啊。” 顾奕珩为了显示自己胜利的喜悦,还一边数着自己到底抓到了多少威尔的心腹杀手,一个、两个的这么数下去,数到最后的数字,心里越发激动雀跃。 这一锅,打的不错。 特警其实是顾奕珩的保镖,他常年出入地下场所,贩卖高利贷,得到了一批不错的枪支,都是姜道海离职时亲自送给他的。 今天刚好可以派上用场,顾奕珩低低扫描了那些黑衣假面的杀手,其中一个特警用枪支抵着一个手下时,不小心用枪锋擦上了一个人的脸。 顾奕珩这才知道原来威尔的杀手,一直都是以假面示人的,走上前,用力撕扯下那个人的假面,用他的衣服蹭干净脸上的妆容,露出端正的五官。 原来如此。 顾奕珩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久就有姜道海的特警认出了这个人:“二公子,这个人是五年前被布鲁尼东阶追杀的狙击手,网上都说他被韩慕天的人解剖了没想到在这儿。” “威尔偷天换日的本事真不赖。”顾奕珩拍了拍巴掌,更多的是对那个杀手的惊讶。 这个案子他记得啊,五年前,东阶追杀他时,他的心脏都中了枪,到后来被所有黑道追杀。 威尔救了这么一个人,的确是个威胁。 更让人好奇的事,这个人被他抓到了,竟然不冒死抵抗。 “你们的头是谁?”因此,顾奕珩猜测,这些杀手里面,应该有一个领头的人,带领所有人帮助陆子芽。 所以,陆子芽应该就在楼上什么地方。 不多时,顾奕珩刻意往楼上的套房那几个窗户看了一眼,都是紧紧关着的,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谁。 顾奕珩狰狞的笑出声,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如果楼上还埋伏着枪手,那么,他的损失也会不小。 楼下的谈笑声音越来越大,清楚明白的感觉到,那是顾奕珩的声音后,陆子芽一手撑着腰肢走到了窗前,没想到楼下围满了特警,手里拿的都是枪。 陆子芽吓了一大跳,糟了,顾忆深就被包围在里面,要是擦枪走火了,那是要出生命危险的。 咬了咬牙,连忙调头,现在她必须出面去救顾忆深。 哗地一声,迎面撞到江淼淼身上。 “你干嘛去啊。”江淼淼吃痛了一下,揉了揉手臂,当然,他也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捂着陆子芽的嘴,依照她的个性,肯定又要大喊大叫了,“要是让顾奕珩知道你在这儿,忆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唔唔……”陆子芽噘嘴死死咬了他一下。 江淼淼痛的放手,陆子芽见状,轻声不客气的说:“顾奕珩要的是我,他知道了你们两个的身份,有危险的是你们,你没看到那是警察吗?搞不好,都会送命的。” 问题是,顾奕珩怎么可能说服特警,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危险分子出没,那些人来得有些蹊跷。 “我要下去救他。”陆子芽不顾劝阻,拼命的跑出了房间。 临出门时,她刻意关上了门,不想让江淼淼出来,楼下都是特警的枪支,枪走火了,谁都活不了,江淼淼不能处事。 江淼淼跑到门口,差点撞到门上,听到陆子芽说了一声抱歉,人就跑得没影了,他怎么可能放着顾忆深和陆子芽不管,再说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上天不会这么快结束他的性命的。 第556章 麻醉枪 江淼淼观察了许久,才终于从那些特警的行为、动作里发现到一些端倪,摩鹰的人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还能瞒过顾忆深的眼睛。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特警是顾奕珩请来假冒的,为的就是把顾忆深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陆子芽腰酸的快要跑不下去了,好不容易到了电梯口,突然间就从里面冲出来几个特警,他们抓着陆子芽下了楼。 “二公子,我们找到陆小姐了。” “终于找到你了,子芽。”顾奕珩笑容腥甜,却渗着恶心的味道。 陆子芽瞪了他一眼:“你太卑鄙了,跟踪我。” “你是要嫁给我做老婆的人,我不随时盯着你,要是你跟着哪个男人跑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顾奕珩哭笑不得的走向陆子芽,命令手底下的人赶紧放开她。 陆子芽松了松手腕,手心手背都疼,“我嫁给你,你放了他们,他们是哥哥的人,你要是碰了他们一根毫毛,到时候普拉提和顾家的帐就永远都算不清处了。” “是吗?”顾奕珩却是不以为意:“你愿意为了救一群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杀手,选择嫁给我,你这不是明摆着在打我的脸吗?难不成,这些人里面,有比顾忆深还重要的人?” 激将法。 陆子芽一早听出这是激将法,为了不让他起疑,陆子芽轻轻哼笑,“难道韩慕天就没有告诉你,作为联盟,首先要做到的一点是什么?顾奕珩,你还别说,虽说他们比不上忆深,但是比你这种人可好太多了。” 顾奕珩动怒之下,竟然下令让手下把被包围的人脸上的假面全部撕下来。 他的命令一下达,陆子芽心里慌乱了一片,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静,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没事。 “顾奕珩,我跟你走,你放过他们。”陆子芽低声下气的埋下头,“威尔曾经救过我的命,你要是今天敢在这儿当着我的面给他们难堪,我立马咬舌自尽,保证你什么都得不到。” 这么明显意味的挑衅,顾奕珩听出了怒意,陆子芽为了那些人这么跟他说话,脸上顿时无光。 “那样也行。”顾奕珩笑了笑,故意用激将法刺激她。 说不定还能刺激出陆子芽所在意的人。 可能就隐藏在这群假面黑衣人里面。 陆子芽从头到尾没有回头看一眼,只不过是感觉到了顾忆深的冷静和不动声色,只要有她在身旁,陆子芽才能暂时冷静下来。 偏偏这样的冷静,已经不容易做到,身上还疼着,在所有人面前,必须伪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把腰杆挺直,现在痛的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身材瘦小不好的地方在于,一旦磕磕碰碰,那种痛感,比常人更甚百倍,这几年总是茶饭不思,体重反而越来越轻了。 顾奕珩立在她的很少,掌心轻柔的摩挲着她,仿佛特别享受:“想救他们也可以,如果你肯过来跟我接吻,让我舒服了,这些人就放了。” “这是你说的!”陆子芽冷哼一声,多么可笑的要求,不过是接个吻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更加奠定了顾奕珩的想法,在这群人里,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是陆子芽重要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不得而知,但是顾奕珩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趟没有白来。 陆子芽主动亲了过来,顾奕珩暗中手掌一挥,照样让手底下的人把那些人的假面拆下来。 摩鹰的警方很快就会赶到,说不定会是一个大新闻,大的轰动,把他们的脸一个个的曝光在新闻媒体的面前,让他们无处遁形。 想到这里,顾奕珩心头更加畅快。 陆子芽也提前感觉到了他的不守信用,在离他仅有几厘米,就感觉到了杀意,在听到耳边传来江淼淼的芯片电话传导录音后,抬头刻意转移了视线,看向头顶的窗户,躲到远处故意很小声的说话,说了一声,你别出来啊,威廉。 “威廉?”顾奕珩愣了愣,顺着她看的地方看过去,威尔的心腹是威廉,平常都是跟着威尔,如果威廉也在的话,那陆子芽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连威廉都在这里,顾奕珩心头更是狂吠,对手底下的人使了使眼色,派了几个人上去,活捉威廉的重重有赏。 江淼淼拿着麻醉手枪躲在了暗处,看到有人上来,只要一从电梯里出来,江淼淼便率先开了一枪,麻醉时间在一个小时。 把晕倒的人全数捆在了一个狭小的仓库里等候发落。 在他们上来之前,江淼淼早已打电话报告了警方,非常凑巧的是,摩鹰的警官队长和顾晴兰有旧交情,当年负责查案时,顾晴兰就和那位队长成为好友。 听到他说孙尧,警方马上派出了人力到达酒店外围。 顾奕珩等了很久,派进去的人一去不复返,心中大喊吃亏,威廉的身手真有这么不得了?连他的手下都能这么快制住吗? “你们几个跟我走,剩下的,给我把人看住了。” “是。” 顾奕珩就是打听清楚了这个酒店的情况,加上他们护送陆子芽到摩鹰,知道他们身上没有枪支才敢闯进来的。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惊恐万状,顾奕珩和他们进去了,那江淼淼一个人在楼上,怎么应付这么多人啊,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相信的一口答应配合他的行动。 楼上不知道什么情况,陆子芽不顾那些特警的拦阻,料定他们不敢动自己,就往大楼里面跑。 “陆小姐,你再跑,我们就不客气了。”保镖和特警不客气的拦住。 陆子芽后退了几步,故意道:“我以后可是要嫁给二公子的,你们敢碰我?” “陆小姐,请回来。”特警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顾奕珩的女人,他们的确不敢碰。 “动手!” 一直按兵不动的顾忆深,扭头看了一眼陆子芽所在的位置,担心她待会儿会乱来,就和手下交换了眼神。 这种面对枪林弹雨还要迎面冲锋的阵战,顾忆深这几年经历的多了,就已经渐渐的养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担心陆子芽会害怕,静观其变,可是江淼淼还在楼上一个人迎敌,顾忆深不能再等下去了,把江淼淼保护好了,陆子芽才有可能快乐。 三秒过后,所有人达成了目标一致,带顾忆深的话一出口,专业的杀手团队出现了。 他们动作娴熟、手起刀落之间,先是快人一步的夺走了特警手里的枪,然后再是把他们摁倒在地上。 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给了陆子芽当头一棒,她头疼着要怎么把面前这几个拦路的人给劝退了。 谁知下一秒,顾忆深从身后护住了她。 也在这个关头,从顾忆深的旁边飞身蹿出几个人,动作如同一道闪电,很快就把那几个拿枪的人给撂倒了。 也不是顾奕珩的保镖能力弱,顾忆深经常训练自己人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加强体能训练,完全不输给特种部队的战斗能力。 陆子芽看到地上倒了一排排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顾忆深:“你刚才怎么不早点动手!” “警察来了,我们走。” 顾忆深轻轻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非常疼惜,她没事,心里就放松了很多。 手下齐齐的应了顾忆深一声,把顾奕珩的人全部都绑到了一起,待会儿摩鹰的警方过来。 看到地上的非法枪支,一定会介入调查。 这段时间,顾奕珩就大有损兵折将的苦头吃了。 顾忆深拉着陆子芽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枪,陆子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顾忆深也会有这么英姿飒爽的一幕,霸道而强势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酒店里面都是长廊,顾忆深拿出手机定位到江淼淼的位置以后,飞快的赶了过去。 江淼淼的麻醉枪用完了,但是还有三个特警在外面摸索。 顾忆深躲在角落,拿出枪,对着其中的一个人开了一枪,陆子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等他开完枪,陆子芽心跳越来越快:“为什么杀了他?” “不用担心,那是麻醉枪,死不了人。”顾忆深看出她的恐惧,连忙安慰。 这把枪已经消声了,所以陆子芽相信了他的话,解决掉了一个,还剩下两个。 江淼淼从一扇门的玻璃窗上跳了下来,陆子芽经不起吓,差点尖叫出声,这种感觉像警匪片的场景,一点都不刺激,反而更多的是恐慌。 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地方突然跑出来一个拿着枪的人指着你的脑袋。 江淼淼捂住了她的嘴巴,嘘了一声让她安静。 但是动作还是太大了,两个特警听到了动静连忙往走廊深处过去。 顾忆深拉着她往回走,放到安全的地方以后,回到了原位,他的枪指着远处走过来的特警,还有江淼淼,两个人一人蹲在一边的角落。 只要他们一靠近就可以开枪。 陆子芽屏住呼吸,啪的一声,顾忆深率先开了一枪,但是江淼淼的那一枪却被巧妙的躲过了。 顾忆深的位置暴露,只能往后退,回头时,陆子芽已经不见踪影。 第557章 KTV 实际上,陆子芽已经捡起地上的一把麻醉枪悄悄躲到了洗手间。 顾忆深和江淼淼在前,那么,她必须在后面包抄过去。 为了不给两个人添麻烦,陆子芽没有告诉顾忆深她走了。 没有中枪的特警还在走廊拿着真枪一直往前走,陆子芽看到了他的位置,拿着枪,对准了他的身后一枪打下去。 可是,枪响了,是空枪。 特警猛然回头看,发现是陆子芽,连忙对准旁边的江淼淼他们,顾忆深以为他要对陆子芽开枪。 纵身一跃过去,把陆子芽扑倒。 特警朝着那个方向开了一枪,声音通天巨响。 “忆深,你中枪了?”陆子芽听到枪声,眉头紧锁。 顾忆深摇了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后面就响起嘭咚的动静。 两个人同时从地上爬起来,那个特警被江淼淼用灭火器砸了,但是没有晕倒,江淼淼手里又没枪,就只能换成用拳头上。 陆子芽又惊又喜的看着他的拳头,再者是特警鼻青脸肿的样子:“好了,别打了,把他们全都弄到外面去吧。” “好酸。”江淼淼从地上爬起,顾忆深用麻醉枪补了一枪。 “忆深,警察会不会怀疑你们。”陆子芽看着顾忆深和江淼淼把一个个人都拖到了外面。 闻声出来的顾奕珩看到面前的一幕幕,顿时傻眼了。 威尔的手下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顾忆深安排手下先走,在离开的同时,警方已经赶到了现场。 “把他们抓起来。” “是警察,二公子。” “我们撤。”顾奕珩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墙上,现在不方便露面,要不然,日后的保释工作会相对复杂很多。 顾奕珩狼狈的坐车逃走了,但是那些冒充特警的保镖可就遭殃了。 顾晴兰知道陆子芽在摩鹰,肯定会让警方着重调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无怨无悔被打倒在地上的人,还有一些非法走私的枪支。 没过多久,姜道海却是出面了,他在酒店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没有可疑的人物,就和摩鹰警方带着人和枪去了警局。 陆子芽坐在车上,耳边仿佛能听到警车呜呜乱叫的声音,消失了,说明警车已经走远了。 “忆深,谢谢你救我。”陆子芽为了表达刚才的救命之恩,在顾忆深唇上吻了一下。 顾忆深有些欣慰又强忍住了,淡淡道:“不怕淼淼吃醋吗?” “忆深。”江淼淼此刻倒说不上吃醋与否,重要的是,前面十几年的记忆都是空白,所以暂时不跟陆子芽计较。 陆子芽凝重的忘了一眼江淼淼后,回头看顾忆深:“顾奕珩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我还得把萧厉冬的事情做了调查,时间也没剩多少了,她和乔羽淑什么时候会出现、出现在哪里,都是个未知数。” “萧梓雪和顾奕珩勾结在一块儿,和蒙晋朗脱不了关系。” “蒙晋朗想要知道乔羽淑到底和哪些男人有染,忆深,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蹊跷?” 江淼淼双手反拧,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笑着:“不错啊,你长进了,还知道蒙晋朗让你做的事情有出路啊。” “怎么说?”陆子芽一脸黑线,感情啊,她又是一个后知后觉的蠢蛋呢?推搡道:“我这不是已经发现了,赶紧说说吧,你们两个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啊。” 顾忆深便问:“你知道蒙家最大的劲敌吗?” 陆子芽做思考状,观堰她不熟,于是,摇了摇头:“你说。” “蒙晋朗和乔羽淑是契约夫妻,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孩子的事只能算作是一个连结点,乔羽淑有她的生活圈子,而蒙晋朗醉心于自己的事业,想要在观堰扩大影响力,那就势必把摩鹰作为头号敌人。” “那腾隆呢?”陆子芽望向江淼淼,对他说的话,有一丝丝的不信任:“都结婚十几年了,像他们那种身份怎么可能忍耐的住,他们两个本就是旧相识,如果不是感情,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我相信蒙晋朗是爱乔羽淑的。” “只不过,方式可能有点奇怪。”陆子芽话到最后,不禁感叹,“就像我和你们两个永远还不清的感情债。” “这么说,你已经想通了?”顾忆深揽住她。 “没有。”陆子芽打断他。 话音一转,拍了两下江淼淼,“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喜欢什么?”江淼淼看了看表说。 “火锅。”陆子芽犹豫了一下,才道。 “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江淼淼非常清楚陆子芽这小小只的习性啊,“要不然,去饭店吃个西餐什么的。” “火锅。”陆子芽再三确定的道。 顾忆深眉头一皱,当即说出了最近的火锅城地点,江淼淼便开车去那里。 全部费用都由陆子芽一个人承担,她请顾忆深和江淼淼吃,一来是真的要压压惊,刚才那些真枪是真的要命。 二来,也算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在外面吃东西,做个纪念,吃她最不喜欢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承受得住。 火锅分为两份,一份变态辣的,一份换成了豆捞,这样清淡。 吃的时候,江淼淼这个爱辣的吃货本性就暴露了,陆子芽吃了一口,实在是吃不下去了,顾忆深给她买来一些魔芋之类的甜品,还有饮料,顾忆深一点都吃不下,就看着他们两个吃。 顾忆深拿出手机让服务员把你忙拍照,两个人吃得嘴巴鼓鼓的,样子也非常逗逼,顾忆深存在了venseter空间里面。 陆子芽吃撑了,趴在桌子上动不了,而江淼淼因为吃得太辣,在一边不停的冒火,顾忆深仿佛能够看到他身上在着火。 半个小时后,陆子芽终于回过神来,江淼淼也不辣了,三个人结帐离开了火锅城。 趁这段审讯的时间,顾忆深的手下还在找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陆子芽又提议,难得来一次,就去摩鹰的游乐园玩一回。 摩天轮、过山车还有迷宫、碰碰车之类的,但凡她从前没有玩过的,都拉着江淼淼一块儿去玩,顾忆深就彻底成了摄像师,帮助两个情侣拍摄幸福的照片,还有点滴记忆。 陆子芽看顾忆深什么都不玩,有点扫兴,强拉着他一块儿加入,顾忆深拗不过,最后就只是答应三个人泛舟游湖,三人垂钓,乐不思蜀。 玩累了,陆子芽靠在江淼淼怀里眯了一觉,江淼淼觉得特别的别扭,揪着女人的耳朵,扔到了一边。 陆子芽靠在树边,脚底下是绿地,顾忆深看着她,觉得在阳光下衬托的非常性感,咔擦咔擦的几下,拍了好几张,又让陆子芽摆各种撩人的姿势。 最后一张,是陆子芽和江淼淼相拥着看似在翻云覆雨的照片,顾忆深用特有的角度拍摄好,拿给江淼淼一看,当即弹跳而起:“能不能别这么折腾我这个老人家了,还有你,陆子芽,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过去和你发生了什么事。” 陆子芽从地上爬起,拍干净身上的落叶,走过去,发自内心的给了江淼淼一巴掌:“你是孩子的父亲,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可我真不清楚,能给我点时间吗。”江淼淼看得出来,陆子芽是认真的,真情流露的眼神不会骗人的。 而顾忆深也不否认,他和陆子芽的事情,顾忆深知道的最清楚,所以,听顾忆深的,总是没错的。 “放心吧,”陆子芽的眸色暗淡了下来,很现实的说道:“你和忆深可是死人,被警察通缉的杀人犯,我怎么可能让两个孩子知道有你这个父亲,只要你心里记着孩子,保护、照顾孩子,有这份诚意就行了。” “好了,我玩够了,回去。”陆子芽一个人往前走,挥了挥手。 夕阳映衬着她好看的肤色。 顾忆深静静的看着她,如今三人都不谈爱,不言过往,只要继续往前走。 威尔得知了具体的情况,已经安排了更隐秘的场所给顾忆深三个人居住。 陆子芽当晚出去萧厉冬常去的KTV,他订的包厢在最顶上,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唱歌的声音巨大,有女人的声音。 几个小时都守在隔壁的包厢,因为安静下来,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这一层,是隔音效果最差的房间了,但是里面可以包很多陪唱的小姐,各个都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 数了数从里面出来的,很多姿色都不比乔羽淑差。 坚守到最后,陆子芽终于听出了乔羽淑的声音,太好了。 陆子芽当即离开了包厢房间,出去蹲守,乔羽淑中途出来了一趟上厕所,陆子芽趁机录制了下来,随后原本想关掉手机过去看看动静。 没想到竟然让她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乔羽淑竟然去了另一个包厢找顾奕珩,陆子芽吓了一跳,有种想要逃走的念头。 但是为了最后的调查结果,也为了她自己的私心,陆子芽忍到了最后,乔羽淑和顾奕珩发生了什么,陆子芽实在是不敢想象,只觉得脑袋突然的蒙圈了。 拍到了劲爆的画面,陆子芽准备离开KTV,出了电梯不久,突然听到身后顾奕珩和萧厉冬的声音,心跳更快了。 第558章 看恐怖片 要是被顾奕珩发现她在这儿,前面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左右两边都是豪华包厢,她在走廊中间,没有地方跑,而身后的谈笑声似乎越来越响,陆子芽急得不可开交,于是随便敲了一扇门,死马当活马医。 “跟我来。”身后突然响起好听的男声。 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就被男人拉进了斜对面不远处的包厢里。 是顾忆深。 心头顿起放松了不少。 顾奕珩与萧厉冬结伴而行,正巧在她刚才站的地方停下,也敲了门,从里面出来的是萧梓雪。 透过门缝看到几个人的身影,陆子芽庆幸自己幸亏没去敲那扇门。 外面的声音渐渐减弱,顾忆深对着窗外望了一眼,楼下黑暗处,顾奕珩他们已经开车走远。 陆子芽拧开门,也不和顾忆深多说话就想离开KTV,顾忆深深深堵住她在门口,“擅自出来,又擅自一个人走,你把我和淼淼的话当耳边风吗?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能。” “女人怎么了!”陆子芽推开他的手。 因为恰好有值班员经过,陆子芽趁机冲出去,顾忆深为了掩藏行踪,没有跟上去,陆子芽跑得更快。 本以为出了电梯,在路口等一会儿顾忆深会出来,等了半天,没一个人影,只好去后门停车处。 反倒是江淼淼先开车到了她面前,他走下来,给她打开一扇车门。 陆子芽惊险之余,看到江淼淼,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这次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哪次没给我们添麻烦?”江淼淼关上车门,扶她到后面坐好。 两个人静静的等顾忆深回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 “淼淼,要不然你去找找忆深吧。”陆子芽有些担心的道。 “你一个人在车上我不放心。”万一她又跑了,找都没地方找。 江淼淼紧握着手里的黑色亚力克手表,顾忆深给他,说是可以精确定位陆子芽的行踪。 陆子芽扯了扯嘴角,“忆深遇到危险受伤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嘛!” 她的话音落罢,啪的一声响,车门就开了,陆子芽吓了一跳,却见顾忆深已经面色平静的坐在了她身边,接上了她刚才的话,“知道担心我,就应该懂我和淼淼的心情,你以为我们这几年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淼淼,开车。”陆子芽白了白眼,转过头不看他。 每次顾忆深都摆出一副领导架子教训她,而且每次她都理亏,半句话说不出来,只能跟在一边呕气。 其实江淼淼从顾忆深上来,就已经开车走了一大段路,陆子芽看到道路两边在后退,也没再说什么。 顾忆深一眼看穿她的小性子,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几天你想去哪儿,我和淼淼轮流陪你去,别再一个人以身涉险……嗯?” “知道了!”陆子芽软软的答应道。 后视镜里的画面,最后就成了她被男人抵在胸膛,一动不动的样子。 以至于后来的这三天,陆子芽去哪儿做了什么调查,和谁说了什么,顾忆深都要在旁边跟着、监督着,连上个洗手间都守在外面,这样的紧跟着,是个人都会觉得身心受到束缚,没有人身自由可言了。 可渐渐的,陆子芽反而习惯了他陪着,因为他的话很少,言简意赅,又很暖心,随时能猜到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在他面前,陆子芽觉得自己是透明的。 萧厉冬招待顾奕珩在萧氏公司一段时间,借着观察公司发展和业务合作的机会,打算把自己的阵营和顾奕珩的东阶、东家班结为同盟。 具体的得到这个消息,是在晚上洗澡时,陆子芽忘了拿浴袍,偷偷溜出了浴室去房间找。 一眼就看到自己床头有个手机,那是顾忆深的手机响,顾忆深的手机怎么在她房里?免不住好奇,就顺手打开那些信息看了几眼,心里不免为顾忆深担忧。 现在顾忆深是有普拉提做护盾,但是顾奕珩却在加紧和观堰、摩鹰结盟,加上韩慕天的势力,到时候顾忆深该怎么铲除这些祸患? 陆子芽伏在床头,一退出画面,就是venseter帐号,设置了密码保护,陆子芽心里的好奇上来了,就一直在那儿解锁。 “也不怕冻着?”顾忆深把挂衣架上的浴袍拿过来,步伐沉稳的立在她身后,将浴袍披在她身上。 陆子芽脸上一红,紧攥着浴袍,三两下把它穿好后,缩在一边发颤:“你进来怎么不说一声。” “这句话应该换我对你说。”顾忆深蓦地坐在一旁,若无其事道:“我一直坐在对面沙发等你,你一进来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翻我的手机。” “什么?你、你……”这话一出,陆子芽脸上又红透半边天,死死抱着肩膀,把身子侧过一边:“谁让你乱看的!” “你的记性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我不多盯着点,哪天把房间反锁了,你打算怎么进去?”顾忆深面不改色的凝视着她小鹿乱撞的身子。 虽然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只有她这样展露自己迷糊的一面,顾忆深才能感到久违的放松。 陆子芽脸红的模样,当即引起了江淼淼的惊讶,从门外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头局促不安,走进去一看,发现顾忆深也在:“忆深,你又说什么话刺激她了?子芽脸皮薄,说不得,你就别一天到晚责备她的不是了。” “你误会了。”陆子芽心里暖暖的,没想到江淼淼还帮她说话。 “那你脸红什么?”江淼淼看着她。 “我没事,天气原因难免的。”陆子芽哪里说得出口,光溜溜跑出浴室,还被看了个遍,这会儿还要被盘根问底,脸面往哪儿搁。 不由得用双手紧紧抱着双肩,反而是这个动作,让江淼淼看懂了情况,嘴角一勾,一笑而过,也不再问。 陆子芽沉默了半晌,把顾忆深的手机递过去,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的venseter帐号密码可以告诉我了吗?” 话一出口,陆子芽心里明白,她压根不是想问这个问题,而是有点语无伦次,至于问了什么,大脑完全不会思考。 “你第一次遇见我那天。”顾忆深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第一次遇见到她的时候? 是在Sekaper那次吗? 陆子芽努力回忆起那天的事,顺带着想了想那天是几号,因为是南夷和赵先生他们合作,所以没多久,陆子芽就完全记住了日期。 把那几个熟悉输入进去……密码错误! 竟然不是这个? 陆子芽狐疑看向他:“我难道不是在Sekaper的酒会上遇见你的吗?” “月城。”顾忆深轻声提醒,如果当初的事情陆子芽记得,他被韩慕天带去意大利,venseter帐号密码,她可以很快的解开。 因为之后,顾忆深看过她输入的那些密码,有很多纪念日、生日、年龄等的记忆数字,但是唯独那天,她没有一点印象。 听到是月城,陆子芽已不再迷惑,顾忆深在穆林墩对她说过,他从小在月城长大,那么这是真的了,顾忆深从小就认识她,但是那段时间的记忆,陆子芽脑海中只剩下一丝丝的支离破碎。 就是那场大火,将她的家毁于一旦。 陆子芽最后摇了摇头,不想再猜了:“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有在月城见过你,别打哑谜了。” “那你就慢慢想,等你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一切都迎刃而解。”顾忆深轻轻抿唇一笑,笑中带着一丝的失落和心酸。 如果陆子芽能想起来,他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了。 “还给你。”陆子芽把手机扔回顾忆深手机。 他接得特准,然后放进了口袋里。 江淼淼双手插胸的观赏完了两个人小吵怡情的美好画面,笑着对陆子芽勾了勾手:“我在网上翻了一步好看的恐怖片,要不要过来我房间看?” “你怎么老看这么没营养的片子,看完了,我一个人睡肯定特害怕。”陆子芽毛骨悚然的摆了摆手,心底里是拒绝的。 这几天让她想到几年前,顾忆深在穆林墩的那段日子,她和江淼淼在茶室一块儿住时,江淼淼时不时脑抽的放恐怖片吓唬她。 知道她胆子小,所以每回这么一刺激,心里有了一丢丢的阴影。 “快来吧,我一个人闷得慌,陪我看!”江淼淼不顾她的害怕,上前就拉住了陆子芽的腕子。 陆子芽虽然表示了抵死不从的决心,奈何力气小,江淼淼三两下就把她给摁在电脑旁边了,有女人陪他一块儿看电影,也没那么无聊。 江淼淼拿了一个耳机塞她耳朵里,另一只耳机塞自己耳朵,点了播放,陆子芽偏过脸不敢看,闭着眼睛。 光是听耳机里的声音,就觉得一惊一乍的,吓得浑身颤抖,江淼淼轻轻用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感觉到肩上陡然暖了许多,陆子芽推搡道:“我不看了,我要回去睡觉。” “别想走!”江淼淼看得正起劲,一边故意发出鬼叫,一边又故意给陆子芽讲解故事情节,说得不亦乐乎,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第559章 咖啡、牛奶、温水的意义 “我冷,回去穿件衣服总行了吧?”陆子芽缩着肩膀。 江淼淼扫兴的望了一眼,看了看身后,干脆掀起被子把两个人裹在里面,“这样不冷了吧。” 没错,这样是暖了。 但是陆子芽更害怕。 咬了咬唇,不解的仰头望着他:“你怎么突然肯接近我了?” 然而,江淼淼看到电影最精彩的地方,压根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电影放完后,陆子芽缩在他怀里睡着了,嘟着小嘴,睡觉也特别迷人。 江淼淼好半天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他似乎做得过头了,就这么把陆子芽拉过来,搂着不放手,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呢? 这突然的是怎么了?难道听到陆子芽说,南哲和南笙是他儿子,所以不由自主的对陆子芽产生了什么情结? 不妙!不太妙啊。 江淼淼猛地拍了两下脸,火辣辣的痛,没想到还把陆子芽给吵醒了,陆子芽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还是一脸可爱气的模样,让人想要在她唇上吻上一口。 抬头便看到了头顶上男人深情款款的目光,模模糊糊的问:“电、影……放完了?” “陪我看个电影你困成这样?”江淼淼口不由心的嗔怪道。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连忙接上他的话,“还不如去电影院看。” “我这种身份,光明正大跑去电影院,等着被警察抓吗?”本来是个特别严肃紧张的话题,经江淼淼的口中说出来,就觉得好像很轻松平常。 陆子芽这才反应到,江淼淼是个爱看电影的人,自从隐藏身份,成为杀手以后,这种爱好受到了限制。 平常她有空就带南哲和南笙去电影院和游乐园这些地方玩,享受着童年的快乐和温暖,可江淼淼要做到这一点就非常的困难了。 “那……电影也看完了,我该回去睡觉了。”陆子芽扯了扯嘴角,蹑手蹑脚的走下去。 江淼淼一把拉住她,不准她离开半步,“你想去电影院的话,以后只要你说,我都陪你去。” “淼淼,我开玩笑的,别当真。”陆子芽继续推搡,反正现在心里就怪怪的,江淼淼还顶着一张假脸,看着很不舒服。 虽然心里颇有微词,觉得这张假脸真的特别丑,丑到让人恐惧的地步,但是想到假面背后依旧是那张熟悉的俊脸,心里才总能学会平衡一点。 江淼淼看她多有排斥,便拍了拍床边,让她坐下来。 陆子芽怔住许久,才靠过去。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江淼淼面露凝色,吞咽着喉间的一点忐忑,待陆子芽点了点头,安静的看着他,江淼淼才问:“你、当真就这么喜欢我吗?”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愣住。 “就是问问,心里会踏实点。”他静静道。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总是把这种话放在嘴边,未免也太幼稚了。”可是江淼淼既然问了,陆子芽心头的石头猛地砸落:“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大家的心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算喜欢,你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娶我,和我看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这很不现实。” 她紧握着江淼淼的手,因为这几年带孩子,心里对这种事有了不一样的见解和态度,就拿当初奋不顾身前往穆林墩寻找顾忆深一事来说。 本无所谓得到和失去,感情发生裂变,错的源头在她,如果她没有因为受骗而按耐不住,也不会知道江淼淼的真实身份。 顾忆深虽然偷天换日设计了一切,但是如果没有他的保护,那一年,顶着大肚子的她,该怎么走下去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想着组建一个简单平凡的家庭,直到六年过去了,她依旧孤身一人,依旧顶着狐狸精的名号,过着没有婚姻殿堂的虚假生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了孩子必须慢慢的接受这份洗礼,把得不到的感情,转化成彻底的母爱。 “今晚你到我床上睡,不用怕。”江淼淼在说刚才看完恐怖片的这事。 知道她看了那些恐怖刺激的画面后,不敢一个人睡,起身把床让出来,他在对面的沙发上熬了一宿儿。 陆子芽平静的垂了垂眸,掀起被褥漫过上身后,闭上了眼睛。 这个夜晚,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担惊受怕了六年。 自从得知顾忆深和江淼淼死亡的噩耗,每晚都折磨她梦魇入睡的梦境,就是被迫的承受他们不在的事实。 她睡得很沉,甚至还梦到了一个盛世婚礼,她嫁给了江淼淼,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已经的学业和事业追求。 人生终于画上了一个美好的句点。 就是这个梦,她四年来都没有做过,早上醒过来,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天崩地裂也不可能发生。 按照顾忆深昨天对她说的,今天去萧氏公司蹲点,两个人也就随时跟着了。 整整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她心里想到的主意,都被顾忆深看破,并且让江淼淼很快就行了调查。 今天顾奕珩回腾隆,警局的手下获取了巨额的保释金后回到了顾奕珩身边,在萧厉冬的安排下,顺利离开了摩鹰。 反而一直都不见乔羽淑的身影,那天她离开KTV以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那自然是不用多想,萧厉冬就是第一人选! 萧厉冬现在的身价,可比乔羽淑先前献身陪伴的那些制片人、导演什么的档次高太多了。 陆子芽在顾忆深安排的地方取角度拍摄,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狗仔,特别招人恨的职业。 但是她一直以来,调查、揭露的都是不好的、阴暗的、负面的事情,还原真相,事已至此,错和对,不能简单用道德评判。 任务圆满而归,乔羽淑在萧厉冬的盛情邀请下,尝试了很多大胆、开放的行为诱惑,订娱乐会所,逛街、入住酒店、饭店用餐等等,都有搂搂抱抱和非正常相处模式的诱惑举动。 严重到……已经超越了夫妻关系的范畴。 陆子芽心里有很大的触动,在大广场的绿化阳台望着立交桥下的车水马龙,又看了一眼江淼淼手里正放着的春宫画面,浑身颤抖:“淼淼,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讨厌这个职业,每天要接触太多负面的东西,我只希望我的人生可以远离这些让人感到恶心的事。” “随时都可以。”顾忆深突然站在了她身后,没有习惯性抱着她的肩膀,而是闪烁了片刻,视线偏过了她刚才看的那一抹蓝天:“你不想走的人生路,我帮你走,你对付不了的困境,我帮你应付,婚外情和出轨、嫉妒、抛弃类似的案子,这几年你都接手过了,心里留下阴影,也符合你的性子。” 陆子芽竟然一瞬间无言以对。 转身在摇椅上坐了一会儿,沉默了许久,又静静的望着顾忆深的背影道:“说这些话,我自己本身也有诸多不对,穆林墩的事历历在目,在我眼里,我和乔羽淑、宋浅浅也没什么区别了,都是在感情上、身体上犯错的女人,错了步步错。” “你没有错,不用自责。”顾忆深低沉磁性的声音滑过空气中,营造出一种特别的韵味。 陆子芽却是闷哼一声,冷笑从心头蔓延骨髓,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还有一杯温水。 最后的最后,她果断的选择了温水,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当初能早点理清楚自己的感情线,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会连累你,这样最好。” “不重要了。” 说这话时,他的眸中倒映着陆子芽喝水时平淡无波的影子。 顾忆深看似洒脱轻盈的背影,实际上假面下是伤痕累累,泪痕斑斑。 从八岁时,就已经交付自己的一生给了这个女人,因果缘由都必须自己承受。 “没错。”听到顾忆深这话,陆子芽彻底的释然,她起身将咖啡递给了江淼淼,将牛奶递给了顾忆深,面对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脸色,陆子芽用平静的笑容掩饰一切:“忆深,淼淼,来,我们干杯!” 一个人看着咖啡,闻了闻。 另一个人,感受到牛奶的清香,却淡然和江淼淼互换,不与其说是互换……顾忆深很快就把牛奶倒掉,让服务员重新上了一杯。 陆子芽一饮而尽,江淼淼也慢慢一口口的啄着,一分钟之内喝完了,顾忆深那杯还是烫的,但是不喝完不行。 于是,陆子芽就笑着看他为难的一个人坐着喝咖啡。 顾忆深兴许是被陆子芽笑话了,心里很不舒服,便不喝了,陆子芽接过他的咖啡,故意道:“难道要我帮你喝掉?” “给我。”顾忆深这才夺走杯子,用着几乎努力的力道,把咖啡解决了。 最后陆子芽笑了。 而顾忆深也露出许久未见的微笑。 江淼淼不太明白,这种时候,这两个人到底在笑什么。 是啊,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种象征意义的内心交换,已经不止是简单意义的前行了。 陆子芽望着江淼淼,微微一笑,因为,它更多的是代表陪伴。 第560章 同情可怜 关于萧厉冬的调查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乔羽淑究竟抱持怎样的一个态度不得而知。 经过这几天的再三确认,陆子芽已经得出了最终答案,以一个女人的视角,她判定了乔羽淑这种行为背后的因果缘由。 摩鹰的旅程结束,出乎意料的是,摩鹰的景色很美,和江淼淼去了很多地方游玩、散心,虽然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但是陆子芽难得这样和顾忆深、江淼淼出来放松一次。 回到腾隆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南笙待在心瑶家里,越发的想回茶室,可是陆子芽没有回来,他每晚在房间哭鼻子闹着要妈妈回来。 再过不久就是南笙五岁的生日,所以这可能就是南笙恐惧的原因。 陆子芽坐了一夜的长途,有点疲惫,打算在茶室睡几个小时调整精神状态。 刚睡着,南笙的电话就一直在响,孩子在心瑶家中吃过晚饭,找到机会回了茶室一趟。 大门开着,南笙好奇的走进去一看,陆子芽像个死人一样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吓得赶紧扑倒在陆子芽怀里,大喊妈妈不要死,不要丢下他。 陆子芽还没睡足两个小时,有点困,但是没办法,孩子的哭声实在是太嘹亮,南笙吧,说话温吞吞的,但是哭起来,连女孩子都比不得他。 因为可爱啊。 这一点,不知道是随哪个。 陆子芽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抱着南笙又是一阵安抚,南笙可怜巴巴的说:“妈妈不要南笙了是不是,十八天都没有回来。” 竟然算得这么准。 陆子芽在孩子脑袋上轻轻揉了揉,软软的道歉道:“那妈妈要怎么做,宝贝才不生妈妈的气?” “哼!”南笙噘了噘小嘴,呕气的扭过头。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盛心瑶打来的。 开口就是道歉、焦虑,说孩子失踪了。 陆子芽问清楚情况才知道,原来南笙现在是偷跑出来的。 因为在盛心瑶家里,南哲和方秦好得和哥们一样,盛心瑶忙着照顾她的女儿,根本没人陪他。 方秦的那个别墅到茶室,走路要将近三十分钟,这么远的路,这个孩子为了见她一面,摸黑就跑出来了? 接送他上幼儿园,甚至去外面玩,他从来不往窗外看,到底是怎么知道回来的路的? 陆子芽告诉盛心瑶南笙在他这里以后,用着近乎恐惧的眼神望着南笙,南笙以为她要发火,眼泪汪汪的,“妈妈……对不起。” 可她哪里舍得骂,这么远的路,很难想象孩子是用什么心情走完的,而她因为太困太累,打算睡一觉明天再去把孩子接回来。 这十八天,南笙到底有偷偷溜回茶室几次?上回和南笙语音通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有没有伤到哪里?” 南笙摇头,他哭着跑回来的,在地上摔了好几下,天又黑了,更害怕。 陆子芽拉着孩子上下打量,转了好几圈,手心手背、膝盖脚踝都看了一眼,惊骇的抱着额头,连忙带孩子去洗手。 回到房间取来清凉药膏后,给南笙涂抹。 “以后敢不敢再这么跑回来了?”幸好花容小区是西阶的老窝,不然,换了以前,有非常大的安全隐患啊。 南笙点了点头:“敢。” “你!”陆子芽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满是心酸。 没过多久,盛心瑶就开车把南哲也带过来了,南笙跑的匆忙,作业和行李都没有带,她就一并帮他们带过来了。 在茶室和陆子芽闲聊了一会儿,盛心瑶便走了。 南哲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而陆子芽也太困了,替孩子们洗漱完,倒在沙发上就睡死了。 第二天早上,陆子芽醒过来时,是倒在江淼淼怀里的,这让她一阵好奇,“孩子呢?” 江淼淼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子芽反应过来现在几点了,原来顾忆深早就送出去了。 “我又睡糊涂了。”陆子芽差点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该死!这样还配做一个合格的妈妈吗? 孩子早上要上学,当妈的人竟然还睡得和死猪一样。 江淼淼及时拦住了她的手,居高临下的把手机推在一边:“我把闹钟关了,你多睡一会儿吧。” “不用。” 今天约定好和蒙晋朗碰面,她交出蒙晋朗想要的东西,而蒙晋朗结清最后一笔酬劳。 可不是什么睡觉的时候。 江淼淼不让她走,她却偏偏硬要杠到底,江淼淼没有再拦她,而是故意为之:“你走吧,我不去!” 陆子芽一听,这明摆着是挑衅,他不去,她怎么可能走得了?之前都说好了随行,见蒙晋朗那种自带危险的人物,怎么可能孤身前往。 “江淼淼,你不去就给我滚出茶室。”陆子芽也毫不示弱,拉着他就上了车。 认栽了。 江淼淼好男不跟女斗,礼贤下士。 慕深咖啡屋。 江淼淼到了地方,和陆子芽一块儿进去,进来的第一秒,看到的不是蒙晋朗,而是乔羽淑。 不是冤家不聚头。 “陆子芽,你这个贱胚子。” 咚咚咚的高跟鞋擦响了地面,乔羽淑鲜红夺目的视线狂冲过来,扬起巴掌就要往陆子芽脸上打下去。 “你注意点。”江淼淼更快一步的扼住她的腕子,再是往后一推。 乔羽淑后退了好几步,心不甘情不愿,在看到了陆子芽手里的摄像机后,眼神一崴,如火如荼,“怎么,又来和晋朗告状?” “如果你心里没鬼,怎么可能会怕呢?”陆子芽义正言辞的道。 有江淼淼帮她拦着乔羽淑,她很快找到了蒙晋朗的位置,他们夫妻俩是一块儿来的。 陆子芽把东西给蒙晋朗过目,酬劳也很快打到了账户上,那么接下来他们夫妻两个的事,就再也与她无关了。 事情也正是如此,陆子芽和江淼淼离开的途中,身后就传来拍桌子叫板的声音。 蒙晋朗怒了,当然,乔羽淑压根就不承认,两个人在包厢里吵了个你死我活。 陆子芽坐在车上盯着他们,乔羽淑离开时,衣衫不整,像被蹂躏了似的,蒙晋朗看到那些视频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淼淼,这蒙晋朗也太……”陆子芽吞了吞口水,不是同情可怜,是惊讶。 乔羽淑的高跟鞋鞋跟被砸断,穿的鲜红的裙子,出来时支离破碎,像失去贞洁的女人似的。 她的脸上鼻青脸肿,抱着双肩在咖啡屋门口走路时,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蒙晋朗有暴力倾向? 江淼淼的手臂被陆子芽抓疼,夺过手心,放开她的手在一边,目光寒凛:“别看了那个女人了,她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不知道乔羽淑以后会不会收敛一点。”陆子芽不禁唏嘘,但是脸上沉寂出来的是一派冷静。 “钱到手了,还管别人做什么!”江淼淼戳了戳脸上的络腮胡子,有点痒痒的,忍不住就挠了两下,“他们夫妻俩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没看见那乔羽淑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陆子芽真的就刻意再去注意了一下乔羽淑,没想到她没有一点怒火,越发平静。 按照她的性格,应该暴跳如雷,而不是这样引人注目的走出来,她可是个公众人物,这样要是被媒体拍到了,等同于形象全毁啊。 “怎么会这样?” “蒙晋朗出来了。”江淼淼的注意力转移到咖啡屋门口。 蒙晋朗的车之后缓慢前行,一直跟着乔羽淑走,而是奇怪的是,所经之处,人都被劝退了。 江淼淼这才发现那些人都是蒙晋朗派来的,周围连个普通百姓都没有,乔羽淑走着走着,就摔倒在地上,最后还是被蒙晋朗抱回车里才逃过一劫的。 “我们回去!” “也好。” 陆子芽温声的应道。 酬劳加起来足够了,陆子芽估算着,这几年给孩子们存了足够多的钱作为保障,以后买房子、娶媳妇、创业什么的,也就有了起飞的资本。 之后这几天忙着筹备南笙的生日派对,地点定在腾凰酒店。 它那里的十字交叉路口旁边有一栋洋楼建筑,里面很宽敞,可以说是第一次对外开放。 毕竟是顾家的酒店,顾奕珩听说了以后故意放行的,而是顾忆深又是故意选在那里,让陆子芽和顾奕珩有机会见面。 外界听说了顾家孙子的过生日,本该是喜庆万分的,可是顾家人以为南哲才是顾家的孙子,这个南笙是在顾忆深死后出生的,谁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孽种? 就因为这个生日派对,顾奕珩搞得越来越大排场,弄得全世界都知道顾奕珩要娶陆子芽。 预计的效果远远没有想象的好,顾忆深本来的目的,就是借着这个生日派对制造陆子芽和顾奕珩的绯闻,谁知道当天连程曼徽和乔羽淑也来了。 这两个人既然知道南笙不是顾奕珩的种,那就是和南哲有关,陆子芽终于在几年后又再次露面,程曼徽想不出来都不行。 顾家首先就得有个接班人,顾奕珩迟迟不肯结婚,程曼徽万分无奈之时,甚至想过陆小婧,只要能生个孩子,稳住顾氏集团的地位,比什么都好。 第561章 南笙生日会 可是事已至此,作为一个老人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本来顾氏集团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再不济,也不能把家业给败光了。 陆子芽忙活了一上午,精心挑选了一件好看的衣服,南笙换上以后,看着大有英伦贵族的风范,选衣品味方面,陆子芽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眼光。 准备好了,就安排孩子在绿石包厢暂时休息,玩一会儿。 楼底下已经部署好了威尔的人,顾奕珩前来庆贺,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到时候势必会上演一场闹剧。 陆子芽在正门大厅等候南笙的同学到来,其中就有韩月,南笙之所以答应举办派对,多半是因为韩月。 如果韩月不来,南笙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但是沈娅兮听说孩子的同学过生日,接到了邀请后,还是犹豫了许久才决定来。 给韩月和南笙安排在一个包厢里,沈娅兮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玩。 暗处也加强了保卫力量,韩月和沈娅兮的出现,势必会引起韩慕天的注意,保不定什么时候,韩慕天出现了,那就不好办了。 其实这样挺好,比大费周折去找,换别人主动上门,岂不是更好。 知道陆子芽一直接待大厅焦虑不安,顾忆深让江淼淼放下伊莫顿的视察,去找陆子芽聊天解闷。 江淼淼找到陆子芽时,她还不乐意,说什么会影响他的工作,他无奈就说:“要不然,让你靠在我怀里冷静一下?孩子过个生日,瞧你紧张的。” 陆子芽也没有真的靠过去,众目睽睽的哪里能这么明目张胆,而是又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没过多久,事务所很多人也过来了,安娜和九叔准备了一份厚礼,给孩子买了一个遥控机器人,送到绿石包厢后,南笙高兴坏了,激动的和韩月玩得越来越疯。 方秦和孙尧因为要负责腾凰酒店外部的守卫,防止不相干的人员闯入影响生日派对的正常进行,一大早就加紧了巡逻和监督,但是现场的监控交给谁,西阶和威尔的手下争执了许久。 到最后,陆子芽只能出面制止,把任务交到了江淼淼的手上,比起来,江淼淼的能力更逊色。 盛心瑶还在忙活现场的甜品、饮料、酒类等等的置办,到时候要上什么菜色,吃什么类型的蛋糕,她都亲自上阵,陆子芽说交给专业的人员、厨师就行,但是盛心瑶不肯啊,别人做的东西,说不定还不懂南笙什么口味。 陆子芽迎接完他们几个,最后才看到顾芬芳和郑寒、顾晴兰一块儿出现,他们命人准备的礼物,多到用一个仓库都快装不下了。 派了两个人和酒店的服务员去清算礼物,半个小时都没有见里面的人出来。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贵客,陆子芽一个人忙着接待,心里多少有些吃力。 派对不久就正式开始了,沈娅兮带着小寿星下了楼,韩月也在一边,两个人像忠实的仆人,迎接南笙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诺大的金色大厅里,礼花和彩带空前繁华,嘭嘭的声响,夹杂着倒葡萄酒和饮料在杯中的声音。 大家都穿得非常正式,在拢长的餐桌上选择好吃的食物,在蛋糕上点上蜡烛,让南笙许愿,结果南笙还当众说出来了,说是希望陆子芽永远幸福快乐,找到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 说出来就不灵的愿望,在场的人听了也哭笑不得,这个愿望估计也不可能再实现了。 为了缓解现场气氛,江淼淼嘻嘻哈哈的给现场的人来了几句冷幽默,提议给南笙脸上抹蛋糕。 欢笑声中,大家忘记了陆子芽心中的伤疤,相反的,事务所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南笙的身上,围着他上生日歌、搂搂抱抱,那种接近窒息的好感,让南笙的视线半秒都不离远处的陆子芽。 南笙要的是陆子芽拥抱和亲吻,可是看到妈妈笑得很开心,韩月也在旁边拍掌蹦跳,南笙就忍住了,不到三分钟,他的脸成了大花猫,奶油和水渍、彩带等等的东西都夹杂在他白皙的脸蛋上。 派对中场,顾芬芳和郑寒、顾晴兰他们便回去了一趟医院。 留下来的人里面,只有盛心瑶守到了最后。 直到派对结束的前一秒,大家都陆续离席时,陆子芽焦虑不安的心情终于到达了顶峰,江淼淼拉着她进了一趟休息室,低低打量她许久,看她还是紧张,一个深吻封存了过去。 陆子芽感受到唇上的温热和撕咬,精神振奋,连忙推开了江淼淼,“你突然这是做什么啊!” “忆深说了,这种刺激你肯定把持不住。”江淼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可是陆子芽却生气了,抬眸望了眼头顶上的摄像头,“要是被别人看到就完了,这里什么……” 话音当即被他打断:“监控在我手上,除了忆深,没人看得到,现在还紧张吗?” 陆子芽气呼呼的撅着嘴,带着几丝卖力的孩子气,“精神得很。” 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 江淼淼跟在后面不停的发笑,陆子芽听得脸皮一薄,脑子都嗡嗡的作响,刚到大厅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外面吵起来了。 隔着大老远就看到是林希推着轮椅上的程曼徽在外面,而她的身后有一辆房车,顾奕珩在外面吸了最后一口雪茄,把烟头掐灭才大跨步进来。 陆子芽出去门口,正好迎上顾奕珩的视线,“生日派对都结束了。” “这样方便我们私下交谈……婚事啊。”顾奕珩露出天使笑,笑容令人寒凛。 瑞艺的独家媒体将会宣布这件事。 陆子芽隐约感觉到来者不善,让方秦暂退一步,放程曼徽和顾奕珩进来,媒体记者在金色大厅等候。 旁边的休息室,此刻气氛浓缩到了极致,冷得让人脊梁骨刺痛。 南哲跑到了顾奕珩怀里,不停的叫爸爸,陆子芽阻止了几次,南哲大吵大闹了几次。 “陆子芽。” 旁边的程曼徽,也是咬牙切齿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叫陆子芽。 陆子芽静静的坐于顾奕珩旁边,看起来面容寡淡,她望着程曼徽,冷冷问:“伯母也是为了婚事来的。” “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顾忆深死了,如果你肯改嫁奕珩,让南哲认祖归宗,过往的一切我都不追究。”程曼徽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的老气,加上脸上的皱纹,多出来的白发,让人看了忍不住唏嘘:“我这些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顾家的几个男丁,病的病,死的死,只有奕珩我是最头疼的,像你这种没结婚又有两个孩子的,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有江淼淼站在身后,陆子芽学会了面不改色的迎上那个女人的目光,看不清眸色,“既然您知道南笙不是二公子的骨肉,那如果我嫁给二公子,这个孩子你们顾家打算怎么安排。” “外面的媒体也在等着,今天说的就是这个事。”程曼徽沉思许久,严肃认真的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们对外界宣称……”说着看了两眼南笙,长得还挺像顾奕生的,“这个孩子是顾家的,也就等同于我们奕珩是为了两个孩子,奉子成婚。” “奉子成婚这个年头已经不稀奇了。”她接着说道:“倘若你不同意,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外面的媒体怎么摸黑你们母子俩、打压、排挤你们,我顾家一概不管,陆子芽,我话说到这儿,怎么选,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顾奕珩也极为认真的看着陆子芽,她思考的模样,心中隐约不安时紧促的眉头,咬着嘴唇的模样,在他看来,都心动极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有个条件。”陆子芽假装思考后,便打开天窗。 “你说。”顾奕珩心花怒放。 “给我安排两个人保护孩子。”陆子芽故意为之,把南笙捞过来,搂在自己怀中。 母子俩像是受惊的小麋鹿,缩在一块儿,因为休息室里,只有他们几个人,顾奕珩能明白陆子芽的担忧。 既然陆子芽对顾家心有余悸,她要是肯嫁,安排的两个人就算是威尔的手下,或者是西阶,都已经无所谓。 入了顾家的门,陆子芽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区区两个手下,分分钟都能致他们于死地,顾奕珩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好,你想要那就找两个贴身跟着。”顾奕珩下意识把视线定格在了陆子芽身后的男人:“这个人就是一直接送孩子上学的啊。” 他觉得,能贴身保护陆子芽的,都是威尔认为重要的心腹,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陆子芽点了点头,双方之间也达成了一致。 顾奕珩下令把在场的西阶成员和威尔的人,平常有负责保护陆子芽母子的都叫了过来,他要亲自挑选。 人都到齐了以后,顾奕珩还亲自上阵,和他们切磋了几下手脚,很遗憾,几乎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撂倒了。 不过,顾奕珩可不相信他们是弱者,连忙把江淼淼也叫了出来。 可是,江淼淼才真的不是顾奕珩的对手,和顾奕珩摩拳擦掌了几次,听到江淼淼粗旷的低吟声,陆子芽连忙上前阻止:“住手!” 第562章 结婚证上的印刻 “怎么,这么担心他?”顾奕珩捏了捏领带,就真的松开手,陆子芽紧皱着眉头,刻意露出的弱势的一面,让他有了丝丝的疼惜,也就不打算再打下去。 陆子芽担心的点了点头,表现出极认真的模样,“他平常接送两个孩子去学校,你不要对他动手,要是打伤了,哥哥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怕!”顾奕珩下意识道。 陆子芽咬咬牙,又是看了看屋子,都是顾奕珩的人,为了营造效果,只能把南笙抱了起来:“顾奕珩,两个孩子在这儿,别吓坏他们了。” “你!”顾奕珩眉头一挑,定在江淼淼身上,随后又将目光定在身穿西阶制服做伪装的顾忆深那里,冷冷颐指气使:“还有你!你们两个把南哲和南笙带到我车上。” “车上?这么快就带孩子走?我还没有准备好。”陆子芽一惊,心头松懈了不少,这可是顾奕珩自己选的,怪不得她了。 原本顾忆深迂回的告诉她到时候怎么选不会引起顾奕珩的怀疑,反而是顾奕珩自己先下意识定了,少了很多的中间步骤,反而简单了许多。 “要是你反悔,我可得不偿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孩子去新宅,行李什么的,你回去准备好带过来。”顾奕珩如是这么轻松的说完,锐利锋芒的眼神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江淼淼和顾忆深分别接过两个孩子,刻意有些反抗的后退。 这也是按常理出牌,普拉提和顾家水火不容,不可能因为陆子芽同意,就打开天窗同意。 僵持了许久的局面,陆子芽也刻意欲情故纵的排斥,而后,当着顾奕珩的面,让顾奕珩以为她在考虑两个孩子的未来,淡淡对顾忆深、江淼淼道:“你、你们两个听二公子的,把孩子带出去。”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顾奕珩的话问出口,孩子已经被送上了顶级豪华的房车,四个人静坐一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因子。 陆子芽等众人离开后,才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南笙和南哲没有父亲,在学校被人笑话,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刻意等到现在。”顾奕珩安排让程曼徽出去接待大厅的媒体记者。 这样他方便和陆子芽私下说几句话。 也让瑞艺知道,程曼徽并不是如外界所说,病入膏肓,而是照样生龙活虎,除了不能下地行走,完全有能力在顾氏集团背后行云流水、指挥一切。 程曼徽接受媒体的采访,有史以来第一次在电视上露面,公布顾奕珩和陆子芽的婚事,把这段奉子成婚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瑞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离开了腾凰酒店,而程曼徽也上了房车,气氛又更加雪上加霜。 顾奕珩一边点燃雪茄,一边看着陆子芽,让她坐:“谈谈婚事吧,领证后,我要大办婚礼,请动社会各界人士庆祝。” 陆子芽心知肚明这只是噱头,冷冷迎上:“两个孩子都不是你的,我有点搞不清楚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这种不干不净的人,会如何还你们顾家带来骂名,你考虑得还是不够周全。”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顾奕珩笑道。 这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两个人谈了很多的话题,围绕婚前婚后的一些注意事项,陆子芽都按照顾忆深的要求说了出来。 顾奕珩让秘书把相关事项都记录好,打印成了一份契约合同,只要陆子芽肯嫁,无条件答应。 交谈结束后,第二天,顾奕珩亲自陪同陆子芽回了一趟茶室收拾东西。 满满装了一半都是给孩子的礼物。 陆子芽不久后正式住进了顾家。 顾奕珩特意选在顾忆深忌日那天,和陆子芽到民政局领证。 这样交付了自己的人生幸福,终身大事虽然已经敲定,最后她没有嫁给江淼淼,陆子芽却也不再难过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 陆子芽坐在民政局坐台面前许久,这次负责的人和几年前那个人一样,这次看到她又来,还是顾家兄弟,心中感慨万千,多嘴便提了句往事,在顾奕珩面前揭穿了顾忆深的骗局。 当初顾忆深并没有和陆子芽领证,顾奕珩听后,自然是高兴的啊,也就是说陆子芽不算是二婚,顾忆深也在南笙出生后不久被韩慕天杀了,穆林墩的那段过往,只要韩慕天不提,这个世界上就再不会有人阻挡他的路。 如今陆子芽手中紧握的笔怎么都没有写下去,她多么想不写,顾奕珩看在眼里,也极为耐心的等了半晌,“这件事考虑清楚也好,签了字,你陆子芽这辈子都是我顾奕珩的女人,以后奉我为丈夫,从一而终,两个孩子的归属也会顺理成章,没有人再说半句闲话。” 工作人员也微笑道:“是啊陆小姐,这样传出去,大家都会知道二公子十年如一日的专情于您,孩子被骂成野种的传闻也会不攻自破,这在我们腾隆,那是天大的喜事。” 陆子芽看了顾奕珩许久,也许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邪魅中带着一丝的痞子气,虽然玩女人如换衣服,也曾经害不少女人身败名裂,可是顾奕珩看她的眼神不同。 带着掠夺和宠溺,兴许是岁月不饶人,以前陆子芽总是从他眼神中看到玩弄和不甘,为了羞辱、胜过顾忆深而存在的眼神,多么令人鄙夷。 如今没有了,顾奕珩如愿以偿得到了她,她也甘愿放弃幸福选择这段没有爱的婚姻,双方之间为了各自的目的各取所需,陆子芽淡然处之,再无其它念头。 犹豫了许久,陆子芽收回了目光,在结婚证上印刻上了属于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笔,往后心酸荣辱,都与这个男人一块儿承担。 离开民政局后,陆子芽的心情一直难以平复,顾奕珩也放任她在房间里冷静了几天。 从此以后,茶室成了一座空城,当然,顾忆深他们也就更能自由出入,甚至把茶室当成联络站了。 为了习惯在新宅的生活,陆子芽被顾奕珩接到新宅后,每天都会带着两个孩子到处闲逛,熟悉顾家的环境。 还有维瓷这些地方,全都带着过去参观了一遍。 以后顾家是两个孩子的家,永远不变的家,他们是顾家人,真正的顾家子孙。 这是顾家最值得高兴的事吧,顾大川的几个儿子都没了,剩下顾奕珩一个快年过半百的男人,还是单身,陆子芽再次嫁进来,腾隆的热闹非凡更是印证了如此。 前前后后都被这一个女人主宰的顾家,如今能否迎来下一个奇迹,大家都拭目以待,社会各界人士纷纷猜测、下了赌注,赌顾氏集团能否迎来春天。 陆子芽每每看到瑞艺和商锋的这种报道,心里都会耻笑一番,未来的顾氏集团,只能是南哲和南笙的天下。 不用说是春天,一年四季的辉煌,只要肯投资、付出,回报的百分比自然是有的。 南笙的适应能力没有南哲强,他花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没有觉得腾凰小区那么陌生也实属难得,南哲本就是打算把顾奕珩当爸爸的,自己的家哪有不熟悉的道理呢。 就是因为顾家太大太豪华了,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南笙甚至有想到让韩月也一块儿过来看看。 也是这个缘由,让顾奕珩心头明了,原来韩慕天的女儿和南笙的关系不错,出于他的恶趣味使然,南笙从幼儿园毕业后,他挑选了良辰吉日,帮韩月和南笙定了一档子娃娃亲。 那天的场面也不亚于南笙的生日派对,但毕竟是过家家式的玩笑话,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这之后,南笙经常把韩月拉到房间里来玩,更是把大人的话当真,总是说着,长大后一定要娶韩月做妻子。 才五岁的孩子,说这种话…… 陆子芽倒是没什么意见,沈娅兮心地善良,是她敬佩的女人,如果韩月长大后没有继承韩慕天的恶习,落成了个好姑娘,这桩婚事倒是没什么。 因为孩子毕竟是孩子,也许长大后,看见了心仪的姑娘,就不会再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了。 再过不久,南笙就要上小学了,而且和南哲在同一个学校了,这样以后顾忆深就不用两个地方来回走了。 因为忙着照顾孩子,顾奕珩并没有过多的限制陆子芽,等孩子大了,顾奕珩有的是时间把陆子芽变成自己的女人,更多的时间,是借着离开帝斯卡的名号,真真正正的上手顾氏集团的管理工作。 陆子芽也安静的在新宅待了一段时间,没什么特殊的案子接,主要是很多都被顾忆深掐断了,他私心里希望陆子芽老实在新宅待着,闲暇时刻养养花草,喂食荷塘中的鲤鱼。 孩子回来做做饭,在家里打扫卫生,反正顾奕珩还是死性不改,经常出去外面酒肉女人,顾忆深也得空回来陪她。 更多的是为了调理她的身体,常年在外奔波,又不肯好好休息,落下了一堆毛病,顾忆深每次忙完自己的事回来,就监督陆子芽锻炼,怕时间久了,她就懈怠了。 第563章 表面平静下的腥风血雨 看似宁静的生活,实际上却隐藏着滔天巨浪。 顾奕珩什么时候会回来对她做些什么,陆子芽还始终是提心吊胆的,和他领证,等同于为了孩子放弃一切。 可夫妻之间既然已经住在一块儿了,难免会有摩擦发生,这一点,已经成了不可否认的事实。 周末才能见到顾奕珩人,平常她带着两个孩子去老宅和程曼徽请安,程曼徽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冷硬,或者说是带着仇恨看待她了。 有时候,顾忆深会选择在下午过来看她,一旦来了,也会教她很多防身的手段,还有就是紧抓不放的锻炼身体,陆子芽现在很少外出,除了孩子就是围着锅台转。 年纪大了,陆子芽总担心自己身材走形,可惜,江淼淼知道后,就老呛她,说她过于担忧了,本来身子就瘦小玲珑,就连顾忆深也老说让她平常多补身体,哪怕多吃点都行,肉嘟嘟的反而会更可爱。 可惜啊,在陆子芽记忆里,她就从来没有肉过,可能肉都转移到两个孩子身上了,尤其是脸,粉扑扑的,看了就想捏。 这天顾忆深把两个孩子接回了家里,南哲的书包里没有放书,反而装着一只宠物猫咪,问南哲怎么回事,也不说,只是冲过来就对她吼:“陆子芽,快点做饭,我饿了。” “妈妈,我也饿了。”南笙捧腹,小声随了一句。 哥俩个坐在地上搭积木,笑容可掬,也不像之前那样,一见面就争锋相对,看来陆子芽之前和南哲拉勾的事,有了成效。 “妈妈最新学习了几道好吃的菜色,马上做给你们吃,乖乖等着。”陆子芽穿好围裙,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以后。 饭菜做好了,孩子们闻到饭菜香味,精神就振奋了,纷纷跑过来。 这大概是陆子芽一天之中,难得见他们笑的时候,很让人动容。 晚饭基本都是他们三个人一块儿吃的,南哲抱着猫咪出了房门,陆子芽正高兴着,顾奕珩就回来了。 南哲看到顾奕珩,激动的冲过去抱着他叫爸爸,陆子芽几乎每天都要纠正他一遍,可孩子死犟,听不进她的任何话,所以现在,陆子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奕珩难得回来一次,六婶把他挂好衣服,他边吃,嘴角慢慢回味,在陆子芽手中轻轻一抚,她的手上有刀伤的痕迹,切菜或是厨房忙碌时,一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 晚上,顾奕珩竟然难得一次,单独把陆子芽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西装,拥着她入睡,陆子芽答应和他结婚时,和他的约法三章就是,不能有任何的肉体关系,除了简单的拥抱和接吻。 头顶上有监控器,而新宅后院门外的隔间,顾忆深和江淼淼每晚都会住在那儿,如果顾奕珩越界,她有权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甚至是让顾奕珩赔偿。 顾奕珩身上沾满了烟草的味道,因为长年累月和女人玩床上的游戏,有些身体疲劳,被榨干的欲望,有时候需要更为平淡普通的东西来弥补。 更多的时候,他在外面玩累了,就会渴望在家中享受一番纯净、简单的相处模式。 所以他很清楚什么女人该娶,什么女人不能要,用言语相逼,甚至是手段胁迫,都不重要,他年纪大了,心态放宽了,被外界的传言影响男人颜面的成分也存在,反而可以放任陆子芽。 只有这个女人,在他厌倦、玩腻外面的花红柳绿后,抱着她入睡,才能感到内心的一丝安静。 陆子芽等顾奕珩睡着,便偷偷溜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抱着南笙入睡,夜里凉了,南笙一个人老爱踢被子,如果不和他一块儿睡,怕是第二天重感冒发烧都有可能。 没想到不到几天的时间里,六婶压根不让她再进厨房了。 原因是顾忆深不允许,所以顾奕珩就把所有的重任交给了六婶,又加挑了几个女佣,照顾两个孩子。 最近随处可以听到顾氏集团的新闻,顾奕珩加紧了和四市的合作关系,也越来越忙,周末才回来,打听之后才知道,顾忆深以普拉提集团的名义,和顾氏集团进行了联合作业,在几个月内,让顾氏集团的营业额和绩效同比增长了百分之十。 陆子芽唯一能和江淼淼私下相处的地方似乎也没有,新宅到处森严守卫严密,既有东阶、又有东家班,平常见了面,除了顾忆深回来督促她锻炼拳脚功夫以外,能说上几句话都是奢侈的。 新宅装置了隔离外部监控的系统,陆子芽体内的芯片装置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伊莫顿也没办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顾奕珩见顾氏集团渐渐的走上了上坡路,开始频繁的带她出入各大公众场合,瑞艺自然而然就把她列为了女人公敌。 陆子芽早前有和顾奕珩提议过,在南哲高中后,让他去英国留学,顾奕珩答应了,主要是那里的教学质量优渥,盛产优秀人才, 英国那边,有阿道夫和帝斯卡的熟人,去那儿有个照应,陆子芽听从顾忆深的想法,有些质疑的因素在里面,既然是为了成才,有个好教学环境,为什么不选择拉斯维加斯,威尔有眼线在,也更安全一点。 关于南哲的出国留学问题,陆子芽和顾忆深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被他一句话说服了,去英国,那就是向着顾奕珩,给顾奕珩面子,日后追究起来,也不会起疑。 只要努力,哪里都能造就人才。 顾奕珩把这两个儿子当成自己亲生的来疼爱,也能够忍住不对陆子芽动手,说到底,他是有处、女情结的人,觉得攻陷她最薄弱的防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味,他宁愿花钱去外面找初尝人事的鸡,也不再碰陆子芽。 这是陆子芽之后几年相处里,感到最庆幸的事,因为她可以不用再为自己的下半身安危担忧,时间久了她就觉得顾奕珩也是有可爱的一面的。 如果当初顾奕珩没有做过那些伤害顾忆深和江淼淼的事,没有派人追杀他们,没有三番几次陷他们于死地,联合韩慕天绞杀他们,陆子芽扪心自问,这个丈夫,是个合格的丈夫。 可事实胜于雄辩,陆子芽终有一天,会把当初逝去的东西,原封不动找韩慕天和那些人讨回来。 顾奕珩忙着处理顾氏集团烂摊子的那些日子,顾忆深带着江淼淼和手底下的杀手,又恢复了往日噬血幽灵的本性,韩慕天经常出现在初夏小区,有时候能在一些公众场合看到他和沈娅兮出双入对。 调查清楚后才知道,这只是韩慕天趁机在顾氏集团搜罗人才的幌子,顾氏接连发生碎尸案,许多后续培养起来的高层人物,有几个都被断手断脚。 其手段之残忍,让腾隆又再次掀起了腥风血雨。 孙尧派遣刑侦队,还有特警,把作案对象锁定成了顾忆深的部下,而不是韩慕天,孙警官没有真的和韩慕天交锋过,所以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这样一来,顾忆深就只能迎头痛击,加快手刃那些刽子手的速度,但是人力物力毕竟有点力不从心,不能求助西阶,他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在新宅,警方调查重点就会转移,顾忆深反倒没有那么担心,最后威尔那头传来了好消息,威尔私下派遣了两个国际刑警从拉斯维加斯赶往腾隆和顾忆深会合,配合顾忆深的行动。 一方是警察,一方是通缉犯,这样离谱的合作关系竟然也持续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顾忆深将韩慕天和顾奕珩的罪行刻意有意的让两个有威望的国际刑警知道,让他们循循渐进的查出来。 这样省去了很多中间步骤,一年之后,腾隆的百姓开始知道有韩慕天这种危险人物的存在。 顾忆深想要的效果达成,心头却淡然冷遽更甚,韩慕天既然让腾隆的警方把他列为头号通缉犯,那么,他就让国际警方把穆林墩列为最危险人物,左右如此,初夏小区也都别想好过! 很长一段时间,顾忆深因为对顾奕珩放心,很少再去探望陆子芽,而一旦去了,总能看到他浑身的刀枪棍棒之伤,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威尔的医护人员的治疗、手术中度过,静静养伤。 习惯了这种生活,陆子芽可能会花更多的时间去顾氏集团学习、观察,甚至有了到顾氏集团工作的打算,这种想法很现成,可是去了公司,才知道被顾忆深给拒绝了,哪怕顾奕珩压根不管这件事。 南笙上高中那年,又去了学校住宿,平常哪怕是周末也不打个电话过来报平安。 节假日回来,陆子芽给他买了很多衣服,他说要高级西装,还是纽芬兰品牌的,价钱是贵了,可她买得起啊,这几年赚的钱,就怕孩子不花,花了,哪怕是再大的投资,都是值得的。 有时,顾奕珩也会单独给孩子买很多奢侈品牌,渐渐养成了南哲傲娇的个性,他心底里,只把顾奕珩和陆子芽当成家人,对南笙的话,就多有排斥。 第564章 出院酒宴 哪怕是平常愿意和南笙一块儿玩,都是出于下意识的习惯,并不是真心喜欢、照顾这个弟弟。 两个人个性上非常合不来,争吵不断,最初南笙总是忍耐着,可在南哲刚升上高中之前几个月,发生了一件让陆子芽非常头疼的事情。 南哲把南笙的娃娃亲这件事拿出来挑衅,闹着也要和夏晚定个娃娃亲,但是时间不急,等他上大学,让瑞艺的媒体都过来,宣布这件事。 最先不同意的就是顾忆深了,夏晚的性格随了宋浅浅,从小就耍阴谋诡计,这样的女孩子,将来肯定会给南哲的人生道路带来严重的风险。 因为这件事,两兄弟每到放学就吵架,白眼,有时候他们在家里打架时,会把陆子芽推倒。 那几个月是毕业季,孩子叛逆了,就总爱挑事,也是在所难免的,因此,陆子芽成了郑医生门诊的常客。 她不敢把事情告诉郑寒和顾芬芳,他们两个都老了,眼看着就要从医院退休下来了,可是苦于没有找到接班人,只能勉强多在医院支撑几年。 最后陆子芽被孩子连累的一只脚打了石膏,走路极为不方便,又没办法坐轮椅,腰上一下力,就觉得刺痛,奈何她已经不得不接受江淼淼的指责和毒舌,承认自己真的老了。 谁说不是呢? 南哲都是高中生了,她不老还能怎么办? 医院也住了,手术也做了,陆子芽想回家,结果南笙一来,在她面前不停的道歉、认错,郑寒马上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放学后,南笙又来医院,带了作业到病房里,陪着陆子芽,直到把作业做完,遇到不懂的题目,问陆子芽,陆子芽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只能把那些题拿给江淼淼看。 不出意料,江淼淼三两下就迎刃而解了,南笙更加钦佩这个黑衣人的聪明头脑,两个人因为解题的过程中,慢慢的打成了一片,关系好得如胶似漆。 陆子芽多么想忍不住内心的激越,告诉南笙,江淼淼就是他的爸爸,父子俩关系好成这样,她日盼夜盼,不就是希望有这么一天嘛。 惯例的体检结束后,郑寒来了一趟检查伤口的愈合状态,陆子芽收起绷带,定定的对郑寒道:“您和姑姑年纪都大了,找不到继承衣钵的人,就放弃吧,老了老了就该享福,这么多年了,就没有想过要和姑姑组个老夫老妻式的黄昏恋吗?” “已经是了。”出乎意料,郑寒说完这话,心头微微涟漪。 事情就发生在陆子芽和顾奕珩结婚的时候,受到年轻人的刺激,加上顾奕珩添油加醋,顾芬芳早就有这种想法要和郑寒平安度过晚年生活。 这几天陆子芽被儿子照顾,又看到郑寒和顾芬芳两个老的幸福安康的样子,心里高兴了,伤自然好得差不多了。 顾奕珩从Sekaper喝酒回来,为庆祝陆子芽出院,在Sekaper置办了一桌洗尘迎接盛宴,把家里几个人都叫到了一起,开了好几瓶的香槟和拉菲。 南哲故意带了夏晚一起来,说是正式把她介绍给父母认识,大家早就熟透了,陆子芽生气的是,高中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见家长了,那以后的学业该怎么办呢? 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南哲的学业很成功,可能江淼淼聪明的头脑遗传给他了,年纪轻轻就在腾隆拿了很多奖章,变化之大,让陆子芽欣慰不已。 “妈妈住院的时候,都不见你来看望。”陆子芽心里有点小失落,“说到底,我是因为谁受的伤?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 南哲和夏晚坐在一起,听了她所言,连忙起身给陆子芽倒了一杯饮料:“之前和弟弟打架是我不对,可我也有去医院看你,是姑婆不让我进来,怕我影响你心情,这样伤就好不了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他一边说,一边冷酷着一张脸,抱怨陆子芽的多管闲事,不甘心看到这样的局面。 陆子芽听了,心里反而不那么失落了,动作娴熟的给两个夹爱吃的菜,倒了饮料,南哲却突然说不要,而是选择和顾奕珩一样喝香槟兑拉菲,把菜夹给夏晚。 陆子芽就用饮料代替,一饮而尽,而后笑着定在夏晚身上,如果不是顾忆深告诉她,夏晚一肚子墨水、坏心眼,从小被宋浅浅耳濡目染学坏了,陆子芽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是个聪明善良的好孩子。 接近南哲,多半也是因为顾家家大业大,有顾南哲这个靠山保护的关系,而宋浅浅并不知情,让宋浅浅知道夏晚喜欢她的儿子南哲,后果有点不堪设想。 周末时,夏晚在家里受气了,就待在南哲房间里哭鼻子,留宿也是常事。 陆子芽一开始很排斥,南哲怎么说都说不听,保持抱持强硬的态度,用名列前茅的成绩和未来顾氏集团总裁的身份否定陆子芽的所有话,年轻人自由恋爱,不在于年龄的限制。 现在看到夏晚如此安静的坐在一边,陆子芽尝试和她打开话锋好几次,夏晚有意无意的翻白眼,明显眼里只认顾南哲,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许久后,陆子芽才注意到顾奕珩那邪魅张狂的眸子多了几分沉思和暗淡,连忙客套给他倒了杯酒过去,道:“今天谢谢你了。” 顾奕珩不说话,似乎心中有郁结,杯子倒满酒后,他看见,连忙拦下她的手,陆子芽随之放下酒瓶,试图对他好言道:“以后两个孩子都要靠你和顾家的董事们多提点提点才好,我这个妈妈很差劲,这一点,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能生出这么俊俏、聪明的孩子,是你的福气,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孩子一般见识,贤惠大方,以后两个孩子都会大有出息,你怎么会是差劲的妈妈。”可最后的情况是,顾奕珩意味不明的打量了她许久,竟然立刻吩咐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去备车。 那就是顾忆深和江淼淼啊,两个人出去后,围坐在桌上的人,开始大吃大喝,没有一点节制。 笑声掩盖了喝酒的声音。 陆子芽听出了其中耐人寻味的意思,刻意把她的人支开,是否意味着什么?总觉得,顾奕珩已经起疑了:“来,大家都干杯吧。” “干杯!” “妈,你以后身体要越来越好。” 霎时,在坐的人都站了起来,各自隔着杯子里的东西,有可能是咖啡、饮料、茶,混杂各色的酒味。 大家喝完空杯,接着又饮啄了好几杯,陆子芽明显的茶醉感涌上大脑。 宴会结束后,江淼淼开车送母子三个人回了新宅。 夏晚由顾忆深接回了宋家,中途他和夏晚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也许压根没说,可顾忆深回来后,南哲却以为他在夏晚面前乱嚼舌根,胡说八道的说自己坏话,时不时的想出一些整人的招数来报复他。 这点小孩子的小伎俩,顾忆深看在眼里,虽然上高中了,可还那么幼稚。 不是在他的方向盘上抹胶水,就是在他穿棉拖鞋进门时,在路过的地方放了钉子等他一脚踩下去,诸如此类的整蛊,时间久了,他就习以为常了。 毕竟南哲在学校住宿,很少回家,刻苦努力学习,上进又积极进取,比同龄的小孩都看到透,也在学期结束后,直接跳级录取。 那几个月里,学校传回来的消息,让陆子芽欣慰不已。 南哲如今是轰动校园的国民校草,风云人物,引无数女生争相追逐,大有当年顾奕生的势头在里面。 在他攻克完所有学业以后,英国方面就传来了消息,说是可以提前让南哲以候补生的名额进入英国贵族化金融学院学习,当时的高考和英国的入选考试,南哲都同时超过了分数线。 临近毕业季,顾奕珩看准了时机之后,开始渐渐的带他熟悉顾氏集团的环境和工作氛围,也请了英国方面的老师、教授进行辅助他学习和日后管理顾氏集团。 说实话,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顾奕珩的所作所为,让她大感吃惊的同时,也在顾忆深有意无意的提醒下明白了一点,这只是顾奕珩对未来做的一道测试题而已。 在顾奕珩眼里,认定了南哲是顾忆深的孩子,但是他明知顾忆深根本不是顾家人,却大大方方的扬言要将顾氏集团的重任交给南哲。 不得不让人深感怀疑,陆子芽现在唯一感激的一点就是,顾奕珩选择风平浪静的给南哲和南笙最好的生活和教育,让他们两个最终长大成才。 可他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是因为顾忆深已经死了,觉得没有人和他争夺些什么,这么多年,直到南哲临近毕业的时候,他都保持着男人的生理防线,换了谁,能做的到。 陆子芽故意选择和南哲一块儿进公司,在一方面用自己的工作经验教导南哲,南哲当然很愿意听妈妈的话,因为她很中肯、直觉能力和对顾氏集团未来发展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还尝试过让南哲从基层开始接触。 第565章 帮陆子芽按摩 这些难能可贵的经验,对南哲简直是如获至宝,原本还觉得陆子芽只是个会做饭、犯迷糊的傻妈妈,没想到在公司管理方面也是难得的一把好手。 好手倒是说不上,这些都是顾忆深口传身教而已,作为黑夜行走的杀手,早已不能公然用当初顾氏总裁的口吻来指导南哲,只能通过陆子芽这个捷径了。 自从上回陆子芽住院后,南哲就很少在家里和南笙打架,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和夏晚的约会和恋爱方面。 陆子芽约见了夏晚几次,最后定在了慕深咖啡屋,想和夏晚坐下来静距离好好的谈一谈。 这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是个垂钓的好季节,得知夏晚来之前已经和南哲在湖边钓了一条大鱼,便提议让夏晚来家里,南哲马上要毕业离开学校了,在新宅前面的绿化草坪上来一次露天烧烤。 另一方面,也是庆祝南笙上高中,学校和南哲不一样,是一所私立的贵族学校,里面最好的,就是礼仪和道德建设。 前一天,南笙回家,穿了学校活动定制的高级西装,在陆子芽面前围着转了好几圈,极富绅士风度,加上南笙惯有的温润如玉的气质,英伦贵族的长相,被瑞艺的报道一传,很多星探找到了陆子芽,游说她,让南笙进入娱乐圈。 陆子芽当晚就把南笙叫到了房间里商量这件事。 南笙安静的坐在陆子芽面前,轻轻的搭着她的手背,这些年,妈妈为了照顾、养育他和南哲,付出了很多,一把屎一把尿,这些心酸,她都一个人承担下来了。 看着她头上似有似无的白发,南笙靠在了陆子芽肩头,像小时候赖着她那样,抱得很紧:“妈,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我长大了,可以代替哥为你分担,妈……” 话音未落,陆子芽在孩子头顶上轻轻抚了抚,看着孩子们大了,她心中更加痛苦,这么多年,她的人生是风平浪静了,可是在背后,顾忆深替她做了多少事。 到如今,还是顶着不能见光的身份,游走在韩慕天和顾奕珩中间,无数的血案,都是为了给两个孩子的未来铺路,说不出道不出的痛,每晚连背着他们和江淼淼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辛酸,又有谁人能知。 “妈。”南笙突然的抬起头,因为陆子芽的眼泪突然打在他的侧脸,她的眼眶红红的,已经有好几次,他都看见陆子芽在独守空房时以泪洗面了:“是不是顾奕珩对你不好了,他背着我们欺负、打骂你了对不对?” “不能这么直呼顾奕珩的名字,不礼貌,听见了吗?”陆子芽严肃又低沉的纠正他。 南笙坐正,紧扣她颤抖的手:“我知道的,其实顾奕珩就是个人渣,玩弄女人、杀人如麻,虽然在妈面前笑面虎一样,但是网上都是这么传的。” “好了,以后在家里不准这么评价他,隔墙有耳,这十年我们母子三个之所以能平安无事待在新宅,看着你和哥哥两个慢慢长大,还不都是顾奕珩的功劳,不准说了,知道吗?” 陆子芽心生恐慌,南笙从来不叫顾奕珩爸爸也就算了,现在心生隔阂的话,以后就不好办了。 最近几年,顾忆深很少过来,也非常放心顾奕珩,而且顾奕珩更是很少回家,在外面花天酒地,偶尔过节过年回来几次,晚上喝醉酒,抱着她倒头就睡下了。 除了这样,每逢闻到酒味,陆子芽心里都发怵,这样下去,她连上哪儿去找江淼淼都不知道。 顾忆深和江淼淼其中有人受了重伤,她不知道该去哪儿探望,墨提斯的窝点几年前被警方发现了以后,顾忆深和威尔的手下便不常出入那里,陆子芽找不到人,什么事情都只能想着孩子,一个人咬牙撑下去。 索性南笙体贴孝顺,她也常用顾氏集团的工作,还有事务所的案子来麻痹自己,要不然,真的坚持不了太久。 南笙见陆子芽说话呛到,便给她端了杯水,非常恭敬,也想到顾奕珩时,面露不快。 看了看紧关的房门,收回目光,“以前我小不懂事,可是我现在长大了,很多事都明白,你当初为了我和大哥的未来,为了不让我们被人嘲笑,被迫答应嫁给顾奕珩,但是他对你不好,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妈,现在家里没人,你就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黑衣叔叔到底是谁好不好,我偷偷看见你好几次看他眼神都不对,我是你儿子,这件事告诉我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难道对我也要隐瞒吗?”南笙带着一丝执拗,继续追问。 陆子芽慌忙抹掉眼泪,停止了心头对江淼淼的想念,摇了摇头。 其实南笙已经不止一次这么问了,顾忆深他们本来就是警方头号通缉对象,和韩慕天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顾奕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没有让孙尧过来,这一切的努力不能白费。 她更加要紧守着当初的承诺,一步错步步错。 陆子芽微笑着,抱着全家福道:“你误会了,那两个黑衣人只是威尔的手下,妈妈年轻时,曾经很爱你爸爸,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死在了意大利,一直到现在,我都会时不时的梦见他。” “仇家是谁?”南笙好奇的问。 “已经不重要了,”陆子芽刻意回避这种话题,在新宅乱说话,很容易让顾奕珩起疑,“妈妈只要你们兄弟俩长大了、出息了,什么都值得。” “妈!”可是南笙怎么可能相信,她越说越激动,明显是撒谎,妈妈向来心善、温暖,在他面前说谎时,都会下意识的抖腿。 这个老毛病,一直都没有改。 南笙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不肯说,应该是因为这里是顾奕珩的地盘,下次他们出去玩,再单独质问一番。 “顾奕珩一直这么冷落你,虽然是件好事,可你的幸福怎么办,我和大哥大了总要成家立业的,你一个人能撑多久啊!” “你还小,来日方长。”陆子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长这么大,这么英俊,映衬的是她一丝丝的白发和憔悴:“妈有你们两个就行,你们哥俩生了孩子,妈帮着带,那就不苦了。” “妈,你躺下,我帮你按摩按摩,捶捶背。” 南笙心疼不已,再三的强硬下,便让陆子芽趴在床头,她腰酸背痛的毛病在晚上就会发作,一个人总是忍着不肯就医,要不是前几次南哲去了一趟公司,看到陆子芽腿抖倒在地上站不稳,把她送去了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他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去医院找郑寒和顾芬芳,让他们两个教他按摩和疏通经脉,脑子笨,就多学多练,有时候还跑到洗脚城去学习。 陆子芽心里也是一惊,怪自己身子差,虽然从前在月城后遗症给治好了,可惜这么多年的拼命工作,东奔西跑的,以前觉得年轻没什么。 这下可好了,一上年纪,病啊痛的都找上门了,逼得她不得不服老。 南笙脱了鞋子上床,跪坐在陆子芽旁边,像专业的师傅那样,掀开陆子芽的衣裳,循环按摩各种穴位。 半个小时后,陆子芽浑身舒爽了不少,刺痛和酸胀也减轻了,就和打通了奇经八脉是一样的,南笙减轻了力道,涂抹了专用药膏,疼惜的道:“妈,我按摩的还舒服吗?这个我学了一年,怕帮不上妈,又学了好多东西,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陆子芽感动的又再次热泪盈眶,她从来没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身子有差错,可还是被南笙眼尖发现了。 这一年,她压根就出不了门。 南笙给陆子芽盖好被子,像疼宝贝似的,对母亲的爱,根植于心底多年,这些年,她的一切,南笙记忆犹新,那样漂亮、可爱的妈妈:“妈,你身体不好,明天的露天烧烤你千万不能吃,记住了吗?” “你也和妈妈一样,这么爱唠叨了是不是。”陆子芽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又有一丝酸楚。 为了平衡对这兄弟俩的爱,有时候会刻意冷落南笙,去千方百计顺着南哲,不料,这个举动,竟然被南笙看穿了,这才导致他们兄弟俩矛盾越来越大。 “妈以前只会对着大哥唠叨,说一些啰里啰嗦的话,可是你很少这么对我说,对我嘘寒问暖的,总是把我扔在一边,说实话,妈,我忍了很久,一直很嫉妒。”南笙鼓足了勇气,说完这话时,赶紧转移了视线。 下一秒,陆子芽噗嗤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南笙也跟着笑,哭笑不得。 两个人笑得越来越大声,因为家里现在根本没人。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在笑什么。 兴许陆子芽只是在想,南笙怎么在这事上,犯起了人类最不该触犯的通病,眼泪是因为,她小时候是家里的老大,陆国霖和张懿芬对陆小婧就特别宠爱,事事她都要让着弟弟妹妹,不能违抗父母的命令,完了最后,她还要肩负起赚钱养弟弟妹妹的任务。 第566章 夏晚的公主抱 陆子芽在最后一刻,笑声停止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在笑什么,因为南笙的醋意,和她年轻那会儿,是一模一样。 因缺爱而嫉妒。 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天越来越晚了,南笙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天是难得一次的周末,天气非常好,陆子芽很早就起来了,没想到当时一到厨房,吓了一跳。 南笙已经用名贵的中草药帮她熬煮了一碗补身体的粥点,陆子芽吃过后,惊愕不已,发觉了南笙在医学、医药方面的造诣。 刻意借此询问了他相关的药理上面的见解,南笙都回答得非常流畅,还会适当的补充一些其它的内容。 陆子芽惊喜的问他:“这些东西,你也是从姑姥和姑丈那里学来的?” “我觉得有兴趣,就自己请老师学习,以后可以帮你分担很多负担。”南笙摇了摇头,自己也尝了一口粥。 陆子芽眼光一转,心中轰然而出一个念头:“你以后打算学医吗?” “妈让我学,我就学,为了照顾你,我学什么都行。”南笙温润的道,声音安静的像无底洞,可话音一转,又注视着陆子芽深邃温柔的眼神道:“但是妈当初是为了我和大哥出人头地,我的目标应该定在顾氏集团上面,我以后就算上了大学,我会学习金融、工商管理方面的行业的。” “要你自己喜欢才行,南哲为了以后顺利继承顾氏集团,选择去英国留学深造,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眼下顾氏集团慢慢的走上正轨,正是给你们铺路的好时候。”陆子芽耐心的说完,注意到南笙认真的听着,却有点失落的表情,连忙把碗筷推在一边,紧握着南笙的手道:“以后你学医,就当作是照顾妈妈,只要你想学,我会很姑姥和姑丈说说这件事,以后安排你进最好的医学院。” “妈,这件事还是等我高考以后再说吧,现在专注学业要紧。”南笙心头委婉的一笑,这笑容,是替妈妈的明主和不强势感到开心。 出生在大家族、富贵子弟的家庭,未来的道路,往往都由不得自己作主,就连当初顾家上上下下都一致说,他应该为了顾氏集团努力学习、拼搏,为顾氏集团做出贡献,这样才是孝顺。 可南笙从小被刻意的冷落惯了,给她温暖的,只有妈妈一个人,他有严重的感情缺失和恋母情结,这十年,虽然看着长,可是一眨眼就流逝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而妈妈却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 他想要照顾生病的妈妈,做自己爱做的事情。 陆子芽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中午和南笙去维瓷百货底层的冰柜挑选肉串,和货架新鲜滴水的蔬菜水果,做烧烤时,会用到哪些调料和香辛料粉末,全都按照南哲的喜好买好了。 回到家时,陆子芽开始在厨房忙活、准备,南笙趁这段时间,在慕深咖啡屋等韩月,安娜听说这件事,还特地免费送了很多咖啡豆给他,反正陆子芽知道怎么研磨、熬煮。 一切准备就绪,南笙带着韩月坐出租车回了腾凰小区,在大门口进行安全扫描时,遇到了随后坐车赶到的南哲和夏晚两个人。 他们穿着豪华舒适的晚礼服,看起来非常的般配,就像是走红毯的巨星一样闪耀着夺目的光辉,相比之下,南笙和韩月就显得十分的寒碜。 夏晚搀扶着顾南哲的双手,态度娇嗔美好,看了看韩月,便走到她面前,故作审美的打量她的衣品和相貌,忍不住对南笙道:“该不会是为了模仿你哥哥,随便从哪里找来的乡下野丫头吧?南笙,你才上高中,可不能不学好早恋啊。” “夏晚姐,我和韩月是很好的朋友,你误会了。”南笙如实解释道,只是因为她的眉心和眼神有几分像妈妈而已。 谁知听了这话,韩月心里却有点失落和难过,下意识埋下了头,这一举动,让夏晚几乎笑掉大牙,暗暗骂她只是一个乡野村姑。 顾南哲一直不多话,很平静的往前走,对夏晚之后的刻意刁难视而不见,佣人们护送着两位小少爷远去。 因此,南笙便和韩月在身后跟着,韩月一想到刚才的话,刻意放开了南笙的手。 四个人随后不久就赶到了新宅的露天草坪,陆子芽一个人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放美食佳肴,旁边的是搭建好的烧烤架。 “妈,我回来了。” 听到南哲的喊声,陆子芽几乎激动的要摔倒在地,等了半天,这些孩子终于回来了。 “妈,小心!”南笙见状,急忙冲过去扶住她:“妈,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我来准备吗?” “没事,只是简单准备了一下。” “妈,你坐下休息一会儿。” “好吧。”陆子芽一手支撑着腰杆,被南笙扶到一边。 不远处,顾芬芳和郑寒已经下车赶过来,南哲的升学宴不办,却只弄一个烧烤宴,这可把顾家的长辈给吓坏了。 顾南哲嫌弃升学宴弱智无聊,向来和常人所做之事大相径庭,也更多的是因为这样的大家族,对普通百姓口中的升学宴,有点不感冒而已。 所以顾家设计的升学宴,迎来了四方贵客,南哲在会场出现了一会儿,就闪得不见人影了,后来夏晚打电话过来才知道,原来南哲和夏晚去游乐园疯去了。 再一看,护送他们下来的竟然是顾忆深和江淼淼,这两个好长一段时间不露面的人一出来,陆子芽激动的心跳不停的加快,却为了在众人面前掩饰雀跃,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继续串剩下的肉块。 “子芽。”郑寒和顾芬芳手挽着手,尽显慈祥和蔼的一面,让陆子芽别站起来迎接:“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了?” “我?”陆子芽微笑着,在两人面前就差手舞足蹈来证明自己了:“很好啊,南笙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能有什么毛病,我更担心你们二老啊,是时候该退休了吧。” “是啊是啊。”顾芬芳和郑寒交换了一下眼神,视线最后落在南笙身上。 陆子芽一下子就明白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接下来南哲和南笙负责生炭火,忙活了大半晌,脸上黑乎乎一片,相互之间都没有注意到,最后被夏晚提醒了一下,才跑去水池里洗冷水脸。 夏晚嫌那些食材和原料脏,就坐在了旁边,翘着二郎腿,因为闻到烟雾重,让韩月进屋给她拿扇子,颐指气使。 可是韩月又没有进过南笙家,怎么能冒然进去,夏晚无奈的白了白眼,又指挥她:“去桌上给我拿杯果汁过来,本小姐渴了。” “为什么不自己去拿。”韩月本想去,但转念一想,完全没必要,她又不是夏晚的佣人。 夏晚当即甩下一百块钱:“你们乡下人就是矫情,赶紧去给我拿来!” “你这个女孩子是谁啊,年纪轻轻就这么娇纵目中无人。”顾芬芳坐下来一不小心听到旁边几米远的地方传来辱骂声。 夏晚却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涂抹的指甲油,补了一个妆,什么话都不说,又对着韩月骂了两句:“一个乡下人还这么无法无天了,我让你去……” “南哲!” 顾芬芳一吼,夏晚扭头时,就看到顾忆深和江淼淼从旁经过,眼神带着寒气逼人的错觉,夏晚浑身一冷,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头才精神。 “你们两个站一边去。”江淼淼一脸嫌弃的叫走两个少爷,生个火也这么笨手笨脚的,南哲走后,江淼淼一个人负责搞定它。 不到三分钟时间里,江淼淼成功的生火,越来越猛烈,而顾忆深却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不清眸底的眼神,只觉得黯淡无光。 陆子芽也没有刻意过去和两个多说什么,有些事,只需要双方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就知足了,只要人来了,一切都好。 孜然和香料飘香,南哲闻了闻,过去一趟问了夏晚要吃什么,她俱可怕说都来一点好了,实际上啥也不要。 她今天特意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吃烧烤?万一弄脏衣服了怎么办? 江淼淼把准备好的一些肉类摆放好,在烤架上刷了一层油,放在烤架一边烤,一边翻转,喷洒调味料和椒盐,烤好的第一串,南哲就拿给夏晚试吃了。 结果夏晚娇贵的只吃水果,一脸嫌弃那些烧烤没营养,还指着后面吃到烤鸡腿的韩月下贱做作,这下可把南笙给惹怒了:“夏晚姐,你不想吃,没人逼你吃,今天是我哥重要的日子,麻烦你注意点,别总是公主病。” “你说什么?”夏晚惊得手一抖,差点把口红划到嘴唇外面,“南哲,你说的没错,你弟弟真的一点都不懂规矩,难怪一直招人烦!” 这好端端的吃个东西,都被几个年轻人吵起来,陆子芽端着水果盘给顾芬芳解渴后,连忙走向夏晚那边,夏晚长得越来越像宋浅浅,连脾气也像,唉……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要不做出格的事伤害南哲,陆子芽姑且当她是孩子,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这会儿,就有点过份找碴的嫌疑啊。 第567章 掏心掏心窝子的话 陆子芽上前,打算做个和事佬,把气氛缓和下来,她刚一走到夏晚面前,夏晚已经发觉了动静不对,连忙把南哲拉了过来做挡箭牌,“伯母,我有点不舒服,先和南哲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说着,便轻轻挽着顾南哲的手腕,温柔娇羞的像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可把陆子芽给惊得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南哲望着头底下的女人,表现出了体贴又担心的一面,以为夏晚身体不舒服,便想抱她回房,陆子芽惊觉夏晚谄媚迷离的目光,连忙上前阻止:“等等。” “妈,怎么了?”南哲顿时停下脚步。 “晚晚,去阿姨房间啊,阿姨有话跟你说。”陆子芽面色凝色,语重心长的看着夏晚。 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在事务所处理过的大大小小的案子,小三上位、贪图荣华富贵,婚外情等等,已经让她看女人的眼光有了深刻的见解,能够从眼神、长相和谈吐中辨别一个人是否真情假意。 夏晚被陆子芽那种严肃的样子弄得不耐烦,便推搡顾南哲,一边捂着额头,极为不舒服的说道:“南哲,我头有点痛,我们回房……” 话音当即被陆子芽打断,陆子芽看了看她后,淡淡道:“你们还年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行,晚晚啊,跟阿姨来吧。” 陆子芽耐下性子朝着夏晚挥了挥手,便要拉着她一块儿走,夏晚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她拉着,走了两步看到右边有个下坡的台阶,连忙把陆子芽推开,“阿姨,你看那里!” “什么?”陆子芽还没反应过来,脚一崴,就摔下去了。 “妈!”顾南哲飞快冲过来。 夏晚头皮发麻,恨恨的咬牙后,装出惊讶的模样,也跟了过去:“阿姨,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陆子芽语气平淡的答道,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被南哲扶起来。 她竟完全就没料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竟然为了顾家,耍这种手段,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南哲十分担心陆子芽,每次当他从学校回来,看到陆子芽头上的时不时有一两根白发时,心里就不觉间酸涩,后来他干脆从学校搬了回来,也和南笙约法三章,和平共处。 他的手掌在陆子芽身上扶好,便对她道:“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用了,你送晚晚过去吧。”陆子芽连忙推辞,和蔼温柔的笑容,从脸上浮现。 夏晚惊见顾南哲竟然敛起了嘴角,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安详、平静,简单的笑意过后,是他刻意收敛的担心,转眼才又把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陆子芽走远后,夏晚扑到了顾南哲怀里,撒娇似的要他抱,可这次,顾南哲突然脸上一冷,寒凛般投射一道眸光看着夏晚:“下不为例。” “什么下不为例?”夏晚故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眨了眨眼。 南哲看也不看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以后,把门推开,没有进:“不舒服就好好待在里面。” 把夏晚推进房间后,南哲很快回到大家的视野里。 “南哲,你看,叔叔给你烤了很多爱吃的。” 江淼淼走上前,手里端着大盘子,近距离注视着孩子俊朗帅气的模样。 这几年在顾忆深的记忆刺激复苏下,有时候时不时的脑袋里会冒出几个画面,非常模糊,可是到最后,还是想不起来重点。 顾忆深离开新宅后不久,就暗中得到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物件,让威尔的家庭医生拿去做了详细的亲子鉴定,为了把当初的事实还原,很多的证据都需要备案保存在venseter个人中心里面。 所以,即便想不起当初和陆子芽的点点滴滴,他是孩子父亲的这个事实不会变,以爸爸的责任和担当,为他做一切应该做的。 顾南哲视线定下后,便吩咐他给陆子芽拿来一杯温水,顺便把果盘递到她面前:“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这么不舒服,那些烧烤你就别吃了,多吃点水果。” “你难得高兴一回,妈虽然不爱吃辣,可是啊,你喜欢吃的东西,妈肯定要尝一尝的。”陆子芽便把烧烤盘拉到自己面前,这几年南哲都和同学去郊外野营烧烤,这次却为了顾念她的面子,把家里的人请来了一块儿。 看得出来南哲的态度在改观,她很欣慰,正拿起一个羊肉串,死死咬着牙往嘴里送,。 南哲当即制止了她,那种一脸嫌弃的眼神流露,却还要装作好吃来让他高兴的眼神,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妈,夏晚推你的事,我跟你道歉,是儿子的错,你不要怪她。” “你都看见了?”陆子芽手心一软,肉串差点掉在地上。 “嗯。”顾南哲面不改色的说,醇净的嗓音让人心头一紧。 陆子芽忙笑了笑:“晚晚这孩子在闹性子呢,没事,你们还小。” “妈。”顾南哲非常的冷静的坐着,他穿西装的样子很有领导的气场。 两个人坐在离大家有一段距离的位置,没有人再过来打扰,也听不到他们说的话。 头顶上是个撑天的凉亭,下面很安静。 陆子芽静静等着儿子欲言又止的话,南哲顿了顿,便认真的道:“我去了英国以后,不管夏晚怎么闹,帮我好好照顾她,我不希望她受欺负。” “傻孩子。”陆子芽从南哲脸上看出别离伤感的味道,一去几年的留学之路很艰辛、曲折,他为了大局,陆子芽为他感到骄傲,笑着点了点头:“妈妈会把晚晚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的。” “最好是这样。”南哲心思沉重的道。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吗?”陆子芽握着儿子的手,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和以后的家庭、婚姻是不挂钩的,能不能走到一起,还是个未知数。 南哲从小都不爱跟陆子芽说心里话,养成了孤僻的个性,现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节,加上又要离家求学,心情总是忐忑的:“夏晚的父母和您过去有旧仇我清楚,可单说从小到大,每当我坚持不下去,只有夏晚一直陪着我,替我出头,夏晚从小娇纵任性惯了,这几年也变本加厉的,但是我发过誓,以后继承家业,要风风光光娶她,你是她未来的婆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教会她怎么做一个好儿媳,让她收收心。” 这样年纪的孩子,却有了这样深而痛彻心扉的觉悟,陆子芽第一次听到南哲跟她说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也数不清多少次,被孩子给冷眼了。 陆子芽双手握着水杯,大家吃着烧烤,谈笑风生,各自有各自的快乐,她笑了笑便道:“你对妈妈这么自信吗?万一晚晚嫁给你并不是因为喜欢,你会失望吗?” “不清楚。”顾南哲突然眸光暗淡,狭长的眸子缓而拢了丝丝迷雾:“我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她的追求者很多,我每天都要为这件事烦恼,妈,你爱过爸爸吗?” 陆子芽脸色突变,失去了笑容,她对顾奕珩是感激不杀之恩,无关情爱,此生此世,江淼淼和顾忆深在,两个孩子在,足矣,再无它求:“孩子,这件事情,妈妈对你有愧疚,我从来没爱过顾奕珩,在我心里,只有你的亲生父亲顾奕生,你怨过我吗?” “怨过。”南哲静静道。 “你们母子俩个聊什么呢?”江淼淼和顾忆深在周围观察了许久的动静,便很想过去看看,陆子芽和南哲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说呢? 走近一看,一听,原来这母子的隔阂一直都在。 南哲抬眸,迎上江淼淼的视线,心中有着一丝不平静,“以后我妈交给你们两个保护,千万出出了岔子,她身体不好,出现状况,赶紧带她去医院,听见了吗?” “我会的。”江淼淼下意识的坐下来。 可是南哲却不太乐意,怒目而视,带着几丝嫌弃:“没什么事就下去,谁允许你坐在这儿的?” “让他坐吧,没事,都是自己人。”陆子芽拍了拍南哲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这几年陆子芽都过于偏袒这两个黑衣人,仿佛和他们有着超越生死的感情,想到这点,南哲心头蕴怒,再次发话:“给我滚!” “你先下去。”陆子芽吓了一跳,挥挥手让江淼淼离开。 顾南哲好半天才消气。 后面她试着说一些往事的快乐回忆来让南哲开心,把刚才的事忘掉。 南哲也以孩子的身份,和妈妈交换了心声,这样的谈话,人生中难得的一次,谈话结束后,南哲心底也轻松了不少。 烧烤的香味,就像人生的幽香,在烘烤中慢慢的熟透,再铺助各种调味料,就是一曲美妙的人生旋律。 烧烤架上的东西基本都被吃完了,这要得益于江淼淼娴熟的技巧,烤得十分专业,大家也就吃得特别的开心。 这次的露天烧烤,在大家的和睦欢笑中渐渐闭上帷幕。 郑寒和顾芬芳回了医院,南哲却又回了房间看夏晚,这一天过去了,夏晚在房间里该不会生闷气吧? 第568章 沈娅兮死了 南笙和韩月两个人懂事,在一边帮忙收拾残局,把碗盘和垃圾等等分门别类收拾好。 陆子芽过去帮忙,恰巧就对上外头的一辆路虎车,顾忆深从过来到离开,一声招呼都不打,反而是江淼淼闪烁其辞的说了些,见他正要上车,而恰巧附近又没人看,她心情激动,很快追过去。 车要开了,她拦在前面,车停了,她走到窗边,车窗打了下来:“顾忆深,你这段时间和淼淼去哪儿?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人。” “小声点。”江淼淼探出头,左右观望。 “放心,不会有人听见,这几年,顾奕珩和搬出了顾家差不多,反倒是你们,说好的彼此间的信任去哪儿了?”陆子芽注意到,这么些年来,顾忆深身上的伤越来越陈旧了。 这样一年到头的假面,对身体的伤害很大,可是他忍了那么久,还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真实身份,陆子芽光是想想,都觉得敬佩。 顾忆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给陆子芽看。 画面上的女人已经鲜血淋漓,可是一看侧脸,就知道是谁。 “忆深……” “沈娅兮死了。”顾忆深沉默了半晌,最后是这样低沉的说了五个字。 句句刺痛心脏。 陆子芽深感心脏刺痛,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此刻心中都难以置信。 “那韩月怎么办?” “沈娅兮死前把她托付给我们了。” 刻意看了看露天草坪那边的孩子们,南哲和韩月已经端着碗盘进了屋,南哲一会儿还会出来找她,能跟顾忆深说上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从韩月身上,倒是一点都看不出失去母亲的痛苦,也实所难得。 看出她的迟疑,顾忆深低低解释了一番,似是而非。 韩慕天知道沈娅兮和他碰面的事,疑心重重,顾忆深本来想把沈娅兮和韩月带出来,给她们母子俩安排好的地方住,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没想到穆林墩那边突然派了杀手出来跟踪,沈娅兮为了维护韩月,被失手杀死。 韩月并不知情,只知道沈娅兮是在医院病死的,因为沈娅兮临死前嘱咐她跟着顾忆深一块儿生活,所以才懂事的坚持下去,每年都会去墓地给沈娅兮上香、扫墓。 这个仇,顾忆深他日必报。 “顾奕珩搬出新宅很少回来,会不会已经怀疑到你们头上了?”陆子芽越发感到事情不对头。 江淼淼沉思片刻后,淡淡说道:“这种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穆林墩已经有消息传出,顾忆深其实还没死,于是加紧了人力物力搜查,顾奕珩也突然变卦,生了很多变数,这几年和韩慕天一块儿,到处打探顾忆深的消息,如果怀疑到威尔头上,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尽量避免出现在新宅,顾奕珩还当陆子芽是老婆,没有任何怀疑是最好的。 万一不是这样,这两个孩子还没有足够的社会应变能力,如若能再拖延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你们让韩月以后不要再来顾家,我怕这孩子要是有个万一,娅兮姐姐就……”陆子芽望着他,不多时,又看到南哲已经走出了大门,看了看表,到处找她。 听到南哲在露天草坪附近不停的喊‘妈’,陆子芽心里有点顾虑,“早知道,当初我就多杀几个顾奕珩的狗,现在他搬出去,哪里是放心我一个人,想放长线钓大鱼,等着你们上钩才是真的。” “你倒是开了一回翘。”江淼淼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大家都是中年人了,但是他这么做,像宠孩子般的眼神看着她,陆子芽心里会觉得特别温暖,心跳好久没有这么快速跳动的频率出现了。 “如果我这边有什么异动,该怎么联系你们?” 陆子芽微笑即止,“我现在住的是顾奕珩的宅子,会万事小心的,但是我什么时候能……” “能不见,就不要见了。”顾忆深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突然冷冷道,又一瞬间望到了她额角的一根白发,终于明白了她这几年的孤苦。 即便有孩子,但是面对不爱的人,爱的却又见不得,望眼欲穿。 顾忆深探出手,在她脸颊轻抚,忘记了旁边还有江淼淼,忘乎所以然。 江淼淼故意吃醋的拍开他,玩笑的闷哼了句:“忆深,她喜欢的可是我,你这么做不对啊。”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陆子芽更甚,脸上红了一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江淼淼还是这么爱调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个。 陆子芽也不忘了打趣他,“当初不是说清楚了吗?你这醋坛子也打翻的不是时候。” “妈,你在那儿做什么!” 没过几分钟,顾南哲找到了陆子芽,就在不远处林子里,前面有辆车,不知道在干嘛。 陆子芽见状,连忙凑过去,更小声问江淼淼他们俩现在住哪儿? 可惜,那两个死活不说。 真是难得,这两个本来应该成为情敌的男人,面对这种问题,总能一唱一和,保持绝佳的默契,在感情问题的处理上,一方愿意退出,一方愿意守候。 时间久了,陆子芽渐渐明白爱的真谛,不是当初无休止的缠绵悱恻,也不是操控对方的人生,能够始终如一陪伴着你,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变成什么样子,都始终把你放在心底,慢慢的把这份爱从自私到无私慢慢放大。 陆子芽不后悔自己人生中曾经爱过顾奕生,依赖过顾忆深,如今能这样用平常的心态相处、交谈,已经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应有的处事方式。 “两个孩子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家在外面求学,你们还忍心丢我一个人守活寡?”她似笑非笑。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江淼淼用极宠溺的眼神望了望她,也没有刻意再碰她一下。 在常人眼里,这样的行为,就是赤果果的婚外情和出轨啊,以前陆子芽没结婚,他们两个是合情合理,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终于有老公,还是个有头有脸的魔鬼,比他们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好太多。 “回去吧,别出轨了,我的傻姑娘。”江淼淼挥了挥手,温声的叫她赶紧离开。 陆子芽便赌气了一把,冲他翻了翻白眼:“幸亏我没嫁给你,不然,准被你噎死!” 耳边轰隆隆的一声,车子引擎已经发动了,眼前的那团黑色行驶了很远一段距离,离开的飞快。 不见面,这样也好! 多年来,听得最习惯的声音,就是车在启动后和熄火前的几分钟,嘈杂又让人期待的声音,因为那种时候,总会发生些什么令人难以意料的事。 陆子芽回头,匆匆往南哲的方向走。 “妈,你刚才……” “妈出来透透气。”她说。 “你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但南哲已经看到,三个人交谈了许久,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意犹未尽。 “就是问问威尔,他这几年很少来腾隆,怪想念的。”陆子芽脱口而出道。 “那个美国人真的是你哥哥吗?”南哲一边扶着她,一边往前走。 听说,威尔十年前就已经继任了普拉提集团的总裁。 普拉提的后代里面,继任总裁都必须在前一任自己宣布退出,或是已经死亡的情况下才能继任。 威尔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膝下却一直都没有子嗣,到时候普拉提的重任又要交给谁呢? “没错,具体的,等你以后回国再告诉你。”陆子芽定定的一瞥,“对了,晚晚怎么样了。” “一直在宅子里耍小性子,非要跟着我一块儿出国。”南哲头疼不已,但在陆子芽这儿,反而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难为你了。”陆子芽安慰道。 回了房后,果真听到夏晚在南哲房里闹脾气,摔这个、摔那个。 南哲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人,按理来说应该门当户对的女人适合她,夏晚的条件虽然说不错,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年一直被父母孤立了。 陆子芽尝试着进房间和夏晚沟通,夏晚不太待见她,看她进来,不好说什么,虽然闭了嘴,但还是一副白眼相向、傲娇不耐烦的样子。 问题应该是出在夏乾生和宋浅浅身上,如果夏晚和父母发生了摩擦,那就应该好好的解决,一直吞下去,夏晚这种个性,到时候,陆子芽绝对不会同意让南哲娶她的。 陆子芽好不容易和夏晚说了一番,好言相劝,也不和她说道理,很多事,急不得。 “阿姨。” 出来时,韩月出现在她面前,极为礼貌卑躬,可能是常年和沈娅兮过惯了贫苦的生活,在面对人时,每每学会低头。 陆子芽道:“怎么了?” “在您家里打扰了这么久,我该回去了。”韩月望了望身后的南笙,有点恋恋不舍。 “好,路上注意安全。”陆子芽慈祥道。 顾忆深他们应该在什么地方等韩月,这一前一后走,也不容易引起怀疑,她不便多留。 韩月背着小包,朝着陆子芽和南笙挥了挥手,也没让南笙送,两个人拗了很久,南笙妥协了。 第569章 六年英国求学 走到门口,陆子芽刻意叫住了她:“等等!” “阿姨……”韩月惊骇的回头。 “以后别再来顾家了,好好待在家里,和家人在一块儿,你一个女孩子,外面不安全。” 陆子芽如是这么刻意提醒她一番,韩月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嗯”了一声,终是平安离开了顾家。 这之后一整天,南笙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大家吃过晚饭,南哲送夏晚回了家,至于夏晚有没有进家门,或是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 隔天,陆子芽出门后,特意让西阶的人跟踪上了夏晚,就是想看看她平常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南哲让她好好教导夏晚,带着乞求和信任的口吻,陆子芽愿意还这个机会,毕竟年轻。 一开始的几天,没什么异常的地方,照常逛街买衣服和化妆品,女生常做的事,很正常。 可是后来有一天,夏晚离开了宋氏企业,突然画风一变,和一帮男女同学在路边摊放纵,他们叫了一大堆的小吃,烤串和涮锅、爆炒的小菜应有尽有,全都喝开了。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儿,前几天夏晚还说这些东西不卫生,很脏,没营养,现在却放开了吃吃喝喝,一副太妹的样子,完全没有以前的小家碧玉和娇纵任性。 陆子芽也没有感到奇怪,而是继续观察下去。 直到晚上,夏晚进了Sekaper,周围是一堆的男公关,陆子芽当时就吓了一跳,这个女孩子才高中,就这么放荡自己了吗? 不由得让她感到寒心。 陆子芽重妆打扮了一番,一直在暗处看着动静,只要情况不对头,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夏晚点了很多的鸡尾酒,最后来了一个穿豹纹的女人,身材极致,她坐下后,使劲的和夏晚洗脑,弄得夏晚最后酒醉迷人,差点不省人事。 “夏晚啊,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嫁的好,首先就得先学会床上的功夫,把男人下半身套牢了,她还离得开你吗?”豹纹女人鲜红的口红撩人,又灌了夏晚几杯酒。 起初夏晚听不进去,头昏眼花,后来豹纹女人说到可靠的家世背景和后台,她就怒了,一个拳头正要打过去,谁知豹纹女人突然使了使眼色,让旁边的男公关上去:“这女人既然这么不识抬举,交给你们几个好好调教调教。” “是,靖姐。”男公关们齐齐上前,把夏晚扶了起来。 正要送进包厢时,陆子芽和西阶成员急忙上前阻止:“住手,谁敢动她试试?” “哪个不想活的……”豹纹女人刚骂了句,一回头,看到陆子芽那张脸,脸色已经铁青了一片:“陆子芽,怎么是你?” “陆小婧?”陆子芽也惊讶不已,原来靖姐是她?成了Sekaper的大姐头?专门祸害无知少女? 只想说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把她带进去。”陆小婧知是她,没了好脸色,不耐烦挥挥手,让他们动作快点。 西阶成员更快的从男公关手里把夏晚抱过来。 “你想做什么,这个女的,是我先看中的,你想要就能带走?” “宋氏企业的千金小姐,轮得到你来调教,陆小婧,夏晚我带走了,你最好别给我得寸进尺。”陆子芽冷冷说完,在西阶成员的保驾护航下,平安离开了Sekaper。 身后一群人,气得肺都快炸了,也没一点法子,西阶的人,她们惹不起啊。 陆子芽连夜把夏晚带回了家里,她喝得太多,都昏头了,躺在床上一脸难受痛苦的样子,一边又扯开自己的衣裳,陆子芽看着她做这些不雅的动作,真的挺担心夏晚已经不洁了。 “妈。”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进来。” “你和谁说话啊?”南哲刚从公司交接完章程回来,看到陆子芽房里有动静,连忙进去看。 下一秒,惊呆了,竟然是夏晚。 “她怎么……” 陆子芽眉头一挑,交待了来龙去脉,一脸惋惜道,“要不是我去得及时,这孩子今天在Sekaper就要被人给糟、蹋了……” “晚晚……”南哲心头一紧,终是叫出了这个名字,连忙扑过去,坐在床头,静静守护着那个酒醉的女人,她怎么好端端的会去Sekaper。 半晌过后。 夏晚醉醺醺的睁开眼睛,头顶上是灯光,她躺着,以为被男公关怎么了,在看到旁边有人,情绪立马激动了:“你、你别……过来啊,我是宋氏的人,你敢碰我……” “晚晚,别怕,这里是顾家!”陆子芽起身,缓缓走向她。 夏晚以为床边那道黑影要做什么,连忙缩做一团,哭泣成声,滚下了床头,“我要见南哲,我不要学怎么勾引男人,我不做了,不做了……顾南哲未来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我是总裁夫人,我求你们别过来……” “晚晚……”陆子芽十分明白她此刻的害怕,还在刚高中毕业的年纪,娇、嫩的和花儿一样,走过去抱着她,扶上了床。 “陆子芽?”夏晚最后竟然看到是陆子芽,酒醉当头,以为是在做梦,一把推开她:“你、给我滚,别出来,”她猛地晃了晃脑袋,有点意识不清,可是面前陆子芽的身影,还是清晰犹在:“我不怕你!陆子芽,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宋家的女儿,没有千金小姐的身份,你也别想阻止我……” “呜呜……要不是你和我爸有一腿,我怎么可能被爸妈嫌弃,都是你的错,你给我……” 哭声在空气中悄然沉淀,这一夜,连隔壁的南笙都没办法入睡,光是听着夏晚在房里鬼吼鬼叫,胡乱抱怨。 后来听她足足骂骂咧咧说了半个小时,陆子芽惊得哑口无言,更让人感到痛苦的还是南哲。 原来夏晚并不是夏乾生的女儿,自从偷听到宋浅浅和夏乾生吵架的内容后,夏晚同时被他们两个人疏远,夏乾生恨宋浅浅耽误了他十几年的青春,而宋浅浅只是为了享受更好的欲火时光,随便找一个人做替死鬼而已。 至于孩子是谁的,也许是哪天和什么公司老总或者是哪个官场中人的产物也说不定呢。 夏和宋浅浅晚自此被夏乾生视作仇人,宋氏企业被一手把持在夏乾生手里,母子俩的日子说好过,其实并不好过,有身份,却形如走狗。 宋浅浅有瑞艺在倒是没什么,可是没人管夏晚了吧,她一个人就开始放纵自己,变本加厉纸醉金迷。 虽然不知道她的处、女之身有没有抱住,但是凭她和那些有钱男人的不雅举止来看,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干净。 “夏晚,这里不是Sekaper,你冷静下来好好睡一觉,会没事的。” 陆子芽想把南哲拉过来安慰她,可是南哲冰冷无比,一身的寒意逼人,她只好暂时先把夏晚盖上被子睡一会儿。 她沉沉的入睡后,南哲不声不响的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感觉她的步伐很沉重,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几天以后就是另外一个月的月初,南哲在学校做了告别演讲,学校给他授予了相应的表彰,把他捧为学校的骄傲。 这事,陆子芽却是几天食不下咽的,想着两个儿子出息了,却又一个个的都要离开她。 做好吃可口的饭菜,退掉所有的工作,留下来好好的看看两个儿子,南笙因为要学医的缘故,被国内最好的医学专家收做徒弟,为了方便学习,只能转学。 出门在外,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妈妈,南笙推辞了好几个邀约,最后被陆子芽逼着答应,选择了最后一家还没熄火闹翻的学校,时间就在南哲之后的一个月。 送南哲去机场那天,陆子芽和南哲在候机室和南哲恋恋不舍了好半天,夏晚气喘吁吁的从出租车上下来,好不容易看到了南哲的方向。 上回喝醉酒后,夏晚再想进顾家,已经很困难了,不知道南哲到底是怎么了,虽然还会给她买东西,照顾她,但是态度已经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南哲,你怎么不说一声……” 跑到南哲面前时,被他态度冰冷的如同雕塑的眼神吓到,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出口。 夏晚带了行李过来,想要和南哲一块儿走,南哲却是面部表情,眸光下意识看了看陆子芽,对南笙吩咐道:“妈,南笙,这次一去英国六年求学,可能不能回来尽孝了,你们两个好好保重,勿挂念。” 他说完后,南笙竟然感动的眼眶湿润了一片,“大哥,放心,我们会的,我们以前总爱惹妈生气,动不动就大打出手,现在大了,知道错了,可是以后妈只有……” “我走了。”南哲看了看手表,也不多说什么,直直往前走。 夏晚在后面跟着,可是南哲早知道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差遣了西阶的几个手下拦住夏晚一个小时。 飞机起飞后,夏晚泪崩哭晕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顾南哲走了以后,这个世界上,最疼惜她、保护她的人都不在了,她一个人在腾隆有什么意思。 第570章 夏晚住进新宅 “晚晚,跟我回去吧。”陆子芽走向夏晚身边。 她哭了多久,陆子芽陪了多久。 这种的分别的痛苦,陆子芽感受太深,很能明白夏晚的心情。 不过,南哲什么都没有对夏晚说,是不是意味着给她留了最后一个考察期? 夏晚不听,又要托着行李去买现成去英国的机票,可到了售票窗口,才知道已经售罄,只能预约七天以后的。 “你身上有钱吗?”陆子芽摁住她的行李,冷面而严肃道:“去了英国,你住哪儿?谁照应你的生活?你什么都不懂,去了能找到南哲吗?” 这话一出,夏晚当即是愣了,别说是没想过,这么头脑一热,很多程序和手续都不清楚,南哲在哪个学校,住哪里,接应他的人是谁,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 “阿姨,我求你帮我,我要去找南哲,我不能没有他。”夏晚苦苦哀求,也看了看南笙,这个时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啊。 自那晚喝醉,醒来出现在陆子芽房里后,南哲对她的态度寡淡,近乎冷酷的地步。 她害怕极了,觉得失去了什么…… 陆子芽宽了宽她的手,给了夏晚最后通碟,“你不是想要做未来的总裁夫人吗?可是我对现在的你很不满意……”眼神指了指旁边的人,“把她带走!” 话落,便让西阶成员把夏晚带上了车,夏晚不情不愿的待在一边,虽然恨,可毕竟是长辈,再说她也没有地方住。 陆子芽看她这会儿冷静,便又接着道:“这几天我调查过你的情况,没有考上大学,就准备在Sekaper鬼混是不是,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要你管!”夏晚咬着牙,极度恼怒的翻白眼:“我爸妈都不要我了,你管我做什么。” “我安排你到顾氏集团工作,熟悉一下公司的流程,累积经验,以后方便帮助南哲,做他的得力助手。”陆子芽试探她的态度道。 一者夏晚虽然没有社会阅历,但是底子好,聪明,现在又年轻,多练个几年,对她的人生路大有帮助。 一个想要嫁进顾家的人,应该想方设法来讨好丈母娘才对,可是夏晚却并没有这么做,她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不过是被家庭变故所影响,性格方面有所残缺。 假以时日,她要是肯上进,就算之后南哲并没有和她走到一起,在顾氏集团的历练,也不至于把她的生活逼上绝路。 宋氏企业现在由夏乾生一手遮天,压根不会让以前的宋家人好过,尤其是在夏晚这件事上。 夏晚听了陆子芽的一番话,心里终于有所动容,心虚的道:“如果阿姨保证以后让南哲娶我,我做什么都行!” “你现在还小,感情上的事,需要经过一番磨练才能知晓最后能够和你走到一起的人是谁。”陆子芽好心的提醒她道,南哲日后会不会始终如一爱她一个人还说不定,但她只想让夏晚走上正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到Sekaper去,知道了吗?” “阿姨……”夏晚吞了吞口水,很不愿意。 可她目前的情况,也不好意思拒绝。 陆子芽顺着她的心思,冷静的分析道:“我知道你现在住的是地下室,那里漏水、环境差,一直住那种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会差人把你的行李搬到顾家来,到时候你跟我们住在一块儿,等你有经济条件自力更生了,可以自行选择搬出去,我不会拦着你。” “为什么要帮我?”夏晚几乎一瞬间眼眶都红了,这么长时间,连南哲都不知道她过的什么生活,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被家人赶出家门,过得生不如死,连找个地儿宣泄、大发脾气都没有。 可是陆子芽却把她的事调查的比她还清楚,不介意她的过往和任性,这一点,让夏晚久违的内心感到了一丝的感动。 陆子芽坐在她一旁,将手搭在她手上,语重心长的道:“我刚才也跟你说了,你还是个孩子,如果有幸成为我的儿媳妇,我以后自然会对你好,可是总裁夫人不是谁都能当的,没有好的家事背景和性格、社会阅历,很容易被别人挤下去,你只有在工作上把自己搞定了,以后坚强起来了,比什么都好。” “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找工作。”夏晚也没有看陆子芽,只是垂下头,默默的咬了咬牙,只能这样了,总不能每晚都在Sekaper那种地方等着身体被奉献出去吧? 这么一想来,陆子芽人还是不错的,宽容她的任性胡闹,事事以她的未来为主,也没有嫌弃她是落败的千金小姐,已经再无任何家事背景可言了。 这许久,车里的人把话都说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杂音。 回到新宅后,夏晚暂时安顿了下来,西阶那边也派了人去把夏晚的东西收拾好打包带过来。 陆子芽每天都按时带着夏晚去公司,以实习生的身份,跟着姚总监学习,从基层的一些小事开始做起。 初入职场,不是什么都能做好的,夏晚没有文凭,也顾氏也做不了什么重要的事,毕竟她才刚刚成年,这样的年纪还是家里藏着掖着的宝贝小姐,她能同意出来,说明是个可造之材。 “以后跟着姚总监,负责端茶送水、打印报告这些繁琐的活都会交给你,你要是受得了,就留下。”陆子芽严肃的看着她,说。 “做下人吗?”夏晚在办公室里,周围有几个成年的职员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夏晚心里打起了寒战,总觉得被陆子芽耍了,要她在这种地方做牛做马。 她拉着陆子芽走到一边,小声的说:“阿姨,我不会做那种事,要是被公司的人嫌弃了怎么办?” “有我在,没人敢这么对你,”陆子芽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的说。 “我……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夏晚咬牙答应了。 陆子芽满意的离开了公司,吩咐姚总监盯紧夏晚,把她所有的情况及时报告,公司任何人对她有不好的言论的,也如实汇报过来,极力制止。 这之后的几天里,夏晚起初多有不习惯被人使唤,有几次还当着姚总监的面和公司的女职员大打出手,觉得那些女人不应该这么使唤她。 可是后来,夏晚就安分了,陆子芽答应她,只要半年内学会平心静气和职员相处,搞好了关系,得到了姚总监的肯定,会给她一笔不菲的酬劳当作工资。 夏晚寄人篱下,处处需要用钱,自然过不惯那种拮据的日子,要不是在新宅有陆子芽宠着,她指不定落魄成什么样,为了这个赌,夏晚老实了不少,什么都忍下去了。 而她也的确是做得很好,慢慢的,没有人再对她吩咐这,吩咐那,把她当佣人使唤。 和夏晚关系好的,会教她公司的一些工作日常,跟她讲解很多潜规则方面的事,她领悟力高,学以致用,出现了不属于她这年纪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南笙的学习生涯也到了一定的阶段,搬回家住在每晚都回来得晚,第二天又要早起,陆子芽当心儿子的身体吃不消,想在学校附近给他租个别墅住,可是南笙没有这么做。 这天晚上,南笙一个人坐在陆子芽床头,轻抚她的脸颊许久,望着她额头的两根白发,心里越发的心酸:“妈,这么多年,幸苦你了,下个星期,我就要去外省念书学习,不能再照顾你……” 南笙觉得心头愧疚,眼眶红红的,南哲前往英国,而他必须为了强大自己,努力学习医术,可是陆子芽不同了,以后只剩下陆子芽一个人在家里,要是闷了、寂寞了、哪里又病了、痛了,该怎么办。 他抱着一本厚厚的医学书籍,渐渐的入睡了。 在决定学医前,他就已经自主学习了很久,也常去找郑寒和顾芬芳学习,慢慢的对一些医理常识都倒背如流,也在陆子芽身上学以致用,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竖日清晨,陆子芽醒来,看到身子上压着重重的力道,本想用力推开,但是睁开眼睛发现是南笙后,笑了笑,摇醒他。 南笙醒后,差点跌落在地。 “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在自己房里睡?”陆子芽又笑得更加温柔。 南笙静静的道:“妈,对不起,吵到你睡觉了吧?” “没事。” 陆子芽一边掀开被子,一边下床穿衣服。 “走吧,今天妈做点好吃的东西给你。”陆子芽走到门口,笑着说,南笙一直吃学校的东西,可能会想念家里的味道,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准备好了早餐,陆子芽就去南哲房里叫醒夏晚。 可惜她人不在房里,心下奇怪,便让南笙去找找。 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个影子,喊也喊不出来。 南笙看陆子芽着急,就想打电话给姑父,还没打过去,夏晚竟然从后院回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桶,里面空的,装的看起来像是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 平常晾晒衣服,都有专门的桶,除了不能水洗的东西外。 “去哪儿了,夏晚姐!”南笙好奇的看着她湿漉漉的衣服,看着婀娜多姿,倒像是被谁蹂躏了似的。 夏晚抹了一把脸,把垂发别在耳后:“我去晒衣服了,你搬回家来,阿姨这几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家里换洗的衣服多了,我闲着没事,就洗了。” “不是有洗衣机吗?为什么还手洗。”陆子芽听到大厅的女声,连忙走过去。 第571章 照顾程曼徽 “一直在阿姨家里白吃白住,总想做点什么。”夏晚把桶放进浴室,然后出来。 陆子芽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三个人围在一桌子吃饭。 家里的佣人,但凡是顾家以前的,都差遣出去了,换成了顾忆深替她安排的人,饮食起居也好有个照应。 “妈,明天我就要走了。”南笙吃过饭后,留住了陆子芽,没有让她去厨房,而且吩咐佣人收拾所有的事情。 警告那些佣人,以后绝对不能让陆子芽做这些脏活累活,要是她的身体出了差错,唯她们是问。 “南笙……”陆子芽心头一阵刺痛,觉得没办法呼吸了似的,早知道会这么一天,可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明知道,却还是明知故问,“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学校帮我安排了和那些教授见面,我今天要去!学校做告别演讲,明天的专车接送,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南笙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完。 在看到陆子芽脸色难堪,眼角泛着泪光时,他忍不住低低呼了声:“对不起……妈……是我不孝。” “不不……不,你是妈最骄傲的儿子,为了你自己的梦想和目标,好好努力,这不是好事吗?”陆子芽破涕为笑,想着儿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自己,数不清是第几次忍不住在这些孩子面前痛哭出声了。 “妈……送你去吧。”好不容易抽泣声停止了,陆子芽凝望着南笙的眸子,小声的说着,“最后一天……行吗?” “不了。”他忍痛拒绝。 为了避免陆子芽再次见到那种离别的场面,南笙不会让她来的,就是这样,昨晚才想最后看看她。 陆子芽欲言又止,眼睛不停的眨着,南笙却是移开目光,走到了夏晚面前,郑重其事的望着她,“夏晚姐,你在家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不在,能不能麻烦你,代替我和大哥,好好的照顾妈?” 他突然的弯下腰,十分严肃的请求夏晚,夏晚吓了一跳,在顾家的确待了许久,陆子芽的为人,她也慢慢的习惯了,比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太多,有时候,夏晚也这么想过,于是点了点头:“我早就把阿姨当成妈妈来看待了,放心,我会的。” “谢谢。”南笙抬起头。 母子俩在沙发上坐着谈了一会儿心,南笙说,去了那边,有时间就会打电话过来报平安,逢年过节,也会回来。 陆子芽没有说一句话,总是用嗯、哦等等来回应,许多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南笙看在眼里,在陆子芽唇上亲吻,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妈,我爱你……” 南笙知道她这几年一个人煎熬有多辛苦,现在他和南哲都不在,希望陆子芽可以出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用再顾虑那么多,如果可以,和顾奕珩解除婚姻关系也行。 陆子芽抿唇笑了笑,和顾奕珩的这个婚她是不会离的,没有婚姻关系做前提,两个孩子的未来就会受到威胁和干扰。 可最后,还是南笙明白她的心啊…… “妈,校长还等着我,我先过去了……”南笙最后望了一眼陆子芽,忍痛绝开了目光。 他松开妈妈的手,起身往前走着,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地上的影子,映衬着他颀长的身影,沉重的步伐。 仿佛在说,“妈,对不起……”“妈,等我回来……” 儿子,妈妈也爱你…… 远处的影子,终是带着简单的行李上了车,陆子芽收回目光,没有刻意追过去,她明白儿子的心意,如果她冒然跟过去,只怕到时候南笙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那次南哲走了,到现在没有一个准消息,学校是贵族、私立的,比较偏僻,没有特殊允许,是不准私自和家属通电话的。 夏晚看着陆子芽埋下头,捂着嘴痛苦出声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心痛,就像她想念南哲那样:“阿姨……” “晚晚,你也走吧。”陆子芽静定,抹干眼泪,语重心长的看向她。 “为什么?”夏晚惊呆。 陆子芽不缓不慢的解释道,“你在公司表现的很好,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的,拿着那笔钱,到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就不必陪着我这个大人了,你有自己的空间,我的身体,会拖累你的。” 她随之从房里拿出支票本,不能动用顾氏的资金,她取出这些年自己睁的一大笔钱,写下一个数字,交给夏晚。 金额多到足够夏晚买房买车,而且这也是她应得的,在顾氏,忍着大小姐脾气,忍气吞声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被颐指气使也没有半点气馁,非常的难能可贵。 夏晚的确想搬出去,可一个单身女孩,总觉得缺点什么:“以后还能回来看看阿姨吗?” “当然。”陆子芽平静的道:“我们每天都能在公司见面,这不是挺好的吗?” “在找到房子前,我多陪您几天吧。”夏晚伏在她膝盖上,已经收敛了很多娇纵的脾性。 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夏晚这几天竟然跟着她学习做菜,一个女孩子,笨手笨脚的,又摆脱不了矫情的老毛病,最后弄了个菜汤也能烧焦。 不久之后,陆子芽差人帮她找到了不错的别墅住,环境不错,也把家里的一个佣人指派过去照顾她,这样一来,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为了填补这段空缺,陆子芽重新开始接案子,因为身体的缘故,只用电话联系,也刻意多加强了在顾氏的工作。 一来二去,可以打发空闲时间,年纪大了,就爱犯困,没事做的时候,养花养草,在荷塘看鲤鱼也能打发时间。 最开心的,莫过于,南笙每个星期会打一次电话过来,而夏晚,在外面玩疯了,就爱买些补品过来孝敬她。 让她这个空巢老人心里多多少少不那么孤单。 佣人最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忆深,顾忆深紧赶慢赶的从月城赶回来。 在这之前,已经让顾晴兰过去照看她的身子一段时间,陆子芽遇事就爱忍着,病了也不爱去医院了,觉得治不好了。 顾芬芳和郑寒又都老的老了,从医院退休下来,过上了一段普通平淡的二人生活,很少在顾家。 陆子芽听说程曼徽这两天一直卧病在床,面色发白,就搬过去老宅照顾她,这些年,程曼徽也挺不容易的,顾奕珩这副德行,她没有被气死,还忙前忙后的,以前的恩恩怨怨,如果程曼徽不刻意放大,作为一个病患,陆子芽可以暂时放下去照顾。 咳咳咳。 陆子芽抽出空,自己做了营养汤送过去,一进门,是林希的哭诉声:“婆婆,我来看你了。” 程曼徽的身体已经僵硬,不能动弹,只能把头转向陆子芽那边,语音也沙哑了许多:“自从两个孙子走了以后,你就总是来看我,觉得我这个老人半只脚踏进棺材了,刻意来可怜我吧……” “婆婆,这么多年了,我安安分分待在顾家养育两个孩子,但是顾奕珩呢?他照样死性不改,拈花惹草,现在都几年没回来过了,您病了,他不来看,但是我怎么对您的,这顾家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一开始你不想见我,后来不是照样也接受了吗?” “东西放下吧。”程曼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就让林希代替她回话,“明天我有话跟你说……” 待了一段时间,陆子芽便回去了。 老宅还是老宅,可程曼徽的心情已经变了。 晚上,陆子芽褪衣就寝,不眠夜,总是静得出奇。 往常有南笙在床边讲笑话,有南哲时不时来个大惊喜,现在什么都没了。 她想过联系江淼淼,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在腾隆,就像失去了音讯的人,找也找不到,问韩月,更是不太清楚。 渐渐的入了梦境,抱着双肩,似乎身上有些发冷,总能闻到空气里有一丝丝的血腥味。 感觉到身上一股温暖的力道时,陆子芽睡梦惊醒,看到头顶上压着一个人。 刚想惊呼出声,却临耳听到江淼淼的声音。 江淼淼这夜是搂着她入睡的,他褪了衣裳,温度滚烫的可以融化整颗心脏。 陆子芽迅速拉开了床灯,紧紧捂着身边的男人,他手臂刺痛,一看,是染血的绷带:“怎么身上流血了?” 这不是一次两次,每次来见她,总能弄得满身伤痕:“又被韩慕天的人弄伤了?” “顾奕珩。”江淼淼在她耳边轻淬道。 “怎么回事?”陆子芽连忙打坐而起,江淼淼的手臂被推了下,又疼了,她忙俯下去轻抚。 “别说话!”江淼淼别了一根手指在她嘴唇上,又凑在她耳边:“这些年你受苦了,以后我只有晚上才能偷偷过来这边,让我抱着你睡一会儿……”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真的不再说话。 可是他的呼吸声搅弄着她的心,整夜更是无法入睡,像个孩子似的,猛地钻进他怀里。 她没敢问顾忆深的情况,起码知道顾忆深是尊重她的,长时间忍住悸动不越界,最后选择让江淼淼过来,这就是承诺。 陆子芽心中感激不尽。 而此刻,顾忆深就在大厅外。 这个宅子凄凉无比,他从不想过来的,这里有当初被顾奕珩欺辱时不好的回忆。 这种约法三章,顾奕珩为引他出山,选择不回新宅,给陆子芽平静的生活,顾忆深只能欲擒故纵了。 第572章 顾奕珩也是个可怜人 后半夜,江淼淼替她盖好被子,走出了卧室。 而陆子芽的眼睛也在黑夜中漠然打开了一条缝,屋外有微弱的灯光。 许久以后,她才想起来,原来江淼淼用的真容。 也就是说,假面已经完全卸下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威尔不在腾隆,很多事得靠他们两个合力。 光凭刚才那道伤口,陆子芽就已经感到恐慌了。 每次韩慕天派出杀手要围剿顾忆深的人,死伤都是惨重的,而顾忆深和江淼淼受伤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为了不让陆子芽知道后担忧,他们固然选择不出现。 甚至有时候是整整一年。 江淼淼走向顾忆深,“走吧。” “她还好吗?”顾忆深淡淡的问。 “嗯。”江淼淼语气中带着些许疼惜,借着灯光,让他看清了陆子芽的脸,虽然多年容颜依旧漂亮,可是已经憔悴了不少,洁白清晰的脸上虽然没有岁月的痕迹。 然而,白发,是最明显的征兆。 “嗯。”顾忆深也嗯了一声,低到自己都听不见。 他想进去看看她,不过,决定放手,就不能再趁人之危,把陆子芽交给江淼淼,是他最放心的一件事。 “开的时候,有没有碰见顾奕珩的人?” “在桐微大厦那条隧道安排了枪手,我们今晚必须从那边经过,伪造不在场的证明。” “……也好。” 两个人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在伊莫顿和亚力克手表的指引下,成功避开了守卫,从巽川馆那头悄无声息的离开。 陆子芽从头听到尾,因为她的房间装有隔离器的一些装置,他们两个以为她睡着了,就在她的卧室外的沙发,说了这些话。 她住的房间,有一个卧室,一个洗手间,再有就是小客厅,它连同新宅外部大厅,所以封闭性很高。 两人走后,陆子芽出了房门,小客厅有一缕缕的烟味扑鼻,再看烟灰缸里刚被掐灭的摇头。 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冲出门去追,可是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根本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她忐忑不安了一晚上,一想到待会儿他们去桐微大厦可能会遇到危险,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只有等待着下一个夜晚,江淼淼来了以后,再问清楚状况。 第二天,她去公司接待新晋员工,忙碌了一个上午,和夏晚在高级饭店用餐后,回了一趟顾家。 林希一直都在门口等候,陆子芽迎过去,自然是知道肯定是程曼徽请她过去。 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带了煮好的乌鸡汤就过去了。 家庭医生看过她的身体后,开了一些药就走了,程曼徽没有吃,陆子芽敲门走了进去:“婆婆。” “你坐下……”程曼徽也被林希扶着坐好。 她的面色一直没有好转,托着病体,也撑了有那么几年,一开始还能坐着轮椅到处走走,和南哲、南笙两个孙子在外面散散步,聊聊天什么的,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滋润了。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程曼徽没有喝她的汤,因为没味口:“你知道我找你来为了什么吗?” “你说吧。”陆子芽平静的放下汤药。 “你以前恨我,”程曼徽咳嗽了一声,林希拍了拍她的背,她缓过来,便说:“我也不待见你,但是现在不同了,看到你现在的状况,和我当年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错,日子也慢慢过去了,大家都变化不少。”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待在老宅这么多年闭门不出吗?”程曼徽说这话时,心头的酸涩感油然而生。 有些话,有些事一个人承受了多年,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因为故人已逝,新人未已。 “您说。”陆子芽安静地听,以程曼徽是个病人的身份宽容处之。 “当年你选了奕珩来给你两个儿子辅助道路,我就已经看到了一切,陆子芽,虽然我以前看不惯你,但是不得不说,你正在走我以前的老路。”程曼徽猛地咳嗽,拿来手时,看到手帕上都是血。 “婆婆。”陆子芽惊住,眼睛撑大,程曼徽却说不必大惊小怪,她这身体,能拖到现在不死,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 程曼徽拍了拍胸口,平静下来后,又道:“当你知道顾忆深不是我的儿子奕生时,你还是选择和他生下了两个儿子,起初我让奕珩四处打探你们的消息,也根本容不下你们母子,可是奕珩直到今天都没有给大川添个子嗣,后来我才明白了一件事,不是他不愿意,是根本不能!” “为什么?”陆子芽也瞬间明白过来,否则按照他这样的兽性,不可能这么多年不对她出手的。 “呵……”程曼徽冷笑,带动了肺痛:“这都是韩慕天的报复罢了,他让我两个儿子都死于非命,我就在想,奕珩怎么能事到如今都平安无事呢?你们结婚后,他就算是想碰你,也碰不得,肯定是韩慕天对奕珩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他以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为了证明自己的男根有用,不停的找女人尝试,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为了不让那些女人说出去,只能把她们收为己用,扣在新宅里。” 陆子芽震惊不已,原来当年淼淼监听新宅动静,听到顾奕珩宅里那么多女人,雪莉亚、姚海婴和陆小婧她们都在,竟是这个原因。 可悲可叹,就连顾奕珩也不能生育吗?韩慕天究竟对顾家人做了什么?魔鬼……简直不是人…… 陆子芽咬了咬牙,瞬间想到那天在Sekaper,从从陆小婧手里救出夏晚的事,“那陆小婧怎么回事?她当初可是怀过顾奕珩的骨肉,可惜孩子没保住,被顾奕珩打死了,难道这个孩子……” “他不能生,可陆小婧告诉奕珩,她有了。”程曼徽带着悲哀的说道:“奕珩当时就恼羞成怒,把陆小婧给绑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奕珩的事,我也不想管……” 原来如此,那年,她在腾凰酒店看到陆小婧被顾奕珩绑在床头,露出魔鬼的面容,是这么一回事。 顾奕珩能为这种事生气,说明他对陆小婧也是有感情的,否则那年,怎么会把陆小婧养在二楼,又包装她进入娱乐圈呢? 这么说来,顾奕珩只是一个被韩慕天伤害过导致心理扭曲的可怜人罢了。 “那他为什么要和韩慕天结盟呢?置之死地而后生吗?”明知是仇人,却还是要冒着风险这么做:“他只是为了找韩慕天报仇雪恨对不对?” “报仇雪恨……”程曼徽已经陷入绝望:“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就算奕珩再怎么设计,韩慕天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只是可惜了,韩慕天那个畜牲,把他的养子都给害死了,顾忆深死了,我们顾家,也就真的完了……” 时至如今,陆子芽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顾奕珩究竟站在哪一方,江淼淼说顾奕珩想引他们出现。 这么多年,顾奕珩的恨意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因为韩慕天,导致他的绝育,而顾忆深是韩慕天的养子,这种恨,连根拔起,转嫁到了顾忆深身上。 可是,为什么当初还要让顾忆深进顾家呢? 因为顾氏集团在走下坡路,因为顾奕生的病体拖累,所以,程曼徽冒了一个巨大的风险,为了顾氏集团能够营造往日顾大川时期的辉煌,哪怕明知是陷进,还是让顾忆深继承了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这都是命,我们顾家的命,奕文因为和沈娅兮订婚的事,被韩慕天不知道使了什么鬼把戏,一手害死了,外面都在传奕文是出车祸、病死的,可是谁知道是不是韩慕天把我儿子给残忍杀害了……拿去做什么解剖……”程曼徽越说,心里越激动,忍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她缓缓开口,仿佛心中的苦水,怎么都吐不完:“我儿子奕生,要不是遇见你,他和羽淑早就已经是一对夫妻了,我努力培养、照顾了羽淑多年,可是到头来,奕生竟然在大学的时候看上了你这个狐狸精。” 这还是陆子芽第一次看到程曼徽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 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体进入极限后,会刻意回避当初的痛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的是这样吗? 程曼徽沉默了片刻,便又说:“大川建立顾氏集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垮了韩家,韩慕天蛰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抓到过他,奕生被韩慕天害死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我两个儿子……两个就这么……后来顾忆深整得很像我儿子,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我恨他,包括他身后的韩慕天,整个穆林墩都是……只怪我的腿不中用,当初答应过大川的事,我不能反悔。” “虽然顾氏集团在顾忆深手里越来越强大,成了腾隆最富盛名的巨头,可是……陆子芽,你不该爱屋及乌,和顾忆深搞到一块儿,我不可能总是为了顾家的家业,一再的容忍你。” 程曼徽激动的说着,倒在了一边,陆子芽扶着她,在她后背轻轻的抚了抚。 第573章 不负责任的爸爸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忆深是假冒的。”陆子芽一边解释,一边往旁边坐,“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你还要说孩子是顾奕珩的?你明知道……” “陆子芽,我一直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弄得我几个儿子神魂颠倒,连那个顾忆深也是……” 程曼徽语气平淡的说完,看了她一眼,以前不明白,这几年,她似乎明白了一点,能够让一个男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二十几年的青春去爱、去保护的人,她只能承认。 承认陆子芽的作用。 间接的帮了顾氏集团。 “我也不清楚,可是遇到忆深后,我明白了。”陆子芽嘴角敛起了一丝不平淡,“他让我知道的,自己究竟爱的是谁,不会再迷迷糊糊的感受、去认知。” “如果我不爱顾奕珩,心里只有奕生,甚至是以后可能背叛顾奕珩,你会怎么做?”陆子芽反问。 程曼徽却突然闭上了眼:“这是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奕珩在外面经常碰别的女人,同为女人来讲,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我要的,只是你的两个儿子,他们能帮我尽最后的力气,守住顾氏家族……” “是,他们一定会不负所望的。” 陆子芽面色平静的说道,程曼徽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如今全都告诉了她,这些年,她总是以为程曼徽的恨是因为顾奕生是她的私生子。 可今日,似乎不如所想,以前的一切又都算得了什么? 陆子芽甚至想过,如果把淼淼的身份告诉她,她会不会有所动容,在她死之前,如果不知道顾奕生还活着,会不会有所遗憾呢? 她想了想,便试探的问:“如果奕生还在,你还会把他当儿子吗?就像对顾奕珩的爱那样,用一个母亲的视角,对待他……” “人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程曼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吐气,气定神闲:“奕珩现在很少回来,也给了你好的环境养育两个儿子,他是有点力不从心,可这两个孩子,是顾家唯一的男丁了,总不能后继无人,晴雪又和盛之垣在国外,根本帮不上顾家什么忙,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两个儿子身上。” “陆子芽,希望你感恩戴德,奕珩为了你退让到这个地步,知道顾忆深死了,还不嫌弃你们母子两个,不干涉你的事,让你继续事务所的案子,以后顾家,记得给我管好了,不然,我程曼徽做鬼……” “好了,别说了,您先躺下休息一会儿……” 陆子芽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便让她躺下休息了一会儿,多说无益,往后走的是时间好好的说说心里话。 鸡汤重新热了一遍,程曼徽饿了的时候,就喝了点鸡汤弥补饥饿。 咳咳咳—— 程曼徽无力的咬着嘴唇,不得已之下,只能躺回床头,借由盖上的被褥,感受温暖和平静。 “我累了……你、也回吧……”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这之后,程曼徽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闭上眼睛,十分安详。 陆子芽坐在床头,屋子里的窗户很明亮,房间也可以通风,可是她身体不行的话,就必须隔绝风源。 很多要注意的事项,在给林希交待清楚以后,陆子芽就回去了。 临近了傍晚,夏晚来了一趟新宅,说是要吃陆子芽做的饭菜,今日离开公司后,她一个人在别墅里烦闷,不由自主的就回来了。 这里,让夏晚觉得很有家的感觉。 联想到今日程曼徽的话,似乎对她的过去,很多事都没有交待,步她的后尘。 是指婚姻,还是什么? 陆子芽一边想着今天的事,做好饭菜后,和夏晚,还有几个佣人一块吃,大家都说饭菜特别好吃,这算是对陆子芽最大的夸赞了。 想当年,她还是个糖和盐分不清楚,连煮个饭都能烧焦的厨艺白痴,这么多年当母亲的经历,顾忆深当年请来大师的教导,时至今日,能堪称大厨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着两个儿子吃得津津有味,笑逐颜开的样子,如今是看不到了。 后来有几天,南哲突然打了电话回来,告诉她有一个叫视频通话的东西,南哲向来话少,陆子芽接通了视频后,看到南哲换了一个发型,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简单笔挺,从书房取了东西放在桌上,又坐回了电脑前。 细看之下,南哲似乎有意无意的散发出帝王气场,和她聊了一些有关生活的话题,提醒她注意身体,休息防寒保暖。 陆子芽欣慰的眼角泛光,连连点头答应,南哲似乎早有在英国开公司的打算,希望为以后积累经验,陆子芽听他讲了很多这方面的事。 聊天的时间毕竟很短,南哲学业繁重、也很忙,只有放假,回到别墅里才能和陆子芽联系上。 陆子芽等同于被动接受联系,包括和南笙也是,有一次夏晚看到了她和南哲在视频聊天,过程很短,不到一分钟。 夏晚一出现,南哲就把画面关掉了,为此,夏晚难过了好几天,连公司也不来了,陆子芽请了开锁的师傅,才把夏晚从房间里捞出来。 “南哲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找到新欢了对不对?” 一直于这几天的假期,夏晚总是问这个问题,也待在新宅不肯走了。 这样一来,南哲就更加不想开长途的视频连线。 陆子芽宽慰她,感情的事,年轻可以慢慢来,有的是机会,如果学着好好改变的话,南哲回来,对她刮目相看了,毕竟会恢复到往日的。 安慰人是这么安慰,可是南哲现在怎么想的,她这个母亲一点都看不透,更不用说,他是否在英国认识了什么更好的女孩子。 夏晚离家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将近好几个月以来,都没有听到夏乾生说要找人的消息,陆子芽越来越觉得奇怪。 在公司节假日期间,定了个时间,看能不能把夏乾生约出来说说这件事。 约他,前前后后花了不少的时间,还是特别困难。 这样换了以前,夏乾生自己就不打招呼过来了,还用请? 宋浅浅这件事,把他刺激得不清。 定好的地点还是慕深咖啡屋,因为熟络,去咖啡屋那天,陆子芽也让夏晚在一旁跟着,宋浅浅那边冥顽不灵,和她向来不合,陆子芽是不指望了。 夏乾生不同啊,那几年他那么爱女儿,感情早有了啊,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他要还是个人,就拿出点男子汉的担当来,当初硬是把一个未成年的女儿赶出家门,不让她好过,停掉她所有的卡算是怎么回事? 咖啡屋迎来贵客,上了新品咖啡。 陆子芽和夏晚坐着耐心等候,可谁知夏乾生迟到了两个小时才来。 叮铃铃。 电话响。 “喂,夏乾生吗?”陆子芽道,口吻生疏。 “我公司会议刚结束,来不及去你那儿了,我在腾凰酒店一楼的休息室等你。”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夏晚连忙问:“我爸不来了是吗?” 脸上失落明显。 “我们去腾凰酒店,你爸在那儿等我们。” “好。”夏晚长长嘘了一口气。 陆子芽开车和夏晚一块儿去了哪里,这一路上,她更加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才电话里,夏乾生说话的声音怪怪的,还有点过份的温柔,听着让人慎得慌啊。 “阿姨,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夏晚看着前方的路,不安的问道。 “嗯,问吧。” “你有没有和我爸发生过什么关系。”夏晚脱口而出。 小时候,她最爱的爸爸,温柔体贴的好爸爸,虽然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宋浅浅的母爱,也知道宋浅浅风流。 知道自己是宋浅浅和野男人的种,心里对夏乾生有种可望不可即的痛苦。 陆子芽想也不想便答:“没有,我从来没喜欢过你爸爸,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什么,阿姨带了你这么多年,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那好,我相信你。”的确,夏晚娇纵的脾性,也就只有陆子芽才能治得了,夏乾生有时都拿她没办法,好几回差点摔东西打人。 陆子芽语重心长道:“晚晚,阿姨知道你从小就跟爸爸亲,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问清楚,等了他这么久,还是没一点动静,当爸爸的人了,这么不负责任……” 夏晚收回目光,颤颤的手,应征着思绪起伏万千:“阿姨,我其实一直很不喜欢我妈妈,她总是抽烟喝酒回来以后就打我,我妈一直都看不上我爸,嫌弃他穷、没用,她从来不回家,但是我爸对我是真的好,你和顾叔叔也没感情,如果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就好了,你是个好人,我看得出来。” “好了,这话以后别再说了,我和你爸没有可能,我有喜欢的人,而且也结婚了,这种事,你一个小孩子就别多管了。”陆子芽冷冷打断她,不太明白夏晚怎么想到这个方面去的。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爱的还是江淼淼,不管生与死,这一辈子,都和顾忆深、江淼淼脱不开关系。 她在明,他们在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她何尝不是在漫无天日的过着。 “也对,随便涉足别人的婚姻的确不太对。”夏晚想着想着,便不再说话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的路,忐忑和不安,车水马龙,也阻挡不了内心的这份躁动。 待会儿见到夏乾生,她该说些什么话,挽回过去的情面呢? 放纵也放纵了,恨也恨过了,她不想再过这种没爹疼,没娘爱的日子。 很感谢陆子芽给了她这次的机会,就当作是最后一次,问清楚,得到满意的答复了,她就死心了。 好与坏,就这一次…… 第574章 猥琐 夏晚屏住了呼吸,等到车子在腾凰酒店门口停下来,心里的慌乱到达了最高点。 “好了,别怕,见的可是养了你多年的爸爸。”陆子芽挽住夏晚的手,拉着她下了车。 酒店前台大厅非常凄冷,也似乎没什么人,工作人员见陆子芽来了,上前迎接。 “总裁夫人……” 这一声久违的总裁夫人,让陆子芽感慨万千,也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已经嫁做人妇“总裁夫人”了。 陆子芽让她们几个带路,在一楼的豪华休息室等候。 里面有一个雅间,专门给贵客休息的场所。 “夏乾生,你在吗?” 她走在外间,空无一人。 连夏晚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爸爸……”夏晚喊了一声,似乎带着愧疚感,因为自己是野种,夏乾生才对她有所隔阂,想到这里,心中自然而然失落。 两个人坐在雅间等了许久,夏晚始终都在内心磨练独白,待会儿见到夏乾生,她该说些什么。 很快,大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两个保镖守卫在门口,形同石像,动也不动,把外面的人送进来,关了门。 似乎听到咔擦一声,门被反锁。 身边的助理,跟着夏乾生进来。 “是爸爸。”夏晚一激动,抓着陆子芽的手,露出许久未见的小女孩笑容。 “夏乾生,你终于来了?” 进来的男人多年未变的容颜,容光焕发,看起来更有男人味了。 穿着非常修身的西装,像是刚从生意场上回来,走路的步调也不如往日般的颓靡,更多的是意气风发。 不可否认,即便是年龄的问题,到了中年,依旧是不可阻挡的魅力。 只是陆子芽非常好奇,难道是因为商场上的经历让他成长了许多,又或者是因为宋浅浅的事呢? 他身上还有很严重的女人香水味,夏晚扑到他身上,打算抱着他喊爸爸的时候,陆子芽已经闻到了:“去哪儿,怎么这么久?” 然而,夏乾生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是走过来,啧了啧嘴后,一脸替陆子芽惋惜的模样。 “爸爸,为什么这么……” 谁知话一出口,夏乾生极为冷淡的白了她一眼,好像在说“给我滚开,我不是你爸爸”一样,夏晚受伤的退到一边。 眼泪哗啦啦的下来。 从前那个温柔体贴,事事想着她的爸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从商场带来的铜臭气,已经深入了骨髓里。 夏晚不敢相信,在她十八岁生日这一天,喊了几年爸爸的人,用看粪便的眼神看着她。 莫名地痛苦蔓延,不……早知道,就不该相信的…… “子芽,你现在都不喊我的名字了,我们之间,有必要弄得这么生疏吗?”夏乾生憨厚的目光里,多了几丝猥琐,捏着陆子芽的头发,哦不,是白发,冷笑出声:“你看看你,自从嫁给顾忆深后,被顾忆深囚禁着,生不如死吧?好不容易解放了,改嫁了顾奕珩,可却落得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陆子芽嫌恶的推开他的手:“我今天来,是来跟你说说夏晚的事,夏乾生……” “夏晚?”夏乾生回过头,便给了一个薄面看了两眼夏晚。 一开始,夏晚心中满怀期待,可是下一秒,这盆冷水就被彻底的泼了下来:“那个人不是我女儿,她不配姓夏!” 夏乾生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根烟,虽然身价高了,但是挡不住他一身的地痞气质。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以前你把我当宝贝一样……我们是最亲的家人啊……” “是吗?”夏乾生不以为意:“还真是恶心,和宋浅浅那贱人一个样……” “夏乾生,你们夫妻俩的事,给晚晚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道……”陆子芽起身,愤怒的指责他,令她没想到的是,夏乾生会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一点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也就算了,晚晚只是个孩子,那么小,招谁惹谁了? 夏乾生怒而拍桌,竟把身旁的助理也吓了一跳,他笑了笑,看向陆子芽,打量几番:“不如你嫁给我吧,现在整个宋氏都是我的,你在顾家耗着也不是办法,顾奕珩那种废物,吃早把顾氏集团玩完,反正你也嫁了两次,再嫁给我,我倒是不介意。” 说着,缓步走向了陆子芽那头,轻抚下身子,把脑袋凑近陆子芽面前,感觉到她面不改色,一脸厌恶的偏过脸,那种恶心的神色对他,夏乾生恼了,连忙揪住她的衣口,冷冷辞退到墙角:“怎么?我现在有宋氏,可一点都不比顾家差,你还怕我给不了你好日子过吗?跟着我,比顾家的那些杂碎好太多了……” 陆子芽恨恨的瞪了一眼,推开她理好自己的衣裳,一巴掌拍过去,却没打中他的脸,被夏乾生巧妙的躲过了。 “子芽,你还敢打我吗?”夏乾生扼住她的手腕,眼神中多了几丝怨恨。 他恨当初的软弱没有把陆子芽搞到手,还让陆子芽经过了三四手,变成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如今,他得到了荣华富贵,最想要的,却还没有得到过。 他顷刻间上涨的怒气和狂热涌上了心头,不顾面前女人的挣扎,用力的压倒她,轻抚她,仿佛这都还不够。 “子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顾家整垮,然后把你带走……” 夏乾生像疯了一样,那样笑得失去理智。 “你、你混蛋……放手……”陆子芽猛地推他,却似乎在做着无用功。 她没有丝毫的力气。 她将脸撇向一边,却见夏晚惊慌流泪的模样,陆子芽怒吼:“你给我滚开,你在你女儿面前做了什么……疯了吗!” “呵……我是疯了,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的吃里扒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宋浅浅是,陆子芽,你也是……”夏乾生灼热干涸的唇瓣朝着女人的方向蔓延了过去,怨恨和憎恨,从心底里燃烧,他忍不住的想要掠夺这个女人,可到最后,他在陆子芽脸颊面前停下了:“当初想要嫁给我,是因为你怀了顾忆深的种,不是因为我……陆子芽,我曾经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可是那个时候你和宋浅浅一样,欺骗了我,你们都把我当替罪羊,什么脏水、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夏乾生身上扣。” 他一拳砸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猥琐至极:“那个时候我没钱没势,像个傻瓜一样任你们摆布,可是现在……” 下一秒,他又扬起了拳头。 不知道要砸向谁。 就在这时,夏晚从身后拉住了夏乾生,她怕极了,实在不敢相信,她的爸爸竟然会当着她的面,对陆子芽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夏乾生扭过头,一拳把夏晚打开,夏晚嘴角淤肿了一片,眼泪顿时间就收住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不是亲生的,就算曾经再美好,一切都是虚无,人的感情,说变就变。 夏乾生如同那豺狼虎豹一样,继续反扑向陆子芽,枕在了她的身上,陆子芽还来不及逃脱,肩膀处的遮蔽就被连根撕下。 呲啦声,仿佛在空气中成了绝响。 夏晚激动的冲了过去,怒吼着不要这么做,夏乾生却是立刻回头,使了使眼色给助理,下一秒,助理走了过来,反剪了夏晚的双手扣在一边。 “爸,你放开阿姨,她没有错,错的是宋浅浅,她从来不管我们父女俩,你别连累无辜。”夏晚从这一刻起,看清了好坏,因果对错。 夏晚朝着男人撕咬的地方疯狂的吼叫。 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刚才那道反锁的门,究竟是什么意思? 夏乾生早就已经兽性大发了,不管是谁,都拦不住他了对不对? 夏晚咬着牙,抽泣的逆天大叫:“快来人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 “捂上她的嘴。” 夏乾生凶狠的骂道。 夏晚被助理捂着嘴,喊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子芽在她面前变得越来越狼狈的样子。 “夏乾生,你变了……”陆子芽咬着发红的嘴唇,暗暗冷笑。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如果不是林希打电话给她,就是顾忆深。 如果顾忆深知道今天这件事,夏乾生一定不会是活的。 夏乾生压了下来,褪下了西装外套,顷刻间把陆子芽拖进了雅间。 嘭咚一声,门关了。 陆子芽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其实这种状况,经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她挣扎不了,却也暗中摁了亚力克手表的警报,夏乾生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直接的证据。 门外传来夏晚嗯嗯低鸣的喊叫,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 就在夏乾生准备掀开她的衣裳时,门被一道巨大的力道撞开。 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陆子芽闭着眼睛,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可是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 “夏乾生,你个孬种!” 江淼淼率先冲进来,一个拳头就把夏乾生砸晕在地。 夏乾生正准备起来,反而顾忆深临时加了一脚,在他的第三条腿上,狠狠的一击。 他痛的满地打滚,顾忆深却丝毫没有解气,也压根不想碰这种恶心的人一下。 顾忆深向身后进来的杀手使了使眼色,他们紧摁着夏乾生的头往墙上撞。 撞的头昏眼花,七窍流血。 可这似乎依旧不能让人解气。 第575章 泡在浴缸里 尤其是顾忆深看到陆子芽一身狼狈不堪时,眸中蹿火,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顶在了夏乾生的脑门上。 “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活。”夏乾生被抬起了下巴,嘴角唾了口鲜血,一脸阴险的怒吼:“宋氏不是你们这种小啰啰能惹的。” “别杀他!” 最先冲出来的是夏晚,虽然夏乾生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几年的养育之恩,和那些美好的回忆还在。 顾忆深看也不看他,收起了枪,也并不打算动他。 杀宋氏企业的夏董事长,罪名可以随便安,也不会有人查到他头上,可是夏乾生还有他的用处,姑且留他一命。 江淼淼替陆子芽抚平衣裳,穿好,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惊慌的女人,宠溺的呵护着,要不是这里是腾凰酒店,他们进入不太方便,早把门口那些狗杂种一枪崩了。 陆子芽虽是劫后余生,但不能让夏乾生起疑,很快便推开了江淼淼,冷而僵硬的步伐,步步的移进了夏乾生那头:“夏乾生,你不配当晚晚的爸爸,我今天好心好意来跟你谈判,没想到你会当着孩子的面这么做……” “夏乾生你打算怎么处置?”江淼淼尾随在他身后,从黑色口罩里发出本不属于他的粗狂声。 陆子芽的目光定在夏晚身上:“问她吧。” “她?” 夏晚退后了几步,怎么处置?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 “我们走。” 顾忆深差两个手下把休息室里的夏乾生带来的人全部五花大绑,撕光了西装,只剩四角裤,扔在一边。 到时候服务员、清洁工进来,他们宋氏企业的形象全毁,这也不失为一种惩治方式。 江淼淼搀扶着女人,看她一步一跌的扭动身子才能往前走,现在就想一枪把夏乾生崩了。 前面是一辆路虎车。 夏晚受惊后,一直缩在角落里不说话,牙齿也发颤,陆子芽捂着肩上衣服,在江淼淼怀中靠了一会儿,便马上离开了。 “晚晚,阿姨的错,不该执意把夏乾生约出来的,害你受到连累。”陆子芽揽着她,她如受伤的宠物,让人心疼。 这一回,让夏晚见识到了这么疯狂猥琐地男人,夏晚认清现实,抬眸定定地看着陆子芽:“阿姨,我不想再姓夏,那个人好可怕……他真的好恐怖……” 夏晚抱着头,脑中的画面缕缕播放,完全没办法接受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你想清楚了吗?说不定夏乾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想重新挽回这段父女情呢?”陆子芽淡然的道,看起来就像刚才的欺辱没有发生过。 夏晚觉得对陆子芽多有愧疚,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默了许久,才定定的看着陆子芽真实善良的眼睛道:“不必了,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大人做错了事,不会牵累孩子,可是他们从来不把我当一回事,从此以后,我和他们两个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阿姨,你愿意收我做义女吗?” “不愿意。”陆子芽揉了揉她的脑门,从她最初的娇纵叛逆,到现在的蜕变和努力,短短一年的时间,看着她这样,陆子芽算是很欣慰的。 “为什么?”夏晚心里更慌乱。 “你不是要嫁给南哲吗?”陆子芽打趣的道:“如果我认你当女儿,你和南哲就是兄妹。” “那好吧。”夏晚埋下了头,不再说话。 陆子芽把夏晚带回别墅,她心里很乱,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公司那边,陆子芽帮她请了假。 下了车后,江淼淼他们没有留下来,因为今天这件事,顾忆深更加不放心陆子芽一个人了,临走又在陆子芽耳根打了一个什么装置进去,陆子芽回到家,耳边刺痛感很严重,一直没办法好起来。 回到腾凰酒店,夏乾生被顾忆深安排宋氏以前的仇人拖到了大街上,他没有穿任何的衣裳,路人们纷纷对这种行为指指点点,嘲笑声、惊讶声不绝如缕。 更多的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有人认出了夏乾生,可是这时,夏乾生崩溃的缩成一团,颜面尽失,堂堂一个宋氏企业的掌门人被游街示众。 尤其是瑞艺这样的媒体一定不会放过这种劲爆的新闻的,而且被爆料的还是宋浅浅的老公,这样腾隆不就热闹了吗? 江淼淼不解气的看着他在地上爬,怂恿人们朝他身上扔菜叶和鸡蛋,百姓们也特别乐意配合,因为宋氏企业一直压榨底下的员工,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有这种好机会,大家抢疯了朝他冷嘲热讽,直到夏乾生钻进竹篓里,手下们找到他,带他上了车,才躲过一劫。 江淼淼捂着嘴,看着拍照的行人,心里大呼解气,“忆深,下次我们怎么整他,这次便宜他了,还以为是个不成气候的懦夫,没想到今天做出这么缺德的事,白瞎了眼睛才会相信他是老实人。” “淼淼,对不起。”顾忆深突然望着他道歉。 “怎么突然说这句话?”江淼淼双手反剪在身后。 顾忆深垂下眼皮,狭长的眸子一拧,懊悔的开口道:“是我的失算,让子芽今天受伤,我没有保护好她,自然而然,也愧对你。” “你是说,当年假冒我子芽抢走的事吗?” 江淼淼若无其事的说着,其实这几年,顾忆深先先后后把他和陆子芽之前的点点滴滴都交待的一清二楚,而且顾忆深的venseter帐号他也登录进去看过。 虽然说得情真意切,但想不起来只能依靠本能去重新爱上陆子芽,这种感觉,也特别美好。 给他黑暗、杀戮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的希望。 这样真的很好,特别的美妙。 他不需要以前的记忆,只珍惜现在和陆子芽之间的点点滴滴。 “恨我的话,等一切结束了,我的命,还你!”顾忆深咻地一下,启动引擎开车。 速度太快,差点把车里的人给震下来。 远处的黑影一溜烟儿的没了。 陆子芽晚上一个人泡在浴缸里,想把今天的脏污洗掉,她特别担心的是,今天发生的状况,对夏晚这孩子心情有很大的影响。 泡着泡着,竟然觉得困,下巴磕着肩头,不停的打瞌睡。 浴缸的药材,都是顾忆深他们差人送来的,闲暇时候泡一泡,对身体好。 她的身子慢慢的浸没在水里,差点把整张脸淹没。 黑夜中,一双轻盈的脚步推开浴室门走进来,实则,浴室门压根就没关,新宅佣人都在前院睡,夏晚不在时,就只有陆子芽一个人住。 诺大的别墅,总是冷冷清清的。 江淼淼蹲在浴缸旁边,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水里的女人拉上了,这情况,简直要叫人哭笑不得,泡澡差点溺死在水里,她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犯傻了。 “这么大一个人,能不能有点保命意识?” 陆子芽醒来后,身子软软的,发觉有人抱住了她,江淼淼见她醒来,便往房间的方向去。 “你、你放我下来……流氓!”陆子芽小鹿乱撞,羞愤的埋下头,该死……没穿衣服就把她拖出来了。 连忙缩成一团,借机遮蔽。 江淼淼把她放在床头,随手扔了件浴袍给她,陆子芽接过后,缩进被子里穿好才出来。 可江淼淼笑得极为妖冶,被窝里颤抖的一团,看着真是让人想笑。 陆子芽翻了翻白眼:“我今天才受了委屈,你又来重蹈覆辙,你和夏乾生都是混蛋!今晚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好啊。” 江淼淼还真的就走了。 “回来!”陆子芽一个枕头砸过去。 江淼淼早就料到她不舍得,才放慢了脚步,坐回了床头,他摸了摸女人的后脑勺,难得看到她激动羞愤的模样,还挺好玩的:“怎么?老公不在家,跟我玩出轨的游戏吗?” “混蛋!”陆子芽依旧是缩着双肩,她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忘了,竟然就被他有机可乘了,心里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忆深以后都不来了吗?”陆子芽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顾忆深自那以后,没有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冷得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想和他重修旧好?”江淼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红彤彤的。 只有在他们面前,陆子芽才能展现出这么可爱迷糊的一面,看着就想要一口把她吃掉。 “修你大爷的!”陆子芽又是抄起另一个枕头,朝他脑门上砸,可惜又不痛,根本不解气,陆子芽索性把他死死捂在被子里,焖起他。 “呵!还学会骂脏口了!”江淼淼能憋气啊,两分钟拿开枕头,他还是生龙活虎的,一点事都没有,完了还幸灾乐祸的摆摆手,炫耀炫耀。 “我困了……过来当我靠枕。”陆子芽也不管,直接往他膝盖上趴过去,倒头就睡。 这样睡觉,真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江淼淼汗颜了,艰难的维持着这姿势,倒下睡了会儿,没曾想,顾忆深果真说的没错,一说完,这女的一双手就特别不安分,紧扣着他某处,害他浑身上下一股燥热涌上了嗓子眼。 真想一巴掌拍她屁屁上,打醒她,提醒她别得意忘形,好了伤疤忘了疼。 就这么苦逼的陪了她一夜,走的时候,两条腿终于成功的上麻药麻木了,每走两步,载到地上,狗啃泥,吃了一嘴灰尘。 回过头,可怜巴巴的像小狗似的,说不出啥感受,顾忆深问他怎么了,这不,两条腿终于不麻了。 黑夜中,蹿着腥火的两道身影,最后是怎么顶着寒风凛冽离开顾家的,估计也不会有人想知道了…… 第576章 三个黑衣人 几天后,各大小报刊就刊登了夏乾生在腾凰酒店的丑态,虽然事后瑞艺那边花了大价钱封锁消息,但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夏乾生颜面尽失的同时,暗中派了人追查当天冲进来救陆子芽的黑衣人是谁,奈何一点消息都没。 但是他这样高调放肆的行为,反而让大家都对当天酒店发生的事产生了好奇,纷纷猜测,把矛头指向了陆子芽。 事情是在腾凰酒店发生的,而夏乾生能和顾家关联上的唯一人选,只能是她了。 陆子芽出门的时候,偶尔能听到路人们在议论夏乾生那件事,她顺路买了一张报纸来看,黑暗中人把夏乾生的尊严都羞辱了一边,换了任何一个人,其实都是难以接受的。 光天化日之下,全身赤果果被围殴,这得给人心里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啊,正看着报纸时,夏晚来了一通电话。 说是不想再待在别墅里,明天开始去公司上班,陆子芽现在正巧在路上,安娜来了咖啡屋后,邀请她进去坐坐,两个人闲聊了几句,陆子芽买了些吃的就开车离开了。 路上绿野清幽的环境非常的养眼,看着也特别的舒服,陆子芽看了看手表,夏乾生那件事过去没多久,江淼淼有一天晚上就给她换了个手表,不知道用处是什么,她现在去的地方是海景区旁边的街道,给夏晚买的别墅就在这儿。 在停车场停好车,陆子芽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下车,竟发现身后有跟捎的,与此同时,亚力克手表反而发出振动频率,也就是说附近有危险吗? 陆子芽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往光亮处跑,虽然地下停车场里人挺多的,但是都和她不是一个方位,如果碰上那些要害她的人,就不妙了。 咚咚咚,从高处的回转镜上看到三个人,穿了黑色便衣,她之前有了解过,夏乾生养的那些手下就穿这身行头。 夏乾生派人抓她?还是夏晚?今天竟然被夏乾生的盯梢了,走到转角处,陆子芽连忙打了通确切的求助电话给江淼淼,让他尽快赶来救她。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方跑着,三个黑衣人似乎也接了电话,紧跟着,用快于她的速度,绕到了陆子芽面前。 “你、你们是什么人?”本以为这个海景区是安全的,这可有着腾隆最安全的治安环境,竟然还能让可疑人物进来。 他们不说话,只是互相凝视了对方一眼,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陆子芽步步后退到了墙角,夏乾生难道想杀了她灭口? 就连韩慕天都不敢真的杀她,夏乾生怎么敢? 左右是一道下坡滑道,听到有车辆开动引擎往这边开来的声音,陆子芽心生一计。 三个黑衣人躲过了车灯,分头往陆子芽的方向包抄过去,亚力克感应到了她的体温不平衡和周围红热感应异常,便一直发出滋滋的声音。 陆子芽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嘟嘟……那辆车从三个黑衣人面前穿过,她闪电般越到了车后,只听到嘭咚一声,黑衣人朝着车窗那边开了一枪,陆子芽加快了脚步往上坡路跑。 上面的升降门就快要落下来了,她急忙俯冲,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黑衣人也一边开枪,一边跑向那道门。 耳边砰砰的金属撞击声响,和打雷似的,陆子芽突的害怕起来,就差那么十厘米,她的肩膀就要中弹了。 幸亏那只是空包弹,应该只是为了吓唬她,让她束手就擒的。 “站住!” 只听到哐当一声响,陆子芽在升降门落地那一瞬间,终于强忍着颤抖,把那只卡住的脚从门下拖了出来。 好险! 这次她竟能躲过一劫。 可当她偏过脸,心里彻底的七上八下了,从身后头顶上折射下来一道黑影,恐怖的像鬼魅似的。 陆子芽心跳加速,下意识抱住了肩膀,她真是没想到夏乾生竟然派了这么多的黑衣人要围剿她。 头顶上那只枪,在地上的投影非常强烈,清晰可见,陆子芽咬了咬牙,捋顺了呼吸急促的道:“夏乾生难道不知道杀了我,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别杀我……我要跟夏……” 话音未落之际,身后的黑衣人扣动了扳手,嗖嗖的刚刚好开了三枪,手法非常准,陆子芽吓得半死,好半天才敢抬头。 本以为自己已经中枪死了,但是没想到中枪的是那三个黑衣人。 陆子芽心想,不对啊,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身后的人到底是…… “忆、深……”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头顶上颀长的身影包裹着她,像是得到了救赎的灵魂,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 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双腿,不停的喘着气,这么多年在威尔的手下和西阶的保护下,她都没经历过什么枪林弹雨的场面。 刚才,却有那么多子弹朝她射过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担心自己活不了,那种害怕,在看到顾忆深打中那三个人,直至他们倒地的那一刻,放松了下来。 “西阶的人呢?”顾忆深蹲下来,轻抚她的脸,捏紧下巴,眼底里看到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过下去了,她会害怕到双腿发抖是正常的。 陆子芽唇色死白,牙齿不颤抖了,便从嘴里艰难的迸出几个字:“我以为这里很安全,有孙警官的人把守,没让他们来……” “起来吧。”顾忆深搭了一只手给她,让她起来。 可陆子芽腿软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受那么大的惊吓,起不来呀! 顾忆深二话不说,就夺了她双手,顺势捞起她打横抱着,陆子芽一惊,竟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敢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让淼淼看见就不好了。” “臭丫头,什么怕我看见啊?”江淼淼轰然站定,出现在她身后。 陆子芽吓得半条命都丢了一半,没啊出声,强行从顾忆深怀中跳下来,望向两人,心中只有感激。 “你们快走啊,杀了三个人,要是让警察看见,你们就完了……” 她推搡着,驱赶着,江淼淼纹丝不动。 她这才看清楚,那三个黑衣人中的是麻醉枪,死不了人,但是也能让他们痛苦一段时间,等警察发现,也只会把矛头指向威尔的手下。 这是惯用的手法。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想往江淼淼怀里靠一靠压压惊,江淼淼忙是退后了两步,陆子芽愣愣的皱了皱眉:“你干嘛?” “抱完忆深再我身上靠,陆子芽,你捡了个大便宜!”江淼淼毒舌道。 “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陆子芽自然是不吃这套的,事不宜迟,必须赶快走,否则附近的监控摄像发现她和威尔的杀手厮混在一块儿的画面就不好了,分头走,对他们两个人的安全有所保障。 接下来的一幕,顾忆深哭笑不得,眼见陆子芽像逃难似的,一瘸一拐的往绿化植被那头跑,跑得满头大汗,那边有监控死角,江淼淼也好半天才懂她在跑什么劲。 海景区附近有孙尧的警力部署守着,还是保安也不是吃素的,进了小区,就安全了,还跑个啥? “陆子芽!”望了下顾忆深,连忙过去追上她,夺走她手中的大包小包:“要不要我大发善心,抱你去夏晚那儿呢?你那么沉,我可是做了多少心理疏导才这么说的……嗯?要不要呢?” 可惜,一经转手,陆子芽才发现,买来的盒饭、零食都被挤压的变形了,把包装袋都弄脏了。 陆子芽嫌弃的看了两眼,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下可难办了,海景区附近又没有饭店、超市,夏晚这姑娘嘴馋,陆子芽不想特意买菜过去那边做,就干脆买点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还有高档盒饭代替了。 “江淼淼,你马上开车去买点菜回来,待会儿我做顿饭,四个人一块儿吃。”陆子芽扯了扯嘴角,气呼呼的道。 “我哪儿知道夏晚喜欢吃什么菜,”江淼淼见她蹬鼻子上脸,白眼一翻,又看向顾忆深,“让忆深去买,他细心。” “不行,忆深得留下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陆子芽故意不给他面子,假装抱紧了双肩吓唬她:“难道你想看着我再受一次惊吓吗?快去快去……随便买点好吃的,荤素搭配就行……” “那……”江淼淼无奈的啧了啧嘴,“忆深,你跟好她,别让她出岔子了。” 说完,便直径绕过那三个黑衣人倒地的方向,把陆子芽的车开出来,去了一趟超市。 路比较远,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陆子芽松开紧抱双肩的手,偷偷捂嘴笑得咯吱咯吱的,顾忆深见了,心里的五味瓶都被打翻了,心头拔凉拔凉的,捞过女人的后脑勺,静静拉她往前走:“再笑的话,小心老了掉牙齿。” “唔……不笑了,不笑了!”陆子芽连忙拉下脸,捂着嘴,像小麋鹿一步步优雅的跟在他后面走。 这条路,顾忆深似乎比她还熟悉,她还是第一次走这边,偏僻了点,但是绝对安全啊。 陆子芽走惯了大路,怕迷路,只能牢牢很紧他,顾忆深在前,有意无意间的伸手,似乎想要够到身后陆子芽那双手。 她虽是看在眼里,但迟迟没把手送过去,保持距离,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之前做错了太多事,在感情方面,能划清界线,绝对不会藕断丝连。 顾忆深却是很快停下,把她的手扣住,直直往前走,陆子芽想喊“放手”,他好像心知肚明似的,淡淡道:“我不抓紧你,你又要迷路了。” 第577章 小三,给我滚出去! “怎么会呢。”陆子芽紧巴巴的望着他高大英俊的背影,竟有一丝心酸。 顾忆深扭过身子,进而在她身前限定:“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和你相处的分寸,既然决定了放手,你只需要把我当成朋友来看待,这样就很好了。” 到了别墅门前,陆子芽已经紧埋着头,思索着他的话。 没有往前走,没有任何表情。 夏晚迎了出来,她仍旧在发呆,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顾忆深不多说什么,先进了别墅客厅等候。 “阿姨,你空手来的?”夏晚明显有点失望。 “我让人去买了。”陆子芽微微笑了笑,勾着身旁的一双肩膀进了屋。 半个小时后,也到了吃饭的点,江淼淼没回来,夏晚说去外面下馆子,刚走到门口,江淼淼回来了。 买了好多,包装袋里,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甩出水花,把几个人的脸都打湿了。 陆子芽进了厨房忙碌,得心应手,她做的鱼向来两个儿子最爱吃,剖鱼的过程,夏晚进来帮忙洗菜,看到那些恶心的秽物从鱼肚子里扒拉出来,夏晚吓得跑出了厨房。 迎面撞上江淼淼的胸膛,痛的跑去看电视,江淼淼悠闲的靠在厨房门口,望着她认真做事时的样子,有种成熟稳重的韵味,“要不要我帮你,你一个人女孩子杀鱼不害怕呀?” “姓江的,我不是女孩子了,我都快成大妈了,儿子都十八了。”陆子芽捏了一把汗,不禁为他说话的智商感慨。 江淼淼笨手笨脚在一边帮她洗菜、切菜,装盘,完了便笑着说:“大妈,我怎么看着你也就十八岁啊,有没有谎报年龄呢?骗人很不对。” “没正经。” 中间陆子芽有将近半个小时没理他,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她总觉得这十几年过去了,老了,不中看了,儿子走了,只会围着锅台转,这一赞美,心里听着舒服。 饭菜做好了,夏晚才进来端菜摆盘、放碗。 对于江淼淼和顾忆深的存在,夏晚并没有半点违和感,他们两个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陆子芽不在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帮了她很多次。 在几个人里面,她年纪最小,孝敬长辈,夏晚原本不太稀罕,但现在有了那种气氛,对三个人都极为孝顺体贴,给他们盛饭、盛汤,礼貌得很。 “晚晚,真的决定好了以后跟着阿姨住吗?”陆子芽一边吃,一边给她夹菜。 “我妈找都不来找我。”夏晚郁闷的使劲扒饭,“要是阿姨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 “还有南哲啊。”陆子芽摇了摇头,笑着说。 话到此处,夏晚的脸色突然变了,南哲一旦从英国回来,两个人的身份就是天差地别了,她没学历、没家世,连人生都要陆子芽一手安排好。 “阿姨,南哲回来,会不会嫌弃我给他丢脸了。”夏晚虎虎的眨了眨眼,很担心。 像陆子芽之前说的,国外漂亮聪慧,有学历的多的是,她早就从南哲当初厌恶的神情里看出,南哲已经没有那么喜欢她了。 “你们太年轻了,这种事强求不得,看缘分吧。”陆子芽直言道,南哲每回视频通话都刻意避开夏晚,明显的排斥冷落行为。 但陆子芽始终都记得南哲走前的一番话啊,要她好好照顾夏晚,把夏晚改造成配得上顾家的儿媳妇,哪怕是走的那天,南哲都没有明说不喜欢夏晚,应该是留待考察。 吃过这顿饭后,陆子芽跟夏晚絮叨了半天,开导她,舒通她的心情,夏晚总算看开了点,转移了注意力。 晚上,夏晚正式回到了新宅入住,陆子芽一整天挺高兴的,往后有人陪她住了,一个人在家里自然是不会闷的了,而且夏晚越来越讨喜,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这是好的征兆,不被家庭因素困扰,勇敢的走出来面对新生活是好事。 关于南哲喜不喜欢夏晚的话题,陆子芽特意找来了顾忆深,拉到房间里偷偷的问他,他是男人,男人对男人的直观感受应该更强烈一点。 可惜顾忆深压根没理会这件事,给了她一个谜一样的眼神。 “喂,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陆子芽追出了房门,顾忆深已经闪的不见人影。 四处去找,恰巧看到夏晚偷偷去书房和南哲视频通话。 平常南哲要刻意支开夏晚才肯开视频,夏晚掌握了时机,这次果然接通了。 南哲一开始看到是她,正想把电脑关掉,谁知夏晚突然来了三个字“对不起”,把这一年多来的思念和愧疚用歉意表达了出来。 小时候两个人刚刚分班在一块儿时的趣事,夏晚帮南哲出头教训欺负他的人,再到后来的点点滴滴。 动情声色的话语,南哲有了些许动容,淡淡说了句“以后好好注意身体,多陪陪妈。” 就这一句话,夏晚激动了好半天,精神亢奋得睡不着觉。 南哲肯和夏晚说话了,陆子芽打心里是替他们高兴的。 沐浴完,陆子芽披着浴袍出来,谁知看见的人竟然是江淼淼,她怒而坐过去,差点夺走他手里的电脑:“忆深呢?” “儿子的事,应该问我这个爸爸。”江淼淼敲了一会儿键盘,才回过头跟她说话。 “儿子什么事?” “你问忆深的话,他告诉我了。”江淼淼一本正经的看着电脑,把手里的任务都交给了自己的线人,他现在主要的精力不放在这上面。 打开网购的一些大型网站,然后偷偷瞄了两眼陆子芽,顺手买了很多东西给她,衣服、化妆品应有尽有。 陆子芽一凑过脑袋去看,购物车上败家的数字,脑子就秀逗了:“我跟你说正事,你在这儿买什么买?” “我很少给你买东西,观察你有一段日子了,放心,都是你喜欢的,一个都没有落下。”江淼淼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十分温柔的道。 “我都一把年纪……” “以后不准说自己老,听见没?”最后一笔订单成交,江淼淼心情愉悦了不少,压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没有。”陆子芽很不配合的摇了摇头:“南哲和晚晚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江淼淼直接把人塞进了被褥里面,包裹的和蚕蛹似的,动作手起刀落,完了,眯着眼睛道:“那就这样,洗了澡就早点睡觉。” “小三,你给我滚出去!”陆子芽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扫了一眼门外:“再不走,我告诉老公,你大晚上跑来骚扰我。” 房间里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江淼淼一直挠她痒痒,也压根没把这话当成气话来看,只觉得她在撒娇,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尤其到了她这个年纪,在他面前撒撒娇什么的,让他心态都跟着年轻了不少。 “你、你得寸进尺,越来越坏了。”陆子芽受惊缩成了一个刺猬,被褥被掀掉后,无处可逃,笑得浑身颤抖无力,眼泪汪汪的。 可头顶上的人哪里肯住手。 由此,笑声渐渐转化成了哭声,哭声听起来,比催眠还恐怖。 “阿姨,怎么了?”动静太大,把夏晚也吸引了过来。 陆子芽脸上笑红了,夏晚见到她衣衫不整,和床边那个黑衣人在搂搂抱抱,脑子里乱做了一团:“阿姨,你们两个做什么?” “晚晚。”陆子芽意识到过分了,连忙整理好衣物:“我、我们……” 该死,竟然解释不出来,说他们抱着在干嘛?明眼人一想,也知道是暧昧,可夏晚看见了,那就不是暧昧那么简单了。 “原来你和我爸妈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骗子,你不守妇道。”夏晚不敢相信的退到了一边,这让她怎么接受呢? 亲妈宋浅浅结婚后四处勾搭有钱有势的男人,已经让她对亲情感到失望,现在连陆子芽也在婚内出轨,她还能相信谁。 “晚晚。” 这下祸可闯大发了,陆子芽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立马变了大样,焦急不安,她连忙下了穿,从挂衣架上拿衣服。 可能过于着急了,总是够不着,江淼淼便走了过来帮她拿。 陆子芽动作麻利的换了衣服,飞快往夏晚房里冲,死劲敲门,好不容易才把她开导好,这一来,似乎局面有点困惑。 “晚晚,不管你刚才看到了什么,阿姨跟你道歉,这些事,我这个大人处理得很不妥当,让你误会了,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你告诉阿姨。” “不用了。”夏晚用被子闷住耳朵,本不想听,又无可奈何的拿下来,“我爸妈都这样,又何况是你,反正你嫁了顾奕珩,也过得和守寡一样,所以你会喜欢上身边保护你的男人也是正常的,可是……阿姨,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跟着你,可是你呢?” 夏晚开了门,陆子芽已经哑口无言了,她做的榜样实在是太差强人意,虽然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才有了这一段无关爱情的婚姻,而且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的距离,从未跨过底线。 陆子芽抵在门边,防止她关门,许久后,才语重心长的道:“晚晚,阿姨和顾奕珩结婚,只是为了南哲以后能顺利继承顾氏集团,为了你们这些孩子,我牺牲了自己的婚姻和人生,虽然做法不对,可是看着你们几个一个个长大、出息了,阿姨心里一直都很高兴。” “不用解释了,阿姨,我本来就不是你什么人,你想喜欢谁都行,我以后不会再大惊小怪了。”夏晚心里如同烈火烧了似的,痛得呼吸不了。 嘣咚——关门时,陆子芽因为凑过来抵挡着,不小心被门夹了手,疼得眉毛皱成了一团,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拉出陆子芽的手后,又再次关掉了门。 第578章 一块儿去郊游 江淼淼就站在她的身后,颀长挺拔的身影护着娇小的身姿,似笑非笑。 不知道几时,又突然对着里面的人道:“其实,你阿姨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我,我守在她身边都快二十年了。” “你们偷情二十年了?”夏晚一听更是纳闷,从里头传来声音。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江淼淼眼珠子滴流一转,还真有这种念头闪过,便答道:“但是感情的事,可不是二十年可以衡量的。” 理直气壮的偷情,还偷得情有可原,顾奕珩从一开始就约法三章,只挂了一个夫妻名号,再无其它,这就是最初的目的。 要不然,顾忆深当年也不会想办法让她实至名归啊。 夏晚哽咽一番,便不再问。 这一个夜晚,各有各的心思。 顾奕珩的新宅,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可江淼淼在,陆子芽放一百个心,新宅以前由顾奕珩布置的监控摄像头、还是监听装置,江淼淼早就一目了然,在之后便让陆子芽换成了他自己设计的,不然,也不可能每每光明正大出现在新宅。 有钱优势的家族,别墅豪宅里,大都有装监控,为了防偷防盗,杜绝安全隐患,陆子芽住在这儿,江淼淼得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一个贵妇在这么诺大的别墅里守活寡,谁受得了呢? 所以今天把话说清楚,他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 陆子芽反锁了门,把江淼淼推出了自己的房间,怕他又趁机欺压上身。 自这次的冒失后,她多留了几个心眼,凡事不能和江淼淼露出太多马脚,以免以后在顾家寸步难行。 第二天,夏晚早早的起来,她怀着好奇心作祟的心里,偷偷打开了陆子芽房间门,门并没有关。 被子里圆鼓鼓的,看着塞了两个大活人。 夏晚蹑手蹑脚走过去,这时,陆子芽突然翻了一个身,索性并没有醒,夏晚拍了拍胸脯,伸手掀开被子看看究竟。 就在手已经搂紧了被褥时,顾忆深从身后制止了她,他一手扼住夏晚,面色平淡却似而不喜的道:“出去。” 夏晚被他拉出房门。 听到门外的训斥声,陆子芽揉了揉眼睛醒了,想下床穿衣服,没想到竟然走不动,身子像被什么拽住了,僵在床上,扭头一看,被褥里竟然……有人! 一把掀开,一看,脸上哗的一热,大吼出声,吵起枕头就往江淼淼脑门上砸:“给我起来,你这个流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子芽?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江淼淼倒是被她砸醒了,起来时,不忘了在她脸上亲一口。 睡个大头鬼!陆子芽心里暗骂,没一会儿,便面红耳赤,昨晚房门反锁了,江淼淼也被她赶出去了,为什么他还会在床上? 下意识摸了摸身上,好险,幸好还捂得严严实实的。 陆子芽喘着大气,麻溜的换好衣服,咔擦一下把门打开,入眼的是夏晚难看的脸色,“晚晚……怎么了?” “你昨晚还和他睡了?”夏晚把掩了一半的门全部打开,江淼淼已经穿好紧身衣出来,夏晚内心无法冷静:“阿姨,你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每晚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我知道你和那个顾奕珩叔叔没有感情,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守妇道……” 陆子芽一听,心中竟然毫无愧疚之意,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先安抚她,夏晚刚成年,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观念进去了,就没办法带出来。 今天元旦放假,吃过早餐后,陆子芽拉着夏晚坐在一边,顾忆深在门外干站着,似乎在看树上的鸟,神情上慵懒自得,也没有刻意靠近陆子芽。 反而是江淼淼,像妻管严似的坐在陆子芽对面,腰杆挺直了,耐心望着陆子芽,一动不动的。 “阿姨,你有什么话,都说清楚,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也不该管你的私事……”半晌,夏晚委婉又恳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婚姻其实只是一个形式,我和顾奕珩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既然你想问,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陆子芽沉思片刻,眸中的深邃一闪而过,继而半真半假的对她解释道:“顾家兄弟一个个凋零,最后剩下顾奕珩,但他人到中年还是膝下无子,南哲和南笙本就是我和奕生的骨肉,顾家的子孙,本就该由他们继承顾家的家业。” “奕生不在了以后,外界都传忆深是假冒的顾家三少爷,我在腾隆也寸步难行,可十几年前轰动一时抚养权案,大家都以为南哲是顾奕珩的骨肉,所以我们两个以此为契机,形成了虚假的婚姻关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的孩子继承家业,堵住悠悠众口。” 陆子芽解释完后,深深的望向夏晚,夏晚听得极为认真,最后相信了陆子芽的话。 信归信,可是陆子芽的形象,在她眼里那是贞洁烈女、任劳任怨的好女人形象,就算顾奕珩在外流连玩女人,可陆子芽在没离婚之前,不该这么做啊。 “阿姨,那这个男人,”夏晚消化完自己的情绪以后,指着江淼淼道:“他是你喜欢的人,那他是顾忆深?为什么他的脸……” “嘘……”陆子芽拧了拧眉,具体的话,真不方便对一个孩子多提,“有些事你心里清楚,别问出来,在顾家,我们得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夏晚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其中的缘由,她是好奇,可眼下她寄人篱下,只有陆子芽对她好,忍就忍着吧,咬了咬牙,便道:“要是我爸妈能像你一样疼我就好了,阿姨,我不想长大……” “好了,别多想,这几天想去哪儿玩,阿姨破例带你去……”陆子芽拍拍她的肩膀道。 “去郊游吧。”夏晚想了想,以前南哲总爱拉着他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采集动物标本,那段日子还挺有趣的。 来新宅后,才看到原来那些昆虫在顾家也有,不同种类的蝴蝶、蜻蜓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 郊游的事,江淼淼熟悉,他一个人安排。 大家换好了衣服,食材、背包都带齐了,准备拉上顾忆深一块儿去。 “你们去……” 话没说完,突然之间就看到远处有一道仓促的身影跑了过来,黄色裙子的女孩,顾忆深一眼认出是韩月,连忙过去把韩月带进别墅里,四下望了望风,没什么人跟来,可韩月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呢? 她会冒险跑过来,应该是出事了。 “月月。”陆子芽好久没见到她,把韩月拉到了客厅坐下歇会儿,喘口气。 韩月喝了杯水润润口,抬头迎上顾忆深的视线:“我今天看到我爸爸的人了,他带人把仓库给搜了,好像是和便衣的警察一起来的。” “有没有人发现你?”江淼淼一边搂着陆子芽,轻抚她的后背,让她安心下来,一边又迅速打开了茶几上的手机。 上面没有任何警报声响,但是仓库里的确是有人进去了。 还是孙尧带刑警队进去的,联合了观堰和摩鹰的警力,为了抓捕这几年一直逍遥法外的他们。 但是一无所获,仓库里并没有放置任何的东西,之前江淼淼和手下商议暗杀计划时,把大量从韩慕天那里缴获的毒品销毁了,警方还是晚来一步。 韩慕天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这是一个不妙的信号。 江淼淼与顾忆深交换了眼神,取消了和陆子芽她们去郊游的计划,只怕目前必须先回一趟看看情况再说,刑警队能查到那个仓库,一定会知道地下停车场打晕的那三个黑衣人。 查到新宅,陆子芽必定会受到连累。 “我和忆深先回去,你们好好玩。” “一定要万事小心,我和晚晚会注意的,另外……”陆子芽毫不避讳的和江淼淼拥抱了一下,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和顾忆深千万保护好自己。 江淼淼忍着没有笑出声,听她絮叨完,总共三分钟,她说完了,江淼淼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便和顾忆深离开了。 “叔叔,等等我。”韩月追了上去。 “你待在陆阿姨这儿,别跟来,太危险了。” 韩月止住了脚步,望着两道消失的身影,心里担心极了。 “阿姨。” “晚晚,今天还去郊游吗?”陆子芽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没什么兴致再出去玩了。 顾及孩子的心情,还得先问问她们的意见。 “当然要去。”夏晚点头道,这样正好可以让陆子芽出去放松放松心情,也不至于太过担忧他们的安全。 “那我们走吧。”陆子芽勉强的微笑着,也拉上了韩月:“月月,我们走吧。” 韩月刻意避开了夏晚有好几步的距离,虽然两个人互相之间都看不顺眼,但是陆子芽在,面子是要给足的,韩月淡淡谦词:“你们去就好了,我在阿姨房间玩会儿电脑,看看电视。” “一块儿去吧,你一个外人待在这房子里,我有点不放心。”夏晚嫌弃的绕开视线,不去看韩月的打扮。 年纪虽然比她小,但是衣着却土豹子似的,还是个乡下野丫头,太穷酸落魄了,夏晚打心里看不起。 “我帮阿姨守门。”韩月小声的回答道。 “万一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夏晚翻了翻白眼,双手插胸。 “那……好吧,我跟你们去。”韩月咬了咬牙,结结巴巴的点了点头。 虽然看起来夏晚是在跟她吵架,看不起人,不过,陆子芽知道,夏晚这是在最大程度让步,和韩月打开进一步的关系。 第579章 拘留了一个晚上 三个人结伴出行,上了车,夏晚靠在一边眯眼,韩月试着递了一瓶水给她,夏晚没有接。 不过,到了郊游地点,夏晚放得很开,下意识就和韩月打成了一片,到处先新奇的玩意儿,一开始气氛有点怪怪的,但到后来,很多东西需要共同合作才能完成,夏晚只能让韩月帮忙。 搭建帐篷,摆放食物等等,再到后来去采集山泉水煲汤,都要一块儿,一来二去,两个性格差异明显的女孩子,总算是能正常的交流对话了。 陆子芽被她们两个扔在了帐篷里,就只能一个人拿出手机发讯息给顾忆深他们,可她忘了,这里信号不好,根本发不出去。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陆子芽看了下手表,肚子有点饿,但是夏晚她们还是没把泉水和野果采集回来。 桌布上倒是放了些吃的,陆子芽随便吃了点,就到处找人去了。 “晚晚……月月,你们两个在哪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沿着山坡一直往上走,可视范围更大,这个地方不大,是学校组织学生郊游的必来之地,所以找人也不会特别麻烦。 一直喊着喊着,终于听到了回应。 夏晚不慎掉进了水里,韩月因为忙着拉夏晚上来,没有听到陆子芽在喊人,这个泉水池子不到一米,但是水流不慢,青苔打滑,夏晚找不到着力点,爬不上来,总是倒栽进水泊里,呛了不少水。 “阿姨,我们在这儿!”韩月给了她一根藤蔓,回头就去找陆子芽了。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陆子芽看到林子后面的韩月,冲过去抓着她的肩膀看了又看,就怕她伤到哪儿,“怎么一身都是湿了?” “夏晚姐掉进水里了。” “什么?” 陆子芽吓了一大跳,顺着韩月手指的方向过去,看到夏晚抓着藤蔓,半天爬不上来。 “晚晚,别怕,阿姨来救你了……” 陆子芽二话不说就开始用力拉藤蔓,她力气不大,和韩月一块儿花了五六分钟才把夏晚拉上来。 “阿姨。” “没事就好。” 三个人坐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喘气,水流湍急,把人冲走了,就得顺下河里了。 陆子芽惊吓之余,把夏晚和韩月捞到了自己左右肩膀,以温柔的口吻道:“好了,我们回去吃点东西,阿姨肚子饿了。” “好。” “韩月!刚才多亏你了……” 走在前面的林子里,夏晚突的叫住韩月,说了声谢谢,虽然打的泉水是没了,但她被韩月救了一回,夏晚最怕水,尤其是冒险到这种瀑布流下的泉水,是更危险的。 平常这种地方,不对外人开放,可今日不知怎么的,封锁线的栏杆被人为的毁坏了。 她一时好奇,就走了进去。 陆子芽听到夏晚不停打喷嚏,应该是在水里着凉了,可来的时候没带衣服,只能待会儿到帐篷把湿衣服换下来,生个火烤烤。 “阿姨!” 韩月猛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帐篷被人翻了!”韩月眼尖,发觉不对劲,忙拉着陆子芽和夏晚后退。 “你们两个待在这儿别动,我过去看看。”陆子芽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夏晚身上,一个人很快溜到了帐篷附近。 帐篷里有人,陆子芽心下料到坏事了,能跟着到这儿来,不是韩慕天就是顾奕珩的人。 黑衣人拿着警棍从帐篷里出来,随口指挥了几句,分头去找:“把陆子芽带回来交给韩先生。” 怎么回事? 陆子芽从树后返回了夏晚躲藏的地方,顺便把顾忆深派来的手下叫了出来,然后在亚力克手表的触摸屏摁了一下,提示这里危险,“我们得赶快离开,那些人是来抓我们的,回新宅去。” “我的包还在里面。”夏晚不舍道,包里还有和南哲的记忆,南哲买给她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以后我想办法帮你找回来,这里很危险,乖……”陆子芽小心翼翼的道。 黑衣人发现了地上的脚印,慢慢的找到了陆子芽刚才逃跑的方向,几个人飞快的追过去。 前面就是刚才的泉水池子,陆子芽三个人被团团包围了,细看之下,刚才那些栏杆被毁坏的痕迹,原来就是他们造成的。 陆子芽护在两个孩子前面,让她们快趁机逃走,可夏晚和韩月谁都没走,就在三个人准备殊死抵抗的时候,顾忆深的手下冲了出来:“夫人,我们来晚了。” “给我上!”陆子芽怒喊。 “是。”接着,七八个身手了得的手下,紧握拳头就冲过去对战了。 黑衣人手里拿着警棍,不太好打发,两个手下留下来掩护陆子芽。 “带她们两个先走。” 陆子芽吩咐他们两个把夏晚、韩月带到车上去,她继而趁乱,跑回了帐篷里面,夏晚包里的东西都被翻出来了,陆子芽花了好半天把东西都捡齐全。 那边的打斗还在白热化的阶段,事不宜迟,陆子芽抓着包,紧追着夏晚逃脱的地方逃命。 车上的两个女孩,望眼欲穿等陆子芽回来,拨开树丛的绿色,眼见着陆子芽很快跑出来,两个手下放心的离开,前去支援自己的兄弟们。 陆子芽十万火急的开车走,这路上自然是不能停下来,如果路上碰到韩慕天的人拦她的车,只能冲过去。 一条马路比较狭窄,期间却有韩慕天的杀手开车经过,这么惊险的岔道口,陆子芽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加大了码力,把前面冲上来的车撞下了山坡。 “晚晚……月月,你们两个趴下,我没让你们起来,别把头抬起头,快点照做!” 陆子芽吼得急迫,身后的两个女孩皆是吓破了胆,钻到了座位底下。 车一震一震的,加剧了害怕。 耳边似乎总能传来枪声,虽然放空了不少枪,只是起警示作用,但陆子芽已经把车速提到了她认为最高的数字上,第一次在公路上和那些越野车相撞,开到路尽头时,车前身坑坑洼洼,完全变形了。 “好了,安全了。”陆子芽终于把车开回了市中心的街道路口。 可是围观的路人,却把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因为车身变形,还有点冒烟,交警就把陆子芽拦下来了。 “下车接受检查。” “阿姨……” “请出示证件!”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我出来得急了点,忘带了。”这附近就是初夏小区,为了方便逃出来选这条路,反而很多准备工作都处理不当。 虽然交警是孙尧旗下的人,一眼认出了陆子芽,但是这辆车违规超速,没有带驾照和相关证件证明自己有效身份,最后罚了陆子芽双倍的价钱,然后请她到派出所走一趟,做笔录调查。 连同夏晚和韩月也一块儿带走了。 陆子芽坐在派出所的询问室里,三个男警官看着她,问东问西,都是关于这些年和顾奕珩的事,腾隆大多都知道她嫁给顾奕珩,是总裁夫人。 这么高贵的身份,违章驾驶,说出去丢人。 可是他们竟让陆子芽打电话给顾奕珩,交出十倍的保释金,然后请来瑞艺的媒体把陆子芽做的口供全部刊登在报纸上、官网上。 就这么几个小时内,网上都是陆子芽违章驾驶的照片,虽然没把韩月和夏晚拍进去,可是陆子芽埋下头沉默不语的狼狈样,遭到了网上的一阵谩骂,骂的最多的,就是腾隆人。 陆子芽的手机被没收,拘留了一个下午,夏晚和韩月被放回去的时候,韩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让顾忆深去警局保释陆子芽,可是没一个电话是打通了的。 过了傍晚,天完全黑透了,夏晚和韩月盯着电脑上的新闻,心情陷入了极度迷茫的状态。 这本身一定是警方和韩慕天他们串通好了的,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冒险把陆子芽的丑态发布出去,难道总裁夫人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没有后台,一个小警察敢做这种事? 半个小时后,江淼淼满身伤痕的回来,一进门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叔叔,你身上怎么……” “小伤而已。”江淼淼脑中立刻浮现今天被韩慕天的杀手包围的画面,他们兵分两路,一路追杀顾忆深,一路跟着他。 他可不是打架的料,没过几招,差点一双手都蜇了,后来要不是顾忆深把人引开,今晚指不定不能回来见陆子芽了。 夏晚和韩月一唱一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全盘托出,江淼淼听得脸色大变,连忙冲进陆子芽房里,打开衣柜,换了一身好看的西装出来。 “我去警局把人赎出来,在我回来前,锁好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知道了,叔叔。” 江淼淼开着车,唰的一溜烟就到了派出所,中途怎么都打不通顾忆深的电话。 在银行取款机附近戴白手套取了大量的现金后,用陆子芽的另外一个手机号码打电话给孙尧,相信他应该还不知道陆子芽被强行拘留的事。 过了不久,江淼淼提着存放钞票的箱子进了审问室,隔着不透明玻璃,恰巧就看到陆子芽坐在审问室里面,她戴着手铐,精神状态不佳,估计是被那些问话的假警察给吓坏了。 还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不分青红皂白把陆子芽的事发放到瑞艺的网上去,害她脸面都扫地了,江淼淼恨恨的咬牙,这个账,它日必定加倍还给那些混蛋。 值班室的巡警把江淼淼拦了下来,问清楚了来意,却没有让他出去。 江淼淼深知一件事,他是个通缉犯,却堂而皇之的进警局,如果被发现真面目,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抓了,就是枪毙的命运。 可是为了把陆子芽救出来,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一时脑袋要炸了,就冲过来了。 第580章 威尔来救她 “你们要多少钱才肯放人。”江淼淼出不去,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和他们谈判。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处理这案件,只能根据民意。” 两个男警官坐在办公桌上,把瑞艺的头条翻了出来,陆子芽身为顾氏的总裁夫人,却恶意毁坏公物,致使周围许多路人无端被波及,有一人被巨大冲击力撞入道路中央,差点被卡车碾压。 在警方多番协调无果后,超速驾驶,把公务车毁坏,其影响之恶劣,已经被广大市民朋友所共愤。 这都是恶意诽谤出来的东西,江淼淼自是看得认真,了解了陆子芽亚力克手表传回来的监控现场画面后,江淼淼逐个的推翻了他们的证词。 警方是被江淼淼说得哑口无言了,可是还没有打算放陆子芽的意思。 “一百万够不够?”江淼淼懒得和他们废话,不过是些见钱眼开的家伙,有什么好得瑟的。 为了把那些现金取出来,动用了很多张副卡,其实也是才费劲,如果顾忆深在,也不用落得这么麻烦了。 男警官微微红了眼,却让旁边的同事一把摁住了江淼淼的手,“数一下他箱子里的钱。” 几分钟后,数钱的人几乎全部都眼红了。 但是,这似乎还是不够。 箱子被他们拿走,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就算一亿,我们也无能为力啊,知法守法才是好市民。” “顾夫人这次惹的祸,造成太大的社会影响力,顾氏是我们腾隆的龙头,排行第一的大企业,她应该以身作则,做错了事,就该受到社会的谴责。”姜道海的手下虎视眈眈的说道。 “这位先生,你去告诉顾总,尊夫人可能会在我们警局待上一段时间,等她反省自己的过错,写下道歉信向社会大众低头认错,我们自然而然会放人。” 江淼淼早知他们不是善茬,便不再多跟他们废话,一手反拧开警察的手,暗中又再次发了求救信号给顾忆深,他们要再多的钱都不会有所收敛,这是事实。 可叹现在的警察都被买通了,见钱眼开,看到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兴风作浪:“总裁夫人也是你们两个臭警察可以随便拘禁的,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然辱骂警察,把他也抓进去,拘留一个月。”警官长在一边抽烟,态度不善的发话。 “你们冒充警察,还想乱扣人?我看你们谁敢动我……”江淼淼挣扎反抗,不到一分钟,就被八个警察压制住了,他们反拧江淼淼的双手,戴了手铐,粗暴的把人推进了审问室里,和陆子芽关在一块儿。 一进来,江淼淼彻底清醒。 这哪里是什么警局,明明是个监控室,像密室似的,这下可着了道了。 这些人来路不明,非常可疑,派出所虽然隶属姜道海的分部,警察也是货真价实的,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假警察混在里面。 又或者说,韩慕天已经买通了谁呢? 嘭咚一声,江淼淼摔倒在地上,陆子芽听出了是江淼淼的声音,可惜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拷在了审问椅上,眼睛蒙了眼罩,根本没办法动弹。 “淼淼,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最后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江淼淼的位置。 江淼淼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瘸着身体跳到了陆子芽那边,她的椅子立在审讯室的正中央,她精神越来越恍惚。 “把头抬起来。”江淼淼在她身后道。 陆子芽把头仰起来,江淼淼跪在地上,用嘴把她后脑勺打结的眼罩绳结咬开,然后扔到了地上。 眼前似乎亮堂了许多,陆子芽终于看清了旁边跪在地上的江淼淼,他的手上也戴了手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警察知道了江淼淼就是通缉犯,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啊。 “谁让你来的。”陆子芽强忍着惊恐,怒气爆发。 江淼淼拧了拧眉,竟说不出话来,谁让他来的,事关陆子芽,地狱也得闯:“能陪你在这儿也挺好,别说话……养好精神。” 他慢慢坐在了地上,脑袋靠在椅子上,这样身子稍微舒服了一点,这个审讯室里,不能多说话,否则必然会引起怀疑,他便闭上眼睛,闭目养神,等待顾忆深来救他们。 安静的时光毕竟短暂,这个晚上,静谧得只能听到江淼淼呼吸的声音,他没有睡,一直催促让她休息,陆子芽便眯眼睡过去,偶尔腿脚坐得抽筋了,又再也睡不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突然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间惊醒。 八个拿着警棍的假警察排成了一条线,齐刷刷的站在了陆子芽面前,江淼淼飞快起身护在她面前:“你们最好别乱来!” “乱来?”警察好奇的挑了他们几下,笑声狂颠:“你不知道吗?我们这个警局只是个挂牌的部门,早就被韩先生买下来当实验基地了,要不是陆子芽逃跑,我们何至于落得要动用警局的力量。” “韩先生……他、他……”陆子芽心灰意冷,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韩慕天。 前几年蛰伏的好好的,现在被韩慕天抓住了,估计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陆子芽,韩先生想见你。” 有四个男人上前来,分别解开了四肢的锁拷,手脚得到了解放,陆子芽已经麻痹得站不起来了,啪地摔到地上。 “别想带她走!”江淼淼紧挨着陆子芽,将她逼退到了墙角落里。 他孤身一人挺直腰杆面对这前面的几个黑色人影。 “给我打!” 命令一下,黑色人影已经冲着江淼淼打过去,动作十分的激烈,江淼淼把脸贴在地上,才避免了脸上被打残,导致身份败露的危险。 “住手!住手……我很你们走,放开他……”陆子芽扑过去倒在江淼淼的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拳头一不小心就朝陆子芽胸口重击过去。 “啊!好痛!”陆子芽紧咬着牙,痛的浑身颤抖,指甲差点扣进了江淼淼的手臂里。 “笨蛋!”江淼淼怒吼,再次把人推回了角落。 八个人打得手腕抽筋了,便停了手,一脚踹开了江淼淼。 有四个人抬着陆子芽出了审讯室,蒙上了眼睛,不知道去哪儿,江淼淼从未那么恐惧过,韩慕天那畜牲,把陆子芽带走,还想再毁了她吗? “放开她,你、你们别想走!” 最后江淼淼还是被制住,紧抓着两个黑衣人的大腿不让他离开,谁知他们从胸口一脚踹了下去,江淼淼痛得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他不敢放手,这一放,陆子芽就完了。 “电警棒拿来。”被抓住双腿的男人手一伸,接过旁边真警察手里的电警棒,在江淼淼身上砸下去。 高压脉冲的刺激,江淼淼浑身抽搐,在一旁打滚,却没有立刻晕过去。 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狠狠蹬了几脚,留下了血红印子,那双手抖个不停,门也嘭咚一声关死了。 “可恶!该死……畜牲!”江淼淼双眼猩红,差点泪崩,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暗骂自己没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懊悔莫及,恢复了意识后,不停的撞击大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最后疲惫的靠在门边,脸色死白,如鬼魅一样。 “子芽……我对不起你。” 眼角还回旋着泪珠,顷刻间悄然止住,他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审讯室。 模糊的光中,江淼淼看到了椅子旁边掉落的钥匙,虽然开不了他的锁拷,但是可以用它来撬锁啊。 下一秒,他朝着尖细的钥匙孔爬过去,反手反脚,依旧阻止不了他求生的意念。 警局后面,走廊深处里,仔细看到陆子芽被四个人抬着往前走的身影,看起来那么令人恐惧。 “谁?出来!” 就在这时,黑暗里跳出来几个黑衣人,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人,他们从两侧包抄,飞快的速度夺走电警棒,一人一个,把四个人全部电晕在地上口吐白沫。 陆子芽摔在地上,腰重重磕在台阶上,比难产还痛的痛感,她面目狰狞的缩在一边,差点要爬不起来了。 头顶上是黑色的人影,把她脸上的灯光都遮住了。 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味道特别的熟悉。 “你、你是……” “妹妹。” 一听是威尔的声音,陆子芽觉得在做梦,威尔接手普拉提集团,风生水起的,这么多年不见了,威尔怎么突然的就回来了。 威尔抱着陆子芽,回了一趟警视厅,陆子芽浑身酸痛的躺在一边,扯着威尔的衣袖:“把淼淼救出来。” “好。”他轻声道。 审讯室的人,额头已经磕破了,流血,威尔让威廉的两个手铐解开,这钥匙,好不容易才从警局的人手里抢过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只能一个一个的试过去。 最后总算把锁弄开了。 江淼淼连滚带爬的冲出审讯室,却是看到值班室沙发上,陆子芽捧腹缩腰在发抖的模样,以为她已经遭了毒手,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敢默默走上前去,在她额角轻轻抚了抚:“子芽。” “淼淼。”陆子芽咬着唇,紧紧抱着他,再也不放开,“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呢?”江淼淼拂开她的手,看着她伤处,轻微的发紫,“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把我摔疼了。”陆子芽抱怨的道,又像老太太似的,垂了垂后背,笑着说,“年纪大了,经不得摔。” 威尔回来后,点了根雪茄,优雅的坐在一边看他们两个含情脉脉,百看不厌,既然两个人累了,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再把人送回去。 第581章 拍下接吻视频 含情脉脉过后,两个人注意到了威尔的存在。 陆子芽安全了,就打了一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威尔的烟头也刚好熄灭,味道淡的仿佛没有味道。 “哥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问。 “这些年,我没少花心思培养你弟弟啊。”威尔翘起二郎腿,往日英俊的脸上,也多了几撇胡子,多了九分成熟男人的味道,越看越耐看:“我年纪也大了,普拉提必须有个接班人啊,举贤任能,我多把把关,谁知道一耽搁,你两个孩子出国的出国,离家的离家,最近腾隆不太平啊,我想,我是时候回来看看你了。” “陆霆是中国人,把普拉提交给他?你的心还真宽。”陆子芽好奇的想道,“你们普拉提的长老同意吗?还是你自己擅自做主的呢?” “这是我父亲决定的。”威尔笑道。 莫顿老了,归隐田园,一直不能去中国见陆子芽一面,既然陆霆一直生活在普拉提,代替陆子芽,也不是不可以。 继承家族事业,并不一定要家族的子嗣,只要你有能力,原以为普拉提效劳,不管谁,都可以。 解释完,陆子芽已经心悦诚服了,难怪普拉提事业能做这么大,心胸也大度,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陆霆,他的情况,也从不让任何人知道。 对这个弟弟,已经模糊到忘记他长什么样子。 知道他有这个能耐,出息了,陆子芽也就放心了。 “这里安全吗?”许久后,她望了望外面,安静一片,可心中隐约不安,抓着江淼淼的手,提心吊胆的问,“这里已经被韩慕天的人控制了,那忆深现在又在哪儿?”。 “江淼淼,抱着我妹妹,走了!”威尔不作回应,眸底尽失让人看不清的神色,他优雅的转了一个身,吩咐大家离开。 而陆子芽还在等他回答,江淼淼捞过陆子芽,扔上了车。 “淼淼……忆深呢?”陆子芽心里紧张了,威尔知道今天她和江淼淼被扣押,前来相救。 选在国外,不可能消息这么灵通,一定是和顾忆深有关。 两人走后不久,警局被威尔的人搞定,那些冒充警察的家伙,也被逐个的摆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的脸被打印成了明显的犯罪痕迹,威尔也花了大价钱把他们的头像挂在瑞艺的网上供网民辨认。 普拉提便学着腾隆警方,也下了悬赏令,凡是看到有这种样貌特征的通缉犯,一定要举报,有巨额的赏金。 派去的专车接送陆子芽和江淼淼回到新宅,一边是夏晚和韩月都快紧张成驴肝肺了, 陆子芽平安无事出现在大家面前,两个女孩子眼泪就出来了。 “阿姨,那些警察没有为难你吧。”夏晚抱着陆子芽,只听到陆子芽疼的紧咬牙关,夏晚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哪里疼了……” “我和叔叔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宅子里?或者是哪里不对劲?”陆子芽担心的问。 夏晚和韩月纷纷摇了摇头,她们回来后,西阶就专门派了人把手有宅子周围,怎么可能会有可疑的人呢? 陆子芽腰疼着,让韩月进屋给她上跌打损伤的药膏,趴在床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紧跟着江淼淼打理好布控的事,就准备走。 “这几天先待在宅子里不要外出,实在闷了就到附近散散步,外面不太安全,现在只要你们一出去,肯定被韩慕天的人盯上,等我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再来找你们。” 江淼淼交待了一些事项给两个女孩子,让帮着照顾陆子芽,她摔了腰,行动不方便,没什么事,别让她逞强。 外面车鸣声响了一下,轰隆的声音渐渐的消失,陆子芽紧握着拳头,原是想出去送他一程,但是腰疼得厉害,只能趴着。 夏晚坐在一边,早就发现她咬着下唇在偷偷难过了:“阿姨,跟我讲讲你和那个叔叔恋爱的故事,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 “你不怪我和顾奕珩结婚,又和那个叔叔藕断丝连了?”陆子芽扭过头时,夏晚直接拿了面镜子给她,这才看到自己脸色有多么难看,像寂寞的少妇。 这个问题,夏晚暂时也回答不出来,可经历了这么多次的危险和生死考验,陆子芽是个好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说吧,不然,今晚就不让你睡了。” 连一旁帮她捏肩膀的韩月都点点头,表示想听。 陆子芽被两个女孩挠得身子痒痒的,无奈的答应了,脑海中,慢慢的回想起在桐微学院初见顾奕生时的画面。 美好又愉快的点点滴滴,在她的阐述下,像一个偶像剧似的那么令人憧憬,学生时期的爱情,总是那么简单纯洁,没有那些纷扰和复杂。 后来顾忆深的出现,只是一些题外话了,这些记忆,她只想一个人烂在肚子里,顾忆深也答应过,彼此在心中留一个位置,那段既痛苦又难忘的过去,陆子芽没有向两个满是求知欲的女孩明说,而是一句话带过。 夏晚和韩月,只听到了美好和快乐的部分,剩下的,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阿姨不嫁给叔叔太可惜了,他可是顾家的三少爷啊,要是向大家公布他的身份,你们不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吗?” 多么天真的愿望,当初,她也这么想过。 陆子芽微微抿了抿唇,没有笑意:“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南哲和南笙如果一直跟着我这样一个寡妇,到时候出人头地的机会太渺茫,大家以为奕生不在人世也好,这样就可以让他远离那些危险,多陪在我身边几年。” 夏晚听得极为感动,这样相爱却只能割爱的痛苦,把两个女孩听得眼眶泛起了眼泪,陆子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她们就哭了,还觉得她们多愁善感:“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得等到南哲继承家业的那天,才有资格和他再续前缘。” “一定会的。”夏晚合起双掌,衷心的向她祈愿以后可以幸福。 陆子芽也希望能够这样,一辈子的时光都熬出去,在生命句点的那天,她能在阳光下和江淼淼手牵手,一直走到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今晚的梦里,也是特别幸福的。 夏晚和韩月一人一个握在床边也睡着了。 就这么平安无事在新宅养了几天伤,陆子芽已经可以走路时不闪到腰了。 江淼淼那天回了住所后,才发现真的不对劲,除了仓库被毁了,剩下不远处那间平常接头的房间也被一扫而空,什么都被烧毁了,幸好重要的东西不在里面。 顾忆深那晚之后究竟去了哪里,江淼淼现在都不知道,从威尔口中,更是听不出一点的风声,威尔在腾隆的别院,就是他们主要的巢穴,比韩慕天的实验室还安全。 找了几天没有顾忆深的消息后,江淼淼只能无功而返,回新宅去看看陆子芽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受伤的事,遇险被追杀的事,都没敢和两个儿子说,南笙打电话来问情况,陆子芽说话声音还没恢复,就没有接,现在好了,一个人在院子里和南笙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江淼淼站在她身后时,陆子芽还在神神叨叨的说个不停:“你话怎么比我还多,唠唠叨叨的,小心孩子大了也念叨你!” 陆子芽说了句“拜拜”结束愉快的通话,扭头白了一眼身后的人,发现是江淼淼后,激动的跳到了他身上,八爪鱼似的,像极了小女孩。 恰巧夏晚就端了水果盘,和韩月一块儿出来,天气难得好上一次,这样的假期,待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吃吃水果,别提有多滋润了。 下一秒,当两人抬起头时,就见到了下面这难得的一幕,吓得连忙捂住眼睛,但夹了一条缝偷看,“我、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放我下来!”陆子芽脸上一红,想从他怀里跳下来,但江淼淼死摁着她两脚,陆子芽硬是动不了。 江淼淼若无其事的这么挂着她,走到了摇椅上坐下,这就是对陆子芽激动乱来的惩罚,这下在两个后背面前出了丑,看她以后怎么办? “放我下来。”陆子芽不敢再看两个孩子那边了,她可是大人,得以身作则,现在这小女孩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阿姨,让叔叔亲你一下吧。”夏晚却看得异常感动,能够坚持二十年还保持初恋的热度,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啊。 长这么大一来,夏晚看到的,只是父母之间没有感情、互不理睬的画面,争吵和仇恨也不在少数,可是她今天却见到了最温馨美好的一幕。 江淼淼二话不说,愉快的答应了,当即封住了陆子芽的唇,还一边把陆子芽的手机扔过去,怂恿夏晚把这些画面录制下来。 夏晚偷笑不止,手机录像里,陆子芽脸颊燥红的发出低吟声,被江淼淼亲的五脏六腑都要融化的程度。 这实在是活生生一部浪漫爱情记录片,超高清的画面。 江淼淼吻了半个小时,陆子芽怎么挣扎都下不来,只能闭着眼睛被吻得天花乱坠。 录像结束,陆子芽浑身瘫软,倒在一边再也没见见人,三个人上前和她说话,陆子芽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淼淼却还是自顾自在一边欣赏刚才的那段视频,因为吻得太灼热,都没好好看清楚她是什么反应,等到他看清楚了,浑身更加沸腾了。 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妖冶而醇净,美好的让人不敢奢望,陆子芽许久后才抬起头望向他,在他的要求下,把脑袋靠过去,乖乖的贴在肩头,对着温暖的阳光,感受天空的蔚蓝。 第582章 不希望你骗我 自那以后,陆子芽每每被夏晚问到接吻的感受,都会脸红到闪烁其辞的地步,这成了大家茶余饭后逗弄陆子芽的一个新花样。 因为她在爱情面前,就已经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妈妈的形象了,而是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 江淼淼也唯有接着这样的撩拨,让陆子芽沉浸在被他宠爱的气氛里,才能暂时瞒过顾忆深失踪的事实。 他有尽了最大的努力利用网路来追查线索,可威尔都不清楚的事情,他更是无计可施。 到了最后,威尔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初夏小区,顾忆深无缘无故的不见,只可能是和韩慕天有关。 要么被韩慕天抓去了初夏小区,要么就是和顾奕珩的人在什么地方纠缠上了,而那里地理位置特殊,不好摆脱,总而言之,各种猜测,江淼淼都有想过,甚至也有点不敢面对陆子芽的追问了。 编出一些他任务在身的破理由,到时候人要是真的出事了,他第一个难辞其咎。 假期刚过,夏晚就和陆子芽去公司了,这天顾奕珩突然回来了,说是要找陆子芽谈话。 陆子芽进了总裁办公室,还特意叫了夏晚和姚总监一块儿,就怕和顾奕珩单独处在一块儿。 “你们两个先出去。”顾奕珩突然开口道。 “不行,她们两个必须留下。”陆子芽不放心的吞了吞口水。 “如果是关于他的事,你也不管?”顾奕珩刻意拿出顾忆深的照片,在空气中晃了晃。 陆子芽心下大乱,连忙编了个理由让姚总监和夏晚出去候着。 两人走后,陆子芽方才问:“你、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顾奕珩似笑非笑的勾着嘴唇,看着似是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 “让我猜猜……他应该是你最爱的男人……”顾奕珩故作玄虚的拧了眉,假装在回忆这几年的所发生的事。 他看着陆子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从顾奕珩把南哲带到咖啡屋那天开始,这个人就一直跟着你,像蛔虫一样形影不离,甚至哪哪都有他,后来在观堰和摩鹰,顾奕珩也看到陆子芽因为这个人变得心神不宁,极度怕他被人戳穿什么软肋,后来顾奕珩越来越好奇,索性搬出自己的宅子,刻意给陆子芽空间和他相处,没想到这下还真的测出名堂了。 没过多久,宅子里的监控和监听装置全被换掉了,而且还不声不响的,让顾奕珩起先以为这几年都非常平静,认为陆子芽会因为两个孩子老实的在家洗衣做饭、当个贤妻良母,这样顾奕珩更有精力在外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事实哪有这么简单,陆子芽越来越变本加厉和那个男人有染,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陆子芽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细心谨慎又有严重洁癖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个胡子拉碴的杀手长达这么多年的跟随,还暧昧不明的,如果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依照陆子芽的个性,怎么可能忍十几年? “怎么,事到如今,还不想承认?”顾奕珩态度改善了很多,因为从国外了解到消息,南哲的学业很成功,初半公司就小有成就,得到了很多巨头的赏识,纷纷用巨额身价邀请南哲加入他们的站队。 虽然南哲一个也没答应。 这样一来,顾家的未来算是看到了希望。 顾奕珩心头最大的顾虑已经没有了,顾家的家业,他守住了,接下来就是他和顾忆深、韩慕天的新仇旧恨。 从这一刻开始,全部的一起清算,拼上一条命。 陆子芽依旧装傻的否认道:“这个人是威尔的手下,你把他怎么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动威尔的人,免得两败俱伤。” “你看起来好像很担心顾忆深啊。”顾奕珩脱口而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陆子芽心里极度不镇定了,为免被看出她动摇,强忍着撑在地面,身子才没有往后退。 顾奕珩收起照片,也不再拐弯抹角,把一段那天威尔把陆子芽救出警局之前的画面,拿给陆子芽看。 陆子芽一开始并没有抬头,可听到熟悉的三个字“顾忆深”,从韩慕天嘴边说出时,陆子芽猛然抬头,眼眶猩红了一片。 原来……顾忆深那天以前,就被韩慕天看穿了身份,绑架回了初夏小区,难怪这么多天,一直没有顾忆深的消息…… 江淼淼竟然骗了她?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人?”陆子芽直接有力的脱口问道。 “怎么会是我?”顾奕珩一贯的天使笑消失,好心的给陆子芽提醒和忠告,反而成了他是罪魁祸首:“韩慕天抓的人,可不归我管。” “少骗人,你和韩慕天本就是一伙的,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陆子芽怒目铮铮的瞪着他,完全不给机会。 她走上前,用手机把录像下载了下来,再是一边细细的看当时的情况,顾忆深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抗,直接任由韩慕天把他抓走,这不是他的个性啊。 这样一来,几年的蛰伏算什么?轻而易举就把自己送出去了? “我和韩慕天可不同,他丧心病狂,我还得管顾家诺大的家业,忙得很,没空把自己的人生送上死路。”顾奕珩有条不紊的道。 他说的没错,除了外面玩女人,他倒是真的很为顾家的家业着想,尽心尽力,付出了很多,连帝斯卡的前途都可以轻易放弃。 陆子芽狐疑的问他:“那你告诉我这件事,目的是什么?” “顾忆深没死,我很好奇,但是我话放在这儿,你是我顾奕珩的老婆,再怎么勾三搭四的,也得有个度。”顾奕珩极为严肃的指责起她往日里在新宅和黑衣人暧昧的不是,把自己的行为升华成了光明正大、符合伦理的。 可陆子芽不屑,“你要是把人救出来,一切都好说。” “韩慕天抓的人,我连看都看不到,怎么可能救?”顾奕珩爱莫能助的翘起二郎腿,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细碎的裂纹,很深重又恐怖的色泽,看一眼,竟会让人觉得心头发慌:“我既然把这件事告诉你,怎么救出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可不会话精力去救一个外人,别忘了,顾忆深不是我们顾家人。” 陆子芽不甘示弱,故意怒吼:“南哲也不是你的孩子,你让一个外人继承你们顾家的家业,这就合理吗?” “我说南哲是顾家的种,谁还敢不服?你以为顾忆深那种见不得光的身份,还敢光明正大跑出来认儿子吗?”顾奕珩低笑,“顾家已经绝后了,要是没个继承人怎么行?这一点,为了南哲的未来,你最好能够守口如瓶,不然,最后遭殃的会是你儿子,我也没什么损失,你说是不是?” “我会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陆子芽哽咽道。 “陆子芽,我从明天开始搬回新宅,你现在回去准备好,不相干的人,都让他们离开,别让我难做。”顾奕珩不近人情的命令道。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 陆子芽离开办公室,夏晚在电梯门口等,问她顾奕珩说了什么,她微笑掩饰,什么也没说。 回了宅子里,陆子芽加快了速度吩咐下人把东西全部都收拾好。 每个房间里,但凡有顾忆深和江淼淼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出来放在行李箱里。 忙碌了整个下午,韩月累得够呛,又没地方去,只能搬进了夏晚别墅里面,两个女孩一块儿住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后再说。 当天晚上江淼淼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了一趟新宅,陆子芽没有把事情和盘托出,搂着他,让他在自己身子上亲完了后,低低问他:“忆深昨晚又去哪儿了?是不是韩慕天在腾隆又诱拐了什么失踪少女?” “忆深他昨天和一个身手不错的人在林子里过手,擦枪走火差点中了枪,现在得好好养伤,不能来看你了。”江淼淼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的眸子,极为温柔在她唇上一点,胡编乱造道。 “是吗?”陆子芽眨了眨眼,终于忍无可忍的拿过手机,暂时没有把那段视频打开:“那忆深还真是幸苦,你都帮不上什么忙吗?” “好了,不说忆深了。”和之前几天一致,一提到这个话题,江淼淼都会刻意心虚的避开,这次他选了一部好看的电影,陆子芽爱看的,为了逗她笑、逗她开心,转移注意力:“这片子是个喜剧,今晚我们看这部,怎么样?” “不,我还想听你说忆深的事,他每一分每一秒做了什么,我都想知道,告诉我啊!”陆子芽失望的看着他半真半假的眼睛,她平生最痛恨撒谎还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尤其是顾忆深和江淼淼,想到那些谎言,就胃疼得厉害。 江淼淼突然有点吃醋的把手机摔在一边,怒声质问:“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来你这儿就想陪陪你,看你笑,服侍服侍我,可你呢?我一来,你就总是问忆深,小到吃饭睡觉,穿什么衣服,这些细枝末节你都要问得清清楚楚,我都怀疑你的心到底是不是在我这儿,还是早就把爱给了忆深,而你自己没有发现。” “你胡说什么。” 陆子芽吃惊地从床头跳起,目不转睛的盯了他半天,原来是吃这种无名醋。 “如果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心在谁那儿,忆深到底去哪儿?你说啊!”陆子芽最后一次,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我不希望你骗我,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有权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一个任你蒙在鼓里的傻子。” “忆深……他……”江淼淼神色忽的冷却成冰,她的确想知道,再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失踪了。” 第583章 最后一晚 “如果你早这么说,我就不会一天到晚这么坐立不安了。”陆子芽终是松了一口气,最后能把话说清楚就好。 “这几天怕你担心,一直都没敢告诉你。”江淼淼认真的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又转移了目光。 欺骗等同于在她心里判了死刑,因为相爱,所以才能够容忍、理解,所以现在没办法面对陆子芽。 但幸而陆子芽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把手机上的视频打开后,拿给江淼淼看。 她是看不明白那段视频有什么蹊跷之处,但是江淼淼聪明,应该能一看就发现其中的端倪。 为什么顾忆深会心甘情愿被抓,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顾奕珩给我看的。” 顾奕珩?这么说,他知道那个黑衣人是顾忆深了? 江淼淼也没有多想,花了十几分钟,认认真真,一分一秒都不落都看完,看完后,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韩慕天又用你和两个儿子的性命威胁忆深就范,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老了,韩慕天也满头白发,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板,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怎么回事?”陆子芽满脸苦水的思考他说的每一句话。 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顾忆深就范? 一切不是做得很保密吗? 江淼淼心中大恐:“那天我们俩被韩慕天的人抓到警局,后来威尔赶到,韩慕天也没有派人再来,会不会是忆深刻意和韩慕天做出的妥协?” “一定是这样。” 陆子芽激动的眨了眨眼,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顾忆深,他不求感情、一心付出,这样全心投去在她一生的男人,才会做出这样牺牲自己成全她的事。 江淼淼也没深入去想,把视频发到了威尔和克里斯蒂娜那里,让他们先想办法查清楚那个地方、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他和陆子芽心里才会更舒坦一些,没了忆深,主心骨像是失去一样。 今晚是和江淼淼共度的最后一天,顾奕珩搬回来后,她必须时刻的遵守之前的约法三章,不能有任何的不检点行为,家里还是由顾奕珩做主,她不能擅自搬出去。 陆子芽疲惫的往床中央躺下去,休息了片刻,双手放松的舒展开了一道靓丽的弧线,如清风明月的色彩,婉转动人。 她的脸上更加的雪白明亮,因为开着灯,反而有点补光的感觉,看着像磨皮一样,瞬间美如画,江淼淼跟着躺在她旁边,两人双眼望着头顶的水晶灯,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不知道是谁先发的呆,导致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但两人也都习惯了。 最后,是陆子芽按耐不住,先出了声,“明天顾奕珩搬回来,他的意思是,你们不能再到新宅来,履行当初的约法三章,是规定,以后你就不用过来了,不然,顾奕珩一定会对你们再下杀手,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她那细瘦的脸庞缭绕着余光,回过头,默然的凝望着江淼淼的侧脸,再是把手紧紧搭在了他的手心,她觉得温暖,便说,“最后一个晚上,好好陪陪我。” 江淼淼缄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 他看着陆子芽紧贴在他的肩头一侧,温度滚烫到一定的程度,这种热度,足以把一颗冰冷的心融化掉。 他掀开了被褥,让女人的脑袋钻了出来,笑声萦绕在空气中。 幔帐被一双温暖的手掩上,透明的帘子里,映衬着两人的身影。 热血沸腾的床上运动,陆子芽被迫咬死了唇,还是没能忍住一颤一颤的颠簸,最后差点叫出声把孩子们吵醒。 年纪毕竟大了,不如年轻的时候了,陆子芽没坚持多久就累趴下了。 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但江淼淼上了兴致,觉得浑身力气还没消褪,压根不让她睡,陆子芽睡着了,或者是打瞌睡了,就把她拍醒了再继续,前前后后折腾得,弄到陆子芽腰肢彻底无力,最后苦命逃窜,又被拉了回来。 直到凌晨,陆子芽是疼的再也动不了一下了,像块木头一样躺着,很快就睡死过去。 江淼淼便不再为难她,在床头静静拂去她的鬓发,那张沉静木讷的睡脸,还能让他忍不住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很多往事,都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又重新封存在了心底。 他也终于累了,迅速的换好了衣裳,也收拾好了屋里所有东西,趁夜离开了新宅。 既然注定要忍受这种分别和黑夜,明天的晨光来临之际,希望陆子芽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他,这样就不必刻意用微笑来营造那种离别的场面。 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在她的额头一吻,被褥垂落下来后,他的身影慢慢消失。 黑夜中的那个男人,脑海中还反复回想着那段视频,他料定的一点就是,顾忆深不会不跟他商量就束手就擒的。 江淼淼其实心里很清楚,顾忆深再次落入韩慕天手中,下场会是什么! 这次,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都要把顾忆深救出来,为了救人,他不遗余力,死都不怕。 往返的路总是那么安静,江淼淼独自开着车,回到了威尔的别墅里。 安静了没两秒,就见克里斯蒂娜出来迎接了,克里斯蒂娜并不知道他这么晚会回来,睡意朦胧的出面在他面前时,还穿着睡衣。 大家都为顾忆深失踪的事焦头烂额的,所以也都没睡着,威尔更是如此。 江淼淼坐下来后,要见威尔喝了一杯威士忌,一手撑着下巴,对着面前的电脑无可奈何,又把他叫到跟前来,说明了那天顾忆深请求他支援的事,这令他无所适从。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要从那天郊游开始说起,短短一天,先是被跟捎,再是碰到暗杀,处处致人于死地,谁能这么狠心,当然非韩慕天莫属。 这几次虽然有加派人手对付韩慕天,可是这几年消耗太大,和韩慕天始终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月城和初夏小区,还有拉斯维加斯的一处秘境里,是穆林墩的三大核心力量。 既然怎么暗杀都无法铲除,只能和当初一样,用炸毁的方法,那种地方的人聚集在一块儿,一锅端了,就更好。 克里斯蒂娜看着沉思的威尔,还有愁眉不展的江淼淼,心中一丝画面闪过,“我回来那天,看到宋氏企业的董事和韩慕天私下见面的事,我觉得不太对劲啊,如果宋氏都联合穆林墩了,那顾家不就更危险了吗?” 此话一出,江淼淼已然明了大概的情况了,“那个夏乾生狗改不了吃屎,我看肯定是他在背后做了手脚报复忆深,上次我们把他弄光了游街,他心存怨恨,走上这条路,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黑衣人就不可能是顾奕珩的手下了,最有可能,从一开始,韩慕天就在暗中设计,利用了夏乾生的报复心理。 第二天的联合整查行动,是孙尧代表了刑侦队下达的指令,他把相干人员都叫来了审问盘查,做笔录、口供等环节。 孙尧让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个人特地去了一趟新宅,把陆子芽叫过来警局问话,有关她那天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和三个黑衣人中枪的事进行询问,孙尧当然不可能相信,但是流程是一定要走的。 正巧两个人赶到新宅,顾奕珩就大张旗鼓的班师回朝,他正式回家,摆了大阵仗迎接,连陆子芽都必须守在门口和佣人站在一块儿迎接。 顾奕珩更要命的还是把陆小婧给带回了,这个本该在当年就被顾奕珩嫌弃、赶走的女人,如今又以顾奕珩的情妇身份回到了新宅。 陆子芽心里一直想着和江淼淼那晚的缠绵悱恻,总是下意识的走神,压根不知道顾奕珩搂着陆小婧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事后才从陆小婧嘴里得知,顾奕珩带她回家,是为了公平公正,陆子芽可以和黑衣人暧昧,自然而然,从此后,顾奕珩也可以和女人云雨之乐。 听着像是夫妻间吃醋互相挤兑,实际上,只是掩人耳目而已,顾奕珩总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和谁有染,坏了总裁大人的声誉吧。 陆小婧宣兵夺主,和顾奕珩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对象,除了用下半身解闷,他们没有其它任何举动,也把陆子芽当成了空气,只要她好好的待在新宅,该做什么做什么,别想着到处去外面招惹男人,顾奕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既好笑又无语的命令,与约法三章无关,陆子芽大概是看出了眉目,可能是怕她出去又遇上什么危险,这样就不好了。 顾奕珩在吃晚饭后,和陆小婧洗了一个鸳鸯浴出来,没怎么穿衣服,光明正大的和她叫嚣,真的怕她管不住又出去拼命工作。 眼下南哲的学业还没修满,事业也正如火如荼,陆子芽能安全无事的话,南哲就能走得更顺利,顾奕珩考虑到了这一点,对陆子芽还算是尊敬,从没有碰过她、侵略她。 过分的还是隔三差五带不同的女人回来。 她把江淼淼差遣走了,禁欲了,这下顾奕珩做得更过分,房间里除了女人喘息声、发嗲声,陆子芽再没听过任何说话的声音。 这一切行为,她都理解为逢场作戏。 第584章 南笙没睡 孙尧派了几次人去都没把陆子芽请过来,只好自己去了一趟新宅,碰巧是陆小婧裹着一条浴巾在大厅和陆子芽叫嚣,而陆子芽压根就没有理会。 咚咚咚的脚步声,把陆小婧吓了一跳。 回过头发现是孙尧和秦燕柔、吴寂梅三个人一块儿来的,脸色黑了一圈。 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虽说是姑爷,是警察,可这儿毕竟是顾奕珩的地盘,陆小婧上二楼换了一身衣服。 陆子芽见孙警官来,便已心知肚明他们的来意,提前跟几个人离开了新宅,而陆小婧下楼时,不见一个人,更是气得在房间里乱摔东西,没过多久就一个人冲去打电话,把这事儿通知了夏乾生。 警局里,陆子芽安静的坐在一旁,孙尧例行盘问了半个小时,三个黑衣人的来历,她的出行记录,还有最近的可疑人物,陆子芽交代的一清二楚。 所有事情都指向陆子芽,好像怎么解释,都和陆子芽脱不了干系,甚至是很多年前的那些枪击案,都可以证明这是陆子芽一人所为。 共同点就是,几乎只要有黑衣人案发的地方,就会有陆子芽的身影。 笔录做完了,孙尧一边叹气一边安抚陆子芽的心情,他知道陆子芽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在警局待了一段时间,便让秦燕柔和吴寂梅二人送陆子芽回新宅去。 陆子芽出来后,自己一个人打车离开的,途经的地方,夏乾生在Sekaper等候时,已经摸查清楚,出租车在立交桥下的花园路停下,陆子芽一般有和盛心瑶外出购物、逛街的习惯,再过不久就要多年了,她要准备一些年货和生活物品,安置好新宅。 两个人消费完从五星级超市出来,夏乾生便开车一路尾随,盛心瑶在金澜医院和陆子芽分开,反方向回了花容小区,而陆子芽正要上出租车时,夏乾生紧跟着上前把陆子芽抢夺上了车。 派来保护的西阶手下当即冲了出来,提前扣住了夏乾生关门的步伐。 现场争锋相对,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的枪口都虎视眈眈的指向了另一方,陆子芽再看到夏乾生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往日情面,只剩下一张冷冰冰的脸,冷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你把我的人生毁了,让我颜面扫地,可我还是想把你带走。”夏乾生没有收起枪,正对着她的眉心。 西阶的人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不留意,陆子芽就会有性命之忧。 夏乾生的眼色一使,让手底下的人把陆子芽带上车,一场争执战彻底的拉开帷幕,陆子芽和西阶成员一路往巷子里人多的地方跑,夏乾生只能让人收起枪,秘密的追赶。 已经是花园尽头,靠近海景区的湖边,陆子芽没地方跑了,只能停下来,西阶有临时安排车辆,让陆子芽带一个人先离开,其它的善后。 可是车越往前开,越能听到消失的枪声,转角的那一瞬间,才发现留下应付的西阶成员已经全军覆没,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那是真枪啊! 陆子芽打电话报警,让孙尧马上派人过去调查,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总算是把东西都买回了新宅。 陆小婧抽着烟坐在沙发上等,等到陆子芽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举着燃烧的烟头就要在陆子芽手背上猛烫,陆子芽动作极快的推开了她:“顾奕珩的正牌夫人可不是你,你不过是供他玩弄和发泄的对象,你在我这里,最好别这么得寸进尺。” “你过来!”陆小婧把年货摔在地上,让陆子芽捡起来,全部擦得一干二净。 陆子芽前面没稳住脚,后脚被陆小婧的高跟鞋碰到时,当即从床头跳了起来,陆小婧的存在,只会给这个别墅添乱。 “陆小婧,你要是想在腾隆待下去,最好就是别招惹我,否则,我会亲自让你知道后果。”陆子芽趁势反击回去,把陆小婧从身上推开。 因为有专人看着,陆子芽形如透明人一样,陆小婧姑且拿她没有办法,南哲和南笙的房间,陆子芽趁机布置了一下,陆小婧住在二楼,不会影响到南笙回来以后的安全休息环境。 陆小婧差点被茶几的角给砸伤了脑门,陆子芽忙前忙后,已经把孩子们的房间布置好了。 这样,陆小婧只能又气又恨的在一旁干瞪眼,已经结婚的人,如果都像陆子芽和顾奕珩那样的相处模式,陆小婧的心再大,也会受不了的。 晚上陆小婧霸占了整个沙发,顾奕珩一从Sekaper回来,直接和陆小婧本垒打,动作片的尺度越来越大,陆子芽无权干涉,只有咬牙跟着,而陆小婧故意挑在陆子芽在的地方,场面刺激的人胃液有点翻滚,只想尽快远离。 饭菜做好摆放上桌,被陆小婧指手画脚,一个正牌妻子被小三给叫嚣,陆子芽咽不下这口恶气,也没故意去拆台,如果冒然不理智,那就直接承认她在吃醋。 这几天南笙打电话过来时,陆子芽没有地方接,就趁去公司工作的时候特意选了地方长聊。 过年那几天,大街小巷都鸣放起了烟花爆竹,时值新春佳节之际,回家的早高峰浪潮越来越猛。 陆子芽在厨房忙完,就亲自带人到火车站接南笙,本来可以坐飞机不用多久就到,南哲在电话里说,这次会选在掩人耳目的飞机场,方便和陆子芽重逢。 那天人很多,陆子芽买了南笙喜欢的东西,请他下馆子吃了顿饭,都被拒绝了,相反的,南笙得到了很多新发研制的补身体的好东西。 一见到妈妈,南笙就拉着行李箱上车,抱着妈妈死死不肯放手。 “南笙,妈妈有件事和你说。”陆子芽语重心长的揉着儿子的脑门,看到南笙懂事的点头回应,她便淡淡说道:“待会儿回去见到阿姨,记得别主动和她发生冲突,看见什么,也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记住了吗?” “什么阿姨啊?”南笙狐疑的问。 “妈妈以前的妹妹,和顾奕珩有染,这几天他们在我们母子俩面前做什么,都是顾奕珩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听她说的奇怪,南笙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觉得陆子芽辛苦了。 回了家,南笙彻底明白了陆子芽话里话外的意思。 难得的假期在家陪陪家人,本来还以为一切都能和乐融融,见到陆小婧不着寸缕往顾奕珩床上爬时,南笙明白了,这以后几乎每天,销魂的叫床声都在耳边环绕。 包括四个人坐在一桌子吃饭也是,顾奕珩搂着陆小婧,将她的一双腿抬得高高的,那种大尺度的浸欲画面,南笙震撼的吃不下饭。 终于在午饭过后,拍桌子而起,警告顾奕珩小心克制一点,他和陆子芽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光明正大和别的女人做那些苟且之事,还直播给他看是怎么回事? 谁知顾奕珩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当初的约法三章里,我已经做到最大忍耐搬出去,方便她和心爱的人承接雨露,可现在轮到我了有什么问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南笙双眸紧紧的盯住了陆小婧那双手,很不规矩在顾奕珩那话儿游走。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肮脏的画面,一瞬间想爆发怒气,还是为了陆子芽强行忍耐住了。 陆子芽倒是觉得无所谓,没什么反应,因为她压根不关心顾奕珩在做什么,只要不是和顾忆深和儿子们有关就行,其它的,真是没什么意义。 “晚上等我和陆小婧回来,马上起床做好宵夜等着。” 顾奕珩吩咐完,便和陆小婧坐同一辆车离开了顾家。 他平常总是很晚才睡,知道陆子芽睡得早,刻意半夜三更出去,回来了,使劲的敲门让她做宵夜。 两个祖宗坐在沙发那儿亲热,喝酒,陆子芽一开始没有做,怕吵醒儿子,陆小婧看见后,直接去南笙房里大吵大闹,陆子芽冷笑着答应了。 宵夜也在不久之后做好了,陆子芽加了很多变态辣椒,到时候他们辣得只能喝水,把东西准备好,陆子芽回房睡觉,又看了看南笙屋里,怕他半夜睡着踢被子到床底下的习惯还没变,进了屋去给他盖被子。 南笙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头等陆子芽进来,陆子芽有点尴尬的站在儿子面前,转身就要走。 “妈,你过来坐。”南笙拍着旁边的空位子。 陆子芽扯了扯嘴角,便走了过去:“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呢?” “妈,他们两个欺负你多久了?”南笙担心不安的问道:“搬出去住吧,我们有钱,这样就不用受他们威胁了。”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到顾家长辈那儿去请安、拜年送祝福,别多想了。”陆子芽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难过还是强装镇定,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在意。 她温柔的攻势,南笙心里一抽一抽的痛,紧握着陆子芽的手,把脑袋埋进了她怀里,像孩子似的蹭了蹭:“妈,你到底还要忍多久,这种生活,我们难道不能改变了吗?这样你这么痛苦,我真的好难过不能为您分担一点责任,儿子真的没用……” 第585章 江淼淼的红包 陆子芽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做了个惯用的手势让南笙早些关灯睡觉,随后一个人出了门。 其实也说不上是欺负,但是时间久了,这样的生活,会让她觉得内心的严重缺失,无法真正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便是陆子芽此刻最大的遗憾。 晨光茫茫一片,很耀眼,空气有了温度以后,陆子芽按照常有的习惯起了床。 顾家的长辈回来了的,陆子芽便提前带着南笙过去宅子里问好、以及拜访,往常的过年,顾家人鲜少聚在一块儿,也许是长时间的疏离,这次的年味儿稍稍有了一丝的热度。 依次走访过以后,陆子芽便和南笙一块儿到顾芬芳的宅子里坐了会儿,听说他们两个年后会出国旅游一段时间。 这对于步入老年的他们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距离江淼淼离开也一段日子了,虽说没想到会是在新春佳节之际,总是想着打电话给他,可也联系不上。 如果能和江淼淼、顾忆深、南笙几个人约在以前的茶室一块儿过这个年,那该多好。 实际情况呢?每天都行走得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韩慕天派来的追杀,威尔是国外人,今年特意留下来过年时,陆子芽心里倒是蛮惊喜的。 那天早上,顾家上上下下都布置成了美丽的红色,非常的喜庆,越能衬托气氛的,越会让人感到失落和不能见到家人和心爱之人的痛。 国外的亲戚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腾凰小区,没有人迎接、招待,陆子芽便要全程自己负责。 顾家的生活习惯和一些习俗和外界普通家庭很不一样,顾家的嫡系亲属们回到腾凰小区自家的宅子里过年,而不会顾家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儿,反而是正月十五那天抽签决定一个亲属的宅子吃元宵晚宴,事后再各自散伙。 这样的习惯由来久了,亲情的味道慢慢的缺失,曾经就有几年,有的长辈亲戚在国外过年,毕竟有钱的家族,过年的气氛不浓,体会不到家人的温暖。 陆子芽和顾家的佣人负责做饭,正如往常一样,每个人负责不一样的菜色,合理的分工,就这么小火慢炖的做了好几个小时,分派到顾家各个宅子里去。 每家的口味也必须衡量好,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程曼徽和她儿子顾奕珩一块儿过年,可是却没有把陆小婧赶出老宅,南笙不希望上桌吃饭,闹情绪,被陆子芽骂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肯上桌。 桌上的菜是程曼徽钦点的,陆子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学会,好在桌上的人吃得挺开心,程曼徽虽说不待见南笙,但也把他当成了顾家的孩子,夹菜、盛汤、发红包,大家都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唯一让南笙不能忍受的就是,陆子芽不能上桌吃饭,这几年都是这样,可为什么陆小婧就能呢? 这对妈妈很不公平! 他拍桌子而起的动作还没形成,陆子芽就已经先把人摁回去了,苦口婆心劝了很多遍都没用,只有向在坐的各位不停的道歉。 当儿子的,见妈妈在顾家这么没地位,低声下气的,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陆子芽虽是不乐意,可也得照做,当初的约法三章,合同上明明白白规定,她日后即便是顾奕珩的妻子,可是给顾家摸黑、戴绿帽子的人就是不配以正室的身份坐下吃饭。 南哲和南笙的身世本就带着不干净,顾家也需要后继有人,所以所有过错都必须加注在陆子芽一个人身上。 晚饭过后,是放烟火和晚会的时间,程曼徽托着病体回了屋里休息,而顾奕珩则是开了房和陆小婧在Sekaper进行床上运动,这时节,特别适合调、情宜性,也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陆子芽一个人在空旷的草坪上走,偶尔抬头看看天上的烟花,又时不时拿着手机,想打电话给江淼淼拜个年,问个好,几乎没有一次是打通了的。 南笙在家里看晚会,她没敢打扰,就想着看会儿烟火就回房睡觉了,眼中思念的泪水倾巢而出,打湿了脸庞,陆子芽用力往脸上一抹,一步步朝着那座豪华的宅子走去。 宅子高檐上的路灯折射在她脸上,左右两边的路已经看不见了,黑漆漆一片片,正当她跨出一步时,胸膛突然涌上一股燥热的温度,那暖意一步步的侵蚀着她的身子,陆子芽心口空洞的扭过头,耳边猛地捶打下一阵热的呼吸。 是他,江淼淼终于来了。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感受着男人将她推入墙角暗处,炙热狂野的吻在她脸上处处游走。 那双不规矩的手,在某处停歇时,陆子芽几乎失声的发出一道道的闷哼,最终她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 她捶打那个男人的胸膛,她痛恨一切的来源,不能光明正大的相爱,这种痛意折磨了她多少年,她只敢说,“你还知道要来找我吗?自从忆深失踪后,连带你和威尔也玩人间蒸发,每次过年,都是我最痛苦的时光,看着别人一家人快乐幸福的吃团圆饭,可我什么都没有……江淼淼,你这次一去,又要多久……可以尽快结束这一切吗?这种生活……我还要过多久?” “忆深我救不回来了,对不起……子芽,我和威尔尽力了,他是执意要被韩慕天带走的。”江淼淼缓然的抬起头。 “为了结束这一切……”陆子芽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黑夜中那双眸子,和夜色一样,因为妖冶而让人觉得空洞,他的呼吸声,还在耳边环绕,点了点头,又让人觉得心里很不安。 陆子芽整饬好弄乱的衣服,只愿意就这样拥着他一晚上,如果不是过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年的氛围里,她又如何能得到见江淼淼的机会。 等他走了,去哪儿找人? “屋里就只有南笙一个人,顾奕珩带着所有人到Sekaper过年、举办庆祝晏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儿子。”陆子芽凝望着那双看不清的眼神道。 “嗯,我就是为看儿子才来的。”江淼淼许久严肃刻薄的脸,终于有了几丝生趣。 他把陆子芽一个人扔在草丛里,进了大厅,电视机大声叫唤的晚会声,歌舞、小品都热闹非凡,南笙看得认真。 “南笙。”不知何时,江淼淼已经站在了南笙身后。 过年自然而然准备了红包,这么多年的歉意,他都没办法还清,但幸好南笙和他的关系不赖。 “叔叔……你怎么?”南笙的第一个反应是,顾奕珩的保镖呢? 江淼淼笑着把红包交到南笙手里,拜了个年,父子俩个相互凝视了许久,谁也没有再先说话。 愧疚和陌生,这种复杂的感受,和大厅冷冰冰的空气一样。 江淼淼跪在了南笙的面前,对孩子的愧疚和不负责任,在这一个难得的除夕夜里,通通的表达出来,他已经在内心煎熬了太久。 陆子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眼泪再次的没有忍住,当初选了一条不能见光的路,因为顾忆深的执念,大家都必须时时刻刻把心提在嗓子眼里。 “叔叔……” “南笙,这么多年,我看着你和南哲长这么大,却什么都没有为你们兄弟两个做过,你们放心,等一切结束了,我会补偿你们的。” 南笙抬起江淼淼的头,陷入了不平静,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杀手,却对着他流泪和愧疚,这么多年来,江淼淼为兄弟俩做了够多,顾奕珩给不了的父爱,都能从江淼淼身上看到。 当他回过头,余光里看到陆子芽那双红肿的眼,终于明白了几分,陆子芽对顾奕珩冷漠得如同机器一般,可是对待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不一样,那是恋恋不舍和思念、痛苦以及等待、忍耐。 南笙什么都没有再说,威尔的杀手,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假面,如果…… 在这个念头达到极致之后,南笙猛地撕下了江淼淼的假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步入中年,却不减妖冶成熟的面孔,这张脸,南笙太熟悉不过了。 记忆里,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顾忆深旗下的私人助理,当初和顾忆深可算是顾氏集团的风云人物,有顾忆深在,必然有江淼淼在! 可为什么,妈妈爱的男人会是江淼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淼淼也并没有急于掩饰自己的脸,南笙看清楚了,一脸惊讶和恐惧,他也一样。 “妈,这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对?”南笙破天荒的从嘴里问出这一句话,话一出口,扭头恨恨的瞪着陆子芽。 陆子芽一瞬间浑身发软,往沙发上一跌,坐在那儿半晌没有任何表情:“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几年,你对每个人什么样,我都清楚,可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是顾忆深的助理?我没办法理解……妈……”南笙走向陆子芽,心重如石头,“难道真的和外人说的那样,你根本就是个不贞不洁的人对不对,大哥是顾忆深的儿子,可我,从进顾家门那天开始,一直被他们当成外人看待,只有大哥的待遇最不同,只是因为……”他的手猛然指向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对不对?妈,我猜的对不对……” “南笙,这件事以后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陆子芽语气突的没底气了,偏过视线,不敢再看南笙一眼。 这样的母亲,她也做得很失败。 第586章 走亲访友 南笙的脸色渐入冰潭,短暂的眯了眯眼,便不再问下去。 给双方一个空间,这是他这个儿子应该做的,这几年陆子芽的生活怎样,过得如何,南笙心里清楚,他抱着母亲,许久都不再说话。 心里其实也清楚,时间久了,自己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江淼淼的存在,就和之前南哲走后,江淼淼和陆子芽两个人在新宅的快乐时光一样。 那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是不会骗人的。 “起来吧。”南笙跪伏上前,将江淼淼扶起。 二人并未过多的言语,因为是男人,所以有的事只需要心知肚明,不必言说,父子俩坐在沙发上一块儿看春节晚会。 往年,都是南笙和陆子芽一块儿看的,今晚多了一个男人,是他父亲的男人。 他们很安静,看到精彩的地方,也会微笑。 陆子芽欣慰的看着他们两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两个人中间坐着,她的一只手紧抓着南笙,一只手紧扣着江淼淼,慢慢进入状态看电视。 到了后面的一个小时,陆子芽是笑得最开心的,其实也没什么笑点,但她突然之间就笑了,还直不起腰来。 于是,父子俩就干脆扭过头看着这个又笨又傻的女人,异口同声道:“有这么好笑吗?” 陆子芽点了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看着江淼淼,低低道:“终于可以这样一家人聚一次了。” 听到她的话,南笙心情越发沉重,也就是说,陆子芽其实承认了,难得见到她这么激动开心过,不想破坏气氛,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份忐忑。 而江淼淼也不再顾忌孩子的目光,大方的把陆子芽揽到自己怀里,还在她羞涩的脸上吻了吻,陆子芽有些排斥,怕孩子看了心里多想,可江淼淼不怕,还更深入的做了其它的动作。 这下,陆子芽更加颤抖了,连抓着南笙的手也开始冒汗,南笙是个成年人了,很多事都懂,她局促的说:“我们是大人,应该注意点形象,淼淼,你适可而止吧。” “对啊,爸……爸。”南笙艰难的从嘴里咬出这两个字眼,是因为不想让妈妈不开心,他和南哲不一样。 碰到这事儿,八成南哲会和陆子芽断绝母子关系,可南笙希望陆子芽幸福,无忧无虑,不再受苦。 当他喊出那声爸爸后,江淼淼前所未有的激动,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陆子芽更加感激,可南笙又撇了撇嘴,不留意道:“这样偷偷摸摸的,要是被顾奕珩叔叔看到了,我可就成了你们两个的帮凶了。” “顾奕珩和我妹妹去Sekaper了,不会这么早回来。”陆子芽望着江淼淼,微笑着说。 那是当然,江淼淼就是看到了顾奕珩离开顾家,摸清楚了情况,才来新宅的,不然,怎么可能过来白白送死? 他轻哼的戏笑两声,手越发的不规矩,南笙觉得辣眼睛,请求回房,陆子芽马上就往南笙旁边一坐,不让江淼淼得逞。 “陆子芽,错过了今晚,想亲热可就难了,还不赶紧过来。”江淼淼勾了勾手指,极为魅惑。 魅惑中,带点妖孽般的张狂,但却很真实,出于爱和忠诚的真实,南笙虽然有点接受无能,可也总算是借机看到了陆子芽小女孩一般娇羞的一面。 难能可贵。 “孩子在呢,你能正经点儿吗?”陆子芽十分正经的咳嗽了两声,躲得更远。 “妈,不用管我,我都懂!”南笙捂着眼睛,又放下,大大方方的接受。 “看、看电视……”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心里暗骂,父子俩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江淼淼笑了笑,正想站起身往陆子芽那头去,转而却是看到了远处闪来的一道灯光,房车轰隆隆行驶的声音越发响亮。 “顾奕珩回来了。”他极为冷静的道。 话语一出,陆子芽和南笙同时惊住:“你快走吧,要是让他看见你就完了。” 可是江淼淼走到门口时,已经来不及了,顾奕珩率先走了过来,江淼淼无处可逃,迅速的冲向了陆子芽的房间,找了个地方躲着。 随后进来的人是陆小婧,她严重扫了顾奕珩的性,所以顾奕珩一改主意,剩下的时间打算回新宅和陆子芽母子俩一块儿过。 陆子芽调整好了惊吓的状态,走上前迎接,年夜饭已经凉了,不知道他待会儿要不要吃:“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是你丈夫,和你们母子俩一块儿过个年,你有意见?”顾奕珩语气带点恼火,估计是生陆小婧的气。 “那坐下看会儿电视吧。”陆子芽正色的说道。 “也好。” 陆小婧却不太乐意了,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歪歪扭扭的,特别的没有形象,像刚完事儿的状态,连里面的挂肩吊带都歪了出来。 “陆小婧,赶紧回你房间穿好衣服再下来。”陆子芽挡住南笙的视线,严肃的指着楼上。 她不上去,也没给陆子芽好脸色,满身的酒气都抵挡不住骚气。 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特别恶心。 陆小婧一个巴掌扬起,冷辣的态度让人心寒,正要打在陆子芽脸上,“你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命令我,不过是个挂牌的贱人,矫情什么?” 她顺带勾住了吊带往上拉,陆子芽已经顺利的扼住了她的手腕:“就凭我是你曾经的姐姐,是顾奕珩现在的丈夫,你光明正大的在我家和我的丈夫苟且,你还有理了吗?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呦呵!口气不小,你倒是长长看啊!”陆小婧双手插胸,一点都不畏惧。 熄灭这种嚣张气焰的方法当然有,陆子芽也压根不屑动手,走到顾奕珩跟前,极认真和他谈条件。 顾奕珩不管她们姐妹的事,就让陆小婧滚上楼,陆小婧哪里肯。 一直以来,都是她满足顾奕珩的,受不得陆子芽的半点气,她往沙发那儿一坐,陆子芽就直接让南笙回房里看电视,不必留在这儿受窝囊气。 最后争执下来,陆小婧被顾奕珩一巴掌打回了楼上,脸上红一块肿一块的,陆小婧也没觉得痛,又拉着顾奕珩上了楼。 有时候陆子芽看不明白顾奕珩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之前已经明确把陆小婧赶出门,如今又这么老调重弹,和陆小婧又有了肉体上的关系。 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反正她也没让南笙看这一幕,南笙从小接触了太多她的不好的事情,怕孩子担心、难过,每次都让他一个人回房。 陆子芽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心跳已经加快了,江淼淼没能离开,那明天怎么办?明天顾奕珩如果发现了他…… 小心翼翼的开了门,也不敢说话,到处去找江淼淼,可是他竟然不在房里,而且柜子上还留了一张纸条告别。 怎么出去的?房间里也没后门,他凭空消失了? 离开了就好,只要不被顾奕珩发现,一切她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陆子芽带着孩子到各位亲戚家里登门拜访,买礼包、送红包,各种花样层出不穷,因为顾奕珩不爱张罗这些事,陆子芽只能一手操持,钱的事,顾奕珩出,她只负责礼数方面的走过场。 毕竟顾家的亲戚,她也不熟,都是林希和顾芬芳带着一块儿认识的,家族里的人,张扬跋扈的有,瞧不起她们母子的也有,可是面子工程必须做足,否则,大家都会对南笙和南哲指指点点的。 陆子芽不希望两个孩子受到连累,所有事情都一人承担了。 在顾芬芳和顾晴兰她们家中,南笙可以一块儿去,但是其他不好对付的亲戚朋友,陆子芽一个人去,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没有再闲言碎语的。 大家出门的出门,而工作还在依旧继续,夏乾生向瑞艺公开宣布了要和腾凰酒店争夺欧雅尼的项目,那是大家都炙手可得的大生意。 摩鹰的萧厉冬,还有观堰的蒙晋朗也都到场参加,时间在正月十五那天一过。 陆子芽拜访完各路亲朋好友以后,就和南笙去找夏晚和韩月了,这两个女孩,现在暂住在茶室,那里空了许久,两个女孩住在这儿也相对安全。 晚上留下来给他们做饭,大家好好团圆,让盛心瑶方秦一家人也过来,大家伙热闹热闹。 盛心瑶的女儿也长得亭亭玉立,模样特别的标志,陆子芽便让夏晚和韩月和妹妹一块儿玩,三个女孩子建立友谊也快,在这之前就已经打成了一片。 洗碗时,盛心瑶还特地在厨房找陆子芽一块儿闲聊这几年在新宅的事,问她有没有受到委屈,这些话题本该特别的避讳,可陆子芽不想再隐瞒下去,终于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盛心瑶。 因为她聪明,很多事情一看就能知道大概的情况,有一个人说说话,陆子芽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离开茶室,夏晚还说要搬来一块儿去,南笙走后,夏晚更没办法在新宅好好的待着,有陆小婧在,夏晚只会受到欺负。 陆子芽没有同意,留下来一两天,只是让南笙和韩月好好的叙叙旧,两个青梅竹马的关系,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有没有见过面了,孩子们在花容小区到处玩、到处闹,因为安全,也没多管。 玩下来,到了要走的时候,反而是陆子芽有点不舍得大家了,真正被留下的,是她一个人吧? 新宅的日子,想着江淼淼和两个儿子虽然也能熬过去,可终究是少了点什么,只盼着这样度日如年的生活赶快结束。 这样一顿行程安排下来,年味慢慢的远离了预订的轨道,陆子芽送南笙上了火车,之后便回到了日常的生活,照旧为顾氏集团的未来打点着。 不分昼夜,只要着能够帮江淼淼和顾忆深做点什么…… 第587章 我们很像 腾凰小区的酒会开始那天,瑞艺派了许多的媒体人到访,顾奕珩和陆子芽也会出席,因为大家胜券在握,陆子芽提前做了许多的功课。 会议上的谈判如火如荼,陆子芽也没想到赵哲天和高晖也会出现在这三年一度的盛会上。 在场的人,一半以上都是顾氏的敌人,是在顾忆深死后倒戈相向的一部分人,在这之前,都被夏乾生怂恿而加入了宋氏。 夏乾生这次再见到陆子芽时,态度强硬,丝毫没有受到上次羞辱一事的影响,实际上,陆子芽听说他花了天价去找那些媒体封杀那些照片,还有涉事的人。 收效一开始不错,但是江淼淼也不是吃素的,备份和逼真的合成技术,又再次让夏乾生的形象跌入谷底,这次他能来,该是顶着多大的心理自尊来的! 陆子芽在会上据理力争,丝毫不逊色于在坐各位的能力,还是让人无法信服她,尤其是萧厉冬,被调查到他和乔羽淑的不轨之行后,心里更加憎恨,他说:“陆小姐之前是顾忆深的夫人,又和顾二公子成婚,目的性的确不简单,如果单纯说你是为了顾家,这似乎不太可信,你觉得以顾氏目前的情况,还有能力和我、还有蒙总对抗吗?”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有话直说了,萧总和蒙总之前也是我丈夫的盟友,甚至和穆林墩也结成同盟,现在应该和我先生友好合作才对,共助顾氏恢复往日生机,而不是跟顾家对着干,今日媒体也在这儿,就算让大家评评理,我也觉得三位做得过头了。”陆子芽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顾奕珩从头到尾的沉默,皆由陆子芽一个人做出回应,最后的事情发展根本没有往欧雅尼的案子上去,而且围绕各自的新仇旧恨。 他说他的不是,他排挤他的过去,这是一个互揭开伤疤的媒体会,陆子芽倒是不怎么在意,往年的会,除了酒局,就是和辩论挂上了钩,也不怕没有理由说服他们,只怕他们刻意的去提她和顾忆深的往事。 这些是最要不得的,不过,如今也无所谓了。 陆子芽一笑带过,在蒙晋朗面前站定:“如果蒙先生还想听到更多关于萧总和乔小姐的深夜小故事,我不妨可以多和您说说,就拿最近这几天吧,听说乔羽淑小姐她……” “陆子芽,那你呢?难保你没有背着顾总在晚上和夏总私会吧,据说夏总他可是提过要娶你的事,而且你们二人认识几十年,这交情哪里是我和乔小姐能比的,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作为经纪人和粉丝的身份出现在羽淑小姐的面前。”萧厉冬满脸心虚的解释,竟让在坐的媒体,没有一个人是相信的。 至少有一件事,萧厉冬明显是撒谎了。 蒙晋朗念在陆子芽帮过他多次调查的份上,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倒戈相向,只是抽烟和静坐,这让顾奕珩头疼大了,这两个人曾经是帝斯卡的最佳合作伙伴,现在一个变成了顾氏,一个变成了蒙氏的掌门人,互相之间利益关系在,没有过多的交谈。 “夏总。”当她看到夏乾生想打断时,又刻意面向了夏乾生,态度未知未明,让人琢磨不透,“你难道也想继续和大家玩互揭伤疤的游戏吗?我的身份,并不仅仅局限在顾氏的总裁夫人上,相信你也清楚。” 她没有很客气的口吻,已经让夏乾生勃然大怒了,一手拍在桌子上。 既然互相僵持不下,那就只有用实力来证明这一切,现在大家的实力都相当,陆子芽表态开出了合理的价钱和方案,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提案,票选的表决权在各个财团之间的底层员工投起,人数都是等量的。 夏乾生赢了一局,可顾氏出了最大的投资金额,而蒙晋朗竟保留意见,最后在斗的就是顾奕珩和夏乾生两个人。 他们谁赢了,陆子芽都不关心,因为欧雅尼本就是只是个揭露会,这可是夏乾生自找的,瑞艺会不会报道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离开腾凰酒店后,顾奕珩在外面等她陆子芽没有上车,后面反而是遇到了夏乾生,他的动作倒是快,一把将人拖到了最后,还是被蒙晋朗所救,陆子芽的高跟鞋倒地,身子往后倒在了蒙晋朗手里。 “蒙先生,难不成你也看上了陆子芽吗?你可是有老婆孩子了。” “我倒是忘了,你也有老婆孩子吧。”蒙晋朗叼了根烟,非常不以为意的抽着。 “她们不是,孽种我不会承认。”夏乾生雷霆大怒。 “是吗?”蒙晋朗邪魅的眸子仿佛摄魂之力,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悸动又不舒服,“你好歹也是占着宋延和宋添融留下的资源,不是靠自己一手往上爬,这种靠人裙带的能力,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 夏乾生心中大怒,吃了闷亏,又被羞辱,冷哼哼的白了白眼,就离开了现场。 瑞艺也随之离开。 陆子芽在耳边一边的告诫顾奕珩,故意强调可以通过收购宋氏,得到某些专利技术的情况下,进行整改,这个计划设定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准备的代价也够大,就是为了挫挫瑞艺的锐气。 说完之后,顾奕珩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带她去了墨提斯,随后又是每一个顾忆深可能出现的地方。 绕了一整圈,陆子芽心里隐隐不安,顾奕珩平常不会这样,为什么突然带她去找顾忆深,难道发现了什么? 还是知道顾忆深的消息了。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当初的消息可是你自己散布的,这么拐弯抹角带我来这儿,想试探我什么?”陆子芽极为没好脸色的看着他。 他的长指捏着她的下巴,捏的越来越紧,下巴痛得快要掉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过年那天晚上你见了顾忆深。” “他不是被韩慕天抓走了吗?”陆子芽偏过脸冷笑,恶心至极的感觉从胃液翻滚灼烧:“现在反过来怀疑我,顾奕珩,我们不过是契约夫妻而已,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人生,你又何必执着在此,你和那些女人苟且之事做的还少吗!” 顾奕珩怒笑,想起程曼徽之前好像跟她说过自己的事,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这个女人她不想碰,只是不想碰顾忆深碰过的二手货,不过,留着,却能给他脸上足够的面子。 漂亮又带得出手,比陆小婧等等的货色,可算是好得太多了。 回了顾家,陆子芽被扔在地上,顾奕珩放下话,必定把欧雅尼的案子争取过来,事实上,她不在的时候,顾奕珩成功做到了,接下来,顾奕珩不会手下留情,强势收购宋氏的计划,在商锋可是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家等着看好戏。 陆子芽就去老宅探望程曼徽,如今在顾家,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程曼徽了,顾晴兰、孙尧常年出外执行任务、例行调查工作,和她关系深的,也没几个。 程曼徽的病不见好转,已经被顾芬芳下了死亡令,最后的这几天,程曼徽也是谁都不见,但唯独却想见陆子芽。 汤药喝了,脸色白了,呕吐的频率多了,顾奕珩从不过来探望,冷漠得很,顾家的亲戚也不被允许进入新宅。 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渐渐的,她的死活,完全就没有人再管了。 陆子芽很庆幸当初顾忆深对她的这份心虽然身份是假的,可是力所能及的事,顾忆深都做到了,所以现在反而觉得顾家任何人都不配继承顾氏集团,因为这样不团结、和谐,处处充满冷漠和暗斗的家族,不可能走到最后。 程曼徽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像是早就看破了一切:“陆子芽,这些年我在新宅,很多事都看得明白,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目的究竟是不是和南哲独吞整个顾氏集团,把奕珩排挤出去,最后你们也会义无反顾这么做?” “婆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陆子芽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许久,如果这句话是出于试探,程曼徽和顾奕珩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如果是将死之人的真心话,那程曼徽的确是可怜之人。 无论是哪种,陆子芽都不相信。 程曼徽这时连咳嗽都没有力气了,咳得很痛苦,肺部特别的刺痛,又有点发闷,她抓着被褥,眼中只是盯着天花板:“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我们很像吗?” “我怎么可能会像你?你指的什么?可否明说?”陆子芽狐疑的问。 “我和大川结婚以前,就已经认识了盛之垣的父亲,当初要不是羽淑的爸爸帮了我,现在那个孩子估计也活不了。”程曼徽虚弱地说道:“大川死前,告诉我,如果我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顾氏集团,从此以后,不能再出老宅一步。” “那个时候,我很爱我的儿子奕生,我把他当成心里最宝贝的孩子,为了他的未来,我不能和他见面,不能表达母爱,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得不和他断绝来往,让他独自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可是最后他还是死了……” “你也知道,最后继承家业的人,变成了顾忆深,我有时候不甘心,在知道你和顾忆深在一块儿后,重新出山,千方百计的阻止你们两个。” “陆子芽,你现在觉得自己快乐吗?”程曼徽缓缓的看着她,眼睛睁得不大,也没有神,昏迷疲惫的样子,总觉得很快要步入黄泉似的,有些骇人:“我儿子奕生,还有那个顾忆深,都被韩慕天杀了,你又嫁给了奕珩,这辈子你注定了是我们顾家的媳妇,你没有想过要为他们报仇吗?” 第588章 那个人 确切的回答,当然有。 可是,陆子芽并未回答,她一边照顾程曼徽,一边喂她服药,虽然已经没有用了。 很多次,看到她苟延残喘又虚弱的一面,陆子芽就没有办法去恨她。 过去给顾忆深和江淼淼造成的伤害,这些都是无法弥补的,只要她有悔过之意,陆子芽姑且将以前的事抛开一边,让她安心渡过晚年。 程曼徽最后喝什么吐什么,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她也开始拒绝喝药了,那种东西,喝了也无济于事,索性没有再喝。 另外咳嗽的毛病很严重,陆子芽看在眼里,却觉得怪怪的。 程曼徽总是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提到南哲和顾奕生,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她嫁进顾家的前几年,程曼徽的态度里还是憎恨的,但是现在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其中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人之将死吗? 她说,“可能我是等不到南哲回来那天了,也罢……我看好他就……咳咳……” “好了,你休息吧,别多说了,病人就该好好的休息。”陆子芽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捋顺呼吸。 “嗯,也好。”程曼徽费力的吞了吞口水,没什么力气的手也没办法移动,就只能用假声应了一声。 她挪了挪手臂,让林希给她盖好被子。 陆子芽告别后,带上门离开,林希出来送,被陆子芽婉言拒绝,离开老宅没多久,程曼徽房里就出现了另外一种景象。 和她想的一样,最后从窗台后面那条走廊走进来的人就是顾奕珩,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奕珩安排的。 包括和陆子芽打感情牌,以程曼徽的病情来博取陆子芽的同情,好借机让陆子芽说些一些心里话。 但是陆子芽非但守口如瓶,而且压根就没有对程曼徽所说的话有任何的动容,只是公式化对程曼徽进行照顾。 顾奕珩躲在暗处多次,仍旧是没有听到陆子芽说出些什么。 “奕珩,我看再这样下去,陆子芽也还是不肯说啊。”程曼徽病重倒是真的,顾奕珩来了,她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 病历单在抽屉里,顾奕珩坐下来时,认真的看了看,面色虽然有些严肃,但是依旧是不痛不痒的。 这么多年,对这个母亲,他没有过多的关注过,现如今看完了那病历单子,顾芬芳和郑寒两个人下的病危通知。 只说明一件事,哪怕是程曼徽死,顾家都不会有任何的涟漪起伏,这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甚至当初为了守住承诺,心甘情愿待在老宅的女人,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任何人。 顾奕珩觉得坐在床头有些违和,突然就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燃了一根烟,心里思绪万千,平静倒也说不上,但又感觉有万分的记恨:“下次你最好想办法让陆子芽亲口承认顾忆深和江淼淼没有死,否则,你这辈子到死都别想看见你亲生儿子顾奕生。” “奕珩。”程曼徽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的,当年,就是为了让顾奕生继承顾氏集团,才不得不答应顾大川和顾奕珩,永远待在老宅,不能和顾奕生相认,不能和他见面。 那十年,顾奕生怎么过的,程曼徽一点都不知道,但是那种思念的痛苦,思儿心切的人才懂。 程曼徽虚弱无力的拳头放开,最近身子越来越难受,只怕撑不了多久,让陆子芽承认,她也很想这么做,可是陆子芽的防备心重也是好事,至少可以让顾奕珩不那么快知道真相。 顾奕珩撕掉了病历单和那些药,无情的像狼心狗肺,他给了程曼徽最后通碟,三天之内,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陆子芽说出实话。 为了在死前见顾奕生一面,程曼徽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让陆子芽过来,这样已经足够让陆子芽起疑心了,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现在更加不可能和程曼徽说些什么。 第二天。 陆子芽带了自己做的滋补汤过来,亲自喂她,不为别的,再恨一个人,也没有必要对一个马上要死掉的老人那么狠心。 程曼徽被她照顾得心中开始隐隐着急,她问陆子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奕生是假的呢?你有他的照片吗?下回能带过来让我看看吗?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看到儿子了,怕我死后连他的脸都记不清楚,真是太遗憾了。” “他早就被韩慕天害死了,不记得也好,就不用去回忆那些不好的东西了。”陆子芽冷冷道。 从这一刻起,陆子芽心中的怀疑已经加深了一倍,程曼徽为什么会这么急迫的想看江淼淼的照片呢? 而且,程曼徽和顾奕生的关系,真的有好到这个程度吗? 一开始听着可信,后面不用想也就知道是骗人的,万一是程曼徽帮着顾奕珩,想从她口中套出江淼淼的真实身份,那一切就暴露了,所以,陆子芽万万不可能会和程曼徽说些什么。 不管接下来怎么问,陆子芽都会刻意往韩慕天的问题上转移话题,谈话结束后,程曼徽表现出极为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恐惧。 陆子芽看清楚了她的真实目的,自然而然没有了往日的同情和照顾,连死都要利用自己,来对江淼淼不利,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这次一走,陆子芽很少再过来探望,虽然有时候程曼徽会故意昏倒、装病重垂危,让人觉得其实她根本没病,只不过是无理取闹而已。 可惜郑寒的话总不可能骗人,程曼徽是真的没几天好活了。 被程曼徽拿病体威胁,逼着说出顾忆深和江淼淼的消息,陆子芽不想再配合她的无理取闹,请了很多的医护人员,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她。 这样一来,陆子芽终于轻松了不少,就算顾家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说她不孝顺、不照顾病危的老人,也觉得没什么了。 公司例行会议决定,对宋氏企业的收购会,已经全部放出风去了,在这之前,陆子芽就已经和事务所的人把夏乾生贪污、勾结穆林墩和东阶的新闻放到了网上和各大电视媒体。 夏乾生为了强化自己的利益,漠视员工生死,对底层职工进行压榨的消息必然可以让他掌管的宋氏跌入谷底,当股票份额下跌严重,急需要一个替补平台和挽救对策时,陆子芽出现在了宋氏的豪华办公楼里。 孙尧带了一些人手在现场待命,以防夏乾生到时候会出尔反尔,派人对陆子芽不利。 双方的律师已经事先进行了相应的交涉,陆子芽看着夏乾生,此刻的心情,只有一个,就是把可能危害到顾氏的所有障碍铲除掉。 “夏总,相信你也知道宋氏因为你在腾凰酒店的不雅照片和女票、赌的行为,下跌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股份,欠债整整八千万,如果你没办法填补这项资金的空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我们顾氏。” “相信你,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吧?三倍的价钱,收手你的烂摊子,可是个不错的交易,你仔细考虑考虑?” 陆子芽严肃冷漠的说完,心中已经有底。 当初顾忆深在黄金六人组的几个人身上分别投注了对应的资金,就是为了以后可能遇到的这场争夺战。 在几年的时间内,陆子芽已经先后把那些资金通过结束契约的方式,全数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夏乾生紧握的拳头,使向了前方某处。 看得出,他是做好了完全的硬战准备,办公室里只有双方律师,和他们两个人,还有坐在门口的……夏乾生的两个手下。 他静静的坐在办公椅上,听着门外的打斗声,韩慕天派了人支援,加上东阶的掩护,夏乾生可以平安的携带巨款逃开,没有人可以抓到他。 谈判破裂,孙尧出动了很多警力去抓捕涉事商业犯罪的人,顾不上陆子芽这边。 陆子芽眼看着大门被锁死,面前是步步紧逼过来的几个手下,夏乾生一声令下,让他们把陆子芽捆在一边,可陆子芽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做每件事前,都有西阶的兄弟帮她们做内应。 “子芽,既然你这么想要宋氏,那就拿去吧,反正我对宋家的产业不感兴趣,我要的是你。”夏乾生后悔莫及的说:“如果不是我当初的懦弱,娶你的人就是我……是我啊!”他怒声对着空气狂吼:“你的丈夫只能是我,你听见了吗?我的人生已经被宋浅浅毁了,我把宋家毁了,那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事务所这几日的调查没错,宋氏内部的财产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夏乾生名下,所以就算收复了宋氏企业也只是一个空壳,夏乾生想逃走,警方也不可能拿他有办法。 可是夏乾生并没有定机票或是船票离开,陆子芽猜他应该是想要投靠韩慕天,莫非是初夏小区吗? 还是月城呢? 陆子芽不多言,耐心等待着办公室外,西阶的人摆平了麻烦后冲进来带她平安离开,夏乾生听完了外面的刀枪棍棒的打斗,步步的靠近陆子芽,在她脸颊一侧轻抚,反而被猛力撞开。 他扭曲的一笑,收回手,又狞笑:“子芽,我听说韩先生抓了一个男人,日夜折磨虐待他,现在他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不知道你心不心疼呢?” 自然不必说,陆子芽一听,已经知道说的是谁了,眼神一定,冷冷瞪向夏乾生:“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夏乾生抓准了时机,见她不反抗了,手掌顿时不规矩的抚了上去,温热亦然,摸了两下,便又笑道:“想见他,不如跟我一块儿去初夏小区,我让你见,见个够!” 第589章 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陆子芽不慎跌倒在地,夏乾生随之跟了上来,不归路的行为,与他的长相非常的不相符。 两旁的人都冷眼看着,没有人上前帮忙,陆子芽自有对付的妙招,手中的弹弓虽然能应付一阵子,让夏乾生不敢靠近。 她也猜准了,夏乾生不会让手下对她不轨,于是,趁机逃到了身后的办公室休息室里。 门被不停的冲撞着,陆子芽也越发的冷静。 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个人赶到办公室救援时,迎面又是更多的韩慕天的手下,他们冲过来,拳脚相加,而此时,孙尧已经划拨出一部分人手支援。 游廊里打成了一片,夏乾生最后终于是撞开休息室的门,正要派人冲进去时,突然……啪的一声,一群警察出现在众人眼前。 夏乾生见机不对,连忙抓住了陆子芽的手,打算借助逃生工具从窗口跳下,然后绕到另一栋摩天大楼,这样就可以成功脱身逃走,到时候警方再想追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夏乾生,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一块儿去送死的!” “你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不想掉下去,老老实实跟着我!”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韩慕天是什么人,你不要命了吗……” 陆子芽用力掰扯那双僵硬的手,手腕处青紫色的印迹非常的明显,夏乾生扣住绳索在腰腹,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眼中只有侵吞的恨意。 威亚的束缚力量太大,陆子芽的额头冒了冷汗,双肩也被那些钢丝绳磨蹭得脱了死皮,可尽管痛,还要不断的挣脱他。 只要夏乾生一到对面的楼顶,她就再没办法逃脱了,虽然很想知道顾忆深究竟怎样了,可去了初夏小区,就和当初在意大利一样,摆在面前的就只是死路一条而已。 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和江淼淼商议决定营救的事,冒然前往,一切计划将会功亏一篑。 目前,她还得留下来,帮助顾氏缓解难关,很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怎么可以…… 她疼得紧闭着眼,突然…… “子芽,抓紧我的手。”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有一双温暖的手伸向了她,陆子芽被吊在摩天大楼的半空中,已经恐惧的快要魂飞魄散了,只敢闭着眼睛做无谓的挣扎。 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的那个人时,心里突然平静了,他就像一道光,给了她勇敢反抗的希望。 “淼淼!”陆子芽紧抓着江淼淼的手,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开始踹夏乾生。 听到了陆子芽叫的名字,夏乾生似乎才反应过来,明白了什么,他忽的发狠,箍住了陆子芽,仿佛要让人窒息的力道,陆子芽脸色发白,松开了抓江淼淼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乾生,你个孬种,给我放开子芽!”江淼淼趴在窗口,半个身子都要坠地的姿态,头朝下,用手紧紧抓住陆子芽,脸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天知道此刻他的手臂有多痛。 因为夏乾生的突然用力,几年的伤口突然之间就裂开了,枪伤、刀枪的裂痕从肩背不断撕开,血渗透了衣裳。 陆子芽就是看到这一幕,再不敢抓着江淼淼的手,“你放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会死的。” 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三个人面前的,是绝对不低于十二米的高楼,掉下去必死无疑。 “不行,我不准你松手!”江淼淼用尽了全身力气,扣的满头大汗,他也没想到,夏乾生会想到这一招。 “夏乾生,放不放手?不放,我一枪打死你!”江淼淼吃力的从兜里摸到了一把消声手枪。 这枪是真的,只要开枪,陆子芽就得救了。 可是不行…… 外面是孙尧的警力部署,夏乾生出事,他也难逃一劫。 陆子芽看得惊心动魄,只敢不停的摇头,不断的睁大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男人:“不要……不要开枪,不值得的……” “子芽。”江淼淼微微笑了笑,眯了眯眼,还是朝着夏乾生身上开了一枪。 “嘭”声音不小。 陆子芽听到夏乾生“啊”的一声尖叫,心脏已经快要停止跳动,她害怕极了,但不是怕枪声和伤亡,而是怕……江淼淼选在这个时候开枪,孙尧不可能会放过他的,该怎么办才好…… “手!给我!”趁夏乾生下意识松手捂住流血的地方,江淼淼用双手勾住了陆子芽的双肩,他的两只脚分别勾住了窗户两边,借力把陆子芽拉上来。 陆子芽闭着眼,一动不敢动,不到十秒的功夫,自己就被江淼淼拉了上来。 “啊……”他累得气喘吁吁,趴在地上发抖,不是两条腿发抖,而是肩上的伤口太痛。 “淼淼,我不是叫你放手了吗?你看你,都弄伤了。”陆子芽心疼的看着他,想也不想,便撕下自己吊带里面的干净裙摆帮他包扎伤口。 江淼淼没有任何表情,虽然痛,也只在她面前皱了皱眉头,站在窗边俯身向下望过去,钢丝绳已经松开,夏乾生平安脱身,江淼淼眉头一挑,立马又掏出枪,对着他另外一条腿开枪。 扳手已经扣在弦上,正要发射子弹,可却无论如何都摁不动扳机,回头一看,陆子芽已经反手握住了他的枪,“淼淼,别开枪,他罪不至死。” “这么担心他做什么?”江淼淼收起枪,放入西装口袋的枪套里,凝望着陆子芽那担心疼惜的眼神,心中竟然隐约浮起了万分的醋意:“难道是这么多年交情,你心软了。” “我担心的是你,孙警官快要来了,你走吧!”陆子芽摇了摇头,又紧张的看向办公室外。 虽然一直没有人进来,可是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听得出,是孙尧的警力快要来了。 陆子芽用力推搡江淼淼,让他从后门的安全通道离开,那里一出门就有电梯,想走,必须抓紧时间。 “我不走。”江淼淼低低笑着,就这么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意犹未尽。 他无比的享受陆子芽为他的安危担心的样子,那个毫无防备的女人,眉头紧皱,一脸苦闷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捂着心口不停的想办法,就这迷糊的可爱模样,足以让江淼淼心里多出几丝安慰来,顿时平静了不少。 “子芽!” “陆小姐,你没事吧?” 是秦燕柔和孙尧的声音。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如雷贯耳。 陆子芽吓得跌坐在江淼淼腿上,又加快了速度把江淼淼从沙发上拉起来,“你走不走,别闹了好不好,这里不安全……” 可是江淼淼还是不停的抿唇微笑,怎么推都推不动。 门突然之间就被打开了。 嘈杂的声音萦绕在休息室外面,整间办公室气氛冷得如同寒冰。 孙尧的手下在办公室周围搜查,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就差休息室没有搜查。 “子芽,开门!” “你在里面吗?” “孙警官,我……”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又回过头看江淼淼,这辈子都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该死……故意待在这儿到底想做什么……急死人了! 外面的警察似乎都听到里面有挣扎的声音,不多时,有警察发现了外逃的几个夏乾生的手下,在乱枪扫射下,那些抗拒逮捕的,都中了枪。 孙尧便让他们把人抓回警局。 “淼淼,你走啊……求你了。”陆子芽声音低得和蚊子叫差不多,都快要跪下求江淼淼了。 江淼淼却还是不为所动,笑了笑,绕有趣味的盯着陆子芽半晌,看她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白的模样,于心不忍,便把她拉了过来,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就在这儿不走了,你现在出去和孙警官解释一下不就好了吗?怕什么……” 撞门声吵得人心力交瘁,夏乾生的人抓了一个又一个,眼看门就要被孙尧和秦燕柔撞开了,陆子芽脑筋一转,连忙把沙发上的毯子掀起来,盖在江淼淼身上,让他躲在办公桌底下挡一阵子。 江淼淼极为配合的溜进了办公桌底下,十分好奇陆子芽会怎么应对外面那些警察? 这样躲着?待会儿警察进来,还不是照样一搜就能发现他,真是笨得可以…… 下一秒,陆子芽“啊”的一声大叫,这一叫唤,把休息室外的所有人震惊到了。 陆子芽看到夏乾生还没逃远,又对着窗外大吼,“夏乾生,你别跑……混蛋……” 孙尧一听,不对劲,让几个力气大的手下过来,几个人用力终于把门给撞开了。 “子芽!” 陆子芽连忙后退到桌子底下,把自己的衣裳全部褪下来,挡在江淼淼面前。 “子芽,你怎么了?”孙尧走过来。 “别、别过来,孙警官。”陆子芽故意抬起头望了望窗外夏乾生逃跑的方向,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进来三四个警察,都握着枪,陆子芽早就吓得心头一紧,刻意畏缩的露出大半个肩膀,让所有人以为她被夏乾生给侮辱了。 孙尧命人后退,不再靠近,陆子芽咬牙道:“我没、没穿衣服……你们快去追夏乾生,别让他跑了。” “子芽,给!”孙尧见状,怕她尴尬,让秦燕柔脱下自己的警服,然后快速扔到办公桌那头。 “你们跟我来,务必抓捕夏乾生……”孙尧让秦燕柔守在休息室外面等候,剩下的所有人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奔赴另外一栋楼。 警察离开后,秦燕柔关住了休息室的门,在外面等候,让陆子芽穿好衣服后快点出来。 陆子芽将近三分钟都没有缓过气来,上下起伏的呼吸,越发急促,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缓解了许多。 第590章 母女俩重归于好 但陆子芽忘了,此刻她的大片春光都江淼淼眼皮底下涟漪起伏着,白皙而曼妙的美感,像极了一幅画,让人难以离开视线。 江淼淼满足的吞了吞口水,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陆子芽跌坐在地后,才终于明白他到底在看什么,羞愤之下,连忙抓过地上的衣裳紧紧裹着自己。 “江淼淼,你混蛋!”陆子芽缩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的一幕幕,她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江淼淼爬上她的身,轻轻一笑,反而若无其事的对她道:“没想到你用个美人计就把他们给骗了,我还小看你了。” 陆子芽翻着白眼,想不出字眼来骂他,心里一万个焦急,最后只能任由江淼淼箍着,两道呼吸急促的身影交织在一起,缠绵而优雅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现在有点担心。”半晌,江淼淼突然道。 “嗯?什么?”陆子芽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迎上他封锁下来的吻,脸上渐渐的湿润。 江淼淼假装在思考,趁机又占了她不少便宜,内心翻滚沸腾的血液还在流淌着,似乎停歇不了,陆子芽越在他身下轻颤,他越兴奋。 就拿刚才来说,本来想看她出出丑,没想到她竟为了掩护他,连衣服都敢拿来牺牲。 他不禁覆上她耳边,低低淬问:“今天在这儿的人如果不是我,你也会这么做吗?” 说着,便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衣服。 陆子芽顿时拳头紧握,气不打一处来,匆匆两下换上衣服,再也不跟他客气。 既然他不肯走,那好,她走! 这总该行了吧。 陆子芽推开门,迎上秦燕柔的方向:“我们走吧。” “陆小姐。”秦燕柔礼貌的点点头。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的这一劫,侥幸是让陆子芽逃过了。 没有把夏乾生打残,今后必定是养虎为患,江淼淼的眸光又往远处的窗户眺望了一会儿,警察和逃犯相互之间的较量,逃窜和追捕,在眼前精彩的上演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很快离开了。 不久之后,江淼淼走在走廊的通风处,拿出手机一边给陆子芽发了个短信,为刚才让她受到“羞辱”一事道歉,明知道会让陆子芽生气,还是发了过去。 陆子芽回复只是让他小心,注意安全。 看到这样的字眼,江淼淼彻底安心了,克里斯蒂娜在楼下等他,车子停放在不容易被察觉的地方。 江淼淼上了车,接过克里斯蒂娜递过来的一瓶水,喝了两口,吩咐她开车:“威尔那边查出什么来了吗?” “只有这个。”克里斯蒂娜一边开车,一边拿手机给他看。 上面是一张图。 韩慕天亲自发送过来的。 触目惊心的画面,让江淼淼几度要狂怒,强忍的冷静一瞬间就崩塌了,顾忆深昏迷不醒,被关在研究室里,身上处处塞满了管子,这样丧心病狂的对顾忆深,江淼淼忍无可忍。 回到住处后,江淼淼急忙把顾忆深的venseter帐号打开,当年在意大利,顾忆深就有保存大量的穆林墩的图片,那个时候,他和顾忆深都没有被幸免。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么老了,还精力旺盛,江淼淼看着电脑上那一张张的图片,眼眶已经渐渐肿胀。 如果陆子芽知道了,肯定会当场吓晕过去的,当年在穆林墩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每当看着陆子芽和顾忆深的那些日记和照片,还有讲述的每一个故事,江淼淼都有用心去感受,去记忆,然后用自己的心去填补、理解他们两个人。 就这么靠着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支撑起他十几年的人生。 江淼淼看完后,又回到了骇客的生涯,用指间敲击着每一个可能得到真相的按键,关在房间里,和电脑做斗争,哪怕是入侵穆林墩的内部电脑,他也必须尽快得到线索。 否则,顾忆深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几天后的新闻发布会,陆子芽找到了宋浅浅,夏乾生因为逃往初夏小区,已经被列入了重点通缉对象,商业诈骗的罪名,如果没有韩慕天这个靠山维护的话,夏乾生在腾隆也许就只有死路一条。 宋浅浅和夏乾生既然已经结束了婚姻关系,自然不会管夏乾生的死活,所以陆子芽就借机让瑞艺把初夏小区曝光,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穆林墩的老巢就隐藏在这其中。 这样一来,大家就会提高警惕,而孙尧他们也不会总是盯着威尔的手下不放了。 以前瑞艺站定宋氏这边,可这次夏乾生叛逃的事,给了陆子芽这个机会,心里踏实了很多,能把初夏小区曝光,这就少走了很多弯路,势必对江淼淼的计划是有利的。 归还宋氏,这是宋浅浅给出的条件,陆子芽笑了笑,义正言辞:“你觉得宋家还有谁能胜任你们家族企业,想要让它发展下去,靠你吗?你懂怎么运营一个大型企业?宋延和宋添融,你们宋家的有用之才,老的老,病的病,膝下又无子,轻易交给你,只会让它败落得更快,所以,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陆子芽,你别忘了,你是来求我办事,这是你们顾氏的态度吗?”宋浅浅坐在媒体墙边,认真操作着底下员工的程序。 她已经决定要退休了,把瑞艺的事交给自己培养的一把手,而她相应的,想把宋氏拿过来,代价是什么,她都可以不计较,全盘接受。 陆子芽看出她的诚意,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把女儿接回来,如果你能好好的照顾夏晚,母女俩好好的相处,宋氏我可以低价转让给你们,但是我们有条件在先,宋氏依旧是附属我们顾氏集团,夏晚在顾氏学习了这么多年,工作的经验、还是社会、团体、处理、应变方面的能力,我都很看好,到时候我会指派姚总监过来帮助你们,你们宋家以前的得力干将也可以请回来帮忙,三个月内,让我看到你们的成果,怎么样?” “你强人所难也要有个度。”宋浅浅不高兴的说道。 “这是合同,三天后,来接夏晚。”陆子芽冷冷的说完,便提着包离开了。 这件事,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息,宋浅浅一定会照做的,这是她最大程度的宽容了,给宋家一条后路,冲以前宋董夫人对江淼淼不薄,老了,也让他们能够带着家业安享晚年。 于是乎,三天之内,初夏小区的负面消息就被大量、大面积的曝光了,腾隆的人对此开始产生了恐慌意识,还在初夏小区的民众得知消息后,陆续的搬离了这个地方,可是有些为时已晚。 韩慕天早就已经先一步的把人都抓回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初夏小区位置在郊外,很偏僻倒也不算什么, 附近多工厂和山林,隐蔽性是非常好的,以前治安和交通都不好,总是遇到伤亡事件的发生,如果想在那些隐蔽的地方找到一个人,那是特别困难的。 哪怕是公园的一座高山,但凡爬过山的都清楚,如果没有地标和当地人带路,进去了,你根本就别想再出来。 瑞艺的消息一出,无疑给了韩慕天当头一棒,第一个出气的对象就是夏乾生,因为瑞艺的负责人是宋家,夏乾生逃不了干系,他的下场,也没有比顾忆深好到哪里去,但是,他可以自由出入这一点,就此被监禁看押的顾忆深好得太多。 江淼淼好不容易入侵了外部的一台主机电脑,篡改程序后,获取了大量的监控记录,也就是顾忆深被关押的那三个月的监控。 得到消息后,江淼淼找到了威尔的手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得到穆林墩确切的位置。 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江淼淼看过顾忆深被折磨的视频后,几天食不下咽,克里斯蒂娜陪伴他几天,有时被赶出来,有时还被江淼淼掌掴,大家心里其实都不好受。 晚饭时,陆子芽在家里接了姚总监的电话,宋氏走上了日程,宋浅浅也把夏晚接回了家中,虽然母女俩的关系有待进一步发展,但是毕竟血缘关系在,不至于闹得太僵。 不过,宋浅浅始终有芥蒂,那就是夏晚和陆子芽生活了那么多年,有没有被陆子芽带坏,或者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些,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夏晚曾经说过,只要宋浅浅或是夏乾生其中一方认错,回头接受她这个女儿,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也因此,她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至少关系有在慢慢的变好,好到什么程度,夏晚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可能是宋浅浅老了,很多事看法不一样了,身边也没个习惯的人陪伴,接受夏晚,那是迟早的事。 自己的女儿,就算最后有再大的怨恨和不满,都逃脱不了这层血缘关系。 陆子芽听完姚总监的一些报告,抽空还会问候宋浅浅母女两个,宋浅浅在态度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看不惯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夏晚觉得幸福就行。 被父母断绝关系,赶出家门,最后还能得到这样的圆满,实属难得,有时候,夏晚还打个电话过来寒暄几个小时,被宋浅浅发现后,连着几天脸都气绿了。 夏晚知道是宋浅浅在生气,心里也高兴,起码证明宋浅浅有把自己这个女儿放在心上,否则,她不管你做什么。 母女俩,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终于和好,最后宋浅浅白着脸,请陆子芽吃了一顿饭。 两个人过去的恩怨,从此以后一笔勾销。 第591章 住在盛阿姨家里 陆子芽现在的精力,主要还是集中在公司的事情上,江淼淼对顾忆深的下落没有一点眉目,她自然是不能着急的。 她一急,江淼淼只会更急。 随时保持冷静,那是现在必须做的。 可这么等下去,她心里越来越不安,这样的心情,很容易引起陆小婧的怀疑,陆小婧最近被冷落,在新宅里“修身养性”,其实就是每天都找她的麻烦。 身为女主人,陆子芽有权利把陆小婧赶出去,但是想到顾奕珩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她的事,陆子芽暂且忍了下去。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还是陆小婧有事没事制造一些麻烦让她处理,本来公司的事情就多,不可能完全有精力处理陆小婧的烂摊子,比如把顾家某位亲戚在维瓷买的货物弄坏,或是把车身刮坏这些恶作剧,就是陆小婧常做的。 时间久了,陆子芽被顾家的亲戚和老人们骂了一个遍,这倒也没什么,完了顾奕珩回来,也开始数落她,说她耽误了公司的几个项目的进展,那这个陆子芽就没办法保持冷静了。 趁陆小婧下班从Sekaper回来,陆子芽紧闭了门,不让她进,顾奕珩其实一早就回来了,在自己的书房和南哲视频通话,这对“父子”经常在网上畅聊一些工作和金融方面的事情,但是顾奕珩也不是那块料,更多的是父子俩叙旧。 顾奕珩在南哲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做父亲的感觉,从南哲小时候到长大,投入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上面,这也是这几年来顾奕珩心情转折的一个起点,也因此更加不会干涉陆子芽的任何事情了,只要她想做的,想见的人,只要不给顾家蒙羞,随便她怎么做都行。 基于之前程曼徽没有从陆子芽口里套出消息,顾奕珩也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了,所以选择放任的状态。 以前暗中派人跟着她,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都会让下属如实相告,可是几年来什么都没有发现,顾奕珩就暂时撤销了自己的人力,主要集中在初夏小区的监察上面。 韩慕天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研究所的具体位置,那个地方隐秘的连警察和陆子芽的事务所花了十几年都找不到,足以证明穆林墩的厉害,他又怎么可能轻举妄动。 很多事情,你越急,反而更会造成相应的反效果。 陆子芽下班回家后,偶然接到韩月打来的电话诉苦,夏晚走后,月月一个人住在茶室,非常的孤单,陆子芽心里也清楚这点,尝试了几次让月月搬去和盛心瑶住,但感情和生疏不能一概而论。 父母缺失的人,不习惯和不适应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里生活,陆子芽完全能理解韩月的这种心情,出于自卑和难过、寂寞空虚作祟。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月月过来新宅,顾奕珩必定会大做文章,把月月的安危拿来当作威胁韩慕天的工具,江淼淼那里就更加危险了。 韩月如今还是十八九岁的花季女孩,因为沈娅兮的死,韩慕天的特殊身份,一直没能上得了学,而且也过了领养的年纪,不能出现在各大企业上班工作,只能在偏僻又没人知道的地方打点零工、做服务员生存。 而且一旦被韩慕天或者是那些仇家发现她的模样,知道她是韩慕天的女儿,危险就随之而来。 顾忆深和她,还有关心她的人,都给了韩月大笔的钱生存,可是韩月心有不安,一直害怕被人帮助,不希望别人是用怜悯的眼光看待她的,所以很坚强的一个人出外谋生,哪怕是做最累的清洁工作,只要能掩藏她的身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韩月都忍了下来。 在电话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说,也说不清楚,陆子芽抽了空,放下案子和公司的事,特地和顾奕珩交待清楚,请了假,说是回茶室看看盛心瑶她们。 顾奕珩同意了。 陆子芽独自开车回茶室,途中经过了Sekaper,怕陆小婧会让她的姐妹们跟捎,绕了好大一圈从金澜医院方向通过。 韩月那天正好打完工回来,盛心瑶和女儿两个人在门口等着,让韩月过去那边住,吃晚饭、洗澡,不用一个人在茶室,说服了几次,韩月都不肯去,把盛心瑶急得,也没办法了。 很快陆子芽把车停在了事务所的门口,步行到茶室,三个人僵持在大门外面,陆子芽过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才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阿姨,我现在打工的钱可以到独自到外面生活了,我想到夏晚之前的那个别墅去。” “那里不安全,早就卖给其它的住户了,你安心在盛阿姨这儿住着,到外面住实在是不安全,知道了吗?小孩子要听话,不然,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该有多担心啊。”陆子芽抱着韩月的肩膀道。 现在韩月越长越像沈娅兮了,看见她,就想到当年的那些时光,沈娅兮在她怀孕时陪伴了她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教她调养身子,这些画面,到现在,陆子芽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从来没有一刻忘记。 “阿姨,你别说了。”韩月望了望盛心瑶,又看了看她的女儿,多么美满又快乐的一家人,以后相处久了,心里只会越来越失落。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个人独自承受失去亲人的痛,没有家庭温暖的痛。 韩月任性了一回,回屋拿了行李,跑到陆子芽。 车前,再也不肯回去,陆子芽连声对盛心瑶道了歉,连忙调头追过去。 陆子芽跑得连喘带气,停在韩月面前,说话也一字一顿:“月月,你怎么也和当初晚晚一样胡闹呢?你知不知我现在的处境很难,你不住在茶室,我以后得每天都担心你的安危,现在时局不稳定,你忍一忍怎么了?当初阿姨为了你们这些孩子,还不是在新宅一待就是十几年吗?” “我和阿姨不同,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妈妈又死了,如果不是因为南笙,可能我和阿姨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阿姨不用为我做这么多的,我只是一个外人,你根本没有必要管我。”韩月难过的埋下头。 这些心声,她只敢和陆子芽说,除了陆子芽,不会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哪怕是和顾忆深生活的那些日子,顾忆深和江淼淼只是像噬血幽灵一样冷漠无情的人,只会像个杀手一样,铲除穆林墩的祸害,根本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陆子芽忍不住竟然给了韩月一巴掌,外人,养了她这么多年,养到成年了,还把自己当外人,这多让人伤心啊,她冷硬的命令韩月:“如果你不老实待在茶室,从今以后,我就和你断绝关系,有事你也别再来找我给你解决了。” 狠话! 陆子芽竟然对她说这种狠话。 韩月心中一痛,扯着嘴角,当即应了声:“那好,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阿姨了。” 她提着行李也不想上陆子芽的车了,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前方的路特别的漫长,长长的过道,一寸草木都没有,韩月提累了,连休息的地方也不知道在哪儿,只能含着泪往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子芽开车很快往她面前一停,眼神一挑,忙道:“上车。” “阿姨……”韩月一瞬间心软了,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地方去,现在是下午,估计出去了只能住酒店什么地方委屈几个晚上,才能抽出时间慢慢找房子住。 韩月坐在车上,半晌不愿意说话,陆子芽静默的打量她后,严肃的说道:“你想住哪儿?” “我还在找,很快就能租到了。”韩月不确信的道。 “阿姨求你了,和盛阿姨一块儿住好不好。”陆子芽正是往盛心瑶别墅的方向开的。 韩月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根本没办法下车,但是反抗陆子芽,又是很不孝顺的行为,她很为难,差点急得咬破嘴唇。 陆子芽拉着她下了车,而身后不远处,盛心瑶已经出门迎接她们两个,脸上挂着笑容,连心瑶的女儿也笑容满面。 “阿姨。”韩月站在门口不肯进去,想走又走不了。 陆子芽突然跪在韩月面前,十分真诚的看着韩月,还有盛心瑶,低低的道:“月月,我知道你现在没有爸爸妈妈很痛苦,但是阿姨希望你能平安,不要你在外面吃苦,知道吗?你妈妈生前曾经帮过我很多,也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放着你不管,当阿姨求你了,你在盛阿姨家里,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还有个妹妹,这样不是正好可以弥补你的家庭缺失吗?” “阿姨……”韩月吓得脸色死白,和陆子芽一块儿跪下来,她埋下头,说不出话,没想到她的举动,竟然让陆子芽这么难。 心里顿时懊悔极了。 陆子芽拧了拧眉,被盛心瑶强行拉了起来,这突然来这么一出,家里的佣人都吓了一跳,盛心瑶大概是明白了陆子芽的心思,便对韩月温声笑道:“月月,你是怕我以后只对我女儿好,冷落、不搭理你吧,你别多想,当年南哲在我这里,我照顾得妥妥贴贴的,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一丝委屈,比疼女儿更疼你,安心住下吧。” “阿姨……”韩月同时注视着两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她还能怎么办,再不同意,估计陆子芽要在门口跪上一天了。 方秦的女儿为人热情活泼,单纯可爱,韩月其实挺喜欢这个妹妹的,两个女孩子一块儿搬东西,住进了一间屋子里,事情就这么尴尬的解决了。 陆子芽帮了一会儿忙,吃了个便饭,便和韩月、盛心瑶道别了,韩月乖巧,让她省了不少心,这趟回新宅,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第592章 两个亿 韩月和夏晚的归宿总算是落实好了,陆子芽前所未有的安心,等到南哲和南笙打电话回来报平安时,她也更有底气说这两个女孩子的近况,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总是帮助别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尽可能照顾到身边人的感受,陆子芽都快要忘了自己的感受了,她还有感受吗? 借用工作和任务来麻痹自己的神经,陆子芽在宋氏问题的解决上做出了表率,赵哲天却越发勤快的找上她,要求和顾氏合作,陆子芽和他签订了一个业务合作的合同,具体的细节需要私底下谈谈。 赵哲天故意约在了Sekaper,陆子芽也刻意派了十个西阶的骨灰级别的杀手贴身保护,危险倒是没有,担心陆小婧胡搅蛮缠,不给她好看倒是真的。 “陆小姐。”陆子芽赶到现场时,赵哲天比谁都激动,他坐在豹纹沙发上,没有人看到他身后的女人是谁。 陆子芽坐下不久,陆小婧就把酒局的气氛调和到了制高点,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把酒助兴,深谈言欢。 静静的坐在一边,并没有喝一口,哪怕是啤酒,热过后,还只是淡淡的尝了一口,年纪大了,喝不动了,身子也不行,赵哲天有了前车之鉴,并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在Sekaper这个地盘里,他也没这个胆子。 “赵先生,现在可以让这些小姐退下了。”陆子芽道:“谈正事,我不希望看到闲杂人员,麻烦清场。” “真扫兴!”陆小婧手下的几个姐妹们异口同声,本来不想走,但是碍于陆小婧的面子上,不得不走。 清场完毕,陆小婧一个人傲里傲气的靠在门口的墙边,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 陆子芽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花了半个小时和赵哲天他们几个董事谈接下来的合作案,每一个细节方面的落实,她都必须严格把关,到最后终于定下来了,心里就轻松了不少。 正当几个人准备签署合同,并盖上章印时,突然听到了身后奇怪的声音,一时间并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 高跟鞋叮咚敲打在地面,是个女人? 不多时,陆子芽也随着赵哲天他们的目光回过头看,没想到竟然是乔羽淑,顾氏的生意,她来凑什么热闹? 再一看,她身后正是蒙晋朗和萧厉冬,这就奇了,也没邀请他们,也没向社会公布过此次的会谈,这么齐刷刷的一块儿过来,太阳已经打西边出来了吗? “陆小姐。”萧厉冬的派头足,已经在手下的拥簇下坐在了一边的雅座上,似乎刻意来看热闹似的,坐下后,就点燃一根烟抽着,完全没有为自己打乱别人的酒局有丝毫的歉意。 “什么风把三位给吹来了。”赵哲天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恭恭敬敬的给蒙晋朗和乔羽淑夫妇两个让座。 在坐的董事和合作商都不知道乔羽淑为什么会和蒙晋朗一块儿出现,但看到萧厉冬,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想必各位和顾氏的生意已经谈妥了吧?”蒙晋朗也刻意没有看乔羽淑这边,眼神直勾勾的停在陆子芽身上。 大家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落实好合同和相关事宜后,被陆子芽劝退,离开时,都用狐疑的目光把陆子芽打量,估计是以为陆子芽和蒙晋朗有一腿吧。 所以老总们离开时,都议论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人云亦云,他们是领导人物,所以有些话,不方便挑明,进了电梯后,所有嘈杂的声线终于消失了。 “人已经走了。”陆子芽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起色,眼神一掷向着对面的三个人冷声问道:“说吧,目的是什么?” “陆子芽。”乔羽淑双手插胸站了起来。 在她往这边走时,陆子芽刻意观察了一下蒙晋朗的反应,他好像只关心萧厉冬在看谁。 因为多看了乔羽淑一眼,蒙晋朗的冷静最后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求胜之心,想宣告乔羽淑的所有权。 “怎么,还想自讨苦吃吗?”陆子芽等了半晌,没听到她的下文,于是匆匆起身,视线和她锐利的相交锋,两两对决,互不示弱。 乔羽淑很快便表了态,甩下一张支票,日期还是最新的,巨额,比她一年在事务所和公司所得还要多,这让陆子芽感到了严重的好奇。 仔细想想,乔羽淑花大价钱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生意上的事,她不会感兴趣的,但如果是之前在KTV所发生的一切,那就有可能了。 乔羽淑想要高价问她要回那些不雅视频和照片,刻意选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的生意,也不忌讳的选择夫妻俩一块儿露面,很明显就是这个目的没错。 “我出一个亿,把以前偷拍我和晋朗的那些证据交出来,要知道,你就算握着那些把柄也没用,你已经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要什么没有?为什么偏偏要和我过意不去,这都多少年了,你该有所表示吧。”乔羽淑铮铮的看着她,以毫不示弱的语态道:“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也安分了不少,没找过你麻烦对吧?忆深死了,我天天跟你过意不去也没意思,你说是不是呢?” 呵,好一句没意思,乔羽淑一句话就暴露了她的无情无义,顾忆深死了,当然没必要和她过意不去了,可是乔羽淑的态度,依旧没有一点的改变,事到如今,连求人,都带威胁?这就是她说的有所表示吗? 陆子芽话到嘴边,又是低笑,步步夺人:“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你凭什么认为我还要留着你那些下作的照片和视频,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你!”好言好语相商量,换来陆子芽这么一句嘲讽,乔羽淑恼怒的往后一退。 却在还没坐下去时,被蒙晋朗一双手勾住,一双手覆在女人的深沟处,由上而下的享受着,空气中,是女人的低吟和喘息,她没有胆量反抗,但明显能感觉到这是羞耻。 随后的春宫图,陆子芽本不想看,可既然蒙晋朗想要上演,陆子芽便也不介意,让西阶的手下专门摆了特定的角度拍。 乔羽淑见状,惊得摔落在地,把衣缕整饬好后,匆匆上前夺去西阶成员的手机,陆子芽以更快的脚步拦住她:“这可是蒙先生的错,你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人,他敢做,还怕人拍吗?乔羽淑,要你承认和蒙晋朗的关系,这么难吗?”冷冷一怒,便甩开她的手,不依不饶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吗?早过气了吧,十几年了,更新换代也快,你就算再漂亮,可过不了年龄这个关,我看得出来,蒙晋朗对你够专情、够好了,你还不知足什么?” “好了,两个女人吵架,别笑掉大牙了。”蒙晋朗听了这话,心里竟然有些许的感动,这么多年,还是陆子芽的话最得他的心,于是,便打断乔羽淑,“羽淑啊,你哭着闹着要来找她,我今个儿把你带过来,就是给你这最后机会,如果不能说服,以后别来自取其辱了,陆子芽没你想的这么卑鄙无耻,不然,这几年早把你的那些脏东西放出来了。” “够了!”乔羽淑大怒。 以为蒙晋朗胳膊肘往外拐,拳头握成了线。 她跺脚,也没人应,只剩下蒙晋朗一个人无奈的抱着额头。 陆子芽倒真看出了蒙晋朗的意思,这是真爱,难能可贵,看在蒙晋朗的份上,再给乔羽淑最后一次机会,她要是态度好,价钱的事,好商量。 “想要换回那些照片,还有视频,一个亿哪够塞牙缝,我们是对立企业,就算让你赔得倾家荡产,我也有这个能力,诚意呢?” “陆子芽,三亿?”乔羽淑吞了吞口水,明显心虚了,萧厉冬虽然护着她,但是没办法接受蒙晋朗,要倾家荡产,把蒙家败光,依陆子芽如今的势力,自然是办得到,她拧了拧眉,再次压低声音妥协:“最多两个亿,你、你别得寸进尺。” 两个亿。 陆子芽瞬间明白过来,那可是乔羽淑如今全部的身家了,血本无归,就为了那些对她早已失去作用的东西,这的确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了想,故意编出胡话恐吓道:“两个亿?我记得之前曝光一个官员养小三、包二、奶,抛家弃子价钱上,可足足是三个亿啊,难不成,蒙先生连一个官员都比不过,爱你爱得不够深吗?” 在乔羽淑看来这是得寸进尺,但蒙晋朗懂,陆子芽在给她台阶下。 “要不然,你跪在陆小姐面前求求情,说不定人一心软,就不为难你了。”蒙晋朗踢了踢乔羽淑的屁股。 啪地一下,乔羽淑真跪在了陆子芽面前,当她想起来时,又被陆子芽摁了回去,陆子芽低笑:“你要是肯磕头三个头认错,两个亿也行,过往的一切,我们一笔勾销,你曾经对我们的伤害,我也都会烂在肚子里,怎么样?很公平吧?” “欺人太甚!”乔羽淑挣扎着起身,反而更加狼狈的被西阶成员摁着,四脚都跪在了地上,自尊和形象尽毁。 萧厉冬想过来帮忙,都被蒙晋朗一个咄咄逼人的目光吓退了,再不敢上前,老婆是人家的,他不过是以过去交情的份上过来帮乔羽淑出气,反而什么忙都没帮上。 “不是我欺人太甚,有些事,我早就忘了,可你偏偏要提。”陆子芽蹲在地上,目睹她的狼狈不堪:“对我的伤害,对江淼淼的伤害,还有欺骗忆深,侮辱事务所的人,这种种的罪过,你担不起,如今不过是给你点小惩罚,你接受无能,怪谁呢?” 第593章 周围的人幸福快乐 跪了十几分钟,包厢里的人都静得出奇,一个个冷眼旁观着她跪在地上,没了形象的样子。 乔羽淑感到了奇耻大辱,却没办法站起来,她向蒙晋朗求助,求了整整几分钟,完全一点用都没有,她又叫萧厉冬帮忙,可是外人管不了自家事。 “羽淑,她的条件很宽容了,认栽吧。”蒙晋朗毫无表情的道。 一开始陆子芽觉得他对妻子太过分了,看着乔羽淑颜面无存,他倒挺享受,这恶趣味,几年了一点变化没有,乔羽淑既然离不开这个男人,试试她的态度,不失为过。 “我……”乔羽淑没面子到了极点,翘着屁股跪在地上,还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眼眶顿时就红了。 下一秒,抬眸看向陆子芽,从牙缝里很快迸出几字:“你最好、说、到做到。” 陆子芽松开手:“当然,我很守信用!” 咚——乔羽淑重重的磕下第一个头,牙齿已经愤怒到咯吱咯吱响。 没过多久,她又强忍着羞辱和通天怒火,再是磕了两下响头。 礼毕,乔羽淑整个人都懵了,紧攥着拳头,半天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还是陆子芽让西阶的手下过去把她扶起来,乔羽淑才一把甩开他们的手,踉踉跄跄的回到了蒙晋朗身边。 乔羽淑坐在沙发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的难看,之后还是被蒙晋朗揽进了怀中。 这个男人比想象中还要强势重口味,毫不避讳的在外人面前做些不雅动作,丝毫不怕夫妻的身份被曝光。 陆子芽反而觉得蒙晋朗根本就不配作为一个丈夫。 看着妻子跪在地上被别人羞辱折磨,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无动于衷,要是换了江淼淼这么对自己,肯定受不了啊。 于是,乔羽淑签下了合同,经由西阶手下交到陆子芽的手里,支票和道歉礼,一样都没有少。 电脑已经呈放在茶几上。 陆子芽抿唇挑了一眼,为了表示诚意,接过电脑打开makiry的界面,当场把里面的所有视频和照片打开。 因为显示为源文件,乔羽淑过来看时,激动万分,夺过鼠标,大幅度的开始删除那些所谓的“证据”。 花了好半个小时,才终于强力删除掉,直到显示文件再也无法恢复为止,乔羽淑心头淤积的石头终于落下,轻松了不少。 “陆子芽,全在这儿了吗?”乔羽淑又不放心,死眯着眼瞪她:“如果你敢留备份,我饶不了你!” “放心,我还没必要做这种见不得光的小人,全在这儿,没有任何备份!”陆子芽极认真的回答道。 表情真的让人看不出有任何虚假。 不过,陆子芽脑中下意识的闪过一丝画面,她这里的证据是毁掉了,但是顾忆深电脑里的venseter帐号有没有销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子芽仅仅保证自己不会背地里做出这种勾当,其他人,她也不敢保证。 好在最后乔羽淑相信了她的话,并没有再为难她,双方的人全副武装的状态松懈了下来,退到了各自主人身后。 乔羽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想要离开Sekaper,但是蒙晋朗并没有让她走,灌了好几杯酒进她嘴里,乔羽淑呜呜哽咽的吞进去,最后失手把杯子打碎,碎片扎进了蒙晋朗膝盖上。 画面太过激烈,陆子芽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和对面的两个男人闲聊,都是关于公司的合作问题,商场上的事,其余的,她一概不理,当然了,两个老狐狸,怎么可能真的乐意和陆子芽说这些敏感的话题呢。 今天是乔羽淑在,他们两个为了脸面,不好当场撕破脸,但是明里暗里的较劲也有,本来是三个人的谈话,说到最后变成了蒙晋朗和萧厉冬之间的明嘲暗讽,耍嘴皮子,斗气。 “二位,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改日我们有机会再见。”陆子芽客气的结束了谈话。 “好!” 两个男人终于不再互相拆台,起身要走时,乔羽淑已经接近无奈的被蒙晋朗丢在了一边。 陆子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目送三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等人都走了,反而心里怪怪的。 看来,蒙晋朗和萧厉冬本就不打算留在这儿。 叫来西阶的手下,在他耳边询问了几个问题,听到回复后,陆子芽明白了过来, 原来乔羽淑为了那些照片的事操碎了心,把蒙晋朗闹得一点办法都没有,才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没想到,萧厉冬也跑来凑热闹,说是要保驾护航。 三个人同时出现在Sekaper,醋坛子就打翻了,后果很严重,陆子芽暗暗松了口气,以后有蒙晋朗在,萧厉冬也不用担心了。 顾氏集团要是牵扯到他们两方的斗争,反而能省心不少,他们两个内斗,势必会牵连到他们背后的两个大型企业,陆子芽不用再琢磨着怎么应对他们的生意场上的竞争,已经是感激上苍了。 在包厢里待了一会儿,西阶手下护送陆子芽平安的离开了Sekaper,没有让陆小婧来找她的麻烦。 回到新宅,日常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吃饭睡觉,偶尔有空养养花草树木,打发时间。 这就是她不上班、不出任务最常做的休闲活动,让身体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 外国那边,顾芬芳和郑寒时常发回一些旅游各地拍下的写真合影到venseter空间上面,陆子芽无意中翻到时,会认真的看,甚至留言评论,这是和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了。 顾芬芳也有说到顾晴雪的情况,顾晴雪习惯了国外的生活,就在国外扎根了,几年都没办法做到对陆子芽的承诺回去看看她,这不,陆子芽在顾芬芳的合影照片里发现了顾晴雪的身影。 原因是顾芬芳和郑寒人生地不熟,就暂时住在了顾晴雪那边,整个别墅里面,住着四个人,在拉斯维加斯的某个偏僻安静的小区里过着惬意的生活。 那边人口少,环境又不错,盛之垣在拉斯维加斯有了自己的事业,闲暇时间就帮他们三个人拍照、安排活动什么的,每天都特别的充实和快乐。 这正是陆子芽所向往的生活,真羡慕顾晴雪,能在国外过神仙眷侣的生活,而她必须每天面对那些不喜欢的人,煎熬着渡过每一天。 看多了顾晴雪发的动态,陆子芽心里越发的失落,便慢慢的不再看venseter的空间了,只要知道顾晴雪他们几个人平安无事,一切都好就行。 当然了,顾晴雪的事情,最想知道的当然是她的爸爸妈妈,陆子芽既然身为顾家儿媳,有义务要告诉长辈们顾晴雪的事,每天到他们宅子里走动、拜访,就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顾家新添了男孩女孩出生,陆子芽也会亲自买礼物上门庆贺,虽然都不是直系亲属,但好歹是顾家人,住在同一个小区,礼尚往来是必须的。 陆子芽本不想成日周旋在顾家人里面,本就和他们关系没有打好基础,每回去拜访,不都是自讨苦吃吗?好在现在她有帮到顾氏集团大忙,加上南哲这个继承人,很多人开始慢慢的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为了南哲,她也甘愿忍耐下去。 上班后就是下班,下了班,陆子芽就会抽空泡在咖啡屋里,找个包厢,痛痛快快的喝咖啡,什么事都不干,什么都不去想,只喝咖啡,喝到不省人事为止。 安娜过来查勤走动时,偶尔上班,见她也在,两姐妹就一块儿喝,咖啡有的品种毕竟贵,还要拿来高价售卖,经不起陆子芽当白开水喝,陆子芽就直接喝起了白开水,喝到吐,就跑去洗手间半天出不来。 结果前面喝得咖啡全都从翻滚的胃液里吐了出来。 安娜说她和九叔在青城的点点滴滴,又苦又甜,因为户口的问题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才让孩子的入学问题得到解决。 当初的水族馆对外开放来捞金,九叔成了管理人,还把乔家打点的妥妥贴贴的,一边带孩子,一边又快快乐乐的赚钱养家。 这么幸福快乐的生活,从安娜口里说出来,陆子芽大感欣慰,月城的旧人结合在一起,最后也冲破了禁忌,走到今天,不得不说,郑寒、顾芬芳退休前研制的药物真管用,不仅让安娜有了孩子,还存活了下来,真好!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幸福包裹着,像一道光那样刺眼,而陆子芽此刻心中胜却了五味陈杂,她和江淼淼能否冲破重重阻碍,快乐的生活? 这只能是奢望。 咖啡喝多了,晚上睡不着觉,陆子芽就把时间又挂在了公司以后的事务上,南笙关心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候,陆子芽都没有说什么,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一来二去,南笙的担心越来越重,总是寄很多对身体好的药物和补品给陆子芽,让她记得吃、记得服用。 为了证明陆子芽吃过,南笙让她视频通话给他看,然后当着他的面亲口吃掉,陆子芽的小心思被南笙看破,有一段时间,拒绝了很多的视频通话。 第594章 被猫抓伤 但是南笙也有应对的法子,如果陆子芽不吃药,那以后假期一到,他就不回家,在学校度过也行。 陆子芽想两个儿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本来回来一两次就很奢侈了,还被威胁说不回来,各种任性的理由一大堆,陆子芽连拒绝的胆量都没有,老老实实的吃了。 谁让她真的相信南笙一旦说不回,可能真的不会回家呢?在新宅的日子里也难熬,就盼着南笙回来看望她…… 隔天开车离开顾家时,顺路到维瓷订购了一些东西给顾晴雪的父母,派人送过去,然后再是去公司看看情况,夏晚有空的话,甚至还瞒着妈妈过来看她。 陆子芽知道了,总说让夏晚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她和宋浅浅的关系虽说不好,但是让宋浅浅得到宋氏和宝贝女儿的人是她,就算以前为了某些的目的再怎么看不惯她,大家也都一把年纪了,早就没了争锋相对的资本。 儿女之乐,也就成了上年纪、又没得到婚姻滋润的中年女人最大的福祉了,陆子芽很长一段时间都这么想,想想两个孩子和江淼淼,也就有了忍受陆小婧和顾奕珩的勇气,在新宅的每一天,咬牙坚持下去也不是困难的事。 可那天离开Sekaper以后,陆小婧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口风,隔三差五又把她拦下来,询问有关乔羽淑的话题。 陆子芽自然不可能会把她的无理取闹当一回事,有时候还觉得幼稚,这么多年了,跟自己作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也不可能得到的男人,光明正大住在新宅,充当一个小三,还理直气壮的,陆子芽都替她感到丢脸。 当初陆小婧住在新宅和顾奕珩云雨之乐,完全为了气陆子芽,可陆子芽根本不在意,所以陆小婧气上加气,不管什么事,都横加干涉,最后也只会起到反效果,自己给自己打脸。 有一天陆子芽碰到事务所的新案子,需要对一些大型企业进行市场调查,这本来不难,让西阶的人出去跑跑腿就行,可陆小婧逮住了机会,跟踪陆子芽到了摩鹰,摩鹰最大的企业那自然是萧厉冬莫属。 陆小婧跟踪过来,陆子芽自然知道,所以并没有见萧厉冬,而是跟他的女儿萧梓雪见了一面,萧梓雪曾经是南夷的员工,也算是老熟人了,陆小婧只知道这么多。 看到萧梓雪和陆子芽碰面,陆小婧又极度想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于是,跟着一块儿进了那里最大的西餐厅。 陆子芽看在眼里,假装没发现陆小婧跟来,也让西阶的人不要打草惊蛇,实则是心下暗笑,这么明摆着是逢场作戏,还真的上当跟来了,她和萧梓雪其实根本没什么交集,硬要说交集,那只能跟乔羽淑夫妇俩有关了。 萧梓雪喜欢蒙晋朗好像整个摩鹰都知道,乔羽淑那天离开Sekaper和蒙晋朗回了观堰,之后再也没有出没过,这夫妇俩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萧梓雪当然想知道了。 既然萧梓雪问起,陆子芽也绝不含糊,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堆无中生有的事让萧梓雪动怒,萧梓雪还能拿蒙晋朗怎么办,根本是没办法的事,堂堂萧氏公司的千金,到现在还是大龄剩女一枚,说出去就特别丢人。 陆小婧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一直等着,西餐桌的食物点了二人也没吃几口,陆子芽觉得浪费,让服务员把肉类打包,她带回去给酒店后那只小猫吃。 住进酒店前,在后院的喷泉池看到一只白色的猫,偷食池子里的一条鲤鱼,陆子芽看到后觉得有趣,这种五星级酒店还有野猫出没,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萧梓雪养的猫,难怪工作人员看见了也不敢动它。 结束用餐后,陆子芽刻意提起那只猫的事,问问萧梓雪究竟还要不要那只猫,点到为止,然后赶回酒店给猫喂食。 猫咪吃了很多西餐厅的高级肉食,洋洋洒洒的趴在喷泉池的岸边晒太阳,它在这个地方流浪了很多天,萧梓雪压根就不管,陆子芽看它可怜,就抱着它回自己的包厢房间,最后却把陆小婧给炸出来了。 “那是萧董千金的猫吧?”这是陆小婧拦下她的第一句话。 陆子芽回头瞄了一眼,还是从窗口跳下来的,觉得好笑,便问:“怎么,你也想要这只猫吗?” “我最恨猫了。”陆小婧嫌恶的退了好几步,似乎对猫的气味有点过敏:“离我远点!” “好啊,送你!”陆子芽最讨厌陆小婧有事没事过来骚扰,过敏,那最好不过了,想也不想,飞快的猫咪扔到了陆小婧身上。 “啊!滚、滚开!”陆小婧被白猫纠缠,被它用爪子在身上挠了个遍,最后陆小婧身上奇痒无比,一把就把白猫摔到了地上。 这时,萧梓雪恰恰赶到,看到陆小婧在摔她的猫,怒从心头起,上前就让人把陆小婧给扣下了,她则是煽了陆小婧几个耳光,嘲笑她不自量力,连她的猫也敢动! 陆子芽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了两眼,一边听门外的动静,好不热闹,陆小婧被两个大男人重重的扇耳光,叫苦不迭,陆子芽也不觉得违和,当是萧梓雪帮她出了口气好了。 过敏症状似乎越来越明显了,陆小婧被扣住双手,脸上还起了红疹子,很痒,又没办法挠,陆小婧受不了,就冲屋里大喊:“陆子芽,你出来啊,你就看着我被别人打是不是?” 萧梓雪一听,是陆子芽?连忙敲了三下门,陆子芽出门迎上她们的视线,靠在门边,冷冷问:“二位有事吗?” “既然你们两个认识,那就好办了,”萧梓雪伸出手,一副趾高气扬要钱的姿态:“她摔伤我的猫,我要你们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找她好了,可不是我摔的。”陆子芽刻意提醒:“她是顾奕珩经常带回家的小三,萧梓雪,你想要钱,可以找顾奕珩要,顾奕珩这么宠她,难道还一分钱都陪不起吗?” 此话一出,陆小婧尴尬了,这要是告诉顾奕珩,顾奕珩看见她,肯定动怒,晚上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好过,别说赔偿,不剐蹭她一层皮,都不错了。 这是陆子芽故意揭露的,所以陆小婧怒火中烧。 萧梓雪笑了笑,却也不介意,傲气的道:“五百万现金,什么交出来,什么时候放你们走!” “五百万?”陆小婧吓了一大跳,只不过是把猫扔地上了,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可怎么办,别说五百,她连一百都没有,找谁要。 陆子芽大大方方说自己的老公经常带小三回家,大家可都听得明明白白的,没人会诬陷她的清白,陆小婧看着就像个骚气货色,不好好的惩治这种人一番,萧梓雪心里反而各种的不舒服。 “你能榜上顾奕珩,他可没少给你包养费吧?五百万你还出不起吗?多做几次,钱不就来了吗?” “你欺人太甚,那只破猫根本就没伤着。” “我可不管,随便摔我的贵族猫,想逃脱罪责,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你当我家的酒店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骚货就能胡乱撒野的吗?” 陆小婧恨的咬牙切齿,调头便向陆子芽求饶:“姐姐,你要是肯帮我这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跟踪你,不为难你。” 然而,陆子芽完全不相信她的话,陆小婧充其量是怕事情被顾奕珩知道,不跟踪,不为难,勉强又刻意的语气,是个人都不可能会相信的。 虽然陆子芽并不想和这两个女人多生事端,可萧梓雪不是善茬,她还想安静休息一会儿,便掀开衣裳,露出被猫爪挠伤的一个抓痕给萧梓雪看,“萧梓雪,我的手刚才被你的猫抓伤,猫跳到陆小婧身上,陆小婧条件反射把猫扔在地上属于正常的防范行为,这件事,你怎么解决。” “谁知道你的手是不是……” 萧梓雪的话还未说完,陆子芽却是早有准备,她有拍摄风景的习惯,坐在喷泉池时,她曾经拍过喷泉水落的画面,那个时候,不凑巧,萧梓雪的猫就扑过来把镜头挡住了,虽然没有放到猫在她手臂上抓挠的画面,可是声音已经被记录下来了。 猫爪把衣服呲啦一声撕烂了,陆子芽下意识吃痛的叫了一声,这是本能反应。 萧梓雪看完视频,再看陆子芽的手,就相信了她的话:“说吧,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公平起见,五百万吧?”陆子芽眼神扫过陆小婧慌张无措的脸,淡淡道:“最好能立个字句,以防萧大小姐出尔反尔,如何呢?” “好,算你们狠!我们扯平了!”萧梓雪也没想到陆子芽会帮着一个小三说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为陆子芽手臂上的伤口负责,也不想管那只破猫的闲事,答应了以后生气的离开了酒店。 陆小婧心虚的蹲在地上,为自己避免了一场灾祸而感到庆幸,陆子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已经没了好脸色,正当她想关门进房间时,陆小婧冲了进去:“等等……” 第595章 偷来的每一分每一秒 “怎么?”陆子芽面无表情的松开抓门把手的手,眼神刻意不往陆小婧身上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一点是,原来陆小婧也会过敏,和她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洗个澡。”陆小婧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房间里,在浴室冲澡,足足洗了身子有半个多小时,被猫弄得全身不舒服,感觉怎么都洗不掉身上的脏东西。 陆子芽倒在床头,也不管她,等她洗完了,自然就出来了,陆子芽眯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陆小婧很快就围着浴袍出来,倒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压根不看陆子芽。 两个人互相背对着对方的方向,谁也不先说话。 到最后是陆小婧先忍不住从沙发上坐起,“今天的事最好别告诉顾奕珩。” “他要是知道,以后我在新宅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陆小婧继续说道。 “所以,你最好别乱说话,告诉顾奕珩,你也没好果子吃。” 陆子芽耐着性子听完,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过多的反应:“这里是我订的房间,洗完澡就赶紧离开。” “我没衣服,你让我去哪儿?”陆小婧大怒道,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我走。”陆子芽不痛不痒的站起,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豪华客房。 也没有刻意退房,让陆小婧住到最后,顺便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了一套衣服上去给陆小婧。 这已经是陆子芽心中最大的容耐,念在陆小婧是自己的妹妹,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离开了酒店,也就意味着一天的行程结束了。 她在摩鹰做了什么,相信陆小婧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也不敢刻意的胡说,萧梓雪的事就更不会无端的给她难堪了。 陆小婧自己也要脸,怕被她和萧梓雪共同告发,一定会瞒着不说。 陆子芽前往地下停车场,身后跟随的西阶手下全数跟了过来,只是当她上车时,旁边的停车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陆子芽身后侵占过去。 那双手覆上了她的背后,紧紧的拥着她,陆子芽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心中一喜,抿唇微笑,也不做任何反抗。 江淼淼总是喜欢这么对她,突然出现、让人毫无防备,所以陆子芽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是耐心的偏过脸,在他脸颊蹭了蹭。 可西阶手下吓坏了,吃了一惊,连忙全副武装,差点拔枪对着江淼淼:“放开陆小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没事,你们退下。”陆子芽连忙摆手让他们后退。 “陆小姐……”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半晌,都上了旁边的黑色面包车。 江淼淼嘴角一勾,没有笑意,身前是陆子芽的侧脸,她欲求不满的扭过头,想在他脸上亲吻,又或者是上下其手,但是江淼淼就静静的看着,等她一脸失落的转过头去,便把陆子芽拉进了车里。 “你怎么又来了?”陆子芽口不由心的问。 江淼淼只是安静的开车,什么话也都说不出口,因为顾忆深的事,他失去了本该有的笑容,脑中净是顾忆深被折磨的画面,甚至现在也不敢看着陆子芽的眼睛。 身后的黑色面包车紧跟在后贴身保护,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越过了腾隆的境内。 再看,陆子芽已经困得睡着了,还留着口水,江淼淼取出纸巾,在她嘴角轻轻擦拭,陆子芽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睛,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么快就到了?”陆子芽忘了,江淼淼会走捷径,所以不到几个小时就赶回了腾隆。 一路上她怎么打开话头和江淼淼说话,江淼淼都选择性沉默,她一时没忍住就睡着了。 只有江淼淼在,她才能真的安心睡下,今天在车里睡得很香,现在精神百倍,不知道晚点儿还能不能睡得着了。 “嗯。”江淼淼以为她还困着,就绕到另外一边,把陆子芽抱下车。 西阶手下紧接着迎了过来,陆子芽条件反射,想从江淼淼怀里跳下,“好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这么抱着一个中年妇女,很丢人的!” “丢人的又不是我,怕什么?”江淼淼似笑非笑的呛了她一句。 可把陆子芽那颗小心脏给气的,毒舌也就算了,还损人! 陆子芽猛地跳下地,对西阶成员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回花容小区,不用再守着她了。 因为江淼淼在,所以西阶的人放心的离开了。 “去哪儿?”陆子芽牵着他的手,在黑夜中的巷口穿行。 前面不远处就是腾凰小区了。 可陆子芽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至少在陆小婧回来之前,她可以好好的和江淼淼相处一段时间。 “想不想去巽川馆看看?”江淼淼突然提议。 因为顾忆深的venseter个人中心里,有许多是关于他们和陆子芽在巽川馆的点点滴滴,既然巽川馆有大家这么多美好的回忆,江淼淼想进去看看。 陆子芽听了,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个时候跟她去顾家,那不是等着被顾奕珩的人抓包吗? 太危险了。 “你就送到这儿,我自己回家就行。”为避免万一,陆子芽现在连散步的心情都没有,只想赶快回家。 她走了十几步路,转弯时,一不留神就看到了江淼淼一脸黑线的表情,虽然夜色皎洁,但是路灯照在他脸上,有说不出的的妖冶。 “不准你走,给我过来!”下一秒,江淼淼锐利冷酷的眸子一指,定在陆子芽身上。 陆子芽倒真是想走,又舍不得走,走了,鬼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一面,咬了咬牙,老实的走回江淼淼面前。 她低着头,不说话,江淼淼强势的抬起她的下巴,“你说,你是谁的女人?这么急着回去找顾奕珩做什么?我难得有时间陪你,你走哪儿去……” “可你也不该回巽川馆。”陆子芽愣了一愣,接上他令人窒息的话语。 “别担心,仅此一次。”江淼淼比对了一个手势,态度极为真诚。 他拉着身后迟迟不肯跨出一步的女人的手,一直往前走,他的背影宽厚得让人想要依靠过去,陆子芽觉得,那一定会很温暖。 “来,披上。”走了一会儿,江淼淼也会怕她夜里着凉,脱下衣服给她穿。 走到坑坑洼洼的路上,江淼淼更怕她摔着,四周也都没人,便大大方方的背着她走了一段路。 他不会刻意走看不清路的地方,有灯光,他的步伐就会变慢,把她放下来,借着光线充足的方向好好的看看她的脸,时不时吻上两下,以示胜利的喜悦。 陆子芽知道,这样的日子很短暂,能有一刻是一刻,曾经等过很多年,见不到他,心里有多痛,有多伤,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珍惜下去。 “子芽,这样不能见光的跟着我这样的人,不后悔吗?”江淼淼揽住她的肩,渐渐把人抵在了墙边。 身下的女人脸上潋滟泛红,害羞不已,不管江淼淼怎样用言语挑逗她,她都会表现出欲言又止的一面,因为根本说不过他,只能怯怯的咬着嘴唇,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许江淼淼比她更狂热,更加忍耐,却又按耐不住,这种偷来的爱,已经是奢侈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只敢箍着他的双颊说:“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可我怕……等得太久,哪怕是等到死亡那一刻都等不到你……” “说什么胡话。”江淼淼静静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妩媚极了,在她睫毛深处亲吻。 吻痕不多时,已经遍布了她周身,每个可以看得起的角落。 陆子芽下意识的制止他:“别在看得见的地方吻,顾奕珩会起疑心。” “那我们去巽川馆,吻遍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如何?”江淼淼肉麻的挑了挑眉。 “你……”这话一出,陆子芽脸上更红了,后悔万分,她刚刚竟那么说…… 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 江淼淼见四下没人,扛着她,溜到了巽川馆门口。 途中是怎么绕过顾奕珩的手下进来的,陆子芽已经不敢去想了,一路上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会连累江淼淼,害他被顾奕珩的人发现。 不管他想要怎么做,陆子芽觉得,尽量配合就好了,这种配合,久而久之,她会特别恐惧,因为江淼淼胆大,总是冒着生死的危险来见她。 陆子芽怕极了,偷来的每一分一秒,都短到让人痛心,没等她喘过气来,江淼淼把她扔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她被摔在床上,被褥软绵绵的,她也没觉得疼,江淼淼开了灯,陆子芽才知道这是她以前的房间。 这么久没来,也没人收拾,怎么没有灰尘,还这么干净? 江淼淼褪下了黑色外套,往她旁边一坐,看出她的疑虑,忙抚平她紧皱的两道蛾眉,“我想你的时候,会偷偷过来这边过夜。” “多久的事?你不怕被顾奕珩发现……”陆子芽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我对你和孩子都很愧疚,我没办法给你们完整的家庭,当初忆深决定杀韩慕天的时候,我们的命运就已经变了。”江淼淼心思沉重的埋下头。 借着灯光,却感觉到他的痛苦。 如今顾忆深被抓了,所有的事落到江淼淼一个人身上,他肩负的责任超出了能力范畴,陆子芽都懂,可江淼淼从不让她有一点的担惊受怕,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答应我,以后别再一个人来巽川馆,我怕你也会像忆深那样……”陆子芽面目狰狞的咬着牙,低低求他:“好不好……” 第596章 以后没机会看 “我会小心行事的。”江淼淼低低道。 他起身到浴室洗了一个澡,陆子芽说再多也无益,他有分寸,这么多年没被发现,顾奕珩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都不重要。 江淼淼躺在床上,也把陆子芽拉进被窝里,陆子芽嫌身上脏,也要去洗洗,可江淼淼说不介意,半天不让她离开。 两个人这么相互拥抱着,尝遍了各自身上的体温和味道,谁都没有真的睡过去,一睡着,明天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顾忆深的消息,江淼淼也没有打算告诉陆子芽,不管陆子芽如何问,他只说不知道。 恐惧和不安,是此刻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心中最大的困苦,各自有各自的心思,陆子芽怕时间久了顾忆深会遭遇不测,像当年在巽川馆那样,越想越心慌意乱。 而江淼淼却不担心,韩慕天把顾忆深关了这么久,只是折磨他而已,绝不可能会把顾忆深杀了,曾经被他背叛的怨气,一股脑儿全部报复在了撕毁他的身心上。 这样下去,顾忆深不就成了废人吗? 第二天,陆子芽忘记了是谁先醒的,可能江淼淼也没有睡吧,陆子芽睁开眼睛,江淼淼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圈这么黑?昨晚想什么了?” “你呢?”陆子芽摸了摸眼角,特别干涩肿胀,已经不美了。 “我在想忆深的事。”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出来。 话语落下那一刻,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我先回去,待会儿我帮你望风,外面安全了,我发讯息给你,你得尽快回去。”陆子芽认真的凝望着他道。 她匆匆的下床,本想走的,谁知抬眸时视线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发现自己已经不着寸缕,脸红顿时一片,抱着双肩:“你……做的?” “嗯。”江淼淼不否认的点了点头,昨晚她一直打瞌睡,所以他见机可趁,就满足了一回自己的私欲,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陆子芽伸出手,浑身燥红:“衣服。” 她一转身,江淼淼便看清了她肩上的抓痕,眉头一挑,从被窝里拿出陆子芽的裙子,扔给她,看着她穿上才收回目光。 陆子芽吐着气息缓过神,已经哭笑不得:“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别总是这么突然袭击。” “以后就没这机会了。”江淼淼强装镇静的扯了扯嘴角,脸上竟是复杂又看不清的意味。 陆子芽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这个问题,她甚至都有点不敢想象。 “对了,丫头,”江淼淼把她拉过来,指着她肩上的抓痕,脸色难看:“肩膀上的伤哪来的?不可能是我昨晚抓的吧,我什么都没看” “猫抓伤的。”陆子芽一愣,羞红的偏过脸,连忙解释,“和你无关。” “跟我去医院,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这又不是小事,昨天竟然不说。”江淼淼抓过她的手,要带她出医院。 陆子芽忙做推辞,摆了摆手,“在摩鹰的时候找医生打过针,伤口也处理了,没事的。” “真的?” “我能骗你吗?”陆子芽白了白眼。 “那就好,要是被猫给弄病了,我可饶不了那只猫。”江淼淼拥住她,小声的臭骂。 陆子芽呵呵的笑出声,这时候,他也能逗笑她,都紧张的火烧眉毛了,没想到,只要有他在身边,再不安的情绪,都能烟消云散。 “我走了,你要小心点。” “做好早餐再走,想让我饿肚子吗?”江淼淼也没留她,只是捧腹,肚子咕噜噜的叫。 陆子芽点了点头,巽川馆这么长时间没人住,怎么可能有食物?她走到厨房,发现还真的有,是江淼淼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吗? 看来,他真的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陆子芽做好早餐,离开了巽川馆,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让人看到她从巽川馆出来,还得绕一段远路,从顾家的正门经过,幸好时间还早,陆子芽成功的回到了新宅。 而江淼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没有打算离开,陆子芽一走,直接扑到了餐桌上,对着陆子芽做的早餐流口水,陆子芽做的东西就是这么好吃,吃完了,还想把那个臭丫头拉回来,继续做更多的…… 早餐过后,江淼淼走进顾忆深以前的房间,随手抽了一瓶葡萄酒喝着,又打开电脑看了看附近的监控,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出没,才放心下来。 他花了半天的时间去设计一些程序,眼睛涩涩的,揉揉眼,又看到了旁边陆子芽和顾忆深的合照,就摆在桌子上,照片上,陆子芽偷偷亲吻顾忆深,笑得特别开心。 当然了,起先江淼淼看到照片还是有一丝醋意的,但是过去的事情,顾忆深都和他说了,哪怕是在穆林墩的那些过往,江淼淼都知道,所以明白陆子芽为什么亲他,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这个房间一开始进来有一股潮味,因为他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味道慢慢的减轻了很多。 任凭谁都想象不到,自从离开了墨提斯以后,江淼淼并没有在威尔安排的别墅居住,而是自己独自一人搬到了巽川馆,也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因为他是顾家人,所以监控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待在这儿,只为了更好的守护着陆子芽,陆小婧在新宅怎么羞辱她的,江淼淼太清楚了,总是听到陆子芽亚力克手表传回来的监听录音,想到陆小婧做的那些事,心里就无法容忍。 陆子芽现在安全回到了新宅,做好了一顿饭的功夫,顾奕珩接陆小婧回了家,两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陆子芽一个人端着饭碗到沙发上吃,一边看着电视,就当他们两个人不存在。 顾奕珩吃完饭也没说什么,陆小婧更是一声不吭,气氛前所未有的怪,陆子芽也不懒得多想,收拾了碗筷进了厨房。 怒吼声就是从这个时候传出来的,顾奕珩坐在沙发上对着陆小婧大骂出口,指责这个、叫嚣那个,陆子芽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也没兴趣,旁若无人的回房间拿包,准备去公司。 顾奕珩拦住她:“陆子芽,你妹妹做了好事,你帮她隐瞒什么?” 陆子芽走到两个面前,陆小婧被骂得抬不起头,这也是活该,好端端的,非要和顾奕珩又牵扯上,自作自受,害人害己,和她没什么两样,“你指的是哪件事呢?” “萧梓雪的猫可是我送过去的。”顾奕珩脱口说出,摇了摇头,道:“要不是有人看到报告给我听,我还不知道你妹妹这么能干,大老远跑去你那里。” “陆子芽,我说过不干涉你的事,所以你妹妹闯出这么大祸,想要怎么处置她,你自己决定吧。”顾奕珩故作大方的把陆小婧推到陆子芽面前。 给陆子芽的第一感受就是虚假做作。 陆子芽想了想,便回绝:“陆小婧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我先去公司了。” “我送你过去。”顾奕珩便拿了车钥匙。 一大串的钥匙卟呤卟呤的发出声响。 陆子芽没法儿推辞,便上了车,顾奕珩真的就送她到了公司,然后耐心的陪着她处理各种公司要务,和客户见面,和合作商吃饭等等的事情。 一天下来,顾奕珩几乎都用来陪她了,一边解决问题,下班了又带她去吃饭,陆子芽从头到尾也没拒绝,只是有点不明白,顾奕珩到底在做什么。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奕珩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还不清楚,只能耐着性子配合他的所有行为。 晚上喝了点酒,顾奕珩躺在沙发上无意中提到了南哲的事情,南哲有什么重大的决定都会事先和顾奕珩商量。 这估计是顾奕珩今天喝酒的主要原因,喝酒助兴,提到南哲的出息,就激动万分,滔滔不绝,甚至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陆子芽烧了醒酒茶,给顾奕珩喝,顾奕珩酒气未尽,把南哲近期回来的事儿说溜了嘴,南哲在国外是十分受器重的,所以提前修完了学业也很正常。 听他的意思,大概是说,南哲准备回来创业了吗?虽然他的事业在英国小有成就,但是到了腾隆,国情是不一样的,陆子芽也盼着他回来,能够好好的成就一番事业,所以心里暗暗的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顾奕珩醉得睡着了,陆子芽就上楼把陆小婧叫下来,让陆小婧送他回房间,顾奕珩晚上一般都是和陆小婧一块儿睡的。 这个行为,在合同规定上是正常的,夫妻的身份是真,但一切行为都假,陆子芽也就不在意,和陆小婧一块儿扶着顾奕珩上了楼。 陆小婧的人生已经被毁掉,是无所谓有没有名分的,她在二楼扎根,生活成了一种习惯。 她从不和陆子芽有过多的交涉,怕三言两语就能起争执。 因为陆子芽的无视,陆小婧更加光明正大的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新宅的佣人,基本也都被陆小婧颐指气使过,心存怨恨后,没有人再站在陆小婧这边,反而帮着陆子芽一块儿唱反调。 第597章 两个人发火了 吵也好,争执也好,每天的日常都必须过下去,安顿好顾奕珩以后,陆子芽下了二楼。 陆小婧一直待在房间里照顾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下来。 陆子芽通常也不管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里,这一整天都在想南哲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想打个电话过去问他具体的行程安排,但是又迟迟没有打过去。 好不容易决定打过去了,又没有人接,心里既是高兴又是不安的。 因为这件事,陆子芽在公司开启了长期的兴奋模式,把该处理的事情,南哲回来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通通都考虑了一遍,帮他把祸患都处理干净,高高兴兴的迎接他回来。 这日盼夜盼的,每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中,就像过年时,家中的老人期盼儿女回来探望时那种激动又不安的心情一样,陆子芽好久都没有合过眼,接近失眠。 下班回家后,陆子芽就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夏晚,等南哲回来,必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可夏晚自从听说了这消息,每天都瞒着宋浅浅出来,到新宅或是顾氏集团一块儿等消息。 公司在处理欧雅尼的案子时,一直在忙碌的状态,陆子芽有更多的时间抽空出来去外面跑市场和通告,顾奕珩又碰上去观堰找蒙晋朗,出差一段时间。 陆子芽找到机会时,在下午下班偷偷去了一趟巽川馆,奈何那边的锁都被全部换过,除了江淼淼和顾忆深,根本没有人有钥匙。 说来也奇怪,顾家人在顾忆深死后这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打过巽川馆的主意,也难得。 可能巽川馆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先后死了顾大川和顾忆深他们几个人,被视为不祥的地方,这么多年就一直空着,也根本没人会想要进那种地方,连重新装修的想法都没有,更别提是把巽川馆的大门打开了。 因为进不去,陆子芽尝试了几次晚上偷偷在树丛暗处等着,又或者是直接在门口等,只要等下去,江淼淼总是会回来的。 等了一晚上,陆子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躺在电子大门后面,也就是后院,隔着一道篱笆墙,就算是白天,她那么躺尸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都很难被人发现。 江淼淼十一点从威尔的别墅回来,正要开门时,脚步一往前走,一不留神就一脚踩在了陆子芽身上,而且不偏不倚,正戳中她胸膛,江淼淼吓了一跳,因为她的身子实在太小巧,又睡在不起眼的地上,根本发现都发现不了。 陆子芽被皮鞋那么重重一戳,痛的当场惊醒,面目接近狰狞的状态,她睁开眼睛,看到是江淼淼回来了,真心咬住了舌头没敢叫出声。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江淼淼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本想进屋洗个澡换身衣服,偷偷去探望陆子芽,没成想,她竟有这个胆子在大门口睡着。 要是碰上什么保镖、手下,那不就完了。 陆子芽摇了摇头,想说不疼,脸上还堆着笑容,可江淼淼也不让她说话,这么晚说话,那只会引起周围的怀疑,江淼淼捂着她的嘴,终是把人拉进了巽川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江淼淼在敲打电脑键盘,忙得没时间和她说话,陆子芽安静的坐着,就看看他的脸和眼睛就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子芽最后忍不住要对他说南哲的事:“再过不久,南哲就要回国了。”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淼淼,你帮我多盯着机场的动向,发现什么,告诉我。” 江淼淼的人脉关系广,尤其是机场附近都有他的下线,想要得到英国回腾隆的航班也不是难事。 陆子芽后来就不停的说南哲快回来的事,他是南哲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儿子的所有事,但说完,陆子芽恼了,江淼淼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听。 “喂!你到底关不关心儿子啊,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陆子芽拍桌子怒吼。 这次江淼淼倒是听见了,听见的只是她发火瞪眼,冷不丁的回了句:“吵什么,把顾奕珩的人惊动了,你还让我活吗?” “南哲要回来了!”陆子芽白了白眼,这她当然知道,可两个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还只顾着自己的事,陆子芽就生气了:“你听我说,别弄电脑了,这里很安全,不用防着,顾奕珩去观堰,没那么快回来。” “什么时候?”江淼淼着重问道。 “不知道,所以让你多盯着点。”陆子芽叹气道。 “哦。” 没有得到答案,江淼淼觉得扫兴,又继续埋头敲键盘,压根没再理会陆子芽。 陆子芽女子情绪瞬间水涨船高,想着这男人怎么这么没趣啊,她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好好珍惜这二人世界的相处,还一个劲打电脑,电脑重要她重要啊? 女人吃起醋来要命了,虽说江淼淼专一,不用吃小三的醋,但陆子芽吃电脑的醋,拍了拍桌子,使脸色道:“你跟电脑过得了,还把我拉进来干嘛?你怎么这么没腔调,我好不容易能陪陪你,你就这么冷着我是吧,好啊,今晚你一个人睡沙发!” 江淼淼认真起来,什么都不管,专心致志的,恰巧听到陆子芽说睡沙发三个字,以为她困了,随口吩咐了句:“你到我房间睡,不用等我,我没那么快,乖!” 乖你个头,陆子芽听了他的话,火冒三丈,也不知道这无明醋吃得有什么劲,当真就冲进江淼淼睡觉的房间里了。 陆子芽把头闷在被子里不出来,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手表,算江淼淼什么时候才肯进来道个歉、认个错什么的,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半点动静,就这么气呼呼的睡着了。 江淼淼还是后半夜忙完,去浴室冲了个澡,穿着睡袍就上了床,陆子芽睡在旁边,他的手勾过去,紧紧揽着她双肩,她身子暖和,江淼淼越挨越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谁知闭眼的下一秒,突然听到陆子芽冷不丁的一声:“别碰我。” “怎么还没睡呢?”江淼淼的手顿了顿,看了一下表,柔声的对她抚了抚脸颊:“以后早点睡,你年纪大了,别熬夜,身子吃不消,知道吗?” “手拿开!”陆子芽更恼,用手臂去撞开他。 江淼淼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没有放手:“这么晚了,睡吧,别闹了,我明天还有事。” “杀人算什么事,别把自己弄得和大老板似的,以为你还是忆深的助理吗?一个臭黑客,逞什么威风。”没曾想,陆子芽的恼怒根本就没有减消,她掀开被子,一脚把江淼淼踹下了床,嘴里不饶人的对他发火道:“马上给我滚出这个房间,今天不准你到这儿睡,出去!” 说罢,更火大的指着大门。 江淼淼摔疼了,腰上抽了两下,因为陆子芽用力过猛,他竟没防备到,从地上起来后,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后劲。 陆子芽又用脚踹了过来,江淼淼更疼,阻止她:“大晚上的你耍什么性子,让不让人睡了!” “滚!”陆子芽赌气的冲着他吼,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想这个态度对他,只是一时间呕气,行为就不受控制了。 江淼淼莫名其妙受了这等冤枉气,比她心里更不舒服,要不是为了多看看她,他干嘛冒着生命危险住进巽川馆? “马上给我道歉,不然,你滚!你喊这么大声,把顾家的人都吵醒了,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江淼淼指着她的鼻子,丝毫不服输的冲她叫嚣,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 被他这么骂,这么训斥,陆子芽蹿出被窝,冲过去就是给他一巴掌,怨他不好好陪着自己,这么短暂的夜晚,竟然也只看电脑,忽视她! 陆子芽拒绝道歉,她黑着脸,理直气壮的躲避江淼淼要打下来的另一巴掌:“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只有我可以打你,你不行,江淼淼,你混蛋,不陪我就算了,还这么挤兑我!” 江淼淼顿时收住手,这一瞬间,算是明白她突然之间生气的原因了,女人就是这么善变,他越是宠陆子芽,陆子芽就越是小女生脾气,灌得越来越无法无天,连以夫为天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江淼淼便不再和她斗气下去,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他背对着陆子芽,不再和她说话,先暂时双方之间冷静下来,这比什么都好。 “淼淼。”陆子芽挪过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不再发火。 “刚才怎么了,好好说说吧。”江淼淼接过她握过来的手,好好的抓着。 房间里静,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陆子芽安静的眨了眨眼,才敢抱怨:“你只顾着自己的电脑,不陪我,你说我是什么感受,陆小婧和顾奕珩成天在我面前不厌其烦的做那种事,我心里也会闷,还十天半个月甚至有时候好几个月见不到你,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我怕……淼淼,我真的怕……” “以后别再这么过来了。”江淼淼翻了一个身,与她面对面,两双眼相互对视着,他揉了揉她湿润的眼,带着歉意的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每晚都会回巽川馆,然后去新宅看你,我知道你不容易,不会让你一直一个人的,别怕了,你有火,有怨,我也是,可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的,再苦也苦不了多久,再忍忍……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淼淼,刚刚我太过分了,你别介意。”虽说是安慰的话,可也让陆子芽欣慰不少。 女人就爱听这些甜言蜜语和情话,因为它代表了一切的爱和守护,内心的平衡大多是来源于此。 第598章 一个小时 两人相互拥抱着,渐渐入睡,两道滚烫的呼吸交杂在一起,两张脸的距离紧紧隔着一厘米,陆子芽屏住呼吸,感受着对面的男人呼吸的沉重和均匀,觉得是一种安定,心里上的安静,有他在身旁的安静。 顾奕珩和陆小婧有好几天都不在新宅,这是难得的机会,像往年的话,虽然顾奕珩搬出去住了,可江淼淼的时间也不一定能空得出来。 总是会互相之间因为忙而聚少离多,今晚她睡得很香,反正第二天不用起那么早,全身心放松的睡一个懒觉,这可是难得一次的放松。 因为有江淼淼在,所以懒。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依旧在沉睡中,仿佛世界都是恬静而美好的,没有那些恩恩怨怨和过往,只有这样静谧的二人世界。 但陆子芽不会想到,南哲会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回腾隆。 他没有告诉陆子芽自己什么时候回来,想给陆子芽一个惊喜,这是早就设计好了的,连顾奕珩都不知道,行程非常的隐秘,也没有让顾氏集团的任何人过来借机。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仿佛世界还在静止。 机场上空白色的云朵越来越浓厚,飞机不久之后就降落在腾隆机场。 南哲和身后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一块儿走出了安检口,南哲拉着两个行李箱在前面走,后面的……女孩,看起来和他年纪小很多,神韵和夏晚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就像是在英国找的女朋友。 经过半个小时的出租车程,两个人很快抵达了腾凰小区。 没有专车接送,南哲和女孩是步行到顾家大门的,守卫和值班人员礼貌的喊了一声“南哲少爷”,然后给二人开了门。 女孩子其实是盛之垣和顾晴雪的女儿,因为学业的问题,到英国求学,很小就离开了拉斯维加斯,所以南哲被顾晴雪要求好好的照顾表妹,这个顾家的表小姐,还从来没有真正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在英国,总有嫉妒的学妹们把盛表妹当成情敌,闹出了不少的笑话,盛表妹也非常的黏着南哲,这趟回家,非要回来见见南哲哥哥未来的女人,也就是她的表嫂不可。 南哲本来不同意,觉得盛表妹会闹事,拒绝了她很多次,但盛表妹聪明,知道找顾晴雪说情。 顾晴雪这么多年没见过陆子芽,想念得很,于是撺掇着南哲,让盛表妹代为探望陆子芽。 就这么一折腾,南哲不得已带着这个闯祸精回了顾家。 盛表妹第一次回家的感觉,看什么都觉得特别的新奇和新鲜,这也难怪,她常年住在国外,不了解国内的建筑特色和构造是正常的。 好在顾家美如墨画的环境,让盛表妹赞美连连。 回到新宅,盛表妹激动的跑进了大厅,佣人们都不认识她,正准备轰她出去,再打电话报告给陆子芽和顾奕珩,谁知道接下来又看见南哲,南哲让佣人们退下,不必多管闲事。 佣人就此作罢,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南哲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佣人收拾好他的行李,问他有没有吃东西,要不要做点儿,他说不用,问了一下陆子芽在哪儿,这个时间点,不应该不在家吧? 佣人们摇了摇头,对顾奕珩、陆小婧还有陆子芽三个人的行踪,她们向来都不会多问,只是浅显的说明了陆子芽并不在新宅,有可能在摩鹰,而顾奕珩陪同陆小婧去了观堰出差、旅行。 “南哲少爷。” “出去外面守着。” 陆子芽房间门是锁着的,二楼好像总传出浓重的香水味,虽然香喷喷的但是让人觉得恶心。 南哲没有打电话去通知父母,觉得两个人回来了,见到他肯定会高兴的,吩咐佣人别把自己回来的事说出去。 在英国时,他就买了很多的礼物给爸妈,现在把礼品盒拿出来,马上就让盛表妹拿着顾奕珩的礼物上楼,把东西放到楼上去。 而他自己,则是进了陆子芽房间,他对陆子芽有愧疚,觉得不孝顺的成分更多,没有陆子芽房间的钥匙,好像门也没真的锁,一拧就开了。 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家具、被褥这些生活用品,就是公司文件,没有化妆品,没有杂七杂八的玩意儿,南哲看着这房间许久,他摸着床头柜,甚至可以想象陆子芽这些年过着如何清贫、节俭的生活。 “南哲哥哥,我进来了。”盛表妹把东西放上楼后,笑嘻嘻的冲到了顾南哲怀里,她爱哥哥,从没把他当外人,但是想到楼上那些散乱的衣服和首饰后,好奇的问南哲:“对了,南哲哥哥,舅舅和舅妈很恩爱吗?楼上真的好羞人哦,都是内、衣、吊带什么的,他们两个是不是经常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啊!” “你说什么?”南哲眉头惊拧,他清楚,陆子芽和顾奕珩没有感情,分住上下楼,不可能会发生关系,也就是说,顾奕珩找了别的女人回家上床吗? “哦哦,我、我什么都没说。”盛表妹以为南哲难以启齿,就捂着嘴不再说下去,心里还偷偷的笑,和她的父母一样,做什么事,总是不避讳家里还有小孩什么的。 “来人!” 南哲喊来佣人。 佣人进来,问他有什么吩咐,南哲让她们服侍好盛表妹,然后他就一个人出去了。 顾家,他从没这么以淡然的心态观赏过,站在门口,他思绪万千,想去维瓷问问清楚,顾奕珩平常都带了什么女人回来,常买套和趣味用品是谁? 南哲一直往前走,沿着荷塘的方向,当是短暂的散散步,没有人打扰,没有人跟随的单人行,前面的草坪很大,踩在上面,总是觉得周围的景致都收进了眼睛里。 前面不远处,有一栋古老的别墅。 那就是巽川馆。 南哲绕了一段远路才知道,原来顾家还有这种地方,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也罢,以后有机会再问问清楚好了,现在先去维瓷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盛表妹准备的生活用品,她还会在新宅住上一段时间,喜好他清楚,就顺便过去看看。 当他停在巽川馆门口时,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正要走的时候,盛表妹打电话过来了,他看看四周没有靠的地方,就走到巽川馆门口的墙边靠着接了电话。 巽川馆里面,陆子芽已经起床在厨房准备食物给江淼淼,两个人好好的度过这一天,非常的难得。 江淼淼换好了一套非常修身的黑衣,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心情顿时好了百倍,也不等陆子芽过来,先偷偷的尝了几口,很香又特别好吃,一时没忍住,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吃。 陆子芽端了两杯热牛奶过来,看他偷吃,心里故意不高兴道:“不等我一块儿吃,太没礼貌了。” “坐坐坐,子芽,一块儿吃。”江淼淼津津有味的吃,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陆子芽也没觉得违和,凑过去往他膝盖上一坐,江淼淼啊的一声就抱怨:“真重,多少斤了,该减减肥了。” “八十三。”陆子芽拧着眉,马上就起来了,还以为自己真的胖了,连忙掀起衣服抓了抓肚子上肉。 多一分不多,而且压根没多余的脂肪和肉啊,胖在什么地方吗? 江淼淼见状,哈哈大笑,嘴上还有油沫子,就往陆子芽额头上一亲:“我开玩笑的,这几年因为我和忆深,你瘦了太多,多吃点东西,胖嘟嘟的才可爱。” 陆子芽坐下,没什么胃口吃,勉强吃了点,便看着江淼淼吃,江淼淼要喂她,她张开嘴,偷偷吐掉,江淼淼看见了,生气了,命令她必须把盘子里东西全部吃掉。 可实在是太多了,她哪里吃得开啊,江淼淼不管,拿出手表计时,吓唬道:“三分钟之内,把这两个盘子清空。” 三分钟?这些东西吃半个小时她也吃不完好吧。 “快点。”江淼淼这边时间已经开始走字了。 陆子芽心里一慌,连忙上手筷子和调羹,大口大口把盘子里的东西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生怕吃不了,江淼淼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整她。 消失或是晾着特?看起来没什么,但陆子芽怕,怕他不在…… 最后十秒,陆子芽眼眶就湿了,只消灭了一只盘子,另外一个盘子里的东西,如一座高山一样,纹丝不动。 “时间到。”江淼淼喊停。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把嘴里嚼烂的吞了下去:“还有一个……” “别勉强自己,你的食量小,这一盘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江淼淼手起刀落的速度,把最后一个盘子解决了。 他拍了拍肚子,特别的享受,“今天打算一天待在这儿让我陪你吗?我还有事,陪你一个小时,之后你自己回新宅,以后别来巽川馆了,除非我来找你,听见了吗?” “一个小时。”现在才是白天,那剩下的十几个小时,她该怎么度过? 今天可是假日,她请过假的,难道一个人在新宅发霉? “嗯,你想要多久?”江淼淼收拾碗筷,让她坐下去大厅打开伊莫顿电脑看看电影休息会儿。 “碗我来洗,你忙就先去吧,不用管我。”陆子芽夺过他手里的东西,失落的走进厨房,没有看他一眼。 江淼淼心中暗笑她傻得可爱,故意发出脚步声,对厨房女人说道:“那我先走了,过几天来找你,拜拜……” 说完后,江淼淼便躲在了厨房走廊的拐角处偷看,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第599章 南哲要住进巽川馆 厨房里寂静了五分钟,陆子芽没有洗碗,而是在听到江淼淼开门离开的声音后,一个人蹲在了地上,将头紧紧埋在膝盖上,一动都不动。 江淼淼拧了拧眉,她果然是难过了,正要走过去扶她起来,陆子芽突然猛地起身,把盆里的洗碗布拿起来,重重的摔进了洗手池里,然后郁闷的背靠在墙边,面色死白。 她扭头时,脸正对着厨房门口,江淼淼见她眼眶竟都红了一片,难道是刚才哭了? 心头顿时一紧,拿出手机给陆子芽发了一则短信,陆子芽手机铃声响,看到是他发来的,脸上顿时洋溢着激动和哭泣,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去。 哭什么? 江淼淼就发了这三个字。 所以陆子芽看到后,就忍不住的掉泪了,她猛然抬起头,迎上门口江淼淼的视线,抹干眼泪道:“怎么还没走啊?” “不走了。”他轻轻道,带着宠溺:“留下来陪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陆子芽走过去,假装继续洗碗。 明显的呕气。 江淼淼夺过她的手,帮她洗干净,擦干,把人晾在一边,他自己带了手套,三下五除二把碗筷洗干净,然后对她笑道:“要不要去照照镜子,这么大个人,要是让两个孩子看到你哭得不像样,丢人啊!” “南哲和南笙不在,看不到。”陆子芽真的走进了厨房旁边的洗手间,眼睛红红的,显得脸特别难看。 其实她哭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哭的多了,眼睛肿肿的,江淼淼买了很多消肿的眼膜给她用,陆子芽不用,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走出来,江淼淼把人拉出了厨房,就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看,眼珠子闪闪发光,眼神很美,很魅惑,江淼淼拧住眉,竟噗嗤一笑:“没见过你这个年纪的妇女还和个孩子似的,去,洗个澡出来,把晦气洗掉。” 陆子芽站起来,还真的去浴室洗澡,江淼淼哭笑不得,只不过是开玩笑,她又当真。 正当这时,江淼淼听到了门口有声音,小心翼翼的过去看看动静,门口监控不能开,所以只能从窗口门缝看看外面有什么动静。 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可当他换了个方向,惊讶的看到门口不远处有个人影,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子。 江淼淼一眼看出了是南哲还有顾晴雪的女儿,心中大惊失色,一想,不妙,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回来了,还站在巽川馆门口,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过,仔细一想觉得不可能,顾忆深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是站在大门口,陆子芽大喊大叫,外面都听不见。 “子芽!”江淼淼冲进浴室,想让陆子芽别洗了。 “啊!”可陆子芽已经脱掉了衣服往身上抹泡沫,看到江淼淼冲进来,吓得跌倒在地上,四脚朝天。 江淼淼面不改色,拉着她,将人扶起,“南哲回来了。” “南……”陆子芽将自己抱成一团,忸怩不安,“你出去!” “别洗了,我刚才开玩笑,你这个人就是经不起玩笑。”江淼淼头疼不已,把她的衣服抽过来,让她穿上。 陆子芽也不知道他在急不可耐什么,匆匆穿好衣服,才想起他提到南哲。 江淼淼拉她到刚才的地方,陆子芽也吓了一跳,但是南哲已经背着盛表妹走远了,“淼淼,南哲怎么会从巽川馆……” “不知道。”江淼淼心中隐隐不安:“我看你还是赶快回新宅去,不然露馅了。” “可是今天……”陆子芽又陷入失落,总是在难得的单独相处时光中发生这种小插曲,心里怎么可能高兴的了。 “我的错。”江淼淼道:“我会补偿你。” 他在她额头上亲吻。 今天的确过不了什么二人世界了,只有抱歉,南哲回来,情况发生大改变,陆子芽一天不回去,肯定起疑。 但陆子芽已经交待过佣人,她没那么快回去,从摩鹰回腾隆,也要时间,一天之内不回去正常。 “我明白,这种时候,我不会乱来的。”陆子芽匆匆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江淼淼吻别。 他指了安全的方向给她,陆子芽看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的回了新宅,这条路走得太多次,早就已经熟悉不已,佣人看到她回来,似乎是比想象中的还要惊讶。 陆子芽当然明白她们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她故意打了个电话给南哲,要和他视频通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南哲并没有接,她去厨房准备饭菜,做了大份量,和佣人们一块儿吃,实际上是想等南哲回来。 因为他和顾晴雪的女儿应该是往维瓷的方向去了,打开makiry一看,他果然在买东西。 刚好做好饭菜,南哲就和盛表妹一块儿回来了。 饭菜香,这是盛表妹一进门就闻到的味道。 “舅妈!” 盛表妹冲进厨房,真的是陆子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看见你……” 南哲走了过来。 陆子芽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心里演练了成百上千遍,见到南哲应该说些什么。 回过头,见到南哲的第一眼,眼眶不自觉就湿润了,刚才只是看到南哲的背影而已,而现在……正脸…… 南哲又变得更加硬挺俊朗了,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看着就像是黑洞一般,能把人吸进去。 “儿子……南、哲!”陆子芽嘴唇颤颤的道。 “妈,对不起!”南哲上前紧紧拥住陆子芽,他见不得妈妈哭,也为自己这几年没有回来尽孝而愧疚:“你、过得好吗?” 陆子芽抽泣的看着儿子,又看看身后顾晴雪的女儿,微微笑道:“回来了就好,妈……心里高兴,过得好……都挺好……” 南哲配合的抿了抿嘴角,顾奕珩经常和别的女人有染,发生床上关系,陆子芽一个人苦苦支撑,怎么可能过得好,可他为自己妈妈的忍耐和宽容感到高兴,这就是他认为的,最坚强的母亲! 实际上,她也会忍不住内心的感情,每晚等待着江淼淼的到来,期盼着他的宠幸和疼爱。 女人不就盼着这些,心里有个盼头……才有坚持的动力…… “吃饭吧。”陆子芽把盛表妹叫过来,三个人上了桌,佣人就不敢再过来了。 这是他们母子的午餐。 饭菜很好吃。 南哲吃得很享受,在英国,可吃不到国内的家常菜,习惯这种东西一般都很难改,但幸好南哲还没习惯英国的食物。 最爱的,还是陆子芽做的带着家的味道,很美味。 盛表妹因为肚子饿了,也没那么讲究,母子俩吃好了,剩下的都是他一个人解决的。 “妈,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南哲放下筷子,认真的说。 “嗯,妈听着。”陆子芽抬眸望着他,竟心里难以抑制的紧张不安。 也不知在担忧什么。 南哲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从顾氏的基层做起,以后常驻在家,打算找个地方住。” “真的吗?”陆子芽激动的呛了喉咙一口气,南哲猛拍她的背,她总算缓和了一点。 意思是,以后都不会走了,一直待在新宅,待在顾氏效力? 这好,真的好! 南哲点了点头,眼光一闪,陆子芽也笑,“怎么要到外面找房子,不待在家里,和爸妈一块儿住吗?” “妈,我想搬去巽川馆。”南哲优雅的吃了一口食物,缓缓抬起头,认真的对陆子芽说道:“你以前住在那儿,把钥匙给我,这两天我过去收拾收拾。” “怎么想到住那里?”陆子芽的手顿时一抖,他这么说,是不是故意的?想要拆穿她,把江淼淼揪出来? 南哲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入细致的想了想,解释道:“我大了,以后住在新宅,爸妈也不方便,不如住到那儿,妈要是想搬过来一块儿住也行,怎么样?” “那里十几年没人去过了,你要是真想住,妈帮你在外面找房子好了,巽川馆晦气,不好住人!” “没事!你把钥匙给我,装修的事,我自己负责搞定。”南哲道。 陆子芽摇了摇头,“我没钥匙。”这倒是真的,江淼淼就怕她一个人乱来,所以连钥匙锁什么的,都换掉了。 “原来是这样。”南哲做思考状,点了点头,“那我明天让开锁的师傅过来,巽川馆一直空着不好。” “这……” 南哲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态度淡然冷厉,让人不容质疑:“妈,你多吃点菜,都憔悴了不少。” 结果碗里的饭菜一丁点未动,香是香,陆子芽吃不下了。 她向来拗不过南哲的决定,只怕自己越是拒绝,南哲学会起疑心。 她说不出理由来拒绝南哲的要求,一个人苦笑着,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南哲决定了这事,必定会尽快的落实,这次,陆子芽心头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这绝对不行,今晚必须让江淼淼离开巽川馆,不然,明天开锁师傅到了,真的要彻底玩完。 南哲刚还说了,她一个人守着新宅,忍受顾奕珩和女人的罪染很伟大,这个时候如果曝出她和江淼淼的事,结果不言而喻了,南哲对她很失望,这是陆子芽不想看到的局面。 吃过饭,南哲还特别有孝心的陪着她看电视,捶背、聊天什么的,这让人觉得窒息和恐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600章 五百万离开她 直到晚上,陆子芽一直揣揣不安的,她等到南哲睡着了,悄悄的离开了新宅。 这个时间点,周围都是黑漆漆的,陆子芽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幸好路她早就非常熟悉,不用怎么小心脚下都能往前走。 夜里特别冷。 南哲起来方便,离开洗手间恰恰看到陆子芽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再远望大厅,开着一个路灯,门没有关,他走出去看,正好就看到荷塘不远处亮着灯光。 这么晚了,妈妈去哪儿? 南哲好奇的回房间披了一件衣服,确定盛表妹睡死了,马上就跟了过去,陆子芽偷偷摸摸的走僻静的小路,而不是从大路的巷口走,这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跟踪了没多久,南哲差点就被吓到了,这不是巽川馆吗?为什么陆子芽会突然来这里? 悄悄走到了门口,大门依旧是关着的,陆子芽好像去了后院,那里要从树丛里绕过去,比较不容易发现,南哲走进去一看,陆子芽就蹲在后门的门口等,看起来十分的着急。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南哲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凌晨,陆子芽向来按时按点睡觉,从来不会做这么奇怪的事,莫非是在等着谁? 南哲小心翼翼的伏在隐秘的角落里看着,终于看到了陆子芽正前方出来一个黑衣人,那个人从篱笆墙爬进来,悄无声息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当他看到陆子芽也在的时候,还警惕性的看了看左右。 今天早上接电话的时候,他也觉得特别奇怪,里面总感觉能听到什么动静,但又不是说话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幻听的,没有多注意,没想到真的有人。 “谁让你来的?”江淼淼握住她的手,要把陆子芽带回新宅。 可是陆子芽怎么可能走,她焦急不安的凝望着江淼淼,带着哀求的语气,恐惧道:“淼淼,你听我说,南哲打算住进巽川馆,明天会派人过来开锁,你现在收拾好行李快走吧,不然明天让南哲看到你……” “好了,我知道了。”江淼淼豁然开朗,莫测的眼神里顿了顿,在陆子芽脸上吻了吻,让她安分下来。 陆子芽紧紧靠在他怀里,依依不舍,南哲看到这一幕时,如晴天霹雳一样,脑袋痛的仿佛结冰了,陆子芽竟然和威尔的手下有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最爱的妈妈,为什么结了婚,还这么不安分,不忠贞,想到眼前的一幕幕,他紧握着拳头,带着几分恨意。 “快回去吧,我马上收拾。”江淼淼假意安慰她,抚摸着她的脸庞。 陆子芽信以为真,又带着几分不确信,她要看着江淼淼收拾完才肯离开,江淼淼进去拿行李箱,把衣服、毛巾这些生活用品收拾好,都是陆子芽亲自帮他买的,他都装了进去。 为了让她早点离开,江淼淼故意用灯光和石子射向远处,让陆子芽以为有人经过附近,然后命令她快点离开。 陆子芽临走时,又在江淼淼嘴唇上印刻性的轻点,软软的挥了挥手,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巽川馆。 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但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从江淼淼回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南哲的存在,他的观察力很灵敏,小到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够感觉得到,如果连南哲偷偷藏在暗处他都发现不了的话,更不用说连着几个月都在巽川馆出入自由了。 怕只怕陆子芽因为过度担心,反而暴露了他的位置,现在后果终于到了,江淼淼抵靠在门边,双手插胸,冷静又漠然的眼神却并没有看向其它地方,而是低低放话:“南哲,出来吧!我知道你藏在后面。” 南哲也吃了一惊,他全程都屏住了呼吸,怎么这个时候发现他了?该不会是用激将法吧? 他忍了一分钟没动。 江淼淼也极有耐心,温声道:“如果想知道你妈为什么会抱我,进来谈谈吧。” 他说得极认真,声音细腻醇净,隔得稍微选的,就听不见声音了,南哲思虑再三,趁江淼淼进了屋子里面,才迟疑的一步步跟过去。 大厅的灯开着,从外面看,的确看不出里面有人,只会觉得这是个荒废了很久的老建筑了。 南哲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巽川馆,别说是熟悉,就连家具摆设都和茶室的一模一样,陆子芽以前就住在这里,南哲私心想,这里肯定有事发生。 他静坐在沙发上,江淼淼煮了咖啡,南哲喝的第一口,顿时明了,陆子芽以前工作、出任务时,累了常常煮这种咖啡喝。 江淼淼也冷静优雅的抿了一口,把咖啡杯放下,南哲怀着敌意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你和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给我嘛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开个价吧,要怎么样,才能不纠缠我妈,我要你离她远点!” 南哲用着近乎强势逼人又不容质疑的口吻对他说完那些话,江淼淼相视一笑,神色里,平静无波:“你妈妈不是物品,她无价,多少钱我都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呵!”南哲笑得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嘴角轻勾,似乎明白了几分:“终于不打自招了吧,吊着我妈,好借此捞取顾家的财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嘛!” 原来南哲是这么想的。 江淼淼严肃望向他,突的质问:“你妈是那种随随便便对人动情的女人吗?她爱的是谁,你可以不清楚,但是你不能质疑她的为人!” “我妈嫁给我爸后,一个人独自抚养我们兄弟俩,爸妈没感情,她又常年一个人生活,会对男人产生欲望也是正常的,只是那个时候,恰好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你,所以一时间情难自禁,就着了你的道,我说的不错吧!” 的确! 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江淼淼竟觉得可笑:“你能把你妈妈解读成发情的母猫,也真的是难为你了。” “五百万够不够!”南哲冷淡到极致的开口,眼神咄咄逼人:“拿着钱,马上走!不然,我现在就让人把你抓进警局,治你一个擅闯民宅的罪过。”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找警察?”江淼淼翘起二郎腿,与南哲,父子俩争锋相对的感觉固然是刺激的,但是他觉得有点遗憾,南哲只认顾奕珩做父亲。 这便是最大的无奈。 南哲临危不惧,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孙尧住在腾凰小区,还有顾奕珩的保镖也在腾凰小区,只要现在一通电话,江淼淼根本就没有地方谈。 江淼淼先一步打断他,还是趁他没打电话的空隙,他妖冶的一笑,以极其自信的口吻扯了扯嘴角:“如果你让人把我抓起来,我相信你妈妈一定会发疯的,到时候哭着喊着都得把我救出来,你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被坏人抓,我把你救出来后,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吗!” 记得。 那件事记忆犹新。 南哲回想着。 那次,陆子芽看到他被人用匕首抵着咽喉,差点下跪求饶让黑衣人放开他。 那种恐惧,绝对不亚于对他们兄弟俩的爱,陆子芽是他的妈妈,绝对的慢热,想要让她对人死心塌地、哪怕牺牲性命,要么是她的至亲,要么就是至爱! 江淼淼那张脸,他根本就不认识。 “我爱她,绝对不亚于你们兄弟俩个,虽然一开始那种爱的感觉很淡,但是长达几年的相处,让我更加觉得,她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花言巧语! 南哲的第一感觉! 他觉得江淼淼非常的不识相,根本就不懂行情,低低问:“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等着明天警局见吧,你最好别逃走,不然,我让姑父全腾隆通缉你!” 江淼淼笑了,通缉令对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被满世界通缉都有可能,但是他天生命大,怎么可能轻易被警察还是韩慕天的人抓住呢? 他赌南哲会输得很惨。 南哲就算看不得他,也得顾虑着陆子芽的面子吧。 “告辞!”南哲笑他不识好歹,冷然转身离开。 江淼淼把东西放回了原位,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了,这个夜晚,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感觉,还真的不错。 南哲回到新宅后,特意走到了陆子芽房间门口,没有敲门,灯关了,陆子芽也睡了,他打开房间的灯,走到陆子芽床边。 她虽然看着像是睡着了,但是才刚跑回新宅,精神百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入睡,明显是装出来的,南哲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南哲……”被儿子盯着大半天,陆子芽装不下去了,就只好睁开眼睛,甚至还奇怪南哲怎么突然进来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吧。” “你刚才去哪儿了?”南哲下意识的问。 “去哪儿?”陆子芽愣住,该不会刚才出现在巽川馆外面的人是他吧?“上个洗手间,怎么了吗?” 回来上洗手间时,看到自己的房门关了,她记得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关房间门,应该是南哲进来看过了。 “没事!”南哲冷冷应了一句,面无表情。 “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他停在门口,感觉到陆子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停了一会儿,便马上回了自己房间。 第601章 淼淼,怎么是你? 这个夜晚,他怎么都无法入睡,拳头紧握着,眼睛也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线。 南哲怎么都无法相信,陆子芽会和巽川馆的那个黑衣人有染。 就这么彻夜不眠的煎熬了一个晚上,天亮了。 南哲早早的就起来安排了所有事情,开锁的人是专门从美国请回来,也在老宅请示了程曼徽的意见,经过了顾奕珩的同意后,专业人员赶到了巽川馆。 当他们赶到巽川馆大门时,经过了复杂的作业,依旧是没有把这层高科技锁打开,因为程序复杂,所以他们也无计可施。 也许,这就是顾家人任由他荒废的原因吧。 没人愿意住进里面,一来,但凡曾经住过里面的顾家人都死于非命了,像顾大川、顾奕生和顾奕文他们父子,二来,这顾忆深请普拉提专业团队设计的大门电子锁,不是普通人能够开启的。 顾家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宅子居住,何必要住巽川馆那种晦气的地儿呢? 不过,这并不要紧,南哲请的人足够多,都是专家级别的,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把大门给打开,到时候他再换上新锁就行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专研,专家团队不得不宣告失败,离开了顾家,可当他们离开后的下一秒,江淼淼却主动开了门。 “你竟然还没走!”南哲看到他,脸色都变了。 这是他自己选的,昨晚给了他一次机会,以后绝对不会再放过江淼淼。 南哲很早就通知了顾奕珩的保镖,还有孙尧的刑警队,让他们到巽川馆来看看这个黑衣人是否是腾隆的重点通缉对象。 “进来吧。”江淼淼敞开大门让儿子进来,非常大方、容忍。 他看似心知肚明一切,心底竟也有几丝忐忑。 父子俩争锋相对不是一时二刻的事,很小的时候,在茶室,就是这种状态。 只有南笙和两个黑衣人关系好,可南哲恨他们! 曾经,陆子芽因为这两个黑衣人,打过他,这笔账,时至今日,南哲依旧记得。 两人相对坐着,南哲在等警察到来,江淼淼却越发让人看不透了,不走,坐以待毙吗? 早餐摆放在桌子上压根没动过,南哲开车出去了,陆子芽以为是派人开启巽川馆,也没怎么打扮,披头散发就去了巽川馆,看看江淼淼到底有没有走。 步行到巽川馆门口,陆子芽还是心中紧张不安,门是开着的,周围没有人。 她正想喊出声,试试江淼淼在不在里面,下一秒,猛然听到南哲说话的声音,整个人睁大的眼睛突然垂了下去,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江淼淼……并没有走,而是和南哲…… 这怎么可以! 她伏在门口观望,想听听两个人说些什么,但是转眼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脚步声匆匆,陆子芽扭过头去看,不好,是孙尧的刑警队的手下,还有顾奕珩的保镖。 他们的动作鬼鬼祟祟,像是悄悄跟过来的,该不会是南哲告密的吧? “淼淼,你快走!”陆子芽想也不想,飞快的冲进去,一眼找准江淼淼的方位,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后门走。 “妈!”南哲猛然站起,拳头紧握,强忍怒气,一字一顿痛喊:“你到底想包庇这个废物到什么时候?” 废物! 这就是南哲对江淼淼的评价吗? 他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三个能平安无事待在腾隆,待在花容小区,不是西阶的保护,而是顾忆深和江淼淼牺牲了自己的人生,用性命和鲜血换来的。 如果不是有他们两个,韩慕天早就已经暗中让人把他们母子三个给杀了,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难道,有西阶在,就可以躲在茶室一辈子吗? 陆子芽心里清楚南哲的怨气何在,可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把江淼淼带走,一定! “子芽,南哲一定要把我抓回警局,判死刑才肯甘心的话,我愿意这么做!” 什么? 陆子芽脑子一懵,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敢这么说,混蛋,我守了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说死就死!” “快走!” 孙尧的警力已经把整个巽川馆包围了,但是孙尧没有让顾奕珩的人进来,而是先自己握着枪进去看看动静。 “南哲!”孙尧警惕的对着里面喊。 “跟我走。”陆子芽咬了咬牙,硬拽着江淼淼的手,试图把他拉走。 可……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拉不动他一分一毫,坚持了一分钟,已经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 陆子芽不敢相信,突的松手,这时孙尧已经走了进来。 “子芽,南哲!”孙尧先看到了陆子芽旁边的黑衣人。 这个人就是南哲要他抓的通缉犯吗? “姑父,你把这个人带走吧,你不是一直在腾隆放出告示通缉他吗?”南哲怒不可遏的指着那个黑衣人,怎么都想不明白,陆子芽到底被他也施了什么法术,已经走火入魔了吗? 孙尧率先打量了江淼淼一遍,又拿出手机辨认,这个人的确是很多年前的重点通缉犯,可是这几年,孙尧已经取消了把他们列为重点对象,因为韩慕天作案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当警方手足无措时,是那两个黑衣人帮了警方的大忙。 孙尧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隐情,也许当初杀人的、还有被杀的只是假象,而警方恰巧被误导到了错误的办案方向上去,闹出了这么多年,一出又一出永无休止的闹剧。 结果,杀人的全是穆林墩的人,而将失踪人口带回的永远是那两个黑衣人的手下。 也就是威尔的杀手。 陆子芽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如果眼前的黑衣人是杀人魔,那早在很久以前就应该把陆子芽杀了,替韩慕天铲除祸害才对。 “子芽,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吧。”孙尧想听陆子芽解释。 南哲走上前,苦苦劝陆子芽离开江淼淼,最后规劝无果,南哲更加恼羞成怒,他甚至自己上前,徒手夺过孙尧的手铐,动作利落的把江淼淼的一只手拷住了,另外一只手铐则是固定在茶几旁边的桌子脚上。 当他的动作一气呵成,陆子芽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蹲在江淼淼面前,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不走,为什么……” “孙警官。”江淼淼静静的抬头看着他。 如果换了当年,孙尧义无反顾会带着手下逮捕他和顾忆深,可是现在,他之所以这么坦然自若的等着警方,并不是想自首,想自甘堕落。 而是,告诉孙尧实情,现在顾忆深落入初夏小区生死未卜,如果能借助孙尧的力量,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这一切的罪恶,他和顾忆深承受了太多,背负着骂名,也要坚持到穆林墩玩完的那天,为了陆子芽和两个儿子,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生的希望。 “淼淼……”陆子芽怕孙尧走过来,眼眶已经湿润了。 她看到孙尧的人包围了巽川馆,也知道江淼淼今天难逃一劫,江淼淼和顾忆深这些年杀了这么多人,哪次不是手染鲜血,浑身血腥的回来抱着她入睡。 “这几年,我们警方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竟然躲在这种地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孙尧笑了! 威尔的杀手不愧是当今世界最厉害的杀手之一,连巽川馆都能搞定,能力不一般。 “孙警官,在逮捕我之前,可以先听我说几句话吧。”江淼淼面色平静的注视着在场的三个人,丝毫没有畏惧,都是熟悉又敬重的人,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孙警官,先把他的手铐解开。”陆子芽哀求道。 “好。” 然而,南哲冲到他面前:“不行!” “南哲。”陆子芽拉住儿子。 “我问你,你要我,还是要他!”南哲忍住了想要狂揍江淼淼的怒火,眼神铮铮盯着陆子芽。 “南哲,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 话音未落,早就被南哲狠心打断:“你要他,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南哲……”陆子芽咬紧牙关。 孙尧无奈的叹了口气,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有些话,还是当面问清楚更好。 解开了手铐后,陆子芽忙护在江淼淼身前,南哲已经极度憎恨的要出去,让顾奕珩的保镖进来把江淼淼抓走。 “南哲,你也坐下来。”孙尧的手,搭在他肩膀上。 四个人往沙发上一坐。 陆子芽紧抓着江淼淼的手臂,很担心的表情流露,南哲最看不惯、痛恨的,就是这样的表情,对他这个儿子,陆子芽都没有半分,哪怕是一丝的温情眼神。 醋意夹杂着恨,说不上意义的恨。 待对面的二位冷静了下来,江淼淼又凝望了两眼陆子芽,相视一笑,随后,恢复了淡漠的神色,伸手将脸上的妆容卸了下来,又走进洗手间,用化妆水之类的东西,把自己的脸洗得干干净净的。 当他出来那一刻,岂止是孙尧,就连陆子芽都震惊到了,那张脸,她日盼夜盼,能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看到江淼淼的真脸,顿时觉得内心沸腾又难安。 “淼淼,怎么是你?”孙尧的脸色铁青了一片,又是狐疑,又是惊恐。 江淼淼思考了一个夜晚,才终于决定要这么做,卸下自己的假面,让孙尧看清楚一切,知晓一切的真相。 更多的是,他想要向顾南哲解释清楚一切,不能让南哲对陆子芽心怀怨恨和误会,这样母子俩以后怎么相处? 其实用心的想想,那天晚上南哲看到陆子芽和他拥抱、接吻,那么亲密无间的样子,怎么可能容忍得了,南哲认可的爸爸是顾奕珩啊,所以,解释,才是他给陆子芽的唯一出路。 第602章 臭小子 江淼淼平静的看了一眼大门外,收回了目光:“这几年,我们做了什么,孙警官想必也是清楚的。” 但是,孙尧现在反而不关心那些黑衣人和韩慕天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如果江淼淼没死,那顾忆深有在哪儿? 还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淼淼一瞬间明白了孙尧的狐疑,又迅速的略过了南哲鄙夷的目光,淡淡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自然也想问忆深的事,孙警官,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淼淼……”陆子芽下意识扯了扯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否则事情可能越发不可收拾。 “你的意思是,忆深还活着?”孙尧喉咙哽了哽,差点没能岔过气来。 江淼淼并没有回答,但孙尧却能从他坚定又不容质疑的眼神中看出答案。 “那年桐微大厦的杀人案,那些社会顶层和高级教育学府死去的人,都是出自韩慕天的手,不是威尔的杀手,也就是你们干的,对吗?”孙尧只问这么一句话。 只要江淼淼说是,孙尧百分之百全部相信。 “这么多年,你觉得是吗?”江淼淼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寒凛,他揉了揉陆子芽的脑袋,甚至觉得她此刻担惊受怕的表情,也特别的可爱。 虽然年纪也大了,可在他心里,陆子芽永远是那个小迷糊,一点都没有变过。 孙尧摇了一下头。 答案在相互之间的眼神中一带而过,因为曾经的相识相知,还有事务所的点点滴滴,已经让孙尧对他有完全的信任。 “你的悟性很高。”江淼淼静静道,看的却是此刻正被星星之火燃烧的南哲,他以亲生父亲的口吻,指着他:“南哲,你想知道我和你妈之间的故事吗?” “不想!”南哲一直处在站定的状态。 这中间,江淼淼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可是对于南哲来说,最珍贵的要属于和顾奕珩之间的回忆。 “姑父,这个人虽然和你们认识,但是他依旧是一个杀人犯,希望你不要徇私枉法,忽视了作为警察的职责。” “南哲!”江淼淼对此,深深拧了拧眉,杀人,的确、固然有错,可关键是看杀的人是谁! 如果一群被列为恐怖分子的人出现在你面前,出于正当防卫,你杀了他,是否需要负任何的责任? 那些处于战争、暴动状态的人,为了生存,杀掉的敌军士兵,这是否是违法杀人行为。 很多事情,你用法律根本解释不清楚。 有的人,就是命中注定要在这种环境中生存,难道你不应该奋起反抗吗? 莫非,别人的刀枪棍棒已经刺进了你的心脏,你也要站着等死,更何况,这些年,他和顾忆深根本就没有杀过任何人,有些事别人不知道,可是威尔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了解救那些被穆林墩抓走、还没有被杀害的人,他和顾忆深付出了多少血的代价,为了证明一切的真实性,当年派出的两名国际刑警就能亲自解释这一切。 孙尧听完江淼淼说的话以后,回去还亲自连线了那两名国际刑警,把真实的事件还原后,终于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江淼淼并没有在腾隆杀过任何人。 那些死去的亡魂,都是出自穆林墩之手,当然,腾隆也在加紧搜索那些遗害无穷的杀人魔的下落,虽然说是大海捞针,但今天江淼淼的出现,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一切都是韩慕天做的手脚。 江淼淼话到最后,刻意提点的说了声:“听说顾奕珩和韩慕天已经结盟,如果韩慕天想要夺得顾家的产业,再让它一败涂地的话,必然会连累到南哲。” “顾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南哲念在孙尧和陆子芽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听完了江淼淼说的所有话,不管现在真真假假也好。 他都没有办法原谅江淼淼和陆子芽有染的这个事实。 南哲走到陆子芽面前,要带她走,“妈,我不准你再跟这种人在一起,走,我们回家!” 陆子芽被儿子强拉到了门口,她虽有不愿意,但也没抗拒着不肯走,江淼淼说的话,她都一字不漏的听得很明白,他和顾忆深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哪怕是她还几辈子都还不清。 这份恩情,现在南哲总算是知道了,可是南哲并不领情。 “南哲!”最后扣住陆子芽手腕的人却是江淼淼。 他没有再任由南哲胡闹下去,而是拦住了南哲的去路,以一句话冷冷刺穿,“我可以原谅你认贼作父,但是绝对不能容忍你把自己的母亲送进魔窟,顾奕珩怎么对你母亲的,你难道看不明白吗?” “呵!”南哲依旧是没有松手。 陆子芽被左右手的力道强力拉扯着,手臂痛得快要断裂了,她望望南哲,又瞥瞥江淼淼,手要一分为二了,南哲眯了眯眼,又道:“硬要说魔窟的话,当初我妈是为了什么才嫁给我爸,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给过我妈什么,你不过是一个杀手,见不得光,我妈除了跟着你偷偷摸摸,担惊受怕,你还给过他什么。” 最后一句,“放手!” 彻底把江淼淼惊醒,江淼淼松开手后,霎时愣了愣,南哲这些话,其实说的句句戳中他的心窝,愧疚于此,无奈于此,所以南哲的指责,江淼淼认! 江淼淼只说,“今天的事最好别告诉顾奕珩,不然最后遭殃的,会是你妈!” “威胁我没用。”南哲桀骜冷笑,“我对付不了你,不代表我爸也一样拿你没辙,给我等着!” 南哲就这么拽着陆子芽回了房间,并把房间门上了锁,吩咐佣人牢牢的看守着,没有他的吩咐,不准陆子芽私自去巽川馆。 江淼淼望着消失的人影,许久后回到屋里,孙尧让手下都撤出了巽川馆,而顾奕珩的保镖也因为南哲的命令而无功折返。 孙尧在这段时间里,听江淼淼讲述了他的计划,还有顾忆深被韩慕天抓走的事后,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方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南哲这颗不定时炸弹。 如果南哲把事情告诉了顾奕珩,事情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可是从他的处事来看,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江淼淼应该不可能会这么做。 “江淼淼,刚才怎么不说出忆深是南哲的亲生父亲这个事实,这样让南哲误会你和子芽好吗?”孙尧半晌后,收起了摆在茶几上的手枪准备告辞,他走到江淼淼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警队以后会和威尔的人好好配合,团结一致对付韩慕天。” “好,等你的消息。” 江淼淼温声说道,孙尧走后,他回房间戴了口罩出门,去威尔的别墅。 克里斯蒂娜在里面,将他的计划告知后,克里斯蒂娜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冒风险的事情,江淼淼毫无顾忌的就选择了这么做,她只有一个字佩服。 回来找专业化妆师布置好妆容后,江淼淼已经准备回巽川馆了。 陆子芽被锁在房间里很久也没有出门,巽川馆的大厅空荡荡的,南哲的行李也没有搬过来,江淼淼心里却反而轻松了不少,一来不用再躲躲藏藏,南哲必然会搬到巽川馆住。 再者,陆子芽的处境,南哲也很担忧,如果冒然把他的事情告知顾奕珩,这其中的后果,就是顾奕珩真的可能会因为陆子芽和他有染这件事,杀了陆子芽。 南哲相信顾奕珩真的会这么做,自然而然不可能会真的把他是谁的消息出卖给顾奕珩,但……那也只是万不得已的做法而已,如果南哲找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江淼淼倒也真的想看看,南哲拿他这个父亲怎么办。 过了不久,江淼淼心里放心不下,换好衣着后,到了新宅。 佣人怀着好奇的心理,没有拦着江淼淼,觉得这个黑衣人应该是南哲的手下,奉命保卫而已,她们守在门外。 “子芽。” “你在哪儿?” 怎么诺大的房子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南哲和陆子芽不在吗? “先生,夫人被少爷下令锁在房间里了,没有少爷的允许,夫人不能出门。” 这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做,南哲实在是胡闹啊。 江淼淼走到陆子芽的房间门口,门上还加了一道锁,南哲到底怎么想的? “把锁打开!”江淼淼对着佣人怒吼,但是佣人门都不敢靠近,因为南哲少爷说一不二,她们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我让……”江淼淼再次大怒。 谁知话音却被从楼上下来的南哲给打断了,他看到江淼淼后,心里已经接近了无限的怒气值,虽然很想立刻冲过去给江淼淼一拳。 可是,这种怒火和嫉妒,又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快步的走到了江淼淼的面前,拧了拧眉,一只手扼住了江淼淼的手腕,甚至要把江淼淼推到一边去:“我妈也是你这种人能见的!” “臭小子!”江淼淼猛地抓紧了拳头,给了南哲一拳。 南哲的鼻子和嘴角都青肿了一道,还足足的后退了好几步。 第603章 视若无睹 屋外的动静彻底把陆子芽给震惊了她趴在门边,不停的敲着门,问他们父子俩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南哲早就怀恨在心,走到江淼淼的面前时,他刻意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妈,你做的好事!”他狠狠的放下话,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转身走向大厅的沙发。 南哲生气的坐在沙发上,半晌未发话,连佣人看见他这样,都觉得害怕,甚至比顾奕珩恐怖上三分。 这是他天生由来的超强气场,稍微一有所动,就会引发旁边的人畏惧。 不消片刻,佣人们就退离了大厅,在门口和后院各个通道守着。 江淼淼一眼看到了南哲旁边的茶几上就是房间的钥匙,走过去夺过钥匙,开了门,南哲防备不及,眸中蹿着火焰,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玩出什么名堂。 “子芽。”江淼淼开了门,正巧迎上陆子芽要敲门的视线,她发着呆,不过,看到他没事,放松了很多。 可江淼淼却是忍不住要将陆子芽揽进怀里,让她被关在房间,心里过意不去,“还好吗?” “南哲。” 陆子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南哲跟前,嘴角的轻伤倒是引人心疼,江淼淼和他发生争执,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你对淼淼做了什么?” 南哲抬起头,接近绝望,“他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到底该不该告诉南哲,江淼淼是他的亲生父亲,也许说了,两个人之间的仇恨会越拉越大,算了,也罢,只要南笙能够理解她就好了。 “我去帮你收拾东西。”江淼淼避免尴尬,特意调头。 “新宅有佣人,我的东西,用不着你收拾!”南哲一巴掌拍向茶几。 这种痛心难过,南哲是第一次。 “妈帮你。”陆子芽咬了咬牙,拦住两个人的去路。 三个人动作一致的抵达了南哲的房间,东西收拾好了,有个行李箱。 房间很小,对于南哲来说,却很温暖。 他搬出新宅,无一不是为了陆子芽能有个台阶下。 江淼淼热心、体贴的提着大箱子出了门,南哲并未阻止,正缺少一个帮他提行李的下人。 想做,让他做! 江淼淼已经走到了门口,恰不逢时,顾奕珩今天回来,勾着陆小婧的肩膀下了车。 车子刚刚停稳在门口没多久,一出门,顾奕珩看到了江淼淼的侧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顾奕珩被佣人们拥护进了大厅,南哲出现在眼前:“爸,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刚那个人是谁?”顾奕珩又起疑心的看了两下,外面已经远去的男人。 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还提着行李,有点让人奇怪,不过,想必是南哲的手下或者是西阶的人! “下人,我打算搬去巽川馆住,让他帮我把行李运过去。”南哲眉头一挑,极轻稳的圆谎道。 “怎么……”顾奕珩和陆小婧同时被惊住,它问:“不和爸一块儿住吗?” 当然想,可南哲看不得陆子芽难过下去,又冷冷的白了眼陆小婧,对顾奕珩道:“以后能不能别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死小鬼,说谁不三不四呢!”陆小婧双手叉腰。 南哲暗骂,默默看着她上二楼,眸中紧眯成一道线,不知道是恨是痛,陆小婧是陆子芽的妹妹,不知羞耻的和顾奕珩成双入对,压根没有把这个家放在心上。 他的怒气上来,叫了佣人上前把陆小婧轰出去,这个家,不是一个破坏别人完整家庭的人能插足的,佣人走了几步,到了陆小婧很前,就被吓退了。 陆子芽则是已经进了厨房,准备午餐,菜都买好放在冰箱里,她一边洗菜、一边熬汤,全程当顾奕珩和陆小婧是空气,也不多做任何多余的反应。 一切南哲都看在眼里,这一趟回家,彻底让他见识到了这个家的恐怖和分崩离析,陆子芽喜欢江淼淼,所以不会介意顾奕珩到底带哪个女人回家。 饭菜摆好放在桌子上,陆子芽让佣人叫顾奕珩和陆小婧下楼吃饭。 陆小婧换了更显身材的紧身裙,拢着顾奕珩的手下楼,两个人仿佛成了新宅的主人,坐在东头,而陆子芽默默的坐在一边,自己吃自己的。 光是看到这一幕,南哲就忍无可忍,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一巴掌怒火朝天的拍下去。 所有人震惊,放下筷子。 “爸!妈!”南哲吼,磁性的声音失去了色彩,只剩低沉,“你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回来,你们连做场戏,配合我开心都懒得做了是不是,我不在这几年,你们就这么过的是吧!” “南哲,妈妈对不起你,你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吗?”陆子芽的喉咙哽住,筷子停在唇上难以启齿。 这样的局面,的确已经困扰了她很多年,但是习惯了,就不会再觉得不安了。 “陆小婧,你给我出去!”南哲起身,坚硬的力道,拉扯着陆小婧出了门。 她被摔在大门口,疼得嘴角没吃完的饭都吐了出来,她狼狈,顾奕珩并没有帮她,而是不为所动,南哲关了大门,吩咐佣人不准这个贱女人进来。 之后,一家三口吃饭,就总能听见陆小婧使劲敲门的声音,顾奕珩不耐烦了,就电话通知手下,先带陆小婧去Sekaper,他晚上过去一趟。 “这下你满意了?”顾奕珩看着儿子,略带低怒的道。 “你和我妈,就不能好好相处?”南哲瑟缩了一下,又镇静下来,望着陆子芽,又是停留在顾奕珩身上。 “她要是愿意和我好好相处,不到处勾三搭四,我很乐意宠着特,”顾奕珩满脸可惜的道:“可惜啊,她心心念念都是我三弟,我抱她两下,她要寻短见,这么烈的性子,我这个做爸爸哪里能受得了,还不如找她妹妹寻欢作乐。” 呵!陆子芽冷笑,满口胡说八道。 南哲却信以为真,握紧了拳头,对江淼淼的恨意更深,“妈,是!这!样吗?” “没有的事。” “那么,那个人是谁!”南哲冷冷的瞪着陆子芽,一字一句都爆发出了强烈的失望感。 心虚,萦绕在陆子芽心头的两个字。 她不回答,默默吃完饭,也静坐,等他们两个用完,勤快的收碗。 顾奕珩要求南哲带他去巽川馆看看,顺便带他去维瓷置办一些东西,南哲拒绝了,坐着顾奕珩的车到了巽川馆。 此时的江淼淼还在帮南哲收拾屋子,顺便把该封锁的地方锁住,尤其是顾忆深的房间,尽最大可能,守住它。 化了特效妆,也戴了口罩和眼镜,只是这样简单的造型,也能够掩人耳目。 父子俩进到屋子里来,可以这么说,顾奕珩是时隔多年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进巽川馆,顾忆深不在了,心头的石头放下了,顾南哲住进来,算是走了顾忆深的老路吗? 南哲让还在假意收拾屋子的江淼淼过来倒茶、送水,服侍顾奕珩,招待好他,对江淼淼越发的颐指气使,既然江淼淼想住在巽川馆。 这很好。 那从今日开始,江淼淼住进巽川馆的代价,就是当牛做马,否则,他也难保哪天一时间说漏了嘴,把江淼淼和陆子芽的丑事说出去,到时候顾奕珩动怒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江淼淼把茶水送到顾奕珩手里,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怀疑,反而是南哲总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看,让顾奕珩不自觉好奇又加重了几分。 喝过茶,和南哲聊了会儿公司和生活上的事,顾奕珩离开,直走时,眼神复杂的一瞥,动了要调查他底细的想法,也在第二天成功的落实到了。 “南哲,这次谢谢你没有拆穿我,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胜任顾氏总裁的位置。”江淼淼认真分析的同时,不忘说一定其它的事情让南哲对他放松警惕。 这一天,因为过度气愤,南哲一直在对江淼淼指指点点,指挥这件事,又吩咐那件事,最后晚上和盛表妹一块儿回来,让江淼淼出去买外卖回来,要么就是让江淼淼自己做。 江淼淼忙得不可开交,忘记这个后,又忘记那个没买,被南哲一顿训斥,训斥声中带着满满的看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长辈,南哲真的会把江淼淼打得直不起腰来。 顾奕珩晚上在Sekaper,陆子芽打电话给顾南哲诉说一些事情,希望南哲多多的理解她。 实则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江淼淼忙好了之后,进了顾忆深房间忙自己的事,桌上还摆放着很多的照片,江淼淼看了看收了心。 和南哲共同住在巽川馆,算是有了最终的结果,以后怎么样,只能拭目以待了。 过了一两天,陆子芽在公司处理好公务后,直接开车停在巽川馆门口,他猜,江淼淼肯定在里面。 不过,进去看到的第一个人反而是南哲,南哲抽着烟,三好青年,突然抽烟,不用想,陆子芽知道,是因为她。 故作镇静的凝望着儿子,四处去找江淼淼,她不会想到,江淼淼被南哲使唤成了一个佣人,正在阳台上晒衣服,待会儿下来,还得把地上和椅子都弄干净,这样心里才算是有一点的平衡。 第604章 再次见面,不适应的表达 本来陆子芽已经给两个人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是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幕,已经懵了,江淼淼做完家务后,跪在地上服侍南哲,捶腿,捏肩膀,和狗一样的待遇。 但是南哲却还是痛恨,让江淼淼又去做这又去做那,前前后后都在刁难、羞辱他,陆子芽哪里看得过去,从顾忆深房里出来后,立马制止了南哲这个荒唐的行经。 “你够了!”陆子芽怒骂道。 她的手抓到了南哲的胳膊,南哲用了一下力,就把陆子芽推开了,他冷冷硬的眯眼,态度极为刻薄,“想要我保密,这就是他的待遇,哦……不,是代价!” 话罢,他又笑,“够便宜他的了吧?妈!” “你!”陆子芽将被南哲踩在地上的男人扶了起来,不明白,以江淼淼的个性,怎么会容忍南哲胡闹下去! “淼淼,要不然,你回西阶,把事情始末告诉方秦他们,方秦不会不管你的。”陆子芽看着他面目狰狞的脸,心有不忍。 这个时候,他到底还在容忍什么?本就不该留在顾家啊,为了见她,值得吗? 如今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对待,如狗一样,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必,你这个女人,就爱一惊一乍,没事的!” 江淼淼依旧保持着冷静,淡漠的眼神里让人看不清他的决绝,突的从地上起来,反而被南哲更恨,认为他故意装弱者博取陆子芽的同情和担心,这是非常让男人憎恨的行为。 “南哲,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希望可以跟你好好的相处,孩子,我不会害你的,这么多年,你难道都看不明白我对你们兄弟俩的好吗?” 就像小时候,给兄弟俩买贵重玩具,逛游乐园和各种公共场合,帮他们出头,什么都一力承担责任,虽然以杀手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很让人害怕,可是他们却用尽了世上最温柔的目光来对南哲兄弟两个好。 南哲一点都不屑回忆起这些过去,他是顾家人,是生是死,而不想成为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家财万贯、家庭和睦,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换了普通的女人,嫁进顾家当媳妇,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妈,你竟然会心甘情愿被一个杀手蛊惑了心智,是不是他威胁了你什么?我不相信以妈这样理智的人,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南哲静下来后,便哽咽道。 “他是……他是……”如果说了,顾奕珩会怎么对付江淼淼呢?以南哲的个性,必定会向顾奕珩告密,陆子芽咬破了嘴唇,想把这个秘密咽进肚子里:“妈问你,妈妈是不是不可以有喜欢的人,是不是?” “你已经嫁给爸了,这么多年,你就没有爱过他一点,你扪心自问,他到底是怎么对我的,你……”南哲悲愤的用手指着江淼淼,“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和一个下人,一个杀手有染,妈,你要脸吗?” 啪地一声,陆子芽的巴掌打在南哲脸上,痛心又难过,谁都可以说江淼淼的不是,但是南哲,你不行,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他,怎么可以! 陆子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江淼淼过去安慰,抱住了她一双肩膀,南哲看到,连忙把他推开:“别碰我妈!” 南哲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是想榜上陆子芽,贪图顾家的财产,又或者是贪图陆子芽的美貌,想要占为己有,不管是哪个目的,想想都让人觉得恶心。 陆子芽刚坐在沙发上没多久,顾奕珩就紧跟着过来了,一幕幕,让他好奇万分,也没看全,笑问南哲:“发生什么事了,惹你妈哭,不孝顺你这孩子!” “爸,你来多久了!”佣人在门外比划了一阵子,南哲才知道顾奕珩刚到。 幸好没有听见前面的对话。 “搬来就安心住下,爸会常过来看你!”说得,竟真的和对待亲生儿子那样。 陆子芽多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她取来纸巾擦了擦眼睛,便恢复了正常,接待了顾奕珩,并以妻子的名义,和顾奕珩、南哲寒暄、交流了一会儿,提到去观堰、摩鹰的事,顾氏要和他们合作,是好事,对以后南哲的继任大有好处。 今天谁也没再提到江淼淼,南哲觉得,以后每天都得面对江淼淼,如果每天都这样动怒的话,那还得了吗? 妥协,一来陆子芽安心,他也省心。 顾氏集团在三天后,向社会各界宣布了南哲的到来,欢迎会和晚宴层出不穷,一经瑞艺和商锋亮相,知道南哲竟是如此不可多得的多金美男子,腾隆彻底的炸开了锅。 很多富家大佬都上门要和顾家提亲,把家里的千金小姐和南哲结为姻亲关系,订婚的帖子多到已经塞满了南哲的房间。 南哲对女人这个话题一向很敏感,盛表妹激动极了,一边边的翻看那些富家千金的照片和个人资料,看得眼花缭绕,却没有看上一个,心里也替南哲着急。 “南哲哥,你没看上一个,是不是为了那个叫夏晚的女人?”盛表妹抓住南哲回来的那天,特意从程曼徽宅子探病赶回来。 一进门,帖子满地都是,而南哲动怒后,便让佣人把它们通通拿去火炉里烧了,盛表妹看到的还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在腾隆,最富的就是顾家,那些名门女子想要攀龙附凤这是很正常的,为了顾家的未来,南哲随手捡了几个看,但最后还是被他心底里排斥了。 女人……这种物种,他越发看不明白,从陆子芽身上,他总是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仿佛遥不可及的珍宝,哪怕是夏晚…… 南哲混乱了。 江淼淼出门时,自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事儿,怕南哲多想,暗自去了宋家一趟,把夏晚接过来,这两个孩子多年不见,以前有怨,也该放下了不是,兴许夏晚的存在,可以让南哲的心情得到一丝一毫的放松。 这件事陆子芽知道,她本就想跟着一块儿去,夏晚如今在宋氏,哪是江淼淼能见就轻易见到,他身份上也不方便,陆子芽偷偷过去,安排好了一切,也和宋浅浅说明白了,只是让夏晚和南哲叙叙旧。 宋浅浅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虽然不喜欢陆子芽,这是既定事实,可南哲未来可是掌管腾隆商界的不二人选,夏晚跟了他,以后的人生都跟着添了一层金。 “哇,阿姨,巽川馆竟然和茶室一模一样!”夏晚进来后,就觉得不可思议。 目光下意识转移到了茶几上的帖子,求婚、订婚,约会的一大把,再一看,长得竟然都美貌如花,夏晚心中甚不是滋味。 默默坐着等了会儿,南哲从公司初上任仪式结束,换了裁剪合身的西装,特别显英俊,盛表妹挽着南哲的胳膊,还被南哲下意识避开了。 当二人进来那刻,南哲的视线瞬间定格了,说实话,这还是多年后,和夏晚的再次碰面,她又比以前更加漂亮性感了。 “南哲哥。”盛表妹一眼看到夏晚,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原来她就是南哲心心念念的女人啊! 一个字,真漂亮啊! 像清新的氧气,像美丽的天空。 “夏晚。”再见面,南哲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她,只冷冷闷哼了句。 听起来客套,实际上,夏晚的感觉,冷到骨子里。 南哲还怨她,怪她过去的不懂事,这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南哲旁边的女孩,从刚刚进来,就搂着南哲,两个人关系亲密。 是不是南哲的新欢呢?还有桌上那些刚送来的帖子,证明了南哲真的特别受欢迎,年纪轻轻,就已经迷倒了万千的富家千金,名媛小姐,而她夏晚,顶多算个落魄千金。 宋氏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她努力着,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 “阿姨,你们聊……我、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夏晚有了退缩的念头,埋下头就想走。 她的脚步定在门口,南哲并没有拉住她,也就是说,她已经在南哲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了? “晚晚,你不是哭着喊着要来看看南哲吗?”最后还是陆子芽把夏晚拉了回来,扭过她的身一看,小眼睛水汪汪的,红肿了大片,“进来吧。” 夏晚坐好后,抬起头,发现旁边坐的就是南哲,下意识缩开了一定距离,南哲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心里更受伤,以前,南哲定会安慰、亲吻她,抱着她的肩膀,现在……是不是都结束了。 没关系,这样见一面,让她死心了也好,以后南哲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是她…… “南哲哥,你怎么不说话。”盛表妹扯着南哲的胳膊,皇帝不急太监急,她急不可耐,这时候两口子沉默啥啊? “南哲,见到晚晚,你就没什么话想说的吗?”陆子芽又欣慰又不安。 南哲不适应的吞了吞口水,没让人发现,而江淼淼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南哲拧了拧眉,又刻意坐得更远:“没有。” 他低沉冷淡的两个字,夏晚的心都要碎成玻璃渣了,南哲何曾对她如此冷淡过,她紧抓着今天为了见南哲才买的漂亮裙子,再次站起:“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走吧,南哲,抱歉,打扰到你和你的女朋友,实在对不起,祝你们幸福!” 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但却先一步扭过头往大门口跑,不能让南哲和陆子芽看到她难过痛哭的模样,这样太丢脸了。 她被甩了,毫无征兆的抛弃了,这就是夏晚此刻心中最大的心结,像魔音一样萦绕在耳边,很痛很累…… 第605章 四个黑衣人全数抓获 “晚晚!”陆子芽听到她那句话,瞬间明白了夏晚到底在难受什么。 原来如此。 夏晚应该是误会了。 她的一个眼神示意,让佣人拦住了夏晚,陆子芽拿着纸巾擦干她眼角,便带着夏晚走到了南哲面前。 “南哲,你还不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孩。”陆子芽略带神秘的笑了笑,视线定在盛表妹身上。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盛表妹起身,握着夏晚的手,热情洋溢,“嫂子,我是南哲哥的表妹,你可别误会啊,我现在还在上学,未成年,不能谈恋爱的,表嫂,坐吧!” “表嫂……”夏晚浑身一个激灵,原来是亲戚。 可是这盛表妹打扮时髦,完全看不出是学生,太像模特了,漂亮热情又可爱的女生,很受南哲喜欢啊。 “南哲,你、你还……”夏晚羞于问出口,慢慢悠悠的憋不出完整一句话。 尤其是,在坐的还有三个人,大门口有这么多佣人守着,有些问候的话,说不出口。 南哲好像懂她的意思,依旧是淡淡的回了一声,“我很好。” “哦。”夏晚失落地扯了扯嘴角,声音低的让人听不清。 这是害羞的表现,陆子芽特别懂多年不见的爱人出现在身旁那种忐忑的心情。 陆子芽让盛表妹去顾家找那些叔伯姑婶玩,串串门,打发时间,她又用眼神让江淼淼也一块儿离开,江淼淼个中滋味懂,拉着陆子芽走出了巽川馆大门。 然后连连说了几句,让南哲和夏晚好好的聊一聊。 见到外面的空气,江淼淼放松了许多,这么难得能在大白天出来走走不用躲躲藏藏的,挺好的。 “你不怕被顾奕珩发现吗?”陆子芽也轻松,便问。 眼神直勾勾盯着巽川馆那两位,足足盯了半个小时,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说话,也听不见,看也看不着。 以至于江淼淼有没有回答她的问话,陆子芽都不知道,江淼淼了解她的心情,便摆出一个手表,将一个蓝牙耳机戴在陆子芽耳朵上。 顾忆深房间有监听设备,南哲和夏晚说了什么,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但是大概的声音应该能听到。 没想到又过了几分钟,陆子芽浑身一个激灵,果真什么话都没说,她拉来江淼淼,好奇的皱着眉:“你的设备是不是坏了,怎么听到啧啧的声音,还有嘤嘤……这是什么?” 江淼淼拿来听一下,竟忍不住笑了,陆子芽迷糊也过了头吧,南哲在和夏晚接吻,两个人进入了火热霸道的燃情模式,这是好事啊。 那就让他们两个人慢慢的发展发展,这种爱情、初恋的感觉,多么让人怀念。 见他笑,陆子芽也笑了。 江淼淼陪她在外面荷塘边待了一会儿,一直望着天空,剩下的是他一脸沉重。 没多久,思虑再三,他道:“你好好陪陪两个孩子,我先走……” 这几天,从穆林墩侵入传回的视频越来越……他暂时不想告诉陆子芽,怕她受不了,这次得赶紧和威尔碰面才行。 是顾忆深的事吗?陆子芽望着他,心里不自觉这么想,既然是顾忆深的事,江淼淼心里有疙瘩也是正常的。 他离开后,陆子芽便悄悄回了巽川馆,正好夏晚去了洗手间,可能是脸红害羞了。 陆子芽借机走进去,咳嗽了两声,让南哲注意到她已经进来了:“和夏晚谈得怎么样了?” “谈什么?”南哲不解。 “婚事啊。”陆子芽坐下,交叠了两手,语重心长问:“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先和夏晚订婚确立关系试试看。” 南哲一听,脑中似而迟钝了片刻,只是看见他黑曜石的瞳孔一闪光芒失色。 刚才他情不自禁的和夏晚接吻,强迫她,压倒她在沙发底下,甚至想要立刻撕碎她的衣服,看到他兽性大发的模样,夏晚差点吓哭了,眼睛湿漉漉的。 南哲此刻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在英国待久了,不会和夏晚相处了,从见面的第一眼就对她特别冷漠,还冷言冷语,最后还那么…… 以前,他一直在夏晚面前扮演的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为什么…… “妈,这件事,问夏晚吧,我回公司和观堰、摩鹰的客户见面。”南哲说完,脸色不对劲的走开了。 夏晚终于从洗手间里溜了出来。 脸还是很红,衣服像是刻意弄得非常整齐,陆子芽记得她来时,扣子是敞开一半的,现在全系上了,莫非除了接吻,还做了其它的事? “南哲走了。”陆子芽道。 夏晚点头,其意自知。 “南哲的话,你都听见了?”她又问。 夏晚还是点头,不说话。 今天,夏晚比平常热情如火的状态更加矜持。 因为南哲。 “好,我会安排。”陆子芽起身:“先送你回去,告诉你妈这件事,让她做准备,同意了,打电话给我。” “嗯。” 夏晚脸上竟然一红,一副全凭阿姨做主的听话模样。 接下来的安排,陆子芽先是送夏晚回了家,再让西阶送她回来。 在晚上,宋浅浅打了电话回应这件事,同意,无非是最清楚不过的答案。 瑞艺的作用大大呈现。 剩下的预订期限,陆子芽向瑞艺发布了最新消息,公开南哲订婚的事,也正式宣布顾氏集团和宋氏的子母关系。 订婚宴,南哲一手准备,也在订婚宴后,董事会一致开会决定升任南哲为总经理,负责范围相应的扩大了一倍。 腾凰酒店上,穿着白色礼服的夏晚,黑色西装的南哲,在主席台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对方,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对方的视线。 陆子芽坐在贵宾席上,休息室拐角的走廊,她淡淡看了一眼江淼淼,也欣慰、也激动,看起来,他们两个多么的幸福。 顾家都到场参加,可见他们也对南哲寄予了厚望,尤其是和瑞艺结为亲家,以后瑞艺还敢对顾氏进行负面报道吗? 商界和媒体的结合,本就是绝对的好事,正好顾氏现在需要媒体的炒作,宋浅浅深知这层利害关系,也和顾家人加强了合作,可谓是名利双收。 会上做出致辞的,是坐在轮椅上发表最后一番谈话的程曼徽,她对南哲和夏晚送出了祝福,后来一直咳嗽不见好,就被林希推下了主席台。 接下来是顾奕珩和陆子芽先后上台发话,陆子芽激动的站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靠顾奕珩一个人夺回了尴尬的局面。 顾奕珩真心把南哲当儿子看待,所以南哲看上宋浅浅的女儿,他没有任何的异议,在订婚宴结束后,顾奕珩就有打算让夏晚进修学习,文凭和学历、身份上的改造是必备课程。 就这样,夏晚被安排到了拉斯维加斯学习一年,南哲也陪同普拉提的顾问团队去了拉斯维加斯观察学习,完成和顾氏的长期合作关系,顺便陪夏晚,能够早日回到腾隆。 机场送行,陆子芽一路望着他走远,身影渐渐的消失为止,出了机场,顾奕珩竟然派人来接她。 这是最让她好奇的地方。 顾奕珩从来不管她的,为什么这次特地派了人…… 正当她要上车时,江淼淼从另外一辆车下来了,冲过来对她大喊:“别上去!” 话不多时,车上的黑衣人拖着陆子芽,想把她强行拉进车里。 意识到危险,陆子芽扭头就跑。 他们带了枪,周围是班车过道,有树木遮挡,陆子芽跑向江淼淼,被绊倒在地上。 “子芽!”江淼淼也猛扑向她,一同倒地。 他的脑袋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可能是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头部异常疼痛,脑海中似乎一闪而过一些画面,好像记忆里,他和陆子芽来过这个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南哲和夏晚前往拉斯维加斯有普拉提的人保护,没有人可以动手,那么,那些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 “淼淼。” 她喊这个名字时,江淼淼捂着脑袋,摇晃着,似乎哪儿受伤了,她握住男人的脸颊,看了看,很担心。 黑衣人有四个,已经围上来,江淼淼来不及反应,拉上陆子芽又是一阵跑,这次,头又更疼了,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像是看到了血腥一样,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被黑衣人摁着,他不顾一切冲过去,开了枪…… 前面弯道就是他的车,江淼淼眼睛一片模糊,终于把陆子芽塞进了车里,车子启动了引擎,开得越来越远,黑衣人紧跟着上了车,在后面追。 “淼淼,你的头怎么了?” “没事,坐好了。” 枪声从后面追击,江淼淼摁下她的脑袋,让她趴下,车身中了很多枪。 江淼淼一边左拐右冲,一边给孙尧打电话,让他们警方派人过来支援。 桐微大厦,只有开去那里,能最快见到警察。 后视镜里面包车一直在追。 “淼淼,这次幸亏有你过来,是我太大意了。” 江淼淼穿过了隧道,跟她解释:“不,是我想来机场接你,他们追踪我来的,别自责。” 是吗?陆子芽脸色黯然失色。 顾奕珩发现他了? 一分钟后,桐微大厦,孙尧派了两辆警车分头围堵那辆面包车,面包车一出隧道,警车立马一前一后堵住了面包车的去路。 见被警察纠缠,车里的黑衣人开始乱枪扫射,想要开出一条道逃出去,可是警察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这几年吃了太多这种亏,防弹设备已经成了必备,一边用防弹盾牌抵挡,一边靠近那群黑衣人。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们全部缴械投降,四个黑衣人全部被抓获。 第606章 灵堂 但是到了警局,秦燕柔和吴寂梅对他们进行盘查审问时,四个人的身体却出现了异常的状况。 孙尧立马派人送他们去了金澜医院,让顾晴兰对他们的身体进行检测。 检测结果一出来,顾晴兰都震惊了,这些药物上瘾症状的副作用,明显是出自穆林墩所谓。 打听才知道,原来四个人是高等学府的毕业生,被穆林墩绑架后,被注射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 导致记忆力和行动力出现问题,甚至是幻觉。 原来这些人正是当初失踪的人口啊。 江淼淼送陆子芽安全回到茶室后,赶到了警局询问孙尧招供的情况,可当他亲耳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后,顿时有些失望。 这四个人也许只是奉命来追捕他的,顾忆深落入魔窟,那么必然,韩慕天怎么可能放过他。 如果当初在意大利那些记忆能够回想起来,也许他现在能够帮上一些忙,如今,线索也还是断了。 就当救了四个人好了,但毕竟涉嫌故意开枪伤害,刑罚在顾晴兰医治好他们的病,取样调查,和郑寒他们进行连线后方能知道确切的方法。 江淼淼握紧了拳头,把自己的计划详细的告知了孙尧,希望孙尧能够对初夏小区进行暗中调查,他会和威尔的手下前后支援他。 陆子芽回到新宅后,竟发现顾奕珩悄悄回来了一趟,他以为陆子芽还在机场,所以曾经打开陆子芽的房间看了看,没有进来,随后上了楼,拿了什么东西就走了。 陆子芽好奇的跟过去,发现顾奕珩在维瓷的休息室和程曼徽见了面,程曼徽出来要透透气,逛逛,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顾奕珩关了门,她进不去,只有伏在外面的墙边偷听,维瓷里面有监控,她不敢贸然进去,怕被顾奕珩发现。 程曼徽咳嗽不止,却对顾奕珩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说到顾奕生的事,还有老宅的事,恳求顾奕珩同意什么东西? 直到顾奕珩说到陆子芽的名字,陆子芽彻底惊呆了,原来之前程曼徽一直问她顾奕生的事,就是想借机套出江淼淼没死的消息。 幸好当时她什么都没说,陆子芽惊讶之下,连忙调头走,发现了,原来顾奕珩早就发现了一切,只是缺乏证据,一直对她处于放任的状态。 这些年,之所以能平安无事,真的少不了江淼淼的敏锐和谨慎,要不然,她这冒失的性格,早就让顾奕珩动了杀心了。 谁知走的时候,脚尖不小心踢到垃圾篓发出声音,顾奕珩起了疑心,发现外面有动静,陆子芽更加快速的逃跑,顾奕珩正要打开窗户看看外面,谁知道程曼徽突然咳血。 顾奕珩无奈之下,发现是维瓷的白猫,只能返回带程曼徽去了一趟医院。 程曼徽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安排手术这些过程其实都免了,顾芬芳早就宣告的死刑,如今到了最后关头,说什么都不想浪费时间在医院,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只能继续躺在床上。 每个日日夜夜,程曼徽都不能出门,林希负责专门守着,而出人意料的竟是顾奕珩从那以后不再进老宅一步。 陆子芽想去探望,也多次被顾奕珩拒绝,这实在是令人搞不懂,顾奕珩还是人吗?曾经她也恨过程曼徽,可是老了快死了,不是希望能够有人在最后一刻陪伴吗? 更令人发指的是,顾奕珩也没有回过顾家,陆子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让西阶到顾奕珩常去的地方打探消息,包括了Sekaper、venseter等等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半点消息,这很让人怀疑和不安。 有一天顾奕珩喝得烂醉如泥,被陆小婧扶回来,才真正意义上见到了他,就在当天夜里,程曼徽突然身体一阵发凉,不到半个小时,躺在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就已经没了生命气息,心脏停止了跳动。 程曼徽死了! 林希还在床边打瞌睡,起夜上洗手间回来,结果一看,发现程曼徽脸色不对,伸手探了探,天呐!呼吸已经没有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待在原地有将近五分钟都是懵的……她啊啊喊叫着,立刻冲到新宅去找顾奕珩,顾奕珩一听,加上烂醉如泥,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也许陆子芽已经能够想象到顾奕珩烂醉如泥的原因了。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陆子芽守了他一晚上,因为陆小婧也在旁边,她更放心一点。 顾奕珩昏迷了三天,医生检查的结果是忧伤过度,没错,陆子芽还是第一次看见顾奕珩这么不堪一击的一面,那个人……死了…… 可是南哲已经去了拉斯维加斯…… 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和进修,陆子芽暂时没有把死讯告诉孩子。 葬礼的安排全部由陆子芽一个人负责,调度一切可能的仪式,黑白遗像就挂在大礼堂。 吊唁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顾奕珩就醒了。 陆子芽在棺前守灵,跪在地上烧纸钱,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祭奠,虽然少得可怜,但是死后能得到尊敬,起码是件好事。 火盆上的火焰渐渐的兴奋,陆子芽望着黑色棺椁,心情复杂到了极致,时间到了,她起来去休息室休息,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顾奕珩打来的。 他说马上过来,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灵堂上只要留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就好。 顾奕珩赶到时,穿了黑色的礼服,他跪在陆子芽刚才敬跪的地方,神色复杂诡魅极了,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 一个小时后,他走进了休息室,陆子芽因为守了三天,已经显得特别的疲惫了。 顾奕珩脱下黑色外套披在他身上,这种下意识的好,让陆子芽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忙问他怎么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休息。” 难得一次的温柔。 “不用了,我是儿媳,应该做的,休息会儿就好,待会儿还有人来吊唁。”陆子芽惊诧的拒绝了他。 因为他的语气,有几分泄气和隐忍。 “好。”顾奕珩没有再劝她,回去灵堂,没有再跪,程曼徽的遗像看起来那么恐怖。 听到咚咚咚的声音,顾奕珩节律分明的手指在栏板上轻轻敲了敲,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 “你们做什么!” 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由此并没有注意到陆子芽被一群黑衣人带走的事。 “放开!” “顾奕珩!顾奕珩,除我!”本能的喊叫救命,陆子芽冲破了嗓子,都没能压制住怒气。 接二连三的绑架她,这次还冲到灵堂里来了。 顾奕珩听到求救声,扭头一看,走廊尽头那里,陆子芽被黑衣人带走! 那是谁?不是他的手下,莫非是韩慕天吗? 顾奕珩握紧了拳头,更加恼怒,眼珠中的火焰喷发了出来,不要以为他不清楚程曼徽为什么会死…… “马上把人给我带回来!”顾奕珩打电话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立刻拦住黑衣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陆子芽被抓到了灵堂外面,没过多久,顾奕珩的保镖把他们全部都包围了。 这样倒戈相向,陆子芽知道已经肯定难逃一劫,早就促发了警告,希望江淼淼能够前来帮她。 双方人多人少,一眼看得出来,停战。 “韩慕天出尔反尔,连陆子芽也想拿来当靶子吗?”顾奕珩随后已经赶到了。 陆子芽看到了他身上难以遮盖的气势,从出来那时,就特别明显。 三天的昏迷,让他变了一个人。 “顾奕珩,你敢公然和韩先生叫嚣,吃不了兜着走的只会是你。”黑衣人毫不畏惧的讽刺道。 “呵!”顾奕珩张狂又痛心的笑,很吓人,他骂:“我妈这笔账,我跟韩慕天没完!” “程曼徽的死,和韩先生无关!” “我们顾家,一个个都都被韩慕天给毁了,无关?”顾奕珩说到这儿时,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不想再废话下去。 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咬牙切齿,怒气值最高时,突然拿出了枪,嘭嘭的几声,黑衣人全部被打中了心脏,一命呜呼。 陆子芽得救了。 不过,顾奕珩打死了韩慕天这么多人,结盟的事,看起来要破裂,这么多年和平共处的日子,怕是要走到头了。 “收拾好现场!” 这是他在灵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陆子芽追出去,“顾奕珩,你想找韩慕天报仇吗?” “回家去,女人别管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顾奕珩愤怒不堪,派手下要把陆子芽送回顾家去。 陆子芽斗胆拦下他,也许这个时候,可以和他合作,救出顾忆深,看顾奕珩今天的状态,陆子芽猜测,程曼徽会得病,或是突然病死,一定和韩慕天有关。 应该是这样没错。 比起程曼徽,陆子芽更担心顾忆深,忆深到底怎么样了,还活得好好的吗? “顾奕珩,你想要杀韩慕天,想要冲进初夏小区,我可以帮你,我们两个合作,你看怎么样?” “你?”顾奕珩上车后,握着方向盘的手拿开,“你能做什么!” “我们事务所有的是人才,况且孙尧联合观堰、摩鹰出动了武警、特警把初夏小区全部包围了,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顾奕珩拉着陆子芽上车,送她回了新宅。 陆子芽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派上事务所、和孙尧的警队,这很让人觉得可疑,要么是韩慕天抓住了她什么把柄,要么就是……报仇! 第607章 告诉方秦实情 这一点,两个人暂时的达成了一个共识,顾奕珩在南哲走后,依旧是处理着公司的事,而自从程曼徽下葬正式落棺,除了祭奠,偶尔去墓地看看,也加紧了对初夏小区的搜查。 那个地方不比腾凰,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又是类似城镇县区一样的大面积范围,关键是初夏小区附近还有那么多居民,想要找到一个巢穴,比登天还难。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尧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头绪的原因,一方面,韩慕天在月城也有窝点,想要一次性剿灭,这根本就是一个持久战。 陆子芽在新宅根本就待不住,因为顾奕珩时常派大量人员搜查,出动当然会有动静,陆子芽不可能只坐着,什么都不管吧? 这样调查了三天没有进展,陆子芽也在巽川馆等,看江淼淼什么时候回来,南哲走后,里面的东西她都有帮着整理收拾,怕落了灰尘、脏东西。 他没有回来! 当然,因为顾奕珩派出了东阶和东敖阳的人搜查韩慕天的老窝,江淼淼不可能不知道,不回来,应该也在因为穆林墩的事忙碌、奔走。 陆子芽很久没见到威尔的手下,去西阶大概问了问情况,才知道都已经聚集在初夏小区了。 这个连接着山脉丘陵和观堰、摩鹰分界的地方,陆子芽压根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没办法联系,相当于了无音讯了。 上午她打了电话,终于联系到孙尧,孙尧派了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个人接陆子芽到初夏小区外部,警方封锁线外面。 “孙警官,淼淼有在你这儿,和你碰过面吗?”陆子芽顾不上休息,趁秦燕柔和吴寂梅执行搜查任务,特意去找到孙尧。 他看着的是伊莫顿电脑,附近能掌控的监控设施,画面已经记录在电脑上,孙尧眼睛不眨的盯着电脑看,有点疲惫,陆子芽才特意熬了咖啡过来给他。 孙尧喝过后,捏了捏肩膀,想起陆子芽刚说的话,便认真回应了句没有,见陆子芽失望,便安慰他:“威尔的人和我们警方都在两个不同的监察点,我们在东,他们的人在西,因为顾奕珩派了东阶和东敖阳进入了内部,所以我们不想再打草惊蛇了。” “孙警官好好休息。”陆子芽说完离开了办公间。 孙尧还在继续查看,但陆子芽已经坐不住了,知道江淼淼在西边,她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孙尧的封锁区,另外想办法到西边和江淼淼会合。 如果能联系到他,那就更好了。 趁车流不是高峰期阶段,陆子芽打车去了一趟西阶,她需要方秦的帮助,也许,是时候把实情告诉方秦了,这么多年,一直瞒着方秦,还让西阶一直为顾家还有她们母子几个保驾护航,这个知晓事实的权利,他有! 迎接陆子芽的是韩月本人,韩月说她已经习惯了和方秦、盛心瑶一块儿生活,为了告别过去,盛心瑶还帮她办了一个新的户口,迁移出来,自此之后和沈娅兮姓沈,沈月。 方秦接到孙尧的通知后,对腾凰小区也有加强防卫,怕韩慕天会趁守卫薄落的时候,趁机进入顾家,对顾家的人造成威胁和伤害。 陆子芽进去大厅时,就已经赶上盛心瑶把午饭做好放在桌上,看到她来,盛心瑶高兴的差点把碗打碎,再是又看到方秦脱了西装外套朝这边过来,心里头又更加激动万分了。 四个人坐在桌子上,大家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陆子芽,陆子芽沉默了许久,才问方秦:“腾凰小区的防卫多亏你了,没想到顾奕珩竟然出动了那么多人要把穆林墩给揪出来。” “嫂子,这本就是我们西阶份内的事,你有空多来找心瑶,她总闹着我要去顾家找你,可顾家这地方,黑道还不让进了,嫂子你要是不嫌麻烦,多来啊!”方秦用眼神示意沈月给陆子芽盛汤。 几个人都吃着津津有味。 陆子芽喝完汤后,拧了拧眉,望向大家,又停在了方秦身上,“方秦,我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当然,你想做什么,我帮了!” “谢谢你,方秦。”看着方秦肯定又仗义的眼神,陆子芽道:“那我就直说了,我现在人手不够,我希望你可以加派西阶的人手给我,和我一块去初夏小区的西边,那里是威尔的手下封锁的地方,我想去找他们。” “孙警官说了,那边太危险,想过去,还得经过顾奕珩的地盘,嫂子,你安心待着就行,找韩慕天的事,不用你一个女人来担心,难不成,我们西阶加上警方,还有顾奕珩他们都拿韩慕天没辙吗?”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紧紧是威尔的手下,她自然而然不会多管,可如今牵扯到了江淼淼和顾忆深的安危,她哪怕是豁出这条命,都在所不惜。 陆子芽咬了咬牙,终是说道:“其实我想去找淼淼。” 找到他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陪在他身边,生生死死的事情,没有他在,一切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南哲和南笙都有了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两个孩子都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也有顾家这个大的港湾庇护,自从顾忆深被抓,她的心没有一刻消停过,和江淼淼一样,她更想彻底让韩慕天消失。 “淼淼哥?!”方秦和盛心瑶之后,同是震惊失色。 这太让人惊骇了。 江淼淼没死是吗? 再一看盛心瑶,虽说早就已经猜到几分,可陆子芽今天这番话,盛心瑶不免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按理来说,这么多年了,大家的友情都建立在了生死边缘上,江淼淼没死的事,陆子芽却只字未提,这种感觉,有点失望。 陆子芽点了点头,交待了过去的一切,她哽咽的说道:“其实不止是淼淼,忆深,他也还活着。” “嫂子。”方秦怒而拍响了桌子,“什么时候的事!你瞒了多久!” “从我被淼淼带去威尔的别墅,生下南笙那天,我被忆深关了几个月,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当初在花海没有被韩慕天的人杀死,而是被威尔救了。” 陆子芽眸中红涩,自从两个人被救活后,人生就再也由不得自己了,韩慕天四处派人打探消息,整个腾隆和意大利都以为顾忆深死了,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甚至韩慕天想要让顾家毁灭,想要对陆子芽下手,顾忆深和江淼淼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成为了威尔的手下,活在黑暗中,就是为了步步接近穆林墩,直到铲除它。 回到腾隆以后不久,顾忆深和江淼淼其实一直都在墨提斯,也默默守护着他们母子三个。 现在顾忆深被带回穆林墩,而江淼淼为了救他,甚至从来不把计划和陆子芽明说,陆子芽如今感到了害怕,只能让西阶的人出动帮忙。 空气中突然爆发出来的怒火,让沈月感到了害怕,抓紧了陆子芽的手臂,不敢抬头看方秦。 所有的一切,方秦和盛心瑶都知晓了,虽然没从两个人脸上看出什么,可是愤怒和憎恨从来没有消减过。 “嫂子,你忘了我们三个曾经是黄金三角吗,淼淼哥和阿深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可这十几年来,因为他们的死,我的日子有多难过,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方秦紧握着拳头,一方面,顾忆深和江淼淼没死,他极度高兴,觉得心脏快要暴走了,可一切都是顾忆深让陆子芽瞒着的,这就很过分了。 “你走吧,这件事,我帮不上你的忙,威尔的人不比西阶差,他们有能力自保,西阶爱莫能助!” 说了句赌气又恼怒的话语,让佣人把陆子芽送走,这样冷冰冰的送客方式,陆子芽又悔又自责,“方秦,我知道隐瞒你这么多年不对,可是忆深现在有难,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帮他,为了救忆深,我们的命算得了什么,你帮我一次,带我去找淼淼,他没有我在,身子谁来照顾。” “嫂子,你现在想到我们了,以前呢?”方秦更加生气,又不是真的生气,气不过,一方面他也想早点见到顾忆深和江淼淼啊,“以前有威尔的两个手下护着,你处处拒绝我们西阶,甚至是将我和心瑶排除在外,因为你想守住阿深哥和淼淼哥的身份,不想让我认出来,对吗?” “方秦,对不起!” 陆子芽拦下佣人,郑重的向方秦弯下腰道歉,许久都没有抬起头来,方秦不肯原谅,或是解气,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这个姿势,求得方秦的谅解。 直到一个小时后,陆子芽的腿有点抖,沈月担心极了。 江淼淼和陆子芽的爱情故事,沈月听过,还见过江淼淼本人,她走到盛心瑶面前,让盛心瑶求求情,说几句话,别再让陆子芽一直这样了,陆子芽的腰背关节一直不好,时间久了,撑不住的。 陆子芽撑着腰,半晌起不来,可就是犟着不肯抬头,方秦也不忍心啊,就过去扶起陆子芽:“嫂子,你这样又是何必呢?如果你信任我们,以后不准隐瞒,这是基本的,能做到的话,我陪你一块儿去。” “真的吗?”陆子芽一时激动的抬起头,腰背的刺痛嗖一下顶上了鼻尖,很快就不那么难受了。 “嗯,刚才是我太生气,这件事我会好好的消化,什么时候去,我们制定一个计划。”方秦认真的看着陆子芽道。 佣人服侍陆子芽一会儿,给她按摩、捶背,让她身子得到了放松了,能自由活动,才离开。 第608章 小卖部 陆子芽在西阶待了一个晚上,和方秦、盛心瑶几个人把伊莫顿上的地图和监控范围都研究了一遍。 他们各自说着自己的计划和措施,几个人彻夜未眠,为了接下来能够顺利绕过的人,而绞尽脑汁想办法。 最后由陆子芽决定了一个最好的潜入方法,他们必须全部乔装打扮。 这个就得用到普拉提的特效化妆技术了,让就算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认不出你是谁,这样的妆容才算成功。 打扮成初夏小区的百姓,这样就可以成功骗过那些杀手了。 两天的行程时间,陆子芽让沈月和盛心瑶在西阶做外援,如果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随时和孙尧的警方取得联系。 方秦特地开了一辆面包车和陆子芽赶到了初夏小区,他说很久没有这样开车搭载陆子芽去什么地方了,很怀念以前的那种感觉,想起来,觉得欣慰了很多。 路上陆子芽都静静听着方秦说从前的事,包括第一次见到她,顾忆深把她带到巽川馆那天起,一切一切的过往,就这么轻松平常的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能他觉得是好的回忆,可对于陆子芽来说,过去的一切,将会是一个终点,她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眼光自然不会停留在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上面。 陆子芽跟着他们停在一个宽敞的广场,因为附近有停车的地方,比较好的掩人耳目。 前面有一个巷道口,方秦把面包车停在了隧道旁边,大家都下了车。 陆子芽没有向孙尧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话语权暂时放在盛心瑶身上,能不能通过,还是一个问题。 西阶的人也很小心翼翼的跟着,从绿化草丛的部分,一直左拐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对岸远远处的一片工业园,都被大面积遮挡,看不到前面的路。 经过几个小时的道路探测,西阶的人分成了两拨,陆子芽和方秦还有三个核心成员,他们各自拿着枪以防万一,距离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中央区。 因为大部分地盘都有顾奕珩的人,陆子芽和方秦两人只有加紧时间从没有人烟的小巷子经过,而是这中央的地方根本没有居民,居民都住在外围。 他们的行踪又很容易被发现,幸好的是,陆子芽的亚力克手表可以热感应周围的生物活动,如果在一定范围内有人的话,手表上会出现红点。 陆子芽不擅长走远路,时间久了,走到夜市街,从青木台阶绕过去,为了跟上身边几个健壮男人的步伐,还是特别吃力的,他们毕竟是黑道,体能不是她能比的,陆子芽感觉到腰酸背痛,腿脚都麻了的时候,西阶成员已经走远了。 “嫂子!”最后还是方秦返回拉了她一把,说道:“我背你走吧,马上到了,这一带不能开车,坚持一下。” “不用,我自己能走。”陆子芽瞥了一下左右,微微抬眸,傍晚看不见路边的方向,偶尔蹿出路灯,觉得心里有了方向。 陆子芽咬着牙,穿过鹅软石路,抓住方秦的臂膀,一直往树后面前行,很快就已经看到了一大片的小村庄,越过村庄,通过那条笔直的公路,也就是越过了丛林,这样就能尽快找到江淼淼了。 前面有个假山,后面的石凳子上,她想暂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反正附近也没人,干脆停下来休息。 于是,方秦让三个人到附近巡逻,如果碰见顾奕珩的人一定要汇报。 陆子芽坐下来,天空仿佛幽深得像海水一样,沉得不见底,陆子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方秦听见,连忙从黑色登山包里拿出包装零食和面包给她吃。 陆子芽拆开了包装袋,大口大口的吃着,为了能进来,方秦也付出了不少的汗水,非但没有因为她的拖后腿赶到为难,还不计前嫌的背她、帮她处理棘手的路程。 “你也吃点。”陆子芽道。 方秦的头微点了点,陆子芽才松了一口气,把一些食物给他,包装的东西,毕竟不能和盛心瑶的可口饭菜相提并论。 “谁!” 两个人吃着类似于晚饭的零食,准备收拾垃圾的时候,听到了草丛外面的长巷子有声音。 陆子芽顺着方秦的目光,一路看了上去,最后,停在了唯一一层有亮光的小卖部外面,那里难道有什么居民偷偷在这一带居住吗?? 还是说,她和方秦被顾奕珩的人发现了呢? “嫂子,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情况。”方秦觉得不像是顾奕珩的人,旁边是一两栋的公寓楼,不知道有没有住。 方秦看不清小卖部里的一切,即使听到是有一个女人在说话,还是摸不清那女人的方向,只是觉得怪里怪气的。 他在前面走,陆子芽不放心,悄悄跟了过去,借着路灯和手机的照明灯。 ‘咔嚓’一下,方秦走进了小卖部外围的值班室,把灯打了开来。 说不定里面还有吃的,能给陆子芽缓解饥饿,后面的食物其实他们几个大男人都不够分,来的时候,谁知道道路坍塌,被警方封锁,小小的面包车一经过,肯定被交警拦了。 方秦拉开背包的拉链,是想打算把小卖部一些吃的装进包里的,可突然之间,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射了过来,只那么把眼睛一瞥,把陆子芽吓了一大跳。 “啊!”的一声,陆子芽拍了拍胸脯,想冷静下来,谁知道一个跨步,踩到了地上已经散乱的易拉罐,整个人往后倒。 “方……方秦……”陆子芽心跳加快的耸起了肩膀,啪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紧随而来的是腰又痛得要爆炸似的。 “嫂子!”听到声音,方秦也没办法不出声了,闻着陆子芽的方向过去。 “痛!”刚走到她那头,陆子芽又啊的一声大叫,不知道谁一脚就踩在了她的身上,一个深褐色的脏泥脚印顿时留在了她乌黑的风衣上。 “对不起嫂子!”方秦后悔莫及,竟然没看到陆子芽就在脚底下,悔得赶紧把小卖部所有的灯光都开了。 “扶我起来。”陆子芽吃力的拳头一握,被方秦扶起来时,抬头,听到敲了三下桌子声音。 好像是小卖部后面。 刚才踩到陆子芽的人跑到后面了,方秦一看不对劲,立马追上去,别是顾奕珩还是韩慕天的人逃跑报信才好。 “站住,你今天死定了,被爷爷逮住,跑得了?”方秦恼怒一拧眉,抓住那人,掐着男人的脖子,按着他的手指,这么压在了地上。 地上的男人躲闪不及,陆子芽追出去的时候,却一眼看到有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站在外面的草坪守着,冷冰冰的看着她和方秦。 糟了,那个女人手里有枪! “方秦,小心有埋伏!”陆子芽惊愕的喊。 “上车!”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顿时间,一辆黑不溜秋的车子停在了小卖部门口。 “克里斯蒂娜!”直到她进来那一刻,陆子芽才看清楚是克里斯蒂娜。 原来刚刚不小心踩到她身上的人就是威尔的手下,因为找不到食物,只能趁夜里偷偷到这个地方,看他包里的战利品,还挺多。 克里斯蒂娜握着枪,也终是认出了陆子芽,于是打开车门,让陆子芽上了车。 一声灵敏的口哨声后,方秦的手下已经赶到了,附近有一辆电瓶车,方秦让手下到附近埋伏,他会留下线索,到时候一路跟过来。 之后克里斯蒂娜就带着方秦和陆子芽回了西区的一个地下楼层,是个别墅,里面就是江淼淼认为比较安全的藏身之所。 陆子芽被克里斯蒂娜带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因为认识,还以为克里斯蒂娜会带她去见江淼淼,谁知道待了一天,根本就没人再来了。 连方秦也被克里斯蒂娜带走了,这种感觉更加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 今晚她累了,倒在软绵绵的床上一睡,一大早就在窗边走来走去的,没办法把门打开,急得想用凳子把门砸烂。 早知道不该相信克里斯蒂娜,昨晚走了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第二天,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上面的过道里,陆子芽看到窗户外面,那辆车徐徐驶进里院子里,车上下来一个戴墨镜的人,克里斯蒂娜挽着他的两手进了别墅里。 陆子芽一眼就看见是江淼淼,脑袋顿时就炸开了锅,她慌慌张张地溜回了床上。 看见那一幕,心里竟然还扬起了九分的醋意,一晚上不让她出去也就算了,被克里斯蒂娜拉拉扯扯不会拒绝吗? “江先生,你真的要一直把她锁在里面吗?不如把她送回顾家好了。” “开门。”江淼淼熟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响了起来。 江淼淼伸了一个懒腰,应该是又累又困,揉揉眼睛以后,克里斯蒂娜开门,他看到了陆子芽躺在床上。 “你去忙吧,有事电话联系。”江淼淼咳嗽一声,摘下了眼镜,威严妖冶的眸子直盯着陆子芽看了半天,直到克里斯蒂娜带上门走远。 “谁让你冒险来这儿的。”江淼淼坐在床头,把墨镜放在了一边,他很困,眼皮子睁不开,看起来很想睡觉。 没等陆子芽说些什么,江淼淼倒头就睡下了。 睡得特别沉。 第609章 紫晶项链 陆子芽看着他的侧脸,慢慢把身子伏了过去,抵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这一晚上,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吵醒他,也因此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耳朵里只能听见江淼淼的心跳声。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男人的脸上轻抚着,觉得特别的安心,能见到他,知道他平安无恙,陆子芽觉得,这便是世界上最令她高兴的事了。 早上的鸟鸣非常清脆,其实已经大中午了,陆子芽醒来时,已经和江淼淼抱成了一团,江淼淼压得胳膊失去了直觉,一个翻身,陆子芽竟然被打翻到床底下。 陆子芽屁股痛得开花,爬起来,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坐着闭目养神,一边又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让他浑身沸腾的男人,她用枕头敲他:“懒虫,起床了,再不起来,韩慕天就派人杀进来了!” “哈欠!”没想到,还真的把江淼淼惊醒了。 他起床,床发出清脆地咯吱响,像咬薯片、咬甘蔗一样,感觉很不自在,随时要塌了。 江淼淼睁开眼,精神慢慢的变好,就调侃她道,“几天不见,又重了不少,还把我床给压塌了,不错!” “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这几天有没有伤到哪儿,我都担心死了!”陆子芽趴在他怀里,撒娇的扯了扯嘴皮子。 虽然也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小女孩了,还是忍不住要抱怨两下。 江淼淼转了转眼珠子,神情悠哉自得,已经没了昨晚的疲惫和深沉,慢慢的感受身子上的女人怄气时可爱的模样,打不得骂不得,便是笑出了声。 笑声里,更多的是不放心她,他说,“本来我这里就很危险了,知道那天你去小卖部,外面公路埋伏了多少韩慕天的手下要活捉我们吗?幸好那天你遇到了克里斯蒂娜。” 什么啊!还敢说克里斯蒂娜? “没有克里斯蒂娜,我还不是一样能脱身,”陆子芽回呛,想到刚才的画面,心里就有九分的醋意,她扭过头,便不再搭理他,把刚才被他掀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背过身,一个人生闷气。 江淼淼突然俯身过来,摸着她的腮帮,转而又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他呵了一下,便又一本正经地上掩眉毛,“好了,这几天也不安全,没我的同意,不准你擅自出去,听见没有,乖乖待在这儿,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他将十指交叉靠拢,搭在陆子芽手指上,昨晚出外巡查,东奔西走探测线索,整整几天没合过眼,陆子芽这么一过来,昨晚睡得很沉,很久没这么痛快睡一觉了。 陆子芽正要说不可能,江淼淼突然松开了他的手,下了床,一边穿衣服,动作也是极快的,陆子芽见了,连忙也披了衣服下来,“你去哪儿?” “待会儿我会让克里斯蒂娜送餐点进来。” 说着,他的眼光就定在了陆子芽急切不可耐的脸上,嘴角勾着笑,在这明晃晃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暖流。 一个莫名复杂的微笑以后,江淼淼朝大门口走,陆子芽跟上去,哪里可能会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方秦呢?” “我有任务交给他。” 江淼淼见她追上来,连忙关了门,陆子芽在里面敲了半天,都没办法把门打开。 “江淼淼,你想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可惜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十几分钟后,克里斯蒂娜端了饭菜进来,还有汤,这两天唯一饭菜,本来这边的食物紧缺,但是陆子芽来了,江淼淼的意思就是尽可能把陆子芽照顾好,吃的什么、用的东西,尽可能给陆子芽先安排。 陆子芽吃不下,便喝了两口汤就不吃了,让克里斯蒂娜拿给其他人吃,他们防守反击很幸苦,应该多吃点的。 “我去找江先生。” 克里斯蒂娜为难的说道。 陆子芽看着她出去,已经没有再想要破门而出的想法了,等江淼淼回来,先和他好好谈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克里斯蒂娜上了楼,和地面平行的高度,一眼望过去,就能对上陆子芽现在待的房间,隔着窗户。 不过,江淼淼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女人在做什么,然后收回了目光继续把前几天整理出来的路线和地图做了个大概的布防图,等着克里斯蒂娜过来。 刚才看到了陆子芽什么都没吃,所以心里放心不下。 克里斯蒂娜敲了一下他办公室的门,江淼淼说了声进来,克里斯蒂娜就推开门离开了,没等她话,他便回了一声:“我待会儿过去找她,你去忙吧。” “好。”克里斯蒂娜也没多想,带上门出去了。 大概把电脑的东西都浏览了一遍,眼见着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陆陆续续的接待了几个手下的视频通话和情况汇报,把手里的事做完了,江淼淼终于是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倒不是说天黑了,而是最近一到下午,天就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很多地方照不到阳光,自然看起来特别阴沉。 江淼淼准备好一个道歉礼物,拿着钥匙开了门,陆子芽一个人靠在床边发呆,他走过去,面色平静的定在她面前:“怎么了,让你待着也是为了你好,我担心你坐不住,溜出去人都找不到,我到时候上哪儿去逮你……” “我又不是兔子,还要你来逮……”陆子芽听得没好气的骂他。 江淼淼自然而然感觉到她的气,耸了耸眉毛,特地从礼品盒里拿出来一条紫晶项链,来初夏小区时,早就已经定制好,从观堰和摩鹰的手下那边几番转手送出来的。 很珍贵。 她也挺喜欢。 这个女人,缺了惊喜和浪漫,怕是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给你买的,我帮你戴上。”江淼淼动作轻柔的给她戴上,绕到她身后,非常的亲昵。 “你……你竟然……”陆子芽惊讶的捂住脸,不敢看江淼淼,怕他待会儿的神情又冷淡了,像冰块一样。 除了激动之余,偷偷窥了江淼淼两眼,得意自己气到他,还是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她接过紫晶项链,认真看了看,她之前垂涎了很久,也从没说过喜欢什么,就那么一个眼神,江淼淼已经笃定了她喜欢这条链子,要预约才能买到的。 她尴尬一笑,摆弄着两只手在身后,可笑容马上就止住了,不对啊,这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江淼淼这是想拿一个项链就收买她吗? 这可不行,她高兴完了,立马退出了他滚烫的胸膛,“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一直被你关着,我担心你才来找你,可你这么做,和幽禁有什么区别,有什么难,有什么苦,一起承担,不是你说的吗?” 江淼淼看了她一眼,便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借着屋里的白织灯,给陆子芽拍照,“摆几个动作,我拍下来。” 她戴着链子,显得更加美艳,锃亮光华的光芒下,当是天然的打光,拍了十几张下来,都是陆子芽迷糊的表情,纯天然的,不带任何掩饰的成分。 “你干嘛呢,不要拍了,丑死了……” 陆子芽拘谨不安把手摆放在膝盖,迟迟不敢看江淼淼的手机镜头,这突然之间就十连拍,根本不给她机会打扮打扮,这男人懂不懂怎么给女人拍照? “这可是难得的纪念,房间里挺适合拍照的,说了让你把手拿开……快快……” “不拍了。” 陆子芽紧张地摸了摸手臂,扭过身去,上午被他弄得衣衫不整,这会儿存心的让她出丑,冲过去,要把他的手机拿走,“我都说了,不拍了……” 虽然动作轻微,但江淼淼还是一眼就察觉了,他笑了笑,想拍的,就是戏弄她生气时最本真的反应,气呼呼的瞪着眼,又撅着嘴满房间追着他跑的样子,真让人内心沸腾。 “乖……就拍几张欣赏,不碍事的。”陆子芽根本不可能够上他的手,江淼淼一动,便很快把她转移到边上的床头一摁,让她坐下,“两只手交叠在膝盖上,然后把衣服敞开点,不然紫晶项链拍不到。” 陆子芽哽咽了一下,不太安分地坐到了扶手边上,然后大把大把的解开衣服纽扣,把紫晶链子又重新拿了出来,咔擦咔擦的几声,也不知道江淼淼到底拍了多少张,反正陆子芽已经彻底的无奈了,随随便便的配合了几下。 最后等到江淼淼拍完她喜怒哀乐的表情后,功德圆满的收起了手机,陆子芽一个枕头朝他身上砸,“你存心的是吧,拍完照,又想去去哪儿啊!” 因为以为他又要关上门扔她一个人在屋里,陆子芽一脸失魂落魄的,江淼淼捞过她来,静静吻了吻,“那也没办法,方秦在外巡逻,我在这儿的时间也没有多久,明天我又得和威尔的手下一块儿出去,韩慕天这几天好像出动的越来越频繁,我们的人必须想办法混进里面去,你明白吗?” “你呢?你也打算混进穆林墩送死?”陆子芽抽噎的问他。 “没错,如果万不得已,我们都必须豁上这条命,和腾隆、观堰、摩鹰的警方里应外合,不然,忆深怎么办,你比我更担心他吧。”江淼淼心思沉重的说道。 第610章 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不管做什么都好,我要和你一起去。”陆子芽紧握着他的手,认真的请求他。 不然,她为什么要冒险过来初夏小区呢? 现在南哲和夏晚在国外,南笙又是关键时期,她所能寄托依存的就是江淼淼了。 他一个人冒险,却并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你看,我都把紫晶项链给你了,拿人手软,你是不是该卖我一个人情,好好的待着这儿。”江淼淼耐心的劝阻着她,用着近乎柔情的话语。 他心里知道,陆子芽决定了的事都会变得一根筋,任谁都说不动半分,如果不哄着,生怕她又要拿死来威胁了。 “如果你遇到危险,两个儿子不是伤心死了。”江淼淼又笑,拿出手机,看着刚才拍到的照片,仿佛是种享受。 陆子芽见他根本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自然是很生气的,一把扯下紫晶项链。 “不准拿下来。”江淼淼飞快的阻止她,成功扼住了那双躁动的手。 “别想用一个项链就收买我,不管去哪儿,一块儿去,不然……”她吞了吞口水,激动的握紧了拳头:“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的。” “寻死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江淼淼蹭了蹭她的鼻子,像逗弄小女孩似的,惊讶的反应道:“这么大一个人了,能不能消停点。” “你自己说的。”陆子芽竟然马上当真了。 出于呕气,她在床上上随手抽出那件薄薄的蚊帐,看了看头顶的横梁,把蚊帐甩上去,一副要上吊的样子。 其实是真的想气气他,让他同意,陆子芽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江淼淼想让人关着她,她又怎么可能逃得了? 不让江淼淼知道她的不二性子,他只会变本加厉的以为,只要她平安,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陆子芽搬来了凳子,站上去,两只手合握着蚊帐两边,慢慢的把脑袋套进圈里面,江淼淼全程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点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想清楚了,就下来认个错,我既往不咎。”江淼淼双手插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靠在床侧,私心里以为她怕死,不敢真的上吊。 谁知他话落的一秒,陆子芽一脚踹开了脚底下的凳子,就这么箍紧了自己的脖子,重重的窒息的力道压迫着她的咽喉,她的双脚不停的在空气中乱踢,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唔唔……”她迷蒙的视线里,看到的是江淼淼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儿,一下子心都凉了,慢慢的松开了手,一副等死的模样。 当她累得闯不过气,已经失去了意识时,闭上了眼睛。 醒来后,已经是晚上。 她不知道昏迷期间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睁开眼睛,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江淼淼的脸。 “还救我做什么。”陆子芽拒绝喝他手里喂过来的一调羹温水,转而把脸扭到一边,心里难受的不行。 刚才如果他不救自己,兴许她可能就死了呢? 原来用这种寻死的方法,也不能动摇他分毫。 江淼淼掰过她的脸,看她嘴皮子脱水的厉害,扶她起来,猛灌了一些温水润润口,饭不吃,水不喝,只会呕气,“长本事了,是不是以为威胁我就有用了?麻烦你动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子芽当机立断的从床头爬起,她看见门没关,脚步飞快的跑出了房间,脚上还穿着拖鞋,在外面走廊过道跑,也跑不快。 可总比被他用那种理由关着好。 江淼淼放下碗,在后面追了过来,这个别墅是他好不容易部署好的,陆子芽还能跑去哪儿? 于是,看着她在走廊茫然不知前路乱跑,江淼淼也气色不改,只觉得无奈。 陆子芽跑到楼梯口,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决定往下面跑,按照正常的逻辑,往下跑,就是楼下了,可是陆子芽错了,她现在就已经在一楼了,往下面跑,正是地下一层,江淼淼放置枪支、私人物品的地方,还有他的办公室。 正好跑到地下一层后,克里斯蒂娜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全副武装,黑衣装扮,陆子芽蒙了,步步后退,这附近都是走廊,还有几个豪华的房间,明显没路了啊。 “陆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克里斯蒂娜说完这句话后,一眼看到陆子芽身后是江淼淼,立马明白了。 原来是陆子芽逃出房间了。 “把她带回房间去。”江淼淼轻声的下了一道命令。 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把枪收好后,蛇一般的手速,正要扼住陆子芽的手腕,陆子芽见情况不对,看了看旁边,有个洗手间,她咬了咬牙,冲向洗手间其中一个位置,把门关死。 这次,说什么都不要出去。 除非,江淼淼肯妥协! “把门打开。” 听到这话,陆子芽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是江淼淼对克里斯蒂娜吩咐的,克里斯蒂娜回敬了一声“好的”,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过来,陆子芽只感觉到厕位的门在震动,紧接着一抬头,克里斯蒂娜已经从上面跳了下来。 “陆小姐。”克里斯蒂娜成功的把她抓了出去,光明正大的开门,走到了江淼淼面前。 陆子芽成了逃犯,在江淼淼面前半晌说不出话来,“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你们一块儿去吗?江淼淼,难道你就能独善其身,你也需要别人保护,为什么不能体谅我的心情。” “带回去。”江淼淼冷冷道。 “好的。” 被克里斯蒂娜紧扼住的手腕,痛得要骨头碎裂了般,陆子芽横手夺过克里斯蒂娜手里的枪,故意为之的对着自己的脑袋:“既然把我当累赘,那我现在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疯了你!”江淼淼脸色突变,命令克里斯蒂娜迅速夺走那把枪。 “呵,你也会害怕?”陆子芽趁机又退后了几步,让面前两人不敢再靠近。 “你要是敢开枪,我不会原谅你的。”江淼淼这次是真的吓坏了,知道她会这么威胁自己,可擦枪走火,不是闹着玩的,“克里斯蒂娜,快,拿枪!” 随着一脸几声的陆小姐,克里斯蒂娜的重心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陆子芽摁着扳手,看起来就是要开枪的模样。 “你……你快把枪收起来,听见没有……”江淼淼低声哀求。 “你也知道自己会害怕我遇到危险吗?那我呢?”陆子芽依旧是没有松开手,握得更紧,“如果你遇到危险,那我怎么办,这个问题,你就没有想过吗?我说过,生死相随,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她恨恨的说完,看清了身后的过道,又往前跑,这次她要上楼,找到能够防身的武器再说,最好能够有弹弓枪就好了。 “子芽!”江淼淼惊骇的跟在后面追她,也的确有点小看她的身形了,跑起来,那么小小只、玲珑剔透的,发起疯跑就是快得连他也追不上。 好不容易跟到了楼上,亲眼看到陆子芽从他办公室里掏出了十几对的弹弓,随即选了一个好的,套上了麻醉弹药,就这么全副武装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么想跟我去送死,你是不是傻!”江淼淼无可奈何又拿她没办法。 陆子芽闭上了一只眼睛对准,用弹弓朝着江淼淼旁边的一个盆栽射过去,一朵带刺的花瞬间折断:“你要不要试试,你再敢过来,我连你也打!” 说着,弹弓就对准了男人的脑袋。 “你敢射就动手。”江淼淼若无其事朝她步步走过去。 他真就料定陆子芽没这么胆子,下不去手,很快立在了陆子芽面前,陆子芽的手颤颤的,快被他的倔强给气疯了。 “回去。”他拉着她。 “不。”陆子芽仍然拒绝的一边推搡他的手,一边提防克里斯蒂娜突然从身后出现抓住自己,“我跟你一块儿去。” “否则!”当江淼淼停在一楼外面的诺大前院时,陆子芽便继续咬牙切齿的说道:“否则,只要你不在,我就想办法死,我不信你会坐视不管。” “你!”江淼淼终是没忍住,一巴掌煽了过去。 打也好,骂也好,不管怎么对她,陆子芽都不肯妥协,不肯离开他,这个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死心塌地,一辈子的事,江淼淼是很庆幸自己认识并爱上她,可就是这样的性子,让他觉得害怕和恐惧。 “你要死气我是不是。”看到陆子芽捂着脸,也没有服软的意思,江淼淼也气不起来,心拔凉拔凉的心酸:“子芽,你这个人……我……” “一起去吧,大不了就是一条命,这是我们欠忆深的,生死同归!”陆子芽趁他心软,从他身后紧紧拥住了他,将脸抵靠在后背,暖入了心窝,“……好不好?” 他不说话,很快把掰开她十个手指头,他的身影没有转过,离开了办公室,走到房间换上了黑色便衣出来。 然后是随手扔给她一套,看她换上后,交给她一支受伤,冷冷上前:“以后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不能像现在这样胡闹乱来,做得到,马上跟我过来。” 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走远。 “是。”陆子芽激动的咬着嘴唇,像小兔子似的跟在后面狂追。 能让他同意,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611章 偷偷跟踪到海洋馆 现在是晚上,陆子芽跟着他到了一楼的大厅。 他的身后。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黑衣手下,他们排成了长队,看起来像是今晚的行动非常重要,一点都不能马虎大意了。 陆子芽站在江淼淼身后,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指令,这次兵分两路,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摸索。 没过多久,得到了指令的人都拿上对应的枪支刀具开始行动了,而剩下的,也就只有她和克里斯蒂娜两个女人留着。 “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动身。”陆子芽热身一番后,又再次握紧了手里的枪。 这是江淼淼给的,但她从未真正的开过枪,连握枪的姿势都不会,拿着手心也会不停的冒汗。 “克里斯蒂娜,你带她到安全的地方巡逻,不准出差错。”江淼淼还是不放心她,对克里斯蒂娜吩咐,在已经经过排查没有韩慕天的人的地方巡查,陆子芽的安全能够得到保障。 “你去哪儿?” 陆子芽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别墅以后,江淼淼动作敏捷的消失在黑幕中。 那种被骗的失落,促使陆子芽也不再顾及其它,凭着感觉往江淼淼消失的地方追过去,克里斯蒂娜只能跟在她后面,试图把人拉回来。 前方有一条笔直的公路,旁边就是一个废弃的加油站,而且还是处于拆迁状态中的。 克里斯蒂娜知道地形,所以轻而易举拦住了她:“陆小姐,我们走吧,江先生不在这边。” “带我去找他。”陆子芽冷冷道,怕她突然冲过来抓住自己,防范性举着枪。 言外之意,克里斯蒂娜也很明白。 “好的。”克里斯蒂娜想了想,便应了句。 当然,她也不可能大晚上带着陆子芽在黑夜里到处乱窜,这是江淼淼的本意,找不到,就必须原路返回。 先陪陆子芽四处转转,打消疑虑后,再带陆子芽回别墅休息。 她往安全的地方一直走着,周围安静的只有蟋蟀的声音,连个脚步声都听不见,再走一段路,也是非常靠近别墅的位置,不会走远。 陆子芽哪里不清楚她的反常,克里斯蒂娜说到他不在这儿时,眼神中明显有一丝闪烁,也就是说,江淼淼的确往这个方向去了。 所以陆子芽就配合她走了一段路,等到克里斯蒂娜打消了疑虑后,她悄悄躲到了一个拐角,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四下能通过的路少,陆子芽凭借江淼淼有可能去的地方,很快摸出了一条路。 周围黑压压的,除了昏暗的路灯外,陆子芽也试着尽量不去开灯,以免手机的强光会造成自己的行踪暴露。 她一个人咬牙往前走,就是凭借着这份毅力,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哪怕是小区的单元楼也好,公共设施也好,陆子芽找不到附近可能异常的地方,甚至担心自己会迷路。 摸索了前前后后半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真的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正当陆子芽迷茫的时候,听到了前方的脚步声。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夜晚,周围又没什么人,很容易听见附近的动静的缘故,看情况应该是有两个人以上。 陆子芽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敌是友,看到旁边有个拐弯的地方又几个树丛遮挡,就溜进了里面,借机看看周围有什么动静。 几分钟后,脚步声越来越响,陆子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双眼,饶是这样瘦小的身子根本不容易被发现,当三个黑衣人从她身旁经过时,也没发现她就在脚底下。 直到……黑衣人突然拿出枪,对伙伴说了一句话,“韩先生猜的没错,前面的海洋馆窝藏的就是威尔的手下,能把他们引到那里去不容易,我们快走,说不定……还能抓获更多……” 他们几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副胜券在握的嘴脸,枪始终都上了膛,脚步也是飞快,陆子芽等到他们完全消失不见了,才敢从墙角下钻出来。 原来这三个人要去海洋馆抓江淼淼和威尔的手下,她悄悄的跟上去,胆子壮到了最大,谁知刚一往前走就不小心提到了池塘边的树枝垮,折断了掉在地上,还发出纱纱的响声。 “谁!”“有人!”韩慕天的手下发现了池塘边的动静,立马返回去看。 陆子芽见不远处有几条黑影过来,周围都是马路,没地方躲,虽然怕水,还是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的爬进了池塘里,把脑袋钻进水下几厘米的地方。 她不会游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两分钟,只希望那三个人能够马上离开,如果发现了她的话,会被乱枪打死。 “池塘这么浅,能有什么东西!”一个黑衣人抓了抓脑门,责怪旁边的人大惊小怪,池塘里有个青蛙跳水、鱼儿冒出水面吐泡泡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明明听到有大动静,怎么可能没人!”那人不信,可是用手电筒一照,周围的路都是开阔的,要有人,早就被他们几个发现了。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男人一脚踹飞了脚底下的大石头,比拳头还大,提进池塘里撒气。 临走时,还骂了几句脏话。 骂完,真的就转身走了。 可这时,陆子芽已经憋得脸部浮肿,青紫了一圈,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把脑袋探出了水面,她第一次爬进水里,水里不时有东西咬自己的脚,到了要从池塘爬上岸边时,才发现是一颗颗的水草。 她一再的用力,如果不是池塘水浅,今晚她就死在水里了,费力爬上岸后,整个人都软成了棉花,也没力气再前进。 其实,江淼淼的决定永远是对的,她这样,难道还不是拖累江淼淼吗?陆子芽擦干净脸上的脏东西,马上又重振旗鼓站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全部湿成了一片,凹凸有致的身材彰显无疑,如果不是晚上看不见,肯定是诱人犯罪的典型,陆子芽看得到地上的行走轨迹,偷偷的跟上去。 走了没多久,身体冰凉凉的,还不停的淌水,陆子芽只能躲在巷子里,小幅度的跨出脚步,前面十字路口右转,就是海洋馆的方向。 海洋馆还在建造途中,因此一没水,二没海洋生物,只有两层工作楼,陆子芽跟到海洋馆后方时,那三个黑衣人已经进去了。 陆子芽知道冒然进去肯定会被发现,因此只能从后方进入,排气扇的通道还没有正式修成,她身子小,爬进去轻而易举,但是身上湿答答的,总觉得动的每一步,都会让她行动越来越困难。 可她不怕,爬了一段距离后,她看到排气扇下面是海洋馆的一楼员工休息区,有三个黑衣人高举着枪,对准了什么,陆子芽这边可视范围小,看不到他们对准的谁,也分不清三个黑衣人到底是韩慕天还是威尔的手下。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们谁先发话。 她的头发还在滴水,怕嘀嗒声落在通道口,会引起下面的人怀疑,陆子芽忍着恶心感,把脸贴在脏兮兮的通道口上,味道特别难闻,她洁癖重,人生中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和那种黑漆漆、油渍渍的亲密接触,真的让人想吐。 可有什么办法,不忍着,被发现了,那就糟糕了。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下面开始躁动不安,好像时不时的能听到打斗声,很响,很激烈。 嘭咚一声,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迎面就走过来另外黑衣人把脚踩在了那个人身上,并用枪指着那个人:“你要是肯说出指使你的人在哪儿,我可以饶你一命。” 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韩慕天的人,陆子芽见势头不对劲,继续往前爬,正对她前方的地方有个通风盖,看看能不能从那里看到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那扇遮蔽后,陆子芽终是看到了一个办公室大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淼淼,他躲在里面的房间里,警惕着外面的黑衣人。 而外面,她刚刚看到的就是威尔的手下为了掩饰江淼淼的行踪,和韩慕天的人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受伤的,都是威尔的人,而韩慕天也损失了一个手下,被威尔的人一刀刺穿了心脏,另外两个威尔的手下一个被刺中了膝盖,一个差点被砍断手臂。 没有一个人暴露江淼淼的行踪,陆子芽更不可能会发出一点声音,哪怕看着江淼淼全副戒备,一丝不苟的样子。 她掏出枪来,握紧了膛,只要韩慕天的人敢进来对江淼淼不利,她一定会开枪的,没有一丝的犹豫,哪怕是亲手杀了那些刽子手,也在所不惜。 再次听到嘭咚一声时,陆子芽心跳加快,韩慕天的人踢破了大门,很快要破门而入了,陆子芽举着枪,就对着门口,这一枪,她不知道能不能开得下去,总之…… 大门敞开,江淼淼躲到了门后,手中的枪已经上膛,突然进来了一个黑衣人,他四处扫描了一遍房间里,发现没人,放松了警惕时,正大摇大摆走进来。 陆子芽本心以为这个人江淼淼一定一枪解决,可当她也放松了的时候,突然破窗而入的另外一个黑衣人把她的平静全部打乱,他偷偷窜到了江淼淼的身后,然而,江淼淼却并没有发现。 第612章 救了他一命 陆子芽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跳一直都在加快,也许她现在庆幸自己这一趟并没有来错,如果她不在,可能今天江淼淼必死无疑。 正当黑衣人要偷袭他,马上要开枪了的时候,陆子芽咬了咬牙,把枪对着那个黑衣人的身上,嘭的一声开了一枪。 第一次开枪,她不知道有没有对准,只能感觉到在开枪的那一刻,手掌心火辣辣的痛,她握着枪,手不停的发颤,她不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那个人,江淼淼有没有得救。 当她睁开眼睛去看时,江淼淼已经彻底制服了那两个偷袭的黑衣人,他一脚踹开了一个,将那人的双手反拧,用一阵用力,把人过肩摔,彻底摔在了地上。 此刻,停留在陆子芽耳朵里的就只是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骨头折断,叫苦不迭的声音,因为这个关系,陆子芽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而是想找到江淼淼。 虽然制服了两个,但是门外依然还有一个人,房间外死伤惨重,在陆子芽的可视范围里,已经看不到他们两个人了。 江淼淼起先发现了通风口的异常,那里埋伏着的人救了他一命,可是他觉得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已经飞快的跳窗离开了这个房间,身后的黑衣人尾随而去。 陆子芽用力踢开了盖子,跳进了房间里,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死,靠近一看,刚才被她打中的那个人,只是肩膀擦伤而已,这并不能致人昏迷。 可能是江淼淼后来把他打昏了吧,陆子芽顺着江淼淼离开的方向,也爬出窗户,因为身子还在滴水,地面上算是她的脚印,陆子芽跳下去,追寻着江淼淼的踪迹,枪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秒。 左右越来越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天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害怕,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右边的巷子有黑色身影,应该是往那里跑了。 陆子芽很快的追上了江淼淼,也就在一个单元楼的过道,两边的树丛连接着高墙,陆子芽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终于找到江淼淼而开心,正想叫他的名字,突然,头顶上跳下来一个黑影,将她压住。 陆子芽大惊,摔在地上时,手里的枪已经甩得老远,用手根本就够不着,她知道头顶上的是韩慕天的人,那人已经拿出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而江淼淼听到动静后,一跳越到了安全的地方,陆子芽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心想,这样也好,只要江淼淼安全了,她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枪顶在她的脑门,子弹随时有可能穿透她的脑袋,陆子芽紧闭了双眼,等待着死亡,也没有力气做无谓的反抗,一秒、两秒,十秒过后,陆子芽依旧是没有听到枪响。 陆子芽睁开眼睛,黑衣人还压在她的身上,但是脑袋已经倒在了墙边,脑门在滴血,也就是说……他死了吗?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到枪声,那个人就死了。 陆子芽用力的推开压住他双膝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无力的双手,似乎被擦枪走火灼伤,有点刺痛,站起来望了望左右,空气都是静止的。 “淼淼……”陆子芽呼唤着他的名字,走到他刚才藏身的地方去看,没有人! “淼淼……”陆子芽又再次喊了一声,声音很轻,“唔唔……”谁知特转身时,却被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嘴巴,将她连人一块儿拖到了暗处。 陆子芽不断的挣扎,呜呜哀叫:“放开、我……放开……” “嘘!别出声。”是江淼淼的声音。 陆子芽哽了哽,立马安静了。 不多时,她刚才站的地方果然刷的一声擦过一颗子弹消声了,可是还是特别的清晰,就好像天外掉下的陨石。 陆子芽睁大了眼睛,才终于明白江淼淼救了自己一命吧,危险过去,有人上前把已经死亡的黑衣人从墙边拖走,摸了摸他身上没有重要的东西后,弃尸离开了。 “放手。”陆子芽拍了拍他的手背,江淼淼松开手,眼神中含着冷厉,非常骇人。 尤其是这样看不见光的晚上,如果没有昏暗的灯光,陆子芽还不知道此刻江淼淼会露出那么恐怖的眼神对着她。 江淼淼眯了眯眼后,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用亚力克手表和克里斯蒂娜联系,让她把海洋馆那些被打晕的人带走审问。 他没有看陆子芽一眼,往安全的道路走,这条路很笔直,陆子芽埋着头跟在他后面,发现他越走越快,心里越慌,连忙冲过去抱住他:“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 陆子芽抓得更紧,在他心口紧捂,将道歉的话语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别说话,小心被人听见。”江淼淼被她的温柔话语刺的心口一痛,便不再责怪她跟过来冒险。 早知道,刚才要是他不把陆子芽拖走,很可能她就被枪手打中心脏了。 幸好现在是晚上,陆子芽所站的位置不是那么好瞄准,心里才没有那么恐惧。 他凝望了她一眼,紧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也不让她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似乎走了一段路,她身上一直在滴水,停下来一看,才发现原来陆子芽身上都湿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江淼淼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她的湿衣服褪下来扔到了垃圾篓里,给她穿上衣服后,带她潜进了海洋馆里,这次他走的是地下,专门注水的大空间过道,陆子芽看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还是一跳一跳的。 “你、不冷吗?”陆子芽望着他高大的身影,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衣服很大,把她的身子全部裹得严严实实的,很暖,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江淼淼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又是看到她头发湿漉漉的模样,一副诱人犯罪的表情,拧了拧眉:“不冷。” 他推开了刚才的那个房间门,克里斯蒂娜已经用绳子把其中一个被麻醉枪打晕的黑衣人捆绑了起来。 这是唯一的线索,要留下活口,这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江淼淼又再次看了看通风口,收回目光时,发现地上全是湿漉漉的脚印,滴下来的水,一瞬间错愕,看向陆子芽:“刚才那一枪是你开的?” 陆子芽点了点头,有点不敢看他,生怕他又动怒,转移了目光,“我、我知道自己给你添麻烦了,我都说对不起了。” “不。”江淼淼语气平淡了许多,“这次是你救了我一命,前面的事就扯平。” 他的手掌在她冰冷的脸颊轻抚,带着几丝心疼,她到底还是跟来了,还在危机关头,用并不准的枪法,救了他一命。 “克里斯蒂娜,你们把他带回别墅去。”江淼淼随后又冷冰冰的吩咐在场的几个人。 待他们得到命令离开时,江淼淼扫描了一遍海洋馆里,确定地上的人全部死亡,便把尸体全部转移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他一个人负责托运尸体,还有必须安葬自己的手下。 陆子芽第一次碰尸体,竟然是和江淼淼一起,为了不引起怀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周围会不会有什么埋伏。 可是今晚,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江淼淼俘获了韩慕天的一名杀手,如果他愿意招供,那么找到穆林墩的巢穴,就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怕的话,交给我一个人。”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罪有应得,在乱枪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他剖开一层层的土壤,给死去的两个兄弟暂时安葬,因为他们无父无母,也无其它亲人,从被威尔收留那一刻做杀手起,人生长埋黄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子芽看他忙忙碌碌,满头大汗,便过去帮忙,虽然说触摸死去的人,一度让她觉得恶心,可江淼淼不怕的,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害怕。 安葬好了以后,陆子芽和江淼淼回到别墅,洗了手,拿衣服也洗干净身上的脏东西。 两个人一块儿浸泡在浴缸里,没有液化气罐,没有相应的设备,热水还是烧了好几十壶才装满的浴缸,江淼淼不嫌累,帮他准备好了热水。 陆子芽泡在里面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江淼淼就褪了衣服进来,连防备都没有就走到了她面前。 热水在浴室里蔓延着,扑腾着白色的雾气,她看不见男人的眼神,只能凭感觉去感受他此刻的心情。 她一动不动,紧紧抱着自己,洗好以后,换上了衣服回房间,钻进被子的那一刻,心跳彻底的崩盘,她的脸烧灼的越来越滚烫,脑中始终播放着刚才在浴室的一幕幕,他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她,仿佛这有多好玩似的。 关掉灯,面朝着空气,想让脸慢慢冷却,谁知咔擦一声,灯又开了,江淼淼披着浴袍,恰恰捕捉到了她尴尬的一面,一个人满脸通红的对着空气嘟嘴、吐气,像个小女孩似的。 江淼淼爬上床,摸了摸她的脸颊,果真是特别的烫啊:“也不是第一次一块儿洗,你至于脸红成这样。” 第613章 荆棘条 陆子芽扭过头,也不看他,只是觉得这样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她将头闷进被子里,江淼淼很快的拉开了被子,神色间是看不出的黑脸。 “睡觉了,关灯吧。”她最后只敢这么说,也彻底的闭上了眼睛,当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天知道此刻她眼珠子滴流转的多块,连呼吸都是深重而不安的,喘得整个房间都听得到。 “我还有事,你先睡。”他说完,就拿出了电脑,在看周围的调查情况和资料。 还有监控视频上那些可疑的地方,可疑的人和事物,陆子芽看着他的侧脸,极为认真的模样,特别让人着迷,她看得发起了呆,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谁知江淼淼就因为这一下,键盘打错了符号和字母,好不容易编辑好的东西损失了一半,这可把他给气的,死拧着眉,又再次掀起被子,要挠她痒痒,看她还敢不敢乱动。 “哈哈哈……别、别挠了……”陆子芽又哭又笑的,不停求饶,可江淼淼气呼呼的,哪里肯放过他,他生气道:“看你做的好事。” “什么呀?”到这会儿,陆子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的看向他。 “老实睡觉,别动手动脚的。”他故意偷笑的命令道,然后又假装正经的看着她。 陆子芽扯了扯嘴角,丢下一个白眼,然后老老实实往床头挪了一大段的距离,挪得快要摔床底下去了。 “小心!”江淼淼见她半个身子快着地,连忙扑过去抓住她,没把小心脏吓出来,“不安分。” “睡了。” 她丢下两个字,扭过头,便真的睡了。 今晚心噗通噗通跳着,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早上起来时,柜子旁边的电脑还放着,床边的男人就不翼而飞了。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走出房间,大厅里正上演着严刑逼供的精彩画面,昨晚抓到的黑衣人被五花大绑在了椅子上,克里斯蒂娜手上拿着荆棘条,不停的在他身上抽打。 走到大厅正中央时,那人的衣裳已经被抽破了,还有丝丝的血迹,陆子芽吞了吞口水,觉得有些惨不忍睹,连忙去浴室刷牙洗脸让自己清醒。 正巧江淼淼从厨房出来,端着丰盛的早餐、碗筷,早就已经摆盘好。 “这些东西哪来的?”陆子芽出来,看到那些东西,下了一夜。 附近根本没有多少食物,超市和菜市场也没有,怎么会有这些早餐呢? 平常他们都是随便吃点干粮、零食充饥,陆子芽走到餐桌前,看着这些美食,竟有点吃惊。 江淼淼微微一笑,解释道:“为了庆祝抓到活口,我特地让克里斯蒂娜把珍藏的宝贝拿出来做了,怎么样,喜欢吗?” “嗯。”当然喜欢,对于来到西区后就再也没像样吃过一顿的她来说,能看到这种有钱人的早餐,和穷人看到钱似的。 “坐下吃吧。”江淼淼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陆子芽坐下后,动起了筷子,正愁要先吃哪个,啪啪啪的几声,又听到克里斯蒂娜抽打黑衣人的声音。 这次,估计是黑衣人忍不住下半身的刺疼,哀嚎乱叫,面目非常的可怕,他守口如瓶,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一早上,甚至是昨晚一晚上都没能让他透露半个字,克里斯蒂娜的耐心有限,而且江淼淼又吩咐不能让陆子芽受到惊吓,所以用重刑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慢慢的消磨他的耐心,他要想活,迟早会说的。 “我再问你一遍,穆林墩到底在什么地方!”克里斯凶残的质问完后,又狠狠的抽他。 得到的回应,还是默不作声。 陆子芽吃得心里特别不踏实,心口一颤一颤的,尤其是听到黑衣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哀嚎时的声音,特别不舒服,她放下筷子,干脆不吃了,捂住了耳朵。 “怎么了?害怕?”江淼淼正切着牛排,看她脸色不太好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胆小鬼,是你要跟来的,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怕,把手拿开。” 陆子芽煎熬了一阵子,慢慢的把手拿开,那些声音,就像毒药浸入了耳朵里,戒不掉,她吃着早餐,问江淼淼:“还要打到什么时候,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江淼淼惊了,“你一个人女人家,知道什么叫做残忍,”他怒气上扬后,又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别忘了在海洋馆,他差点开枪把我杀了,韩慕天的人出来,就是杀人的,他们是魔鬼,陆子芽,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他拿起刀叉,给陆子芽分出半块牛排,又或者是亲自喂到她的嘴里,看她细细的咀嚼,便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了。”陆子芽愣了片刻,也就彻底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吃完早餐后,便让克里斯蒂娜过来吃东西,还有那些守夜的手下,一块儿进来吃东西,不方便的,她亲自打包给他们送过去。 克里斯蒂娜把荆棘条放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打算待会儿接着审问,陆子芽刚巧从外面送完早餐回来,就看到江淼淼掐住了那个黑衣人的嘴巴,往他嘴里喂送着什么药剂。 只见那个人吃完药剂后,脸上爆出青筋,像吸毒的人醉生梦死那样,非常的享受着药剂带来的刺激感。 “最好交待出穆林墩的位置,不然,半个小时内,你会比控制不了毒瘾更难受。” 江淼淼打完那一针,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待黑衣人毒瘾发作,他面不改色的抽着烟,旁若无人的样子,像极了黑社会老大,陆子芽满心恐惧的走上前,夺走了他嘴里叼着的烟。 她放在嘴里,打算抽烟,还没开始吸,江淼淼就把那条烟打掉了,陆子芽惊讶的看着地上,“你干嘛!” “女人抽什么烟。”他冷冷教训,又继续点了一根。 “女人到底该做什么。”陆子芽恼了,白了一眼过去,“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你还不如把我关起来。” “很好,那你自己回房间休息去,去啊。”江淼淼像没事人的似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口白烟,“我到时候让克里斯蒂娜把门锁上就行。” “喂!”没想到江淼淼还动真格。 正想回敬他一下,黑衣人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翻滚又巨痒无奈的痛苦,连带着和椅子一块儿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不停的抽搐,喊着给我、给我的字眼,毒瘾发作,半死不活的人,都是这种状态。 可惜,江淼淼给他的,要烈上几倍,不但一会儿,他饥渴的弄湿了全身的衣服。 他受不了,很肯定。 江淼淼也不打算继续跟陆子芽废话了,蹲在地上,又撬住了黑衣人的下巴,“怎么,打算说了吗?” “把解……药给我。”黑衣人大骂,口齿不清,满头大汗:“韩先生研究的东西,你竟然……敢对我、我用……” “呵。”江淼淼冷笑,“韩慕天可以这么对忆深,我拿来在你身上试试,怎么了?” 什么?忆深他……他在穆林墩到底怎么样了,陆子芽站在一边干着急,从这一刻起,心里再没有半点对黑衣人的同情,只剩下恶心和厌恶,和韩慕天一样恶心的人。 “说不说!”江淼淼的冷静不攻自破,他忍了太久,到现在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掐住了黑衣人,“再不说,我一刀一刀的把你身上的肉割下来拿去喂狗。” “你杀了我吧,要是交待了半个字,就是对韩先生的不忠。”趁黑衣人还能说话的空隙,说绝了自己不会逼供。 陆子芽不忍心看到江淼淼痛恨难耐的样子,突然间一把扯开他的衣裤,拿出荆棘条,冷冷的对他放话:“既然你是韩慕天的人,一定早就尝过不少药剂导致身体绝育了吧,那个玩意儿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我帮你一层一层的剐掉。” 陆子芽深吸了一口气,想到顾忆深当初的遭遇,还有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拜韩慕天所赐,她没有丝毫犹豫的刺了下去,用力,使劲的活剐,她把至今为止所有的恨都用在了这儿,她比江淼淼更加愤怒的逼问他:“你说不说,说啊,穆林墩在哪儿!我真的会让你断子绝孙的!” 大厅里,是陆子芽的怒吼声,连江淼淼都被她冷厉怒火冲天的模样吓到了,的确,陆子芽这样,江淼淼反而安心了,他退后到一边。 这个方法,江淼淼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可取之处,黑衣人当然是害怕男根断了,也怕断子绝孙啊,被陆子芽刻意的行为吓得湿了裤子,真是个窝囊废。 “说!” “我、我……说,别再剐了。”黑衣人抽搐的求饶道。 听到他的回应,陆子芽全身一软,倒在了地上,江淼淼从身后接住了她:“没事吧?” “剩下的,交给你了。”陆子芽轻轻的说道,从地上爬起,她一定觉得刚才的自己疯了,竟然会说出那么可怕的话来。 她抱着额头,一颤一颤的走回了房间,打算冷静一会儿。 江淼淼目送她走远后,又和黑衣人交缠上了,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和克里斯蒂娜一块儿审问黑衣人有关穆林墩的消息,一切都在黑衣人的交待下,有了初步的回应。 第614章 吃醋,怒气爆发 审问完了以后,江淼淼命人把黑衣人关押到了仓库里,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把人交给孙尧处置,这是最好的办法。 为了他们的行踪而杀人灭口,这样只能造成反效果。 江淼淼亲眼确定仓库门锁好后,看了看时间,吩咐克里斯蒂娜去做些好吃的,到时候送到陆子芽房里。 他没有敲门,直接进去的,陆子芽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应该是对刚才的事感到害怕了,她一遇到自己不适应又胆战的事情,都会一个人闷在被子里。 “子芽,刚才的事你做的很好,不必自责,连我和克里斯蒂娜都没有做到的事,你轻而易举就抓住了那个人的软肋,这很好。”江淼淼将手搭在她一侧肩头,知道她并没有睡,也睁着眼睛一个人胡思乱想。 陆子芽扭过头,握紧了他的双手:“我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忆深。” “你还记得当年……算了,”话到此刻,又是顿了顿,江淼淼怎么可能记得,他的记忆何时能恢复都是一个未知数,她闪烁着眼睛,又是静静说道:“忆深身上发生的事,你我都清楚,如果不是韩慕天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我们时至今日又何必紧抓着穆林墩的事不放,如今报不了这个仇,忆深也不会甘心的,淼淼,你觉得我刚才太残忍了对不对……” 她深深的凝望着他,因为看不清他此刻的反应,只能凭心而论。 江淼淼摇了摇头,“我们面对的敌人是穆林墩,是韩慕天的人,你手下留情,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想要拿走你的性命。” “你先坐起来,别一个人闷着了。”江淼淼命令道。 “淼淼。”陆子芽拧了拧眉,马上从床头爬起,认真的面对着他坐着。 他拿过靠枕,垫在她背后,陆子芽感到舒服了些,便问他:“那你们问出什么了吗?” 江淼淼沉默片刻,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其实说实话,哪怕是到现在,他都不想要告诉陆子芽穆林墩的任何线索,更不用说是它在什么地方。 陆子芽知道了,必定要跟着他一块儿去冒险,这是作为男人所不忍见的,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这是他义不容辞、豁出性命都必须做到的,只是……她的性子倔强,说得听,也就好了。 “你想不想听南哲和南笙的事儿,来初夏小区这么久,也没怎么联系过两个儿子吧。”他顿了顿,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陆子芽的心情也被带到了情绪上,便点了点头,之后江淼淼就把最近从外面打听到的消息,还有用电脑掌握的近况告诉了陆子芽,她听得极认真,也就没有再问穆林墩的事。 两个人闲聊了许久,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江淼淼应了一句。 克里斯蒂娜开门走进来,把饭菜都放在了床头柜上,饭菜还是热腾腾的,克里斯蒂娜做得极精致,也有营养,但这些好菜色也只够几天的量了。 之后就必须再到外面找些新鲜的食材了。 “吃饭吧。”江淼淼轻抚过她鬓角垂下的几丝头发,别到耳边,轻声对她说:“这次不准不吃,克里斯蒂娜难得做好的,又丰盛又好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去外面找穆林墩,对吧?” “那就吃一点。”她接过已经装好的白米饭,菜的确很香,但是她确实是没什么胃口。 这几天也只是简单吃了点,还被江淼淼督促着不能吃太少,她又不是饭桶。 “好了,我饱了,你拿出去给你的手下吃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吃了几口后,她摇了摇头说不吃了,江淼淼拿起调羹就亲自喂她:“这碗饭没吃完,我不会走的。” “再吃,我的肚子会坏掉的。”陆子芽扯了扯嘴皮子,满腹无奈。 他蛮不讲理的时候,真让人想钻进地缝里不出来。 可是,没办法,最后陆子芽还是老实张开了嘴吃饭,这和坐牢似的喂饭,吞不进去,还不让吐出来。 足足憋了一分钟,看着江淼淼严肃刻薄的眼神才嚼烂吞进肚子里。 “不吃了!”陆子芽一把推开他手里的碗,还有半碗,吃不掉了。 “没事,吃到晚上也行,反正这些饭菜不能剩下。”江淼淼最后直接跟她杠上了。 不这么做,她是宁肯只吃几粒米,都不愿意认真吃饭、吃菜的主,难怪瘦成这样。 “江淼淼,你够了吧,我不是饭桶,要不然你把剩下的都吃了吧,多吃点,你也有力气干活不是嘛。”陆子芽双手插胸的躲在一边,从床上跳下来,往旁边的沙发那儿一坐。 江淼淼坐在对面,态度坚决的很:“快点吃,别跟我废话。” “不就吃个饭吗?至于?”听到他凶自己,陆子芽也生气了,恼怒的对他翻着白眼,又看了下那冒着白烟的、热腾腾的饭菜,心里更加不乐意了。 江淼淼走上前,大跨步的拿起饭碗,走到她面前,强势的逼迫她张开嘴,一勺又一勺的灌进去,她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也差点把饭吐出来。 “咽进去,不准吐!”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吃不下东西,你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女孩子太瘦了,哪里漂亮了,到了你这个岁数的女人,大多数都胖胖的,发福了,你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就不长点肉?” 切,也听不出他到底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陆子芽摸了摸肚子,她身材是保持得好,也和她食量不大有关,可胖嘟嘟的,怎么见人?“如果我胖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少骗人了,女人一到中年身材走样了、面黄肌瘦的,男人立马就开始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我要是也胖,你肯定就看上克里斯蒂娜了。”她赌气的说道。 吃顿饭,也能吃出这么大的“学问”,江淼淼绝对是不二人选。 江淼淼真生气了,念在她终于把那碗饭全部吃完的份上,不和她计较,“克里斯蒂娜的身材向来凹凸有致,哪哪都比你这个一马平川的傻丫头好,你有什么好比较的,我要是看上克里斯蒂娜了,还留着你干嘛!” “你什么意思!”陆子芽被他一句话呛得火气直冲嗓子眼,从沙发上挑起,又随手抽了个枕头扔他,“你去找她啊,什么事都和她商量,有任务也只找她,饭菜也让她做,我算什么啊,我就是个废物,所以你才怕我拖累你,哪儿都不让我去!” “你要这么想,随你的便!”江淼淼也没想到,好好的吃个饭,会弄到吵架的地步。 她太激动,江淼淼不想和她继续吵,只有让着她,让她安静下来。 把碗筷收拾好出去后,门被带上,没锁。 陆子芽以为他生气了才摔门走人,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安静不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这么不雅的姿势,她以前从来没做过。 远远看过去,火冒三丈,她翻着白眼,一个人埋着头生闷气。 等了半天,也没再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难道是真生气了? 不就是抱怨了几句吗? 江淼淼要是肯带着她一块儿去巡逻,她又何必总生克里斯蒂娜的气呢?现在爆发了,就只是说叨说叨嘛。 只听到咔擦一声,江淼淼又开门走进来,陆子芽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的欣慰和激动。 但口不由心的她,激动起来,又忘了分寸,竟白眼看向他,怒问道:“还进来做什么,去找你的克里斯蒂娜吧,我这种一马平川……” 话音未落,江淼淼摇了摇头,飞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你脾气越来越差了,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陆子芽吗?你有点自信好不好,我的心,你还不懂?” “不懂。”陆子芽掰开他含着香水味的手,更恼了:“你去找过她了吧,克里斯蒂娜身上就是这股儿味。” “没错。”江淼淼坐下来,刻意刁难的在她耳边问:“你猜我刚刚去找她做什么了?” “不知道。”陆子芽竟被糊弄的一愣一愣的,竖着耳朵等他的下文,“管你接吻还是上床,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女人就是好东西吗?”江淼淼被她可爱的醋意逗得乐开了花,闻了闻手上,还真有一股香水味。 不过,那是因为洗了个手,洗手液是克里斯蒂娜买的,有这种香味也正常,陆子芽实在是太敏感了。 “别碰我,免得脏了你的手。”陆子芽耸了耸肩膀,连忙推他走。 江淼淼低低一笑,扶了扶眼镜,许久未见的妖冶神色悄然浮现:“我还亲你了,跟你做过了,你把我全身上下包括灵魂都玷污了,你得对我负责啊,傻丫头。” “贫嘴!”陆子芽嘴上臭骂着,心里竟然是高兴的,哪怕是听见他不正经的哄她,都立马不生气了。 换了别人,还真学不会他的油嘴滑舌。 关键是,她就爱听,贱到了骨子里。 江淼淼看她偷偷笑了,连忙吻过去,咬住她的嘴唇,又是亲吻脸颊,满足的享受着,抬起头,便凝视着她道:“还敢不敢吃醋了……” 话音未落,又见他擅自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这醋吃的我心里美滋滋的,难得啊、挺难得,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第615章 搬弄是非 “你就是嘴欠。”最近江淼淼越来越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陆子芽啧了啧嘴,一脸嫌弃的拿开脸上那双不安分的手。 她笑得更加合不拢嘴,只是下意识的。 “笑了就好。”江淼淼温柔的看着她道。 “嗯,笑了,有你这样不正经的男人,我不笑都不行。” 房间里充斥着她捂着嘴巴强忍笑意的声音,江淼淼看她面上多少开心了,心里也跟着高兴。 其实,最怕的还是哄不好她,有时候又觉得她特别好哄,说几句好听话,陪伴在她身边,就是一剂良药。 “要不要陪你出去外头散散心。”他轻揉着她的头发,暖暖道。 “你不是不让我出去外面吗?”陆子芽假装不配合的分析道,“出去了,万一碰到韩慕天的人,别墅的位置就暴露了,你说的话,自己反倒忘了?” 江淼淼早知她会这么说,会心一笑,“当然不可能让你出去外面,地下一层可是有露天草坪,自然是去那里了。” 原来是那个地方,不就是一块草坪吗?比这个房间稍微大一点,走两步就到头了,有什么好散心的,到一楼上的大厅都好过那个草坪。 陆子芽说不去,太小家子气了,就转移了目标,问江淼淼电脑上的东西,最近一直看他在捯饬什么复杂的操作,还有一些专业术语,英文的,看不懂:“不如你教我看穆林墩的外围图。” 应该是这样没错。 “教了你也不懂。”江淼淼动作极快的把电脑收起来。 可惜,还是被陆子芽抢过来了。 他不说,那么,她就自己看,说不定能对以后出外的行程路线有个底,也不会茫然无措,给江淼淼添麻烦了。 她认真的看着电脑上的地图和监控,在别墅附近有好一段距离都有设置,要是有韩慕天的人,江淼淼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看完了就拿过来,你没什么事做,去找克里斯蒂娜聊天、学厨艺,今天特例你可以在别墅里自由行动。”江淼淼夺过来,不知道进了一个什么页面,突然就和一个男人通话了。 说的也都是最近的一些调查进展,尤其是穆林墩。 说道关键的地方,她不方便在场,江淼淼就让她赶紧出去,这么一推搡,人就被推到门外。 她还打算猫在门口偷听,江淼淼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突然打开门:“自己去楼上找克里斯蒂娜。”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陆子芽不乐意的问。 谁知道江淼淼早就让克里斯蒂娜下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人揪到了一楼大厅。 克里斯蒂娜坐在那儿分发手下的食物,他们在外巡逻站岗,一直都吃不上东西,还有方秦,他们西阶的人,还在另外一处地方,沙发旁边就是半麻袋的食物,她今天准备好了,就让手底下的人给方秦送过去。 陆子芽也上前给她帮忙,但没和她说话,总觉得和克里斯蒂娜这样容貌出众、上围像顶着两个气球般的丰满的女人相比,会形成无意识的自卑。 再看看自己,虽说也看得过眼,可从威尔的那些手下对克里斯蒂娜垂涎又尊敬的目光,陆子芽多多少少会觉得自己是累赘。 “陆小姐,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克里斯蒂娜弄好了那些吃的,马上让手下去落实分配的任务。 待手下走了,她拧眉死死盯着陆子芽局促不安的脸,心里有点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陆子芽摇了摇头,下意识从她完美的上围收回视线:“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的身材、脸蛋还是一样漂亮,你结婚了吗?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跟着淼淼一块儿做事呢?” 克里斯蒂娜一眼就看穿了陆子芽在吃醋、不安,故意笑道:“其实我这么多年来,之所以留在江先生身边,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和我结婚,陆小姐,你不觉得,我和江先生很般配吗?男未婚女未嫁,很合适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知道我和淼淼的感情,竟然说出这种话。”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差点没被克里斯蒂娜一句话噎死。 明摆着是来刺激她的吧? “但是,陆小姐和顾奕珩是夫妻,江先生和您在一起,本就是违背道德的出轨、戴绿帽子的行为,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块儿吗?”克里斯蒂娜顺着她心结的起源,变本加厉的加重了语气。 陆子芽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有合同在手,她不可能和顾奕珩离婚,一旦违反规定,南哲连继承顾氏集团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这样下去,她的确和狐狸精没什么区别,克里斯蒂娜各个方面条件都好,性格也完善,江淼淼也常夸她办事效率高,聪明敏捷,如果克里斯蒂娜想和他成为夫妻,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同意。”陆子芽咬着牙,破天荒的叫出声。 克里斯蒂娜刚翘起二郎腿,被她这么一吼,吓了一跳,“陆小姐,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我曾经多次救过江先生的命,也和他有过很多肌肤之亲,他从未拒绝过,你知道那些年,他受伤,那就是全身都不能行动,每天给他端茶送水、换洗衣服、沐浴的人是谁?” 陆子芽震惊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没错。”克里斯蒂娜心里暗暗一笑,没想到她还当真了,顿了顿,又刻意露出劳苦功高的模样,“要不是我照顾江先生,给他擦身体、嘴对嘴喂药,他哪能好得这么快,人不能忘本,如果我用意大利和腾隆对江先生无数次的救命之恩为由,让江先生娶我,你觉得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没想到竟然…… 陆子芽一瞬哑口无言。 没错啊,那些年,顾忆深和江淼淼他们有多次被穆林墩重伤,虽然有威尔的医护人员,但是根本没人照顾他们啊,克里斯蒂娜心灵手巧,照顾他们本就是职责所在。 这会儿,她理亏得不行,连反驳的话语都罗列不出来。 “我回房了,你先忙吧。” 陆子芽也就没心情再听她说任何一句话,只想快点找到江淼淼,问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小姐,你是不是想问江先生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克里斯蒂娜在身后悄然一站,迎上她的脚步。 “淼淼不可能娶你,我对他有信心,你说再多也没用。”陆子芽冷着一张脸,推开身后的女人,步伐更快的跑下了楼。 陆子芽敲了三下门,江淼淼根本不在房间里,所以她一推门,就全部打开了。 人不见了。 那又去哪儿了? 只要一不盯着,转眼就没影了,难道就有必要这么防备她,怕她跟着一块儿去吗? 陆子芽靠在门边,江淼淼从阳台下来,只见到克里斯蒂娜一个人在后院练习瞄准射击和拳击,马上走过去问她陆子芽在哪儿。 “她找你有事,赶紧过去解释清楚吧。”克里斯蒂娜一边瞄准靶子,一边咧嘴偷笑。 暗笑陆子芽的迷糊和傻气,她要是真想让江淼淼娶她,还用等这么多年? 当初在意大利直接逼婚不就好了吗? 几分钟后,江淼淼好奇的下楼,煮了一杯热牛奶给她带过去。 陆子芽就伏在门边,脸色苍白的很,看起来跟被谁欺负了似的。 有事找他? “怎么了?”江淼淼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很烫,没发烧,也没病,“不舒服就进去休息,我就知道你和克里斯蒂娜聊不到一块儿去。” “你知道她每次和我说话,都说些什么吗?”陆子芽心里恼火的瞪着他,醋坛子又被打翻了一半:“你开口闭口都是她的名字,还凶我、软禁我,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对克里斯蒂娜有意思了,日久生情……” “你这个人……”江淼淼也瞬间黑脸,忙拉着她回了屋。 牛奶往旁边一放,没好脸色的坐在对面沙发上。 今天她还就要跟克里斯蒂娜较上劲了,没完没了是吧? 他双手叉胸,冷冷问:“你到底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了,你这个女人,我真是被你给气的……” “我问你,你受伤的时候,她帮你换过衣服,洗过澡,对不对?”陆子芽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嫉妒的眼神萦绕了一双眼。 感情是因为这个吃那么大醋?肯定是克里斯蒂娜又在她面前搬弄是非了,待会儿非得好好教训克里斯蒂娜一顿。 “如果是,你会怎么样?”江淼淼看着她的反应,一脸若无其事,“再如果,当初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我和克里斯蒂娜同床共枕,你又会做什么反应。” 只见她紧抓着被褥,眼珠子汪汪的似要流泪,就差再揪起枕头扔他一脸了。 陆子芽咬着牙,最后一字一顿的问,“如果她要你娶她,你娶吗?” “你希望我这么做吗?”江淼淼抱着额头,那叫一个苦水里泡黄连,苦上加苦,克里斯蒂娜到底还跟这个傻女人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做都做了,你还问我希不希望,江淼淼,你就不会洁身自好吗?你有我了,知不知道!”她大怒大叫,说话也不给他留半点面子,只知道心里难受,顾不得其它。 第616章 陪她一整天 “那好啊,你这么希望我娶她,那我现在就过去跟她说说这件事,反正我也老大不小,再不找个女人过日子,怕是以后会遗憾终生。”江淼淼若无其事的说完,便假装往门口走。 他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偶尔停下来,是想看看陆子芽会不会追过来,可惜,躲在门外一看,陆子芽一动不动的,双手插胸坐在沙发上抹鼻子。 “喂,克里斯蒂娜。”江淼淼便故意打电话,还说得极其大声,他说:“我想跟你谈谈结婚的事,你过来一趟。” 陆子芽一听,动了真格,谈婚礼的事,去楼上谈,干嘛到她房间谈,故意的吧? 嘭咚一声,气得将门一甩。 “啊哟!”谁知江淼淼突然把手伸进来,想阻止她关门。 结果手臂就被门缝压住,痛得整只手都抬不起来。 “喂!你走啊。”陆子芽看他疼得皱眉头,心里竟然觉得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又免不住为他担心。 “去哪儿?”江淼淼趁机进来,让陆子芽帮他揉揉手臂。 陆子芽不肯听,坐在一边不动,江淼淼啊哟啊哟的叫唤,一副疼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脸色也的确很白,陆子芽心软了,就过去给他捏肩捶背,好一阵伺候。 “待会儿克里斯蒂娜会过来,结婚的事,我们也会详细的跟你说清楚。”江淼淼的手臂舒服多了,不痛了,就让陆子芽松手。 她听完,气呼呼的往远处一坐,谁要听他们说婚礼的事,“你故意气我吧?” “江先生。”克里斯蒂娜敲门后,陆子芽心里咯噔一下。 “进来。” 克里斯蒂娜坐在陆子芽旁边,陆子芽还有点排斥,望了望江淼淼,往他身旁一坐,江淼淼便顺势捞她过来,抵在胸膛下。 “克里斯蒂娜,婚礼的事,你想好怎么跟子芽说了吗?” “别说了,我没兴趣听,你们自便。”以为要进入正题,陆子芽一时激动的站起来,要出门去。 “别走,听她把话说完。”江淼淼不让,又把人拉了下来。 陆子芽摔了个底朝天,搁江淼淼怀里,跟受气小媳妇一个样儿:“放开我!” “陆小姐,你这么希望我嫁给江先生的话,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克里斯蒂娜当即就乐了,没想到陆子芽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上前去,一阵把陆子芽从江淼淼身边推开。 “你干嘛!”陆子芽被排挤走,心里很不乐意,也野蛮了一回,揪着克里斯蒂娜的长头发,把人给一阵猛推,暴怒的吼道:“你别想碰淼淼一下,他是我陆子芽的男人!” 噗嗤! 江淼淼哈哈大笑,还是第一次听陆子芽说这么赌气的话,越活越像个傻女人。 “江先生,你既然找我下来,肯定是给我这个机会了,陆小姐是有夫之妇,您一定看不上吧。”克里斯蒂娜嗔笑道。 “够了!”陆子芽又是一阵怒,只差吹胡子瞪眼,她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看见克里斯蒂娜心里就极为不舒服,“你以后别靠近他,给我出去,听见没有!” “拿我撒什么气,结婚可是江先生说的。”克里斯蒂娜不客气的道。 “江淼淼!”陆子芽对头顶上摁着她的男人怒目而视。 “好了,克里斯蒂娜,把话给子芽解释清楚,别再气她了,她就是小家子气,别跟她计较。”江淼淼捂着她的嘴,防止她继续大喊大叫。 房间里充斥着醋酸的味道,异常寒冷的气息。 陆子芽一口咬住了江淼淼的手掌,克里斯蒂娜无奈之下,只能解释清楚了给江淼淼洗澡换衣服、嘴对嘴喂饭什么这些事,都是子虚乌有的,全部是她说出来刺激陆子芽的。 “假的?”陆子芽心里松了口气,拍打在江淼淼身上的手不安分的捏住他的下巴:“那你当年受伤手臂和脚不能行动,是谁贴身照顾你的,不会是其它女的吧?” “陆子芽,你怎么这么缺心眼?”江淼淼其实心里高兴得很,故意生气道:“那些重伤在医院的病人,每天都有护士照顾,一把屎一把尿的,都没人说什么,你还跟我一个病人斤斤计较,你脑子怎么想的。”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克里斯蒂娜喜欢你,所以我不能让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陆子芽任性的翻着白眼。 “我的天呐,陆小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克里斯蒂娜无比蒙逼的抱着头,“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好了,你放心,江先生压根看不上我这个外国女人,你是他心里最好的。” 她说完,便一脸晦气的出了门。 事后冷静下来想想,陆子芽懊悔莫及,就这么失了理智的被克里斯蒂娜给坑了,生些无名火,脑袋被驴踢了。 “你身上干不干净?”陆子芽像审犯人一样,死死盯着江淼淼引以为豪的地方。 她双手插胸,完全不给江淼淼说话的机会,又是一阵训斥:“我告诉你,最好别找我以外的女人偷吃,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么多年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肯定没少诱惑那些无知少女,我信不过你。” “那行,我正有此意,无知少女是吧,”江淼淼忍住笑,鞭策道:“我看,就你最像!” “过来,给我捶捶腿!捏捏肩膀,端一杯水过来。”江淼淼稍后刻意又拿出电脑当起了键盘侠,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得瑟样。 “你自己没手?”陆子芽不去。 “还真没有。”江淼淼据实相告,空不出手来。 陆子芽总是理亏,而且刚才呕气的太过头,总是给江淼淼脸色看,便狗腿的爬过去,蹲在他面前,做牛做马,端茶送水。 江淼淼舒服了,还揉着她的脑袋说,“乖,你最懂事了。” 懂事你妹!陆子芽继续翻着白眼,手里停不下来,那是可怜江淼淼经常过度用电脑,出外刀枪火拼的,服侍服侍他,也是正常的。 今天两个人就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江淼淼和手下视频通话后,指挥这个,说叨那个,说教完,怕她无聊,还开出小窗口放电影给她看。 说是今晚会让方秦过来一趟。 为了庆祝黑衣人交待穆林墩的确切方位,大家今晚要商量好行动计划,克里斯蒂娜刚才出去,也是落实情况去了,顺便回来后还要准备晚上的饭菜招待西阶的来客。 陆子芽便问江淼淼:“晚上的饭菜,我来做吧,克里斯蒂娜她忙,就不麻烦她了。” 江淼淼一阵奇怪,扭头看她一脸醋意上眉头,明白过来,原来她又在嫉妒克里斯蒂娜了,平常都是克里斯蒂娜准备的食物,他吃得津津有味,还赞不绝口,陆子芽这小醋坛子肯定接受不良。 点了点头,便说好,“多下点猛料,我们几个大男人爱吃辣,你别总弄些清淡的,我会吐。” “说到底,还是嫌我做的难吃。”陆子芽小声嘀咕,认真的看电影。 电影毕竟没有江淼淼好看,看他的脸色,好比五味陈杂,复杂又激烈。 “你今天不准备出去了对吧。”她认真的说道。 这是这个好几个,独处啊! 有时候还真的羡慕这样温馨珍贵的日子,在顾家可感受不到,真希望以后也能和江淼淼这样。 她想着想着,嘴角咧出一丝笑容,长期经历生离死别的情侣们,总会特别珍惜腻在一块儿的每一天,希望永远都能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光,二人世界。 江淼淼忙着,就冷冷回了她句,“我本来打算到楼上,可我一走,你就耍性子胡闹,我得陪着,免得你寻死觅活。”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陆子芽自圆其说,“我原来可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我总是担惊受怕的,你得好好负责。” “我已经在负责了。”江淼淼极为负责任的给她一吻。 接下来,陆子芽便在他身上钻来钻去,看了一部又一部的电影,有时候闲下来,两个人一块儿在房间里相互拥抱着,也能待上一整天,好过去外面,还得小心翼翼防备着,看有没有韩慕天的人盯梢。 陆子芽关掉了电影说不看了,试图又问江淼淼好几回顾忆深的情况,她发现一件事,每次江淼淼都会刻意支开她一段时间,看电脑上的什么东西。 搞得这么神秘,她总觉得和顾忆深有关。 “忆深在穆林墩肯定出事了对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了以后担心,”陆子芽向他保证,绝对不会乱来,“把venseter网页打开吧,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什么venseter,你还是看电影吧。”他心里一紧,又想用鼠标点开下载好的电影糊弄她。 陆子芽不会再上当受骗了,夺过鼠标,自己去打开他的venseter个人中心,密码,当然还需要输入,江淼淼知道她不知道密码,放任她去点开网页。 输了各种不同的密码,都没能把网页打开,她恼怒的问:“我怎么就不能看了,我说了我不会乱来的,你让我看看忆深在穆林墩怎么了。” “这里面怎么可能看到穆林墩,你太异想天开了。”江淼淼道。 “骗人!”陆子芽不信,“之前我看你打几次打开那个页面,还躲着我,我又不傻,别想骗人。” 第617章 连夜逃亡 “你想看,只能看一眼。”江淼淼打开其中一个页面。 上面只有顾忆深被关押在一个囚室的画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嗯。”她点了点头。 不多久,陆子芽看完后,握紧了拳头,她万万没有想到,顾忆深又会被关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当初他失踪的原因,被抓走的原因,一切都还不得而知。 心口莫名的疼痛起来,陆子芽关掉了视频后,便一个人去了露天草坪静一静。 江淼淼在窗口望着,没有去打扰她。 晚上的晚餐,陆子芽忙碌了几个小时,不得已和克里斯蒂娜一块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摆盘好后,方秦带着西阶的人已经进了门。 恰巧这次看到方秦带了新人来,陆子芽在围裙上擦干净手,让方秦就坐。 听他讲的情况来看,路线怕是早就和江淼淼制定好了,威尔的手下,还有西阶的成员坐在长桌,而陆子芽他们几个坐在餐桌,大家一块儿用餐。 陆子芽给兄弟们倒酒,这酒是方秦来的时候从酒水店里搜刮来的,还是陈酿,普通人常喝的二锅头也有。 酒杯碰撞在空气中,兄弟们喝得尽兴,也没有大声的喧哗,毕竟是晚上,如果动静太大就不好了吧。 “来的时候,有碰到什么人盯梢吗?”江淼淼和方秦碰酒,两个脸上都带着蒸腾。 酒味扑鼻,连克里斯蒂娜都忍不住要干上两杯。 “给我倒一杯吧。”陆子芽无法融入他们谈话、商量对策的氛围里,被江淼淼冷落在一边,只嘱咐她喝水,多吃饭菜。 她不肯,便夺过江淼淼旁边的酒壶,倒了一点点,用舌尖舔了舔,十几年不喝酒了,还是乡下老酒,这种味道好辣、好刺鼻,她不习惯。 “喝醉了,明天你就起不来了。”江淼淼又大口大口的吞了几杯,还是没有醉。 他也没有再继续喝下去,前戏是热身,后面只能吃饭、吃菜,任何人都不能喝醉。 桌上的所有种类的酒品都被克里斯蒂娜下令撤走了,陆子芽也只好作罢,多喝了几口水把味道压下去。 “淼淼,你们打算明天去穆林墩打听虚实,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担心江淼淼明天不带上她,便主动请缨。 方秦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还有明天的服装分发,两队的成员准备就绪后,就离开了别墅,明天准时动身会合。 吃过酒肉,身子总是有那么几分不舒服,大家一边走,一边谈话。 此次的行动,必须全程都保持隐秘。 方秦因过去的事,单独和克里斯蒂娜到别院处走走,算作是圆了以前的一个梦,两个人走后不久,晚上正缝月圆,江淼淼拿了披风披在陆子芽肩头,陪她一块儿坐在外面的石凳上荡秋千。 这个秋千是江淼淼专门为陆子芽搭建的,怕她觉得闷了,也可以过来散散心。 “回去吧。”陆子芽待了一会儿,有些累。 今晚的话也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侧卧在一边,时而能听到空气中江淼淼的呼吸声。 他滚烫的呼吸从脸颊喷打过来,她却充满了五味杂陈。 入夜以后,陆子芽总算是闭上眼睛入睡了,这入睡是一门学问。 养好了精气神,不胡思乱想,反而能安眠。 安静了许久的空间里,呲啦呲啦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江淼淼因为搂着她滚烫的身子,睡得极熟,开了门,这才发现异动。 “江先生,外面有动静。”克里斯蒂娜等在门口很久,因为不敢打扰他。 刚要敲门,江淼淼先把门打开了。 “看好她,我出去看看。”江淼淼吩咐完,匆匆的穿了风衣上楼。 这时候方秦也突然从外围回来,他说是西阶的人来别墅时,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踪,韩慕天的人极有可能会在不久以后发现别墅的位置。 也在两人话落之前,韩慕天的人已经在靠近别墅外,江淼淼见情况不对,连忙让方秦带着他的人先走,今晚务必撤出别墅,不能让韩慕天抓住把柄。 方秦走后没多久,江淼淼正要下楼,突然听到身后一阵的脚步声,不由得飞奔到陆子芽房里,克里斯蒂娜守在门外,江淼淼还是熟睡不醒。 “带着她,连夜到第二个安全区域去,这是命令。”江淼淼眯了眯眼,冷声吩咐。 “是。” 韩慕天的人踹了门冲进来,事不宜迟,克里斯蒂娜动作极快的背着陆子芽出了门。 江淼淼心中了然松了一口气,上去和其他手下会合时,韩慕天的杀手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知道逃走已经是为时已晚了,在手下的掩护下,江淼淼成功的脱逃,但一看黑衣人似乎要往陆子芽离开的方向去,为了不让他们发现陆子芽,江淼淼只能原路返回,试着找其它办法脱身。 别墅的位置暴露是早晚的事,江淼淼心中淡然,令人没有想到的事,黑衣人并没有要伤他的意思,手上带了枪,也并没开枪。 如果是来杀他的,那么必然不会站在他面前,在暗处随时暗杀,反而不容易让人起疑心。 “把他带走。” 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命令手下把江淼淼带回穆林墩去。 江淼淼自认为不费吹灰之力可以抵达穆林墩,因为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行为,他给手下做掩护,让他们带着东西逃走。 黑衣人开了多枪,还是没能把该留的人留下。 江淼淼被绳索捆绑,连夜被黑衣人抗在肩膀上被带走,当然,他自有办法留下证据让克里斯蒂娜找到他的轨迹。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动突然变得越发静止,空气也停歇了下来。 陆子芽的身子被一颤一颤在路上颠簸着,很快就在池塘边的巷子里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那一刻,发现自己穿着睡袍躺在地上,惊出了一声冷汗。 “别墅出事了,江先生让我带你逃出来。” “那他人呢?”陆子芽抱着双肩,身体有点冷。 克里斯蒂娜具体解释清楚了在别墅发生的一切后,脱下自己的风衣给陆子芽披上。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陆子芽愤怒还未消减,连忙冲出了巷口,外面的路黑得让人心寒。 她凭借自己的脑中记忆,不断的往前寻找,克里斯蒂娜在后面追赶,虽然身手敏捷,但拗不过陆子芽身形娇小的优势,她溜进洞里,克里斯蒂娜竟然因为上围的问题,压根钻不进去。 就在陆子芽快要消失时,克里斯蒂娜想到了从高墙跳下,挡住她的去路。 “江先生吩咐我保护你,你敢乱走,那就对不住了。” 想要打昏她,然后带她逃走,陆子芽气恼的凶克里斯蒂娜道,“我去找淼淼,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我当然是管不着,可是我只听江先生的话,马上跟我走,不然,我下手不会留情的。”克里斯蒂娜拿出枪,并不打算开。 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陆子芽一时气不过她嚣张的态度和之前骗人的口吻,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照旧是往前走着,没有回来。 “陆小姐。”她快步上前,要把陆子芽打昏。 陆子芽早有防备,拿出弹弓防卫,朝她脸上一击,克里斯蒂娜痛得捂住脸,更加粗暴野蛮的上前要把陆子芽打晕。 “和我一块儿回去别墅看看,说不定淼淼还在。” “不可能。”克里斯蒂娜肯定的说,“要是能回去,江先生就不会连夜让我带你走,你不知道,今晚来了多少人,如果不撤出那里,以后想接近穆林墩是难上加难。江先生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可是你总是喜欢给他添麻烦,从来不考虑他的处境。” “好了,陆小姐,快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自己走吧,生还是死,我都要和他在一起。”陆子芽撂下狠话后,一个人步伐沉重往前走。 克里斯蒂娜见情况不对,发了老虎威,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陆子芽这个难缠的女人打晕带走。 陆子芽早有防备,连忙用大石头当作是她,投进了池塘里,让克里斯蒂娜以为她跳进水里了。 等到克里斯蒂娜跳进水里救她的时候,陆子芽心中暗暗一笑,逃向了另一个方向,而水里的女人,还在不停的摸索陆子芽的位置。 回别墅时,江淼淼已经被人带走了,整个别墅被翻得杂乱无章,七零八落的,陆子芽回自己的房间,还有其它的房间看看动静。 所幸的是那些重要的东西并没有被韩慕天的人发现,陆子芽事不宜迟,出门疯狂的寻找,甚至不惜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哪怕是在路上碰到那些黑衣人,也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不能找到江淼淼,那穆林墩彻底无望。 她站在高处的桥上,终于还是被克里斯蒂娜发现了,那个女人身上湿漉漉的,身材火辣的不像样,看一眼,都觉得和自己格格不入。 陆子芽懒得看她一眼,撒腿就跑,结果克里斯蒂娜竟然扑身过来,将她压制住,反拧她的双手,拷上了绳子。 等到把她扛到安全的地方,绳子解开后,变成了锁拷,陆子芽气上加气,眼睛瞪得和球一样圆滚滚。 真是可恶,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的对她? 第618章 夏先生 克里斯蒂娜把她关在房间里已经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感受着周围的安静,心里越发的不能冷静下来。 “你不去救淼淼吗?你的职责不就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吗?”陆子芽头仰着天花板,眼前除了一个照明灯,两边都黑漆漆的。 看不清克里斯蒂娜在哪儿,她就像是舞台打着背景灯的舞者,被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个人的法眼。 “放了我,我们一块儿去找孙警官,他会有办法救他的。”陆子芽不停的说话,以此来判断克里斯蒂娜的位置,收效甚微。 喊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回应。 陆子芽假装睡着,打着呼噜,让监视她的人放松警惕,这样一来,她才好确定这个房间里到底有多少个人。 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以后,克里斯蒂娜挥了挥手,就让手下的人给陆子芽松绑,将她带上车,夜里,他们行经的路线没有人知道。 陆子芽悄悄的眯缝了一只眼睛,看看她在什么地方,车子启动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不能呼吸了,空间里很闷,陆子芽伸手探了探,这才发现自己被装在后备箱里了。 好好的车厢里不能坐,非要把她弄进这种让人窒息的地方,实在是可恶。 突然听到克里斯蒂娜的声音,陆子芽屏住了呼吸,也没办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因为空气太少了,陆子芽的脑袋晕乎乎的,车子也很快在一道看似破烂的墙面停下。 克里斯蒂娜下了车,从大门外出来几个黑衣人,一看便知道是韩慕天的人。 他们交谈了一阵子后,克里斯蒂娜接受了黑衣人给的东西,然后正走向后备箱,要把陆子芽从里面带出来。 陆子芽手上戴着手铐,被黑衣人拖进了大门,冷冷往克里斯蒂娜身上瞟了一眼,这个地方不像是威尔的地盘,周围的,也都看起来不像是熟人,那到底会是谁呢? “克里斯蒂娜。”她怒声喊了一句。 “克里斯小姐,谢谢您帮韩先生把这个女人带来。”黑衣人弯着腰,似乎特别的垂涎克里斯蒂娜的美色,所以不敢对她多有冒犯。 克里斯蒂娜突然变脸一般,扫了一眼陆子芽,又似乎很复杂的目光,将拳头握紧,她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听到这句话,陆子芽瞬间是明白了一些什么,难道克里斯蒂娜把她出卖给了穆林墩吗? “为什么这么做?”这句话,陆子芽没有问出口,待她冷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黑衣人瞪着陆子芽,凶神恶煞的,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陆子芽也不介意,被黑衣人一边推一边走着,很快被带到了一处隐蔽的房间里,她坐在沙发上,被黑衣人看押着。 克里斯蒂娜很少说话,而陆子芽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手铐打开,硬来的话,万一被克里斯蒂娜打死,还不是得不偿失。 “你肯定很好奇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陆子芽抬起头,也不做期待的表情,只等她下文,克里斯蒂娜让黑衣人出去门外守着,她顿了顿,坐在陆子芽旁边,欲言又止,之后又是半天的思索。 “到底想说什么。” “要想救顾先生和江先生,我必须拿你的命作为交换。”克里斯蒂娜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她说道。 “什么意思?”陆子芽顿时明白克里斯蒂娜在打什么主意了,如果可以救他们两个,她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的声音刻意小声,不让门外守卫的人听见。 克里斯蒂娜眼中也没有愧疚,只是把自己的私心告诉了陆子芽后,心有不甘:“要不是因为陆小姐,顾先生和江先生的人生就不会变成这样。” 是啊,不会变成这样。 看着顾忆深和江淼淼一个又一个的面临危险,而她则是能够独善其身,安全完好的活着,克里斯蒂娜心里怎么可能甘心,陆子芽觉得克里斯蒂娜从一开始的敌意也是常人之心。 连她自己也觉得是。 “就算把我交给韩慕天,你觉得就能把他们两个换回来吗?小心被他们骗了,自己也不能自保。”陆子芽见她已经失去理智,便好意的提醒她。 没想到,克里斯蒂娜还真的动怒了,她让门外的黑衣人进来,守着陆子芽,然后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至于去了什么地方,陆子芽也不得而知。 今天被莫名其妙的关押在了这个地方,如果真是穆林墩的话,也省了她日夜找寻的麻烦。 克里斯蒂娜既然一大早就已经知道穆林墩在什么地方了,这也说不过去,那她究竟是怎么找到穆林墩的黑衣人的? 在房间里待到天色透亮以后,陆子芽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黑衣人送来了好吃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早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有点恶心。 “这是你的早餐,快点吃了,好跟我去见夏先生。”黑衣人冷冷的瞪着她道。 夏先生?是指夏乾生吗? 陆子芽吞了吞口水,实在是没有一点食欲,“克里斯蒂娜在哪儿,我要见她。” “吃东西,哪儿那么多废话,夏先生吩咐,你必须吃完了才能见到你想见的人。” 陆子芽拿起筷子,在盘子上的肉丝里夹了两下,“这什么东西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下毒害我呢?” “吃!”黑衣人一拳头往茶几上砸,差点把盘子给震到地上去了。 他的情绪随时都有可能暴走,十分的危险,关键是眼镜的部位完全是红色的,红眼睛,看着超级可怕,跟得了什么病一样恐怖。 陆子芽总觉得,这是韩慕天的药物导致的,以前顾忆深也有一段时间这样。 陆子芽用调羹把食物送进嘴里以后,还没有嚼,就觉得恶心想吐,一下子就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肉末喷在黑衣人衣服上,黑衣人恼羞成怒,拽着她的头发摁在地上,“臭女人,老子的衣服也敢吐,不想活了吧。” “那种男人身上割下来的肉,你应该觉得香喷喷的,我们手下的那些兄弟想吃还吃不上。”黑衣人撞了她两下,气消了,就放开了她的手。 陆子芽听着他,心里凉凉的,人肉?穆林墩还真的会吃人肉?“我不吃,你给我滚出去,要么,就让夏乾生亲自过来见我,躲着有什么用。” “夏先生也是你这种人能见的吗?” “叫来,不然我不可能去他那儿,夏乾生动怒了,你也没好果子吃吧。”陆子芽讽刺的从喉咙闷哼出来一道声音。 “吃不吃啊你。”黑衣人心急如焚,因为在来之前就被夏乾生下了命令。 所以陆子芽如果不吃,受罚的人必然会是他们几个。 他们逼迫、强压陆子芽去吃,哪怕是摁着她的脑袋,陆子芽嘴里被塞满了味道奇怪的肉,根本也无法下咽,她忍了许久,最后还是全部都吐回了那些黑衣人的身上。 “打死她。”黑衣人动怒的冲上去。 正要教训她时,克里斯蒂娜从外头走了进来,她看到陆子芽被逼到墙角,就让黑衣人退出房间。 “陆小姐,为了救顾先生和江先生,你的命和尊严算得了什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克里斯蒂娜捡起地上的东西,闻了闻,还真是奇怪的味道,还有一股儿药味:“把东西吃了才有力气把他们救出来。” 呵,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陆子芽相信了自己的预感,克里斯果真不是省油的灯,推开那个女人以后,陆子芽终试图从房里逃脱。 如果不把克里斯蒂娜搞定,以后也只能是被蒙在鼓里的份儿,让克里斯蒂娜以为她无力还击,用手铐将她暂时的放在在房间里,好争取逃出去外面打探情况的机会。 “你把我拷在这儿,不怕韩慕天的人把你杀了吗?”克里斯蒂娜知道她会这么做,但是钥匙不在她这里,也够不到。 说不了话,不能求救,看着陆子芽走出门口,好半天守门的几个下人都没有发现。 陆子芽看准了左边的通道,连忙冲进去,不认识路,冒然走,也不是个办法,克里斯蒂娜那边的伪装也拖延不了多长的时间,怕是黑衣人一进屋子,就要大肆的派人搜查她的下落吧。 陆子芽拍了拍胸脯,冷静冷静一番后,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走廊,还是房间,楼上的阳台,都有人把手,而且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 每挪动一步,陆子芽都觉得心跳加快,因为他们都有枪,和以前事务所的任务不一样,这种随时会被枪杀的地方,多待一秒钟,都会让她觉得不安和惧怕。 可她不敢怕,怕了,就辜负了当初来找江淼淼的绝心,她蹲着往前走,注意着附近的门和逃生路口,终于让她找到了大门口的方向,那里有更多的人守卫。 陆子芽站在柱子后面,有个废掉的车子挡着,正好可以偷偷的溜出去,然后把这里的路线描绘出来告诉孙尧,眼下,孙尧是唯一能帮上忙的了。 巡逻和站岗的下人平均在十分钟换一次岗,轮流兑换,陆子芽等到唯一的那段休息空白时间,猛地往前面冲了过去…… 第619章 身影 谁知下一秒,所有人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似的,有预谋的从四周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了。 陆子芽逃跑无门,被团团围住,一道剧烈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带走。”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蒙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带到了一个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没有了声音,似乎进入静止的状态时,黑衣人过来了,拉开了她脸上的眼罩。 视线里渐渐能看清楚事物,这是什么地方?陆子芽迷惑的看着这个房间,房间没有开灯,但却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谁?究竟是谁……”陆子芽吼道,现实逼迫她无法再去遐想与害怕。 她问完,只见头顶上咔擦一声,突然亮起了一道灯光,特别的刺眼。 终于还是让她看见了正中央沙发上,抽着雪茄的男人,和二十多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过,似乎岁月根本就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印迹,反而多了几分令人恶心的味道。 “忆深呢?我要见他。”陆子芽眯缝着眼睛,眼神里容不得任何的沙子,一个冷冰冰的眼睛,仿佛要将韩慕天撕裂。 韩慕天并没有说话,抽着烟,一脸享受,掐灭摇头,眼神一指,定在他左右的两个杀手身上。 紧接着,那两个人便很快的走向了帘幕后面,本以为他们是要带什么东西出来,结果是把窗帘拉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铁杆围绕起来的牢笼,有房间那么大,而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正是顾忆深。 “忆深……”冲破了所有的禁忌和阻拦,爬到栏杆旁边,陆子芽始终都不敢去相信。 地上的男人,浑身是伤,血液在衣服上已经干涸,他整个人一动都不动的,看起来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陆子芽紧握了拳头,以为韩慕天把他给杀了,指甲顿时陷进了肉里,她竭力而起,冲到韩慕天面前,眼神撕裂:“我杀了你!” 没跑到他面前,早就被黑衣人摁在了地上,跪在陆子芽面前。 她无法动弹,韩慕天掐灭了烟头,用皮鞋将她的下巴抬起,这个女人,不如以前漂亮,有了岁月的痕迹:“老了不中看的女人,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陆子芽愤怒的偏过脸,眼神中满是鄙视,她望向牢笼中的人,气还没有消褪:“淼淼呢?你把他抓到哪儿去了!” “忆深啊,你看,你最爱的女人都来了,还要装睡吗?”韩慕天倒是不急着回答她,而是笑了笑,也从她的目光对视过去。 地上的男人终于在两分钟的微颤下,转过了身子,他的正脸,对着陆子芽和韩慕天两人。 顾忆深脸上青肿不接,虽然不影响观感,但却看着让人心疼和不忍,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折磨,根本不能形成那样的伤口。 “把他带出来。” “是。” 黑衣人把顾忆深从里面拖了出来,陆子芽这时才看到他的一条腿已经重伤,根本不可能动得了。 “忆深。”陆子芽抓住了他的手,伏在他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那声音非常的微弱,小得让人不敢再继续听下去。 陆子芽眼眶陷入红肿,她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逃出去了,江淼淼被抓,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能硬拼。 眼下威尔的手下,还有一部分西阶成员如果能够安全抵达孙尧的区域,那么可能为他们三个带来一线生机,反之,现在只能依靠她一个人想办法自救了。 希望很渺茫,对于穆林墩的内部地形,她根本就不清楚,连刚才的逃跑,都被韩慕天片刻察觉,在进来这个房间后,陆子芽才知道,她被克里斯蒂娜带来时,行踪都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呦,忆深,你醒了?”韩慕天讽刺的大笑。 因为前些日子,无论用什么办法,顾忆深都醒不过来,上天给了他这次的机会,让陆子芽变成囊中之物,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 如果陆子芽在,他就不信,顾忆深不醒! “忆深。” 顾忆深睁开了眼睛,挣不大,眯成了一条线,还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丹凤眼,不过,陆子芽现在看着,却明白,他是不忍和难过,害怕她会受到伤害。 他缓缓的抬起手臂,握紧了她的手,手掌心温度滚烫,而他,长达几个月来,都是这样冷冰冰的,连心都已经冷得快要结冰。 “对、对不起……”他咬着牙,干裂的嘴唇上许久才吐出这几个字。 “忆深,你没事就好。”陆子芽将他整个人都抱紧,埋在他怀中,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担心。 他是因为自己而被韩慕天带走的,她也不想再过问那些不堪回首的事。 陆子芽只知道,现在只要能见到他,比死了还要开心。 “扶我起来。”他面色苍白的道。 “嗯。”顾忆深的身子很重,陆子芽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扶起来,她靠在墙边,支撑他笨重的身体,很累,很无力。 “韩慕天,我跟你谈的条件,看来已经不能作数了。”顾忆深鄙夷的冷笑道。 “是吗?可江淼淼和陆子芽在我手上,你觉得,毁了我的穆林墩,和救这两个人相比,哪个更重要呢?”韩慕天更甚一筹的哈哈大笑。 谈的条件不管是什么,都是顾忆深会输,这是毋庸置疑的,顾忆深清楚明白这一点,所以听到他的话以后,没有过多的反应,连激动反抗都没有。 陆子芽伏在他耳边,把事情告诉了顾忆深,“这是克里斯蒂娜的错,如果不是她把我带来这儿,你就不会被威胁了。” “克里斯蒂娜!”韩慕天说,“你倒是提醒了我,威尔的心腹,就那么点本事吗?献身给我,就把人给卖了!还真是有趣!” 克里斯蒂娜?顾忆深复杂犹豫的拧眉思索了片刻,陆子芽说的若是真的,那克里斯蒂娜应该是在琢磨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法。 一个早就把生命交付给威尔的人,不可能会背叛。 “哦,莫非是克里斯蒂娜在预谋什么主意!”韩慕天的怀里,刚多出来两个服侍的女人。 一手一个,在她们脸上亲吻。 觉得腻了,就让黑衣人把克里斯蒂娜找来,带到这个地方。 陆子芽始终不明白韩慕天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等了一会儿,亲眼看到克里斯蒂娜穿得越来越露,不知羞耻的跨在韩慕天的身上动手动脚,那种少儿不宜的尺度,让人心里一紧。 听江淼淼说,克里斯蒂娜以前就这么迷惑敌对方的,陆子芽看得心跳加快,偏过脸,借着顾忆深的肩膀挡住视线。 顾忆深大概是明白了她的为难之处,忍着肩上的伤,让她依靠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 这时,韩慕天却是极为看好戏的盯上了她,“克里斯蒂娜服侍完了,就轮到陆子芽你了。” “休想!”陆子芽鼓足了勇气,护在了顾忆深身前。 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是害怕的时候,她不冷静下来,那么顾忆深和江淼淼谁来救。 话说完那刻,陆子芽便不再痛骂,她见一旁克里斯蒂娜正在穿上衣服,便转移话题问韩慕天:“沈娅兮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丁点都没有想过你的女儿月月吗?” 这是明显的拖延时间,陆子芽怕韩慕天会突然把她带走,这样的话,想再见到顾忆深一面,不是更难了吗? 转移话题,是唯一的办法。 “呵,你把她养得这么好,刻意提起,又是怎么个意思?”韩慕天搅弄着手里细碎的烟片,哼哼哼的笑,一眼看穿了她的意图。 所以,便故意按照她的意愿,吩咐手下的人把陆子芽带走。 顾忆深见状,竟有了三分的力气,把陆子芽重新夺了回来,两个人相拥着抱着倒在了地上,因为没力气,反而被压得极为不舒服了。 陆子芽从他身上爬起,亲自去和韩慕天谈条件,咬了咬牙走过去,站于他前。 这样先妥协,搞清楚穆林墩的情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然,那就只有等死一条路。 “你要他们带我去哪儿?” “怎么,为了救心爱的男人,这么急着讨好我?”韩慕天讽刺她道。 “正巧,我以后还要好好的和你们玩玩,带下去!” 一声令下,陆子芽冷静谨慎的注意着周围,一分一毫都不能放过。 虽然蒙上了眼罩,可是她有感觉,就像之前在意大利,顾忆深蒙着她的眼睛带去了威尔的别墅的时候,时间久了,陆子芽便能靠感觉,来确定自己究竟走过那些路,去过哪些地方。 不能完全猜中,也能中个十之一二,确定韩慕天暂时不会杀她以后,陆子芽更加放心了。 当她被推进一个房间时,摸到了铁栏杆,也就是说,她也和顾忆深一样,被关到了房间的牢笼里吗? 手铐被固定在旁边的横栏上,陆子芽无法把眼罩打开,于是用力的在墙边磨蹭,把眼罩给蹭掉,前前后后坚持了好几分钟,终于可以让眼睛看到一点光芒,她再是从多出的一角用了猛力,把眼罩全部挤上了头顶。 她看到了这个房间,房间有灯光,颜色很晦暗。 第620章 淼淼 接下来的一幕,陆子芽吃了一惊,她的正前方,也就是床边上,坐着的人正是夏乾生。 他的突然出现在,陆子芽根本就无法进行想象,因为眼前的人,嘴角勾搂着虚伪的笑容,对她的出现,脸上更多的是激动。 这么多个月都过去了,夏乾生又换了另外一个模样,变得让人觉得恐怖,避之不及。 “她身子不行,去给她检查一下。”他命令旁边的医生给陆子芽检查身体状况。 可能,陆子芽现在的脸色不太好,加上在后备箱被折腾的快要断气,所以医生给她检测一番后,在夏乾生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随后医生便带着药箱出去了,夏乾生坐在一边,什么话也都没有说过,等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有人敲门走进来那刻,夏乾生脸上才有微微起色。 夏乾生手上端过来一碗棕色的汤水,看起来像药物,他舀着一勺又一勺的冲剂在眼前捯饬着,等到陆子芽正要看他了,才狞笑起来,将碗放在一边。 “喝了它。”他轻声说。 “这是什么?”陆子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穆林墩的东西,喝了,还能活得了吗? 该怎么想办法不喝这碗不知道加了什么的汤水呢? “你的体质太差了,先养好身体再说。”他把调羹已经贴到了她的嘴角。 但是陆子芽并不想要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再里面下药。” “你怕我毒死你,还是对你对你做些什么?”夏乾生威胁的挑了挑眉。 从他眼睛里,已经看不出半分的仁慈了。 陆子芽倒也不怎么再意,一个抛弃、伤害养了多年女儿的男人,不值得她的原谅和同情,也完全没必要,她冷冷道:“我问你,你打算对淼淼怎么样?” “呵,淼淼……叫的多亲热啊!”如果不是韩慕天告知,夏乾生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淼淼背后原来还藏着这么曲折的故事,“你看看你,之前是顾忆深,现在又是江淼淼,甚至你可以嫁给顾奕珩,就是不肯对我有半点感情,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只要你跟着我,我自然会想办法帮你放了江淼淼,又或者说是顾忆深……” “只要……你愿意的话。”他话落,轻轻哼笑,硬喂了陆子芽一口汤药。 这汤药并没有下任何东西,夏乾生虽说也想得到陆子芽,也知道穆林墩的药物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可涉及到陆子芽,他会非常的小心行事。 “不喝。” 她含着嘴里的汤药,猛地喷了出来。 夏乾生并不生气,有那么几分耐心,掐住了她的嘴巴,又是用力喂进去,不管多少次,都会被陆子芽给吐出来,“我不会害你的,韩慕天研制的药,我不可能拿来伤害你,我也是男人,希望你好好的,你喝吧……” “放手!”陆子芽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把汤药打翻在地。 碎片砸碎在地上的那一刻,夏乾生怔了片刻,本来要勃然大怒的,但念在医生说她身体不能受刺激,需要好好调养的份上,忍住了怒气。 他让手下把碎片收拾掉,之后又命人松开滋补的汤药,穆林墩的药物,有的是直接供给到大型医院的,当年金澜医院的药物,大部分就是由穆林墩生产的。 虽然在这之后,被顾忆深取消了预送,但有件事不可否认,穆林墩的治病药,比市面上其它厂家生产的好多了,夏乾生知道陆子芽迟早有一天会来到穆林墩,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所以这次检查,他特地制备了很多大补的营养品,已经经过检测,并没有危害人性命和致人重伤的有害成分。 为了让陆子芽相信他是为她的身体好,夏乾生亲自分了一半在另外一个碗上然后一饮而尽:“如果你怕药里有毒的话,我可以先喝给你看,如果出了问题,我也活不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用过解毒药剂,韩慕天是什么人,你如今又变成什么样子,我怎么可能信得过你?” 夏乾生再次动怒,又再次忍住,红着眼问她,“如果你肯每天坚持喝药,我可以让你见到江淼淼,怎么样?” 他这么说,是威胁还是承认药里有什么有害成分? 陆子芽扭头躺在一边,身子的确越来越乏,疲劳多少是有的,可她早就不信夏乾生的任何一句话了,如果能见,自然是好的。 她想了想,冷冷道:“先让我见他,拿出你的诚意来,否则,你就算撬开我的嘴,我断然不可能喝。” “好。” 啪啪啪,夏乾生拍了三下手掌,让手下把被关押的江淼淼从外面带了进来。 江淼淼和陆子芽有私情,这让夏乾生心生众多的怨恨,待他被摁在地上时,夏乾生起身走到了江淼淼面前,“江淼淼,不如你跟子芽说说,让他喝了我准备的药,这对她身体好得不得了,你觉得怎么样?” “她要是不愿意喝,你逼她也没用。”江淼淼跪在地上,眼睛被蒙住了,但可以感觉到夏乾生就在他旁边站着。 关键是还能听到陆子芽的声音,她怎么了吗?是被夏乾生欺负了? “子芽。”江淼淼轻声唤了句。 陆子芽激动的爬下床,要伏过去找他,能见到他,人还平安无事,陆子芽心里很是高兴,她抱着江淼淼,正想撕开蒙住他眼睛的一块黑布时,被夏乾生制止了。 “你已经见到他了,可以把药喝了吧,你认为我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吗?”夏乾生拉着她,把药碗端起,动作越发粗鲁,“我不是韩慕天,他想致人于死地,可我只想你能活着就行。” “淼淼。”她冲向江淼淼,又被夏乾生拉了回去。 她若是再反抗,夏乾生怒极了,肯定会吩咐手下给她硬灌进去。 江淼淼听到了挣扎的声音,辨别了方向后,让夏乾生把他的眼罩和手铐解下来。 夏乾生咬紧了牙关,给江淼淼松绑,江淼淼这才透过不太强烈的室内光线看到陆子芽,她被硬灌了一些汤药下肚,衣裳都湿透了,一边挣扎,一边反抗。 “子芽。”江淼淼从地上爬起。 “把他带走!”夏乾生怒不可遏的让手下把江淼淼带出去。 陆子芽咕噜咕噜的吐出汤药,被夏乾生几个字吓到,连忙吞进肚子,“我喝,你让他留下。” “好。” 这碗汤药反正也逃不了要喝,陆子芽三下五除二的吞进了肚子里,眯了眯眼,不管它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淼淼。”陆子芽终于找到了机会,将江淼淼拉到身旁来。 现在她只想和江淼淼单独相处一阵子,向夏乾生请求,所有人离开房间,她要和江淼淼待一会儿。 夏乾生不怎么愿意,不过,她喝了药,暂时给她这个机会,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房间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子芽与江淼淼相拥着,好长一段时间都舍不得松手。 她不会问江淼淼那天的事,也不想刻意去提起顾忆深,现在能和他短暂待一会儿已经很不错了。 江淼淼却突然松开了手,咬住她耳垂,轻轻在她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说到最后,还提醒她,“……最后就是你……尽量配合夏乾生,争取我可以多和你见面,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带你离开穆林墩,知道吗?”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越发舍不得他,“药会不会有问题,一直喝,我怕真就没命了。” “不许说丧气话,我们三个都会平安离开穆林墩,而且,外面有那么多人在等着我们,相信我,好吗?”江淼淼埋下头,抵在她肩头,长期被吊在牢笼里,胳膊酸痛得很,今天靠在她软绵绵的身上,觉得放松了很多。 外面很静,江淼淼疑心更重,话不说太大声,只如蚊蝇,他问了顾忆深的情况,又有几分顾虑,“忆深一直被关在韩慕天的办公室后面,至于我,夏乾生他更恨的应该是我,怕就怕你会因为我们受到连累,克里斯蒂娜的事我听人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怨我、怪我都行,但相信我,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 “不,我反而要谢谢克里斯蒂娜,要不是她带我来穆林墩,我怎么可能见到你和忆深。” “好了,你们两个也该适可而止吧!” 夏乾生推开门进来的第一眼,是看到陆子芽抱着江淼淼,说不上是恨还是生气,没有立刻上前分开他们,而是想看他们两个感情究竟是有多么的坚不可摧。 “顾忆深还活着,子芽,你难道忘了他吗?江淼淼不过是个助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背叛顾忆深。” 夏乾生抓住陆子芽的手,轻手将她揽到怀中,陆子芽也不反抗,面无表情才是她最大的回敬,她说,“忘和不忘,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我爱的是谁,都不可能会是你。” “是吗?” “带他下去,‘好好’伺候!” 夏乾生笑里藏刀的对手下怒吼,手下匆忙把江淼淼拖出了房间,要不是韩慕天不让他杀人,以他的脾性,非要扒了江淼淼一层皮不可。 门嘭咚一声关上,陆子芽心里也彻底的关闭了一扇门,无论夏乾生怎么卖弄虚假的温柔憨厚,都会让人觉得恶心透顶。 第621章 有什么事冲我来 夏乾生仍旧站在她的面前,江淼淼被带走的那一刻,从她脸上能看到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冷漠的恨意,他感到心底正涌上一股火焰。 房间里还有一个传声机,夏乾生与她皆是沉静了片刻以后,他咬着牙按下了开关,里面传出哀嚎声,竭力忍住痛苦的哀嚎,呲啦声像是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声音。 陆子芽能够清楚的听到那是江淼淼的声音,没错,他说的好好伺候,其实是在折磨江淼淼。 “夏乾生,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啊,你拿他一个外人出什么气。”陆子芽愤怒不堪的握着拳头。 她手上的手铐根本挣脱不开,越是挣扎,手腕越是红肿,也许此刻,她该庆幸自己没有死。 “哦,原来江淼淼是外人,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把他分尸了拿去喂狗,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夏乾生噬笑的勾着嘴角,故意拿出传声器,对着手下要吩咐这句话。 刚张开口的一刹那,陆子芽猛然的吞了吞口水,飞快阻止他:“等等……” “还是舍不得他死吗?”夏乾生并没有想要说的意思,但从这儿,可以看到陆子芽的态度。 因为从她眼里,有比当初顾忆深更深、更炙热的感情在,就算是现在杀了她,陆子芽也都不可能会改变任何的爱意,对,就是这种眼神。 夏乾生觉得害怕,觉得嫉妒,那种感觉到达了极点,他猛冲过去,掐住了她的下巴,甚至更加狂热的念头从心底涌了上来,他冲过去,在自己想要吻的地方,都重重的吻了下去。 任凭陆子芽如何的反抗,如何的咬着嘴唇挣扎,夏乾生都没有想过要松开嘴唇。 是啊,现在的陆子芽,已经是笼中之鸟,只能任凭他的摆布,她逃不了,也根本就不可能逃。 她的双手被手铐束缚,一切的行动,都只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刚才的画面,夏乾生激动的心情里涌上了恨意,他解开陆子芽手上的手铐,将她推上了床头。 陆子芽摔在洁白的大床上,不停的往后缩着,她有一丝丝的恐惧,虽然这样的场面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可这个人换成是夏乾生,陆子芽无论如何都你都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是打脸一样,心里揪得非常紧。 “你别过来,不然,我一定会咬舌自尽的。”陆子芽用洁白的被褥遮在身上,恨恨的威胁道:“我死了,韩慕天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怎么舍得死,你不想要把江淼淼和顾忆深救出去了吗?” 夏乾生爬了上来,张狂猥琐的笑容,包裹着猩红的眼球,陆子芽摔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夏乾生将她重新拉了上来。 接下来的空气中,呲啦一声后,不间断的呲啦声,仿佛将陆子芽撕碎的声音,那么刺耳的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陆子芽被晃得已经精疲力尽了,缩在角落里,脸上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当她抬起头,看到夏乾生再次走了过来,浑身开始颤抖。 也就是在这时,早就通过监听器听到了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的韩慕天,抽着雪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极为残酷,看起来事不关己,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上来就给了夏乾生一巴掌,甚至把夏乾生一脚踢倒在地上,他踩着夏乾生的胸膛,鞋底的铆钉就像是针一样刺痛了夏乾生。 “韩先生,你不是答应过要把陆子芽留给我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出现多管闲事。 表面上的尊敬,现在成了尊严受辱,夏乾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往日他最看不惯的手下、兄弟们。 “除了顾忆深和江淼淼,你觉得你的脏手配碰她吗?”韩慕天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衣裳褴褛的陆子芽。 以前在意大利,顾忆深对待江淼淼和陆子芽的招数,韩慕天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滚出去。”韩慕天忍住了不屑,眯着眼对夏乾生下驱逐令。 夏乾生握着拳头,一口擦了下嘴角,根本不想被驱使,“你想对她做什么?” “做你做过的事,你觉得怎么样?”韩慕天将雪茄掐灭在夏乾生的西装上,并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讽刺。 夏乾生亲见着西装露出一个大口子,气不打一处来,但念在是韩慕天当初收留了他,没让他被孙尧的警力抓捕,他忍住了,退身到门口,又因担心韩慕天对陆子芽乱来,迟迟不肯离开。 当韩慕天逼近陆子芽,俯下身,看似要羞辱她时,夏乾生忍不住的冲过去,陆子芽见状,刻意哀求:“乾生……” 什么?夏乾生彻底的怔住了…… 乾生……这个名字,陆子芽很多年都没有这么叫过了,她的眼神充满哀求和无助,看到陆子芽这样低声下气的模样,夏乾生心里涌上一股保护欲,也不管韩慕天了,冲上去就是一拳,扣在韩慕天的手腕上,把韩慕天推开。 “子芽。”夏乾生拥住陆子芽。 陆子芽也不反抗,任他抱着,她知道,眼下江淼淼和顾忆深被抓,只有暂时先应付好夏乾生,才能抵抗韩慕天的毒手。 至少夏乾生,她曾经再熟悉不过。 “你没事吧。”夏乾生关心地问。 陆子芽只是摇头,并不说话,她故作惊吓的样子,将头埋了下去,然后将衣裳穿好。 韩慕天还倒在一边的墙上,现在才缓过神来,知道是夏乾生推开他,彻底的动怒了,怒声对身后的手下吼道:“把夏乾生拖出去用皮鞭伺候。” “是,韩先生。”手下得到指令,将夏乾生拖出了房间。 “韩先生,我今天还要帮您见几个黑道的头领,你要是把我打残了,他们看到,还不笑话我们穆林墩内部不团结吗?”夏乾生斗胆对韩慕天妥协道。 “是吗?”韩慕天不喜欢威胁他的人,尤其是夏乾生这种懦夫,没有任何的回转余地。 门外,陆子芽的心情一颤一颤的,皮鞭抽打夏乾生,夏乾生哇哇乱叫,叫苦不迭,已经抽搐得像被开水烫过的青蛙,当手下停止鞭打,夏乾生又爬进了屋里,他想着陆子芽,不希望她被韩慕天欺负,就努力爬到了床底下。 “乾生。”陆子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然他浑身是伤,可陆子芽并不可怜他,而是觉得他咎由自取。 夏乾生不这么想,他很欣慰,想多听听陆子芽这么叫他的名字,韩慕天觉得晦气,就甩手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有吩咐医生给夏乾生处理伤口,至少表面不能让那些黑道看出伤痕,所以刚才并没有打脸。 医生处理好他的伤口离开,夏乾生满足的趴在陆子芽怀里,他懦懦的说道,“子芽,你想不想跟我一块儿离开穆林墩,我们两个到安全的地方,好好的,重新开始。” “乾生。”无论现在喊这个名字有多让人恶心,陆子芽想着,现在必须忍住,她依旧不看他那张脸,反是冷冷道:“如果你做得到,我可以跟你一块儿走,去哪儿都行,我相信你不会忍心让我过这种生活的。” “子芽,你是认真的吗?”有几分虚假的嫌疑,不过,却是此刻夏乾生最想听到的话,他紧握着陆子芽的手,越来越放肆,想听陆子芽的答复。 陆子芽淡淡道:“只要你保护我的安全,不让韩慕天对我有机可乘,我就是你的。” “好,你等我回来。”夏乾生心里激动万分。 今晚面见穆林墩的客人,黑道组织的头领,加强穆林墩的防御。 陆子芽问起要见什么人的问题,夏乾生出于保密性质,并不想跟她透露半个字,因此,陆子芽再次无功而返。 夏乾生离开房间,忍着伤去和那些人见面,陆子芽坐在传声器旁边,想听听江淼淼的声音,但异常安静。 安静并不是什么好事,韩慕天的每个房间都有传声器,所以江淼淼也同样能够听到陆子芽所在房间的声音。 陆子芽想着,如果江淼淼听到她刚才对夏乾生说的话,会做何感想,她不知道这一步走得对不对,但是现在能利用的人,只有夏乾生,只有靠她一个人救两个男人。 这无疑是给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阻扰。 陆子芽靠在墙边坐着,到了饭点的时候,手下进来送饭,饭菜倒是新鲜,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下药,所以她哪里敢吃一口? 晚上夏乾生和那些贵客访谈结束后,离开了约见室内,转身又带了补汤进陆子芽关的房间。 他敲响了门,推门进去,灯被陆子芽关上了,夏乾生就打开,将汤药放在桌边,嘱咐陆子芽喝。 药味不是很浓,也根本不像是药该有的颜色,陆子芽让他再去准备甜点过来,夏乾生离开后,陆子芽把汤药全部泼到了墙壁上,这样看不出来,水分还会挥发。 夏乾生准备了蛋糕,新买的,陆子芽见他进来,假装用调羹舀了两下,又大口大口的全部往嘴里灌药,发出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让夏乾生相信她真的已经把药给喝了。 夏乾生一高兴,就对陆子芽更加温和了,抱紧她,亲手喂她吃蛋糕。 蛋糕应该不可能是有毒的,闻着味道根本就是刚做的,而且包装,夏乾生刚拆下来,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吃了。 虽然,味道并不好吃。 第622章 故意说梦话 陆子芽示意性的吃了几口后,便没有再吃了,夏乾生也没有再为难她。 两个人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了一会儿,美其名曰谈心,实际上,陆子芽只是趁机试探他的口风而已,毕竟想要得到穆林墩的内部消息,他才是切入点之一。 谈过去的事,回忆学生时期的点点滴滴,就像是故人重逢那样,陆子芽配合他的话题,说了些自己的想法,都是体面话。 夏乾生对过去的事情拿不起、放不下。 大多数时候,都是说到情深之处,一个人黯然泪下,陆子芽本不想听他絮絮叨叨说以前的过往,过去的,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陆子芽勉为其难的配合他笑了笑,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从夏乾生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她请缨,说在房间里待着太闷了,想和他出去外面走走,夏乾生起先有点犹豫,后来还是同意了。 韩慕天的意思就是尽量不让陆子芽离开房间半步,出去外面,陆子芽如果记住了外面的位置和地理环境,肯定对他们不利。 穆林墩怎么样,夏乾生管不着,只要能和陆子芽在一块儿,哪怕是要他背叛穆林墩都行。 这一点,陆子芽在和夏乾生散步后,渐渐的发觉到,如果能够能利用夏乾生对她的放松警惕,也许可以事半功倍。 在房间里,夏乾生要求给陆子芽戴上眼罩,这是对韩慕天起码的尊重,他可以牵着陆子芽的手去她想去的地方,等到了那里,才能把眼罩摘下来。 陆子芽同意了。 十几分钟后,夏乾生摘下了口罩,不过,陆子芽有大概的方向感,待会儿回来,可以凭借着这种感觉,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要感谢在意大利的那次经历,陆子芽看见了面前的一切,是一个非常大的水池,水池里只有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旁边都是巨大的草坪,连接着一些小山丘,环境有点让人难以琢磨。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故作放松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夏乾生以为有机可乘,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身子,陆子芽浑身一颤,差点想要把他给推开,可是现实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她忍耐了一会儿,便将他的手拿开,指着水池问他:“这水池怎么不养鱼呢?是蓄水池吗?” “不是。”夏乾生头疼的道,正愁要不要告诉她。 陆子芽见机又静了静,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了吗?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啊。” “怎么、可能。”他心虚的偏过脸,的确,害怕被她发现了。 “那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陆子芽若无其事的说道。 其实,夏乾生心里是有顾虑的,陆子芽突然改变态度,也许是为了了解穆林墩,也许是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势单力薄,必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又或者是说,她念及曾经的情分。 夏乾生拉着她,走上了水池,指着水池底下,有一抹干涸的血印,入眼看来,的确是有几分触目惊心,陆子芽却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还是故意问了他一句“这里怎么会有血。” 得到的答案和陆子芽心中所想的一样,这里就是一个放血池,那些被解剖的医用尸体中,血液被流放在这个地方,蓄积的血液自然有它的用途可言。 至于是什么,她不懂医学和生物研究,哪里知道韩慕天在玩什么花样。 夏乾生解释说,水池里,有时候装满了血水,韩慕天会命人把违反禁令的手下浸泡在血水里,让他们窒息而死。 这种被血药水刺激死亡的尸体,能够让韩慕天得到更大的研究欲望,陆子芽听了一会儿,便不想再听了,如此恶心透顶的东西,她怕自己再听夏乾生说一个字,都会激动的吐出来。 “乾生,”陆子芽看出他在担心、护着她,便刻意抓住他的手臂,“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穆林墩。” “顾忆深和江淼淼呢?”夏乾生眯了眯眼,凹陷的眼睛渐渐发涩:“我想的果然没错啊,子芽,说到底,你还是想利用我摸清楚穆林墩的底细。” 说什么带她一块儿离开,她能放下顾忆深和江淼淼一个人离开穆林墩?这怎么可能呢? 没错,陆子芽就是想故意刺激起夏乾生的怀疑,只有这样,她再加以软磨硬泡,就能够慢慢的让他妥协。 这便是她所了解的夏乾生。 夏乾生心中一痛,蒙上了陆子芽的眼睛,要带她回房间去关着,陆子芽一路跟着小跑,沿途经过的地方,不是刚才走的有砂石的小路,陆子芽抓紧了他的腕子,停下说:“既然你同意带我出来散散心,那就别再把我一个人关在里面,带我去你的房间,可以吗?” “你想去我住的地方?”夏乾生在树下停了下来。 陆子芽背靠在树后,悄悄的做了一个印迹,点了点头,说“想去”,夏乾生激动归激动,将她背起来,一路笑着回了房。 这段路程,陆子芽摘下眼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路径,在夏乾生把她放下来后,又重新戴上。 她被推进房里,夏乾生吩咐手下准备甜点、水果招待,他在门外接了韩慕天的一个电话,才进来。 陆子芽安分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夏乾生反而不安分的勾着她的双肩,动作不加节制,他准备了项链和手镯、耳环等等的贵重物品,亲自挑选出来给陆子芽戴上。 “自从那天我逃到穆林墩后,我就有想过有一天再把你抢到我面前来,不过幸好,克里斯蒂娜把你带给了我。”夏乾生非常激动的看着陆子芽身上,他量身为她定制的奢侈品,配在陆子芽身上,真是好看。 “克里斯蒂娜的条件是把顾忆深和江淼淼作为筹码,和你进行交换。”夏乾生笑着,捏着她的下巴。 陆子芽冷漠的问他:“那现在克里斯蒂娜在哪儿?” “不清楚,她胆敢进穆林墩,估计韩慕天不会放过她。”夏乾生眼神中带着羡慕和垂涎。 基于这样的眼神,陆子芽身上一股恶寒:“我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其实腾隆有很多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你有很多的机会开始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偏偏纠结在我身上,乾生,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苍白。 “你先休息,我去和韩慕天有事要谈,你要是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去办。” 夏乾生找到了机会逃脱这个话题,连忙起身,他离开后,门外的杀手都凶神恶煞的守在门外。 陆子芽偷偷的从窗户望过去,夏乾生正愤怒的在摔外面的玻璃路灯,有的被他一脚踢爆了,有的被扔进了草丛里。 他被激怒了。 陆子芽回到沙发上,也无心再看电视了,反正也都是关于一些警匪的报道,国际各大新闻媒体对穆林墩的一些报道,都是捕风捉影,真正抓到的,也没几个。 一边吃水果,一边吃蛋糕打发时间。 时间慢慢的到了晚上,夏乾生浑身酒气回来,陆子芽也没想到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话醋劲这么大,动了这么大的怒,一时间有种难以平复的心情。 “子芽,你、你过来。”夏乾生松开了领带,把陆子芽压在了沙发上。 陆子芽早就清楚自己的命运,只要稍有差池,便守不住自己的清白,她用力推开夏乾生,他摔倒在了茶几底下。 陆子芽四处去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拿了一把剪刀出来,可是一到夏乾生面前,夏乾生就昏睡不醒了。 “夏乾生,你醒醒。” 陆子芽总觉得他是故意装睡,拍了他好几次,让他醒过来,都没有半点反应。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夏乾生身上有江淼淼被关那个房间的钥匙,如果拿到钥匙,说不定可以把江淼淼救出来。 可是,这样做有很大的漏洞,第一,陆子芽如果冒然去救江淼淼,反而被抓住的机率更高,第二,万一夏乾生装醉酒,她以后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就难了。 因此,陆子芽先是把他扶上了床,替他擦了擦脸,试图观察他的反应,然后借着给他脱西装上床注意的空隙,看看他身上有哪些钥匙和重要的宝贝。 摸索清楚以后,结果是口袋里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陆子芽坐在床头,假装入睡,试试他的反应,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子芽以为他是真睡熟了以后,刚想闭眼睛,夏乾生就突然醒了。 耳边能够清楚的听到夏乾生下床的声音,他的步伐轻盈,怕她着凉了,将人捧上床,盖好盖子。 陆子芽不动声色,感受着一双粗糙的手在脸颊轻抚,恶心透顶,却也只能忍住。 但她也会怕,怕夏乾生乱来,怕她清白被毁,可又有什么办法…… 夏乾生的手似乎已经衔在了某个地方,动作轻柔,陆子芽故意发出磨牙的声音,说着梦话,抓紧了夏乾生的手,嘴里喊着“奕生”两个字。 她清楚,夏乾生必然会动怒,所以她刻意低低的呼喊着,露出微笑,直到夏乾生真的发火了,一把甩开她的手为止,陆子芽假装受到惊吓,借机睁开了眼睛,把这一场尴尬的氛围还掩盖掉了。 第623章 反应 她吞了吞口水,刻意喘着气道:“你吓了我一跳,怎么了吗?” 夏乾生见她一副迷糊的模样,就不再忍心动怒,紧握的拳头慢慢的松了开来,对于他来说,虽然顾忆深像是毒瘤一样的存在,可惜,如今这个人已经是笼中之鸟,如如何能跟他比。 “没事,你刚刚做噩梦了。”夏乾生放松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直到你睡着为止。” “不用了,我还是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你回房吧。”陆子芽失落地说道。 既然他的疑心这么重,那她必须另外再想办法了。 夏乾生没有再待下去,关门离开,陆子芽把门完全锁死以后,才安然入睡。 直到早晨,有下人敲了半天的门,陆子芽被吵得实在是睡不着了,只能开门,他们送进来一盘烤肉,这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是人、肉还是动物身上的肉还说不定,陆子芽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出去,她随便洗了把脸,打算去夏乾生房里看看,走到房间门口,发现没人。 这样也好,陆子芽独自一个人出了门,正巧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夏先生在什么地方。”当然,她不允许外出,刚走出园子,就被两个男人给拦住了去路。 “韩先生有令,不能离开夏先生房间,回去!”男人粗暴的吼道,不带半点人情味。 陆子芽刻意远离了他们好几步,怕他们动手动脚,又张望左右,还是没有夏乾生的影子。 如果他不在的话,那么她的行动就受到了阻碍,这和被关有什么区别。 正当她要转身时,韩慕天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而夏乾生就跟在他的旁边。 “子芽。” 不知道为什么,韩慕天这次竟然对夏乾生的行为这么放任,难道当年在意大利的事,他都可以不作数吗? 陆子芽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夏乾生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就刻意迎上去:“一大早去哪儿了?” “陆子芽。”韩慕天多了几分打量她的兴趣。 从一开始,顾忆深就对她念念不忘,甚至抛弃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演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 再者就是江淼淼,他也步了顾忆深的后尘,可是陆子芽对他们两个的态度,韩慕天有点大跌眼镜,陆子芽现如今又转向了夏乾生身边。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谁得势了,就依附谁,这样一来,韩慕天倒是有点欣赏她了。 “不如,我安排你们两个到研究所,和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吃顿饭,介绍一下你们的关系。”韩慕天擅自安排道,也刻意笑道,“陆子芽,你觉得呢?” “客人?是谁?”陆子芽问。 “各大黑、道组织的头领,相信,他们会对你有兴趣的。”韩慕天苍白的头发上,是衬托他老道狡诈的侧脸,嘴角勾了勾,让人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说介绍,忽略掉顾奕珩的存在,把她当物品转让给夏乾生,难道他就不想想顾忆深和江淼淼的问题吗? 除了西阶的方秦以外,其它三大阻止,陆子芽根本就不感兴趣,而且,那些人都不是好招惹的东西,陆子芽怕是去了,自己还不招毒手了,到时候又有谁来护着她呢? “乾生,你觉得我去还是不去好呢?”陆子芽扯了扯夏乾生的衣角,一副听他做主的样子。 光是这样看一眼,夏乾生的心都要融化了,那些所谓的“客人”,如果打陆子芽的歪主意,他也拦不住,现在陆子芽对他的态度难得有改观,他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韩先生,子芽她的身子还没有调理好,就不去见那些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了。”夏乾生向韩慕天求情道。 “呦,这么关心她被人给欺负了?”韩慕天讽刺的笑,因为嘴角黑色的胡子拉碴,所以明眼人看着,有点像在动怒。 陆子芽不这么想,那就当作是激将法,她摇了摇头,“好,那我一块儿去,只要他们不认出我是谁,这个脸,我还是丢得起的。” 呵! 现场只留下韩慕天冷哼的笑声,也就是,她必须要去了。 陆子芽犹豫的望了望夏乾生:“我们走吧。” “韩先生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是回房里休息。” “我没这么娇气,”她无奈的道,要是再到房里养着,她会发霉长疮的,“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如果你都保不了我了,那就更别说是我自己了。” 这倒是事实。 夏乾生也觉得十分动听。 起码他得到称赞了。 夏乾生命令手下开路,大家到了研究所的大厅,宴客厅里的确是有不少的人,穿得牛鬼蛇神,看着异常凶神恶煞的,陆子芽一点都不怕,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个人活动的生物而已。 但她要表现出害怕,她坐在夏乾生旁边,和那些粗枝大叶的男人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他们那些大男人,觉得她柔弱、娇气,因为的确也上了年纪,有些年轻、又走错人生路下海的男人,觉得她年轻漂亮,还问了她岁数。 陆子芽刻意说得很大声,怕他们不信,可还真是有人不信,觉得她长得漂亮妩媚,不太可能已经人到中年了。 不信,她自然是没办法。 有几个黑、道的小头目,上前来灌她酒,要亲嘴、拥抱,陆子芽也不排斥,刻意拒绝性的迎过去,她清楚,夏乾生一定会出手制止。 “住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夏乾生的怒吼,包括韩慕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怎么,这个女人是你的,还不让哥几个看看,玩玩?”纹着飞禽走兽刺身的男人,动了动胳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把陆子芽拉到身前去。 夏乾生就开始了动怒的不加节制,三四个人差点打起来,韩慕天也不管,打得你死我活好,谁胜谁负,这就更重要了。 陆子芽见他们抢来抢去,就把目光聚焦在别的人身上,她花了一段时间去记住所有人的长相和特征,并且把他们的动作和称呼都记在心里。 穆林墩有防监控、监听的设备,所以凡事,陆子芽都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备,不能借助道具,只能用心、用眼睛观察。 偶尔有人看见,她就埋下头,装出畏缩和躲避的样子,让那些人以为她好欺负,打消注意力。 夏乾生和他们打架完了,双方都鼻青脸肿,没有哪一方胜利了,韩慕天没有动怒,也没有笑,这个结果,他暂且满意。 大家愉快的喝酒,陆子芽以啤酒代替,啤酒也容易喝醉,她就刻意把酒都喝到了身上。 喝白酒的醉了,她也装作站不稳,韩慕天和那几个头领谈判和合作,把具体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剩下私底下签字盖章,一切准备妥当,韩慕天和那些头领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夏乾生也很忌惮他们,韩慕天对待那些头领,比夏乾生好多了,所以夏乾生一路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子芽看在眼里,走到夏乾生面前,突然有人提到了顾忆深的名字,说是慕名前来看他被折磨得成了什么样子。 机会终于是来了,只是不知道夏乾生同不同意了。 “夏先生,择日不如撞日,带我们看看顾忆深,不然,我们无功而返,说出去面子上不好过。”黑色衣服的男人催促了几声,只见夏乾生走上前就是一个巴掌。 在他面前提到顾忆深,那是太岁身上东土。 差点没把他们给打残了。 夏乾生拉着陆子芽,不到一会儿又变成了公主抱,所有人好奇又羡慕的看着,陆子芽微闭了眼,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得罪他们不要紧吗?”陆子芽被带到安全地方就跳下了怀抱。 夏乾生还在气头上,竟然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顾忆深关押的房间里。 “子芽,如果顾忆深没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穆林墩动了顾忆深和江淼淼,以后,陆子芽化成鬼,都不会放过韩慕天他们,只要她还活着,报仇是她唯一的路。 陆子芽思考过后,笑了笑:“你希望我怎么办?” “跟着我,以前的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到当初,他和陆子芽相敬如宾的日子。 那是年轻时候最美的时光。 旁边的风景很美,如果不是在穆林墩,陆子芽一定会心情放松很多,可这里就是她最恐惧的穆林墩,连美好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性命上。 陆子芽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回答,“如果没有宋浅浅那件事,你还会把晚晚当成自己的女儿吗?” “别说这个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应该会。”夏乾生一脸嫌恶的敷衍道。 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以他的个性都很难再原谅,再回到以前。 停在他心头的,就只有憎恨。 陆子芽松了一口气,这个回答她很满意,她往前走,夏乾生跟在后面,没有蒙眼罩,陆子芽看得更加清楚。 虽然现在暂时见不到顾忆深他们,可陆子芽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夏乾生带路,她被护着往前走,没有回房间,而是从顾忆深和江淼淼被关押的地方经过,看看陆子芽是什么反应。 第624章 借机删除证据 陆子芽当然很想进去看看他们,这会儿也只有忍住,只要她一表现出什么异样的地方,夏乾生可能会变本加厉的对待他们两个。 敷衍成了她唯一能做的,这几天,陆子芽陪着夏乾生四处闲逛、吃西餐糕点,偶尔他也会亲手做些东西给她吃,味道不怎么样。 夏乾生把这种美好的相处模式称之为天堂,他带陆子芽走遍了整个穆林墩,但凡是有草坪、环境好的地方,嬉笑玩闹,就和年轻时候一样。 这个节骨眼上,陆子芽哪里有什么心情和他玩这些无聊的东西,敷衍完了,每次一回房间里,就累得腰酸背痛的,也庆幸夏乾生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或者对江淼淼他们造成伤害。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和记忆,陆子芽总算是能了解个穆林墩大概的情况了,夏乾生一直以为给她蒙上眼睛,她就不会记得去的路,事实上是,她全部都记住了。 晚上等夏乾生入睡后,陆子芽偷偷溜出去摸情况,他的钥匙放在什么地方,她一清二楚,至于他的作息时间规律性,夏乾生也没有避讳。 一来二去,陆子芽能更敏捷的在晚上出来观察,反正夏乾生也很放心她,以为她过了这么久,是真的把心收起来了。 这天是夏乾生的生日,他喝了很多酒,陆子芽也假装醉酒,和他一块儿回了房间,夏乾生昏睡不醒,她寻了机会,就出门去找江淼淼了。 江淼淼被关押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就隔了一栋楼房,陆子芽轻松的绕过了过道溜到了房间门口,这几天她被送到夏乾生房里,所以江淼淼就再也没有被折磨过。 她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反锁,外面过道有监控,但是房间里并没有,陆子芽走到牢笼外面的大厅,看了看左右,马上就把机器关掉了。 “淼淼。”她叫的很小声,怕他听不见,又多叫了几声。 直到江淼淼的身子动了动,他人趴在地上,四肢上有伤,伤有血迹,不过,已经结痂了。 他抬起头看见陆子芽衣着漂亮、脸色红润的模样,心里安心多了,起码证明夏乾生没有伤害陆子芽就好。 “你、你不该来的。”江淼淼坐起来,看着头顶上的摄像头,开始担心不已。 陆子芽摇了摇头,说开关她已经暂时关掉了,不会有人发现的,陆子芽把牢笼的钥匙偷偷塞到了江淼淼的手里,然后把这些日子以来获取的穆林墩的具体位置信息和大概方位告诉了江淼淼。 她刻意从夏乾生那里偷回了顾忆深的亚力克手表,交到了江淼淼的手里,东西已经给他了,具体的操作也只有他清楚,钥匙可以方便他自由出入,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会再来打探情况。 她交待完一切,便不再多停留,走的那刻,江淼淼拉住她,将她的头抵在自己额头上:“你老实告诉我,这几天夏乾生把你带到他房里,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陆子芽轻声答。 这种语气是很坚定的,江淼淼相信她这种眼神不会骗人。 “好,剩下的交给我,你快回去,别让人发现了。”江淼淼在她唇上一吻,也不再留她。 他用力将女人推走,陆子芽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处理好后续,直到身影隐没在牢笼外,再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人为止。 陆子芽短暂的眯了眯眼,忍住那几滴没有成型的眼泪,很快的回了夏乾生的房里。 所有的行动都没有让人发现。 穆林墩这样的地方一直都很隐秘,根本不需要加派人力物力看守,加上陆子芽身形太过娇小,前前后后走了一趟,都没有被人发现踪迹。 陆子芽推开房间门,夏乾生还在睡梦中的状态,嘴里梦呓着她的名字,伸出手拥抱着空气,可能是把空气当成她了。 陆子芽看了他一眼,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可是当她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夏乾生卧室监控设备上,有录到她离开这个房间,她出门的画面被拍到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陆子芽走到电脑前,一阵为难,从她和夏乾生被手下相互搀扶着进了房门以后,就是她离开这栋房子的画面,如果夏乾生醒来看到这些画面,动怒了的话,那她去找江淼淼的事就暴露了。 思前想后,陆子芽也只有在监控上做文章了,把这些记录全部置换掉,换成她扶着夏乾生进门后,她被夏乾生给……的画面,这样也许会打消他的疑虑。 陆子芽咬着嘴唇,坐在床边犹豫了片刻,终于是决定把衣服褪掉,睡在夏乾生身旁,他喝醉了酒,明天醒来,她再自圆其说就好了。 她躺在床上,胳膊凉透了,眯着眼,心里怎么都冷静不了,一夜没有睡着,后半夜,夏乾生突然翻身,她被压着,一直都动不得,两只脚越来越麻木。 早上天一亮,夏乾生酒醒了,额头发烫,摸了摸额头,睁开眼睛看到陆子芽被他压在下面,吓了一大跳,差点跳下床。 “子芽。”夏乾生把陆子芽晃醒。 其实,陆子芽现在才刚睡着,被他一晃,又睡不着了,睁开眼,故作镇静的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身子包裹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事情做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陆子芽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个房间,夏乾生怕他昨晚喝醉了,对陆子芽乱来,就下床去卧房看监控画面。 陆子芽见他正中下怀,用被褥裹着身子跟了过去,“你要做什么。” “我想看看昨晚发生了什么。”夏乾生语气柔和的道。 陆子芽见状,连忙冲过去护住那台电脑,用手挡住屏幕,当然,时间上,她早就设置好了,正好放到夏乾生翻身压住她的画面,夏乾生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推开了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是他,他酒醉后,把陆子芽压在了下面,还动手动脚的。 夏乾生脑袋一惊,又见陆子芽一脸难为情,脸红耳赤的用被褥把电脑遮上,然后手势极快的删掉了那段监控缓存,不留一点痕迹。 陆子芽做到这个份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夏乾生就再也找不到她离开过这个房间的任何证据了。 “你删掉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昨晚的监控很重要,韩先生他……” 下一秒,啪的一声,陆子芽一巴掌掌掴在夏乾生的脸上,她眼中泛泪道:“难道你想看昨晚你是怎么把我给……”她说着,埋下头看了看自己光滑的双肩,委屈不已:“你真过分,要是那种不堪的画面被韩慕天看到了,我的清白、我的尊严怎么办,我是个要脸的女人……” 虽然有点口是心非的嫌疑,但这也是拜夏乾生所赐,如果他不拦路阻挠,陆子芽何必想出这个不可理喻的主意来。 “子芽,我不是这个意思。”夏乾生一见她要哭的样子,心有不忍,便安慰她:“算了,删了就删了,韩先生那边,我会自己解释。” “解释?”陆子芽惊骇,“你还想跟韩慕天解释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 “不是。”夏乾生百口莫辩,偏偏在这种节骨眼让陆子芽难为情,心里有几百个抱歉:“你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陆子芽接过夏乾生递过来的衣服,衣服昨晚被她故意扯碎了,夏乾生看到衣服是碎的,脸上面子又挂不住了,就去衣柜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衫给陆子芽。 穆林墩很少有女人的衣服,只能让他将就一下了。 “你出去。”陆子芽看了看左右,没有合适的遮挡空间。 “好。” 夏乾生点头出去,轻轻的带上了门。 他守在房门外,越想陆子芽脸红耳赤的模样,心里越兴奋,可是昨晚他生日,喝大了,加上陆子芽又这么温柔陪伴,一时间失了分寸,也不知道昨晚陆子芽是个什么感受。 等了十几分钟,陆子芽穿好衣服开了门,脸上的红色还没有消褪,她不看夏乾生,衣服太长,从脑袋上套下去,把双腿的曲线完美的遮盖,也特别的显现身材。 “乾生,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她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下。 “来人,准备早餐送过来。” “是,夏先生。” 两个人在等早餐的过程中,夏乾生始终在回味刚才的那段视频,觉得很激动,而陆子芽也早猜到他在会这么想,一直埋下头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掩饰不安的情绪。 手下把早餐送了进来,摆放好离开了房间。 “吃吧,别饿坏了。”他温声道。 “好。”陆子芽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东西,饿死鬼投胎一样,吃相让夏乾生忍不住发笑。 由原来的后悔,到现在觉得有趣,他吃了几口,问她:“你要是肯跟我,我会好好弥补你。” “你别忘了,我可是顾奕珩的妻子,怎么跟你。”陆子芽吃到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顿了顿,头疼道:“如果你能让顾奕珩签字离婚,我其实无所谓,两个孩子都大了,心也不在我这儿了,我被你抓到这儿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 第625章 迎合 “你说什么呢?”夏乾生将一根手指别在她的唇上,不让她这么说。 陆子芽将手拿开,神色严肃:“吃东西吧。” 夏乾生点了点头,不再多话,两个人花了十几分钟把早餐吃完,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两天后韩慕天约见的黑道贵客将会离开穆林墩,所以夏乾生的意思是让她尽量不出去,以免遇到那些黑道的恶意攻击。 当然了,陆子芽也不打算出去,江淼淼那边要修复、攻克内部网路还需要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不必多说,都会去找江淼淼,商定逃离计划。 夏乾生因为她的态度转变,而越发的温柔,对她也越来越好,之前她曾经多次提到过顾奕生这个名字,不知道夏乾生到底是怎么想的。 总之,一句话,不到万不得已,陆子芽绝对不会先撕破脸,能忍就忍。 所以每回晚上,陆子芽都会尝试着偷偷溜出去见江淼淼,也有时有意无意的听到那些手下说起顾忆深和韩慕天的一些事。 被关在穆林墩越久,陆子芽越担心顾忆深的伤,加快了行动,心里就会更加疯狂。 她甚至想过在夏乾生每天喝的东西里面下药,反正穆林墩的乱七八糟的药多,多到随处可见,用途也广泛,陆子芽寻了时机,尝试过在葡萄酒里加了药剂,滴了一些进去。 能后致人昏迷,具体的有没有用,她并不清楚,晚饭过后,夏乾生喝了葡萄酒,邀她一块儿上床睡觉。 这种明目张胆的要求,她并没有拒绝,她和夏乾生躺在床的左右两边,双方都特别的规矩、安分,夏乾生觉得自己得到了陆子芽的好感,就更不会乱来,更想对她好,诉说着过去的美好。 直到夏乾生说着说着睡着了为止,陆子芽也忍得受不了,离开了房间。 那天晚上的事给了她一个大的警告,离开房间时,刻意动了监控,转移到监控盲区,终于成功的脱身离开。 她动作极快的打开了关江淼淼的房间,从监控盲区爬了进去,估计也就只有她的身形才能不被摄像头拍到,而且又是在晚上,根本就神不知鬼不觉,夏乾生这张牌还真好用。 隔了一段时间不见江淼淼,他越发的憔悴,脸色很苍白,因为是囚犯,所以伙食越来越差,穆林墩的手下吃过的剩菜剩饭才会施舍给他吃。 陆子芽听说过这些事,就在怀里的兜里藏了面包和水果,这些东西比较好带,行动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陆子芽打开牢笼的锁,悄悄爬了进去。 “淼淼。”他没有睡,而是一直等待着她的到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干涸的嘴唇慢慢的张开,他眯了眯眼,张开手呼喊她:“子芽,你来了……” “嗯。”陆子芽飞快的爬到他怀里,因为是从通道口过去的,可以成功躲过监控,所以动作特别的僵硬。 上次离开后,这个房间的监控就一直开着,她也没办法从正面进去,所以只能利用自己身形娇小这个优势了。 “你饿坏了吧,这些东西,给你,你快吃吧。”陆子芽从怀里拿出水果和面包时,面包已经被挤压的变形,而水果,也被压扁了。 江淼淼看到她是从衣服里面的口袋取出来的,笑了笑,也没嫌弃,正巧他也是真的饿了,就大口大口的吃,这些味道都是陆子芽最爱的,虽然他是不怎么喜欢吃的,可当了阶下囚,那里挑剔得伙食,有的吃就不错了。 吃饱了,江淼淼还刻意让她张开嘴,从嘴里喂了一个圣女果给她。 陆子芽老老实实的吃了,想从通道口下来,跟他商讨穆林墩的事,还有逃跑计划。 江淼淼回眸盯了盯不远处的监控,不准她下来,他抬起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穆林墩的情况,我已经大致有个了解了,你给的地图和解释很清楚,具体的逃亡路线,我制定了三个,这不是你要知道的问题。” “淼淼,你说什么呢你。”陆子芽抓着他的脸,心疼得眼睛酸涩不已。 她不准江淼淼一个人扛下所有重任,唯一能自由行动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只有她拼尽全力,才能把江淼淼和顾忆深救出去和方秦他们会合。 “三天内,如果你有办法让夏乾生带你进韩慕天的私人办公室,我就把计划告诉你,否则,你只要迎合夏乾生,保住自己的命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懂了吗?”江淼淼漠然的说道。 “好,我会想办法进去的。”陆子芽话到嘴边,顿了顿,他刚才说到迎合,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江淼淼知道这几天她和夏乾生做了什么?“你说迎合……” 江淼淼拿出墙缝里藏的手机,用陆子芽体内的芯片装置连接了手机以后,花了几分钟侵入了夏乾生房中的监控,上面显示的就是陆子芽为了得到信任,三番两次褪下衣物和夏乾生躺在同一张床上的画面。 “淼淼,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个主意。”陆子芽心慌意乱的看着他冷遽的眸子,咬着嘴唇解释道:“夏乾生他喜欢我,我只是利用他……” “你解释这个做什么。”江淼淼突然笑了笑。 一切,他都清楚,看在眼里,陆子芽躺着夏乾生旁边多么的心如刀绞,多么的恶心透顶,也保住了她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这已经很好了。 相反,他看到陆子芽深陷这种痛苦,一点办法都没有,才是最没用。 “我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的,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你相信我,我会把你和忆深救出去的……”哪怕是豁出这条命。 陆子芽对天发誓。 “回去吧,夏乾生要是醒了,你就遭殃了。”江淼淼不忍她再受苦,也不愿听她解释,扭转过头,做出无所谓的态度,劝她离开。 他在怀疑?开始不信任她了吗?陆子芽不安的望着他的背影,想从通道口跳下去,又怕连累他被那些手下殴打。 强忍着,又触碰不到他。 她只是想要看看他,知道他平安无事,心里就已经知足了。 “忆深……”陆子芽低低一声,“淼淼,你能看到忆深被关押的地方吗?我想去见他。” 江淼淼霎时回过头,顾忆深那边的情况,他倒是有些了解,由韩慕天的心腹亲自看押,顾忆深连动都动不了,身子被折磨得虚脱无力,因为长期被抽血化验,视线也很模糊。 这样一来二去,和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江淼淼想不通,韩慕天对没有药用价值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难道就因为顾忆深是他的养子吗? “他很好。”江淼淼眼神闪烁了片刻,对她答道。 一听就是假话。 陆子芽也没有拆穿,冒然逼迫江淼淼告诉自己,他肯定不愿意,意思就是,顾忆深又受到什么更重的伤害了。 想见顾忆深,只能靠她自己。 “淼淼,他们有没有再打你?”她的眼睛,要把他的身体看穿,让江淼淼转了一圈,确定身上没什么重伤才会放心。 “有你在,他们不敢动我。”江淼淼故作微笑的摆了摆手。 实际上,夏乾生私底下找过他好几次,说要把陆子芽占为己有,也多次说到陆子芽的态度有多好,所以之前累积的所有怨气都撒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身上被打得淤肿不堪,夏乾生也没有让人医治,江淼淼不希望陆子芽知道后难过,还转了好几圈,差点停不下来撞到墙上。 江淼淼把身子倒到陆子芽那边,让陆子芽以为自己要吻她,陆子芽见状闭上眼睛,把脸凑过来,江淼淼这才趁机吃痛了一下,重新站好。 啵的一声,陆子芽脸上被吻得绯红,江淼淼站得太久,想让陆子芽快点离开,便态度突然转冷:“快回去,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淼淼……” “走吧,要是你被发现,夏乾生非让人打死我不可。”江淼淼背靠着墙坐下,很快的转移到监控区域内。 这下,陆子芽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干着急,待了一会儿,陆子芽恋恋不舍的爬出了通道口。 回到夏乾生住的房子,衣服已经被弄得非常脏了,她躲进浴室洗了个澡,花了好半天才把衣服上的水果渍清洗干净,然后跑到阳台那里晾晒衣服。 夏乾生睡得很沉,但是药力应该早就没了,陆子芽穿着睡裙躺在她旁边,渐渐的入睡。 早上是夏乾生先醒的,她太困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夏乾生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和昨晚的不一样,心里的欲望之火就蔓延上了心头。 他的双手极为不安分的解开了睡裙的带子,想一看究竟,陆子芽突然之间就惊醒了,“你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昨晚啊。”陆子芽抱怨道:“你总是说以前的事,我不爱听,就去浴室泡澡,没想到回来,你就睡着了。” 夏乾生一去监控室,发现的确是这么回事,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多问。 “乾生,今天那些黑道的客人差不多都离开了,你准备带我去哪儿散心……”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轻松的咧出笑容。 要对着他笑,陆子芽实在是憋得慌,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 第626章 办公室 但在夏乾生看来,已经是最大的欣慰,陆子芽能够一直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对于他这个念旧,放不下过去的人来说,就是上天眷顾。 他高兴的笑着,和陆子芽有说有笑的,这是好事,所以他想都没想就默许了陆子芽的一切想法。 “今天带你参观我的办公室,这两天,韩先生有事外出,所以办公室我都是临时打理好的,我想让你看看,帮我拿点主意,看你喜欢什么风格的装潢。”夏乾生突然想起这件事,嘴上咧开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陆子芽自然是答应了。 能进办公室,这是个好机会,可要得到许可进韩慕天的私人办公室,那就有一定难度了。 陆子芽疑惑的问他:“穆林墩这种地方,你打算待一辈子吗?我被抓来,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必须待在这种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面对她的发难,夏乾生有些许为难,当初宋浅浅和夏晚的事,把他彻底逼疯后,对陆子芽多有怠慢,之后宋氏的亏损,他也已经走投无路,出去了,必然是通缉犯。 难道要带着陆子芽逃一辈子吗?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夏乾生否定她的话,就等于否定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陆子芽早知道他是这种性格,自然不会多劝,选择沉默不语。 定好了时间,两个人准备就绪,中午过后,夏乾生亲自带着陆子芽去他的新办公室。 陆子芽走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不走了,夏乾生问她怎么了,她只是问,“能不能不蒙住我的眼睛,你这么信不过我吗?” “韩先生交待过了,怕你知道穆林墩的位置以后,想方设法救顾忆深和江淼淼出去。”夏乾生直言不讳的回答道,没有任何的隐瞒。 陆子芽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先解开了绑带,把蒙住眼睛的那块黑布扯下来,视线里光明了许多。 那种感觉,和看到太阳一样,开阔了视野。 “子芽,不是我不想……”夏乾生见状,又强行给她戴了回去。 “怎么?”陆子芽硬撑,与他唱反调。 “韩先生救了我,他的命令我不能违抗,何况,只是蒙住眼睛,并没有要致你于死地,你就暂时先忍一忍。”夏乾生总算是绑好了黑布条。 陆子芽不再抗争,因为解开黑布条的时候,她已经大概浏览了一遍附近的情况,路程早就熟记在心里。 到了办公室后,听到门咔擦的一声关上,陆子芽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解开黑布条了,于是给了夏乾生一个面子,让他亲自过来解开。 夏乾生倒也没什么意见,解开绑的结,让陆子芽看看办公室,哪里不好,哪里喜欢的,需要做什么改善,都让陆子芽一个人拿主意。 以后他会常用这个办公室,所以陆子芽的意见十分的重要。 观察了几分钟大概,陆子芽也没发觉有什么影响观感的设计,就连连说好,不用再变动了。 陆子芽在办公室里坐了会儿,挺舒服的,和夏乾生的房间可大不相同,还是这里更舒服点。 负责装潢的人前前后后的忙碌完,离开了办公室,夏乾生吩咐手下的自己的东西从韩慕天的办公室外大厅搬过来。 听到这里,陆子芽可算是激动了,连忙问夏乾生道:“走吧,我们也过去,有什么不方便拿的东西,我们两个一块儿拿过来。” “不用,没什么不方便都是些研究的资料,韩慕天有用。”夏乾生的脸色有点难堪,因为陆子芽要去那边,这可不太好办。 韩慕天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所以他要是放任陆子芽跟过去,韩慕天就会大发雷霆,波及他的人身安全。 “你怕我闹事,还是怕韩慕天会动怒?”陆子芽循循善诱的看了看他,连翻请求。 “不是。”夏乾生口是心非道。 “那是为什么?” 陆子芽接着逼问。 这时,夏乾生突然愣了片刻,下意识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想进韩先生的办公室,你想动那里的东西,救顾忆深和江淼淼对不对,我就知道不对劲。” 也难为夏乾生现在才想到这点,陆子芽已经无话可说,剩下的就只有摇摇头,极力的否认。 她走到饮水机旁边,给夏乾生倒了一杯水,让他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消消气。 这只是件平常事,夏乾生不答应,她就软磨硬泡让他答应,江淼淼让她办的事,陆子芽不可能会办不到。 陆子芽想了想,眼眶红肿起来,一眼看过去,很像被人欺负过,她呜咽的抽了抽鼻子,没有真的难过,“乾生,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人,谁能给我最好的,我就跟谁,不管是顾忆深,还是顾奕珩,他们怎么样都好,我需要自己的男人很强大,所以,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就不要怕韩慕天,总有一天,你会比他更强大。” 怕他? 陆子芽竟然这样这样说。 仔细想想,也难怪,陆子芽嫁的,都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而他只是躲藏在穆林墩的一个小角色,想要待在穆林墩,就必须比韩慕天更厉害。 陆子芽这是瞧不起他的意思吗? “我知道。”夏乾生没有底气这样说。 韩慕天是什么人,他清楚! 比不过,压根没法儿比,除非他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好了,你应该也要忙自己的事吧,我就不打扰你,我去休息室睡一会儿,你好了,就过来叫我。” 陆子芽话没说完就已经先去了休息室,人倒在沙发上做个样子,并不是真的睡,她偷偷拿出手表,给江淼淼传讯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 江淼淼如果没有回复,要么是在睡觉,要么就是被那些手下痛打一顿,压根没有时间去通道口找亚力克手表。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的回应,陆子芽就把手表偷偷藏了起来,之前若是藏在身上,并不是安全的办法,很容易被夏乾生发现。 但现在,她可以自由的放在口袋里,因为夏乾生没有对她有非分之举,一直都很规矩。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后,夏乾生临时出去了一趟,应该是和手下吩咐了什么重要的事。 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这里刚布置好,没有监控,陆子芽赶到夏乾生电脑前,翻了半天的电脑,看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有一个页面是交易窗口,上面都是英文,陆子芽不太认识,但一看大概,陆子芽算是明白了,很有可能是暗地里出售穆林墩的违禁药物。 早知道穆林墩的东西都有海外的交易渠道,以前孙尧总是发现不了。 陆子芽记下了网站的地址和内部资料,没过多久,夏乾生就回来了,陆子芽连忙跑回休息室,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忙完了吗?” “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去,我待会儿还要见几个重要的客户,你在这儿,有点不方便。”夏乾生半为难的看着她。 “好。”陆子芽点点头,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要她待在办公室里,可太苦闷了。 手下进来把陆子芽带走。 没过多久,余光里好像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从办公室后面的走廊过来的。 她的眼睛被蒙住,都是手下亲自搀扶她走的,所以对面走过来什么人,她根本就看不见。 “陆小姐,这边。” 前面有阶梯,手下就给她提示,让她抬腿。 也就是在抬腿的时候,陆子芽听到了熟悉的笑声。 是东阶堂主的声音,还有东敖阳。 两个人看到陆子芽的脸,笑得不亦乐乎,以为她被韩慕天抓去当床上工具了,嘴角更是流露出看笑话的态势。 虽然顾奕珩和陆子芽结了婚,可他们两个看不得陆子芽,而且这次来,是奉顾奕珩的命令,和夏乾生秘密交易的。 顾奕珩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陆子芽没看到他们再好不过,念得告诉顾奕珩,他们跟着倒霉。 陆子芽被护送回夏乾生的房间,两个手下守在门外,陆子芽寻思了半天,也没能想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来干嘛,她打开电视,并没有看,而是一个人思考问题。 头顶上突然又多出了有好几个监控镜头,原本陆子芽还打算拿出手表,现在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她又详装打扫卫生,四处看了看,哪些地方有监控,这样她好避开。 可是这一瞬间,她是彻底怔住了,连她房门口,也设置了? 夏乾生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如果是这样,那江淼淼那边应该怎么办呢? 以后出去,哪怕是踏出房门,都会被夏乾生知道的一清二楚,陆子芽扫完地,脸上的神情已经堕入了寒冰。 陆子芽躲进了房间,和江淼淼说明这件事,焦急火燎的等待着回应。 结果,非但没有回应,连个基本的信号都没有,陆子芽一直在房里等待,等到手表完全没了电,去充电时,夏乾生就已经回来了。 专用的充电线只有夏乾生抽屉里有,他回来的太早,陆子芽压根进不去拿。 时间已经慢慢的过去,到了傍晚,夏乾生把陆子芽当成女主人,吩咐佣人做好饭菜上桌,然后回房去叫她吃饭。 第627章 妥协 他敲响了门,陆子芽装作换衣服刚出来的样子,一边绑睡衣上的彩带,一边计算着在走到门口时,将头底下,露出那完美的身材曲线。 “吃饭了。”夏乾生在看到她如此性感的模样时,愣了大半晌才抬起头来。 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看过陆子芽如此美艳的样子,一举一动,都极为吸引人。 “做了什么好吃的吗?”陆子芽问。 然后在不等他回答时,假装拿出手机,手机没电了,她惊讶了一声,回去充电,因为充电线被她故意弄坏了,所以陆子芽头疼的抱着额头,让夏乾生注意。 “怎么了?”夏乾生走过来。 “充电的坏了,手机没电了,能用你的吗?”陆子芽认真的解释。 “那拿到我房间充好了。”夏乾生犹豫了片刻,便说。 “哦,好。” 原本陆子芽想自己去拿,但看他这种防备的神色,也不好说出那句话引他怀疑。 陆子芽被夏乾生带去了他房里,夏乾生翻开抽屉拿出备用的充电器,又拿过陆子芽的手机,其实是他送给陆子芽的。 进了穆林墩之前,陆子芽本来的手机就已经被克里斯蒂娜没收了,夏乾生就顺便给了她一个,都是穆林墩内部通用的手机,做了什么,都一目了然。 “好了,现在出去吃饭。” 手机显示正在充电,陆子芽知道手表的充电线在那个抽屉后,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在桌上中规中矩的吃饭,陆子芽配合他强颜欢笑,吃过饭后,陆子芽洗干净手,去夏乾生房里拿手机,看有没有充好电。 夏乾生看到她一个人进去,竟然跟了过来,“子芽。” 今天他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陆子芽皱了皱眉,连忙回头:“我把手机拿到房间去充好了,不用麻烦你了。” 陆子芽加快了脚步,在夏乾生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快速把充电线塞进了睡衣的大口袋里。 这睡衣还是夏乾生的,有他身上的味道,陆子芽有点受不了,可今天这招挺管用,她就暂时忍了。 夏乾生进来时,她拿下手机充电器,回过头,正巧迎上夏乾生的目光。 “今晚就到我房里睡。”夏乾生语出惊人的拦住她。 陆子芽走到门口,惊了片刻:“我是个有夫之妇,你强行把我留在这儿,和你同床共枕就是不对,适可而止吧。” 不过,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因为夏乾生看起来极为偏激,应该不可能让她走。 “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诱惑我吗?”夏乾生将她逼退到墙角,不依不饶。 这几个日日夜夜,他已经忍了太久,看着陆子芽慢慢的改变态度,他心里激动还来不及。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被你抓来,只能适应这样的生活。”陆子芽面无表情的道。 夏乾生不信,他琳琅上声,口口声声道:“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你每晚都配合我,展露笑容,其实是怕我伤害江淼淼,或者是顾忆深吧,那天晚上,你睡着了,我听到你说梦话,一直喊着顾忆深的名字,那个时候时候,我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我认识你多久,不管你嫁给谁,现在和谁在一起,你都忘不了顾忆深,对不对?” “乾生……”呵,陆子芽暗暗冷笑,他也不笨,竟能猜出个一二,看来和以前那个憨厚老实的他大为不同了也是件好事,她也不必总是费劲心思去配合。 他不说话,突然关上门,意思是哪儿都不让陆子芽去,陆子芽必须待在他的房间。 面对这样的强迫,陆子芽早前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反对既然无效,那她就选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夏乾生将他拉回了床边,前几天,陆子芽还愿意躺在他身边,现在突然又变脸,十分的抗拒,他也很头疼。 “我觉得,在我没离婚前,你最好安守本分。”陆子芽平淡的说道。 夏乾生也安静的坐下来,他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和这么多个男人睡过,也不差我一个人,你说对吗?” 他咬了咬牙,看出陆子芽锐利的眼光,又开口道:“当初我要是同意你的求婚,早点把你娶进门,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你就更没有必要又嫁给顾忆深,又嫁给顾奕珩,现在还和顾忆深的助理纠缠不休,你这样的女人,其实才是我最难平复的一道伤疤。” 说的真是清楚,陆子芽也不反驳,他说的还是有道理,仔细想想的话,当初如果夏乾生真的娶了她,那她和夏乾生、南哲该是多么温馨的一家三口。 可惜,这只是痴人说梦而已,顾忆深设计了一切,怎么可能让她亲自嫁给夏乾生,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拦,然后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 说到底,她的人生,都和夏乾生无关,听完夏乾生的话,陆子芽沉默不语。 不想过头解释,过去,她已经不想再提。 两个人在房间僵持了半个小时,没有谁再说话,夏乾生脱下衣服,换了睡衣,准备入睡,在穆林墩这样的环境里,夏乾生能够安然入睡,都是陆子芽在,他才能心安理得。 “过来睡吧,沙发上会着凉。” 他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也不管陆子芽,平静的交待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陆子芽起身往门口去,当她抓住门把手,紧拧了一下,声音一发出来,夏乾生的眼睛立马睁开了。 被窝里,他的拳头死死攥着,他无情的道:“如果你走出这个门,那我会如你所愿,只要你拒绝我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加倍偿还在顾忆深和江淼淼的身上,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两个的命有多硬!” 夏乾生! 你果然狠! 虽然陆子芽早知夏乾生会这么威胁,可这会儿,她必须回房间,如果她妥协上了床,夏乾生会以为她是因为不忍心顾忆深、江淼淼受折磨才答应的,以后更不可能放过他们两个,她不傻。 可如果她走出了这个门,夏乾生虽然生气,动怒,可也不至于迁怒到江淼淼身上。 “乾生,我说过了,我是顾奕珩的妻子,只要一天没有离婚,我都不想让自己再背负上任何的骂名。”陆子芽淡淡说了一句,便关上门离开了。 夏乾生过了不久,也冷静了许多,闭上眼,什么都不再去想。 看起来应该是不生气了。 陆子芽回房间后,急忙的给手表充电,然后将门反锁,回到床上睡觉。 早上一起来,她不急不慢的走到夏乾生房里,把充电线塞回了他的抽屉里面。 夏乾生还在熟睡,陆子芽蹲下身,正要起来,夏乾生动了两下,马上就要睁开眼睛,陆子芽没办法立刻离开房间,只好故意伸出手,做出要抚摸他脸颊的动作。 “子芽。”那一刻,夏乾生心软如麻,将她的手夺过来,抵在自己脸上,“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想看看你。”陆子芽口是心非道:“昨晚我说的话可能伤到你了,我们认识几十年,我的性格你也清楚,顾奕珩虽然对我不好,可我已经嫁给他了,不管你再怎么做,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起身,背着他的目光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离开。 夏乾生自然以为她在为昨晚的事烦心,花了几分钟穿好衣服起床,也不再为难于他。 陆子芽轻松的躲过一劫,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夏乾生吃过早餐后离开,有整整两天都没有再回过这个房子,问手下,说是有要事。 陆子芽用亚力克手表和江淼淼联系,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心里难免会着急,就再次潜入到了关押江淼淼的地方。 白天要离开夏乾生住的地方,其实并非容易的事,要避开守在外面的几个黑衣人,就只能从窗户爬出去,有绿荫遮挡,她可以从下面慢慢的溜到那附近。 从通道口爬到那个牢笼,要几分钟的时间,陆子芽出门时就穿了睡衣,比较好清洗,也不会被夏乾生发现什么端倪。 陆子芽爬到尽头时,埋下头一看,发现江淼淼的双手被绳索绑上,旁边有两个黑衣人在抽打他,江淼淼的衣服被打破,褴褛不堪。 身上都是红肿、血污,陆子芽捂着嘴,死咬着手掌不让自己叫出声,心中暗暗记恨了万分,真没想到,夏乾生竟然敢骗她,可恶…… 江淼淼视线的前方,正是夏乾生。 夏乾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别提有多让人作呕。 “江淼淼,你要是肯交待你和陆子芽是怎么暗地里联系的,我可以饶你一命。”夏乾生嘴里吐了一口烟雾,烟雾散尽后,正脸多了几分诡魅,见江淼淼一声不吭,忍着身上被盐水浸泡的伤口却面目狰狞的样子,他笑着问:“难道你想看着我每晚将你最爱的女人生吞活剥,或者是好好的享受一番呢?” 话到此处,江淼淼才始终睁开眼,余光里,看到陆子芽隐藏在通道口眼眶泛泪的模样,下意识对夏乾生冷笑道:“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杀了我,她不就是你的了吗?威胁我多没意思?” 第628章 依偎 “威胁?”夏乾生冷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威胁谁? 他缓步上前,掐住了江淼淼的脖子。 他的恨,他的怒气,如果不是因为韩慕天有令,不能杀江淼淼和顾忆深,以他如今的嫉恶如仇,必定让江淼淼痛不欲生。 江淼淼倒是血性,不管怎么折磨,都不肯妥协,生就一副宁死不屈的皮囊。 大概过了十秒钟,夏乾生收了手。 “江淼淼,相信那些监控录像你已经看过了,你要是不介意,我现在立马让人把子芽带到这儿,让你亲眼看着我如何占有你心爱的女人……嗯?”夏乾生张狂的露出笑容。 “你……” 江淼淼霎时间迟疑了。 夏乾生如果发现陆子芽不在房间,那就遭了。 “怎么?”夏乾生问。 “你想知道她是怎么联系我的吗?”想要拖延时间,陆子芽现在就必须回去。 他的眸子眯了眯,示意陆子芽赶紧离开,陆子芽因为担心,迟迟不肯走,加上夏乾生靠得越来越近,他怕陆子芽会被看见,连忙低下了头,装作痛苦的样子,将夏乾生的目光转移到他脸上。 “说。”夏乾生带着一丝渴求,。 “呵……”江淼淼如何能说?“她被你关在房间里,出入都是问题,让我想想……”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如果她这样都能和我联系上,那克里斯蒂娜的嫌疑岂不是更大?你就不担心,克里斯蒂娜是为了救我们出去,才把羊送入虎口?” 这么一说,夏乾生果真有所动摇。 克里斯蒂娜把陆子芽送到他手上,目的的确是不单纯,而且韩慕天也没有明令让他怎么处置克里斯蒂娜,这个外国女人,目前还是韩慕天的坐上宾,离开穆林墩后,想得到她的讯息,还是有难度的。 但他故意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他就是想借此来刺激江淼淼,从而达到内心最大的平衡。 “来人!”他突然挥了挥手,吩咐手下进来,手下立在他面前等候吩咐时,他大声道:“把陆小姐带过来。” “是。” “等等。”江淼淼浑身颤了颤,险些干涸的嘴角,也因此动了动。 “呵……”夏乾生收住手,手下的脚步也借此停下,“这么怕我对子芽做些什么?比起顾忆深,你差得远了,真是搞不明白,子芽到底看上你什么!” “她看上我?” 听夏乾生的意思,好像并不知道他就是真正的顾奕生,否则,也不会断然提到顾忆深,最爱? 这时,一个拳头猛地砸向了江淼淼的脸。 痛,撕裂般的痛! 陆子芽更痛的捂着嘴巴,没有叫出声,眼眶里渗出丝丝的红血丝,她咬了咬牙,最后终于答应江淼淼,点了点头,离开通道口,悄无声息的溜回了夏乾生住处。 过不了多久,陆子芽一个人靠在床边揪心不已,敲门声就在耳边响起。 “陆小姐,夏先生有请。” 真的来了? 幸好她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不然,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夏乾生做到如此地步,那就别怪她了,穆林墩的大概情况她已有所了解,待会儿夏乾生如果想撕破脸,那她彻底奉陪! 手下带她到囚室里以后,关上门出去了。 入眼的,正是那双痛快淋漓的双眼,陆子芽恨,夏乾生把江淼淼打得不成样子,恨,心底的恨! “子芽,你来了。” “乾生,怎么突然想到让我来这儿?”虽然再恨,也不得不装出无知的样子,走到夏乾生面前。 此刻,他的神色已变,将她周身打量,“你和我同床共枕已久,今日让你见见心爱的男人。” “什么时候让我见忆深?”陆子芽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夏乾生这句话是想试探她的内心吧,心爱的男人。 果不其然,夏乾生觉得她水性杨花。 “江淼淼不是在这儿吗?”夏乾生用下巴指了指江淼淼。 随后,拉着陆子芽到了江淼淼跟前,让她更加近距离的触碰到江淼淼的伤口,淤肿的痕迹,每当夏乾生抓着她的手用力摁在江淼淼的伤口上。 她触目惊心,江淼淼也更加忍痛坚持。 两人面目狰狞,陆子芽紧握着拳头,来的时候,她恰恰到夏乾生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下手。 “痛吗?”夏乾生在笑。 “够了!”竟没想到,最先喊出这句话的,会是江淼淼。 陆子芽哑口无言,望着他心照不宣的眼神,立马收起了水果刀,没有拿出来。 “子芽。”接着,夏乾生笑过后,将动作转移到她身上,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留下一吻。 陆子芽本能的抗拒,将夏乾生推倒在一边,可惜,用力过猛,夏乾生的脑袋撞在墙上。 这样,更加的激怒了夏乾生,他快速的冲过来,将陆子芽扑倒在地,不断的撕扯着质感薄弱的衣裳。 她的面目绯红发烫,囚笼外的手下,也看得吞了吞口水,臆想连篇。 呲啦声在空气中回响。 “夏乾生,别让我恨你。”陆子芽的双手被摁住,无法抽出水果刀自保。 这把刀很小,小到一只手就能握住,也就更难伸手凑到了。 江淼淼见她无力抵抗,使出了浑身解数挣扎自己,可绑住双手的绳索怎么可能轻易挣脱。 “子芽,过来帮我解开绳子!”他高喊。 陆子芽激动不已,和夏乾生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在夏乾生松手俯身逼吻过来时,用水果刀刺伤了夏乾生的胸口。 “啊!”夏乾生痛的大叫,虽然只是划破一层皮,连刺都没来得及刺进去,可他心里早就失望到哀嚎出声。 “淼淼。”陆子芽从地上爬起来,不要命的冲向江淼淼,尽可能用力的隔断粗绳索。 想救他,没门!夏乾生拍地而起,以更快的速度过来。 手下见状,要进来帮忙,被他勒令退下。 “别过来!”陆子芽加快了速度割,可真的太粗了。 夏乾生捂着衣服,血迹慢慢渗出,他一把夺过陆子芽的手,“想救他?说到底,你还是想救他,他不过是顾忆深的一条狗,我们两个的交情,还比不过一个臭助理?” “你不配!”陆子芽恶心透顶的冲他淬了一口唾沫,这些天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彻底不想再忍了。 反正夏乾生迟早都会变脸,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债讨回来。 “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他气急败坏的把陆子芽推到墙角,用力的摁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从未如此疯狂过,都是因为被她嫌恶的眼神刺激的。 陆子芽被砸的差点脑晕血,晕死过去。 夏乾生却根本不放过她,撕碎了她身上最后一丝防线,贪婪的享受着,眸中闪熠的火焰仿佛在春风得意。 “子芽……”唯剩下江淼淼一个人在殊死挣扎。 绳索被割开了一半,他用力往上扯,使出了浑身力气,脸上涨得火热,半晌后,啪啦的一声,绳索断裂,江淼淼解开了绳索,忍着痛,调头冲向身后。 见到陆子芽狼狈模样那刻,江淼淼就彻底沸腾了,狂冲向夏乾生,死劲的冲他脸上打,恨不得把他那张臭脸打得稀巴烂,糊在墙上。 “你个狗杂种,我让你碰她!”不得好死,江淼淼咬着牙诅咒他,魔性大发,打得越来越用力。 手下冲了进来救人,正要拔枪。 幸好没上膛,否则,他和陆子芽肯定当场被击毙。 江淼淼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趁夏乾生缩在地上抽搐,他跳起,在枪声响起之前,把刀口刺向了两个刽子手的胸口。 血淋淋的喷溅在夏乾生脸上的,是鲜血! 他想叫,被江淼淼打晕,用绳子绑了起来,固定在十字架上,嘴里塞了布条,更是把眼睛也蒙上了。 杀了夏乾生,怕脏了自己的手,夏乾生被他刺中,伤口在流血,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江淼淼迅速的走出牢笼,控制了这个房间的所有的监控,避免里面的情况外流,之后,他将房门反锁,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估计也瞒不过多久,他们迟早会来找夏乾生这个混球。 “子芽,你醒醒……”江淼淼回到牢笼,摇晃着陆子芽的身躯。 她刚才吓坏了,才会晕过去。 几分钟后,陆子芽摸着一阵又一阵疼的脑门,睁开了眼睛。 “淼淼。”她看到夏乾生被五花大绑,缩成了粽子,心里安稳了。 “接下来怎么办?”她抱着江淼淼,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可惜,江淼淼已经没了力气,加上之前被抽打的伤口裂开了,仿佛盐水在刺激一般。 脸色化成苍白,他靠在墙边想短暂的休息一会儿。 “我累了……” “那我去门口守着。”陆子芽捡起水果刀,打算冲出去,进来一个,她杀一个! “回来!”江淼淼连忙拉住她。 她被捞过来,只能倒在江淼淼肩上。 “你的伤。” “不想让我疼死,就别动。”他轻声说,这样,闻着她身上的荷尔蒙味,心里至少能冷静下来,身上的痛,也就暂时麻木了。 两个人静静的靠在墙角,相互依偎在一起,生与死的距离,其实只是在这一刹那而已。 聆听着门外的声音,一切的动静,哪怕是夏乾生后来慢慢的醒过来,不断的哀嚎、支支吾吾叫出声。 陆子芽听不下去,再次用棒子把他打晕。 第629章 制造一模一样的伤口假象 看到陆子芽对夏乾生这么做,江淼淼只是看着,并不说话,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伤口很疼,痛到整个神经都在颤动。 陆子芽扔下棍子回到他的身边,也不敢再碰他,怕弄到他的伤口,该怎么做,才能缓解他的疼痛感呢, 她出去监视器旁的桌上看有没有创可贴或者是纸巾什么的,可以帮助止血,她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到了一块手帕,竟然是她学生时期用过的。 一块颜色已经褪色的绒质手帕,这一定是夏乾生做的好事,虽然她并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没这个精力去想,眼下,只能用这个了。 她的衣服材质很硬,不适合包扎,所以陆子芽很快把它抽出来,拿去给江淼淼做了简单的包扎。 “这手帕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陆子芽包扎好了以后,江淼淼闻了闻肩膀上的余香,就像是陆子芽躺在他怀里散发的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陆子芽却一点都闻不出,她嗅了嗅身子,说道,“我的体味很重吗?是不是臭了,我有洗过澡的。” “不,很香。”江淼淼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笑道。 片刻,便将女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怀抱,她期待着,感受着。 但从始自终,她都心惊肉跳着,因为她怕外面迟早会有人敲门,发现不对劲,也迟早会冲进来。 到时候,所有黑衣人都拿着枪对准他们两个,那么,还有活路吗? “你在怕?”江淼淼埋下头时,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每次她担惊受怕的时候,都会这样六神无主。 “你不怕?”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喉咙哽了哽,“我怕的,只是自己救不了你和忆深,反而连累你们跟我一块儿死。” “你的意思是,救不了我们,是你的错?”他突然笑出声,仿佛非常好笑似的。 “当然。”她迷糊的点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越来越安静,安静地让人有点不自在。 他的力道又更加紧了,在他胸膛下,陆子芽却听不到他的心跳声,也许是太过微弱了。 好几分钟,他都不说话,陆子芽总是会以为,他是不是伤口痛死了,是不是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他的微笑时,就放松了许多。 原来,陆子芽才渐渐的觉得,已经不知道何时,只要他一个微笑,自己就可以很满足,很自信,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 陆子芽不再喘一下,而是憋足了气息,等他真的累得睡着了,离开他的身旁,走到监视器旁边,看看周围的动静,这样,她至少能够安心一点。 这样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在流走着,陆子芽东张西望,手里还紧紧握着从两个黑衣人手里拿来的手枪。 另外一只,她塞进了江淼淼的手里,子弹还是满的,并没有开过一枪。 两个小时后,外面的黑衣人一直听不到房里的动静,终于忍不住先敲了门。 “夏先生。”他们呼唤道。 陆子芽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开门走出去,脸色平静的问他们道:“有什么事吗?” “夏先生呢,他平常在这个时间点,都会和韩先生一起沏茶下棋,谈论腾隆的事情。”黑衣人说。 陆子芽见状,立刻明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任何慌张的模样,只敢咬牙硬撑道:“乾生他和我还有话要审问里面关着的人,如果韩先生问起来,你就说,乾生他在陪我,好不好?” 听到陆子芽温声娇柔的喊着乾生两个字,黑衣人的心都快要苏掉了,连忙吞了吞口水,有再多理由,也不敢再来打扰了。 “那就依陆小姐的意思好了。” 黑衣人带着身后的随从好奇的望了望里面,便原路返回了。 陆子芽立刻关上门,心脏跳个不停,她成功了,竟然没被那些凶神恶煞、血气冲天的杀人吓住,太好了! 这下,又为江淼淼拖延了一点时间。 恰巧,她关门后,江淼淼就醒了,简单的睡了一觉后,嘴唇脱皮严重,他好渴,所以脸色不怎么好看,也有可能是刚醒,才会有点慵懒。 “子芽,去看看房间里有没有水。”他微弱的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找过了,没有。”陆子芽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怎么可能不想为江淼淼找水,夏乾生巴不得江淼淼被折磨死,还留什么饮水机在房里? 哪怕是一杯水,一个杯子什么的,都没有! “你要是渴了,我去夏乾生房里给你倒一杯。”她不忍心看到江淼淼口渴难耐,面色苍白的样子,就又鼓足了勇气要出门去。 “回来!”江淼淼用尽了身上力气起来,连忙对她吼了句。 “可是……你……”陆子芽停下脚步。 “一块儿去。”江淼淼拉住了她的手。 一块儿出去?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这也太冒险了,怎么可以。 “不行。”她急急皱着眉,劝他回去躺下好好歇息一会儿。 待会儿,她还得带止痛药和止血绷带、创可贴、棉球、消毒液来才行,衣服,最好也带上一套,着装成夏乾生的样子,这样才好蒙混过关顺利离开这个房间啊。 陆子芽跟江淼淼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江淼淼脑筋一转,突然想到了办法,他扭过头,看向夏乾生,夏乾生现在还没有醒。 “你去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江淼淼拧了拧眉,随之便开始把自己的囚服脱下。 陆子芽明白了他的意思,傻愣了片刻,连忙冲过去,把夏乾生的西装衣裤脱下来,拿给江淼淼。 江淼淼换上后,陆子芽也帮夏乾生换上了囚服。 “会不会露馅。”夏乾生的身材有点中年臃肿,江淼淼偏高挑,这样看着,一点都不像。 “给你个机会,把他身上弄得和我一样,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江淼淼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也就是说,陆子芽必须要在夏乾生脸上、身上制造和江淼淼一模一样的伤口蒙混过关才行。 “打他?”陆子芽浑身都揪紧了,她可不知道怎么对别人用酷刑折磨。 想想都觉得慎得慌。 “他怎么对我,你就加倍讨回去。”江淼淼低低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捂着嘴咳嗽了一声,走到监视器旁边。 他一本正经的坐下来,看着监视器,也就是在看着,她如何对曾经的青梅竹马下手! 陆子芽远远的望着他片刻,闭上眼睛,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深呼吸。 手里有一把水果刀,地上还有抽打过江淼淼的皮鞭。 陆子芽举着皮鞭,对着夏乾生身上轻轻抽打了一鞭子后,就再也下不去手,感到痛苦之后,夏乾生身上竟然颤了颤。 其实,江淼淼知道,夏乾生其实早就醒了,所以,他故意让夏乾生看清楚,陆子芽的心,究竟是在谁这儿! “唔唔……”耳边,是夏乾生不敢置信的哀嚎声,但因为嘴巴被布条塞住,喊不出声来。 陆子芽又再次看着手里的刀,江淼淼身上有很多割痕,在通道口时,陆子芽亲眼见到夏乾生在江淼淼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下去,所以,此刻她不想再害怕。 一切,就当作是以牙还牙好了。 陆子芽紧闭着眼睛,对着他身上,用力的划下去,鲜血立刻沾湿了衣裳,夏乾生绝望的流下眼泪,眼泪滴打在陆子芽手背上。 如果能把蒙住眼睛的头套摘下,夏乾生真的很想知道,陆子芽这么对待他,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为什么她一个女人,会这么做,令他心寒无比。 “夏乾生。” 陆子芽稍微见了血,就收手了。 再割下去,陆子芽怕自己也会变成刽子手。 做好伪装后,陆子芽捂着胸口,走到了江淼淼身旁:“好了。” “你还真的下得去手?”江淼淼故意问道,同时,也是故意说给夏乾生听的。 折磨夏乾生,或是杀他,太便宜他了,反正到时候自有孙尧会逮捕他,江淼淼反而不急着要把他往死里折磨。 陆子芽扬眉吐气道:“伤害你的人,我会加倍奉还。” “那就去多刺几刀,多打几遍,把他弄得残废了,这样我才能解气。”江淼淼淡淡的笑着,嫌弃的看了一眼夏乾生,点评道:“你看,如果我是黑衣人手下,进来的第一眼看到他,肯定不会以为他是我,你还是做的太小儿科了,不像,肯定会露馅的。” 其实,如果刚才陆子芽害怕,可以不必她亲自动手,只要她有这个念头,江淼淼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让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江淼淼心中有愧,不过,现在已经不那么想了。 “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陆子芽这一会儿,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了,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 要知道,刚才她为了制造一模一样的伤口表面,心里鼓起了多大勇气?她又不是刽子手,又不是专门审问犯人的,哪里会这事? 被逼赶鸭子上架,江淼淼才厉害,戳中她心窝子了。 “好了,还是我去吧!”江淼淼等她刚跨出一步,就飞快的拉住了她,用食指用力的敲了她的脑门一下,淡定一句:“胆小鬼!” 第630章 回到住处 没错,不可否认,陆子芽承认这个事实,于是连忙偏过脸,不看他。 江淼淼不以为然的走到夏乾生面前,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伤口的问题,成功的制造了假象。 然后再是把夏乾生的脸蒙住,对着墙壁这一边,外面的人进来,也只会以为江淼淼不堪折磨昏死在地上,压根不会多想,希望这样,能拖延一段时间。 他不禁这么想。 大概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拍了拍手掌,大功告成。 “姓陆的,过来。”他勾了勾手指,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虽然说这是一个冒险之举,可待在里面,不是长久之计,既然做了,就要彻底。 夏乾生房间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能够更快的掌握穆林墩的情况。 喊了一声,陆子芽不乐意的发了半天愣。 “怎么出去啊?”陆子芽呆呆的过去,皱着眉头问。 江淼淼却突然笑了笑,也不说什么,紧跟着,就把人打横抱起。 “喂!” 陆子芽惊吓一喊,江淼淼马上把桌上夏乾生的帽子拿过来戴在自己头上,然后脱下陆子芽的外套,盖在自己头上。 “你伤口不疼?”陆子芽反复挣扎,怕伤着他,又逃脱不了。 “忍着。”他若无其事道。 话说,用她的衣服遮住两个人的脑袋,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吗? 一出去,指不定露馅。 闷热的衣服里面,江淼淼俯下头,坏笑着,琢磨她的表情,“待会儿出去了,该说什么,你自己想想吧……嗯?懂不懂,傻丫头?” 说什么? 应该说什么?! 江淼淼已经抱着她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大门。 陆子芽的眼睛能够看到外面,所以由她指明夏乾生住处的方向,江淼淼跟着她的指意走就行。 大概过了一会儿,顺利绕过了花丛过道,避开了不是监控盲区的地方,有四个拿枪的黑衣人守在左右两边。 “夏先生。” “陆小姐。” 四个人感到惊讶,看着被衣服盖住上半身的男女,总觉得不太对劲。 陆子芽不知道要说什么啊,急得火烧眉毛了。 江淼淼算准了她会关键时候掉链子,急中生智,用手往她起伏的某处一掐,让陆子芽娇声响起。 “啊……呜……” 紧接着,陆子芽才吞了吞口水,闭着眼睛,破罐子破摔的抓着江淼淼的胸膛,低低道:“乾、生……别闹了,别这样嘛……啊……” 话音一出,陆子芽自己对着自己的手背啵了一下,发出水渍声,身子也颤颤的,让黑衣人手下以为夏乾生正在和陆子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下打消了疑虑。 陆子芽连忙探出头,看着四个黑衣人,大声喊:“乾生,快走啊你,都被看见了,快走啊!” 估计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四个黑衣人竟然都埋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等到夏乾生走远,进了房间,才敢抬起头来议论纷纷。 惊险是过去了,也幸好只在路上碰到四个黑衣人而已。 要是再多几个,陆子芽怕估计她脱了衣服,也可能瞒不过去了。 回到夏乾生住处,陆子芽用夏乾生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江淼淼则是瞬间变脸,把她往沙发深处一砸。 她的屁股最先摔下去。 痛啊! “安全了!”陆子芽摸摸屁股,面目呆滞。 谁知道,江淼淼压根就不想再理她了,去找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拆开了就喝。 “你受伤了,不许喝酒,伤口会裂开的。”陆子芽急忙去抢易拉罐。 “让开。”头顶上,男人的怒气值上涨,白眼珠都要翘上天了。 “怎么又生气了?!” 把冰啤酒抢走,陆子芽把火气正旺的男人摁在沙发上,亲自去煮了养伤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随后又去找药箱,准备给他包扎。 药箱打开,应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 “衣服都沾满血了,快脱掉吧。”陆子芽蹲下来,准备绷带、棉球等东西,江淼淼便把夏乾生那身充满怪味的衣服给脱了。 衣服脏了污渍,也不能再穿了,血迹都渗透到上面了。 陆子芽一边擦药,一边包扎,江淼淼就自顾自的吃着她做的东西,味同嚼蜡,其实只是心里打翻了醋坛子而已。 “你在夏乾生面前,也这么叫过?” 伤口处理好了,陆子芽放完药箱回来,江淼淼打开了话题,问她。 “什么啊?”她转了转眼珠子。 “刚才。”他低低道。 陆子芽刚才发出那种销魂的叫声,喊的却是夏乾生的名字,所以,江淼淼虽然忍住了不说,可是心里极为不舒服,作为一个男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陆子芽身边的沙子。 “是又怎么样?”陆子芽明白什么意思后,故意点了点头。 江淼淼挥了挥手,让她进房间面壁,好好反省,又是说要忙着处理夏乾生房里的监控问题。 一个人闷声不响的去了监控室,他想要全面掠夺房间的监视装置,要花费一段时间,正巧他现在正在气头上,被嫉妒暂时遮蔽了眼睛,等忙完出来,估计就气消了。 说到底,还是不想让陆子芽为难啊。 陆子芽自他进了监控室,半天没有点动静之后,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一边又恐慌了,“乾生、乾生”这么喊,还娇喘的人是她,江淼淼难怪受不了。 早知道,不喊那两个字不就行了,反正黑衣人也不会计较乾生这两个字。 到了傍晚,房间有电话打进来,陆子芽走过去接,打电话的人是韩慕天的心腹,说韩慕天这几天有事外出,没那么快回来,吩咐夏乾生好好看着顾忆深。 陆子芽连忙套话,问清楚了顾忆深关押的地方,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她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忙活了不到一个小时,做好了几道菜摆放在桌上。 咚咚咚。 从他进去,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敲了三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没有出来开门。 “淼淼,吃点东西吧,待会儿还要换药。”他的伤口要保护好。 没人! 陆子芽干脆就自己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眼前的一幕,她吓了一跳,因为江淼淼竟然倒在了桌子上,而且唇色发白。 “淼淼,淼淼……你醒醒……” 她就知道,江淼淼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还强撑着,抱着她走了那么远一段路,换了谁,能受得了? 要是她再重一点,江淼淼还指不定会直接倒在地上起不来。 陆子芽静下心来,帮他处理好伤口,换药、敷药,喂他汤药,扶他做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 用湿巾纸沾了水,滋润他的嘴唇,不停的擦拭。 不知不觉,陆子芽倒在了他手臂上,眯了一觉。 醒来之后,反而变成她倒在江淼淼怀里,他在头顶上,一边吃饭,一边喝汤,气色好了很多。 偶尔有汤汁溅到她脸上,陆子芽就等他喝完,赶紧爬起来,“你的汤溅到我眼睛上了。” 摸了摸脸,还担心他有没有把她的脸给弄脏,索性是白担心了。 江淼淼估计是才刚用调羹舀了一勺汤到嘴里,然后她就醒了。 “饭菜太难吃了,把碗筷拿出去洗了。”江淼淼吃了几口,吃不下了,就推给陆子芽。 陆子芽可不信,难吃?她的厨艺自认为已经收服江淼淼的胃了,竟然还敢挑剔,真想说一句,“嫌难吃就自己洗。” 果然,念在他重伤的份上,忍了! 洗碗回来,江淼淼又把她赶出了监控室。 闭门羹,就是这么吃的。 敲门、守在外面,等了许久。 “你能不能先休息一晚上,现在不是安全了吗?”陆子芽伏在门边,硬是不肯走。 在门口蹲着,又是等了半个小时,陆子芽去浴室洗澡回来,又接着等了下去等到天真的黑透了为止。 她开始打瞌睡,几次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江淼淼打完键盘,敲完最后一键,先离开了房间,推开门,差点被倒在地上的陆子芽扳倒。 幸好及时站住了。 “你这个人。”他蹲下去,直接把人搬回了房间,看设计,很像是陆子芽的口味,只要不是夏乾生的房间就行。 江淼淼把陆子芽抱到床上,伸手解开她的衣裳,替她害好被子,然后他也差不多脱了鞋子,上床睡觉。 能和她睡,好像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他扭过身,抚摸她熟睡的热脸,红扑扑的,虽然是个中年人,可长得还是像十八岁小女孩一样,除了头发上的几根白头发。 为谁而憔悴,而担忧,这些,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 陆子芽睡着时,姿势是不十分雅观,她的一条腿,架在了江淼淼身上,浓缩成精华。 “你这睡姿都这样了,那前几天,和夏乾生也是……”江淼淼越发的心酸,越想,越觉得对她太放任了。 撩起她的鬓发,江淼淼醒而睡不着,看了一会儿手机,和外面的人联系。 他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会儿困得要死,就开始入睡了。 他的手,不安分的抱紧了她,箍得越来越紧,生怕她会掉床底下。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坚持那么久,睡吧……睡一觉,醒来了,你就安心了。”他说。 第631章 她的忍让与畏缩 逃出牢笼的这一夜,江淼淼的心里如同魂魄被释放了一样,觉得安稳,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好像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一些画面。 像是他以前就经历过的一些片段那样,他摸了摸额头,还以为自己被打糊涂了,脑子里竟然会出现那种画面。 与其说是画面,是臆想,还不如说是过去的记忆。 自从陆子芽跟到西区以来,他就总是做这样类似的梦,可能是因为记忆丧失了,现在渐渐的有了一些好转吧,他不禁这么想。 想起来,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让他清楚的知道,从前和陆子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什么样的。 咔擦一声,他关了灯,沉睡入梦。 清晨的阳光射进了眼底,江淼淼一觉醒来,陆子芽刚刚好就从床底下翻了下去,裙底都见光了。 呵,看到这一幕,他竟然无言以对,陆子芽在夏乾生面前,到底还丢了几个脸? “行,就让你保持这个姿势睡,看你能睡多久,丑小鸭!。”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穿衣服赶紧去了监控室那边看情况。 连洗漱都没来得及,就到处去夏乾生各个房间找东西,和韩慕天联系的方式,文件、电话、资料等等,还有韩慕天私人办公室的一些情况,他今天必须全部整理完。 昨晚因为吃夏乾生的醋,又想让她心情放松,好好休息,就没有管这件事,那么今天,时间上必须加紧了。 翻箱倒柜,和做贼一样,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夏乾生的衣柜隔层里找到私人办公室的出勤情况和研究报表,还有一些电话名单,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不该进,省了摸索的过程。 紧接着,他开始用夏乾生那个有加密设置的手机把所有线索都拍了下来,包括穆林墩的位置,路线等等,发送到了夏晚的手机里面,然后经由夏晚,转交到孙尧和方秦的手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夏乾生的手机和穆林墩的内部设置接连,只能给通讯录上的名单联系,所以江淼淼才故意做了假象,逃过韩慕天的系统核查。 就算韩慕天截获了,也不可能知道他发了什么,只会看到,是夏乾生发消息给夏晚,而夏晚,是夏乾生的女儿,韩慕天对这件事会怎么想,就和他无关了。 孙尧如果得到消息,就一定能够联合方秦的西阶、国际警方,还有事务所的人,把穆林墩全线包围,这一回,无论如何,都必须把穆林墩的罪证公诸于世,全线剿灭。 忙完这些“惊心动魄”的事后,江淼淼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打算让陆子芽起来做点吃的,他也饿了,回到房间一看,人都没了。 “陆子芽。”他叫了一声。 没过多久,陆子芽竟从厨房里做了香喷喷的早餐出来。 “过来吃东西。”陆子芽去房里,因为知道他在。 “什么时候起来的。”江淼淼扭头看她。 “你骂我丑小鸭的时候。”陆子芽不乐意的扯了扯嘴角。 “听到了?”他脸色尴尬,笑都笑不出来了,转个身,就出去外面吃东西。 他还是这个坏习惯,总是吃她做的东西,就喜欢评价一下,指指点点,说这里咸了,要么就是那里不入味,陆子芽都听习惯了,就不觉得话那么难听了。 她笑着回应他,转移话题道,“淼淼,你脸上的妆容要不要化一下,高仿夏乾生也行啊,你伪装了十几年的假脸,估计也该有点特效化妆的技巧吧。” 结果,他真的又动怒了,翻着白眼,丢出一句,“我为什么要化成夏乾生!” “因为不容易露馅啊。”她故意冷静回答。 “去洗碗。”他吃完东西,黑着脸又去了监控室查资料,看监控外面的情况。 陆子芽也不计较他孩子气的一面,只觉得有趣,刷个碗回来,倒了杯咖啡过去,说实话,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心平气和待在这儿,完全感觉不到两个人是在逃命啊! 果然,有他在,刀山火海,都不是问题。 咚咚咚。 她敲了门,没回应,就直接进去,“给你煮了咖啡。” 江淼淼听见了,在敲键盘,看能不能快速的入侵私人办公室的系统网络,没理她,半晌后,她没声了,连忙抬起头去屋里四处望望,怕她走了。 结果,陆子芽非但没走,就坐在他身后,安静的看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可把他吓了一跳。 “谁让……”他吞着口水,又想教训她两句。 反被她抬杠,“终于想起我来了,还以为你眼里只有电脑。” 真难得,他不是那种喜欢网络游戏的人,却是最精通电脑的人才。 正好,她最不喜欢只会打游戏,对她爱搭不理的男人,这个社会,无聊发慌的多,她也从没觉得打游戏能打发时间,就是不喜欢,所以,江淼淼认真输入一堆她看不懂的字母、符号,她觉得很神奇,很伟大。 当然,主要还是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有光环,闪闪亮。 “怎么,真把夏乾生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还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儿,作贱!”他冷哼的从喉咙发出一声,喝了几口咖啡,味道不错。 不过呢,就是因为这是她从夏乾生住的地方做出来的,事情就变味了。 不高兴,真的很不高兴! “好好好,是我的责任,我道歉。”陆子芽也深知之前的几天,和夏乾生发生的种种,心里愧对江淼淼,便埋着头道:“我和夏乾生的确是躺在床上一块儿睡了几个晚上,不过,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要是恨了,恼了,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我嫁给顾奕珩,和你还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其实,真的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她不再敢看江淼淼妖冶闪熠的目光,只会觉得自己越发没有底气,她语气柔和的歉意,从心底深处散发,只会说,“你说我作贱,我承认。” 话落,便站起来,低低一声,“你忙吧,我在这儿,一定是打扰到你了,我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 门外、甚至去关押他的那条通道,江淼淼成功的窃取了监控摄像,所以,只要一看电脑屏幕,外面有几个人来,一目了然啊,还用陆子芽去看? “想待着就留下,何必自我贬低,我又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这么多年了,我说话、做人的方式,你还不清楚。”兴许是觉得伤她自尊了,江淼淼语气好了很多,也不那么带刺了。 以前,她总是忍着,笑着,觉得他说的话是天理,是不能反驳的,总是惯着他,现在,江淼淼反而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了。 “就是懂,才怕你觉得我是个狐狸精,不三不四。”陆子芽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的身影,显得那么沉重。 有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很多年了。 她承认,在感情的处理上,她做得不够决断彻底,所以遗留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最怕的,就是现在这种生活模式。 “陆子芽,你他妈没有偷情,我们真心相爱,你和顾奕珩是履行契约,他也亲口说了不爱你,也没正经待过你,你何必呢!”江淼淼怒声拍着桌子,爆骂出口。 这一骂,陆子芽吓得浑身一抖,心里害怕了几分。 他接着又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总是跟我道歉、认错,你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你怎么就是这么死脑筋,我的意思,你还不懂!你自卑个什么劲,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得学会和我较劲,不是忍来忍去,懂不懂!” 不知道怎么的,听了他一顿数落,陆子芽眼睛里竟然湿润了,没错啊,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啊,认定了江淼淼,从一而终,不再欺骗自己的内心,不再刻意做出任何依附的行为,用感觉和行动,去证明自己真的爱他。 这样不好吗? “你消消气,我先出去了。” 她目光凝聚了片刻,动作极快的走到门口。 嘭咚一声! 江淼淼更快的冲过去,拦住她,把她逼到墙角暗处,他的目光更加噬血而阴鸷,充满了掠夺和狂热,他将她的双手高举在头顶,用力摁着,然后疯狂的在她身上、脸上,狂吻。 水渍声在空气中,成了美妙的回音。 陆子芽不停的闪躲,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不禁害怕,她到底又怎么惹恼这个男人了,是不是她只要一退缩,都会激起江淼淼的兽性,让他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别这样,我不要……”她语无伦次的偏过脸,有点抗拒。 但她挣扎,都被江淼淼摁得更紧,他怒气达到了嗓子眼,“不准躲,把脸转过来,我真是受不了你这样,你越温柔,我越想撕碎你!” “住手,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不想打扰你……” 身上被轻啄了很多的吻痕,红红的,滚烫如麻,她急得用脚踹他,反而连两条腿都会固定的死死的。 江淼淼狂涨的欲望,从眼底喷张,“再挣扎,把你衣服给剥了,别出声……乖!” “唔唔……”刚想反对,嘴唇就被他深深的封锁住了,陆子芽瞪大了眼睛,真的不敢再动弹一下。 第632章 带顾忆深离开 江淼淼足足在她身上印刻了几个世纪都消除不掉的吻痕,在冰冷的房间里,他们的热能,仿佛快要蒸发。 在十分钟后,他终于收住了手,停止了自己的欲望。 “还敢不敢说那些话了?”他逼问道,捏紧她的下巴。 她则是偏过脸,不躲不闪,“大家都不是小孩了,别闹了。” “过来。”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 这样,心里更加安心了。 忙完手头的事,已经到了饭点,佣人按时按点过来送饭菜给夏乾生和陆子芽吃,和之前一样,不需要经过特殊批准,他们可以直接进到房子里。 陆子芽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和江淼淼在忙着如何侵入到韩慕天的电脑,所以一不留神,没有看到监控画面,就让几个佣人进来了。 他们有两个人,各自端着饭菜敲了门,因为迟迟没有人回应,就用备用钥匙开门,打算把饭菜放下就走。 平常夏乾生喜欢让佣人到他宅子里做,现在这两个人被差遣出去,多半是陆子芽,想给她清静。 “陆小姐、夏先生,饭菜已经送过来了,我们先行告退。”他们说着,其实只是更加好奇而已。 走到房间门口,偷偷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 “嘘!”陆子芽刚要叫他们出去,江淼淼就阻止了她。 对付这些人,要么做戏,要么一不做二不休,没有什么好说的。 推开门,走到大厅那头,两个佣人已经出去了。 所以,江淼淼若无其事的拧了拧眉,继续手头的事。 现在开始,经过逐一的排查,必须找到顾忆深被关押的地方,而陆子芽深知事情的严重性,默默陪伴在一旁,不敢再去打扰。 到了傍晚,江淼淼还在电脑旁,而陆子芽则是时刻注意着监视器和外面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便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一天始终在十二万分的警惕和屏气凝神中度过,江淼淼在手臂快要酸了的时候,终于查出了顾忆深被关押的地方,那里离韩慕天的办公室只有一个公园小巷子那么长,要走过去,还是要花上几分钟时间的。 一开始,陆子芽看他累得捏眼睛,就端水给他喝了几口,替他捏肩膀,脸部按摩,特别的舒服,所以,江淼淼还是挺享受的。 等陆子芽睡了以后,江淼淼独自一个人去监控室看了一下夏乾生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发现他。 看到电脑画面,夏乾生醒了,一直在做无谓的挣扎,甚至是用脑袋去撞击墙面,希望有人可以发现他。 总之就是徒劳无功而已,江淼淼放心了不少。 回到屋里,他在陆子芽脸上深深吻了一下,就出门了,路线他的脑袋里有印象,凭借着今天在电脑上截获的信息,看到了前行的方向。 现在只是暂时出去摸路而已,就不带上陆子芽,免得她受累,沿着前面的路一直往前走,大概能够看到有一个走廊,前面不远处灯还亮着,明眼看着,是房间的灯。 应该是房间里还有人。 江淼淼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慢慢的向那个房子靠近,里面偶尔传来巴掌声音。 怎么,难道那里在审问什么人吗? 这么用力的掌掴,被打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或是一声不吭的,江淼淼心中大感奇怪,飞快的从窗户底下溜了过来,防盗窗有空隙,他透过缝隙看过去,发现里面的人正是顾忆深。 位置其实不太对劲,他查到的位置,离这里还会有一段距离,怎么会突然在晚上把顾忆深转移到这里呢? 不管了,先想办法溜进去,如果能把顾忆深带出来就好了。 门没有关,他蹲着走进去,鞋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算是万幸了。 顾忆深的脸上被打得红肿一片,加上以前长期伤口的不愈合,已经很难看清楚正脸,江淼淼所能看到的,只是他额头、嘴角不断在滴血,已经近乎奄奄一息的状态。 江淼淼恨的握紧了拳头,而听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其实那些打伤顾忆深的黑衣人,以前就和顾忆深有私人恩怨,因为韩慕天以前非常器重顾忆深,所以,今晚,算是侍机报复。 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韩慕天这几天不在。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再动手,听到耳边越来越清脆的掌掴声,江淼淼先是打量了附近的监控或是可疑点,确保真的安全以后,打昏了一个守门的黑衣人,换上了他的衣服,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其中一个人好奇的拦住他,认为他违反禁令。 江淼淼带了防身的匕首和枪过来,三下五除二,把这个人给戴上了手铐,固定在了柱子上,然后把人给打晕了。 继续往前走,他敲了敲门:“韩先生说了,我们不能这么对待顾忆深,你们给我住手吧。” “谁啊你。”果真,就有一个人出来了。 江淼淼躲在墙角,黑衣人一走出一步,他当即抓住了黑衣人的脖子,一个过肩摔,把人打倒在地上。 可这样压根就不解气,江淼淼竟然怒火中烧,把人关进了柜子里,想要出来,那就等着有人给他开锁吧。 剩下的,里面到底还有几个,江淼淼已经心中有数了,掏出了匕首,直接开门走进去。 忆深在被那个人殴打,江淼淼立马冲过去,想要把黑衣人撂倒,非常有力的把黑衣人的一个肩膀抓住后,正要把人扛起来,谁知,黑衣人突然拔出了一把枪,对着他要开枪。 这可不得了,开枪的声音如果传到其他人耳朵里,那么,今晚他的行踪就会背发现。 当下,他十万火急的冲过去,把黑衣人扑倒,并抢了他手里唯一一把枪。 江淼淼把他们全部都塞进了柜子里,房间里,再也没有任何不该出现的声音和东西。 “忆深?”他走到顾忆深面前,用匕首割开了捆绑顾忆深双手的绳索。 顾忆深跌倒在他身上,顾忆深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完全不能够正常开口说话,如果不赶紧把人带回夏乾生住的地方好好的休养和包扎、处理的话,一定会出事的。 “忆深。” 不管怎么叫他,他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那种样子,和植物人有什么区别,陆子芽看见了,又会做何感想呢? 江淼淼背着他,离开了这个房子,前方的道路越来越令人窒息。 听到了草丛里的声音,江淼淼的力气彻底的丧失,他比陆子芽可是重了太多,走到一半,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突然之间就摔倒了地上。 回到了夏乾生的住处以后,陆子芽刚刚好就已经醒了,江淼淼不太确定那么晚,顾忆深身上的血迹有没有掉在地上。 明天醒过来,那些黑衣人根据踪迹找到这个房子里面来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回来的时候,一路跌跌撞撞的,附近又安静地离奇,他甚至有一个念头,如果这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圈套,故意引他上钩把顾忆深救走。 在这之后,再试图打断他们的计划,江淼淼摇了摇头,这个想法,的确很骇人,可是,顾忆深能被他救出来,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找来药箱,给顾忆深做了精简的包扎,他的技巧很娴熟,没有陆子芽那么僵硬,所以他在顾忆深不喊痛的情况下,在伤口上敷药、包扎,这些,顾忆深都必须忍耐。 如果不忍耐,好不容易迎来的胜利就会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陆子芽半睡半醒的状态下,打开了房间的灯,起初是因为用手摸了一下床,空荡荡的,没有人,所以下意识开了灯,他果然不在! “淼淼……”她打开门,从房间出来,大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好奇地走过去,那一刹那,脑袋快要转不过弯来了。 顾忆深! 不,真的是顾忆深。 那么晚,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怎么回事?”她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问道。 “快来帮忙,愣着做什么。”他怒吼,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因为顾忆深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他都有点不忍心下手,和在伤口上撒盐相比,顾忆深的伤口才更痛。 “哦哦。”陆子芽心头一紧,立马过去帮忙。 绷带上都是血迹,还有清理出来的污渍,那么骇人的颜色。 陆子芽不敢去看,比起曾经顾忆深在穆林墩受过的委屈相比,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单单伤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完全接受无能。 江淼淼说了一系列的吩咐和旨意,终于是把顾忆深身上看得见的伤口给处理好了。 “淼淼……”陆子芽等他累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转移视线到顾忆深的身上。 是啊,现在两个男人都伤了,虽然不至于要命,呵呵……陆子芽绝望的一笑,这样,不就又重蹈覆辙了吗? 回到当初,在穆林墩,一切的逃亡始末,陆子芽眼眶深陷,抱着额头,背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她静静的等待着两个人醒过来。 沙发上一个,地上倒下一个,坐着一个,三个人都和失了魂魄般,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633章 有伤在身 当初在穆林墩,酸甜苦辣都已经体会过了,有些事,本不应该再重蹈覆辙的,时至今日回想起来的画面,都是那么令人痛心疾首。 她怕到会做噩梦,觉得身上充斥着污秽的东西,已经烙印在了心田。 偶尔在不知道几点的情况下,突然醒过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又极为担心监控屏幕上会出现不应该出现的人。 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就为了能够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地上太凉,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江淼淼扶回沙发上,她坐在冰冷的地上,靠在沙发座上准备睡觉。 现在感觉有点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始终没有办法安静下来,此时此刻,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会不会有黑衣人冲进来? 想着想着,天色已经渐渐凉了。 不知道过了过久,鼻子里飘进了非常香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撩起舌头好好的回味一下。 “终于醒了。”江淼淼词色严谨的问。 陆子芽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 昨晚,地上真的很凉快,身上凉飕飕的,那种透心凉的感觉,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饿了吧,去洗洗,再过来吃。”他冷静又从容的说着。 这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心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盼着能够早点离开,待在夏乾生的房子里越久,不安全的系数就多增加了一倍。 她简单的洗漱过后,食而无味的吃着他精心准备的食物,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坐在顾忆深旁边,期盼着这个昏迷的人能够赶快醒过来。 逃命的话,三个人一起,顾忆深一旦出现什么突发状况,大家也都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万全的把握出门,江淼淼只能答应,如果可以的话,等到顾忆深的伤好得可以简单的下地行走为止。 呵……话又说回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上午顾忆深并没有醒过来,直到下午,陆子芽在紧张的气氛里,终于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顾忆深的眉头突然皱成了一道弧线,这样细微的变化,还好是陆子芽捕捉到了,在后面即将要开始说话的间隙,陆子芽激动的别了一根手指在他嘴唇上,摇了摇头,又惊又喜的告诉他,“你还有伤在身,不宜多说话,先好好休息。” “子芽……”顾忆深这次是真的醒了。 声音微弱,却不失底气,低沉的呼喊,把陆子芽的灵魂都喊酥了,麻麻的,陆子芽刻意的回避,去监控室找江淼淼,说明了这件事。 可江淼淼却丢下一句:“你们两个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我在,你们不方便,快回去陪他吧……” 就这么一句话,让陆子芽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明眼人看着,这是在吃醋,醋坛子打翻了的节奏,可是陆子芽明白,江淼淼这么说,说这句话时,非常的没有底气,分分钟能把她拱手让给顾忆深。 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希望我这么做,我自然会好好的表现,怎么可能会让忆深对我失望。”陆子芽咬着牙,带着些许心酸,“我很想他,做梦都想要见到他,忆深需要我,那我就马上过去。” 她冷冷冰冰的说完这几句话,比他还醋意大发的离开了房间,顾忆深头枕在沙发靠垫上,枕头很软,不会枕得不舒服:“子芽,过来……” 顾忆深抬起一只手,在半空中轻轻的触碰,能够架构出她美丽的脸型,然后在空气里触碰了一下。 “忆深,别乱动了。”陆子芽怔了一会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缓步的走过去,将男人的身姿调整好,并盖上了被褥,她问清楚顾忆深想要吃什么、喝什么,然后再是去厨房里做好送来。 那到最后,也就剩下熬药了。 顾忆深在这段时间里,三番两次下地,慢慢的在地上行走,这几个月以来的痛苦折磨,他不是挺不过去,只是怕在咽气的最后一刻,不能亲眼看到陆子芽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陆子芽端好药汤,实际上是一些营养品、补养身体的。 看见顾忆深在地上一瘸一拐,面色苍白的往前行走,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别管。”顾忆深只说了两个字,便狠狠的推开了她。 这一推,陆子芽的额头撞到茶几上,留下了巨大的红色大包,她捂着额头,生气的瞪着他:“回去躺着,你的伤没好,听见没有。” 陆子芽的吼声非常清脆刺耳,顾忆深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可笑,现在还轮到她对他指指点点了,风水轮流转,顾忆深还不得不扶她。 突然,顾忆深的身体猛地砸在地上,这是突发的状况,连他本人都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小心!”顾忆深快要倒下来时,陆子芽猛冲过去,双膝跪地把人从头顶上接住了。 “我再试试。”顾忆深用力推她,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声势,陆子芽压根就不听他的任何一句话。 任何一个质疑的眼神,都会让他感到,他正在永远的失去陆子芽的爱。 “别这样好不好,我要你好好的休息,不是逞强。”陆子芽那一时半会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之间就把人摁回了沙发上。 兴许用力过猛了,顾忆深被她死死地压着,连心跳,她都可能感觉不到。 冷静,出乎意料的冷静,陆子芽都被吓得心跳加快,然而,身下的男人,狭长的眸子却预示着他的波澜不惊。 “忆深,你……”陆子芽离开他的胸膛,继续选择一块毛绒被褥盖在他身上:“还疼不疼。” “嗯。”顾忆深笑了。 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除了江淼淼,估计没人看得懂他笑的原因。 陆子芽继续留在他身旁好好的照顾他,他的嘴角青肿不接,一时半刻都严重影响美观,可阻挡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气场。 “忆深,如果想吃什么,想说什么,可以等你伤好到可以自由行动为止,你说这样行不行呢?”陆子芽握紧他递过来的温暖掌心,贴在脸上。 她知道啊,现在三个人已经箭在弦上,随时随地都紧绷着心态,而是顾忆深做了一些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嗯。”顾忆深又笑了一下。 “喂!”她叫嚣,“嗯什么嗯啊,说人话!” “你还是这么漂亮。”顾忆深面不改色的脱口说道,“和淼淼的关系有没有更好一点,他想起多少了?。” “我们很好,多谢你费心,”陆子芽静静的回答道:“就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要有他这个人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是啊,不是问题,顾忆深听完,眼眶酸涩,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深知自己已经彻底的失去了陆子芽的爱。 挽回不了的感情,结束在他的手里,未尝不是件好事。 “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她好奇。 “靠在我怀里,让我抱一会儿。”他低沉的哀求道。 陆子芽怔了有一小会儿,刻意看向监控室里,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江淼淼都会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她这个时候为了安抚顾忆深的情绪,靠在他怀中,不知道江淼淼会不会生气。 “不愿意了吗?”顾忆深明显失落了,“不听我的话了,连让我抱一会儿,也不敢了。” “不是,你别误会。”陆子芽鼓足勇气,拒绝道:“淼淼还在生我的气,怪我和夏乾生做的那些事,如果再和你投怀送抱,我怕再也洗不清嫌疑。” 话一说完,顾忆深便拧眉一眯凤眸,触痛的感觉由心底燃烧殆尽,突然一个猛扣,将陆子芽捞过来,伏在自己的胸膛上。 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顾忆深却更加冷静了,没了之前的悸动,陆子芽想挣扎反抗,他便笑着说:“怕淼淼看见什么,我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就简单的抱一下就好,这很难?” 不是很难,是没办法交待。 顾忆深维持这个姿势,顾及她的感受,一声不吭的表现出自己的淡定,心里的淡定,早就被热血沸腾。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忆深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挣扎心大起,“我腿酸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好。” 顾忆深一放手,整个人都脸色铁青的,陆子芽离开他的感觉,和小麋鹿逃走,不想被野豹追捕的情形一样。 在她眼里,他的存在已经是多余的! 至少在感情方面。 陆子芽逃到厨房,假装做午饭,但是咔擦一下就切到了手指,衣服白色的,衣服上于是沾了很多的污渍。 鲜红的血在手指上,陆子芽出去找创口贴止血,顾忆深见她流血,赶忙就从沙发上下来了,去给她拿口服药和止血的纱布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动真格的。”顾忆深拦下她,亲自包扎,处理,动作娴熟,弄好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陆子芽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又冲进了厨房,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其实很少,找了很久,没什么能三个人一块儿享用的,有点遗憾。 其它的,都挺好的。 第634章 夜出放囚 这几天,唯一能让他们安静下来的,就是围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暂且忘记还深处在穆林墩这个大牢笼的枷锁中。 顾忆深主动过来帮忙,旧伤添了新伤,疼痛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想闲下心来看看陆子芽。 “你的伤还没好,要是裂开了,到时候我们逃出去,你该怎么办?” 听着是在担心他的伤势,可用心想想,顾忆深还是觉得陆子芽在说他是个累赘,不能帮上任何忙,反而拖累进程。 他沉默不语,切着菜,煮着汤,完全不管陆子芽心里怎么不高兴,直到饭菜做好,他亲自去敲响了江淼淼的房门。 江淼淼其实全程都看到了,打开了门,迎上他的视线,没等顾忆深说些什么,就去了餐桌那里。 位置的排布,和以前一样。 陆子芽给顾忆深盛饭、盛汤,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服务,而江淼淼,就相对的冷落了很多。 “淼淼,忆深的伤没好,起码要几个月才能恢复,我们等得了那么久吗?”她吃过饭,便问江淼淼。 江淼淼却是什么都没有交待,一声不吭,直到桌上的饭菜都冷透了。 这样的氛围,他还能说什么,陆子芽是女人当然不懂两个男人、且是情敌坐在一起,心里是打翻了多少的五味杂陈才能这么平心静气的。 顾虑到陆子芽的心情,所有能忍。 等到夜深人静后,江淼淼一个人又出去了。 然而,在他到了门口的时候,陆子芽更快一步拦住了他。 他从来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每晚一个人出去,万一回不来了…… “一块儿去。”陆子芽还是说出了口。 “你留下,明天还要照顾忆深。”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着顾忆深睡着的地方。 每次都让她留下,她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江淼淼打的什么主意吗? 好,最后,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然后回了房间,江淼淼出去后,看到她关了房门,放心的离开。 不久之后,陆子芽偷偷的溜了出来,跟踪江淼淼,一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她没有开过,起先,她觉得会是去找夏乾生。 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陆子芽看到最后一道亮光,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想看见那些人。 韩慕天曾经抓过很多人为了他的实验,那些人里面,有很多都是死刑犯,要么就是和当初的一些杀戮有关,早在孙尧开始调查的时候,这些人就被传出不翼而飞了。 江淼淼突然间这么做,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呢?跟过去看了个明白,最后终于看出眉目了,江淼淼是打算把他们都放出来吗? 放走那些人,穆林墩肯定会发生大乱,到时候黑衣人闻风出动,自顾不暇的时候,江淼淼就可以带她和顾忆深安全离开穆林墩。 这个方法的确可行,难怪他几天几夜都泡在监控室里,话也很少说,吃的就更少了。 陆子芽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走进了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鼓足了勇气走进去,经过的地方,透着非常骇人的气息。 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前行,反正走着走着,就会觉得身上特别的寒冷。 明明不是冬天,却能比冬天更冷。 江淼淼把每一个牢笼打开,动作非常的快速,他只求能够速战速决就好,免得很多不必要的过程。 没过多久,牢笼里关着的囚犯被放了出来,而相对应的,是江淼淼心底的不明和模糊。 他离开,是选在时间结束的最后一刻。 从现在开始,她就必须时刻的保持和江淼淼的统一步调,江淼淼躲藏在树丛后观察动静,如果前面已经失去了机会,后面的每一步,都会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江淼淼躲在角落里观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所有人在打开牢笼的那一刹那,进入了韩慕天的内部包围圈后,他们所看到的,才渐渐的好转。 眼看着大功告成,他现在就必需要把握好时机逃命,按照原记得路返回,不然,就有可能不太安全了。 走了一会儿以后,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人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肯定是觉得有囚犯偷偷跟踪他,要致他于死地。 所以躲藏在墙壁后面。 角落里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是谁?”江淼淼突然间冲出来。 他的双手扼住了面前那团黑影的脖子,因为不知道是谁,所以才往死里掐。 “唔唔……”直到听见陆子芽挣扎、支支吾吾的声音,才最终的确定了他的安全。 两个人同时,也是异口同声,全都放开了手。 即使不让她跟过来,她还是会偷偷过来,而且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圆满的完成了,没有没什么好害怕的了,是一件好事啊。 “淼淼。”他手上的味道充满了血腥,不过,他的手是干净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让陆子芽和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差点就把我掐死了。”她捂着嘴巴和脸,窒息的感觉一点都没有缓和过来。 没有好转的迹象。 “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了。 反正那些危险人物已经放出去了,明天就是逃亡的最好时机,韩慕天别那么早回来,那么,相对应的,她就可以争取到很多的时间。 如今什么都变了,陆子芽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被江淼淼拉着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转角的长廊里面,她一个跟头就栽到了地上,他们没有冲过来,也没有看见陆子芽在这儿。 “来,把手给我。”江淼淼伸了一只手,给她拉了起来。 周围那些大肆外逃跑的人,终于是把穆林墩的那些手下给惊动了,没有谁会料到,关了那么久的人,竟然会全部跑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江淼淼一路带着她逃亡,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夏乾生住的地方,因为太过惊险,所以陆子芽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停不下来。 “他们会不会找到我们。” 陆子芽忧心忡忡的问。 头顶上的那几颗星星,陆子就像是看到了鬼魅一样,拉着江淼淼的手,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害怕。”她听着外面的争吵声。 今晚的行动真的是太过于冒险了。 如果被发现,顾忆深这样受伤的情况,到底怎么肯尼平安逃脱。 “回去睡觉,醒来就没事了。”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非常顺滑。 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有些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再急迫也没有用。 事实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动。 陆子芽搂着他的手臂,眼底里满是娇柔,她从他的身后,把江淼淼整个人都圈住了:“被发现了,我不怕死……可是,忆深呢,他的伤,能跟着我们一块儿……” “那些囚犯,只是让他们穆林墩内部混乱,乱成一锅粥的筹码,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呀,”江淼淼十分宠溺的笑道。 再是,其实这么晚了,真不想和他说那么些废话,两眼滴流的一转,立马就把陆子芽给扛到了肩膀上。 要说身上有伤,他的伤和痛,都比不过顾忆深。 顾忆深今晚其实也没睡啊,他的心思如此沉重细腻,江淼淼和陆子芽大晚上不见了踪迹,怎么会有人不清楚呢? “淼淼。”陆子芽被江淼淼摔在了床上。 幸好床是软软的,要不,她的腰要被他再次折断。 他也向来不是怜香惜玉的,毒舌的要死,陆子芽一摔在上面,就抽过被子,转到一边准备睡下了。 江淼淼上了床,他身上冷冰冰的,从身后搂住她的某处,水润脸颊顿时充满了负荷,变成了绯红色。 “你抖什么?”他低低的咬住她的耳垂。 因为陆子芽过于紧张、担心刚才发生的事,所以他才想出这个办法想要把陆子芽的心情或是注意力都转移到床上的趣事上。 他亲吻她的耳垂,轻柔的上下其手,又不会太过分,只是力度拿捏的非常恰当,她一颤抖,他便轻缓待之。 她一安静,便强势把控。 “不是睡觉吗?你这么动来动去,影响到我的睡眠了。”反而是江淼淼开始抱怨她太敏感了。 陆子芽屏住了呼吸,被他一翻,身子正对着他,她的脸也正对着他的脸。 两个人面面相觑,所以陆子芽偏过绯红色的小脸,躲避,这会儿,本该担惊受怕的心,彻底的变得女儿心肠。 “别担心,我有一定的把握可以拖延到忆深把病养好。”江淼淼极度自信的笑了笑。 笑过以后,突然咔擦一声关上了灯。 陆子芽却吓了一跳,鼠蹿似的,抓紧了他的胸膛。 不是打雷,也不是下雨,怎么就能害怕成这样。 “不关灯,看你扭捏成这样,又和几十年前一样,都说女人老了该成熟点,可你,永远都像长不大的孩子。” 江淼淼说的没错,所以自然而然的,陆子芽的呼吸捋顺了以后,就能正常的语气和他交流了。 “是,关了灯,我就不丑了,也不老了。”陆子芽不乐意的扭过身子,心里洒满了盐巴,“你终于说了出来,老了,我还是老了。” 老了就会害怕死亡,害怕以后的一切,每一分钟,都想着能够多活几天。 第635章 静坐 这个夜晚,外面一直都嘈杂喧哗,没有平静下来,听着耳边阵阵的鼓动声,陆子芽心口越发的郁闷。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说,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可是……夏乾生被关在牢笼里,就算穆林墩的人都以为夏乾生和她在房间里共享欢乐,那韩慕天呢? 陆子芽第一次一整晚陷入荒芜的状态,五个小时里,她总共做了三个噩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心结,都源自于这两个男人,睡得久了,大脑会昏昏沉沉的,可是无法入睡,头疼也欲裂。 “终于醒了。” 清晨,总是如约而至。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非常的暖和,陆子芽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暖瞪。 顾忆深微笑着站在她头顶上。 “我睡了很久吗?”陆子芽穿好衣服起来。 顾忆深递了一件衣服给她,是早就晾晒好的,有青草阳光的味道,陆子芽接过,穿好,两个人一同出了门。 “淼淼呢?” 四下寻找江淼淼,是她的第一件事,顾忆深心底闪过一丝落寞,又转而一笑带过。 他回答道:“在监控室。” “哦。”她嗯了声。 转身,陆子芽去厨房准备这一天的食物。 可惜,顾忆深早就已经做好了,只是来叫她起床而已,陆子芽一起来,并没有正眼看过他两眼,随便的应了一下,紧接着就走出了房间。 这种待遇,顾忆深严重受到打击。 餐桌上摆放了许多的食物,有的冒着热烟,陆子芽去监控室见他吃东西,门一直不开,只听到他说待会儿再吃。 所以,餐后,陆子芽盛好一些,拿去给他。 “淼淼,开门。”她敲了敲门。 咔擦一声,江淼淼出现在面前。 “给我。”他只是接过,然后态度很不好的又把门给关了,说什么没事别来打扰他。 谁知,他一用力,顾忆深连忙过来把门抵住了,“子芽让你吃东西,你就吃完再忙。” “忆深。”顾忆深一开口,江淼淼便没有那么焦虑了,让两个人进来。 江淼淼一个人在设置附近的监控系统,还有不断的设置攻入程序,看来,他是急昏了头想要把穆林墩的内部情况调查出来。 既然两个人都进来了,那他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随便吃了两口面包,喝了口牛奶润口,之后的,完全没有动过,一心都在忙自己的准备部署工作。 要联系自己网络上的下线帮忙,又要躲开穆林墩的防御网,根本不是休息清理能够解决的。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陆子芽坐下来等候,一边看手机,一边迷妹一样看着男人。 这绝对是一种享受。 “忆深,你回房休息吧,我留在这儿陪他就行了。” 顾忆深沉默不语,自然而然就会以为陆子芽是故意支开他,他这么想着,多余的人,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劳。 原本是想要走的,可惜,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陆子芽也压根就没有理会,顾忆深心中一恼,突然扼住了她的手腕,他怒声夹杂低沉,幽幽然道:“跟我走。” 随后,把人拉出了房间,江淼淼也没有再意。 “你干嘛,回去好好休息,你要是哪里伤了,就更给淼淼添乱了。”陆子芽竟也不曾想到,突然之间就会说出这种伤人自尊的话。 “是吗?”顾忆深扭过头,眸中最后一点暖意都不复存在了。 他自己进了房间,抽了一根烟出来,静谧的就像是一个落汤鸡,纵使突然的冷淡让他心口被针扎,想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要面对这种场面,谁的心里会好受呢。 之后,顾忆深没有出来过。 陆子芽想进又没有机会进去,两个男人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忆深,你让我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聊一聊。”陆子芽急忙去敲门。 敲了大概五分钟,他都没有要开门的意思,陆子芽顿时顿悟了,“我刚才的话是不是有哪句伤到你了。” 问完话,顾忆深还是开了门。 陆子芽迎上他的视线,埋头道:“让我进去,和我说会儿话,就一会儿就好。” 她轻柔的话语,从顾忆深耳边经过,让顾忆深在久违的遗憾当中,接受了重重的洗礼。 顾忆深没有要拦她下来的意思,在这个游戏里,他是输家。 陆子芽坐在沙发上,紧握着杯子,杯子装了温水,握着特别暖,“忆深,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想要让淼淼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想要一份承诺。” 承诺能够好好的活着。 “他会做到的。”顾忆深眸色深邃的望着她,越来越离不开视线,他拧了拧眉,“我们两个有多久没见过了,不如,就说说你和淼淼的关系会更好一点。” 反正,他也不觉得陆子芽可以说出些什么来。 陆子芽一边喝水,一边眼神又紧盯着地面,不是空气,却神似空气,“我和淼淼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平淡的生活,时间久了,谁也都离不开谁,和你也一样。” 她自认为,顾忆深也是同她一样这么想。 顾忆深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又不是在生气,很想简单的遮掩掉一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走吧,是你要进来和我聊天,现在这样,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等等。”陆子芽心里有种被驱赶的感觉。 渐渐拍了拍伤口,说不是,又开始拒绝。 她被顾忆深的眼神吓退到了沙发的角落里,陆子芽推辞说是要给他包扎,才没有刻意的把有些事想得太过离谱。 当初离开穆林墩陆子芽经过了很大的心路历程,才终于能够放下尊严和荣辱。 “忆深,我帮你包扎伤口好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却是第一眼看到她紧握的拳头,突然之间要做些什么。 “嗯。”顾忆深点了点头,除了这件事,其它的,只要有专门的工具,他一只手,完全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子芽找来药箱,这个药箱,说实话,真的是挺大的,满房间的找这个东西,可惜还是找不到。 紧张和不安,陆子芽心头围绕着这些东西,顾忆深见她呆头呆脑的在房间里乱跑,连忙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在大厅,你太紧张了,还是我去拿吧。” 他的拆穿,让陆子芽心底里更是觉得愧疚,捡起沙发上的衣服外套,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顾忆深坐在大厅,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陆子芽起先觉得,这是因为他的回避,所以她也故意躲在一边,是上天的缘分,让他们能够相识相知,甚至是让一切都开花结果。 虽然眼前的路很长,也根本就看不清方向,可是陆子芽不管,只要江淼淼在,她在所不辞。 “过来,给我包扎吧。”终于,顾忆深见她呆坐在一边,问出了声。 更多的,是因为他没有办法长时间自己一个人包扎,上药、止血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很难的,关键是在于,他想要陆子芽给她服务。 陆子芽又是一个见不得血光的人,咬了咬牙,便点头答应,现在这个时节,伤口什么的,不重要,冷和热,四季的交替,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让你感到莫名的害怕和蛰伏。 “你自己把衣服解开吧。”陆子芽在旁边配置一些药膏,非常的清凉,她想要涂在顾忆深的伤口上。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小儿科的技术,但是照顾江淼淼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有时候别人会拿他们的东西给陆子芽,让他们沸腾而快乐的人们,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一切。 “全部脱掉吗?”陆子芽在上药时,下意识看了看两个膝盖。 站不起来,全身都特别的不舒服,城里人喝的东西,和普通人用的东西,其实他从来不会过问。 陆子芽一边换药,一边处理,动作慢慢的娴熟起来,“忆深,如果淼淼问起来,你能说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我很担心他,淼淼待在穆林墩越久,危险就多了几分,你答应我,我们尽快离开这儿好不好。” 她的眼眶红红的,带着哀求,要知道,她很少这样:“如果那个人都没了,那我们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我会好好的和淼淼商量。”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和磁性的嗓音,仿佛是心底的一方良药,顾忆深将她揽过来,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就算我逃不出去,也会和淼淼,想办法带你离开这儿,不会让你一个人害怕太久。”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陆子芽想要逃脱他的怀抱,却被拥抱的更加的紧张。 顾忆深的脸色已经渐渐的失去色彩,他心里的恐惧,都涌上了心头,他甚至想过,如果陆子芽的拒绝和排斥是对他最大的残忍,那么,这种残忍,到最后必须由他亲手毁掉。 原本他进了穆林墩,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 穆林墩的情况,江淼淼花了很长的时间调查摸索,可是他不一样,从小的直觉,加上在穆林墩长大,水土人情都相对知道的更多,如果陆子芽担心和害怕,那就由他来走那段危险的路途。 因为,他早就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第636章 故意 堵上自己的命,换穆林墩的毁灭,因为有他们两个在,这一生,都足够回味了。 顾忆深短暂的抱了她一会儿,便放开了手,一来是真的不想让她为难,把淼淼让给她的,是他自己,不是别人,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因为被关押的实验犯被江淼淼放走,这一天,穆林墩的手下都在忙着抓捕他们回到牢笼,里三层外三层的巡逻和围堵,收效甚微。 有的人,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逃出去的,穆林墩不让他过,那么,很好,他们可以同归于尽,这样谁都不落好。 于是乎,在短短两个小时里,陆子芽耳边总是会听到爆炸声,这就意味着有人死了,死去的人,会被运到焚烧场地去销毁,人力物力都会花费掉。 这可是一个好的机会,趁着混乱的人群,到穆林墩的仓库和私秘办公室去,找到能炸毁穆林墩的炸药,还有逃亡线路,这些需要花费一些时间,顾忆深打算和江淼淼晚上去找。 白天,为了让陆子芽放心,顾忆深待在房子里,静静调养,吃着药,休息,一直到了临近傍晚,他再去单独找江淼淼。 江淼淼在假借上洗手间的空隙,偷偷的从窗口爬出去过,被顾忆深发现了,那个时候,顾忆深还在阳台吹风。 阳台这个地方,俯瞰的效果好,能看到穆林墩的手下在做些什么事,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就是焚烧场了,顾忆深收回目光,下楼追上了江淼淼。 “你不能走!” 任谁都没有想到,话一出口,穆林墩的两个杀手突然上门了。 杀手没有等房子里的主人同意,擅自进去,顾忆深和江淼淼只好借机躲藏起来,观察他们。 “夏先生,你在吗?”杀手环顾大厅四周,叫着夏乾生的名字。 陆子芽还在房间里收拾顾忆深的血衣,听到声音,发现不对劲,当下心里就有点乱了,既然杀手进来了,顾忆深和江淼淼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两个人去哪儿? 很快,杀手找准了夏乾生的房间,过去敲门,陆子芽听着脚步声靠近,心生一计,连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看起来就像是刚从云雨中翻身出来的女人,陆子芽露出惊慌之色,捂着双肩,出去开门,她这个样子一定能转移杀手的注意力。 穆林墩的男人普通都好这个,已经是习以为常,陆子芽不过是在这个基础上添油加醋而已,面对两个杀手,她态度非常好,“你们找乾生有什么事吗?他已经睡下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开门之前,已经用枕头垫在被子里冒充人了,所以杀手睇眼瞄了一下,以为夏乾生真的就在床上。 “穆林墩出大事了,韩先生不在,请夏先生出来有要事处理。”杀手果然在见到陆子芽再次衣裳不整、被蹂躏的模样时,打消了疑虑。 对夏乾生,他们是尊重三分的,因为韩慕天器重的人,就是他们该尊敬的。 陆子芽这么说,他们就信了。 “可是……”陆子芽为难的埋下头看看自己身上,回头看了一眼床上,假装不敢叫的样子,低低道:“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们转告他吗?” “那好吧。”手下如实相告,“如果夏先生醒了,麻烦他到韩先生办公室拿钥匙,开通地下仓库的门,我们需要枪支弹药对付那些出逃的囚犯。” “我会告诉乾生的。”她故意把乾生两个字说的扭捏不已,让杀手们听得起了鸡皮疙瘩。 “那……” “说。”陆子芽眼神一定。 他们走近,低低说了几句,关于江淼淼的问题,杀手说到他该怎么处理,要不要把他杀了还是怎么样,陆子芽当即说没有夏乾生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囚牢一步。 三天,整整有三天了。 每当放饭的时候,陆子芽就必须出面亲自进囚牢,因为得到了允许,没人敢说什么,所以也瞒了一段时间。 怕是从这几天开始,什么都瞒不住了,韩慕天会不会突然回来也说不定。 有顾忆深在穆林墩,韩慕天出外面,无非是为了得到更好的医用资源,或是见重要的客人,耽误不了多久的时间,也该回来了。 简单的交涉了几句后,这场令人冒冷汗的谈话算是结束了。 待杀手告辞离开后,陆子芽松了一口气,靠在门边。 正当这时,突然间,一只手掌抵在她肩头,陆子芽浑身一颤,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 “把衣服穿好。” 是顾忆深。 他从身后扶住了陆子芽的腰身。 衣服……陆子芽埋下头看,深沟都有点明显了,于是扯了扯嘴角,把衣服捯饬好。 “我看,他们要是再来的话,夏乾生如果一直不露面,也不是办法。” 无奈,加上心慌,陆子芽下意识看到江淼淼从监控室出来。 目光正聚集在她的身上。 因为她正被顾忆深搂着,两个人肌肤严丝合缝的贴着。 “想要夏乾生,很容易啊。”江淼淼带着醋意,把两个人强行分开。 陆子芽发了半天愣,没动,江淼淼就以为她不肯,怒着眉头,对顾忆深道:“我们晚点过去把夏乾生带回这里,囚牢那边,已经下令任何人不能私自进去,就不用顾虑谁会发现里面的人不在了。” “好。”顾忆深道。 “去房间里,别出来。”江淼淼把陆子芽推进房间,把门锁上。 陆子芽不停的敲门,糊里糊涂的,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那叫一个生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又这么对我!” 想关她,那可没门,陆子芽费了好大劲,把门拉开,江淼淼和顾忆深交换了眼神后已经去了监控室,所以没在外面。 她自然而然想要去看看。 说话的声音,在门口就能听到,不过,没多久,两人话音越来越小声了。 可她还是能听到一丁点。 好像是在说晚上连夜到韩慕天的私人办公室拿什么东西,然后偷出地下仓库的炸药,把穆林墩的主要堡垒给炸掉。 这个计划很冒险,随时会被乱枪打死,虎口上逃生,很难,而是还是今晚。 陆子芽听完,心里就乱了,这么说来,待会儿,他们就要走? 商量计划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规划了线路,说得越来越蚊子声,陆子芽是一句都没有听见,只能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点零碎的东西。 说完了,时间也晚了,顾忆深出去给江淼淼泡咖啡,提神,说是喝完咖啡,就准备动身。 陆子芽吃了一惊,连忙蹑手蹑脚的跑回房间,实际上,顾忆深早就从监控器的屏幕上看到她躲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没拆穿,反正她也听不到。 顾忆深煮好咖啡放在江淼淼桌上,紧接着就去了陆子芽房里,陆子芽虽然躺在床上睡觉,但是明显还在喘气,她本来没必要装睡的,更容易让人怀疑啊。 可他也不想拆穿,抚摸了一下她的侧脸,在上面吻了下去,谁知还没到脸上,陆子芽连忙转身,一个巴掌挡在他面前:“不要这么做。” 原来,连简单的亲吻,都被拒绝了。 也对,既然江淼淼和陆子芽已经是一对了,那他还是克制好自己,不要再随便的乱来好了。 “晚上好好休息,如果你希望我们死的话,那就偷溜出来,知道吗?”顾忆深话里有话的提点道。 “你!”威胁! 明显是威胁,顾忆深都知道她偷听了? 她再想说什么,顾忆深已经关好门离开了。 陆子芽是起来也不是,不起来更不是,希望他们死就跟过去,什么意思啊! 夜慢慢的变黑了,房间里越来越安静,仿佛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外面的脚步声响起来时,她知道是顾忆深和江淼淼动身了,去那个最危险的地方,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身上伤口无数的情况去的,而她,四肢健全、手脚灵活,却要待在这个地方揣揣不安的等着消息吗? 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三分钟,她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计算的,等了三分钟,等于是过了三年,世界都安静了。 陆子芽掀开被子,换好便衣,全副武装,忍不住就冲出了房间,她要跟着一块儿去,心里头很不放心,如果他们出了点事,她还能善后。 出了门,陆子芽凭借自己的直觉按照他们可能去的路径跟踪下去,跟到了关押夏乾生的囚牢里。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进去,还被江淼淼逮了一个正着。 陆子芽被两个闪光灯照着眼睛,那一刻,和做贼被发现似的,没过两秒,房间的灯就被顾忆深打开了。 “我就知道你会跟过来。”江淼淼很生气的看着她。 “所以。”陆子芽恍然大悟,“所以……你们两个故意来这里。” “不然呢?”江淼淼对视接过顾忆深的眼神,严肃冷酷的教训她,将她逼退到墙角下抬不起头来,“真让你跟来了,你这点伎俩,没两下就被打死了,我和忆深做的不都是为了你平安吗?保不住你,我们的存在价值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第637章 布置 听到他的话,陆子芽苦笑不堪,说什么存在价值,基于她的性命,这些年,究竟付出了多少血的代价。 如果硬要说是为了她,那她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她笑罢,收敛了神色,顾忆深接着便冷冷命令她道:“把夏乾生带回那间房子,能做到吗?” “你们还是想支开我?”陆子芽当即戳破他们。 “既然要帮忙,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江淼淼也一致认同,把夏乾生从牢笼里拖出来。 这个时候的夏乾生已经头昏眼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因为被打昏,才没有支支吾吾的乱叫唤,不然,一个饿鬼能发出多大的哀嚎声啊! “快去,愣着做什么!”紧接着,江淼淼已经戴上了黑色头套,看不清脸,眼神也黑暗无边,他把夏乾生强行推到了陆子芽的身边。 夏乾生的身体很重,陆子芽很吃力的扶着,试了一下走路,只要慢慢的走,就能保持平衡,平安回到住处那里,是个技术问题,如果能成功把人带回去,也算是帮了江淼淼的忙。 “那你们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记得联络我,我会给你们做外援的。”她扶着夏乾生到了门口,心有不安的回过头,再三小心的嘱咐了他们几句。 “婆婆妈妈。”江淼淼骂道,见陆子芽苦着脸,转而又笑,“会的,笨啊你,快走!” “嗯。” 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人的眼神交流,顾忆深被孤立在外。 有那么一刻,顾忆深竟然都看不明白江淼淼的这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模糊不清又像无底洞那么让人难以琢磨。 嘭咚声响起后,陆子芽离开了。 “淼淼,我们也该走了。”顾忆深将手搭在他的一肩。 一双眼,下意识望了望手里的枪和匕首,而他身上,则是紧握着引爆装置。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身上的伤痕随时有可能复发、皲裂,为了以防万一,陆子芽有夏乾生作为筹码,可以安全离开穆林墩,而他们两个的任务,就是尽快在穆林墩安置炸药。 并且是,赶在韩慕天两天内回来之前。 牢笼的通道口,两条矫健的身影慢慢的爬了进去,这个通道口,一次性只能容纳一个人,顾忆深和江淼淼进去后才知道里面有多窄小,差点就把肩膀卡在里面了。 内壁有很多发臭的脏水,还有黏黏的蜘蛛网,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江淼淼此刻甚至在想,那些天,陆子芽究竟是如何忍受这些味道爬到通道口来的。 江淼淼受不了,想吐,因为穆林墩的味道就是这样,充满了腥味和霉臭,很恶心,原本想抱怨两句,发现顾忆深一声不吭的,没什么反应,好像通道口的所有腐臭、黏液都和他无关,所以,他不想落了下乘,就强行忍着。 直到离开了通道口,顾忆深说把外面的头套和便衣脱掉,换上新的,可以遮盖掉味道,江淼淼这才明白什么意思。 通道口的事,其实,顾忆深都知道对吧,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对这边非常的熟悉…… 两个人在草丛里,连忙换了新的便衣,趁着夜色,动作迅速的潜进了一个走廊深处,那边,就是韩慕天的办公室方向。 监控设施有热能感应,还有很强大的夜视功能,所以他们两个的行踪,到时候是一定会被韩慕天发现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韩慕天不在穆林墩,江淼淼和孙尧那边取得联系时,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顾奕珩和韩慕天已经干上了,水深火热的。 警方正在想办法抓捕韩慕天,所以可能会和顾奕珩合作,方秦他们西阶的人还在加紧按照江淼淼给的路线找穆林墩,相信很快就能和事务所的人赶到那里。 江淼淼花了两三分钟解锁,攻入程序,打算进入办公室,因为顾忆深在夏乾生身上找到了钥匙,所以省去了很多步骤和关卡,成功的进到了韩慕天的私人办公间。 里面扑鼻而来就是药水的味道,夹杂着冷空气的味道,顾忆深受得了,江淼淼却不能忍受,如果顾忆深没来,估计他真的会有想逃的冲动,幸而顾忆深的气场,让他心情平复了下来。 “你到右边的两个隔间找,我到左边!”顾忆深对办公室的结构很清楚,这是韩慕天一贯的作风,所以很快用细铁丝打开了房门溜进去。 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有对应的钥匙、工具后,迅速关上门,熄灯离开。 接下来,就是去仓库拿引爆装置,连接办公室的设备,大份量的,能够摧毁整个核心办公室,韩慕天留了一手,如果有一天他老了死了,或是穆林墩被警备发现了,他就把那些重要的东西全部毁掉,一点都不会留给警方的。 顾忆深抓到那层玻璃管里的电子设备,里面就有新型的爆破设备,很轻便,不重,关键是还有连锁反应,一损俱损,万无一失。 拿到了东西,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穆林墩的中心,最重要的一个地表仓库,把爆破装置设置在这儿,能让穆林墩毁坏面积达到最大化。 以前在意大利,穆林墩爆炸时,就留下了很多的遗留物,导致警方获取了很大一部分的内部线索,虽然没对韩慕天造成什么影响,可也让他多留了几个心眼。 顾忆深的伤,在逃出仓库的时候,终于还是裂开了,血浸湿了便衣,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江淼淼只能感觉到他的衣裳湿了,以为是汗渍,没有多想。 “离开穆林墩以后,带着子芽去拉斯维加斯找威尔,去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我以前买下过一座小岛,现在是由威尔在管,如果你们想,就去吧!”顾忆深伏在天台上,俯瞰地上的火光。 那火光是囚犯被逮捕时和杀手同归于尽造成的烟雾,没有人发现穆林墩的那些大房子都被安置了炸药,从凌晨开始,到现在三四点,顾忆深累得再也走不动了。 他的身子不小心靠在了玻璃墙上,江淼淼发现了他身上的血迹。 血印在上面一大片…… 可是这道墙,却是连通办公室的电子显示屏,因为碰到了,所以韩慕天办公室的显示器就亮了。 守在门外的四个手下,发现了异常,连忙派人到处巡逻,甚至闯进了办公室外面的大厅。 找到闯进韩先生办公室的囚犯,这是那些杀手一直说的话,很清晰,不用怎么屏住呼吸就能听见。 杀手用电话和手机联系了韩慕天,把穆林墩的情况全部交待清楚了,而韩慕天回复了什么不知道,只听到那些杀手对旁的人说,韩慕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要到大门口了。 听,楼下的脚步声有多仓促,那些杀手马上就要追来了! 再不走,两个人都会被发现。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这个火烧眉头的节骨眼上,很难想象,顾忆深和江淼淼竟然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各个都安静沉默着,没有害怕,也没有担忧,一切顺其自然,就是他们所想。 其实,只是两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心态而已。 “伤口裂开了……你快回去找子芽吧,让她帮你包扎。”江淼淼眉头紧皱。 顾忆深也只是笑了笑,笑而不语。 半晌,他道,“对了……那个地方,你带她去……”定了定,心头愠色,“当初是你承诺的,你必须做到!” 说完,就转身往走廊的黑暗处走去,他有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既然注定了要被发现,那么,被发现的人是他一个人就好。 而不是顾忆深! 曾经的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走在无边无际的过道,江淼淼眼眶突然湿润了,做出这个决定,对陆子芽来说很残忍,可终究是他亏欠两个人的。 “你去哪儿?”顾忆深还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答他的话,江淼淼已经消失不见了。 啪噔! 江淼淼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天窗,痛到神经末梢都刺痛不已。 他把电子门死死关住。 任凭顾忆深怎么敲,都没有丝毫反应。 “淼淼,你开门,我不允许你把自己当成诱饵。”顾忆深苦苦哀求。 事情到现在,没了任何的转机,这扇门一旦关了,就得从里面打开,外面的人,只能是干着急而已。 “忆深,你还不回去找子芽吗?”江淼淼靠在门边,用电话给顾忆深说话,“她一个人拖着夏乾生走不远的,你要是不想让她出事,替我回去找她。” 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了。 顾忆深一拳砸在墙壁上,可恨的是,四个杀手已经冲到一边的走廊上来了,只要一拐弯,就能看见他,他还能怎么办,必须逃,被发现了,计划就失败了。 一个转身的功夫,他能轻而易举的从窗口跳下去,可有两米高,顾忆深的一只脚因为撞到了边边角角,严重抽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头顶上有细微的声音,杀手冲过来了,顾忆深把身子挪了一个方向,杀手俯瞰窗下时,才没有看到他。 等到那些跟屁虫走了,顾忆深痛苦不堪的从角落里爬出来,他忍着痛站起,一崴一扭的离开了韩慕天的办公楼。 这栋别墅,他看也不想再看,只是飞快的朝前面走着,穿过树丛,路过深渊,走过隧道,黑的路上记不得跌倒过几次,膝盖上,已经满满都是玻璃残渣。 陆子芽拖着夏乾生累得气喘吁吁的,在地上匍匐着走,还要躲过穆林墩那些手下的追踪,已经够害怕的了,关键是现在她所处的位置,待会儿想要躲过监控的话,就必须走后门。 后门有窗口,有一米高,她动也动不得,爬得上去吗? 所以将近三十多分钟都靠在窗口下面,夏乾生则是在一边的泥地里躺尸,他的脸上都是污泥。 第638章 爬天窗 不久之后,就连夏乾生都被她给震醒了,眼睛如狼一般睁开,饿意全无。 陆子芽眯着眼睛倒在墙边上休息,一道巨大的黑影将她的脸遮住,她也没有发现。 下一秒,那双手紧紧的扼住了她的脖子,往死里掐,陆子芽猛然睁开了眼睛,“夏乾生,你!” “你?”夏乾生恨得牙根痒痒的。 被陆子芽拖着走,其实都是他装出来的昏迷状态,有意识,却没有立刻醒,他怕顾忆深或是江淼淼在旁边,所以忍到了现在,发现就她一个人。 之前的账,让她现在就还! “松……手。”陆子芽被掐得眼泪直流,一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怕是不用多久,就会死! 她不想死,也不能,拼尽全力用手拍打夏乾生,微乎其微的力气,和弹棉花一样。 夏乾生也更用力了,他的眼白都是红血丝,看着真吓人,如果不是晚上,看得不是很真实,陆子芽会以为活见鬼了。 “子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了那个江淼淼,这么对我……” 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一旦受到挑战,后果是很严重的,陆子芽听了江淼淼的话,绑他,在他身上扎刀子,血流在身上,被苍蝇、蚊虫叮咬,夏乾生被关在里面的这几天,觉得人生彻底的黑暗了。 “放……开……我!”陆子芽拼命的反抗,声音也越来越沙哑。 她的挣扎,在夏乾生眼里是徒劳的。 从现在起,萦绕在他心里的,就是整死这个女人,不让她成为别的男人囊中之物,既然他得不到陆子芽,也不可能会让给江淼淼或是顾忆深。 “我现在就杀了你。”夏乾生怒声中带着眼眶的红色,他究竟做了多大的决心要弄死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只觉得力气上来了,就控制不住,想要直接把她的脖子掐断解气。 陆子芽的眼睛红成了一团,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死亡的感觉,离得很近。 夏乾生撕扯着她身上衣物,让它们撕得粉碎零落在地上,陆子芽昏了过去,夏乾生只听着呲啦的声音,耳朵里嗡嗡的叫着,非常的解气。 正当他狂乱之时,顾忆深从草丛冒出,用大木棍砸在夏乾生头上,他的额头流了很多血,一直在地上乱爬,没有昏过去,剧烈的痛包裹着大脑,意识不清。 “子芽。”顾忆深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动作吃力的把人搬到了沙发上,用毯子裹着。 陪了她一会儿,才想到外面的夏乾生。 顾忆深一脚把他踹进了房子里,夏乾生只是害怕恐惧的在大厅的地板上翻滚,喊不出声音,因为痛,顾忆深也不理会,把人捆进了房间,又回到陆子芽身边。 “醒醒。”顾忆深用力拍打陆子芽的脸,这时候,她绝对不能睡过去,随时保持清醒才能注意力集中防范于未然。 拍了两分钟,她仍旧不醒。 顾忆深便去厨房舀来冰冷的自来水,夜里的水,本来就凉得能结冰,他硬生生泼在陆子芽脸上。 “啊!”刺骨的寒冷侵袭身体,陆子芽彻底惊醒。 她捂着双肩,只觉得好冷,全身在发颤。 “忆深。”可是江淼淼不在旁边,“他呢?” “我们安置好了炸药,他先给我们开路,我们跟着他的记号,连夜逃出穆林墩。”顾忆深面不改色的说道。 江淼淼打算自己做诱饵,把韩慕天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顾忆深觉得不能半途而废,辜负他的意愿,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陆子芽连夜送出穆林墩。 时间不到两个小时,等到天一亮,韩慕天回巢,部署了防范网,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因为陆子芽浑身发颤,顾忆深只好去房间找来暖身的衣服,让她换上,暖和暖和。 “真的可以逃出去了。”再也不用待在这个恶心的地方了…… 陆子芽愣得傻呆呆的,激动的抱紧了顾忆深,连连点头,她想离开,做梦都想。 “走吧。”他起身,伸出手。 陆子芽将手搭在他手心,面露松懈。 顾忆深在前面带路,抱着陆子芽跳出了窗户,夏乾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外面的两个人离开,绝望中瞪红了双眼,眼泪都从眼角掉了下来。 前面的路,很漫长,与其说是漫长,不如说危险,陆子芽身形小巧、动作灵活,可以轻易夺过追踪,顾忆深自然放心,把手机给她,打算让她按照线路提示,安全的走出穆林墩最外层的树林。 树林是很安全的,因为有羊肠小道,最适合陆子芽这种小巧玲珑的人通行,又不会被发现。 当陆子芽跨过障碍物时,才发现顾忆深并没有跟来,连忙返回原路,在办公室外的一栋建筑拦下顾忆深:“跟我一起走,要不然,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我和淼淼从另外一边,到时候和你会合,你快走吧,迟了,大家都逃不了。”顾忆深冷冷道。 甚至起了推陆子芽走,把门关闭,不再让她进来的念头。 陆子芽也不傻,她心里也清楚顾忆深的心态,硬跟在他身后:“你想回去送死对吗?我和淼淼在一块儿,所以你打算放弃自己的性命,成全我们对吗?从一开始,你被韩慕天带回穆林墩,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对吗?你想就这么结束这一切,让我好好的活着,我说的对吗!!!” 她怒吼完,不给顾忆深任何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让人心寒。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忆深口是心非的偏过脸。 “看着我!”陆子芽不顾一切的怒吼,她心底的怒气,都是从爱过、恨过,燃烧到顶点的:“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自私的让我一个人活着,难道大家不能好好的活着,过更好的生活吗?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你明不明白!” “走,你走!”顾忆深冷冷三个字结束一切面对面的痛。 每次她一咄咄逼人,都会呛得他一句话说不出口,有时候,真讨厌她这样的个性,可终其原因,都是他和江淼淼宠惯她太过头了。 时间久了,她不懂得礼让,不懂得温柔以待,不懂得听话乖巧,不懂得以夫为天,更不懂得,一切,都是他们用人生换来的。 这样,其实也好。 关上了大门,顾忆深为了刺激她的逃跑欲望,故意把两个手下引了过来,让他们发现陆子芽的位置。 陆子芽被尾追,自然而然会本能的逃跑,顾忆深就这么目送着她前往安全的领域后,收回了目光。 剩下的,只有靠她一个人了,两个小时足够她逃出穆林墩,到时候她想要找救兵或是做什么其它的事,也有个照应,顾忆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接下来是要赶快回到江淼淼那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带他一块儿走。 一路上,他用手里的匕首暗杀了多少的杀手,挡路者,必杀无疑,用枪其实最快,可是会发出声音,动静太大,会引来他们围堵。 顾忆深到了韩慕天的办公室,打算摧毁里面的监控系统,只能一枪接着一枪,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打碎。 目的当然是把他们都吸引过来,如果能借他们的手,把门打开,顾忆深求之不得。 躲在洗手间,或是走廊的角落,仓库里都好,顾忆深静心屏气待在里面,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悄悄的跟踪那些杀手,见机就把他们打晕,或是拧断脖子。 天色渐渐的亮了,偶尔能从亮光的地方感觉到天边的一抹白色,与此同时,韩慕天预计半个小时以后,就能赶回穆林墩了。 韩慕天的车在林间小路驰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孙尧和方秦,也早就派人暗中跟着了。 这一次,出动的人太多,导致死伤也越来越多,方秦择小路,分头包抄,偶遇到顾奕珩的保镖,只能绕道行走。 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为了摧毁穆林墩。 穆林墩的焚烧场外,有一路人马,他们身上有很大的烟熏味,应该是从着火的地方赶来的,顾忆深闻声追踪过去,到了办公室外的大厅。 有两个手下闯进了夏乾生的住处,无论如何都要把夏乾生请出来,自然是发现了不对劲,进房间一看,夏乾生果然被捆绑在床柱子上,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意识到坏事了,而且陆子芽也不在房里,两个人立马带了一战队的手下去囚牢,没想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 回到夏乾生这里,夏乾生好不容易醒了,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杀手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天都被陆子芽的演技给骗了。 夏乾生窝火的下令,全穆林墩出动,无论如何都要把出逃的囚犯,顾忆深和江淼淼、陆子芽三个人抓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下了这么骇人的命令,大家都不敢多待,护送夏乾生前往韩慕天的办公室。 顾忆深见到这个恶心的男人时,发现他正在开办公室的门,需要密码锁和指纹识别,否则,只能用定时炸弹炸毁。 办公室门开了,可江淼淼因为身负重伤,早就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夏乾生和手下已经进去了,只要打开里面的房门,就能看到江淼淼,情况已经十万火急,顾忆深咬着牙,从天窗跳下去,脚趾差点骨折,膝盖痛得要命,拖着昏迷的江淼淼往天台上爬。 通道太滑,拖着一个人,不停的滑下来,上不去,顾忆深额头冒出冷汗,听着门被拧动,马上就要开了的声音,心里越发急促。 咔擦,这时,门终是被夏乾生打开了! 顾忆深拉着江淼淼的上半截身体爬了上去,两只脚还在半空中,他用力拉,使出了全力,终于在夏乾生抬头的前一秒,把江淼淼全部拖了上去。 第639章 开枪自尽 天窗是开着的,夏乾生起先没有注意到,一直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让手下去拿钥匙和工具,准备打开仓库把枪拿出来,为的就是把囚犯和在逃的三个人一网打尽。 手下拿着钥匙,赶到仓库,发现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很多东西都不翼而飞了,要么就是被炸毁。 早前听到的爆炸声,起源可能都是在这儿,被烧毁的枪支弹药太多,有的只是零零碎碎的散落在地上,根本就用不了,看到这种情况,夏乾生气得不打一处来,随便找了几个替死鬼,没用的废物一枪打死解气。 这一幕,让韩慕天原来的手下有点惧惮,不再把夏乾生尊敬有加,杀了韩先生的人,就是敌人。 他们有逆心,便暗自团结起来,如果夏乾生再做出这种随意草菅兄弟性命的行为,他们就不会再客气,直接把人给绑了! 夏乾生看出他们有二心,怀疑心起,到韩慕天实验桌那边随手摸起一把枪,问在站的所有人,这把枪,究竟是谁放在这里的! 同一时间,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夏乾生拿起枪,紧扣着膛线,枪口对着正上方,下意识的一抬头,竟然发现天窗被打开的痕迹。 那里从来都不会打开的,如今却开得那么大一道口子,肯定是有人来过了。 夏乾生冲着天窗开了一枪,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上面,随之而来的反应和他一样,都是觉得震惊,“夏先生。” “上去!”夏乾生冷冰冰的指着其中一些人,不留半点情面的吼道,“把人给我找出来,带到我面前。” “是,夏先生。”手下纷纷望着头顶上的天窗。 他们从未敢进过韩慕天的办公室,所以上面的情况是个未知数,上去了,碰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韩慕天怪罪下来,他们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然,现在是夏乾生说了算,出了事,他兜着! 事不宜迟,几个人合作把一张桌子和和茶几叠加在一起,高度已经够了,然后他们形成了人梯,一个递一个的上去,终于穿过了天窗。 这时候夏乾生就更加好奇了,这群废物要用桌子和人梯才能上去,那进来的人又是怎么上去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顾忆深当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想着如何把江淼淼拉上去,人在极限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做到,包括只是用一只手,把江淼淼拖着上了天窗。 上去后,顾忆深已经虚脱到半死不活的状态,可还得逃跑,天窗上了就是天台,天台是最高的地方,要离开这栋房子,就必须下楼,或是电梯。 顾忆深选择走楼梯,电梯有监控,很容易被发现,走楼梯还有死角,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当他拖到没有力气倒在地上,看了看周围,前面就有一个洗手间,右手边是下一楼的楼梯,可从天台下来的手下已经追过来了。 眼看着就要被发现,顾忆深和江淼淼只能进了洗手间残障人士专用的位置里面,沿途经过的手下进了洗手间查探,一个一个开门验证,因为门都没有关,也没有人,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躲过了一劫,顾忆深又拉着江淼淼从另一边逃脱。 下楼的转角,江淼淼已经醒了,以为是韩慕天的人拖着他在走,他突然间就反抗了两下,反拧顾忆深的双手,做出宁死不屈的态势,顾忆深见状,一巴掌把他拍醒,“是我,淼淼,别动手,我也受伤了。” “忆深……”顾忆深怎么又回来了,江淼淼恢复了清醒,靠在安全的角落里,看清楚了顾忆深的脸。 “为什么要回来,子芽……她人呢……”问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害怕了,如果顾忆深不回答,估计他这会儿会发了疯的去找陆子芽。 “她离开了,很安全,我是来带你一块儿走的。”不管怎么说,顾忆深都不想让他有事,喉咙哽了哽,低低苦笑:“如果你不在,她不会好好的跟我离开,也不会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哪怕是短暂的一天,只要没有你,她连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就这样,江淼淼和顾忆深陷入了没来由的苦笑,长短的幅度都已经不重要了,江淼淼的笑,大概是觉得她傻吧,纵观内外,他都比不上顾忆深。 顾忆深比他有能力、有气场,也更稳重温柔,而他,只会对陆子芽发脾气,没耐心,一会儿变一个样,总是把陆子芽的好脾气给磨光了,这样的他,陆子芽当初是怎么看走眼的? 而且,他的长相连顾忆深的一半都不如,陆子芽这个人,这么没眼光吗?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江淼淼说。 “留着力气逃命,这些话,你说给子芽听就好。”顾忆深话语落罢后,用力搀扶着他往前走,伤口裂开的越来越严重。 背后感觉到了湿答答的,一摸,手上都是血迹。 顾忆深的伤比他重几倍,江淼淼不能再让顾忆深扶着他了,一个转身,换成他搀扶着顾忆深往前走。 “你做什么?”顾忆深反问他。 江淼淼的力气现在算是比顾忆深大了,所以,并没有给顾忆深反抗的机会,一个唇色、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人,如何反抗正常力气的人? 以前他总是和顾忆深过招输得一败涂地,摔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都没能把顾忆深撂倒,现在,轻而易举治服他,江淼淼却高兴不起来。 走了没多久,已经到了一楼,安全通道和大厅走廊,选择哪个? 顾忆深的眼神看向左边,江淼淼懂他的意思和命令,就好像以前就心知肚明很久了,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的逃出了这栋楼。 “往前走,和子芽会合。”这时,顾忆深突然甩开了他的手。 然后走向铁栅栏,看样子是要回去。 江淼淼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送死! “和我一起走。”江淼淼拦住他,且是拼尽全力的。 争执了许久都没有见分晓,顾忆深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江淼淼是宁死,都不肯走…… 那好,顾忆深只能狠下心了,当即一个手臂倒劈过去,把他打晕,江淼淼反应却更快,不但躲过了,还把顾忆深摁在地上。 “忆深,如果你没受伤,我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你分毫,可如今,你的伤……你觉得,自己还躲得过我吗?”江淼淼松开手,让顾忆深喘了口气。 江淼淼其实说的没错,现在的他,战斗力几乎不到百分之二十,随便一个有点力气的男人,都能把他干倒。 现在每使一点的力气,都会有种心脏破裂的痛,他单膝跪地,额头冒着冷汗。 “还能起来吗?”如果不能,江淼淼只有考虑背他走了。 “没事,还死不了。”顾忆深强力支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用力,整个人彻底倒在了江淼淼身上。 从江淼淼手里,触碰到的血迹,是从顾忆深后背渗出来的,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脸色死白。 往前走,就是一扇铁门,推开门,就能一直往前走,彻底背离穆林墩…… 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灼热着,两个人相互扶持,往生的大门近在眼前。 突然间,耳边形成了成百上千的脚步声。 追来了! 该死……三个拿枪的杀手已经赶过来了! 逃,只有一个字,逃,彻底的逃亡! 江淼淼现在求生欲已经爆棚,只想着要把顾忆深平安带出去,于是,从顾忆深口袋里掏出一把枪。 转角冲过来的杀手正要开枪,江淼淼却手臂突然抽筋,本以为能开枪的,却因为顾忆深太沉,他的手臂又承受不住重力而伤裂,一枪彻底打偏。 打偏的那一枪,只打中了那个杀手手里的长枪,落在地上的枪,被黑暗处一只陌生的手捡了起来。 但也就是这一枪,已经把所有的手下都引了过来。 他们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热血狂奔。 穆林墩彻底的轰动了,这也就意味着,江淼淼和顾忆深的位置暴露了。 也许,今天他们会死在这儿…… “忆深,对不起,怕是救不了你了。” 当江淼淼埋下头低沉的说出这句话时,那双黑暗的手突然露出了踪迹,从遮蔽的树丛出来一个人,正是夏乾生! 夏乾生拍着巴掌,仿佛在欣赏好戏。 因为,此时此刻,穆林墩所有的手下都包围着这两个阶下之囚,哦不,是濒临死亡的两个残废! 天色已经大亮了,从头顶闪耀下来的的白光,预示着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这样一来,顾忆深和江淼淼浑身是血的模样,就更加的清晰可见了。 所以说,夏乾生在看到这一幕时,心里才解气啊,陆子芽不在旁边,估计是已经逃出去了。 其实呢,这样也好,和陆子芽的账,它日再算! 现在,先解决这两个不共戴天的情敌! “在你们死之前,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夏乾生露出恐怖的笑容。 胜利,已经显现在头顶。 江淼淼和顾忆深同是沉默着,目光定在围堵过来的手下那头,近在咫尺的死亡,怕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淼淼,开枪吧!” 顾忆深用眼神暗示江淼淼,示意他两人一起开枪自尽。 一旦被再次抓住,韩慕天和夏乾生绝对不可能会留活口,甚至活剖他们都有可能。 既然注定要死,死亡的决定权,在他们手上,而不是那些刽子手! “好。”江淼淼只是点了点头,上膛的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嘭的一声。 枪声突然震响了天际。 江淼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下去那一瞬间,顾忆深已经彻底绝望,随同他一块儿倒了下去! 血色,萦绕在眼前,让他看不清任何的方向。 第640章 韩慕天回来 血色萦绕在眼前,看不清任何的方向。 只觉得眼前一片头昏眼花,世界都彻底的安静了,江淼淼以为,终此一生,都随着这一声枪响而结束了。 死亡结束的命运,总是令人难以置信,手掌剧烈的震动,还有身体猛栽倒在地,这种感觉,都预示着他死了…… 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 江淼淼不敢相信,也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身体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唯一能让自己清醒的地方,就是背后,因为摔下去而短暂的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回来!” 夏乾生瞪大了眼睛怒吼。 前一秒,欣赏的好戏彻底泡汤,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江淼淼已经扣动了扳手,只要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刺穿江淼淼的身体,所有的恨就可以化为乌有。 可最后……最后是陆子芽的枪声救了那个人,她打飞了江淼淼的枪,枪落在地上,江淼淼和顾忆深同时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倒地……他们两个没死,没有死啊! 他的怒吼声非但没有让陆子芽停下手里的枪,反而是在瞬间被陆子芽用枪顶上了后脑勺。 陆子芽一开始并没有走,顾忆深让她离开,她也的确是在那些手下的追赶下逃了一段路程,最后,她成功避开了追踪的人,原路返回穆林墩的大门。 当她赶到,正亲眼目睹夏乾生用枪指着江淼淼,她实在看不下去,悄无声息绕到了夏乾生背后,阻止悲剧的发生。 听到陆子芽的脚步声和咳嗽声,江淼淼就已经知道自己安全了,他睁开眼,陆子芽就在脚边。 现在生气已经没用了,陆子芽回都回来了,还能怎么办呢?江淼淼抓准机会,偷偷摸到了夏乾生落在地上的枪,用下半身压住。 “夏乾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陆子芽不顾一切的箍住了夏乾生的脖子,往后倒退。 也逼迫那些手下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不想让夏乾生死,就往左右两边后退。 “退下!”夏乾生拼命挥手,让自己的人放下枪,现在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陆子芽会开枪。 手下步步后退,陆子芽也往墙角处退,也用眼神示意顾忆深,带着江淼淼到安全的地方去。 气氛紧张不已,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江淼淼也在这时,在顾忆深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两个人的伤口,一致对准了那些受惊后退的手下。 夏乾生暗暗悔恨的同时,已经握紧了拳头,陆子芽虽说是抓着他不放,可男女力量悬殊,她支撑不了多久。 所以这段时间,夏乾生任由陆子芽逃往安全的地方。 时间慢慢过去,陆子芽带着两人离开了穆林墩,走出大铁门,铁门处一直往前走,只要不回头,就能甩掉那些跟踪的人。 “子芽,你逃不了的,其实,你可以一个人走,不要再回来。”为了拖延时间,夏乾生半晌后伪善的笑道:“你以为抓了我,他们两个人就能活着离开吗?” 不可能! 也就是在他讽刺的同时,韩慕天的专车已经抵达了穆林墩的大门。 韩慕天抛掉雪茄,和手下马不停蹄的赶往现场,因为收到通知,心里非常的放心不下,一把枪随时都放在了口袋里。 周围的幕布都因为他的出现在冷空气里飘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只会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 夏乾生等到陆子芽彻底没了力气的时候,趁她反应没过来,夺走了她的枪,反对着她的脑门。 陆子芽挣扎了片刻,气色越来越煞白,不久,就又被逼退到了墙角下,而且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想杀就杀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心里这么想,回来了,生死跟随,这是她对江淼淼的承诺。 当年在意大利,亲眼看着江淼淼被穆林墩的人横扫了好几枪,那个时候她就想,人生完了…… 历史惊人的相似,陆子芽已经不怕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嘭的一声,似乎又有枪声响起,陆子芽总觉得自己惧怕枪响,现在……反而希望早点响。 “子芽。”江淼淼低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样的声音,她好像不记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了,意思是说,能逃就奋不顾身的逃吧,他还掩护,做后盾。 如果是和他一块儿死,陆子芽会很乐意的点点头,然后微笑面对。 她很快的摇了摇头,用眨眼睛的方式向江淼淼表明,生与死,与君携手! “那好啊,你这么想死,那就去死好了!”夏乾生彻底被陆子芽‘要杀就杀’这几个字激怒,扣动了扳手,正对着陆子芽的心脏开枪! 生死的关头,他冲天怒吼来释放这么多年积累的压力,啊啊叫了几声,眼神一狠,呲的摁下了扳手。 正当这时,江淼淼和顾忆深争先恐后的扑过去,想把那只枪挡下来,可为时已晚,枪声就在耳边响起。 奇怪的是,中枪的人并不是陆子芽,而是夏乾生,夏乾生根本没开枪,半只脚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混账!” 仔细一看,原来是韩慕天用长枪对准了夏乾生。 所以夏乾生手里的枪被韩慕天夺走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韩慕天回来了! “我说过,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动顾忆深!”韩慕天一进来,看到的是夏乾生用枪指着顾忆深,好像还发生了激战。 “韩先生,他们要逃走,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吗?”夏乾生被韩慕天身后的心腹摁住了手腕,而且两只眼睛都被枪指着。 他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韩慕天得到他的消息,会把怒气降在他的身上。 顾忆深背叛了韩慕天,但是他这些日子的卖力和忠心耿耿,韩慕天看不见吗?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韩慕天看看左右,整个穆林墩的手下都围成了一圈圈。 作为领袖人物,面子上绝对过不去,等于权利被亵渎了。 “把他们三个带回我办公室。” 韩慕天离开穆林墩,在外带回了最终研制的新品致幻毒品,他想要用在这三个人身上,做最好的试验。 陆子芽的浑身被绑满了绳子,只有她一个人被关在囚笼里,顾忆深和江淼淼则是双腿跪在地上,手臂上,正被韩慕天的心腹注射毒品,这种新型毒品的上瘾率百分之九十,而且又是添加了这两个人的血清和细胞研制的,可谓是因人而异。 十分钟。 计算时间的空隙,韩慕天悠闲的用手指敲打在办公桌上,等到时间一过,他突然睁开了双眼。 “给他们拷上。”韩慕天微笑着挥了挥手。 他的心腹点了点头,马上走过去,把顾忆深和江淼淼的双手拷上了十字架。 两个人嘴角紧抿,身体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蠢蠢欲动,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身下,浑身开始剧烈的发冷、抽搐,包括神经麻痹,难受得想要用手指抓挠身上过敏的地方。 “啊……” “淼淼。”顾忆深因为以前尝过这种痛苦,已经有了一些抵抗能力。 虽然还是很难受,可相比江淼淼生不如死,眼珠子都剧痛的凸出来了,他这样还算是好的。 “啊……” 江淼淼不停地哀嚎,声音比夏乾生这个窝囊废还要痛苦和难堪,陆子芽正靠着墙边,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他的面部表情。 此时的她,只剩下绝望的笑容,她笑着看向牢笼外的两个人,不知道该渗下眼角的咸水,还是任由喉咙发出一声冷笑。 不管是生还是死,她看着,只要江淼淼一咽气,她立马咬舌自尽。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么决定的。 所以,在韩慕天看来,陆子芽的笑意特别可怕,于是,他让手下给江淼淼注射了一半的解毒剂。 江淼淼的身体突然承受解毒剂的药力,脑袋猛地砸下去,昏死过去,醒过来,至少要几个小时。 韩慕天随手抽了一只雪茄,烟味在头顶上,慢慢的飘到了顾忆深鼻子里,顾忆深却出乎意料的咳嗽了半天,韩慕天哼笑:“忆深,我给你一个选择吧,只要你肯亲手杀了这对狗男女,我们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你还是我最器重的义子,怎么样?” “如果你能让沈娅兮复活,要做到这件事,并不难!”顾忆深语气沉缓的鄙夷道。 “呵!”韩慕天自觉吃了一嘴黄连,心中煞是愤恨,咬咬牙,一巴掌拍在顾忆深脸上:“女人,不过是男人成功的绊脚石,忆深,你中毒太深,该醒醒了。” “中毒太深的人是你。”顾忆深冷冰冰的撅着嘴,丝毫没有妥协:“当初把沈娅兮拉入火坑,后来却亲手杀了她,把她的一生毁掉的人,是你!” “我在说我们父子俩的问题,何必扯到女人!”韩慕天强压住不满,长眉一拧,“还是说,你想让陆子芽先死?或是让夏乾生和她发生点什么。” 类似的伎俩,顾忆深早就司空见惯了,“夺走她的清白,和让她死,你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陆子芽扑过去,双手紧抓着栏杆,她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救顾忆深,因为安静,是她唯一能做的。 第641章 排钉 看着顾忆深气势凌人,背负着伤痕却能够忍耐着,一直面不改色,陆子芽心底竟有一丝心酸,目光随着他忍辱负重的模样,渐渐的暗淡了下去。 顾忆深也很快看到了她,一直笑着,这笑容很可怕,但是陆子芽懂,那是深处死亡边缘的笑意,他笑过后,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引爆器藏在了更隐秘的地方,到时候他用眨眼来做暗号,江淼淼还在昏迷状态,等江淼淼醒了,引爆穆林墩,三人共赴黄泉。 陆子芽微微眯了眯眼,回应他的眼神后故作镇静,同时,也欣慰顾忆深终于能把计划加上她一个了。 人死,随风散去。 这样挺好! 韩慕天的雪茄已经完全抽完,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烟灰掉落在地上,当他把烟头掐灭,抬起头时,心里已经是火冒三丈,他让手下将顾忆深和江淼淼带了下去。 这次,他压根没有心思想着怎么折磨这三个人,行程上,时间很紧,加上又是匆匆的赶回来,穆林墩的重新部署问题,还得交由他处理好。 夏乾生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给穆林墩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韩慕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这个无能的废物,顾忆深和江淼淼在手脚都被拷上锁拷的情况下,还能逃出关押的铁笼,事实证明,夏乾生比废物还不如。 休息了一会儿以后,韩慕天一边看着电脑,另一边,手下已经把夏乾生的穆林墩制服褪去了,并捆到了他面前。 细看之下,夏乾生身上做了很多带血的记号,所谓的记号,就是夏乾生当初在顾忆深身上如何做的‘手脚’,他的心腹如何原封不动还回去。 所以,韩慕天停下手里的电脑时,看到夏乾生被打得半死不活,一句话说不出来时,就觉得特别恶心。 “夏乾生,让你看看,我不在这几天,你给我的地盘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他转移过电脑,拿给夏乾生看。 光是仓库烧毁的东西,就价值几个亿,这些损失,没有几个月根本弥补不回来,可是眼下,顾奕珩进入了初夏小区,而顾南哲又在拉斯维加斯,韩慕天的原定计划就是把顾家夺到自己手中,然后彻底整垮。 这么易如反掌的事,本来这一趟回来把顾忆深他们解决了就完事的,可一想到仓库这么多枪支弹药都被焚毁了,还连锁效应把仓库炸了一个大窟窿,韩慕天心里这口怒气怎么可能消减得了呢。 “去,剁掉他两根手指,两根脚趾,摆在他房门口,每天让他进门的时候看见,不准拆下来。”韩慕天抱着额头,痛惜仓库的损失,冷冷的下令。 “不,不,不是我的错,”夏乾生被绳索捆住的双手双脚不由得发颤,拼命的往后蜷缩。 像极了一条狗,只是把手脚缩进了身体里,可是,两个手下很快就把他的四肢拖了出来。 锋利的匕首,在半空中闪了一会儿的白光,光芒刺到夏乾生眼睛里,如同针扎的一样。 他吓得裤子湿透了。 奉命剁他手指、脚趾的,是之前任他差遣的两个手下,夏乾生面子上极度的过不去,男人的尊严被毁灭殆尽,尿湿了裤子,同时也被办公室里的所有手下,包括杀手耻笑。 夏乾生拼命的往韩慕天脚边爬,他注定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被韩慕天当废物对待,注射了神经麻痹的药物,连反抗都成了抽搐。 “是陆子芽,是她,她连同顾忆深和江淼淼把我关在铁笼里的,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尽力去抓捕他们了,韩先生。”夏乾生磕头求饶道。 性命攸关的时候,夏乾生低头可以不计代价,可韩慕天恨透了他骨子里下贱,和顾忆深的高风亮节,还有骨气完全没法比,可是眼前,他正需要一个帮手,暂时不能杀了夏乾生,只能折磨他出出气了。 “把所有罪过怪到一个女人身上,你果然是条会反咬别人一口的狗。”韩慕天讽刺的打开自己的电脑监控视频,上面的画面明显是夏乾生为了得到、讨好陆子芽,把陆子芽带回了自己的别墅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陆子芽这女人也聪明,利用了夏乾生对她的爱,悄无声息就把江淼淼和顾忆深给救了,比起夏乾生来,韩慕天反而更看中陆子芽的机智。 “韩先生!”夏乾生更怕了,当两个手下一人一边摁住他,匕首已经用力在手指和脚趾割下去时,他浑身剧烈抽搐,吓得哀嚎乱吼道:“求你饶了我,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顾忆深和江淼淼搞定,甚至……让陆子芽主动献身给您……” 最后一个尊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恶心。 “嗯?”韩慕天闷哼一声,讽笑,让两个手下更加用力的剁! “是,韩先生。” “不……不……别过来……” 啊!!! 不到三秒,手起刀落,伴随着夏乾生冲天一声‘啊啊’的惨叫,两根手指,两截脚趾都被跺了下来,血溅了一地。 臭味萦绕在这个冰冷的办公室里,偏偏韩慕天这个人有洁癖,见惯了血,所以用手帕捂着鼻子,让手下一分钟内,把现场处理干净。 鲜血被擦干,味道被好闻的吸味剂通风驱除,只剩下隔着玻璃门的夏乾生躺在地上。 “韩先生,要不要把他给……”心腹做了一个抹脖子自尽的动作,示意韩慕天需不需要杀了夏乾生这个累赘。 得到的回应是一个冷笑。 韩慕天自然不可能杀他,夏乾生是一个不错的替死鬼,因为他的搅局,现在孙尧的刑警队和西阶的大部成员,甚至顾奕珩的人已经在悄悄赶往穆林墩的路上,要是出了事,把夏乾生推出去,韩慕天则可以功成身退,把烂摊子全部留给夏乾生一个人。 多么好的一颗棋子,何必要浪费呢? 这么多年,又有谁真的见过韩慕天的真面目,穆林墩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把夏乾生推上风口浪尖,之后,韩慕天再安排转移阵地,一切迎刃而解。 “安排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到我办公室,带上重要的东西,两天之内,全体撤离穆林墩。”韩慕天看着浑身湿透,还散发着一股骚臭味的夏乾生,除了笑容,就是阴险脸。 “那夏乾生呢?”心腹问。 血又在玻璃房那边流了很多,失血过多也会死,韩慕天准备让他休克死吗? “带去医治。”韩慕天道。 “这……” “快去!”随之一声怒吼。 心腹连忙命令应下,派了几个手下把夏乾生带去医务室那头,只要给夏乾生止住血就行。 两根手指,两根脚趾没过多久就被当成了工艺品,装置在夏乾生住处的大门口。 光鲜亮丽的色彩,还做了防腐处理,夏乾生当天晚上被扶回来时,看到那四样东西又再次昏了过去。 虽然还能行走,还有用手脚,可深入骨髓的痛,让夏乾生怕得一夜之间白了一半的头发。 现在他终于承认了,穆林墩,韩慕天的可怕,真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身上又会少一个什么零件,让他落得终生残废的下场。 顾忆深和江淼淼关在同一个囚牢里,位置在韩慕天的办公室里面,也就是休息室旁边,这里的囚牢,全是一根根的排钉扎起来的,不能坐,不能站。 为了护住江淼淼,让他躺在了自己身上,导致后背被尖锐的排钉刺得穿了孔,流了更多的血。 而陆子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韩慕天饭后下令手下给她喂了什么液体,现在喉咙哽得像被刀扎,说不出话,也张不开口,也就是说,上半部分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就算想咬舌自尽,也根本做不到。 韩慕天估计早就已经猜到她会这么做了吧,呵,真是可怕的人! 望着顾忆深血流不止的模样,只剩下眼眶红了一片,咸水在眼眶打转,三个人都这样静止着。 她不禁担心,顾忆深的计划该怎么实行,引爆器必须要拿到手,可现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情境下,该做些什么呢? 忆深,忆深,你快说句话,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 她的内心不停地呼喊着,风声从耳旁吹拂的声音,后背也跟着凉了一片。 “忆……”陆子芽拼尽全身力气,都始终喊不出一个字来。 和当初难产时,一个样,那样痛苦的喊,还是轻得像在说唇语。 内心苦涩到顶。 “怎么,想说什么?”韩慕天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这是因为,办公室的门正对着她身后,就算有人突然用刀枪杀了她,她也不可能知道。 可陆子芽不怕,她大概知道,韩慕天绝对不可能杀掉他们三个。 只是原因,她想不明白。 之后,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说话的意愿,极度诚恳的眼神,倒是让韩慕天相信了。 可身后的那个老男人,一双手已经覆在了令她难以启齿的地方,动作娴熟的触碰着,温热又烫手,粗暴又令人作呕,陆子芽浑身一颤,剧烈的挣扎着,她不止一次在穆林墩反胃到吐酸水。 穆林墩每一个成员,都有一种令她感到恶心的味道弥漫,空气里,肺腑里都是这种味道。 韩慕天轻轻的在她身上嗅着,虽然说时间久了,可她身上一股子乳臭未干的味道,奶香味在鼻子里萦绕着,一种危险的讯号在警惕着他。 他笑道,“如果你肯过来服侍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让他们两个先养伤。” 伤养好了,然后再继续折磨他们?陆子芽嫌弃的朝他身上吐唾沫,愤怒到极致。 以前,她从未觉得自己会做出这种恶心的行为,可是,穆林墩打破了她对美好世界的一切幻想,他们是恶心的源头,每一丝血液,都是肮脏无比的。 第642章 咬绳子 “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韩慕天将手背在身后。 随之,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径自走到囚笼旁边,他躲在地上,看顾忆深到底还能维持这个姿势多久。 等了五六分钟,顾忆深明显支撑不住了,先昏了过去,可是他身上的力亮还在压迫着他。 “去,把他拖出来。”韩慕天眼神一转,定在还缩在门口的夏乾生身上。 夏乾生慢慢吞吞的过去,手脚都痛得要命,哪还有力气把顾忆深拖出来,可命令不能违抗。 伤刚包扎好,就得随时跟在韩慕天屁股后面,受这种窝囊气。 他往牢笼里一俯身,双手刚碰到顾忆深的双肩,就被韩慕天的心腹一脚踹了进去,他的额头扎进了排钉,也差点刺瞎了双眼,他哀嚎吼叫,心腹则是进去把顾忆深拖了出来。 “忆深的伤口处理好,我再放你出来。”韩慕天打了一个哈欠,心腹给他披了外套,他先行离开。 顾忆深同时也被两个手下扛着双肩拖了出去。 夏乾生失望的坐下来,谁知屁股一碰到钉子,啊的一声差点跳起来,好痛,比进来那下更痛,不能做,站着的话,脚会扎穿的更深。 该怎么办才好。 手忙脚乱的抱着随时打滑的栏杆,夏乾生彻底崩溃了,在看到江淼淼也在里面时,急中生智,如果他踩在江淼淼身上,就不会被钉子刺穿皮肤了。 夏乾生艰难的往江淼淼身上爬,头刚刚枕在他身上,陆子芽就瞪大了眼睛,唔唔唔唔的从喉咙发出吟叫声,她看得触目惊心,从头到尾都帮不上一点忙,夏乾生竟然为了自己不受伤,压在江淼淼身上。 排钉怎么看也有不到八九厘米,如果承受压力太重,江淼淼的身体还不得刺穿了,万一扎进心脏了,就玩完了。 不能让他这么自私的为了保命而伤害江淼淼,陆子芽为了开口喊出一句话,差点就把喉咙给鼓破了,现在浑身涨红无比,脸上滚烫的如阳光烘烤过的地面。 她脸颊爆红的盯着夏乾生,试了一次又一次发生,终于在喊了几百次无声的语言后,怒吼出一声:“不……要……” 声音很轻微,蚊子叫似的,可却是陆子芽唯一能够喊出来的两个字了。 夏乾生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陆子芽还在这儿,起初有点没面子,现在又不这么想了,以更快的速度枕在江淼淼身上。 双手双脚终于舒服了很多,然而,江淼淼后背却真的渗出了大量的鲜血。 陆子芽摇晃着头,猛地从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她再想说些什么,已经彻底失声了。 “服了韩先生的失声药,声带完全腐烂毁坏,你以后再也说不了话了。”夏乾生背靠在栏杆上,短暂的喘了一口气。 他时不时就会看到自己的两根手指、脚趾被切断包扎的白色绷带,虽然没有断手断脚,可却让他受尽了侮辱,平日他对手下颐指气使,今日反被手下弄掉了手脚,心里有怨,都撒在江淼淼身上好了。 “江淼淼……”夏乾生更加用力,蹦跳式的压、坐,让江淼淼被刺得更深。 此时的陆子芽已经完全发狂,喉咙发不出声,就只能用力拉扯粗绳,手腕被摩擦得红肿了一圈,血丝泛滥,还是没有把绳索弄断一丁点,哪怕一个角,一个痕迹也没有。 “子芽,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夏乾生没有一丝心疼的笑道:“韩慕天不会放过任何违抗、忤逆他的人,就叫我都遭殃了,你以为那个顾忆深被带走,不会被剁碎了扔去喂狗吗?” 哼!就算要拿去喂狗,那个人也只会是夏乾生,陆子芽虽喉咙咳血,却还能用眼神杀人,她的眼神充满对夏乾生的不耻和嫌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都足够让夏乾生胆寒。 可陆子芽只片刻,就转移了目光,她看着被压得血流不止的江淼淼,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 醒醒,现在这个时候,只有江淼淼醒过来,才能把夏乾生推下去,不然,真的只有等死了。 快点醒醒啊!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 她的内心呐喊,终于得到了回应,谢天谢地,江淼淼的身上由于阵阵的刺痛,猛然惊醒的那一瞬间,背上突然更加剧烈的疼痛。 江淼淼睁开眼睛,发觉背上有一股力道压着他,而头顶上的那人传出来的味道,竟然那么恶心,他似乎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接下来,江淼淼本能的鼓足全身力气,用力顶开上面的人,夏乾生这时小小的晃动了一下,才知道江淼淼已经醒了。 “哼,想把我弄下来?”没门,夏乾生暗暗较劲,用尽了全身力气把江淼淼压下去。 江淼淼一扭头,看到夏乾生脚上包着厚厚的一团白色,脑筋一转,用手死死摁着受伤的地方,甚至是往排钉下面拉,只要把伤口再用排钉一刺,夏乾生松了手,他自然可以逃脱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江淼淼忍受的不受控制的力道减轻了很多,甚至夏乾生啊的一声尖叫过后,直接滚下了江淼淼的身上。 夏乾生的两只脚趾再次受伤,疼痛不跌,暂时选择抱住了栏杆,可栏杆会打滑,他的主意还是想打在江淼淼的身上。 江淼淼痛得都已经麻木了,身上都是血,抬起头,又看见陆子芽被绑在十字架上,立马转过身,把后背挡住,只用正脸看着她。 可陆子芽全程都看得一清二楚,江淼淼的闪躲,更令她心痛,她舔着嘴角的血迹,掩饰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她与江淼淼有眼神的交流。 她看到囚牢的锁并没有锁上,便暗示江淼淼,让他开了锁逃出来,江淼淼一眼就看到,但迟疑了一下没有行动,不能让夏乾生看见,就必须转移注意力,让夏乾生的目光转移。 江淼淼猛地一扑,看中夏乾生身后的两个栏杆,上面踩脚的地方,被夏乾生的衣服挡住,所以夏乾生才没有发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夏乾生看到,并跟他争夺。 “你给我让开,那里是我的。”江淼淼吼。 “什么!你敢!”夏乾生当即看出了情况不对,以更快的速度占据过去。 江淼淼假装抢了两下,等夏乾生往上爬的时候,调头冲到那个没锁的牢门旁边,动作飞快的打开锁链,打开铁门冲出去。 夏乾生一回头,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从栏杆爬下来,往铁门冲,一把扣住了江淼淼的手。 这把锁已经年久失修,有很多的红绣,要么就是不好上锁,江淼淼也没办法把锁眼合上。 “想困住我,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夏乾生知道江淼淼手臂有伤,不能使劲,所以趁机抓伤他的手臂。 呲啦的一条划痕产生,江淼淼因此松开了手,反被夏乾生夺得了先机,开了锁从牢笼里逃出来,这一下,可把手底下给活生生刺了好几道血印。 夏乾生把江淼淼推翻在地,冲他脸上猛砸了一拳,目的还是想把他重新关回牢笼里。 可是,越使劲,江淼淼的脖子被掐得越紧,鼻子上翘幅度有点吓人,被夏乾生这个草包控制力气,心里怎么可能气得过呢? “你找死。”江淼淼狠狠的淬道。 “给我进去吧你。”夏乾生夺得胜利,一脚把江淼淼踹了进去。 排钉的尖刺,就扎在江淼淼手指上,虽然没身上被刺穿那么痛,可流血毕竟不是小事。 夏乾生用力摁了锁眼,把锁关了后,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的,好半天才站定,慢慢的走向了陆子芽。 陆子芽不等他靠近,嫌恶的冲他吐口唾沫,可夏乾生不觉得恶心,反而连唾沫都一手抹净了。 眼前的男人,猥琐的笑着,手突然覆在了她身上某处,把脏兮兮的唾沫擦在她脸上。 恶心!好恶心! 铺天盖地,只有这么一个感受,陆子芽闭着眼睛,忍着那双手在身上移动,在身上搅弄。 如果可以动,陆子芽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夏乾生,不得好死! 可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痛苦,喉咙被热火燃烧的刺痛,她无以言说。 江淼淼急忙捡起地上的钢丝线,扎进还没有真的锁死的锁眼上,头冒冷汗的开锁,在夏乾生就要褪去陆子芽的衣物趁虚而入时,推开了牢笼的门,用铁丝线从身后箍住了夏乾生的脖子,并把人拖进了牢笼里。 锁是不能再用了,江淼淼只能用铁丝线把夏乾生捆在栏杆上,只要他的双手动不了,就逃不了。 “放开,你给我放开,你敢动我……”夏乾生语无伦次的喊。 “动了你又怎么样?”江淼淼把多出来的铁丝线绕成一团塞进了夏乾生嘴里。 他要是再喊乱叫,就等着嘴巴、舌头被扎破好了。 “你……” 即使夏乾生不断的挣扎,也毫无用处,江淼淼很快的把他背过身,面对着墙壁捆住,铁丝线很硬,江淼淼捆得手上一道道红印,手抖发酸了,终于把人给捆住了。 大功告成,江淼淼的脚也痛得不行,赶紧离开了牢笼,他跪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就绕到陆子芽身后去解绳子了,该死的,这绳子粗得和手腕一样,江淼淼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安抚,说马上就可以解开绳子,让她再忍一忍。 陆子芽点点头,十分的信任他。 可是要解开、划断绳子哪有这么容易,这个办公室也没有利器什么的能派上用场,江淼淼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能用的,就改用嘴巴咬。 咬了整整半个小时,嘴巴都咬破了,流了很多血,也只是咬开一只手的,但陆子芽这一只手能松开,已经觉得舒服了很多,晃了晃手臂,当是活动筋骨。 第643章 夏乾生的味道 剩下的另一只手上的绳子,她和江淼淼一块儿咬,咬到绳子断了,一停下来,牙齿还不停地发颤。 得救了后,她多么想对江淼淼说一声,淼淼,谢谢你,我终于可以…… 可以做什么呢? 陆子芽说不出口,嘴角还仍旧留着血,从喉咙深处淌出的血,江淼淼抱着她,后又突然松开手。 这种眼神,她看也没办法看懂。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她把脑袋歪过一边,琢磨他的眼神和表情,话到嘴边,又再次发觉自己说不出话,心里除了捉急还是捉急。 这时,却听到临耳一声强势的命令,江淼淼对她道:“赶紧把衣服穿好,露成这样成何体统!” 她只能用点头来回应,埋下头时,嫌恶的整理着衣物,那些都是被夏乾生那双恶心的手触碰过的东西,她整饬好衣服,径自走向夏乾生。 左右,是否有枪还是匕首,其它的杀伤武器,陆子芽很想一枪结束他,算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想杀他吗?”江淼淼走到她旁边,借机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只是点了一下头。 于是,江淼淼轻声道,“杀他还轮不到你来动手,交给孙尧,或是韩慕天,你不需要双手沾满血腥。” 可是,夏乾生在她身上羞辱了这么多次,陆子芽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她捂着双肩,埋下头看着自己凌乱不堪的样子后,真的羞愧的想要找个地缝。 她用满含期待的眼神,求江淼淼动手,哪怕是戳瞎夏乾生的眼睛也好,只要不让她看见那张脸就好。 她张开口,不知道在哀嚎什么,江淼淼以为她失控了,说不出话,并没有发觉到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话,后半生注定是个哑巴了。 “忆深呢?”他刻意转移了话题,把陆子芽拉到门口。 这门不知道有没有关,还有房间里正对着上头的就是监控摄像头,既然知道他和陆子芽已经挣脱了身上的束缚,还没有人进来,那这门应该没这么容易开得了。 江淼淼尝试了一下早就这扇门,最后才发现,原来这门只能从外面开,里面连个门把手、钥匙眼都没有,根本无从下手,难怪外面的人一点都不着急进来,感情是这么回事。 “子芽,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地方有地道、暗格、通道什么的?”江淼淼问,凑近了她耳边,竟是被她身上一股夏乾生的味道刺激了一下。 问完了,彻底远离了她一段距离。 陆子芽好奇不已,爬过去看着他,想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江淼淼嫌弃的推开她,捂着嘴道:“把你身上夏乾生的味道弄干净。” 她身上夏乾生的味道,陆子芽恍然大悟,夏乾生刚才紧紧抱着她十多分钟,上下其手的滋味,陆子芽也觉得恶心,当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掉,一个人抱着双肩蹲在地上。 这个房间有多冷,她压根想象不到,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江淼淼被她气饱了,只能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御寒。 薄薄的白衬衫黑裤子,上面沾满了鲜红血液,江淼淼背靠着墙,不想让她看到,陆子芽死死盯着地面,不一会儿,她又站起来,四处寻找能出去的出口。 连地上的缝隙都找遍了,没有一点的希望,她失落地返回原地,准备在江淼淼身上靠一会儿,或是两人抱着取暖也行,可江淼淼就是不肯,她越靠近,他走得越远。 偏偏她急得不行,又说不出话,感觉心脏都要燃烧了。 她一拳砸在墙上出气,江淼淼反而好奇地问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依旧沉默的看着他的眼睛。 “生我的气?”江淼淼也想把她搂过来,可身上的血伤,只要陆子芽一过来,必然看见了。 反正他也没力气撑住她,连靠在墙边有个支撑点,都觉得浑身散架了。 陆子芽摇摇头,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这可把江淼淼给愁坏了,平常他一受伤、一怎么样,总能听到陆子芽嘘寒问暖,婆婆妈妈的,今天一句话没有? “你离我远点,身上还有夏乾生的味儿。”江淼淼生气的挥手赶她。 陆子芽还挺老实的闻了一下身上的味,没问题啊,都是江淼淼自己的衣服,只可能是他自己的味道,莫非是刚才夏乾生压在他身上留下的? 可江淼淼什么时候对味道这么敏感了? 她不管那么多了,身上冷死了,江淼淼不同意,她也要爬上他的身,三下五除二爬过去,揪住了江淼淼的衣领,像个孩子一样往他怀里靠。 谁知,江淼淼一个巴掌拦在她面前:“你还是不是个女人,矜持点,都上了大妈的年纪了。” 这话要是搁别人身上,绝对的伤人,可陆子芽不在意,反而觉得好笑,当冷笑话听。 于是,她配合的点了点头,自己肯定是女人,毋庸置疑的。 “你哑巴了,说话啊!”江淼淼掐住她的脸,总是在心疼、关心她时,忍不住教训她两句。 疼惜的话语,也总是不经意间变成数落、讽刺她的话,江淼淼说完,就更怕她心里难受。 “我说话从来不经大脑,你别多想,我没骂你的意思。”他摸了摸脑门,满脸黑线。 陆子芽仍旧是笑着点头,意思是知道江淼淼的意思。 心酸还是有的,那就是失声。 “死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啊。”江淼淼等了半天,她就是死活不说话,心里那叫一个酸涩。 “再不说话,就去角落里待着。”他指了指对面的角落,那个方向,好像正对着夏乾生。 陆子芽还想都不想,马上过去了,江淼淼气上心头,连忙吼:“回来!” 陆子芽也就又回去了。 她懂江淼淼在急什么,因为他喜欢听她说话,唠唠叨叨的样子,和他机智斗嘴、辩论的样子,所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尽了全力张开嘴,意思很明显,她再也说不了话了。 江淼淼所能看见的,是她嘴里的鲜血,还有无力的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无奈,他似乎看懂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陆子芽点点头,比划了几个手势,一目了然。 这下,江淼淼算是全都看明白了,“有解药吗?” 陆子芽摇头。 “做手术呢?”江淼淼又问。 陆子芽还是摇头,她现在喉咙痛得要命,比火烧灼更甚,一团焦灼的味道冲上了味蕾,她深知,这是完全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恶!”江淼淼懂了她的眼神有多痛苦,两个拳头死死砸在墙上。 “等着。”如果有机会出去,他一定要请最厉害的医生,最好的医院治好陆子芽的声带。 等着的意思,让陆子芽有点惧怕,顾忆深已经决定同归于尽了,出不出去,一点都不重要。 只希望能多陪江淼淼一天是一天。 在这个室内,灯光一直开着,她甚至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夏乾生虽然偶尔动两下,幅度也不大,制造不了多大的动静,这里面,也算是安静,听江淼淼讲笑话、唱歌。 困了,靠在他怀里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外面开门的声音,门开后,看到了天色。 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有阳光照过来,然,一关上门,房间整个都黑了,于是,灯又被打开了。 被推进来的人,自然只可能是顾忆深,他倒是气色恢复的不错,临到天黑的时候,夏乾生却被带了出去,房间的灯,被彻底的关死。 静止了多时的房间,因为脚步声的停止,又重新安静下来。 里面也开不了,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灯,陆子芽怕黑,不由得抓紧了江淼淼的衣袖。 这个年纪还怕黑,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往旁边的人肩膀上靠时,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青草味,是顾忆深! 怎么会是他,她旁边的不是江淼淼吗? 她下意识把头抬起来,反又被一双手摁了下去。 该死……她现在说不了话,又不能反抗,到底该怎么办? 当她为难于顾忆深的怀抱时,灯突然开了! 这么咔擦一声,陆子芽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她的确是靠在顾忆深的肩膀上。 江淼淼则是在她另一边,原来,灯一关,方向感都彻底缺失了,是她自己倒错了方向,想逃开,却力不从心,江淼淼看了她一会儿,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陆子芽猛地用手去推,顾忆深反而先松开了手,他抬头去看的方向,是头顶上的摄像头。 “淼淼,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个房间,我担心时间久了,穆林墩的人全都秘密转移出去了,方秦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顾忆深定定的道。 反是江淼淼,被触碰到了机关般,条件反射的回答他,话里带刺:“从小在穆林墩长大,办法你想啊,刚才你不是已经出去过了吗?外面的门什么构造,里面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只能从外面开的门,也只能等外面的人开了门,我们再想办法出去,这里面,就是和密室一样,我就算有三头六臂,我冲不出去。”顾忆深收回了目光,也清楚的意识到刚才的行为给江淼淼带来的醋意多深,一笑过后,平静的问陆子芽:“子芽,刚才的事,我有错在先,你帮我在淼淼面前说几句话吧。” “不用说了。”江淼淼更加气,“她再也说不了一句话,都是拜你的养父所赐。” “怎么回事。”顾忆深看向陆子芽。 “韩慕天给她喝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以后再也出不了声。” 顾忆深一听,彻底明了,以前他就见过这种药,毁灭性特别强,专门破坏声带,一旦服用,这辈子都说不出话。 也根本没办法医治,韩慕天本身就是学医的,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 第644章 烟雾蔓延 “子芽。”顾忆深眉头紧皱,不敢置信的望着陆子芽。 看到她点头以后,顾忆深从鼻尖冷冷一笑。 这算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别说这些了,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江淼淼此时的气已经完全消了。 他起身又再次望了望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趁虚而入的缝隙,虽然房间里空空荡荡,但是总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 比如说,牢笼里的排钉,还有铁丝线,这些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细细的想来,江淼淼突然就有了主意。 “忆深,不如我们用排钉把门撞开。”江淼淼喊他道。 “怎么可能?”顾忆深不禁又拧起了眉头,这牢笼里的东西都是固定的,怎么可能搬得动呢。 也不知道江淼淼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可不认同三个人加在一起,有足够的力气把门撞开。 如果发出警报,外面的动静不就大了。 “把栏杆掀起来就行了。”江淼淼和夏乾生争执时,发现栏杆有松动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牢笼其实是年久失修了,只要用力,就能抬起来。 首先就要把松动过的地方全部拆下来,这个工作就交给两个男人完成就行了。 陆子芽待会儿要做的,就是帮忙把门顶住,反正她弱不禁风的,帮忙就等于添乱。 再其次,顾忆深跟着江淼淼的步调,用铁丝线把所有的松动铁钉和螺丝拔出来后,开始拆解这个铁笼,上半部分可以拆掉,以此来减轻重量,不然,天王老子都抬不起这铁笼。 拆完了,江淼淼又说要把所有铁杆排列在一起,用铁丝缠绕起来,排钉拆分出来的效果,其实没什么用处,兴许打开了门,碰到什么手下,还能防身用,挡个子弹什么的,也不错,至少能缓冲力,然后在这个基础上逃命。 这些都是题外话,把所有铁杆尖端排列在一块儿,扎成了一捆柴火的形状,由顾忆深和江淼淼两个人才能抬得起,有点吃力。 尖的部分,是固定在地面的,江淼淼的意思是用这一端来撞击大门,只要门出现裂缝,就算成功了。 当两个人吃力的抱着重几百斤的铁杆撞门时,陆子芽突然冲了出来,紧抱着另外一边帮忙,江淼淼呛她离开,扭了扭头,怒道:“去把门顶住,别让它晃!” 女人点了点头,松开手,跑向紧闭的大门,用身子紧紧的扣在门上,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两个男人开始用力撞门,撞了一下,轰隆的发出巨响,陆子芽也被冲击力撞得一颤一颤的,脑袋还直接砸在门上,肿了几个大包。 “陆子芽,你退到我身后来。”江淼淼见状,只能打消让她顶门的想法。 她的力气有和没有都没什么区别,顶不住门不说,还但被门撞得一身伤。 连顾忆深也说,“快过来,不然弄伤了,我们没有帮手了。” 真心酸,陆子芽无奈退到了江淼淼身后,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撞门。 负伤的人抱着那么重的东西撞门,这种感觉,陆子芽想都不敢想,只敢紧握着双手祈祷,让他们成功的把门撞烂了就好。 整整一个小时,顾忆深和江淼淼十分脱力,已经开始虚脱了,门虽然已经畸形了,可并没有裂开一个洞什么的。 “我、我不行了。”江淼淼乏力的松了松手。 巨大的重力突然一边倒,冲向了顾忆深身上,加之顾忆深更累更渴,重心不稳的往旁边倒,铁杆直接是冲着他身上砸的。 陆子芽见状,吓得心脏要跳出来了,被那么重的玩意儿压住,不伤都再起不来了。 她扑过去,没用,就直接往顾忆深身上扑,巨重的铁杆全部砸在了她身上。 痛连着心,顾忆深没伤着就好。 她闭上眼睛,后背痛得感觉连接到了神经,全身都麻了,也动不了一下,顾忆深以为她昏迷了,使出了全力,把铁杆推开。 “忆深,子芽。”江淼淼连忙过来帮忙,可看见的,是顾忆深轻柔陆子芽脸颊,将她扣紧在怀里的画面。 他的脚步因此而停住。 “子芽,你没事吧,伤到哪儿要告诉我,不许你忍着不说。” 陆子芽睁开了眼睛,双手就紧抓着顾忆深的胸膛,头顶上正是江淼淼的目光,她连忙一个驴打滚,从顾忆深身上滚开,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圈才被江淼淼一只脚固定住。 “忆深问你话,用手指一指,哪里伤了。”江淼淼扶住她,在她身上看了又看。 陆子芽就弯着手一指背后,就是后背有点阵痛,除此之外,四肢麻痹,不能动,可她也说不出来啊,怎么表达得清楚? 江淼淼连忙掀开她的衣裳,让她趴下,轻轻给她做按摩,背后的确有很大的淤青,他过了一会儿,叫她,“揉痛了就抓我的手。” 陆子芽趴在他双膝上,和乖宝宝似的,他的按摩手法倒是不错,她也很快就能活动筋骨了,酥软顺畅的感觉,掩盖了划伤的疼,她想起来,又不被允许,只能等到江淼淼停下来为止。 这段时间的调整,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门上,“忆深,再来试试吧,你还有力气吗?” “应该死不了,来吧。”顾忆深打坐而起,率先走到了铁杆面前。 江淼淼揉了揉陆子芽的头发,让她趴着休息会儿,然后和顾忆深又抱起了铁杆,这次比前一次还要吃力,撞击点就是之前已经凹进去畸形的一个大圆洞。 撞了没多久,突然有烟雾透过缝隙渗进来,烟味很难闻,像是塑料烧焦的味道,顾忆深心头一紧,和江淼淼都猜测是外面起火了。 如果是韩慕天想要杀人灭口的话,烟雾一旦全部弥漫了房间里,他们不用饿死,也会被烟雾窒息而死。 烟雾渗进来越来越多,他们听到陆子芽躲在墙角不停咳嗽的声音,眼睛还受刺激流眼泪。 江淼淼眯缝着眼,让顾忆深停下,众目睽睽下,褪下自己的衣物,在上面用自己的尿水沾湿,盖在陆子芽头上。 衣服上有水分,可以减轻一部分烟味的熏鼻,陆子芽闻着尿味,竟恶心的想把衣服扔掉。 江淼淼捂着口鼻,连忙吼道:“不许拿下来,听见没有,忍一忍,我们马上把门打开。” “忆深,快!” “好。” 两个男人最见不得陆子芽这种憔悴要窒息的模样,一致动作迅速的抬起了铁杆,不要命的砸门,这门如果是木头做的,早就一下砸烂了,可惜它不是。 浑身力气透支的感觉,江淼淼和顾忆深都彻底的体会了一遍,现在已经有点半身不遂了,都不清楚支撑他们用力的是什么力量了。 咚咚咚的巨响,凹陷进去的门,已经凸到顶,很快就可以把门撞开了。 “减掉几根吧。”江淼淼提议。 可见陆子芽已经缩成了一团,不停地作呕,顾忆深只能点点头,两个大男人忍住咳嗽没有出声,低下头去减掉几根铁杆。 坏就坏在它们连在一块儿,要减轻重量,就得减一半,一半就算再用力,都不一定能把门撞开,就跟挠痒痒一样,有用吗? 可好就好在,门已经凸顶了,两个人齐心协力,在最后的几下撞击里,终于是把门给撞破了,破掉的洞有脑袋那么大。 “忆深,你快想办法伸手过去开门。” “好。”顾忆深十万火急冲过去。 天知道此刻扑进来的烟雾有多刺鼻,就像毒气一样,他屏住了呼吸,摸着锁的位置。 这个门其实很好开,也没上锁,不是电子锁,只要把铁门拴拉开就行。 顾忆深拉开门栓后,铺天盖地的烟味涌了进来,他挥了挥手,已经看不见陆子芽和江淼淼的位置了,只能在门口等。 “子芽,淼淼,快出来!” “子芽,起来,我们该走了。”江淼淼好不容易抓到地上缩着的陆子芽,也不管她什么样子,直接扛着人就走到门口。 烟雾熏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顾忆深眯缝着眼睛,烟雾既然能飘进来,那一定是从通风口进来的,只要逆着烟雾的方向,一直走。 “爬过去吧。” “不,走!”顾忆深靠自己以前的经验,当机立断,烟雾很重,都是从地上扑腾过来的,上层的烟雾较少,和普通的厨房烟雾往上飘不同。 搞清楚了这一点,江淼淼便跟着顾忆深穿过了洗手间,用水一直往脸上浇,陆子芽更是疯狂,因为熏太多尿味,足足冲脸三四分钟。 “好了,别洗了,没时间了。”江淼淼拉着她。 虽然知道用那种方法对她,她肯定会受不了,可她肺活量不行,稍微吸多了,就会晕厥。 现在她情况可比他们两个大男人好多了。 陆子芽能看得清路走了,就握着江淼淼的手,跟着他一块儿往前走。 顾忆深认识路,减少了摸索道路的时间,走楼梯,比坐电梯安全,安全通道有微风吹过,陆子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烟雾又吹过来了。 走到了走廊的顶部,俯瞰下去,整栋楼其实都着火了,而烟味散发的地方,就是韩慕天的办公室。 “韩慕天突然把这里毁了,又想做什么?”江淼淼终于能够顺畅的呼吸新鲜空气了,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他把人都转移了,看来早就准备好逃走了。”顾忆深低低的自顾自的说道。 “那我们安全了,对吗?”江淼淼问。 “不知道。” 顾忆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道了声‘我们走吧’,三个人结伴而行,很快到达了一楼的大玻璃厅,从这里出去,就是外层的公寓楼。 第645章 法律会处置他 经过大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多出来一道黑影。 一个满目疮痍的人,头发被烧焦了,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瘸一拐的走到顾忆深那头的方向。 陆子芽一眼就认出是夏乾生,而他手里的,正是引爆器,她扯了扯江淼淼的衣角提醒他有危险。 “遭了,快,我们快走!”江淼淼立刻明白过来。 “走!”顾忆深眼尖,也最终看清楚那人。 “哈哈哈哈……” 夏乾生笑得越来越大声,当着所有人的面,摁在了引爆器的定时设置,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走。 计算时间,从这里逃到空旷的地方起码需要两分钟,可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三个人一边飞快的狂奔,一边找寻空旷的地方。 顾忆深也没有想到,引爆器竟然会被夏乾生发现,原本打算离开的时候摁下,现在仓惶的逃窜,竟然是被夏乾生逼的。 这个人是疯了,想要和他们同归于尽是吗? 时间,已经到了最后十秒。 眼前还是连片的建筑平层,根本没办法逃出去,一爆炸,这里连地皮都会被连根拔起。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种地方了吗? 夏乾生哈哈大笑声远远没有停止,疯了的人,做出疯狂的事,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跑相反的方向,难道他找到了更安全的躲避场地。 顾忆深集中生智,拉着陆子芽的手,也带动了江淼淼,跟着夏乾生一块儿跑。 倒计时的警报发出,顾忆深看到夏乾生跳进了一个地方后消失了,连忙想也不想,带着身后两人一块儿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方,下面有水,可以撑起他们的重力,否则,刚才跳下去,估计就骨折了。 靠自己的直觉选择这么做,结果,只能是听天由命了,按照他们刚才的方向跑,必死无疑,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赌上一把好了。 只在三人要从水里爬起来时,巨大的爆炸声从头顶上响起。 外面的火焰突然往下蔓延了进来。 顾忆深连忙对江淼淼吼:“把她拉下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个人把头扎进了水里,火焰扑到水面就消失了。 而更要命的是,从天而降的建筑物碎片掉了进来。 三个人连忙往前面游,使出了全力,就为了不被上面砸下来的东西刺中。 可见这个地方的防御力真的很强,能躲过爆炸。 他们游到了浅的地方,能探出头来,陆子芽却因不懂水性,几乎要昏睡过去,江淼淼用力拍打她的脸,让她不要睡过去,脸上都打出了非常鲜红的巴掌印。 正当江淼淼要做人工救援时,陆子芽条件反射的醒了过来,结果引得两个男人是同时间一笑。 “走吧,陆子芽,你赢了。”江淼淼失落的收回嘴唇。 陆子芽这才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把嘴唇凑过去,留了个印迹给他,就拍拍屁股站起来了。 左右都迷蒙着爆炸的烟雾,她牵着江淼淼的手,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朝前面走,越往前,水越来越少,到最后直接黑漆漆一片,看起来像是烧焦的痕迹。 顾忆深让两人留在原地,他去前面看看,万一爆炸蔓延过来,那可就不好了。 他走了有十几步,听到细碎的脚步,连忙躲在一个箱子后面,从地上的人影看出夏乾生正往后倒退,心下多了几分警惕。 夏乾生似乎听到了动静,所以拿着枪往江淼淼的方向靠近,顾忆深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想打草惊蛇。 “陆子芽。”夏乾生停在了陆子芽的方向。 令江淼淼更是大吃一惊,那个疯子拿着枪,他想都不想,护在陆子芽面前。 “你们俩都得死,当护花使者上瘾了吧。”夏乾生嘲笑道。 枪可是从之前江淼淼搜身时取出来的,用他的枪,杀掉他,这买卖不错。 夏乾生用枪对准了江淼淼心脏,一枪正要发射,他吼声冲天:“去死吧,姓江的。” 谁知枪非但没响,夏乾生也没反应过来,啪噔一下就被打晕了,顾忆深用地上捡起来的铁棒把夏乾生打倒在地,也随手夺走了那把枪。 “忆深,你又救了我一次。” 惊险有余后,江淼淼也从心跳加快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顾忆深微笑着站在面前,“走吧。” 就这样,江淼淼和顾忆深握手,结束了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前方黑漆漆过后,烟味过后,是一阵光明。 陆子芽伸了一个懒腰,率先冲向了光明,这里出去,就是一条下水河道,旁边还连通着水渠。 当她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也看见不远处方秦的西阶大部成员从小路包抄过来时,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 她回过头,冲着江淼淼招手! 下一秒,枪声一响,从江淼淼身体里穿过,血浆溅到他洁白的脸上,身体也在那一刻倒地。 淼淼…… 陆子芽无声的张着口,喊着这两个字,迎面而来的画面,是夏乾生捂着脑袋,拿枪一步一跌冲出来的画面,他还想要再次开枪。 忆深……快、快趴下! 都怪她说不出声,顾忆深压根不懂她的意思。 陆子芽扑身跑过去,想替顾忆深挡下那一枪,顾忆深悄然回头,终是看见了握枪瞄准他的夏乾生。 顾忆深凤眸一眯,可为时已晚,夏乾生一枪已经开出。 剧烈的疼痛,已经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了,顾忆深倒在地上时,只看到血液喷洒到了脸上。 然后,却感觉不到痛。 她甚至以为是陆子芽中枪了。 “子芽,不要……”顾忆深眼眶一片酸涩。 一瞬,他怒而咬牙,反地跳起,猛冲向身后的始作俑者,一脚连环踢,将夏乾生治服在地上,夺走手里的另外一把枪,对准他的脑门。 他想一枪崩了夏乾生,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把夏乾生打得爹娘不认识,把这个疯子砸得稀巴烂,砸得再也起不来才终于解气得把人塞进了箱子里。 回过头,亲眼看到的画面,是陆子芽摇晃着江淼淼濒死的身躯。 那一刻,顾忆深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是江淼淼突然冲过来替他挡住了子弹! 一连中了两枪。 顾忆深脑袋一懵,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方秦过来时,顾忆深抱着江淼淼往前不要命的狂奔,他要带江淼淼去医院,耽误了医治的良机,一切都晚了。 陆子芽看着他狂奔,并没有立刻追赶过去,而是捡起顾忆深掉在地上的枪,返回夏乾生被扔进去的那个箱子。 她想杀了这个罪魁祸首,不管江淼淼能不能救得回来,她都要杀了这个人,必杀无疑! 夏乾生的脸已经面目全非,陆子芽看着他时,早没了任何表情,冷冰冰又憎恨的瞪着,她把枪上了膛,对准他的心脏,只要一枪,以后什么麻烦都没有。 “住手!”开枪的那刻,有人突然打飞了她的枪。 回头,看到是方秦。 他跑过来,孙尧也随后赶到,孙尧正在追捕逃亡的穆林墩余党,没有多待,看到陆子芽没事,留下秦燕柔照顾她,就戴上吴寂梅、高匀辉等人沿路追赶韩慕天。 任谁都没有想到,韩慕天的动作会这么快,快到警方悉数赶到,他们的余党却毁了巢穴逃走。 可跑得了多远? 初夏小区已经被四市警方包围,除非他们在地上打个洞,或是用直升机运输,这些方法,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可行性也不是很高。 “嫂子,别杀他,交给警方。”方秦用力夺走了陆子芽再次捡起来的枪,规劝她:“杀了他,你就背负着一条人命,会坐牢的。” 啪! 陆子芽说不了话,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不杀夏乾生,可夏乾生却一次次致江淼淼和顾忆深于死地。 这种恨,怎么消得了,秦燕柔也上前,让陆子芽冷静下来,说了更多关于刑法的知识。 夏乾生在穆林墩以前,就杀害了这么多无辜人士的性命,帮助韩慕天助纣为虐,而且还背负着宋氏企业的商业案,入狱后,会直接判死刑,所以,他不需要陆子芽亲自杀,法律会给她一个公道。 陆子芽听了秦燕柔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因为太过劳累和身上疼痛的关系,晕倒在秦燕柔怀中,方秦亲自背着她离开了穆林墩。 剩下的西阶成员,拖着夏乾生,去了别的方向,也留下一部分人,在穆林墩继续搜寻余党,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背着陆子芽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车已经不见了。 粗略的猜,应该是被顾忆深给开走了,没关系,方秦另想办法,在讯号好的地方,让盛心瑶派了一辆救援车过来。 车子一边赶,方秦也背着人一边走,很快车停下,三人同时上了车。 车子一路颠簸,秦燕柔用湿毛巾给她擦脸,陆子芽流了太多冷汗,怕是身子受了太大的外力刺激。 一段时间后,车到了西区,从西区的反方向行驶,走捷径赶去医院,却在中途碰见了顾奕珩的人。 一辆房车拦截在路中间,周围人林间小路,没办法通行,方秦只得停车。 “你想怎么样?”方秦下车,与顾奕珩叫嚣。 顾奕珩看到车里的陆子芽,皱起了眉头,因为已经把一辆车放走了,所以这辆车,无论如何都必须拦下来。 警方封锁了穆林墩的现场,他的人就只能待在外围圈,顾奕珩怎么肯善罢甘休,直接四处拦截可能出来的非警备车辆。 没想到还让他堵住了方秦,顾奕珩笑归笑,也很快的言归正传了。 “不想怎么样,把车里的人交出来。”顾奕珩直接走到车窗玻璃那儿,陆子芽竟然昏迷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看起来,有好戏可以看了。 第646章 纸笔代替说话 “我凭什么要交给你。”方秦气势汹汹拦在前面,一把推开了顾奕珩。 可方秦人少,一笑过后,顾奕珩拍了拍手掌,让自己的手下把这辆车给包围了。 虽然是这里是警方的包围圈,顾奕珩暂时不能乱来。 不过,陆子芽是他的妻子,把自己的妻子接走,在法律上,并不存在任何的违法行为。 “把陆子芽带走。”顾奕珩下令。 “谁敢!”方秦拿枪对天。 “你该不会是忘了陆子芽是我什么人吧?”顾奕珩冷静的笑道。 几个黑衣保镖连忙开了车门,把陆子芽从车里抬了出来,等到陆子芽被送进房车,他们才放开了方秦和秦燕柔。 方秦紧接着就打了电话给自己的兄弟,一路跟着顾奕珩。 “现在我们去哪儿?”秦燕柔问他。 “医院。”陆子芽昏迷,想让她醒,顾奕珩只能送去医院,“上车,走了!” 方秦选择路线,刻意的绕开了顾奕珩的人,自己就两个人,不能和顾奕珩硬碰硬,可刚到顾奕珩的中央区位置不久,顾奕珩就改道了,房车却继续往前行驶。 这个时候很关键,如果跟着顾奕珩,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可如果不跟着陆子芽一块儿,陆子芽万一中途出了事,他拿什么跟顾忆深和江淼淼交待呢? “方先生。”秦燕柔通知了事务所的人后,让他们和西阶成员密切跟着房车。 这样,方秦就能跟踪顾奕珩而去了。 事实也证明了方秦的猜测,顾奕珩也许是知道韩慕天的部下会从什么地方经过,刻意朝着他们逃亡的地方追踪。 韩慕天在一处林子里停下,正要上一辆摩托车,车身小,就可以在狭窄的地方自由穿行,方秦的车没办法通过成排遮挡的密树,只得下车去看情况。 他们悄悄的躲在远处,韩慕天下了摩托车后,又是在一处瀑布前,顾奕珩早就满身烟味走了过去,一开始,韩慕天以为是来接应他上直升机的人,可一回头,看到顾奕珩,就知道事情已经变味了。 “怎么,不欢迎我?”顾奕珩抽烟,还没吸一口,突然没来由扔掉了。 手里空空的,再拿捏,想起来已经扔了,回过神,才正视韩慕天的存在。 他平常很少开小差。 “你也是来杀我的?”韩慕天摆了摆手,他似乎听到头顶上有螺旋桨的声音。 多么动听又悦耳的声音,听着让人无比的舒服。 “杀你,太便宜你了。”顾奕珩捏着手指,指甲一弹,从指间的白纸泡沫飘飞。 对韩慕天,顾奕珩可没这个耐性,在韩慕天死之前,让他好好的体会一回他曾经尝过的痛苦,岂不是好事? “当初,你让我绝育,现在,我要让你比这个痛苦一万倍!” 顾奕珩命人把药水取出,这是专门为韩慕天配备的。 “有必要跟我介绍介绍吗?”韩慕天笑。 “你自己心里清楚。”顾奕珩大掌一挥,十几个保镖纷纷冲向了韩慕天。 紧跟着几声连贯的枪响,排头的几个人被击毙,附近没有人,那就应该是狙击手才对。 可恶,韩慕天果然还留了一手。 “怎么样?”韩慕天笑他防范意识薄落,也在与此同时,让自己的手下出场。 “呵!小儿科!” 枪声停止了,顾奕珩却不想认输,以拼一次的机会,把韩慕天制住,他紧箍着韩慕天的脖子,往瀑布边缘后退,他的枪指着韩慕天的脑袋,并以此来威胁他的手下住手,往后退。 韩慕天有一丝的受惊,不过很快就不这么想了,他汹涌成竹的令人害怕,很快就找到了可以轻而易举把顾奕珩打败的方法。 那就是瀑布。 瀑布的声音会干扰人的听觉,韩慕天借此下手,可以为自己的命保驾护航。 嘣一声,一个人倒地。 两三个人接连死亡后,顾奕珩惊住了,狙击手?那么他会死吗? 不管了,顾奕珩怕再拖下去,连自己都会遭殃,只能先行拖着顾奕珩往前走,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可以平安身退了。 “顾奕珩,你们顾家人,哪怕过再多年,都照样不是我的对手,你们的一生,都由我一个人掌控。” 韩慕天哈哈大笑,在顾奕珩还没有实行计划的时候,先夺取了针剂往顾奕珩手臂上一扎,里面的液体全部都注射进了顾奕珩的身体里。 “你这个混蛋!”顾奕珩手臂吃痛了一下,趁还有力气,朝着韩慕天开了一枪。 “下去吧,永别了!”韩慕天的肩膀中了一枪,不是很严重,痛之前,更是把顾奕珩推下了长长的瀑布。 啊声震天。 顾奕珩的身体成一条直线下坠,很快的淹没在了瀑布里。 韩慕天命手下开枪射杀顾奕珩的所有手下,处理完现场,便成功登上了直升机。 这么多年,从当初抗日战争结束时期,韩慕天就无数次上过直升飞机飞往各地,中途曾经被别的国家击落过,可侥幸活了下来。 直升机穿梭云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还没有死的保镖,在当务之急打了求救电话,让救援队到瀑布下面打捞顾奕珩。 看到这一幕幕,方秦和秦燕柔都震惊了,为了躲避狙击手的枪杀,只能秘密的移动,平安上了车后,才返回离开了初夏小区,前往医院,看看陆子芽的情况。 陆子芽经过一番急救后,已经醒了过来,她的大脑供养不足,可能是吸入了大量的有害气体,多用纯氧呼吸,多活动活动,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她离开病房,去医务室、值班室,到处打探江淼淼的消息,也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江淼淼怎么可能不在医院呢? 腾隆除了金澜医院,还有哪个医院能治这么重的伤? 在走廊上,因此而碰到了赶过来的方秦和秦燕柔,盛心瑶离开花容小区后,和沈月一块儿赶到了医院,探望陆子芽。 全部的人同一时间拦住了陆子芽,哪儿都不让她去,必须回病房好好的休息。 她目光如炬的看着盛心瑶,想逼问她们江淼淼在哪儿。 其他人阻拦,可盛心瑶就不该了。 “方秦,你去查查。”盛心瑶看懂了她的意思后,连忙向方秦求情道。 “好,你先带她回病房。” “嗯。” 盛心瑶便先搀扶她回去,陆子芽耐心的坐着等消息,心里越来越不安。 “子芽姐,你别急,淼淼哥到底怎么了?”盛心瑶看她激动地话都说不出,也很着急。 陆子芽四处找来纸笔,说出自己不能说话的实情,盛心瑶知道后,大为震惊,让秦燕柔守着,她一个人跑去找医生来给陆子芽检查声带。 半个小时的检查,陆子芽不耐烦了想走人,可人家医生一句终生不能说话,给了盛心瑶当头一棒,陪着陆子芽去找方秦。 方秦电话告知了手术室的位置,陆子芽急急忙忙冲过去那儿,顾忆深抱着额头正坐在手术室外。 她抓住顾忆深的手,眼神里流露出的意思,无非是江淼淼怎么了。 顾忆深把陆子芽摁在一边,将手扣在她肩背,让她冷静。 所有人都让她冷静,可她如何冷静? 这些年来,江淼淼究竟受过多少次伤,她都数不清了,她拿出纸笔,在纸上愤恨的写下:“如果淼淼不醒,我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顾忆深一看,心里触痛得如同火烧。 永远不会原谅,那么和让他死有什么区别。 他淡淡说道:“会醒的,我保证!” “他是为了救你,你要负全责!”陆子芽再次写道。 “好。”顾忆深喉咙一哽,说得身心乏力。 所有人静静坐在又冷又暗的手术室外。 手术进展的如何,没有人知道。 顾忆深等得闭上了眼睛,他困得睁不开眼睛,伤口也还没有处理。 陆子芽见他睡,还以为他漫不经心,有那么一点生气,可看到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丝一毫的颤抖时,立马把他摇醒了,他不能睡,不能! “怎么了?”顾忆深睁开眼,手术并没有结束。 陆子芽指了指他的伤口,写到要他去医务室看看伤情,处理伤口。 她拉着顾忆深下了楼,办公室里的值班医生还在,她刚一开口,突然间见南笙出来,吓了一跳。 离她在穆林墩几个月时间,南笙竟然回到金澜医院了。 可她也顾不上高兴,可以说是一丁点都不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淼淼,如果好不了,她的世界就崩塌了。 “妈,我来吧。”南笙让顾忆深坐下。 他是个小帮手,可以帮住顾忆深先处理表面的伤口,前前后后忙活了半天,南笙也是治疗得胆战心惊的。 这种长时间未愈合又添加新伤的伤口,就算是医生,都有点力不从心。 可南笙有耐心,又怕陆子芽担心顾忆深,所以处理得十分仔细,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上药、包扎,做的特别细致。 最后包好了,顾忆深差点成了粽子。 “妈,这几个月你受苦了。” 陆子芽微笑掩饰,在纸上写了很多想要说的话给南笙。 南笙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不说话,而是用笔写字代替呢? 陆子芽还在纸上写原因,顾忆深却是先开口了:“是我的错,她和你父亲为了救我,才受的这份苦,南笙,你要怨我怪我,都好。” 陆子芽摇了摇头,向南笙表明,这些事和顾忆深没有关系,是韩慕天的错。 南笙被搞糊涂了,忧心忡忡的略过两个人的互相包庇,江淼淼中枪手术还没有结束,姑且冷静等待手术室大门打开就好了。 “妈,我送你们两个去病房休息吧。”南笙说:“我去手术室外等,有消息,我立马过来叫你们。” 第647章 守在病床边 陆子芽摇头,拒绝,顾忆深则是觉得,让她休息更好:“子芽,不休息好,身体吃不消的。” 他就是这样,现在觉得特别的累。 陆子芽不听劝,擅自出去,反正顾忆深的伤口处理完了,该休息的是他才对。 顾忆深猛然拉住她,非逼着她,把人给推进了休息室,南笙在外面守着。 按时间来算,手术其实早就结束了,可南笙不想让陆子芽两头跑,所以就一直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陆子芽等得有点疲惫,就先行睡了一会儿。 打瞌睡的时间也不可能会久,不小心碰到了床栏,陆子芽就醒了,不想再睡了,走到门边,不停地敲门。 “妈。”南笙本想拒绝。 接到顾忆深的电话,说是江淼淼那几个小时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人目前在高级病房静养,戴上了人工呼吸器。 南笙挂断电话,开了门让陆子芽出来。 高级病房,她动作一溜烟的赶了过去。 南笙都没有来得及赶到那里。 陆子芽推开门,看到江淼淼后,不断的用眼神向顾忆深逼问江淼淼的情况,可顾忆深一句话都没有交待,只是埋着头,沉默不语。 他回想着医生跟他交待的情况,医生说江淼淼的情况不容乐观,打的两枪都是身体内部的位置,而是还有陈年旧伤,触发了以前的伤口,就能导致终生瘫痪。 但是,江淼淼什么时候恢复意识醒过来,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也许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江淼淼的情况,这世界上,最清楚的人就是顾忆深,当初的医治,威尔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不想做最坏的打算,那就千万别让江淼淼再受伤。 可是做这行,难免磕磕碰碰,如今的结果,虽是他的错,可错已经酿成,再无法挽回。 他沉默过后,对陆子芽说:“如果你想给淼淼出气,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一命抵一命。” 陆子芽一听这话,想都没想,一巴掌煽了过去,一命抵一命就能让江淼淼好起来,她会义无反顾这么做,可是……不对,什么叫做一命抵一命,是说,江淼淼的情况好不了,他醒不过来吗? 可是显示屏上还有生命迹象…… 难道是植物人吗? 该死……两枪就能把他折磨成植物人,淼淼,以前,你不是很强健吗?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陆子芽推开顾忆深,自己坐在江淼淼旁边,她静静的望着用人工呼吸器呼吸的男人,他是有意识的,可就是没办法醒过来,是这样吗? 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紧握着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 她冷冷的看着旁边的所有人,用下巴示意他们全都出去,她想要一个人陪着江淼淼。 “我们出去。”顾忆深道。 “妈,累了……”就好好休息,别硬撑,南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忆深硬生生拖出了病房门口。 顾忆深关上门,松开手,前去陆子芽病房里,他坐在床头,一个人抱着头,说不清的自责和痛苦,他以自己的性命来结束一切,可换来的,是陆子芽一辈子不能开口说话,江淼淼要当一辈子植物人的话,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成全,是不是用错了方式,还是太过执念,该放下的,根本就放不下呢? 这个夜晚,他抱着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艰难崩溃过,这样的场合,他什么都做不了,等也不是办法,报应这种东西,如果能降临到他身上,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咚咚咚。 南笙敲响了病房门。 “进来。”顾忆深从地上爬起。 可南笙却早从玻璃窗口看见了顾忆深崩溃不成型的样子,所以特意进来安慰他。 “叔叔,”南笙经过调查了解,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也记住了这个名字,一个已死却并未死的故人:“忆深叔叔,我妈只是暂时难过,事后,她便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你父母都是因为我受的伤,你不怨我?”顾忆深抬起头。 “爸爸妈妈很相爱,但是不能在一块儿,这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情,叔叔已经帮了他们很多次。”南笙如实相告:“其实妈总是夸你,反而掉过头数落我爸的不是,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为了我妈,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有些事,不是早就分不清谁对谁错了,你信我。” “南笙。”顾忆深很欣慰,陆子芽能生出一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好儿子,和南哲的固执不同。 这个孩子,更像他。 他想了想,也没有合适的字眼表明谢意,只短暂的说了声谢谢。 “好好休息,好梦。”希望这样,顾忆深的心里会好受点。 待会儿,南笙还要去找陆子芽探探口风,如果她真的不肯原谅顾忆深,那就不好办了。 南笙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因为敲了门,她也不可能听得见,就更不用说回答了,她根本说不了话。 “妈。”走到陆子芽面前了,他才敢叫出声。 陆子芽比了一个手势,嘘的动作,让南笙安静,不要吵醒江淼淼。 明知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不可能立即苏醒,也不可能单单一句话就打扰他静养,反正都不切实际,可陆子芽当真了,就会变得敏感,她惧怕一切打扰到江淼淼调养的声音。 她想听到的,从来都是他的声音而已。 如果能说话,她想对江淼淼说很多,第一件事就是让江淼淼赶紧醒过来,这比什么事都重要。 “你饿了吗?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南笙关心的问道。 陆子芽摇摇头,现在哪里吃得下东西,干脆让南笙先回去,她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没这么早休息。 窗外的天色在变暗淡,她开了灯,彻夜的守在病床边,整整守了两夜,什么都没有吃,什么也都没有喝,她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心里默默的念着,赶紧醒过来吧,她愿意用折寿来换取江淼淼的平安无事。 只要哪天他突然睁开眼睛跟她说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微笑。 可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就要吃不消了,困得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打瞌睡,一不留神,身体就往地上砸,顾忆深冲进来接住她时,她的眼圈一重重的,黑透了。 顾忆深只好把她抱到旁边的病床上,盖上被子,她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来补充精气神。 早晨的眼光照进,陆子芽买了早餐给顾忆深,就一个人继续守在病床上。 冰冷的药水的味道,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顾忆深未曾吃过一口,“一块儿吃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他斗胆的提议,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陆子芽竟然点头了,用筷子吃了一口,喝了点汤,就还给顾忆深了。 顾忆深更是得意,大口大口的吃,又亲自喂陆子芽,陆子芽饿了,就没有排斥,直到吃不下了为止。 “我去扔。”吃完留下了包装袋。 一出去,看到了孙尧的人过来。 这个时间点过来,真的有点不对劲啊!他躲在一边,不想让孙尧发现他。 孙尧是直接就进了江淼淼病房,看来,是全程冲着江淼淼去的,顾忆深悄悄的跟过去看,躲在门后,为的就是不让警方的人看到他的存在。 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孙尧,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匆匆的见面,怕是不妥。 “子芽。”孙尧带了秦燕柔和吴寂梅两人,看能不能从陆子芽嘴里问出点什么。 陆子芽不能说话,都是韩慕天造成的。 她用纸笔问孙尧有没有抓到韩慕天,孙尧抱憾说没有,还是让韩慕天逃了,不过,因为接到办案电话,救援队下水打捞起了落水昏迷的顾奕珩。 当时的情况,方秦和秦燕柔都有亲眼看到是韩慕天亲手把顾奕珩推下水,所以只有顾奕珩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顾奕珩落水,陆子芽并半点不关心,随意的点了几下头,或是摇摇头了事。 孙尧离开后,顾忆深面露难色的走了进去,恰巧秦燕柔和吴寂梅已经照顾了一会儿离开了。 “子芽,你想办法从顾奕珩那儿问出韩慕天的消息,我打算去找他算账!” 陆子芽一听,竟然动怒了,火气冲上了眉梢,她瞪着顾忆深,在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当初就是因为他要找韩慕天报仇,选择留在穆林墩,才会一次次的让江淼淼负伤,如果他不做那些不计较后果的事,江淼淼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植物人的状态。 要让一个人醒来,很难。 顾忆深看明白了,也握紧了拳头,陆子芽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江淼淼帮他、救他,江淼淼可能和陆子芽过得幸福美满,打打闹闹、争吵不断也慢慢的度过了一生。 “你在怪我害了你们的一生,我承认。”顾忆深握紧的拳头松开,“这次的行动,我不会连累你们任何一个人,子芽,告辞!” 他冷硬的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陆子芽突然皱着眉头,拉住了他,她在纸上表明,刚才不过是气话,是不想让他总是一个人冒险。 她点了点头,答应,已经牵扯进去了,想要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648章 满世界找她 第二天,陆子芽找到孙尧,说要跟顾奕珩见面。 电话上是同意了,可见到真人以后,陆子芽才彻底的傻眼了,医院专业护理人员告诉她,顾奕珩体内被注射了致心智错乱的药物,现在已经不能好好的陈述一句话。 加上落水时,大脑呛了太多水,现在能认出一个熟人来,都是极大的喜讯。 说实话,这个结果,陆子芽听后,心中竟然是欣喜的,至少日后,可以不用再面对耍手段和心机的顾奕珩了。 以后她的人生该何去何从,就得从顾奕珩身上入手了。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陆子芽只能返回医院,把事情告诉了顾忆深。 顾忆深觉得有遗憾,也没法子了,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当天夜里,顾忆深留下一句话在纸上就离开了,陆子芽满医院的找人,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可以说是最坏的消息了。 失眠成了常事,噩梦不断。 原本呢,以为有江淼淼在,她的人生可以幸福美满,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走的走,伤的伤,恨的恨,人生的酸甜苦辣,都因身边的人而变化莫测。 她打过电话,成了空号,好像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顾忆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半点痕迹,联系成了泡影。 这一次的穆林墩之行,她又再次失去了更多的东西,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执意跟去穆林墩,既让顾忆深失去了原有的人生,又让江淼淼受伤至此。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她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退一万步想,顾忆深已经执意在杀韩慕天的路上越走越远,就算她想放下一切,都已经不太可能了。 晚上睡前,陆子芽一个人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顾忆深的回复,可是几个小时,都没有半点回应。 反而是南笙敲门进来,这个时候,她已经离开医院回到新宅了,南笙在家里待一两天就会走,去学校继续学习,想了很久要怎么跟陆子芽说这件事。 陆子芽微笑着回应,在便签纸上写了要说的寄语,揉着南笙的脑袋,让他回屋早点休息,南笙年纪也不小了,养了这么多年,该是时候独立自主的生活,所以说太多也无用,自己的人生路,只能自己走。 南笙离开后,她径自睡下,一直休息了几天,气色算是好了很多,眼下有一个难题,顾奕珩失去了心智,她作为妻子,有义务要照顾他。 可是毕竟分身乏力,她还得去医院照顾江淼淼,帮她擦洗身体,这些事,原本都可以交给医院的医护人员,可谁让她有洁癖,不希望别人总是碰江淼淼。 不是职责所在的事,陆子芽全部一人承包,顾奕珩是被韩慕天弄成这样的,两个人都可怜,可陆子芽更愿意照顾江淼淼,至于顾奕珩。 她打过电话让陆小婧照料,谁知陆小婧一听说顾奕珩出了事,抛得比鬼都干净,总说Sekaper忙,没时间,她是顾奕珩的老婆,理应由她照顾。 陆子芽只好把林希叫过来照顾顾奕珩了,程曼徽死后,林希一度只在老宅打扫卫生,照看牌匾,存在感低到顾家上上下下都以为她辞职离开顾家了。 林希做事利索,也乐意服侍顾奕珩,程曼徽剩下的唯一的子嗣了,她服侍老太太这么久,现在照顾顾奕珩,并不是难事。 处理好了顾奕珩的问题,陆子芽满心以为大功告成,就单独住到了后院,尽量避免和顾奕珩的见面。 她有几次都怀疑顾奕珩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注射了一剂,就失去心智,和三岁小孩似的,听着都像是天方夜谭。 护送南哲上车的当天,陆子芽给南笙送东西回家,路上碰见了顾忆深。 确切地说,那个人是和顾忆深的背影太像了,她趁机跟了过去,想看看顾忆深到底去了哪里。 跟到一个拐角,就又把人给跟丢了。 陆子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无功折返。 下一秒,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往后推。 她来不及求救,也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 味道,背后的男人,熟悉的味道。 顾忆深,会不会是他呢? “嘘!”他比划了一个手势,让陆子芽放弃挣扎。 陆子芽趁他放手,终于找到了机会回头看清他的正脸。 还真的是顾忆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露出疑惑的眼神,,问他发生了什么。 顾忆深将她带去了安全的地方,他把枪收了起来,一五一十说清楚了来意:“克里斯蒂娜现在到处都在找我,所以我不能跟你联系。” 克里斯蒂娜,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再出现了,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陆子芽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清楚,索性就拿出了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给顾忆深看,顾忆深轻轻从鼻尖一哼,并没有回答,任凭陆子芽再怎么着急,还是没有半点的回应。 那克里斯蒂娜找他做什么,到底克里斯蒂娜有没有背叛威尔呢?把她送去穆林墩,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她亲身体会过了痛苦,还让江淼淼承受了枪伤,克里斯蒂娜也算是间接的罪魁祸首。 哪怕是,一切都假,陆子芽都不想再相信这个人。 顾忆深陪了她一段时间,又不辞而别,连交待去哪儿都没有,陆子芽觉得,既然要找他,那肯定先得想办法想到克里斯蒂娜。 陆子芽回去后,联系了方秦,把克里斯蒂娜带她进穆林墩的事告诉了方秦和盛心瑶,让两个人想办法找到克里斯蒂娜。 表面上是为了找她出口气,实际上只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早日见到顾忆深。 除此之外,陆子芽还真的别无所求了。 一个自己想失踪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找到。 不引蛇出动,舍不得可孩子套不了狼的道理,大部分人应该都懂。 第二天早上,西阶的人就开始满世界的找克里斯蒂娜,幼儿园,威尔的老窝,甚至克里斯蒂娜往常待过的地方,都找遍了,方秦找得最卖力,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一睹克里斯蒂娜的宋延。 晚上,抽了空,陆子芽准备好了东西就去医院探望江淼淼,江淼淼现在要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她偶尔带了食物过来,最后想起来江淼淼根本就用不了时,更是哭笑不得,只能一个人落寞的吃着东西。 况且没有话音,她觉得病房安静的可怕,选择在医院过夜,会被落人口舌,渐渐的,陆子芽也就习惯了。 如果不陪江淼淼,心里会少一些什么。 照顾了江淼淼也有一段时间了,有一天晚上,突然感觉到江淼淼的手指动了一下,她欣喜若狂了好半天,结果才发现是自己调换了花瓶摆放的位置,导致江淼淼也跟着动了起来。 有很多的问题都没有迎刃而解,陆子芽小心翼翼的替江淼淼擦拭身体,每一步的动作都特别轻柔,为了保证她能更加的舒服。。 他睡觉特别的朦胧,另外,陆子芽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对方治好了是什么人,做了什么? 自从三番五次的碰见这样的他以后,江淼淼的形象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代名词。 因为她常去公司,所以公司里有许多的人都听习惯了这三个字,也怪她经常这样说着梦话。 梦醒后,一切才慢慢的回归了现实生活。 许多的慕名前来的人,其实连合同都没有,就想要把江淼淼给带走。 这本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江淼淼根本不可能为任何人做任何的事,首先,他躺在床上植物人一般的状态,其次,陆子芽更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在凳子上坐得打起了瞌睡,陆子芽顺便倒在了他的怀里想短暂的迷一觉,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 也希望睁开眼睛,他身上某个地方能动一下,只要能动,就还代表着有希望。 这一夜,她醒过来,再次看到了江淼淼的身上动了动,这次是三根手指。 陆子芽给他做按摩,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慢慢一遍遍的活动筋骨,为的就是把他的血液循环弄得更加畅通。 拜访过很多专业的按摩师,他们介绍的方法,陆子芽都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学习,哪怕是不睡觉,为了江淼淼能早日睁开眼睛看到她,陆子芽就什么都不觉得累了。 有时醒来已经半夜三更,如果江淼淼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就为了防止抽筋、却氧什么的,陆子芽一刻都不敢耽搁。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种情况。 反正来来回回,也就她一个人,很少有人管她的闲事,盛心瑶过来时,都会被她给打发走,更别提其它人了。 晚上冷,困了,就缩进被子里取暖,被褥薄薄的,陆子芽干脆带了一套到医院里,更方便照顾江淼淼。 给他嘴唇喂水,湿润它,是平常的关键,如果嘴唇干涸,也就预示着身体内部缺水了,这样是需要更加呵护的。 陆子芽睡了短短的几个小时起来,天还没有亮,就又开始给江淼淼按摩,喂水,每天都不能间断的做着这些烦琐的事情,她从不喊累,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第649章 跟他一起走 时间慢慢的过去,中间很多次,陆子芽让专治的主任医师过来复诊,告诉她江淼淼的情况,结果都是没有半点好转。 那天回医院后,盛心瑶和方秦过来探病,说起了顾忆深的事情,他走了之后,了无音讯,陆子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随便编了一个谎言敷衍过去。 茫茫人海,他到底该去哪儿找那个人呢?是重新回到意大利,还是去拉斯维加斯,或者是在月城的什么地方,韩慕天就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是吗? 自从穆林墩烧毁以后,初夏小区的重建工作已经渐渐的落实好了,前前后后历时几个月,以前被迫离开的居民,也陆续搬回来居住,工业区和居民区的整改比较困难,因为烧毁、加上爆炸的面积较大,不能在短时间内修整好。 在夏乾生宣布判刑的时候,孙尧来找过她,说为了遍布撒网,已经联合四市要全网通缉顾忆深了,为的就是把韩慕天引出来。 行动之前,由于江淼淼还在住院,秦燕柔和一批警备就负责暗中看守,不会向任何人公布他的消息,全方位的保护他,以防穆林墩的人对他下毒手,暗杀什么的。 剩下的,也就是孙尧旗下警备团队的事了,虚假的抓捕顾忆深,行动浩大,久而久之,腾隆都以为除了穆林墩以外,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大家都惧怕初夏小区,把它视为不祥的地方。 顾忆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个比韩慕天还要十恶不赦的人,民众以讹传讹,把顾忆深的形象无限恶化,当顾忆深隐藏在街头小铺吃着热腾腾的面,看了报纸,还刻意把自己的帽子拉低遮住眼睛。 虽然网路上并没有公布他的照片和个人信息,可顾忆深知道,明眼人都可能猜到会是他。 一开始,他想不通理由,可在节假日,医院人山人海的时候,他选择在晚上回了一趟医院,想看看陆子芽和江淼淼,机缘巧合下听到陆子芽和秦燕柔的对话,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陆子芽求助孙尧,要把他找出来,所以联合警方到处公布他的特征,除了知情人士,普通百姓压根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则寻人启事。 顾忆深不敢多待,等秦燕柔离开,陆子芽打起了瞌睡,他走进病房,看到江淼淼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有反应了? 心中小小的激动了一下,转过身,与陆子芽一同坐着,他轻轻将人揽进怀中,将脸颊靠在她头上,静静眯了眯眼,他默许自己无声。 依他的见解,韩慕天最有可能坐直升飞机离开,从当年他和韩慕天离开的那个山头丛林,旁边有一道瀑布的地方。 从上空飞行,目的地有两个地方,一个人意大利,另外一个就是月城。 意大利,依韩慕天的性子,不可能再去第二次,巢穴毁了,重建需要时间,可能性很小。 顾忆深花了一个月时间去月城打探消息,可惜没什么收效,韩慕天以前的老窝,他知道在什么地方,所以也刻意围绕那几个地方来找,最后查到的线索都表明了韩慕天从没有回过月城。 所以说,月城不过是个幌子,或者说,韩慕天在月城后改了路线,调头去了其它的地方。 由此,顾忆深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拉斯维加斯了。 如果不出差错,他也想带着陆子芽一块儿走,两个人远走高飞,可江淼淼需要静养,离不开医院半步,除非转院到拉斯维加斯更高级的医院。 这件事,如果陆子芽同意,他可以让威尔安排普拉提的高级医院,照料方面肯定会比金澜医院好。 关键就看陆子芽想不想这么做了。 如果她不想江淼淼受到连累,也可以让西阶、事务所还有警方对江淼淼严格看守,寸步不离的守着,直到她回来为止。 此时此刻,内心总是有很多种不同的想法,萦绕在耳边,他觉得陆子芽会生气,会怪他,怨他。 可离开月城后,他就想着,无论怎样,都要带陆子芽走,两个孩子大了可以自立门户,陆子芽着实没必要待在新宅忍受顾奕珩的种种不公待遇,跟他走,陆子芽可以过得很幸福。 顾忆深凑近她耳边,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陆子芽这几个月一直浅眠,所以他一叫,耳朵痒痒的,不到片刻就睡不着,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还抱着她。 这人是谁? 房间没开灯,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本能的起了反抗之心,顾忆深却是压根不让她动分毫,死死摁着她双肩。 早知道她会特别排斥江淼淼以外的人抱她,可如果一开灯,陆子芽看见他的脸,就更加不会让他碰一下了。 就一会儿就好,顾忆深私心这么想着,下意识去捂着她的嘴,又扣住她双手,不让她再挣扎。 房间里火热的味道,呼吸急促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陆子芽恨恨的咬住男人的手指,用脚猛踢他的双脚尖,可力气并不大,蹬了半天,和挠痒痒似的,倒让男人更加过分。 这个时候还能闯进来的人,除非对江淼淼的病房位置很熟悉,也懂医院的设计构造,不然不可能躲过医护人员的眼睛跑到病房里。 她暂时还不清楚,这个男人是想来掐死她,还是杀江淼淼的…… 挣扎的没了力气,陆子芽突然停止了颤抖,一动不动的装死,让身后的男人以为她断气了。 顾忆深还真就中招了,觉得自己刚才太用力,令陆子芽窒息了,连忙过去开灯,看一下陆子芽到底怎么样了。 当他回过头,准备尝试急救时,陆子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他尴尬的后退了几步,冲出病房,陆子芽飞奔出去,与此同时,也通知秦燕柔,表明目标人物出现,可以实行抓捕。 实则是欺骗秦燕柔,假称顾忆深是穆林墩的余党,要暗杀她和江淼淼,让警方帮她把顾忆深拦下来。 不这么说,顾忆深真跑了,连个面都见不着了。 漆黑的走廊过道,顾忆深闪电狂奔,右边冲出一队警力,他便转移方向到左边跑,然而,左边的警力更多,秦燕柔和吴寂梅一人一边,将顾忆深团团围住。 没人看清他的脸,顾忆深急着想突围出去,就动起了手,秦燕柔和吴寂梅当即下令围捕他,警队的手下飞快的将顾忆深摁在地上,他越反抗,警队的人更用力的拿电棒打他。 顾忆深被电棒刺激得浑身发抖,差点晕厥,陆子芽惊愕不已,连忙打开电闸,用脚一蹬,把走廊的声控路灯打开。 眼前一亮,陆子芽扑过去,摇晃着脑袋,让警方不要再打下去了。 “顾先生。” 等到秦燕柔和吴寂梅看清楚顾忆深的脸,一个个都怂了,竟然会是顾忆深。 “陆小姐,你怎么会说是穆林墩的余党。”害得她们竟把顾忆深打得青肿不接,秦燕柔说完,尴尬地扶起顾忆深。 顾忆深却不让她碰,用眼神恫吓秦燕柔离开。 众人都怕顾忆深,不敢造次,纷纷退后了好几步。 他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灰尘,随后一本正经的站起来,看向陆子芽,轻揉她后脑勺道,“你们别怪她,子芽受到惊吓,没看清我的样子,不怪她。” 陆子芽连忙摇头,又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愿意,只能干着急的看向顾忆深。 人是拦下来了,顾忆深这时如果再要走,她可不干了。 她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让顾忆深别走。 顾忆深目光落在一众警力面前,“你们退下吧,我和子芽有话要说。” “是,顾先生。” 秦燕柔和吴寂梅回到看守点,把顾忆深已经回来的事通知了孙尧,还有方秦他们,之后继续巡逻。 陆子芽与顾忆深回到房间,陆子芽激动过度,一把抱住了顾忆深,这几个月的照顾,她快要窒息了,江淼淼一直都不见好,怎么给他按摩、用声音刺激,都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而且顾忆深又不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了。 把自己的苦水全写在了手机上的便签里,拿给顾忆深看,顾忆深只是苦笑,她成了哑巴,只能靠打字表达内心想法。 如果她觉得闷,顾忆深还是打算安排手语老师教她学习手语好了,这样用手写,太慢了。 “子芽,你坐好。”顾忆深把她摁在沙发上。 陆子芽安静地坐着,目光凝视着他。 “我有话跟你说。”顾忆深开口。 陆子芽点头。 “跟我去拉斯维加斯。”他咬牙道。 陆子芽摇头,去拉斯维加斯又要做什么?难道是和韩慕天有关吗? 她拿出手机,说自己不可能丢下江淼淼跟他去拉斯维加斯的,跟着他,只会让她的人生一塌糊涂,甚至有可能殒命。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把淼淼转移到普拉提的家族医院,到时候你不来也得来。” 顾忆深竟然会这么强迫于她! 陆子芽拿出手机,手写了两个大字,“混蛋!” 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在三天内和威尔联系,安排转院的事,你回去准备行李。” 顾忆深冷冰冰的说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直接离开了病房门口。 原本想好声好气的寻求她的意见,可一看见她,就不由自主想要操控她的意志和决定,觉得她的人生,必须交给自己一手掌控。 陆子芽愤怒的追出来看,走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能无功折返。 说什么回去准备行李,还要再跟着去拉斯维加斯,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第650章 提前回来 在病房里静坐了一段时间,当天晚上,陆子芽让医院的工作人员给她安排出院,盛心瑶接到顾忆深的电话,亲自赶了过来。 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人,行李和备用品,盛心瑶帮着收拾完,吩咐西阶的手下亲自开车送陆子芽回新宅。 顾奕珩出事后,公司的大小事物都安排到了她身上,根据顾家人的意思,想让南哲和南笙回来接管公司。 回新宅后不到半天时间,一大早就有股东大会的人邀请她和顾家能管事的亲戚到公司商量日后发展运营的大计划,陆子芽亲自打电话,令南哲和夏晚回国。 其实,两个孩子回来,陆子芽心里多多少少会觉得安稳,顾忆深强迫她和江淼淼一块儿走,如果南哲届时还在拉斯维加斯,也多有不便。 私心里,陆子芽不希望顾忆深、江淼淼的事,成为南哲以后继任总裁的一大心理障碍,南哲和她在电话里聊了整整有三个小时,学院那边,因为是放假,挂断电话南哲也舍不得,就把它交到了夏晚手上。 南哲便抽空订了两张飞往腾隆的机票,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工作,和夏晚辞行了学院的教授专家,登上了腾隆的航班。 陆子芽一个人待在新宅的时间很少,反而更多的是消耗在了巽川馆上面,陆小婧每天从Sekaper喝酒、打牌回来,就只是回房睡觉而已,没有人管得了她。 反正陆子芽更不乐意管,陆小婧嫌弃顾奕珩丧失记忆,心智减退,却没有离开顾家的意思,态度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顾奕珩也不驱赶,本能的听陆小婧的话,被她数落来数落去。 这种破败的门庭,就连顾家的亲朋好友都不愿意多和顾奕珩有来往,更别说是心高气傲、事不关己的陆小婧了。 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暂时住到了巽川馆,行李箱放在大厅,陆子芽坐在沙发上,忐忑不安的抓着手机。 联系顾忆深,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犹豫了许久,还是发了一封讯息给顾忆深,让他视频通话。 “忆深,我有话跟你说。”她在纸上写到。 可是,那头没有回应。 “忆深,拉斯维加斯的事……” 总是这样,没等她把一句话完整的写完拿给顾忆深看,顾忆深就先把视频通话给挂断了。 她如是重复了好几次再联系他,都没有再接通了。 陆子芽埋下头,心情跌到了谷底。 “什么事。”磁性的男声从耳边擦过。 原来,顾忆深一直站在窗外,望着她也有一些时间了,电话一响,他顿了一会儿,挂断电话,直接走进去,主要是想听她说。 “能不能等南哲回来,我把顾家的家业交到他手里,再……”陆子芽咬了咬牙,一笔一画在笔记本上写着:“你放心,只要他接手了顾氏集团,你想去哪儿,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天涯海角,跟你去。” 如若猜的不错,顾南哲应该现在还在飞机上,陆子芽想等他回到腾隆,时间完全足够。 “他明天到,后天,你跟我走。”顾忆深一字一顿的道。 他说完,负手往大门口方向去。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陆子芽抱头,追了上去,晾着笔记本上的字给他看。 还是边跑边写的。 追的时候,还不小心把行李箱给扳倒了。 箱盖打开,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摔了出来,有江淼淼的衣服,日用品,还有一些陆子芽的小物件,几身行头。 看起来都很普通,可比例,都是以江淼淼的居多。 顾忆深走过去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重新放好,“你的行李就这么点?以前我们给你买的,还有你自己买的,加起来,一个行李箱都装不下,你却先装了淼淼的东西。” 她必须要随时随地照顾江淼淼,他的东西,自然先准备了,陆子芽夺回箱子,改用手机续写,“我答应你去那儿,不代表我什么事都会依你。” 因为写得很慢,顾忆深反而有点失去耐心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顾忆深说的是没错,只有普拉提才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可以医治好江淼淼,死马当活马医,几个月不见醒,去拉斯维加斯,也算是一条出路。 去,是必然。 顾忆深看了她的说辞,只是靠在门外,一守就是守了几个小时,不让陆子芽离开半步,陆子芽困了,就回屋里睡觉,反正又根本出不去。 自始自终,门口那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陆子芽,顾忆深和她一样,都在等着南哲的电话,等着航班降落的消息传来。 叮铃铃。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先响了一声,陆子芽睁开眼,满床铺的摸索自己的手机,发现空荡荡的。 下了床去找,才发现顾忆深已经先行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具体情况是,南哲的那趟航班提前,两个人已经下了飞机,在候机室外面等候。 顾忆深二话不说,十万火急的调头去开车,在门口,说了几句要交待的话,一溜烟的闪得没影了。 车渐行渐远,陆子芽的目光定在了新宅的方向,料想,如果顾奕珩没有出事,最想看到南哲的,应该是他。 可惜是有点,不过,陆子芽更希望顾奕珩保持如今的这种状态,不去害人,也不会有人在意他,惦记他,想着暗害他,老天给的安排,往往都是最好的。 有失有得。 一两个小时以后,顾忆深用商务车把南哲和夏晚两个人接了回来。 至于在路上,南哲多抗拒上顾忆深的车,估计也只有夏晚能感觉到了。 两个孩子在拉斯维加斯的学习、进修过程,有威尔的暗中打点一切,少了很多的麻烦。 回到久别重逢家,南哲感受颇深,唯一让他接受不了的,就是顾奕珩的变化,他最尊敬向往的父亲变成了一个心智退化成白纸的傻子,这换了谁受得了呢? 因此在陆子芽一进新宅的门,南哲感觉到她看顾奕珩的眼神和态度前后反差太大,心中多少都有点难以理解。 “妈,他怎么会在这儿呢?”不曾想,顾忆深也一块儿跟着进来,严重的引起了南哲的怒火。 面对母亲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失败者。 “他是奉你方叔叔的命令来保护我安全的。”陆子芽拿出笔记本,用签字笔在上面写完,拿给南哲看。 这一举动,南哲不小的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你怎么好好的,这么……” 陆子芽连忙又写了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了,让南哲别介意,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 南哲接过顾忆深手机,便一目了然的看到了那份电子医检报告,指着大门,更加恼怒的对顾忆深吼:“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这种人。” “子芽,现在可以了吧。”然则,顾忆深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吼叫,反而势不可挡,眼神最终的落在了陆子芽那里。 她的行李箱都准备好了,南哲回来,她就必须跟他走。 现在?陆子芽震惊的吞了吞口水。 现在走,南哲更加会想入非非,陆子芽不想让南哲刚回来,就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当下,本能的反应是把顾忆深给推出了大门,不停的摇头,让顾忆深给她一些时间。 “呵。”顾忆深也卖给了她这个面子,明天如果她不想走,他就捆着陆子芽走。 现在去安排金澜医院的事,把江淼淼转送到普拉提的家族医院,手续和必须的交待已经做好了,就给陆子芽一天的时间,和南哲解释清楚,当断则断。 离开新宅后,顾忆深在路上遇到了众多的顾家保镖,习惯了,脸上自然没有什么惧色,江淼淼登上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后,顾忆深再次回到了巽川馆,在里头耐心的等着陆子芽过来。 新宅那边,陆子芽吩咐佣人给南哲添茶,母子俩个,加上夏晚,从一开始的火药味,话题慢慢的变成了顾氏集团的内部问题和外部隐患。 讲了半个小时工作上的事,南哲却又悄无声息的把话题转移到了顾忆深身上。 具体的情况,陆子芽在笔记本上费时费力的都写清楚了,也让南哲不要把她失声的事怪罪到顾忆深头上。 在穆林墩的种种,陆子芽一句话带过,更不想让南哲担心了,至于南哲能从知情人那里查出多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让我回来,就是给顾家收拾烂摊子吧,然后你再抛的一干二净,调头就走,什么都不用管。”南哲虽痛心陆子芽变成哑巴,可心情早就受到毁灭性打击。 他觉得,自己的母亲为了跟老相好私奔,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放弃,就算是拿出整个顾氏,还有家庭威胁她,陆子芽也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丁点的后悔。 就是这种固执,让南哲很失望。 官方的通缉令,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撤销的,大部分的逃犯,惧怕在白天行走,晚上夜深人静,却能行走自如。 顾忆深用一个女人做挡箭牌,于情于理都是错,南哲无法原谅。 带着江淼淼去普拉提的私人医院,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忆深能同意她回来见见儿子,陆子芽心里恐惧,也不得不照做。 到现在,南哲都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陆子芽所写下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铁打的真相,都这么的刺耳,这么的令人愤恨,他却无能为力! 第651章 哪都不能去 南哲得不到该有的回应,心里焦头烂额,也对,他不能对陆子芽做出任何不孝之举,下意识的去搂住夏晚,也转头看向了远处。 那道目光,谁都说不清楚,究竟是在看谁。 陆子芽却懂,兴许南哲,他对顾忆深的恨,深入了骨髓,念在她这个母亲的份上,隐忍到了现在。 母子俩相处状态,似乎又陷入了僵局,南哲很快去了公司,借此脱离不必要的尴尬。 陆子芽本是打算过去帮忙,做最简单的工作也好,帮上儿子的忙,替他排忧解难,可是南哲一听说这件事,当即命令佣人把陆子芽拦下,好生照看着。 于是,她便待在新宅,等南哲忙完公务回来再说去拉斯维加斯的事儿。 行程真的很匆忙,顾忆深就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明天之前她不解释清楚、处理完后事,顾忆深动起怒来,怕是会把那些手下全部叫来,只为绑她走! 一整天,陆子芽都陪着夏晚看电视解闷,甚至有意无意的让夏晚在南哲面前帮她多说说好话,求求情,做母亲的,真的有千万个不舍和无奈,希望南哲能理解。 夏晚之后便说起了在拉斯维加斯学习的一些有趣事,她说道,“伯母,其实这次我们回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征求你的意见。” 夏晚紧紧的抓着手指,一埋下头,陆子芽当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轻轻的一笑,拍着她的肩膀,在纸上写着,‘你是想说和南哲的婚事吧。’ 没错,的确是这样,夏晚激动地刚想要点头的时候,南哲却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这夜色,南哲离开公司回到家,已经有段时间了,中间,他去了什么地方呢? 南哲一进门,便先一步的打断了夏晚的话语,他怒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南哲,你不是说……”这话一出,夏晚简直要疯了,露出难以等待和难以平复的心情。 在拉斯维加斯,南哲可不是这么跟她说的。 甜言蜜语、相敬如宾,很多事,都早就规划好了,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 是不是只要陆子芽一在的场合,南哲都会突然间的失控! 夏晚不敢相信的嗔怪道:“不管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说话算话。” 南哲调转了话头,把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陆子芽身上。 白天,顾忆深走了,陆子芽的心思也差不多跟着走了,心不在焉的,哪怕是一直和她谈论公司的事,生活上的一些问题,她都非常敷衍。 一提到那个人,陆子芽就心神不宁。 作为一个儿子,不允许自己的母亲做出有违家庭道德以外的违规行为,这种心情,陆子芽不可能不懂。 只不过,她的态度,真的很糟糕。 “如果妈执意要跟那些人来往的话……你知道的,我的底线是什么,希望你最好不要触碰,否则……!”南哲冷冷道,也下意识松开了夏晚抓过来的手。 南哲…… 陆子芽不安的拧眉。 南哲的底线,如果她执意跟顾忆深走,南哲会天涯海角的‘追杀’顾忆深,不让他好过,让他生不如死…… 这一点,真的太像江淼淼了,较真起来,完全不输给顾忆深。 该拿他怎么办才好,这个人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伯母,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在拉斯维加斯,南哲对她千百万倍的好,一切设想都已经做好,行动也落实到一定阶段,差一个陆子芽的同意和祝福。 “我懂。”她写道。 陆子芽明白南哲这么说心里有多苦,她也瞻前顾后,心里不好受啊,如果她不同意,顾忆深真的会把江淼淼带到她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怎么可以啊! 她没有权利把江淼淼留下来,就算是以江淼淼的爱人身份,强行让西阶的人守住江淼淼,不让顾忆深接近,也只会适得其反,引起顾忆深更大的心里拉锯战,到最后,输得只能是她。 江淼淼早就签署了顾忆深、威尔的生死契,生死由他们两个决定,法律都没办法处理这件事。 当初在意大利,是顾忆深救了江淼淼,后来,威尔又救了顾忆深、江淼淼二人,他们的性命都由不得自己,哪里还轮得到她一个局外人来决定? 顾忆深有权利,有能力带走江淼淼,可她只想要陪在江淼淼身边,南哲的威胁,兴许会令她动摇,可不会真的去改变离开的想法。 “你和晚晚结婚后,一心一意的打理顾氏集团,我老了,想过自己的生活。” 陆子芽带着几分执拗,几分痛苦,把笔记本翻了另外一页空白,写下那字字句句。 “前面的二十多年,不管承受多大的压力,我都要扶持你们两兄弟继承顾家的产业,这本是你们应得的,可妈求你,我有自己不得不背负的人生,需要担负的责任去完成,不能一直留在顾家陪着你们了,哪怕是求你也好,只要你能同意,妈真的感激不尽。” 陆子芽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哭着在纸上写下哀求自己的儿子的话。 目的还只是为了和江淼淼长相厮守,用自己剩余的人生,去爱那个男人。 真的特别讽刺。 不能开口,用笔写的东西,就最能表达内心真情实感了。 江淼淼的好与坏,美与丑,这么多年都见得透顶了,这人的形象一旦扎入骨髓,就会与本身融为一体,他在哪儿,陆子芽在哪儿,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你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不能留下来照顾爸爸吗?我和晚晚必然会好好打理顾氏集团,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南哲失望的抱着头,可怜心渐起,“一个哑巴,去外面能干嘛,那种自身难保的男人能照顾你?你傻吗?” 母子俩一旦陷入僵局,夏晚就会觉得尴尬,这次,她特地去了厨房切些水果,还有拿点两人都爱吃的东西,给他们消消气。 “伯母,南哲,来吃点东西吧,别吵了,伤和气。”夏晚勉强的挤出微笑,给二人送上甜点。 “不吃!”谁知南哲竟一巴掌打在茶几上,糕点上的奶油溅在夏晚脸上。 陆子芽拿纸巾给夏晚擦,夏晚笑着说不用,连忙去了洗手间洗脸,顺便去南哲房里换身衣服。 “妈,是不是医院的那个人,你也打算一块儿带走?” 医院的那个人不用说,陆子芽也清楚是江淼淼。 带走他,完全由顾忆深一个人说了算,她也无能为力。 “你会怨我、恨我吗?”陆子芽眼眶泛泪的埋下头,写完这几个字,偷偷的递给南哲看。 “你说呢?”南哲看得直龇牙,瞪着那个自己尊敬的不得了的母亲。 他差点就想把那本笔记本给撕了。 估计也是顾忆深给她买的吧,都有些年月了,还是从中间开始写的,前面一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该是日记本之类的? 明明有丈夫,有家庭,生活本该美满幸福,可陆子芽偏偏要跟着自己的情人走,南哲大可以认为,陆子芽残忍到抛家弃子,和江淼淼跑去拉斯维加斯是为了私奔,逃离顾家。 陆子芽张开口,嘴型上,是叫的南哲两个字,南哲看得懂。 她底气不足,也没办法和南哲吞噬星空的眸子对视,看多了,只会觉得越加怯懦。 陆子芽觉得,南哲越来越强大,她背离原有的轨道就会越来越远。 “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不管你同不同意,今晚都是最后的道别。” 她咬着牙,把这几句话写完,把纸直接撕下来,双手递给了南哲。 这份诚意,令人痛心。 “你不配做我的母亲。”南哲扫了一眼,撕得粉碎,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不可能让你被一个废物骗走,别想了!” 是,没错,她不配做一个母亲,可前面的二十多年,她自认自己做得很好,为了两个孩子,该牺牲的也都牺牲掉了。 虽然说,这对他们很残忍,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又有哪个母亲不为了孩子未来忍痛割爱的。 “如果我执意要跟他走,你会怎么做?” 许久后,陆子芽坚定的看着儿子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她不再写字,直接换成了发短信。 总觉得,她是跟南哲还有顾忆深杠上了,南哲有整个顾氏集团,还有顾家的保镖,她走,南哲真的会那么做吗? “呵!”南哲苦笑,下意识收回了看夏晚缓缓移步过来的目光,他放下手机,低笑道,“如果你打算和我断绝母子关系的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什么? 断绝母子关系! 这怎么可以,陆子芽彻底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可以。”陆子芽回复短信。 “不可以?”南哲心头愠色,笑声带痛,是母亲,所以不想令她为难,“待在新宅,哪儿都不要去,顾忆深敢来,我保证,让他进监狱,永远都别想出来。” 陆子芽一听,慌了神,顾忆深现在的确是被通缉的身份,而且南哲也暗地里掌握了不少顾忆深的团队暗杀的线索,如果把这些事加以放大,顾忆深进监狱,就成了铁定的事实。 虽然孙尧知道顾忆深做的一切,都是正当防卫,杀的也都是穆林墩的死刑犯和恐怖人物,如果顾忆深是警察,那就是职责所在,可顾忆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被警方庇佑,合理行驶职权的杀手。 说来说去,只要有人揭发他,并用罪证呈堂,顾忆深坐牢,只是时间的问题。 话又说回来,除了知情人,根本没有人知道顾忆深还活着,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第652章 逃离魔窟 陆子芽在手机里发了整整几十条,一页都已经打满了字,可南哲压根就不看。 这个局面,她其实也有想过,眯了眯眼,最后发了一句话过去,如果他不同意,只能对不起了…… 陆子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脚步沉重的往前走,南哲见她走到他的房门口,连忙横手阻拦:“妈,你想做什么?” 陆子芽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好说的。 推开南哲的手,在他的房间里,帮他整理房间,该布置好的,该收拾的,还有南哲来不及摆放、装饰的物件,一一的为他装饰好。 她的动作缓慢,离别前最后为儿子做的一件事,只能是这样了。 “南笙呢?”南哲靠在门边,“他还没有回来,你走了,怎么跟他交待,他最尊敬、爱护的母亲,为了一个臭男人……” “他……”陆子芽喉咙一哽,“他会理解的。” 在这个家里,最能理解、宽容她的,就是南笙了,每当在南哲和顾奕珩、陆小婧那儿受了气,都是这个孩子在后背替她擦眼泪、安慰她。 所以,她的一切决定,南笙不会有任何异议,陆子芽也不想告诉他,怕是说了,以后会留下更多的痛苦和不舍。 一个南哲,她已经难以抉择了,再来一个南笙……那样,还不如不说…… “呵!”南哲一听她话里的语气,便知道陆子芽根本没把这件事告诉南笙。 当即是拿出手机,一通电话拨过去。 这可是第一次,南哲和南笙关系向来不怎么好,他从不主动和弟弟联系,哪怕见了面,嘘寒问暖都少,现在,他打这个电话……呵! 三十秒后,电话接通了。 “南笙。” “哥?” 电话开了免提,南哲故意放给陆子芽听。 “我问你。”南哲皱眉。 “嗯……你说,哥。” “如果你最亲的妈妈,打算放弃这个家,放弃我们两个,放弃爸爸,还有顾家的家业,和顾忆深那个不存在的人私奔,过他们想要的生活,你会怎么做?” “我……”南笙沉默了片刻,咬牙道:“我会祝福妈妈。” “什么!”南哲大怒,一拳砸在门上,发出暴响声,“如果是现在就要走,你也祝福?他们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天知道南哲此刻的暴怒声有多吓人,一前一后,陆子芽和夏晚都跟着浑身发颤。 谁也不敢靠近南哲,去说些什么。 “妈现在……”就要走?南笙顿住,“你让妈跟我说话,她……” “她哑巴了,说不了!”南哲怒上心头,什么难听的话都想了一个遍,就是骂不出口,“南笙,你跟你妈说,让她不准吃里扒外,你跟她说!” 南哲把电话别在陆子芽耳边。 南笙听到女人的喘息声,听出是陆子芽,也沉默了许久。 “妈,如果你真的厌倦了这个家,其实早在我们懂事的时候,就可以提出解除婚约,可是……” 现在,都大半辈子过去了,陆子芽能忍二十多年,为什么却急在这一时呢? 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顾忆深和江淼淼胁迫她,发生了什么事呢? 南哲在陆子芽身边,南笙也不方便过问,只能改变话头,继续说道:“妈,如果你想跟我们兄弟俩断绝一切关系,那我只能默许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了。” 不是这样的! 哪个爱孩子、爱家的母亲会为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幸福,断绝母子关系? 开什么玩笑,她多么想说,如果顾忆深放过江淼淼,不带他走,她这一生,都可以为了两个孩子的幸福隐忍下去,抛弃自己的幸福和未来。 天下母亲,皆能做到! 不过,陆子芽此刻喉咙痛得发紧,千言万语憋在心头,说不出来,原来变成了哑巴,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偏偏在这样急迫紧张的情况下,她不能说话…… “你不摇头,也不回答,是默许?”南哲眼眶深陷,死死的看着陆子芽。 这个母亲,依旧那样面目令人琢磨不透,南哲有一丝绝望。 啪咚一声,南哲就把自己的房门给反锁了。 “待在这儿,我去找顾忆深理论。” 南哲放下这句话,让夏晚盯着点,然后电话联系助理,让助理务必到顾忆深他们常驻的地方去,给顾忆深带一句话。 把陆子芽锁在屋内也不是长久之计,日后,陆子芽若是还想走,他不可能一直拦得住吧? 南哲点燃了一根烟,一边抽着去了巽川馆,江淼淼住院了,还有这一年内,在穆林墩发生了什么,他也根本不清楚,心头千思万想,一进门,自然而然的躺在了沙发上。 难得的平静,还有看到里面和茶室一模一样的布置,心里至少会安心一点。 接下来,就是等助理的电话了。 “来了。” 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忆深从地窖里出来,销毁了一切东西,从监控摄像里看到南哲已经进了屋,心里已经大概有底了。 南哲一见他,脸色也变了,“你在这儿?” 也对,巽川馆顾忆深本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既然来了,那就开门见山的说清楚了。”顾忆深坐下来。 “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什么威胁我妈,让她跟你一块儿走。”南哲翘起二郎腿,两个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已然开始,“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认为呢?”顾忆深从鼻尖冷哼一笑。 “我知道你。”南哲咬着牙,强忍着愤怒。 他所了解的真实情况,无非是,顾忆深欺骗了整个顾家,还有陆子芽。 当初假冒顾家三少爷,和陆子芽有了夫妻之实,生下了他,然后诱骗陆子芽前往拉斯维加斯,羞辱她,之后冒死生下了南笙。 所有的错,归根结底,都是顾忆深一个人的错。 最错上加错的,是顾忆深假死,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欺骗陆子芽。 事到如今,还想骗陆子芽离开。 那好,今天,他就把话全都说清楚。 “待在巽川馆,你不怕我让警察把你带走,坐一辈子牢?”南哲恐吓道。 “当然怕!”顾忆深微笑,话音却突然一转,“可你整垮我,你妈永远不会原谅你,甚至……”他清楚,依南哲的个性,应该会用断绝母子关系的方式来威胁陆子芽。 所以,陆子芽现在应该被南哲关在房间里。 这种伎俩,就能阻止他带走陆子芽,未免太小儿科了。 “甚至什么?”南哲终于惧怕的抬起了头,视线方落在顾忆深身上。 “她可能会反过头来让你付出代价!” “不可能,她是我妈!”说这句话时,向来冷静阴冷自居的南哲,额头竟然冒出冷汗。 不是怕了顾忆深的威胁,而是觉得,陆子芽真的会这么做。 以前曾经发生过一件事,顾奕珩当时下令抓捕顾忆深和江淼淼两个人,当时,他们两个还是假面黑衣人杀手,不像现在以真面目示人。 那时,陆子芽因为他的阻拦,差点和他翻脸,那时,南哲见识到了陆子芽的恐怖,也对这两个人多有惧惮。 “她不可能会放弃我和南笙。” “呵!”顾忆深冷笑,南哲毕竟还年轻,也不再多跟他废话。 转身往大门口去。 现在是时候带陆子芽走了。 他手中,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张机票,看了看,又放了进去,时间就在今晚,陆子芽不想走,也得跟他走。 跟着一个偏激又嫉恶如仇的儿子,还有一个痴傻的丈夫,嫉妒心强的妹妹一起生活,陆子芽肯定会受不了,带她走,算是离开魔窟。 顾忆深自认,他没有错! 错就错在,陆子芽爱的不是他,如果是,那他做的,就顺理成章多了。 “你觉得自己能平安离开顾家?” 南哲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杀手的对手,也打不过顾忆深,当下通知了顾家的保镖,里三层外三层把顾家围住,任顾忆深三头六臂,都别想逃出顾家半步。 顾忆深走到新宅,夏晚见他进来,便敲门告诉了陆子芽。 陆子芽敲了三下门,意思是让夏晚开门。 门已经上锁,夏晚爱莫能助,帮南哲守着,才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子芽。”不过,顾忆深跟着夏晚过去,知道了陆子芽被关在顾南哲房间,突然没防备的就开了锁。 夏晚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是连刚进来的南哲都吃了一惊。 “跟我走吧。”顾忆深堂而皇之的拉着陆子芽的手腕,大步大步的朝门口走。 视线刚刚好迎上南哲。 三人目光对峙。 “妈,你这辈子打算毁在这个人手里?”南哲双手插胸。 南哲,妈没办法再照顾你了,如果有机会回来,妈会亲自跟你道歉。 千言万语的歉意,这会儿无法言说,只能默默埋藏在心里。 陆子芽的腕子被抓得更紧,指甲渗进了皮肤里,痛又不能叫出声,她去推搡顾忆深,让他轻点,顾忆深以为她要反抗,更加用力。 结果,陆子芽一脸痛苦不堪,在南哲看来,这就是被顾忆深威胁的意思。 这么多年了,陆子芽还是反抗不了顾忆深这个人渣,只会欺骗、伤害他的母亲。 “妈,你不用怕他,我现在是顾氏集团的新任总裁,他是逃犯,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保证,让你逃离他的魔掌!”南哲也拉住了陆子芽的另外一只手。 两个人用力掰扯,陆子芽叫苦不迭,又说不了话,急得眼泪直打转。 只一个苦逼了得。 第653章 牛肉汤 最后夏晚看不过去了,走到南哲面前把人拉开,情况才有一丝的好转。 两个男人同时间放手,陆子芽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后,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不想让谁再把她当块抹布一样扯来扯去。 她拿出手机,欲图再发送短信给二人看时,顾忆深夺得了先机,反手过去将陆子芽打横抱起。 引得南哲气急败坏在后面跺脚,夏晚算是吓住了,向来冷酷的南哲,竟然会为了陆子芽,变得这么疯狂。 只怕再不济,南哲会出手跟顾忆深打起来。 “妈,我求你了,成吗?”南哲横出手,欲图动手时,突然停了下来。 陆子芽被扛在肩头,已经渐渐的失去了重心,只见南哲两条腿慢慢的弯下来,嘭咚一声跪倒在了二人面前。 这是最后一次! “妈!”南哲眼眶泛红,伸手阻拦。 顾忆深见状,只好停了下来,万万没有想过,南哲会来这么一出,陆子芽的心又该抹上一层冰霜了。 “你敢走,就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妈……” 呵,只要她放得下,从此以后,他便和陆子芽恩断义绝! 顾忆深不为所动的抱着陆子芽,一直往前走,一次都没有回头,天崩地裂都阻挡不了他的步伐。 白幕的光芒,现在竟然那样刺眼,把顾忆深的身影整个遮挡住。 “妈……”南哲紧握着拳头! 从陆子芽和顾忆深跨出大门的那一刻起,南哲就彻底的绝望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他自认,接管顾氏集团以来,一直杀伐决断,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可陆子芽却压根不当一回事,一个亲生母亲,为了情夫,抛弃儿子。 不可原谅,南哲恨得龇牙,他无法原谅这个女人,不能! 她背叛了这个家,背叛了他! 不可能的…… 已经走出大门外的两道交织在一块儿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 顾忆深停在台阶上,陆子芽的抽泣声已经带动了身体的颤抖,她懵了,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顾忆深绕过南哲,眼睁睁的看着南哲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这个母亲,做得真是失败。 陆子芽狠狠的咬了顾忆深的肩膀一口,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她要回去,回到最爱的儿子身边,她不能这么丧良心的舍弃儿子,不可以的…… “好了,跟我走!”顾忆深压根不给她与儿子重聚的机会,三两下把人拖进了车里。 巽川馆的行李,早已放在后备箱,陆子芽所有的准备都不需要做,虽然上了车,也不想坐在他旁边。 车子徐徐的启动的那一刻,葬送了南哲心底最后一丝亲情的留念。 只剩下了空白。 “喂,现在开始搜!”南哲从远去的车影那儿收回目光,连忙拨通了顾家守卫人员的电话,吩咐保镖大规模围堵顾忆深的车。 命令已经下了,他恼羞成怒的把手机摔烂。 夏晚过去把人抱在怀中,尽力安慰,她从未见过南哲这么崩溃过,在顾氏集团的事业上,南哲一直顺风顺水,从未败绩,可却败在自己母亲手里…… “南哲,你消消气,伯母不是故意的。”夏晚紧紧抱着他说:“是顾叔叔威胁伯母,你不能把所有罪责都怪在伯母一人头上,只要想想办法,把伯母带回来就好,别伤了和气,好吗?” “滚开!”南哲过度伤心,一掌推开了夏晚。 正在气头上,他做了什么,也不由得自己理智了。 在新宅等了半个小时,接到保镖的汇报电话,电话里的人十万火急又战战兢兢的回话,令南哲痛恨不已。 保镖回报,说顾忆深把派去的人给躲开了,现在已经离开了腾凰小区,追出去的保镖车辆并没有及时拦住顾忆深的车,所以说,顾忆深被跟丢了。 南哲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又摔了一次电话,夏晚也不敢再靠近他了,生怕再被推倒在茶几上。 “妈!”他紧握拳头,砸地。 从今以后,他对天发誓,不管顾忆深带陆子芽逃到哪儿,他都将不遗余力,与警方联手,哪怕是翻遍整个拉斯维加斯、整个世界,也要把顾忆深找出来,亲手送进监狱,让这个人这辈子都逃不出囚牢,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顾忆深开着车成功的躲过了顾家的追踪后,经过了天桥隧道,几秒钟以后,又重见光明。 陆子芽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后面的一排座位上,她缩在一边,面无血色,无精打采的,握着手机,也打不出一个字来。 此刻,顾忆深真庆幸她哑了,不然,依她的性格,不冲着他大吵大闹一顿,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路上,陆子芽都特别安静。 这种安静,是失望和不甘心。 “你没有儿子,你根本不会明白做父母的心情。” 陆子芽盯着手机,打出了这几个字,也没来得及发过去给顾忆深看,又用最快的速度删掉了。 多说无益。 顾忆深一直说一不二,她很少能违背、抵抗的,听天由命,又真的不甘心。 车子不久抵达了飞机场,顾忆深料定南哲会让警方到机场拦截,所以散步的消息都是假的。 警方觉得是今天的起飞时间,可惜不是,顾忆深定的是明天一早的机票,用了时间差来当障眼法,等警方离开现场,他再带着陆子芽登机。 一方面,其实最好的方法,是走水路,搭乘游轮去拉斯维加斯,是最安全的方法。 但顾忆深赶时间,必须尽快到那边,让陆子芽和江淼淼见面,已经剥夺了她和儿子的情分,作为回报,就冒险坐一回航班。 候机的时间,最为要命,大半夜的睡在冰冷的大厅里,浑身冷飕飕的,陆子芽缩成了一团,醒来脸都冻红了。 顾忆深脱下了外套,将她裹成一团搂在怀里,后半夜,身子冷得直哆嗦。 可等待的过程就是这样,为了几个小时后能顺利登机,只能暂时忍着。 天一亮,警方撤离了搜查队伍,离开了机场,顾忆深把陆子芽叫醒了,从安检口检查完,二人算是成功登机。 上了飞机后,陆子芽与顾忆深换了位置,一直靠在窗口,假装眯眼睡觉。 目的是不想看见顾忆深。 顾忆深当然不傻,早就看出了她假睡,轻轻的揉揉她的脑袋,问她要吃点什么,她懒得搭理,“醒了多少吃点,你饿了一天,要不然喝点汤,吃点糕点怎么样?” 陆子芽只好睁开眼睛,圆睁睁的瞪着顾忆深,二人目光对视,一个深邃,一个怨恨。 “我想喝牛肉汤。”陆子芽在手机上打了六个字,想了想,还是算了,一个又一个字的退格删除了。 吃和不吃,反正也都这样。 “服务员!”没想到,顾忆深竟然看见了,还叫来了乘务人员。 空姐过来服务,问顾忆深需要什么,顾忆深便吩咐牛肉汤。 对于牛肉汤三字,众人隐隐犯难,主要是飞机上没有现做的食物,只有真空包装的食品。 顾忆深眉头一皱,大甩钞票,“去做!” “先生!”吓得众人心跳加快。 对方口气太大,又目中无人,空姐细细打量钱财数量,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 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怎么?”顾忆深凤眸一掷,几个空姐当即有种内心被电的感受,他厌而远之,低低嗔道:“做好了,我再加双倍的打赏。” 出手阔绰! 有料! “是,明灯先生。” 空姐二话不说,去了后台准备牛肉汤,正好有现成的牛肉。 陆子芽听得满头大汗,双手猛地推搡顾忆深,她根本就没说要吃这种东西,干嘛总是擅作主张呢? 热腾腾一碗的牛肉汤终于做好了,顾忆深也遵守诺言给了空姐打赏,这比钱,都可以买几百碗牛肉汤了。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顾忆深干脆用调羹喂她吃。 陆子芽接过,一个人转过头躲避,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开始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现在隐隐觉得特别浓香四溢。 你也吃。 一大汤碗,陆子芽吃不完,就反过来喂顾忆深,她打开手机,去打字,反而顾忆深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把嘴巴张得很大,一口吞了一大堆肉块,腮帮子鼓鼓的,牛肉的味道香香的,吃起来特别有嚼劲。 鲜红的辣汤,也十分的香醇。 在飞机上,也能吃到这种味道的东西,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陆子芽看到他一嘴的红油末子,微微笑了笑,转而又收敛了目光,往窗口靠去。 她不应该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东西,和顾忆深有交流的。 “笑了就好。”顾忆深拿走陆子芽手里的纸巾,用来擦嘴。 空姐在后台数钱,笑得不亦乐乎。 陆子芽去上洗手间,就听到那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议论纷纷,说起了顾忆深的是非,拿大手笔的男人开刷。 原本对顾忆深还有怨恨的,这会儿听到那几个女孩说叨半天,心里就不乐意了,冲出洗手间,就想教训她们几句。 完了走到她们面前,发现自己出不了声,画面顿时尴尬。 空姐也不知道她来干嘛,便笑着问:“请问这位小姐需要什么吗?” 除了摇头,陆子芽想不出回答的方法。 第654章 医院见他 那一瞬间,觉得尴尬极了,抱着额头回到了座位旁边等着。 陆子芽下意识靠在顾忆深肩头,渐渐的睡过去。 醒来后,已经又是另外一个晚上,飞机在拉斯维加斯的机场降落,陆子芽被顾忆深摇醒,脸上还有好几条睡着时的印痕,红彤彤的。 “已经到了。”顾忆深轻声说。 陆子芽点了点头,跟着他一块儿下了飞机,离开机场外围,有专门的人过来借机。 看他们的打扮和语气,应该是威尔的人。 这些年,威尔很少再来腾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老了没有,长得是否还和年轻那会儿一样。 “饿不饿,要不要先带你去吃点东西。”顾忆深顾着嘘寒问暖,吩咐手下把行李搬到了后备箱。 四个手下,全都打起了警惕,看着周围是否有可疑的人,顾忆深乘飞机离开,必定有人会暗中跟来。 无论是警方,还是……现如今,最想将顾忆深揪出来的人,应该是顾南哲了。 “吃你做的面。”陆子芽听说拉斯维加斯的食物,都是自己吃不惯的,便不打算要去酒店订餐了。 这个提议,顾忆深应该没有异议。 顾忆深想也没像,点头答应了。 私车从隐秘的路径一路开往威廉安排的别墅,江淼淼所在的私立医院,离别墅很近。 但这个地方,却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 没有威尔的许可,警方进不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地方有人居住。 顾忆深挽着陆子芽的手进了别墅,屋子里空荡荡的,空气都弥漫着冷的味道。 行李箱里的东西都被佣人取下,分派到各个地方放置好。 “这个地方只是暂时的,如果警方发现,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找更合适的地方住下,你先将就一段时间。”顾忆深见佣人忙完出去了,就带陆子芽去新房间看。 “还喜欢吗?”他问。 陆子芽沉默不语。 其实说不上喜不喜欢,来拉斯维加斯,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她拿出手机,正要打字回应,顾忆深扣住她的手道:“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我不会问很难回答的问题,也不想看你写的任何东西。” 言外之意,倒是庆幸她哑了,对吗? 陆子芽从衣柜里随手抽了一套衣服出来洗澡,顾忆深去了厨房,打算按照陆子芽的口味,做一碗她最喜欢的面食。 拉斯维加斯不同腾隆,很多调味料和材料都没有,能做出什么味,那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陆子芽洗好澡出来时,顾忆深恰好就做完了,亲手端到她房间。 不过,陆子芽很快就上床了,并不打算吃,刚下了飞机,她累了,休息一会儿,适应时差,顾忆深见她不搭理自己,眉头深皱,自然而然觉得她是因为想见到江淼淼,而心结难解。 抛下南哲,更是令人心痛。 可顾忆深从头到尾都不后悔,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除了陆子芽,人生早已无牵无挂。 陪她在房间睡了一整晚,顾忆深坐在地上,脑袋枕在床边,一磕一碰的,天亮的刺眼睛,陆子芽勉强醒来,一下子就摸到了一团硬梆梆又毛毛的东西。 发现是顾忆深的脑袋,吓了一跳。 她摇醒顾忆深,顾忆深便醒了:“我去做早餐。” 陆子芽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转眼,又四处找手机,把被子里都翻了一个遍,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比划了一个手势,问顾忆深她的手机在哪儿,顾忆深不说,她就去找纸笔来写,下床翻箱倒柜的找,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定是顾忆深故意藏起来的。 陆子芽恼了,想抽他几巴掌,顾忆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 “带我去找淼淼。”她飞快的敲打按键。 “你先休息几天,到时候我会让你过去的。”顾忆深头疼的道。 原本这几天打算和陆子芽好好到处散散心,缓解一下心情,可她猴急猴急的。 “不行,你最好别骗我,带我去,听见没有!!!” 该死的是,陆子芽最后还打了三个感叹号。 顾忆深吐了吐气,真该让她去学手语了,“就不能待在我身边几天吗?我这么令你厌恶,是不是!” 陆子芽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何止是讨厌,如果他能放手,她和江淼淼的日子,不知道会好过多少。 当初是顾忆深说要放手,如今还在执念的纠缠不休,够了,真的够了! 她看到床头柜上昨晚做的那晚面,拿出去,打算热一下再吃。 顾忆深把碗都抢走了,“昨晚的面,不能吃了,我去做早餐,你先休息一下。” 用不着,陆子芽想了想,飞快的冲去厨房,她有手有脚,自己会做,不需要顾忆深再费心照顾。 做早餐的时间花了二十分钟,吃的也简单,陆子芽做了和昨晚味道一模一样的面食给顾忆深。 二人各自吃着,谁也不抬头看谁。 相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陆子芽早已无话可说,吃过早餐,她千方百计的要求顾忆深,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看江淼淼。 君子一言,胜过千言万语。 “你待着,我去帮你看看。”顾忆深冷冷的说完,便下令自己的手下守在门外,不准陆子芽外出。 陆子芽气急败坏,又叫不出声,索性把顾忆深的手机给砸了! 她恼得没法儿出气,冲进去各个房间,看看有没有窗口可以爬出去。 事实上,还真的不能,阳台有人把手,窗外更有人看守。 甚至,比夏乾生的住所还要更严加看管。 陆子芽气馁的往床上一倒,发了两个字“混蛋”,专门问候顾忆深。 顾忆深开车离开了别墅,也没有立刻去医院,转而调头去了找威廉。 普拉提的地域,他得经过许可进去,威尔又暂时不在公司和家里,只能找威廉谈谈了。 普拉提集团的公司大楼里,数以万计奇异的目光盯着顾忆深看,那种眼光,好像在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很像一个人,又不太像。 很快威廉就坐电梯下来了,和顾忆深见上面,二人在外面的酒吧里订了包厢,吃喝玩乐,聊天解闷,说了很多的东西。 “顾先生想见威尔,最迟明天吧。”威廉和顾忆深互相干杯。 “江淼淼还有希望恢复吗?”顾忆深问。 “这个没有绝对的答案,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听天由命吗?”威廉说,江淼淼醒不过来,顾忆深才有机可乘,把陆子芽重新据为己有。 这个想法一经说出,就遭到了顾忆深的反对,争抢大半辈子,就是因为输给了江淼淼,才放手的。 “执念太深的人是我,出尔反尔的也是我。”顾忆深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感情事,也酒醉其中,不能自解。 “这些题外话就不多说了,先带你过去看看江淼淼吧。”威廉道。 “也好。” 私立医院,没有威尔和威廉的许可,医护人员不会让你进去,既然威廉肯带路,那就去一趟,给陆子芽捎个口信,让她宽心。 威廉开车将他带去医院,医院重症监护室,必须要上专门的电梯才能上,奉命看守的手下,都是当年在意大利存活下来的几个杀手。 顾忆深和他们几个交情深,一看到是熟人,心里就放心多了。 进入病房所看到的,是江淼淼身上装满了各种管子,看不清脸的模样,呼吸器上一呼一吸,冒出了白花花的雾气。 有呼吸,没有意识,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别人说的话。 “医生怎么说?”顾忆深坐在一旁,心有不忍。 那一枪,是江淼淼替他和陆子芽挡下的,每每想到,觉得心酸痛苦不已。 威廉把检验报告拿给他看,又一边说起了病情,把医生的嘱咐原话交待给顾忆深听,“如果能多让他听听陆小姐的声音,说不定能够刺激他苏醒过来。” “只能这样了?”陆子芽的嗓子坏了,怎么可能说得了话。 “可能还有其它的办法。”但威廉只觉得,医生所说的方法里,只有这个方法最近乎人情。 在医院待了一会儿以后,威廉把该交付的东西交到了顾忆深手中,允许顾忆深的自由出入。 顾忆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他开口说了许多,怨了许多,也满怀歉意的忏悔了许多。 “淼淼,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记得你最开始失忆的时候吗?那时我救了你,之后,一直都是你在救我,救来救去,兄弟之间的情谊早就分不清谁多谁少了。” “当初离开花海,你中枪,刺激了大脑,记忆受损,后来子芽把你打晕在地,流了很多血,你的记忆全部丧失,一直过了很多年,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也如愿以偿,重新爱上了她,事到如今,你为了救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欠你的,其实更多!” 后来想方设法保护江淼淼,护他性命,都是他应该担负的责任,还有该还的债而已。 顾忆深捏着眉头,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显示屏的曲线图上,一上一下,预示着的是生命依旧存在,江淼淼还在呼吸,兴许,江淼淼能听见他说的每一句话! 第655章 手语 植物人都会有下意识的条件反射,顾忆深在说话时,看见江淼淼的手指动了动,也就是说,其实江淼淼能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对吗?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顾忆深心中激动了几分。 离开医院后,顾忆深还特地去了当地的大商场买美式的服装和日用品,如果陆子芽想出门,这样穿着打包,更不容易引人注目。 第二天顾忆深还特地带陆子芽去了一趟美发店,专门给陆子芽做了一个头发,染成亚麻色的卷发,只要是和拉斯维加斯街头女孩无异的打扮,哪怕是用美瞳,也会尝试去做。 陆子芽认同他的做法,也知道是为了掩人耳目,从时装店出来那一刻,陆子芽比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还真的有几分外国人的味道。 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顾忆深因为临时接到威廉的电话,约见了威尔在郊外的高尔夫球场见面,所以可能明天才会回来。 陆子芽回到别墅后,把买来的东西都塞进了房间里,手下还在别墅门口守着,她又偷偷溜出去了几次,都被逮了回来。 最后只能坐着打发时间,坐着坐着,脚步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推开了顾忆深的房门。 venseter的官网就在桌面上放着,经不住好奇心,陆子芽还是把它打开了,轮到帐号下滑栏,看见竟然有顾忆深的帐号,内心有点小激动。 试了好几遍,还是没能登录进去。 登录密码都不知道,个人中心就更不用说了,每次都这样以失败告终。 这么些年,顾忆深都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还口口声声说,日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如果把一年到头的每一天都试一遍,那时间会是哪一年呢? 这种概率全部加起来,她得试到何年何月,更何况,她又不懂破解密码,找人破译,他也不可能同意。 陆子芽关上门,离开房间,电话铃声就响了。 她吓了一跳。 “子芽。”谁知还没缓过神来,磁性的男声就突然从耳边响起。 陆子芽险些跌倒在地,回过头,发现是顾忆深扶住了她。 她拍了拍心口,喘了口大气,如果能说话,陆子芽真想揪住他的耳朵大骂一顿,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你这么想打开我的venseter个人中心吗?”虽然说陆子芽没有一次成功过。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她想不起来那一天,顾忆深就放不下心中的那道槛,不愿意亲口告诉她。 这算是对她的惩罚吧,顾忆深心头不自觉地的这么想着,便把今天约见威尔的事跟她说了,也让她对自己的行踪感到安心。 陆子芽听他说了这么多,便拿出手机,回复几句,顾忆深低低一笑,也不让她继续打字了,突然说,“我给你找了国内的手语老师,这段时间,你跟着她学习手语。” 他说完没过多久,紧接着就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手下带了进来。 乍一看,这女孩子比年轻时的克里斯蒂娜还要漂亮,年纪也比夏晚和沈月她们差不多,虽然是这样,可听顾忆深介绍,这个女孩子好像在拉斯维加斯很出名。 一开始,陆子芽以为她会说话,可直到后面半个小时以后开始上课,学习各种手势后,陆子芽才发现,其实她也不会说话。 光从外表,肯定看不出来这一点,可是陆子芽已经被她的自信和勇敢打动了。 学习手语,一开始可能有些困难,要重复的用心去记忆,重复的练习,到了她这个年纪来说,记忆力方面都会大打折扣,可是这个女孩子好像特别的有耐心。 相处下来,陆子芽也就和她成了朋友,顾忆深有一天回来,看到陆子芽用手语和他交流,心里大感安慰。 为了配合陆子芽,顾忆深每天出门,也会专门到威尔的别墅去学习手语。 用手语交流是有好处没错,久而久之,陆子芽反而觉得屋子越来越冷清了,顾忆深不再同她说话,只是用手势比划,有那么几次,别墅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陆子芽学会了手语,就用手语请求顾忆深,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该是时候让她去见江淼淼了吧。 就这么一问,顾忆深突然说了一句,“就算见了,他也醒不了,再等等吧。” 原本用手势都习惯了的,陆子芽听到他说话,情绪就更激动了。 顾忆深没有理由一直阻止她见江淼淼的,之前也商量过了。 陆子芽不再多比划手势,拿了匕首,直走向大门,她清楚顾忆深必定会跟过来的,等他到了门口,陆子芽必定把匕首架在顾忆深脖子上。 “你如果不去的话,过几天,等手续办好了以后,我可以把他带回这儿静养,由你一个人亲自照顾。”顾忆深拦下她时,手背就被划伤了。 还流了血,划痕很重,陆子芽也是故意这么做的。 顾忆深自作自受,怪不得她。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顾忆深握紧流血的手背。 陆子芽则是一脸茫然的看向他,对了,他刚刚说了什么?她激动过了头,都没有听见,赶忙比对了一个“你再说一遍”的手势。 顾忆深便道:“你好好待着,过几天,我把淼淼接回来。” 真的吗?陆子芽惊喜的眼眶泛光。 “真的。”他点头。 陆子芽咧着嘴笑着,也不看他一眼,绕过去,径自回了房间,走到门口,又用手语道:“你最好不要反悔。” 门关上后,顾忆深还站在大门外,望着里屋,许久才离开别墅。 这几天,顾忆深总是四处躲藏着,寻找安全的地方和威廉、威尔见面,不用假面的坏处就是,比以前更不能露脸了,去哪儿,都得等到威廉的车赶到。 他答应过陆子芽,用真面目示人,所以尽管有点麻烦,还是忍耐了下来。 拉斯维加斯,有沈媚媛和乔子承他们在,顾忆深正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最好的突破口,就是找到葛先生。 这么多年,葛先生一直在寻找穆林墩的另外一个窝点,也奉命监察着,收获不小,目前已经和威尔他们有固定的地下联系。 顾忆深和威廉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搜查葛先生的下落,每一条街道和地下路口都走遍了,终于找到了葛先生的一个手下。 透过手下的口,顾忆深了解到葛先生最近会出现在黑人末代馆里,葛先生在暗杀穆林墩的一个骨干成员,那个人是韩慕天的心腹,但是在这几年的围剿过程中,杀了葛先生好几个手下,所以说,这个仇必须要报。 顾忆深准备好了普通车辆,冒充黑人末代馆的司机,一个人单枪匹马进了黑人末代馆的大厅,碰到值班人员搜查,耽误了不少时间。 进入洗手间后,顾忆深才把假胡子给扔到垃圾篓里。 陈西、葛在贵宾包厢里坐着喝茶,另外一边的对楼就是韩慕天的心腹,他左拥右抱着两个衣不遮体的陪酒女,大口大口的吃酒吃肉,但似乎早就发现葛先生所在的位置。 枪声一响,陪酒女落荒而逃,包厢里只剩下一个光头的男人,身材极富美感,葛先生直接冲到了门口开枪。 有消声器,声音还是不小,顾忆深故意在葛先生开枪时踢碎花瓶来掩盖枪声,成功躲过了几个黑人的注意。 韩慕天的心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葛先生收枪离开时,迎面撞上顾忆深,正拿枪顶在他的脑门上,发现是顾忆深本人,连忙收了枪:“顾先生什么时候到的拉斯维加斯,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来刚才的花瓶和吊灯他打碎的,顾忆深手上都有割痕,被碎片弄伤流了血。 顾忆深与他换了包厢,细细详谈这件事,喝了口茶,问葛先生,“沈媚媛还有乔子承,他们这么些年,都住在什么地方,方便带我去见他们吗?” “顾先生,小姐一直都想再见到您。”沈媚媛再三交待,要保护好顾晴雪他们一家,所以见到顾忆深后,心里很激动。 多年过去,顾忆深依旧风采不减当年。 “如果顾先生方便,我有空再联系您,带您去我们住的地方。”葛先生恭敬的说道。 “好。”顾忆深深邃的道。 二人很快拟订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交待了必要注意的细节,也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久后。 “就此告辞,我还有任务在身,待久了,怕会被黑人末代馆的盯上,先行离开。” 陈西葛带上东西,跳窗离开。 顾忆深也光明正大的从后门走了。 明天他打算把江淼淼从医院接回来,医院输了这么久的营养液,转到别墅里养病,陆子芽也懂这方面的照顾,顾忆深没什么不放心的。 离开黑人末代馆,顾忆深打车回到别墅,买了许多好吃的菜,让陆子芽今晚做一顿丰盛的,算作感谢他宽宏大量把江淼淼接回来。 一回到家,菜香味扑鼻。 陆子芽不用叫,已经做好了丰盛的菜肴,都是顾忆深爱吃的东西,她很热情的给顾忆深服务,换休闲服带到餐桌吃饭,笑得合不拢嘴。 也就只有在江淼淼的事上,她才会露出笑容。 笑得真美。 第656章 接回别墅 两人坐在桌上,各自吃着,不曾抬起头来看过对方,但顾忆深还是时不时的给陆子芽夹菜。 “淼淼明天回来。”他停下筷子,认真的看着陆子芽。 陆子芽也只是抬起头来,目光有些闪烁的吃了几口菜。 今天的这顿饭,她原本就打算说这件事的,看来顾忆深是猜准了她的心思,才会先说吧。 吃过饭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酒足饭饱,陆子芽与顾忆深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她没有用手语,也没有回一次头。 陆子芽虽一直盯着液晶电视,心里却早就沸腾开了。 时间不早了,她表示了一下礼节,先行回房休息。 在进到房门口,顾忆深先一步拦住了她:“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陆子芽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迟疑。 顾忆深放开手,让他过去。 这一夜,他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陆子芽早早起了,顾忆深听到自己房门敲门声,便去开门。 这个时候,陆子芽面不改色的站在门口等他出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去一趟医院。”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子芽暂时按耐下性子,待在别墅里等待。 派来接应的专车司机开车把顾忆深接到了医院里,令顾忆深没有想到的时,沈媚媛和乔子承夫妻俩会同时出现在病房里面。 顾忆深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进去,最后还是进去了。 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却是负责教陆子芽手语的女老师。 眼前的一幕幕,全都让顾忆深心中好奇不已。 “顾叔叔。”子承女儿礼貌的鞠躬,喊了声。 这下,顾忆深更是吃了一惊,原来子承女儿会说话? 既然沈媚媛能找到这儿,子承女儿知道陆子芽住在什么地方,他也该猜到,他们对自己的底细有了相对的了解。 “忆深。”乔子承一冲过来,就抱住了顾忆深,眼眶红红的。 不过呢,顾忆深没有任何的反应,礼貌性的拥抱完,离开了乔子承身旁,“把淼淼带回去吧。” “你和子芽现在住的地方?”沈媚媛问。 “你们来,不正是为了这件事吗?”顾忆深十分警惕的看着三个人。 顾忆深自认,最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然而他却一点不自知,眼前的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协定,出现在医院,是为了什么呢? “江淼淼背叛了你,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放纵他们两个。”就拿沈媚媛现在所得到的消息来说,陆子芽哑了,江淼淼成了植物人,这就是对这两个人最好的报应。 她来看江淼淼,待在病房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关键是现在能找到顾忆深,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 “忆深,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我们这几年,已经和穆林墩对抗了十几次,死的死,伤的伤,拉斯维加斯的警方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如果一定要用,我更希望是你领导我们。” “这么多年,你们因为穆林墩的事,坚持到现在,没有想过要放弃吗?”顾忆深冷冷的说道。 “原来我也想过这件事,放弃没有结果的复仇,一家三口过普通的生活,可自从我姐死了以后,我就发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韩慕天付出代价。” 沈娅兮死在韩慕天枪口下,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现在韩慕天逃到了拉斯维加斯,大家也都重新聚在了拉斯维加斯。 “好,我加入你们。”顾忆深与二人对掌相握。 沈媚媛当下又更加激动雀跃了。 “那行吧,子承,去让医院派车来。”沈媚媛说道。 乔子承以最快的速度办理好了出院手续,紧跟着几个医护人员合力将江淼淼带出了医院。 子承的女儿,欺骗过陆子芽,顾忆深离开医院的当口,把人也一并掳上了车。 陆子芽在别墅里苦等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一直到门外商务车的鸣笛声响起,冲出了大门。 入眼的,是三张熟悉的面孔。 顾忆深为什么会突然带乔子承夫妇俩个回来! “子芽,好久不见。”乔子承上门,便和陆子芽拥抱上了。 沈媚媛倒是咳嗽了两声,醋意涌上了眉头,最气人的,是她女儿也激动的跑过去抱住了两个大人。 眼看着,好像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能不生气吗? “子芽,人我们带回来了。”沈媚媛指着后面的医护车。 陆子芽连忙冲了出去,随行的护士把担架抬了出来,这是陆子芽来了拉斯维加斯以后,第一次看见江淼淼,心里激动得不行了。 江淼淼身上还有很多输吊瓶的管子,他的脸上,是各种苍白无力的伤口,医护人员把江淼淼推进了别墅里面,把人安置在顾忆深指定的房间里便离开了。 “不请我们进去坐吗?”沈媚媛趾高气昂的问。 陆子芽笑了笑,礼貌的给身后的三个人带道,让他们放心的进到大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有泡好的热茶,顾忆深先行坐下后,沈媚媛三人才坐下,陆子芽便主动给三人倒了杯茶表示谢意。 “子芽,你的嗓子,是真的坏了吗?”沈媚媛一时激动,小酌了一口。 不过太烫了,差点打翻杯子。 子承女儿连忙解释:“是真的,妈。” 妈? 陆子芽怔住,手续老师会说话,还是沈媚媛的女儿?她好奇完,用手语问子承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子承女儿便紧握着陆子芽的手道:“子芽姐,这算是我们的缘分吧,没想到顾叔叔他们会找到我,如果不是这么巧的话,我爸妈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你们。” 会说话好啊,陆子芽心里还是感到高兴的,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不会说话,那还得了,她是老了,没什么好怕的,可子承女儿不同啊。 “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喊你陆阿姨呢?”乔子承严肃的批评道。 陆子芽当即手语比划了个“没什么,孩子刚怎么叫都行。” “是啊爸,我这样叫阿姨,都把她给叫老了。”子承女儿顶嘴道。 其实随便怎么称呼都行,陆子芽不介意,这一趟,沈媚媛来应该是有事要和顾忆深商量,她想了想用手语表示“我先进去看看淼淼,你们慢慢聊吧。” “女儿,跟着一块儿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知道了,爸。” 话落不久,子承女儿和陆子芽陆续进了房间。 陆子芽刻意的关了门,坐在床边,她看着江淼淼,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 子承女儿顾着在一边安慰陆子芽,问起她关于江淼淼的事情,两个人一开始怎么认识的、相爱的,最后用发展到现在,一句一句的套话。 陆子芽根本就不打算交待,主要是一眼看出子承女儿的不诚实,沈媚媛这个人又不太好惹,手语老师可能就是沈媚媛安排的一出戏。 “子芽姐。” ‘你还是叫我阿姨好了。’陆子芽打住了之前建立起来的友谊,乱了辈分,就理屈词穷了,她用手语比划道:“叫姐姐的话,听着怪别扭的,显得我比你妈低人一等。” “好,陆阿姨。”子承女儿道。 ‘你去大厅找你父母,我陪着他。’陆子芽看着江淼淼,转头又对子承女儿交待道。 “嗯!” 子承女儿心不在焉的关上门离开,沙发那边,有三个大人在谈重要的事,她也不方便过去,一个人调头去厨房找饮料喝。 来过这个别墅有几次了,所以冰箱里放了什么,她都清楚。 冷藏的一大盒牛奶,子承女儿被丢在一边,就喝闷牛奶,喝得嘴角一阵发涩。 该说的话谈完了,沈媚媛也该走了,威胁大厅还喊了好几声女儿,藏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被发现。 顾忆深喝完一杯茶,注意到子承女儿在厨房鬼鬼祟祟的,刻意收回了目光,他对沈媚媛提了句,“要不要留下来吃顿晚饭?”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在穆林墩的外面视察工作。”沈媚媛道。 子承女儿不乐意的把牛奶盒子放回了桌上,只喝了一半的东西,再放回去,明显是对陆子芽的不尊重。 “女儿,把厨房全部收拾干净。”沈媚媛道。 “妈,我留下吃顿饭。”子承女儿不乐意的抗拒道。 陆子芽一听到情况,想起当年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发毛。 “子承,我们走吧。”沈媚媛拗不过自己女儿,就把人留在了别墅里。 反正女儿平常闷得慌,和别人交往,沈媚媛几百个不同意。 陆子芽恰好是最好的人选。 陆子芽照顾了江淼淼一会儿,时间到了点,出去外面看看,大家都已经不在了,她去厨房忙活时,恰巧子承女儿就冲了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子芽,有什么吩咐她,尽管使唤。”顾忆深在门口这么说了句。 子承女儿现在身份一变,陆子芽不知道该不该称呼她为老师,她是自己的后辈,不应该太过欺人了。 要做的没几个大菜,陆子芽一个人就可以,子承女儿反而越帮越忙,一开始看见子承女儿,觉得有涵养,懂得多,现在稍微进一步认识了,反而觉得这个人有点令人厌恶。 第657章 交警 身为一个长辈,对晚辈说这种话,于理不合,但是可能子承女儿也遗传了沈媚媛的个性,很多待人接物方面,都有点咄咄逼人,其它的就还好。 像之前,她教手语那段时间,多么耐心和气,温和大方,哪有现在见到的不注意言辞形象,在长辈面前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子承女儿要留下来吃顿饭,陆子芽也没有拒绝,待沈媚媛夫妻离开后,她和子承女儿去了一趟外面买菜。 一来是庆祝江淼淼离开医院,而是以表待客之道。 吃过晚饭后,陆子芽亲自送子承女儿回去的,沈媚媛打来电话说要过来接,可陆子芽已经到了半道上,临下车,沈媚媛就强行把女儿给接走了。 顾忆深劝了,陆子芽还要亲自送,结果就是,她下了出租车后,偏离了打车的就近点,要走十分钟下公路,天还有点黑了。 她想过要打电话给顾忆深,想了想,觉得自己能一个人回去,早就把快没电的手机给关机了。 不过,当她走到站台附近,发现身上仅剩的零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这下可急坏了陆子芽。 于是,她到处问行人借手机,打电话给顾忆深,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附近的都是拉斯维加斯本地人,他们听不太明白陆子芽究竟在说些什么,看了她两眼,觉得是怪胎,就没有搭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陆子芽尝试用手语和那些老外沟通,搭个便车,说只要到了目的地,自然会给钱,一分都不少。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手语,别墅那里的位置用手语根本表达不出来,附近她也不熟悉,只好一笑了之,继续厚着脸皮到别处问人。 好不容易问到了一个人,还是个黑胡子的警察,心想,这可不行,要是让他去了别墅,顾忆深和江淼淼该有多危险啊。 警察越是热情,陆子芽越是拒绝,很快想了个法子避开了那些巡逻的交警。 她也没想到,这么晚,会出这些幺蛾子,不知道顾忆深到时候又该怎么想她了。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呢?” 陆子芽回到站台,打起了马虎眼,时间晚了,她就坐在椅子上休息,恰好醒来的时候碰到有人摇醒她。 那人是个高挑的拉斯维加斯男人,说着英文,他观察陆子芽许久,知道她不会说话,又打不到车,起了歹心。 现在脸上都还是一副欠扁的神情,贼溜溜的。 陆子芽惊醒了,没有困意了,下意识的退后了好几步,男人更加放肆的冲到她面前,差点揪住了她的衣领。 在拉斯维加斯,她每天都得穿着裙子,出于本能的反抗,陆子芽一转身,男人差点撕破她的衣领。 围观的人,也没几个,都是怕事的老妇女,男人长得精壮,她们自然而然不敢惹事,有一个人就偷偷打了电话报警,说有人在站台这种公众场合欺负年轻女孩。 虽说陆子芽已经过了中年,可听那些老人说自己是年轻女孩,虚荣心就上来了,暗自高兴了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那群交警闻讯赶来了。 男人眨眼一看,发现有三四个人,连忙横穿马路逃跑了。 “没事吧。” 陆子芽用手语回答没事,大家才知道她是哑巴。 接着她又向交警请求了借手机,接过手机后,她动作极快的拨号,发现不对劲,又换了另外一个假的号码。 拨过去,顾忆深应该知道她的位置。 “谢谢先生。”陆子芽打完电话,将手机还给了交警。 按照顾忆深之前交待过的应急方式,敲了手机屏幕三下。 顾忆深那边很快就会过来。 交警知道待会儿有亲人过来接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到那边找我们。” 临走时,这些交警,还给了她一条捷径,陆子芽遇到任何困难,他们都会无条件帮忙的。 接下来所有的时间里,陆子芽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等顾忆深来,足足等了又有半个小时,醒来之后,发现还是没有看到顾忆深还有他的车,心里就凉了大半截。 顾忆深可不是这种不顾她生死平安的人,这会儿需要他了,人反倒不见了。 陆子芽等着等着,脑袋就往身后的玻璃大通告拦上砸,抵御心里的不安。 在腾隆迷路也就算了,如果顾忆深不来,那她今晚是要在站台睡吗? “子芽。” 顾忆深远远看着她支持不住了,才从后面蹿出来。 终于来了! 陆子芽激动的忘了用手语,四处找顾忆深的车在哪儿,顾忆深便拉住她:“跟我来吧。” 回到别墅后,陆子芽赶紧冲进了房间去拿衣服,准备洗澡,把今天的所有倒霉事都给洗掉。 顾忆深一个人杵在门外看着,等某人洗完澡出来,他递出来一瓶牛奶,给她压压惊。 陆子芽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到?顾忆深竟然回答:“现在知道没有我,你在拉斯维加斯连出个门都会贞洁不保了吧!” 什么意思?陆子芽好奇地比划手势道。 具体的意思,其实刚才那个热情的交警是顾忆深的手下,看到陆子芽后,把她的位置告诉了顾忆深,他才可能这么快赶到的。 到了站台以后,顾忆深一直陪她在那儿等,等到打瞌睡了,才刻意露面。 听完顾忆深的解释,陆子芽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了。 念在这次他帮了大忙,陆子芽三下五除二的关上门,睡觉! 第二天,顾忆深早早离开了别墅,去找沈媚媛商量、了解穆林墩的事情。 拉斯维加斯是韩慕天在穆林墩的最后一个窝点,这次,只要一举歼灭它们,就算圆了他毕生的心愿,帮陆子芽和江淼淼报了仇。 沈媚媛在拉斯维加斯的时间比他长,了解的比较多,所有情况都必须和她商谈了,才能决定对抗的计划。 另外,没有威尔的发话,警方不太可能会同他们合作,必要的时候,顾忆深还必须和威尔碰上面。 顾忆深所在的地方,是沈媚媛买给女儿当嫁妆的别墅,进去时,负责接待的人不在,他一个人换了拖鞋进大厅。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孩,埋着头,在打游戏,还戴了墨镜,顾忆深以为是子承女儿,就叫了声她的名字。 谁知抬起头来的女孩,是顾晴雪的女儿,她怎么来了拉斯维加呢? “你爸妈呢?”顾忆深当即问。 “我……”盛表妹差点没认出顾忆深来,因为他长得倒是有几分像南哲表哥,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了是谁,“爸妈在和姑姥在英国,我是来看乔叔叔的女儿,她和我是大学同学。” 既然是大学同学,也就是说,盛表妹离开了英国,考了拉斯维加斯的大学。 “你沈阿姨和乔叔叔在哪儿?”顾忆深面不改色的问道。 “待会儿就回来了。”盛表妹又埋下头继续玩着手机。 子承女儿换好衣服以后,拉着盛表妹进了房间,顾忆深坐在沙发等,等了大概一两个小时,才见沈媚媛回来。 和年轻那会儿一样,哪怕是十万火急的事儿,沈媚媛都会让人等得头发慌。 一分一秒。 叮咚一声,大门突然开了,顾忆深满怀复杂的心情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忆深,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来这一趟,以后我亲自到你那里去。”乔子承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抽了根烟。 顾忆深也毫不留情面的道:“我怕夫妻两个不待见子芽,打扰淼淼养病,就这儿,我亲自来一趟,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那行。” 接下来,沈媚媛便像模像样的跟顾忆深详谈了这些年从穆林墩了解到的一些外部消息。 拉斯维加斯的穆林墩总部,高科技一直都是领先的,如果初夏小区这么容易被控制,说明警方的力量是强大的。 那换了拉斯维加斯,就困难得多了,沈媚媛唯一依托的,就是陈西、葛派上了大用处,不然,这几年下来,损失只会越来越大。 谈了一整个下午,顾忆深拿着资料开车回去,盛表妹就把他拦了下来,之前见陆子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想要见陆子芽一面,顾忆深点头答应,下次会把陆子芽亲自带过来见面。 至于再到陆子芽和江淼淼休息的地方打扰,顾忆深可就不乐意了。 回到家,顾忆深买了陆子芽爱吃的东西,本以为她住在这儿,时间也慢慢的充实了下来,会习惯的。 陆子芽在江淼淼房里照顾,隔一段时间到医院取药和设备,威廉也答应派一个家庭医生过来,偶尔棒棒忙,也不会有半点的违背。 陆子芽紧握着江淼淼的手,端了热水给他洗脸、擦身,有点累,可刚才她看到江淼淼动了,自然而然流露了笑容。。 “你笑什么?” “没。”陆子芽憋住笑。 “出来吃饭吧,我做了一顿好的,给你补身体。”顾忆深道。 “嗯,好。” 陆子芽望了望江淼淼一眼,跟着陆子芽出了房门。 味道特别的香醇。 谢谢!陆子芽比划手势道。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来拉斯维加斯也有几天了,陆子芽只口不提南哲,怕是心里有阴影了。 第658章 谢礼 晚上,陆子芽照顾了江淼淼一夜,一直守着,输液、护理什么的,只有自己能做的,都会亲力亲为,当然了,威廉那边专门派了医护人员过来,可惜,陆子芽根本不希望她们过来,三番五次的请求下,让顾忆深把人遣走。 她靠在床头,搭着江淼淼的手,打起了瞌睡,可能是照顾了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摔到地上去了。 临到深夜,顾忆深在自己房间看了一会儿报纸,不放心陆子芽,就过去江淼淼房里看看。 一进去,就看到陆子芽扔倒在地上,她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不小心摔下去,这种事情,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而是经常。 平常睡觉,她也习惯坐在床边,睡着了呢,身子就不知道往哪边倒,睡相不是一般的难看。 “子芽。”顾忆深把陆子芽扶起来时,刚把人放到床上,人就醒了。 “你怎么还没睡。”陆子芽睡眼惺忪的问道。 “你又倒在地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昏倒了。 谁会想到,她三番两次倒在地上睡。 “是吗?”陆子芽揉了揉眼。 “嗯。”他认真点头,又揉着她的脑袋道:“快去睡吧,照顾了他一天了,该该好好休息。” 陆子芽有几分犹豫,觉得她不在,江淼淼会没人照顾,事实上也是如此,顾忆深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了,“房间有监控,淼淼发生什么突发状况,我们都可以看到,这样可以了吗?” “你先去睡,我今晚到沙发上。”陆子芽坚持,推顾忆深出房门。 顾忆深便用力把人给拉出了房间,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么晚了,人又不是铁打的。 把房门关住,陆子芽也没有再出来,因为是真的困了,再坚持下去,可能真的明早起来就变成国产大熊猫了。 陆子芽睡着后,顾忆深才放心离开,他眸中复杂的望了望江淼淼,心里还有一丝的嫉妒,看了两眼,就回房了。 离开腾隆的这段日子,陆子芽非常的平静,只口不提两个儿子的事,看得出来,她的心在滴血,好在,他把江淼淼带到了这边,不管怎么样,都希望她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 之后江淼淼按照医院的吩咐,按照江淼淼,隔一段时间,医院会来给江淼淼复检,最主要的是,江淼淼的气色好了很多。 现在陆子芽最怕的,还是沈媚媛她们一家人再来这个别墅,除了嘲讽和异样的眼光,陆子芽还真的从她们眼里看不到什么尊重,哪怕是念在顾忆深的面子上。 虽然她嘴上不提儿子的事,可每天对着手机,翻看两个儿子的的电话,心里会特别的愧疚,尤其是沈媚媛有意无意说起儿女的照顾、抚养问题,说做父母的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句句都是针对她。 顾忆深离开别墅去找沈媚媛,陆子芽知道是为了穆林墩的事情,不便多问,时间久了,她咬定决心,就想打电话给南哲,是偷偷的。 那天在江淼淼房里,给江淼淼喂汤,他现在必须要补给营养液才能活下去,她偶尔会做汤,弄给他吃。 一开始喂不进去,过了一段时间,江淼淼有抵抗力了,习惯了,嘴唇会条件反射的张开一点点,陆子芽觉得成功了,心里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她会打电话给夏晚和盛心瑶她们,说起这边的消息,不让她们担心。 打了几次,顾忆深就不乐意了,说是会被警方监察到他们的位置,陆子芽觉得他大惊小怪了,不予理会,所以在顾忆深没回来之前,有偷偷打电话给南笙。 南哲信不过,还有她的二儿子,南笙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有权利把实情告诉南笙,一个电话,不到三分钟就挂了,因为只是报平安,加上本来母子俩话就不多,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这颗心就算是悬下来了。 当她把电话挂了以后,离开阳台,顾忆深就不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陆子芽吓了一跳,猛拍心口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希望南哲派人抓到我们?”顾忆深双手插胸问。 “你都听见了?”说实话,陆子芽一点都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只是报个平安,没和南哲说,应该没事。” “你怎么知道。”顾忆深咄咄逼人,将人拉去大厅。 “生什么气,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陆子芽挣脱他的手,“本来就是你硬拉我来的。” “你是跟淼淼过来的,怎么算是我硬拉?” “本来就是。”陆子芽毫不畏惧,“如果你不威胁我,我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的照顾淼淼了,不过,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现在也不想怪你什么,只求你能给我们两个安宁。” 顾忆深这回,是真的被她气到了,但也不想生气,就使唤她去厨房弄点好吃的,陆子芽却说,“你自己没手吗?我还要照顾淼淼,没空。” 谁知一去厨房,发现有做过的痕迹,江淼淼房里就摆着一碗汤,只喝了一点点。 应该是陆子芽给江淼淼做的。 “这个也给我熬一碗怎么样?”顾忆深拿起碗就问她意见。 陆子芽一边给江淼淼擦拭身体,一边换着干净的衣服,听了顾忆深强词夺理的吩咐,心里不太乐意,“你厨艺也不错,自己做吧,我忙着呢。” “那我明天通知威廉,把江淼淼带回医院去好生照顾。”顾忆深冷冷看着她,一点情面不留。 “随你的便。”陆子芽现在也觉得人手不够,在医院的话,有人帮忙照顾,也可以不用每天见到顾忆深,被他威胁。 “你给我做,我明天给他买更有用的药物和设备,能更快有知觉。”顾忆深放低自己的态度,小声的抿嘴道。 一听是好东西,陆子芽就心动了,“说到做到!” 说完,就去了厨房,电饭煲里还有剩余,热腾腾的,全部盛给顾忆深。 当她端到顾忆深面前,他觉得怎么这么快呢?一皱眉,陆子芽便明白了,解释道:“我给淼淼做的,当然不会少了你的,快喝吧,别浪费了。” “是淼淼喝不动,你才说给我吧。”顾忆深一眼看破。 既然如此,陆子芽就索性白眼道:“以后他喝不完的东西,都给你,你一个人包了。” “我不要。”顾忆深也任性了一回,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他没这个习惯。 “不要也得吃。”陆子芽便认真的跟他解释了汤都加了哪些材料,有什么滋补的作用。 更何况,江淼淼根本就没吃电饭煲里的,顾忆深算是白捡了大便宜。 “呵!”顾忆深冷笑,哭笑不得,看了两眼汤,香喷喷的,吃就吃吧。 他拿起碗,大口大口,跟喝酒似的,喝了几碗,然后锅里的除了残渣,什么都不剩了。 收拾碗筷的活儿,也落在了他一人手上。 自从这次之后,陆子芽每每都会做汤给顾忆深喝,一段时间换一个花样,每次的味道都不同,为的就是顾忆深去外面能想办法给江淼淼带好用的药和医用器械回来,让江淼淼早日恢复清醒。 就算不能行走,只有能睁开眼睛,会动会笑,证明江淼淼是个人,而不是植物人就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顾忆深愿意吃,陆子芽得了好处,双方都心里平衡了。 顾忆深得了好东西回来,会安排威廉和手下在房间里设置,装备,陆子芽非常的感激,加送了顾忆深更大的谢礼,那就是承包别墅里的一切家务,亲手给顾忆深按摩、洗衣等服务,本来这种事,是交给保姆和专业人员的,可顾忆深一连几次都这么给力,让江淼淼能够随时保持手脚的条件动作,实在是令人感激。 谢礼自然就不能怠慢了。 陆子芽为了买一份礼物,特地把顾忆深的手下,都叫了出去,跟她一块儿挑选,免得到时候她回来时又迷路了。 外面的超市,都是英文的产品包装,陆子芽就让那个会说英语的手下,帮她挑选。 逛了好几个小时,走遍了很多的礼品店,还有商城,由于语言障碍,不得不让周围的人多帮衬,最后选了两个大礼盒的礼物,回去的时候,威廉派了专车过来接。 为什么威廉会过来呢?陆子芽还没想通,回到别墅后,发现顾忆深着急不已,脸色特别的难看,立马明白了,原来顾忆深担心她又在外面遇到麻烦了,派了好几拨的人出去找。 电子芯片的定位也都用上了,才发现陆子芽的位置,特地让最近的威廉,派人去接她回来。 陆子芽一把礼盒放下,顾忆深就把她给强强搂住了,“以后去哪儿,告诉我一声,你要买什么,我会亲自买回来。” 这是感谢的礼物,让他买,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陆子芽推开他道:“我给你买了礼物,挑了很久的,希望你喜欢,这些都是你帮淼淼的谢礼,虽然不成敬意,但也花了我不少的积蓄,打开看看吧。” 顾忆深将目光定在两个大礼盒上,打开看了看那些精巧别致的大礼,都是高档品,价值不菲,“还不错,让你破费了。” “没事。”陆子芽摇了摇头,“你喜欢,我就放心了。” 第659章 逛商场 顾忆深接过礼物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和陆子芽吃了顿便饭,隔天接到电话,亲自去了一趟威尔的办公室。 这次威尔从外面办完公务回来,顾忆深到威尔的办公室时,威尔还在和客户谈话。 等了五分钟,威廉刚好端着三杯咖啡过来,客户有四个,所以这三杯,威尔应该是准备招待他的。 威廉敲了办公室门,客户拿着意向书离开了公司,威尔见顾忆深已经到了门口,就让二人进来。 “总裁,您慢用。”威廉放下咖啡,退身离去时,威尔阻止了他,“坐下吧,你也不是外人。” “是。” 顾忆深被威廉领到沙发就坐,威尔正色的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便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什么变化。” “威尔。”顾忆深轻抿了一口咖啡,神色严肃:“既然过去了这么多年,那这次,我希望能最后一次借助你的力量,把穆林墩毁了。” 这么多年,还不死心?威尔十分复杂的心理思考者,如果顾忆深肯放下这些仇恨,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也不会把身边人的生活搅弄的水深火热。 “你把子芽也掳来了?”威尔眼色一变。 “她必须跟着我。”顾忆深态度坚定的说道,“她在顾家受了太多委屈,我留下她,只怕她会一直忍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我不用淼淼威胁,她怕是宁愿为了儿子,守着顾家一辈子。” “这不是很好吗?老有所终。”威尔叹了叹气。 老朋友见面,往日的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时间久了,会慢慢淡忘过去的事,可顾忆深倒好,一直纠结在陆子芽的问题上出不去,这是男人最忌讳的话题。 威尔想了想,便问顾忆深,“我帮你,你怎么还这份恩情?” “这一次,你帮我,我们日后两清!”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威尔对排除后患越来越放松,也把所有的事,交到了他的手里,当年的救命之恩,到今天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好大的口气。”威尔冷哼一声。 “怎么?难道你打算用当年的事,威胁我一辈子?”顾忆深毫不留情的拧了拧眉:“我顾忆深向来不吃这套,如果不是念在你对子芽和淼淼有恩,我也不必和你有过多的牵涉。” “好好好!”威尔拍了拍大腿起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同意吗?” 威尔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本,翻了两页,才找到自己要打的那个电话。 是打给夜森的手下的。 威尔严肃的吩咐道:“对,没错,他来了,到时候我安排你们见面。” 电话挂断后,顾忆深方问他说了些什么。 只听他回答:“三天后,我让他们到你住的地方去,以后,他们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多少人?”顾忆深问。 “那就要看你需要多少了。”威尔双手合十,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好。”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威尔又道。 看出威尔这是驱客、不耐烦的意思,顾忆深也没有多叨扰,点了点头,便离开办公室。 进电梯时,威廉突然把顾忆深拦住,顾忆深按了电梯按钮出来,忙问:“怎么了?” 威廉道:“如果你有困难的地方,就打电话找陆霆,他。 应该会帮你的。”看了看左边,是办公室的位置,掉过头,小声对顾忆深提醒,“总裁已经打算退下来,把普拉提交给陆霆,你知道的,他是陆小姐的弟弟,如果能争取他,对你们会有帮助。” 威廉把联系方式交到顾忆深手中,礼貌地送他出了公司。 顾忆深坐在车里,先是看了看名片,又是抬头仰望高层的办公间窗户,终是开车离开了。 联系陆霆。 这个名字,这个人,顾忆深从来没有真的去想过,可以让他现在自己这一边。 中学时期就再没亲眼见过自己的亲人,包括陆子芽以内,这个陆霆,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还说不定。 如果陆子芽想见,他倒是可以考虑。 在回别墅前,顾忆深在商场逛,给陆子芽添置日用品和厨房用具,在离开商街的时候,恰巧碰到沈媚媛带着女儿一块儿来买衣服,出了电梯门口,女儿就叫住了他。 “顾叔叔,一个人来啊。”子承女儿没看见陆子芽一块儿来,就开始偷笑。 顾忆深停在她们面前,冷冷道,“是啊,那你们好好逛,我先回去。” “一块儿吧。”子承女儿笑嘻嘻的不让他走,之前教过陆子芽手语,觉得陆子芽再也开不了口说话很可怜,就故意苦哈哈的眨了眨眼,看向顾忆深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我知道陆阿姨喜欢什么,你买的不对。” 这话一出,顾忆深脸色有一起动摇,他的确不太了解现在陆子芽喜欢什么,子承女儿和陆子芽谈得来,应该懂:“待会儿你买好了,给我,我在车上等你。” 说着,顾忆深就上了车,子承女儿不乐意的看着他,结果被沈媚媛一顿数落,说两个女人逛商场,拖一个男人多没趣啊。 就这样,子承女儿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 顾忆深看着表,静静的等了一个小时,陆子芽打电话过来,说要过来这边一趟,顾忆深连忙打断她,让她在家等着。 女人逛街,时间都是恒久远的,顾忆深也怕她们耽误事儿,正想打电话去催,要么就是下次让沈媚媛送过来。 正打算开车时,沈媚媛就一个人过来了。 “忆深,拿去吧。”提的有大包小包,还算精致。 顾忆深接过,拿出一张卡,“这些钱给你,谢了。” 塞到沈媚媛手上,车子已经启动了,沈媚媛在后面跟了一段时间,无趣的回到了女儿等的地方。 陆子芽在别墅照顾江淼淼,现在还在厨房熬汤,所以没来得及问顾忆深到哪儿了。 每回炖汤,都要两人份的,顾忆深怕会吃醋,优先给他。 “淼淼,你要是能快点醒过来,我的努力也不算白费。”陆子芽一勺一勺给江淼淼嘴里喂。 中途听到开门声,知道是顾忆深回来了,连忙放下碗过去。 “熬了汤,放在厨房,想喝就过去吧。”陆子芽在房间里大声叫道。 “端去我房间。”顾忆深已经走到门口了。 “你自己去吧,我这边空不开。”陆子芽拒绝道。 “我出去接电话。”顾忆深冷冷的说完,出了门。 这个电话,出乎意料,竟然是陆霆打过来的。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联想到陆子芽这几年的遗憾,便多和陆霆说了几句。 陆霆如今可是威尔培养的接班人,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在普拉提,名头打得不小,可都是沾了莫顿的光。 谈了谈穆林墩的初步计划,陆霆那头正忙,先挂了电话,顾忆深回到自己房间,发现没有汤,就出去找陆子芽。 “我不是叫你把汤端去我房里吗?”顾忆深双手插胸的站在门口,一脸闷气。 “行,我去拿。”陆子芽放下碗,绕过他出去。 顾忆深进了房,陆子芽在大厅看到沙发上竟然有大包小包的高档品和日用品,都是她指名要买的,未曾想,还真的这么快速度买到了。 陆子芽把汤端进江淼淼房里,“不然,你到这儿一块儿喝,和我一块儿陪陪淼淼。” 顾忆深接过。 双方目光间闪烁许久,又是一愣,收回了视线。 “你喂我吧。”顾忆深竟出乎意料的说出了这句。 “你当自己还是三岁小孩吗?”陆子芽就笑了。 “嗯?”顾忆深似乎还不乐意。 “好,我喂。”陆子芽再次一笑。 “张嘴。”她张开嘴。 顾忆深也张开嘴。 汤太烫,陆子芽吹了吹,顾忆深却故意当作自己被严重烫伤,闷哼了一声,陆子芽脸色一慌,下一勺又更加用力吹到温热,才送入他嘴里。 喝完一整晚,陆子芽松了口气:“好了,你要是忙,就先出去。” 说这话时,陆子芽看的,竟然是江淼淼。 顾忆深赌气的拧着眉出去,陆子芽突然想到什么,及时打断了他:“对了……” 顾忆深回头。 陆子芽接过他的目光,微微道:“谢谢你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还?”顾忆深一脸黑线。 这是划清界线,还是刻意跟他对着干呢? 他们两个还分什么你我,还不还的? “不用。”冷冷的说完,嘭咚关上门走人。 大厅的包装,顾忆深一个个拆开,该放哪儿的放哪儿,前前后后走了好几趟陆子芽的房间,就差把她房里塞满宝贝了。 忙完这些琐事,他就坐在沙发上等陆子芽闲下来跟他聊聊。 当然了,顾忆深没有要事,一般陆子芽都不搭理,所以生闷气的坐了老半天。 一直盼着她早点从房间里胡来,最后等得心焦力悴,直接二话不说就过去敲门:“怎么还不出来。” “有事吗?”陆子芽这会儿盯着江淼淼的脸出神,随便问了句,“没事就忙自己的。” 顾忆深顿时间就怒了,“你弟弟要见你,想不想去。” “不想。”陆子芽随口说道。 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陆霆?不是她弟弟吗? 第660章 沈的到来 “你是说……”陆子芽顿住,“我弟弟?” “没错。”顾忆深捡起旁边的书,放在桌上,又重新走到陆子芽面前,他边说,边倒茶,端到陆子芽手里:“如果你觉得闷,我可以安排你跟他见个面,毕竟这么多年了,就算只有小时候的几年感情,也好歹是你弟弟,自己考虑一下吧。” “他——”这么多年了,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见面,陆子芽一听就愣了。 “也好。”她思考了片刻,便用手语道。 “听你的意思,不想见?”顾忆深看穿她。 “也不是。”陆子芽摇了摇头,有一丝不安,“倒是他愿不愿意见的问题,你也清楚,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他要是想和我们相认,早就来找我了,何必等到现在?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也不方便打扰,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不见对大家都好,免费尴尬。” 听了陆子芽的解释,顾忆深反问她:“如果他可以帮我们对抗穆林墩,你愿意出面吗?” 原来是这个目的,难怪顾忆深突然间提起了陆霆,还以为又要被勾起什么不开心的回忆了。 陆子芽:“什么时候?” “三天后。”顾忆深回答。 “那好,我准备准备。”陆子芽认可的点了一下头。 顾忆深说完这件事后,就一个人出了门,陆子芽也没有具体的问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管她怎么想,顾忆深总能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都是暗中为她的事打点。 在他离开后不久,陆子芽接到子承女儿打来的电话,问买的那些东西喜不喜欢。 说实话,喜欢是喜欢,可惜听说是她给的人情,就会自然而然联想到之前学手语表达时的一些日子,难免会留下心里有空缺的感觉。 陆子芽听完子承女儿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的话语以后,结束了通话,松了一口气,这个时不时打电话突然袭击的女孩子,叫人防不胜防,再者她又不能开口说话,不然,一定数落她一道。 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没想到“曹操”就到了。 嬉闹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陆子芽换了一个频道,正准备关电视,恰好就听到子承女儿的声音了。 “陆阿姨。”子承女儿原是个活泼好动的人,一进来,就拉着陆子芽说这说那的。 陆子芽早前就说过不让她再过来,这可倒好,陆子芽去了趟厨房倒茶的功夫,沈媚媛也来了。 门外的守卫非但没有拦着,而且还跟没事人一样,仔细一看,才知道他们是葛先生的人。 还有请来的心腹女佣,今天跟着顾忆深离开后,去了普拉提和威廉见面,晚上才会回来。 估计沈媚媛知道今天只有她和江淼淼两个人,抓了空,特意往她这儿跑。 至于目的是什么,陆子芽心里已经有数了。 除了数落和警告,也没别的了。 她拖累顾忆深,辜负了他一生,这就是理由,够沈媚媛说上几天几夜了。 “子芽。”沈媚媛随后进来。 “坐吧。”陆子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给二人多添了两个茶杯,斟上茶备上。 态度上,不是很热情。 “陆阿姨,你一个人不闷吗?”子承女儿东张西望。 “我留下,照顾江叔叔。”陆子芽比划道。 “你说说你,说不了话,生活上该多不方便啊。”沈媚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女儿:“让我女儿留下来陪着你不好吗?你拖累忆深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有想过给他留一条后路?” 陆子芽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她和顾忆深、江淼淼之间的恩怨,早就已经划清楚了,只是时间不肯放手而已。 当然,放不放手,这都不重要,顾忆深对她和江淼淼的恩情和伤害,都已经过去了。 大家认识了这么多年,早就不分什么拖累和付出了,感情是用时间培养出来的,一开始固然有恨,现在,更多的是过好每一天。 “子芽,要不然,我帮你找个医生把你的嗓子给治好。”沈媚媛脸色紫青的看着她。 “不用,治不好了。”陆子芽摇了摇手。 “那你有考虑过,让忆深轻松吗?”沈媚媛切入正题。 没多久,只见沈媚媛从早就带来的包里拿出来一份协议。 这是当初事务所成立以前,顾忆深为了收服大家给出的代价和酬劳,足以让陆子芽望眼欲穿、三生三世都不愁吃喝。 “如果我把这些给你,你可以带着江淼淼离开,越远越好吗?我会帮你。”沈媚媛十分决绝的把契约摆放在桌上。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沈媚媛道。 陆子芽一听,就笑了。 带江淼淼离开,这个想法,显然不够深思熟虑,顾忆深一定会和沈媚媛算账,哪怕断绝关系都做的到。 “你忘了,忆深在我身上装了设备,可以追踪我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威慑到沈媚媛,但陆子芽只能这么说了。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沈媚媛不知道顾忆深的打算,一味自作主张的让她走,陆子芽不可能会妥协的,“他能十几年如一日这么待我,你应该知道他的用心,所以最好不要做那些让忆深动怒的事,你不会得到他一句好。” “不想走,那就让我女儿留下。”沈媚媛态度冷硬,严肃不已:“我不相信你,所以留下我女儿,随时报告你的情况。” “不可能!”陆子芽也不是吃素的,连忙把沈媚媛的话头转过去。 “陆子芽。”沈媚媛怒。 “这事,你找忆深商量去。”陆子芽冷冷比划手势完,大有送客的意思。 “陆阿姨。”子承女儿不太乐意的扯着陆子芽的衣角,“我还教了你手语,让我留下吧。” 明目张胆的监视她,然后让她被顾忆深一顿训斥? 反正就算她同意,顾忆深也不可能留下这两个人。 “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先回去吧。”陆子芽更加冷淡的站了起来。 陆子芽故意拿出手机,装作拨打号码的样子,虽然说不出话,但发个讯息给顾忆深,让他派人回来送沈媚媛母女俩回去就好。 “陆子芽,东西你留下,到时候我还会再来。”亲眼看到陆子芽真的发了讯息过去,沈媚媛脸都绿了。 沈媚媛的理解还停留在陆子芽软弱上,认为这件事她会吞在肚子里不外流,没想到这就说出去了? “我们走!”沈媚媛招呼自己的女儿道。 “妈,我留在陆阿姨家里玩几天怎么了?”子承女儿闹脾气道,“来者都是客的道理,陆阿姨一点都不明白吗?” “对,不明白。”陆子芽也更加生气的用手语,白了白眼。 之后,陆子芽连忙推两个人出去,一副很不友善的态度。 被顾忆深威胁也就算了,连她们两个也来威胁,陆子芽心里这团火,早就想出一出了。 “陆子芽。”沈媚媛和子承女儿硬生生的赖在原地,就是不走。 陆子芽就一个人听着沈媚媛滔滔不绝口的说服话语,好话坏话说尽了,陆子芽都不为所动。 三个女人,你推我拉,形象在这会儿,完全不算是形象,陆子芽不敌,干脆坐在沙发上等顾忆深派人回来。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差不多快过了一个小时,手下才坐车回来。 他们是顾忆深派回来赶沈媚媛走的。 “沈小姐。”手下进来。 “陆子芽,你也太过分了吧?”不到一会儿,四个手下围过来驱赶,沈媚媛更气,拉着女儿,怒目而视,“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子承女儿闷闷不乐的一边走,一边推走拦路的手下。 几分钟后,房子里安静了下来,手下道个歉,就准备离开。 陆子芽问他们去哪儿,手下便说了声去威尔那儿,有重要人士要约见他们。 手下离开后,陆子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幸好她下了狠心,不然被沈媚媛念叨死。 晚上,女佣回来带了普拉提特供的高级菜肴回来,给陆子芽吃,忙了一晚上,突然发现肚子真的饿了。 女佣是个比她年长十几岁的女人,做得一手好饭菜,中餐、西餐,不管是什么,都做得很好。 陆子芽慢慢的习惯了她不在的时候,让女佣照顾江淼淼,她不是铁做的,得休息,吃过饭后,她在房间写日记。 时间过去了很久,她收起日记要回房睡觉时,顾忆深就回来了,他走路的声音,皮鞋敲打地面,已经听得熟悉了。 陆子芽开了灯,才看清楚顾忆深手里拿的是一些东西,放在公文袋里,不知道是什么。 她走过去,问顾忆深吃过饭没有,她去热。 顾忆深眉头一拧,也没问沈媚媛来的事,她不说,他不问,“去吧。” 陆子芽在厨房把饭菜热了一遍,端去书房给顾忆深。 怕是顾忆深已经忘了,刚才叫过她热饭菜吧? 她故意把碗放在桌上的声音震响,让顾忆深收回视线,“好了,吃东西吧,别忙了。” “你回去睡。”顾忆深抬了抬头。 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陆子芽好奇地拧着眉,带上门,回到自己房间洗漱睡觉,她看着天花板,一直心神不宁的,想到顾忆深今天奇怪的举动,就有点吃力。 第661章 见弟弟 约定好的三天时间到了,陆子芽如常照看着江淼淼,陪他一个人说说话,发发呆,打发时间,顾忆深回来后,告诉她今天去见陆霆,再过一会儿专车就过来接人,只需要耐心等着就是了。 为了见陆霆时,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么多年了,突然之间就见了,陆子芽都没底了。 去了该和陆霆说些什么,他是普拉提的接班人,早就不是当初她照顾的那个小男孩了,无论时间怎么变化,无论长相如何变化,都改变不了当初的决心。 其中更重要的是为了帮顾忆深,不然,她也没这个打算。 陆子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算着时间,一会儿看看液晶电视上的时钟,盘算着怎么还没车过来,时不时仰头往外看看,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只好去书房找顾忆深。 房间里没人,顾忆深先去浴室换了套西装出来,回头撞上了录音,两个人额头一阵剧痛。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顾忆深抵在墙边。 好像从他开始说,陆子芽缝事儿紧张的毛病还是和以前一样。 “还没来,你快催催。”陆子芽手指了指外面。 “耐心等。”顾忆深白了一眼,还以为她要投怀送抱,倾诉不安了。 “这个我帮不了你。”所以才留在别墅里和陆子芽一块儿等,怕待会儿陆子芽见了陆霆,会应付不了场。 “那好吧,我再等一会儿。”陆子芽回到大厅,心里的石头,怕是要石沉大海了。 她前脚一走,顾忆深后脚就走到床边拿手机,态度冷硬的催威廉他们赶紧安排人,不然,他自己过去。 威廉在电话里当即答应了,通话结束后,那边安排了专车停下手边的工作马上赶了过来,当他看见陆子芽都要在沙发上睡着时,心里比她还急。 “子芽,我现在带你过去好了。”顾忆深安排女佣和下人守好别墅,拖着陆子芽就出去了。 车停在威廉说的地点。 陆子芽下了车,三个蓝色制服的女人礼貌的迎了过来,她们一眼就认出了陆子芽的样子,所以没有搭理顾忆深。 “陆小姐,请跟我们上车。” 说这话的,一个是陆霆的秘书,一个是助理,另外一个是女儿。 没错,陆霆的女儿也亲自过来了。 这让陆子芽很吃惊,长得有几分混血的美感。 她们三个是好朋友,都在为陆霆做事,所以得到命令,就亲自过来接了。 陆子芽客气的跟着他们上了车,结果刚上去,门一关,就要开车,顾忆深还没上来,“等等,让他上来吧。” “不好意思,我父亲只说见你一个人。”陆霆的女儿回过头。 接着,就让助理马上开车。 这感觉和抢人有什么区别呢? 车子启动了十几米的距离,陆子芽拽着陆霆女儿的手,命令她停车:“如果你不停下来,我拒绝见他。” “不是你要见爸爸吗?”陆霆女儿奇怪的问她,有求于人还这么不配合吗? “停车!”陆子芽怒叫,“快点。” “继续开。”陆霆女儿不理会。 啪! 陆子芽生气的掌掴了陆霆女儿一巴掌,“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我让你停!” 莫名被打了一巴掌,搁谁心里都会不好受,而且还是刚见了没两面的人,陆霆女儿当即喊了助理停车,陆子芽下车后,跑回原来的地方,发现顾忆深还在原地。 “跟我来。”陆子芽把顾忆深拉到了车里。 陆霆女儿十分不友善的让助理马上开车。 车里一股火药味正浓,顾忆深其实不打算跟这四个女人坐一块儿,但陆子芽这么强拉,他也没办法。 目的是是一个非常漂亮,风景优美的别墅区,绿化场地非常养眼,五个人朝前走着,直到在陆霆别墅门前停下,助理和秘书告别了陆霆女儿,早早离开。 “敲门啊。”陆霆女儿看着二人。 “好。”陆子芽率先走了过去。 敲了三声,里面传来男声。 陌生的声音,陆子芽猜就是陆霆吧。 结果陆霆女儿自己开的门,领他们两个往门口一送,关了门就走了。 陆子芽用手语摆了摆手,让顾忆深先进去。 “你在客厅等着,我去找他。”顾忆深一边往楼上走。 上到二楼,其实是个露天阳台,做了绿化,摆了凉亭,环境非常好。 陆霆戴着墨镜,看了看表,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太阳。 “陆先生。”出于礼貌,顾忆深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 “我姐来了?”陆霆摘下眼睛,看的直接是楼下。 “没错,下去看看她吧。”顾忆深面不改色的说道。 “你先下去,说我马上下来。”陆霆也爱搭不理。 可以说,从这两个男人一见面开始,就充斥着火药味,气氛不到两秒就冷场了。 顾忆深不相信陆霆不摆架子,待会儿,陆霆会有各种理由来拖延时间,让陆子芽一直等着,“你这是报复你姐姐当年没有救你吗?” “救我?”陆霆疑惑。 顾忆深已经下了楼。 客厅,陆子芽斟茶,有三杯在桌上。 “陆霆呢?”她问。 顾忆深看着头顶,“你上去和他谈谈。” 上面? 陆子芽也把视线定格过去。 “好。” 她放下茶杯,一路上了天台的阳台上,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应该是弟弟了。 “请问,你是陆霆吗?”她走过去。 回过头看着她的男人,见到陆子芽过来,立马把墨镜给摘了下来。 “你就是陆子芽吗?”陆霆故意笑道。 “嗯。”陆子芽点了点头,走到他面前坐下。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陆霆又再次故意问道。 虽然知道明知故问的嫌疑很大,但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一两句而已。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太唐突。”陆子芽恭敬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眸子犀利淡漠,有点不好接近。 陆子芽也不知道陆霆怎么会变成这样,可能做了大老板的人,都有点这种脾性吧,“但是我还是要请求你,帮住忆深。” “穆林墩吗?”陆霆也不再拐弯抹角的笑,而是严肃了几分。 “嗯,没错。” “我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陆霆话里有话。 “事成之后,我会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无条件的。”陆子芽说道。 “不管什么要求?”陆霆哈哈大笑,“哪怕是把你卖了,你还照做?”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这么做的。”陆子芽想了想后,认真的说。 “你怎么知道?”陆霆好奇。 “以我们当年的感情来说,我觉得你能同意见我,就是还把我当姐姐。”虽然说,如今他的样子完全变了。 “那你觉得,我会不会帮你呢?”陆霆反问。 “不清楚。”陆子芽犹豫了一下,“条件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你答应,我无条件的。” “顾忆深,你听见了吗?”陆霆笑着往陆子芽身后看了一眼。 顾忆深就站在陆子芽后面,而且还是刚刚上来,“她都这么说了,陆先生就别再拿她开玩笑了,不然,她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就不好。” “顾忆深。”陆子芽也稍后回头。 “忆深。”陆子芽看了一眼。 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都是沉默了片刻,其实在这之前,陆霆早就和顾忆深商量好了,今天来,主要还是让陆子芽了了这个心结,不见陆霆一面,怕是心里怎么都会有一个缺口。 陆子芽微微笑着,有点不自在,“陆霆,不知道现在要怎么称呼你呢?” “你觉得怎么叫更好呢?” “陆总吗?”陆子芽问,也许他该有个英文名字,“在拉斯维加斯这么多年,应该有英文称呼吧。” “没有。”这倒是真的。 陆霆不喜欢英文名,只知道自己是一个中国人,而且当年莫顿死的时候,因为没有机会见陆子芽一面,留下了很大的遗憾,今天得以见到,陆霆心里还是欣喜的。 “除了公司,其他时候,我没这么多讲究。”陆霆两手反枕在脑袋后面。 时间到了,佣人就上来备茶点给陆子芽和顾忆深。 招待方面,都是些高档的品牌,陆子芽看着,一杯茶,就要一万多吧,也就轻轻抿了一口,没有真的去喝完。 顾忆深却一口饮尽了,杯子震到茶几上,“陆先生,你和子芽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说吧,只能是今天,其他时候,没有我允许,不能私自把她带走。” “忆深。”陆子芽打断他。 “呵呵。”陆霆有意思的一笑,一抹讽刺,“你说说,她又不是你的东西,怎么就不能见呢?再说了,她已经结过婚吧,你这么干涉一个已婚妇女的自由,说出去可怎么得了。” “我只是提个醒,没有别的意思。”顾忆深淡淡道。 看出气氛尴尬,陆子芽连忙当起了和事佬,“没事,大家都是朋友,见个面嘛,陆霆和我从小的交情,就不用处处提防了,我相信他。” “果然是我的姐姐。”曾经的姐姐,陆霆一笑,莫名复杂。 “来,喝茶。”陆子芽起身给陆霆杯子里倒茶,这茶味道和国内任何品种的味道都不同。 可能不同国家,茶的研究都不一样,陆子芽习惯了一些味道,眼前的茶品就不是特别对口了。 第662章 捉弄刁难 陆霆小抿了一口,神色里是陌生的感觉,陆子芽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换了任何一个人,几十年没见,也会觉得不太自在,哪怕是最亲的人。 不是说你没见,就会觉得越发想念,时间久了,对印象、外貌等的评价会大打折扣。 这次谈话,陆霆嘴上说是要帮顾忆深,可陆子芽也看得出来,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首要的代价,应该就出在她的身上,陆子芽觉得,陆霆应该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喝过茶后,陆霆突然的一个起身,让顾忆深也未料到,听到陆霆说要留下他们两个在家里吃个便饭,增进感情,陆子芽就更觉得不自在了。 顾忆深说,“也好。” 于是,陆子芽只好留下来。 可惜,别墅里别说是厨师,连佣人都不会准备饭菜,陆霆的意思是,让陆子芽做。 都说来着是客,到了这儿,陆子芽理应得到客人的待遇,可既然是有求于人,陆霆的任何要求,她只管尽力完成就是。 “子芽。”陆子芽走进厨房的那刻,顾忆深突然拦住了她。 “顾先生,怎么,舍不得吗?”陆霆抽了一只雪茄走出来,掸了掸西装,停靠在厨房门口。 两个人目光对峙,冲刺着火药味,陆子芽一笑带过,“陆总,你喜欢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呢?” “当然是法餐。”陆霆也笑意盈盈。 “好,你们两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准备好了叫你们。”陆子芽一头冷汗的回敬一个笑脸。 法餐有哪些,她从没有做过,而且厨房压根没有食材。 找了一段时间之后,陆子芽只好走出去问陆霆把东西放哪儿,如果没有,她就出去买。 谁知陆霆却不以为意的道:“那你就在房子里找找,有什么做什么,出去买太费时间了。” “好。”陆子芽答应道,转身就去各个房间、走廊、仓库等等的地方找食材,后院的花草也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可是她不甘心,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帮到顾忆深才行。 顾忆深等了一会儿,敲定的桌面突然放下,他看向陆霆,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的作风:“你把东西藏在哪儿了?” “我房间。”陆霆直言,“就让她找吧,我们男人间的事,叫上她不方便,你觉得呢?” “那好。”顾忆深收回目光。 最好陆霆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二人详细的说明了后续的计划和准备工作,沈媚媛也早就和陆霆见过面了,明天葛先生也会把陆霆安排过来的人接收过去。 说到最后,陆子芽无功而返。 “陆总,你这儿真的没有食材。”陆子芽一头热汗,“不如我去买?” “你确定找遍了所有地方?”陆霆有意思的一笑。 “嗯。”陆子芽肯定,她到处都找了。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吃了。”陆霆遗憾的扯了扯嘴角。 顾忆深心有不忍的看了一眼陆霆的房间,“这边还有三个房间,去看看。” 陆子芽一听,还真是,这边三个都还没找过。 如果陆霆是故意把东西藏起来的,那这顿饭,她是非做不可了,一个恶意的考验而已,她还能经受得住。 找遍了三房间,陆子芽成功的把失败带去了厨房,法餐怎么做,她拿出手机在网上现搜索了几个,开始学着做。 客厅里的两个男人慢慢的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各自走向餐桌,继续等待。 “做好了,二位请慢用。”陆子芽把做好的法餐率先送到了陆霆面前,然后再是顾忆深喜欢的。 只做了两份。 各不一样。 “你不吃?”陆霆用刀叉弄了一块肉,边嚼着边说。 “我不饿。”不是不饿,而是食材根本就不够。 能分给顾忆深一点,陆子芽可想尽了方法的。 “那好,你先回去吧。”陆霆挥了挥手,“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去哪儿?”陆子芽一脸蒙圈。 “回你住的地方。”陆霆喝了一口水,“照顾那个半身不遂的拖油瓶。” “请你注意自己的用词。”陆子芽走了几步,听到这句话,底线受到了考验,立马发了火:“他不是你在意的人,你当然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如果哪天你妻子变成这样,你能容忍别人说她半句是非吗?” “我妻子。”陆霆顿了顿,“她死了,在你儿子到拉斯维加斯进修的时候。” “不好意思。”陆子芽抱憾的埋下头,可是,诽谤江淼淼的话,她照样不能忍:“只要你不说江淼淼,我也不为为难你。” 为难? 陆霆觉得十分好笑:“有求于人,哪怕是下跪卖肉,你都做得到,何况是个以后不能给你快感的废人。” “够了!”陆子芽一巴掌拍在桌上,燃眉之怒,从心底盘生。 虽然心里强调了很多次,一定要忍,忍住了,才能帮顾忆深。 可陆霆这话,实在过分。 身为普拉提的接班人,还这么不会说话,句句都要带刺? “那你们回去吧。”陆霆也生气的道:“帮顾忆深的事,我恐怕做不到了,今天实在是很不开心。” 话语落罢,便有佣人过来驱赶,陆子芽被强推到了门口,一肚子怨言都没地方撒。 “陆霆,你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肯帮忙。”陆子芽猛推佣人。 人家有三个人,一起往大了推她,陆子芽差点从台阶滚下去。 陆霆见她这副狼狈样,笑出了声,都不好意思再捉弄她了,便叫佣人退开,他上前,“你的态度,我很不满意。” “对不起,陆总。”陆子芽坐在地上,顾忆深把她扶了起来。 “做什么都愿意?”陆霆再三确认。 “是,除了和江淼淼有关的违心事。”陆子芽答。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陆霆拧了拧眉,“我妻子已经死了,而你老公,变成了傻子,如果你这么想帮顾忆深,那就用自己来换。” “我?”陆子芽有一丝后怕,竟然提这么可怕的要求,“你想要我做什么?” “当然和以前一样,为了顾忆深,嫁给我。”陆霆故意刁难她道。 这话一出,连顾忆深都没想到。 陆霆竟然说要让陆子芽嫁给他? 据顾忆深所知,陆霆刁难陆子芽,只是觉得陆子芽和他现在是落魄之躯,早就没了往日的荣耀,只剩下屈辱,为了巴结上更高的权势和财富,陆子芽才找上陆霆。 按照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的心理,怎么可能看得惯有人拿过去的亲情当条件,求取别人的帮助。 陆霆大可以为,陆子芽是为了巴结权贵,才什么都忍耐,所以理所应当的想到了捉弄和刁难。 陆子芽中计了,就任由陆霆摆布,如果她倔犟,自然会识破,顾忆深看中这一点,便反问陆霆:“陆先生,你说这句话,就不考虑自己的名声吗?娶了她这样的女人,对你的名誉有很大的影响,希望你能够考虑清楚。” “陆霆。”陆子芽心有不安,“我是你姐姐,什么叫做娶我,别开玩笑了,你要我做其它力所能及的事,我都可以答应。” “那就一亿美元。”陆霆开到了最低价。 这么多? 陆子芽喉咙一哽,“只要你帮,我会想办法凑齐那笔钱。” 要一亿美元,陆子芽其实也能拿出来,可惜,为了重振顾氏集团,陆子芽早就用那些钱给了南哲作为创业资金,成立一个全新的顾氏集团。 钱权都在南哲和南笙身上,她等同于除了江淼淼的医药费之外,就已经身无分文了。 “顾忆深。”陆霆哈哈大笑,摇头转瞬间在烟灰缸掐灭。 “陆先生,我先带子芽走。”顾忆深抱着头,一脸黑线。 陆子芽真的经不起玩笑,总是当真,还是不要留着她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子芽,我先带你回去。”顾忆深说。 “可这件事……”陆子芽打断他。 错失了机会,想找更有力的靠山,真的有点困难。 经历一次失败就足够了,陆子芽不希望顾忆深一直都不能了结心病。 “陆总。”陆子芽重新哀求。 顾忆深见状,只好把人扛到了肩头,扔进了车里。 陆子芽不理解的问他,“不就是再嫁一次吗?如果穆林墩没了,你不就完成自己的心愿了吗?” “回去。”顾忆深更加头疼。 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顾忆深还加快了速度,就是想快点到家,把陆子芽丢回去。 到了别墅,陆子芽也就安静了。 “是我搞砸了吗?”陆子芽有点恐惧。 “没错,你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顾忆深叹口气道。 陆霆看她被捉弄成这副德行,只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更多的方法折腾她。 他要是今天不把陆子芽带回去,陆子芽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他脸上摸黑。 “那我去看看淼淼。”陆子芽意识到了错误,便想逃走,溜进了江淼淼房里。 顾忆深不再追问,由她去。 陆霆也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的姐姐,他要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看陆霆怎么给他好处了。 顾忆深累了,回房休息了一会儿,又出去了,走的时候,特意去江淼淼房里看了两眼,听到抽泣声。 发现陆子芽一脸做错事忏悔的可怜模样,认为搞砸了陆霆,无颜面对他,就把脑袋埋进了被子上。 第663章 庆宴,大家的到来 顾忆深见状,只好敲门走进去。 这件事本来就是陆霆开的玩笑而已,他也没想到,陆子芽当真了以后,还一直耿耿于怀的。 “子芽。”他喊了一声。 陆子芽落慌而抬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还有事吗?” “穆林墩的合作,已经解决了。”顾忆深拧眉道。 “他不是要一亿美元吗?”陆子芽一脸迷惑。 “你难道看不出,他在开玩笑?”顾忆深坐下来,实话实说,“陆霆是威尔一力培养的接班人,这次的事,就是威尔让陆霆帮我们的。” 什么?陆子芽更加蒙逼,既然同意了,那陆霆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开玩笑有必要开那么大,连人都陪进去了?又不是什么黑社会。 “别多想就是。”顾忆深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出去了。 陆子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就已经没影了,只好扭头继续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江淼淼。 心里想着,如果他能够醒来就好了。 今天的事幸好是个玩笑,不然又因她而起的话,这个责任她担负不起。 短暂的眯眼打了一会儿盹以后,陆子芽感觉到手掌心特别的痒,以为是在做梦,或是蚊子咬了她一口,想都没想就把那双手给打开了。 直到她睡意全无的那一刻,陆子芽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不是江淼淼的手吗? 他动了。 真的动了! 从腾隆到这儿,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有医术的支撑,都不知道江淼淼会不会瘫掉,旧伤口一直都没有认真的处理对待过,落得这种结局,她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你醒了……”陆子芽太过激动,以至于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的手停在她的后脑勺上。 虽然人没有睁开眼睛,但这是下意识的大脑反射动作,说明江淼淼现在是有正常人的意识的。 “告诉我,你能听见我说的话吗?”陆子芽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温热而滚烫,转而又变成了一滩冷气,“如果能听到,就敲我的额头三下。” 她亲眼看见,江淼淼的手吃力的、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在她额头上敲一下,那一下,陆子芽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终于感应他的力道。 就像一阵风从额头滑过,可陆子芽高兴极了。 “好……很好。”陆子芽没有心酸,眼底里,全是兴奋和喜悦。 谢天谢地,上天终于让他能动了。 以后可以慢慢来。 她一点一滴的教江淼淼用自己的身体,哪怕是每天给他按摩循环筋骨都无所谓,等江淼淼睁开眼睛对着她笑,就是她最知足的时候了。 自从他的这个临床反应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以后,陆子芽就想方设法的买各种器材给江淼淼辅助治疗,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忆深。 顾忆深人在外面,陆子芽并不清楚他人到底去了哪里,兴许是和沈媚媛还是穆林墩的事有关,顾忆深听说了江淼淼有反应后,甚至比她还激动。 虽说,嘴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说,“淼淼能好,我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是的,的确没有白费。 陆子芽通过威廉,弄清楚了威尔的空闲时间之后,让威尔有空过来她这里吃顿饭,这么多年不见了,二是为了庆祝江淼淼好转的第一步。 第二天,前前后后进别墅的人只有三个,威廉过来通报威尔的行程,说傍晚的时候结束了会议,和陆霆见个面交接工作之后,就过来。 陆子芽精心准备了丰盛的佳肴来款待各位来宾,在厨房忙活了几个小时,而江淼淼房里,则是放了一些平常他爱听的音乐,为了刺激他的记忆和大脑神经。 医生说过了,他的病其实都是旧伤累积的,疗养是必须的,哪怕是把他所有的事都放在重中之重,也必须静养,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 做好了饭菜,差不多顾忆深已经先回来了,他先到家,威尔就不会太耽误时间。 顾忆深回来后,换了便装,在客厅就告诉了陆子芽,威尔还带了其他人过来,其实威尔会这么做,陆子芽已经多多少少都猜到了,只能大大方方的欢迎着他们。 十几分钟后,威尔的车已经到了门口,陆子芽拆下围裙,亲自到门口去迎接。 “威尔。”直接脱口而出,叫哥哥的话,她年纪大了,也不方便叫出口。 威尔下了车后,威廉把他领到了门口,与陆子芽碰面。 “你刚刚的叫法。”威尔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以长着戏之。 听到她叫名字,觉得无所谓,但又想嚼几句舌根,就反问陆子芽,道,“果然十几年没见,感情都生疏了,怪不得陆霆总跟我抱怨你忘恩负义。” “咦咦咦?”陆子芽一张白痴脸看着众人,什么叫做忘恩负义,“威尔,快进来吧,饭菜都凉了。” “好。”威尔拍手叫好。 当她以为车里不会有人下来时,突然从后面开来了两辆车。 其中一辆是陆霆的,另外一辆车是沈媚媛夫妻两个的,不过,和他们一块儿下来的还有顾芬芳和郑寒,顾晴雪,还有盛之垣。 陆子芽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的目光,正一道道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等到陆子芽抬起头,才终于看到了大家。 “子芽。” “子芽姐。” 众人异口同声,望着她叫出了声。 陆子芽的眼眶瞬间湿润。 他们是怎么从英国过来的? 那么远的地方,莫非是早就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吗? “进来吧。”陆子芽激动地比划着手势。 虽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可陆子芽懂,大家见她说不了话,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怜悯和同情,可能是听了这件事后,大家才想过来看看她吧。 陆子芽不需要同情怜悯,微笑着请大家进去。 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陆子芽也不慌不忙的,因为她准备的已经足够丰盛了,差的只是那几副碗筷而已。 大家洗手就坐后,陆子芽去厨房添置碗筷,盛表妹和子承女儿鬼灵精的冲了进来,东问西问的,无非就是她到底喜欢的是谁,像顾忆深那样可靠的人,为什么她不选,而是选了一个处处个人作对,事情一大堆的累赘。 两个后辈这么说的话,她就不高兴了。 “你们还小,等经历的多了,应该就能理解我的苦衷了。”陆子芽一脸轻松的说道,然后很快的催她们上桌吃饭。 陆子芽回到餐桌,大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她有点浑身不自在,顾忆深拉住她,说了一句“你坐在我旁边。” 他一句话,陆子芽瞬间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暖暖的,也一脸不自在的对大家比划着手语,“大家赶快吃吧。” 估计是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她什么意思,才慢慢吞吞的拿起手中筷子开始吃饭。 陆子芽已经给所有人盛好了一碗饭,大家吃着喜欢的菜,一时间都沉默了很久,饭菜挺好吃的,可是想到陆子芽哑了,顾芬芳和郑寒两个老人心里都非常的难受,就像针扎在心里一样难受。 顾忆深看她喉咙哽咽,便代替她开口向大家回话,她的每一个欣慰和茫然的表情,顾忆深都捕捉得到,尤其是子承女儿和盛表妹为难人时,顾忆深就会教训上两句。 “对了,子芽,江淼淼他……”顾芬芳十分好奇的看着陆子芽。 具体的爱恨情仇怎么样,顾忆深更懂,当初得知顾忆深和江淼淼都没死,顾芬芳和郑寒都觉得怪怪的,那就是陆子芽和江淼淼的事,为什么会比顾忆深更加重要呢? 直到顾忆深说出江淼淼其实才是真正的顾奕生以后,顾芬芳终于明白了。 “姑姑。”陆子芽等着她的下文。 “他真的是奕生,我小时候带大的奕生……”顾芬芳半晌才问。 “没错。”陆子芽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个鬼丫头更加八卦的眼神,笑眯眯的看向陆子芽,桃花不浅也就算了,还藏着这么痴情虐恋的过往。 简直是堪比言情小说的情节啊。 “陆阿姨。”子承女儿大口大口吃完后,咬着筷子问陆子芽,“我说你怎么不干脆选顾叔叔呢?你和顾叔叔在一块儿得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陆子芽几乎要开始动怒了。 顾忆深发现后,提前制止了她,威尔和陆霆都在桌上,大家说归说,玩笑归玩笑,只要点到为止就好,太过分的话,最好不说。 于是,他向沈媚媛使了使眼色,让两个女孩子到客厅去边看电视边吃。 她们扫兴的离开后,陆子芽才算气消,顾忆深的手陡然在她肩膀点了点,让她冷静下来。 陆子芽恢复了微笑,便给吃剩的碗里添加白饭,给女人倒饮料,男人倒白酒,客客套套的,大家都心疼和不忍。 走到陆霆这边时,陆子芽头疼的停顿了片刻,想到他说的大逆不道的话语,就觉得心里凉了半截。 “姐姐。”陆霆开口叫了一句。 引得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这次陆霆一个人来,妻子女儿都不在,陆子芽本该对他到来感到感激。 “陆总,您慢用。”到最后,她还是想不出要说些什么,只好给他盛了一碗汤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第664章 恶整 “这房间里是没有佣人服侍了吗?”陆霆示意不该总让陆子芽给大家盛饭盛汤,请来的女佣都是干什么吃的? 连招待客人,家族之类的琐事,都交给陆子芽一个人,这就是一个女主人该有的待遇吗? 陆子芽满不在意的说道:“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算是对你的尊重,有求于人,必定要亲力亲为才好显示我的敬重之心。” “客套话就免了。”听多了生意场上的阿谀奉承,反而觉得陆子芽这么说,有点乏味。 “吃菜。”陆子芽拾掇了双手,让大家随意。 顺便也给顾忆深夹了他爱吃的菜,顾忆深吃惊的看她夹过来,竟然激动起来,平常,她很少当着外人面这么做的。 顾忆深心里一暖,不由自主就用手在她肩头一宽,表示感谢。 在饭桌上,大家都没有刻意的提起江淼淼或者是穆林墩的事儿,为了避免陆子芽情绪上的不稳定。 取而代之的话题,是子承女儿和盛表妹的未来事,年纪岁数到了,也该考虑婚姻的问题了。 双方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相亲,在拉斯维加斯,条件好的家庭大有人在,像普拉提家族就有很多年轻的男孩子没有结婚谈恋爱。 这些可都是一表人才、多金多魅力的外国人,以后回国内,父母脸上也有光了。 子承女儿和盛表妹都有点恨嫁,被父母、亲戚这么数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吃完饭就把碗筷往餐桌上一摔,表示抗议:“婚姻的事有什么好着急的,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这些大人倒是很内行,爸妈、叔伯阿姨,你们也知道,要找到对的人、合适生活,跟你合拍的不容易,况且,再说了,你们以前还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吗?我这都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着急。” 顾晴雪看了看盛之垣,又想到陆子芽如今的状况,更加焦急自己女儿的未来,“你们两个毛孩子懂什么,要是等到像你陆阿姨当年的岁数,以后的人生可就都完了。” 这话虽说是替女儿担忧,可明里暗里就是伤害到陆子芽的心了。 陆子芽也不在意,刚想表达说几句让两个女孩放宽心,就被沈媚媛一口打断,“晴雪,你说的对,我现在一想到子芽当初误人子弟,耽误了忆深这么多年,就不想让我女儿也变成这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家庭妇女,现在不相亲好好处对象,以后没得挑了,看你们两个臭丫头怎么办,没人要了我可不认你们,丢不起这个人!” “妈!” “阿姨!” 两个女孩同时大怒,不是简单的生闷气,而是替陆子芽不值。 指桑骂槐,这大家都是懂的,你讽刺陆子芽干嘛牵扯到她们的婚姻未来啊,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用得着吗? 子承女儿一把推开乔子承让他去坐沙发,她自己坐在沈媚媛旁边,指着沈媚媛就反酸水的说叨她,不该这个时候提这个话题,“妈,你到底懂不懂来者是客这个道理,骂人的话,私底下说就行了,干嘛搬到台面上来呢?”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沈媚媛小声的回道。 话音当即被顾芬芳全盘打断,“好了,你们两个大人别乱说话了,给女儿找婆家回自己家自己安排,这里是子芽的东道主,都给你适可而止。” 陆子芽说没关系,大家尽情的说,难得来一趟,说什么都随大家尽兴,威尔注意她许久,便替她说话:“你们这些女人,明嘲暗讽的功力,可不必我们生意场的差,吃东西吧,算是给我这个老外一个面子,为江淼淼恢复意识干杯。” 陆子芽也一笑,为大家倒饮料和白酒、葡萄酒,每个人爱喝的都不一样,怕倒错了,每每小心翼翼的,顾忆深上前帮了忙,沈媚媛心里更加不乐意了。 明眼人看着,沈媚媛的气生得毫无道理,还以为是在吃醋,陆子芽懂啊,那就是怪她,不该拖着顾忆深一辈子,沈媚媛和顾忆深、盛之垣是好朋友,所以就更不忍这一点。 尴尬地餐桌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陆子芽配合着肌肉酸痛的笑容,吃完了这顿饭,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她和江淼淼还有顾忆深,好像怎么说都绕不开这个圈子。 饭局结束后,陆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是最先离开的,离开的时候是高兴还是生气,她根本看不出来了,威尔反而留到了最后,安排顾芬芳和顾晴雪他们几个的住宿问题,让她们都到普拉提的大庄园去住几天。 顾芬芳说要留下来看看江淼淼,被陆子芽拒绝了,现在任何人的好意和关心,对陆子芽来说,都无关紧要,没有他们,江淼淼还是江淼淼,以前江淼淼亲口说过,在他失去记忆,没有亲人朋友的那段时间,心里上了一道枷锁,哪怕日后有机会见到,也不会有任何的思念和同理心,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岁月,已经足够了。 “姑姑,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他还没醒,你待在这儿也不方便。”陆子芽道。 “认错了这么多年,瞒了这么久,看看,难得一见。”顾芬芳心有愧疚。 “你知道淼淼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陆子芽在厨房洗碗时,为了劝退顾芬芳离开,冷硬的拒绝她道:“他总是跟我说,亲情是束缚他的枷锁,他从有记忆的那一刻,就是失去自由的,因为忆深‘救’了他,改变了他的命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顾家的人相认,也不想要继承顾氏的产业,他跟着我和忆深,就是他人生的全部。” “子芽,我知道你这几年受苦了为两个孩子。”顾芬芳温和慈祥的看着她。 郑寒走进来叫人,说威廉已经安排了车过来,去庄园看住的房子,顾芬芳不放心的离开,说过几天再来看看她和江淼淼。 陆子芽则说不需要,来与不来,都不重要,知道的人越多,反而越不利于江淼淼静养。 屋子里安静了很多,顾忆深换了高贵的西装出来,陆子芽找到他,让他安排好别墅的防卫,以后别再让那么多人进来,吵到江淼淼休息,还怎么养病。 还有,顾忆深和江淼淼是在逃命,知道他住在哪儿,没有任何的好处。 听了陆子芽一顿数落,顾忆深只好硬着头皮向她保证,“日后你要是闷了,可别怪我不放你出去。” “什么……” “不想让人打扰,你日后就待在别墅里,一步都不能离开。”顾忆深细细的想了想,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需要什么,发个消息给我,要不然就让佣人去办,你一个人出去很不方便,这里是国外,一你不认识路,二又是个哑巴,手语别人也看不懂,出去做什么?” “不是、我在跟你说以后别让那些叽叽喳喳的人进来,和我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陆子芽急了,脸红耳赤的跟他挤兑。 “行了,待着吧,晚上回来给你买个按摩器,你照顾淼淼也够累的,睡觉之前按摩按摩对你的身体好。” 顾忆深交待完,就出去了。 陆子芽还一脸懵逼的看着远去的人影,等她追出去,才发现别墅里三层外三层都被顾忆深的手下把守了,她叫嚣着让那些人让开,未曾想,这几个高大的男人一点都不给她面子,用英语把她一顿骂,脸色难看得要命。 那几句英文,陆子芽听得懂,大概的意思,可能是这些手下把她当成被监禁的人了,顾忆深下令严加看守,他们就以为她是什么坏人,不能随便放她出去。 被这么当害虫盯着,手下也换了陌生人,陆子芽真是想走都走不出一步了。 陆子芽一脸郁闷的回到江淼淼房里,想摔手机,可突然间被江淼淼抓住了手腕,心里就融化了,什么苦和怨都不要紧,江淼淼不是在这儿吗?其实她不无聊,有江淼淼陪着,看着他一天天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出不去就出不去吧。 她得想个办法恶整一下顾忆深才行,顾忆深表面是冷酷不苟言笑的,其实在她面前脸皮薄得很,和他认识了这么久,这一点,陆子芽还是清楚的,她拿出手机,眯着眼睛打了一排字:“你晚上回来到附近的小卖部帮我买个套,还有卫、生、巾这些东西,亲自给我带回来,不能托付给别人。” 据她所知,顾忆深从来没有亲自买过这些东西,陆子芽挺想看看,他回来之后,是怎么一副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 “淼淼,这次如果看到他一脸尴尬,那我就赢了。”陆子芽不解气的看着江淼淼。 手掌心突然温温的,很痒,江淼淼更用力的拉着她的手,好像要到手中写字,陆子芽摊开掌心,江淼淼半个小时才写完一个字,陆子芽死命的专研,才读懂那个字是什么字。 对! 江淼淼写的,就是这个字,应该是想说对不起的,陆子芽一瞬间激动的不知道所以然,他们两个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啊,她不能说话,江淼淼睁不开眼,也不能说话,以后所有的交流,只能用手指在对方的手上写字来完成。 第665章 火光 他感觉得到她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屋子里静谧时的呼吸声,陆子芽在手机上敲打键盘来完成每一句话,然后用语音朗读给江淼淼听,每每看到他的手艰难的抬起想要回复的时候,这就是陆子芽最开心的时候。 临到晚上入睡的时候,顾忆深穿了雨衣回来,手腕部分有轻微的擦伤,还有嘴角,一进门就径自躲进了房间处理伤口、换衣服,为的就是不让陆子芽担心。 另外,陆子芽让他买的东西,已经提前让女佣买好了,一等穿好衣服,顾忆深就把弄湿了的包裹袋子扔进了垃圾篓里,慢条不稳的走进房间。 “东西我买回来了。”顾忆深在她身后轻轻说。 “幸苦你了。”陆子芽一回头,看见的是顾忆深奇奇怪怪的表情,仔细一看,才发现嘴角的淤青还有手腕的白色绷带。 “怎么受伤了?”她连忙放下东西,过去察看他的情况。 “没事。”顾忆深下意识的躲开,这次出去,本和沈媚媛、葛先生他们一道和陆霆的人交头,令韩慕天没有想到的是,即便逃到拉斯维加斯,还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围剿想要他们,所以加派了人手对陆霆的人进行突击。 顾忆深记得,回来的时候,经过小卖部提走给陆子芽买的东西,出门就被暗处的人影盯上了。 附近一带是葛先生盯的捎,枪声一响,顾忆深就躲进了小卖部的洗手间,借机查看了一下外头的情况,看到葛先生冲出来追人,自己也立刻过去。 追踪杀手到一条漆黑的绿化街,顾忆深躲在树丛后想要帮葛先生一把,但是很快就有人突然蹿出来将他扑倒。 身上的伤,就是那时打斗留下的。 顾忆深不想将这件事告诉陆子芽,告诉她,徒增她的担忧和困扰,告诉她所处的环境已经非常危险了吗? 她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江淼淼该怎么办了? “你到底怎么了?”陆子芽不相信的追问道。 顾忆深想了想,便巧妙的回答她,“当然是一个男人大晚上出去买这些东西不太自在,回来路上不小心磕磕碰碰了。” 陆子芽对此深信不疑,只差哈哈大笑,她就料到会是这样,连忙调头对江淼淼幸灾乐祸。 这是顾忆深第一次看到陆子芽和江淼淼之间的交流方式,令他十分的震惊,原来心意互通,有了默契不用说话,不用眼睛去看,也能表达出意思。 对此,他已然落败。 “好好休息。”顾忆深笑归笑,很快回了房。 伤口不是很重,可是刺痛还是不少。 他在房间和葛先生通电话,让葛先生和手下的人不要打草惊蛇,也吩咐陆霆那边暂时不要把动静传播出去。 消息传到谁的耳朵里都好,就是不能传到陆子芽耳朵里,顾忆深初步是这么考虑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忆深只能换了另外一套衣服出去,借此掩盖手上的伤痕,出去见的人多的话难免被看出端倪,端端正正的出去,别人也不会起疑。 混在人群中,他的肤色和发色,本就是一大亮点,这一方面,必须多加注意。 顾忆深上了沈媚媛的车,乔子承还特意看了两眼陆子芽的别墅,把头从车窗外钻回了车里,“子芽没有起疑吗?” “她现在一门心思照顾淼淼,其它的事也管不了。”顾忆深也收回了目光,淡淡一声,“走吧!” 关上车窗后,乔子承开车赶到陆霆的住处,和陆霆指派的手下会合,今天去查探韩慕天的老巢,这场较量,等了许久,按照他的想法,这次的穆林墩布局还是和以前的一样,韩慕天应该不会在这方面有多大的改变。 逃命也逃了多年,这次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视野范围里,就是失败。 韩慕天根本就不是什么当年的韩慕天,如今拖着一副疲惫老态的身躯作战到现在,本就是该终结的时候了。 跟着葛先生所说的位置,车一路开到了小山区的别墅区里,拉斯维加斯这个地方不大,但警方并没有和腾隆方面合作,而且这边的警方根本不可能干涉穆林墩的事,因此,顾忆深才觉得心安理得了许多。 车停靠在隐秘的地方,所有人下车步行到制高点,眼前出现的一个山中小屋原来住就是穆林墩的人,葛先生派人赶到时,屋子已经空了,所以葛先生盘下来做了哨点,如果出现状况,可以随时通知到自己人。 顾忆深听了他们的说法,觉得把这个屋子盘做仓库,用沙袋叠加会更好,如果时候要用到这个地方,那么这个屋子就是一个爆点,把重要的物品和设备全部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省时省力。 忙好了准备工作,葛先生已经差人去准备沙袋这些东西了,顾忆深坐在窗口看着远处,喝起了茶,这时候沈媚媛交待完工作朝他走了过去,“忆深,今晚你必须得留下来指挥,我已经查到韩慕天在哪儿了,他逃来拉斯维加斯就是一个死局,只要你肯留下,我的人全部给你使唤。” “你想做什么?”顾忆深眸光深深往她眼里一定。 “既然你来了,我就退下来陪陪我女儿,过我悠闲自在的生活。”沈媚媛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么多年帮你,我这次是力不从心了,哪有你们这些男人拼劲,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的人手已经够多了。” “好。”顾忆深冷冷道,“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听到他的答复,沈媚媛松了一口气,生怕顾忆深不同意似的,乔子承也高兴啊,老婆不在,就可以少一点担心和恐慌了。 沈媚媛当晚离开后,子承女儿打了电话报平安。 所有人放心的同时,也悬了一颗心,深夜听到嘈杂的脚步声,顾忆深发觉了动静派人去查探,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突发状况。 顾忆深在路上接到陆子芽打来的电话,短信问他在什么地方,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也没有一个消息,这时,顾忆深才想起没有和陆子芽打招呼,以为她会理解,就没有回复。 前方的火光越来越亮,顾忆深赶到后,听到了林子里的枪响,是穆林墩的人先开的枪,顾忆深给自己的枪上了膛,步步紧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到一道闪烁的人影,刚开始以为是葛先生还是乔子承,暗中屏息了一阵儿没开枪。 开口喊那人过来时,耳边突然响起乔子承的声音,这才明白那人是韩慕天的手下,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连同其它的线索一并消失,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忆深令所有人回小屋集合,正当所有人漫步往那个地方去,紧接着一声爆炸,把黑暗的夜空都照亮了,小屋很明显的着火了。 有人赶到小屋门口,顾忆深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语结,下令让来的人都回去,不能让穆林墩发现,他自己留下善后,处理繁杂的事物。 “忆深,回去吧,明天让警方过来。”乔子承说,“这次是他们的公共财产受到损失,那群警方也不是傻子,这事儿不可不处理的。” “好,回去。”顾忆深淡淡而语。 怕是再不回去,陆子芽指不定担心成什么样。 乔子承准备了车,先送顾忆深回去。 顾忆深却拒绝了,而是自己打车回去。 人多眼杂,顾忆深认为兵分三路更好。 报警电话打过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就行了,顾忆深可管不了那么多闲事。 过往的车灯红绿相接,车流有很多,顾忆深埋下头看手机有没有陆子芽发来的讯息,结果一个都没有。 顾忆深令司机加快速度,在安全的地方停了车后,自己开车改路回了别墅。 别墅里是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顾忆深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灯。 紧随着咔擦一声响,顾忆深眼前的视线都亮了,陆子芽坐在餐桌上等,饭菜都凉了,她穿得单薄,顾忆深就褪下外套给她披上。 本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可陆子芽的鼻子灵得很,仿佛闻到了血腥味,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揉了揉眼,视线里出现一道人影,重影了,好半天才合在一起,“回来了?什么时候……” 看了看表,竟然都已经凌晨了。 “怎么这么晚啊?”陆子芽看着冰凉的饭菜,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回来吃东西,饿了。”顾忆深坐在桌上,开始动筷子。 陆子芽连忙打断他的动作,用筷子打了他的手背一下,她站起来,也不让顾忆深吃,而是说去厨房热一下。 吃冷的饭菜对身体,对胃都不好。 顾忆深到嘴的饭菜吃不了,张开的口愣愣不已,只好作罢,陆子芽花了十分钟热好饭菜重新端到桌上,虽说没了原滋原味,顾忆深还是吃得特别香,好像什么东西在他嘴里都是美食佳肴。 看他嚼得这么带劲,陆子芽更加高兴,还时不时盛汤,完全是要把他喂坏,喂成猪。 “晚上吃太多也不好。”最后陆子芽干脆不让他硬撑了,待会儿还得睡觉,吃那么多,怎么睡得着啊,明天顾忆深还要外出,现在休息好最最重要。 适当的吃一点,完全没事。 第666章 痕迹 顾忆深吃到一半的饭突然被横刀夺爱了,只好作罢,将筷子放到一边,今晚的事,陆子芽并没有起疑,而是收拾好桌上的碗筷,洗了澡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他早早出去,和葛先生那边会合,为的就是看看警方那边调查出什么东西来了,如果昨晚的火烧和爆炸足够引起拉斯维加斯警方的注意,也可以顺道帮他们搜索到更多穆林墩的线索。 去的时候,顾忆深特意坐的是出租车,按照普通的路线到达现场,碰到交警巡查,停下来亮明了假身份,姑且通过了。 其实这个假身份还是威尔帮他弄到的,在拉斯维加斯出入境多不方便啊,改头换面,别人也不知道他就是顾忆深。 虽说长相没有改变,但人们大多记得的都是顾忆深年轻时叱诧风云的面孔,而不是如今人到中年后样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前来接他的人是乔子承,顾忆深一眼看到对面的屋子,葛先生等警方离开留下线索后,带他们两个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沙袋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但是大部分的东西已经被烧毁了。 这次损失惨重,沈媚媛另外制订了计划,让葛先生把设备和器械搬离到陆霆的住处外附近不远的仓库里。 顾忆深检查了一遍地上的脚印,是一层厚厚的淤泥,已经接近黑灰色,昨晚并没有下雨,而且葛先生和他的人也没有经过有水泥地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韩慕天的人来过。 根据这一线索,顾忆深命人查找附近相似的脚印,按照这个脚印的行经路线一直追查下去,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条林间小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已经到了外围的郊区,左右有几个工厂在释放黑色烟雾,顾忆深按照自己的经验让葛先生去了左边的大公路,而他和沈媚媛则是走的右边的十字路口。 附近没有车辆经过,天色也和天刚刚亮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如果在这个地方要找到一个实验室或是巢穴,只有建设在工厂的地下了。 因为有前车之鉴,顾忆深选择了绿化产地,让乔子承先带人四处看看,如果有监控的区域,就立马远路返回,他留下,靠在墙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媚媛,也不多话,但是沈媚媛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很不自在,“忆深,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摸了摸脸上,“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吗?” “给我一个面子。”顾忆深之前一直忍耐,把沈媚媛当忠诚的朋友,所以处处不点开,不多话,但现在陆子芽的处境已经够尴尬和难堪了,他不希望沈媚媛总是针对她,“以后遇到子芽,给我放尊重点,不能评论她的是非,不能做任何她不高兴的事,哪怕是说一句闲话。” “我就不明白了。”沈媚媛被数落的一肚子不服气,“陆子芽已经选了江淼淼那个瘫痪在床的废人过一生,你就打算一辈子围着她转吗?她又不是什么仙女,你说说你,花了大半辈子在她身上,你得到什么了?” “我亏欠她太多。”确切的说,是他一手将陆子芽和江淼淼牵扯进自己的人生中的,就算到死,没有解决穆林墩这个棘手的问题之前,他就必须交付自己的一切给陆子芽和江淼淼两个人。 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当然了,沈媚媛并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是不会懂的。 顾忆深话到此处,已经是严肃冷酷得令人不可违抗的气场了,沈媚媛自然而然不能多说什么,这么不近人情的明令她对陆子芽好一点,沈媚媛只能尽量而为,反正最后看到陆子芽会说些什么伤人的话,她也说不定。 沈媚媛紧皱着眉,为了避开顾忆深的视线,让手下一块儿出去了巡查,她也跟着一块儿,暗下里,就是去找乔子承而已,她憋了一肚子闷气,找乔子承撒撒气正好,如果女儿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沈媚媛一走,顾忆深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因为工厂排放的废气太多,天空的颜色有点乌黑,看起来是要下雨了,可惜不是,就是天空太蔚蓝,所以灰黑的废气飘散在天空,就成了乌云。 顾忆深收回视线后,去了一趟前方的加油站,那里有个座位可以休息一下,也是大家约定好的碰面地点,他坐下随手抽出一包烟,打火机出火的那一瞬间,余光里突然闪过一道人影。 紧接着就是一盏茶的时候,三个拿枪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伤口就对着他的脑袋。 面对这么危险,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场面,顾忆深竟然已经变得毫无反应了,他料定三个人不敢开枪,否则也不会走到他面前才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如果没猜错,韩慕天应该是想要活口。 既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也就意味着,穆林墩的巢穴就在附近不远处,至于是哪座工厂,就得慢慢的留意了。 别人的产地,不可能让几个中国人这么粗鲁的闯进去,想要进到里面查看,除了假扮员工,取得警方的通行证外再无其它办法。 葛先生要怎么进去,顾忆深也就不方便多问,个人有个人的巧妙方,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顾忆深冷冷的笑了笑,看着那三个被韩慕天洗脑的杀手,熄灭了打火机,悠闲的抽着手里的烟条,烟口直径特别小,和巧克力棒一样的颜色,是雪茄中的上品,从陆霆那里套来的。 也不算是套,陆霆私底下派人送了几箱过来,上次谈话,陆霆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笑得精湛,别人都认为他三好青年,从不抽烟,所以陆霆辗转一想,命人送了过来。 顾忆深并不打算拒绝,他全盘接受,算作陆霆和陆子芽交好的先机条件,算作陆霆和陆子芽和好的重要凭证。 他等了半晌,见三个黑衣人要绑他走了,连忙按下了紧急键,黑衣人收起枪,用黑色头套套住了他的脑袋,用绳索困牢了他的双手,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人成功带走,顾忆深笑得轻蔑,下意识昏倒在地。 趁倒地的瞬间,等待黑衣人的俯身,他动作一个飞步,用细刀片锁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喉咙,冷冷嗤笑,“最好给我退下,不然我的刀片可不长眼睛。” 事先确定好了被控制的这个人是另外两个人的头领,所以威胁起来更方便,胜算他没有,至少在三把枪面前,擦枪走火一下,他都会立刻死掉。 但是有一线生机,就必须力挽狂澜。 顾忆深成功的威胁了两个人的步伐,当然,被锁咽喉的人更怕死,使劲的用眼色让自己的两个兄弟后退。 一来二去,顾忆深退到了草丛深处,前面有一个密林,岩石和草丛可以给他掩盖行踪一段时间。 顾忆深找准了位置,一把将人质推向了水里,另外两个人跳进水里救人,顾忆深借机逃脱到安全的地方,给葛先生和沈媚媛发信号,已经找到人了。 水里的三个,自然要交给警方处理,拉斯维加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使用枪支的地方,哪怕是非法用枪这个罪名,警方也应该会出动了。 葛先生回来后,看到顾忆深脖子上有绳索的勒痕,渐渐道歉了好几次,说自己保护不利,没有及时赶到,葛先生紧张的样子,让顾忆深一阵发笑,想到了陆子芽的傻笑,不久之后沈媚媛已经赶到了现场。 “忆深,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我去找那三个人算账。”沈媚媛担心的握着拳头,被乔子承用力拉住了。 “我们只负责活捉韩慕天,其他的人,我们想办法让警方处理,拉斯维加斯不能没有批准和合约就乱扣押国内的人,只要我们把事情闹大,韩慕天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 “他们根本不会管这种事,不然我和子承怎么会前前后后拖了这么多年没有搞定穆林墩。”沈媚媛气恼的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一拖再拖。”顾忆深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由自主的又叼了一根烟。 沈媚媛长叹一口气,一拳砸在乔子承的身上,乔子承大感冤屈,“我又不是沙包,你打够了就停吧,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你个死鬼。”沈媚媛大怒,“刚才是没把你打残是吧,给我过来。” 沈媚媛一勾手指,乔子承脸色突变,一句话不再说,顾忆深见状,冷冷一句“好了,打情骂俏回家去。” “忆深,你受伤了就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们。”沈媚媛宽心的说道。 “好。”顾忆深拧了拧眉,又看看双手,红色的印痕还挺明显的。 待会儿回去了,不知道陆子芽又要东问西问什么,干脆躲到威尔那里喝了几杯茶,讨了一顿便饭吃,留下好处,在别墅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几条围巾回来。 他皮肤上明显的绑痕都被遮盖霜遮住了,围巾就是用来转移陆子芽注意力的,把礼盒交到陆子芽手里时,陆子芽并没有起疑心,而是嘘寒问暖的一大箩筐,说这说那,唠叨了好几分钟,顾忆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回房。 第667章 见陆霆,她竟然也在 第二天早上顾忆深一起来,发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几枚创可贴,还有淤肿的膏药,正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时,眼睛下意识的看到自己手上被遮盖的伤口处已经涂了药膏,而且还上了创可贴,伤口可以说处理得非常完美。 这……莫非是被陆子芽发现了他受伤? 顾忆深想到这里心头一紧,这待会儿怎么跟陆子芽解释昨晚发生的事呢?心里越想越不安,干脆一边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漫不经心的去浴室里洗漱,借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解释。 刷完牙,陆子芽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 两人都没有先说话,陆子芽扶着门边也看了他一段时间,昨晚他回来时,皮肤的颜色就有点不对称,用遮瑕膏掩盖伤口,很有可能会感染,所以昨晚他睡着后,陆子芽去他房间看了一下,淤痕和伤口又更明显了。 顾忆深时常打打杀杀的,身上有伤,也不会吱声,况且昨晚的应该是绳索的勒痕、割痕,至于发生了什么事,陆子芽不想多问,他故意隐瞒,为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陆子芽就偷偷给她清洗掉了遮瑕膏,涂上药膏,包扎好之后,离开了房间。 “今天早上吃什么?”顾忆深洗漱完,擦干净手,一边走到她面前,一边说。 陆子芽张开手指,看着他比划道:“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做一碗你拿手的面,多放点牛肉。”顾忆深想了想,轻声的答道。 陆子芽便去了厨房忙碌,因为起得早,都没有去江淼淼房里看看,她先去江淼淼房里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异样,花了十几分钟做了做好两碗面端到了桌子上。 “可以吃了。”陆子芽用手语道。 平常顾忆深也讲究,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别墅附近很少有面食,大多都是油腻的汉堡、鸡腿等高热量的食物,陆子芽吃得清淡,所以顾忆深差人在市里买了很多腾隆有的食材屯着或放冰箱里。 今天的面款式,她第一次做。 顾忆深吃得很开心,多盛了几碗肉汤,晚上吃得少,中午很少回来,陆子芽就看着他张开倾盆大口连吞了几碗面汤,心里说不出的美滋滋。 吃过早点,陆子芽给他披上衣服送他离开,临上车的那会儿,心里紧绷着一根弦,将顾忆深拉住。 “怎么了?”顾忆深停下来,“又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买?” 她不回答。 顾忆深便猜,“是内、衣,还是什么其它女性用品?”接下来又说了一些其它的东西,只要是她必须要用到的,顾忆深都说了一遍,想得比她本人还周到。 陆子芽通通都摇了摇头,她看着他的眸子片刻,终于说道:“你买的那些,够我用一年了,我是想说穆林墩的事。” “这个……” “我不是要插手。”陆子芽连忙打断他,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我现在根本抽不开身帮上你什么忙,而且又要随时随地照顾淼淼,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别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你要是也和淼淼一样中枪了,”虽然是担心的话,可到了心底,就成了缄默,她想了想,继续比划,“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你们两个人,你一定不可以受伤,知道了吗?” “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啰嗦。”顾忆深捏住她的鼻子。 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玩笑,如果没有十几年的感情祭奠,说什么都不可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一个眼神、动作就能传递的意思。 陆子芽动了,自然轻哼一笑,看着那辆车走远,才转身进了别墅大门。 顾忆深在车上放着音乐,陆子芽爱听的,也就那么几首,前前后后也听了几年了,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昨晚被韩慕天的人发现,这件事已经火烧眉毛了,附近那一带地方必须要让警方开始彻查,理由就用顾忆深昨晚被人持枪抢劫这件事,作为诱饵,让警方涉入初步的调查阶段,一方面可以知道韩慕天确切的藏匿方位,减少一些排查区域,节省时间以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韩慕天最厌恶的就是警方,所以这些年的伪装工作做得有多好可想而知,甚至还有人混进了警察的队伍里。 看过警匪片的人都知道,警方和黑社会都会相互安插卧底在对方的行业里,进行监听视察工作,韩慕天当初也想过指派过他作为警力混杂到穆林墩附近的警备力量中去,最后为什么选他作为顾氏集团的接班人选,答案不言而喻。 和葛先生在沈媚媛的家里会合,子承女儿不在,乔子承也出去外面游戏厅打游戏去了,这表面上是游戏,实际上网吧里有很多穆林墩的线下人,乔子承只不过是图个方便,既能玩到畅游,又能知道那群混混的去向,沈媚媛也不会总骂他年纪大了就开始不务正业了。 听了沈媚媛的一番报告,顾忆深大概知道了昨天遇到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葛先生派去的人根据地上留下的脚印找到了那三个人最后停留的地点,就是一座绿色能源发电厂,借用里面的能源、器械,可以减轻很多的费用支出。 不过,要进去里面调查,就难多了。 一来,他们不是那里的员工,二不是调查局的人,连进去的权利都没有,关于这一点,顾忆深优先想到了陆霆,威尔自然不可能再干涉他的事了,陆霆既然答应要帮忙,就得付出一定的行动才行。 确定好了最终位置,顾忆深很快和沈媚媛二人告辞,亲自去了一趟陆霆的别墅,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陆霆是国人,自然懂这成语的意思,待佣人通报一番,顾忆深才得以接见。 顾忆深被安排在客厅等候,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心里越发的奇怪,就到处去看看。 他走到茶厅,听到有对话的声音,而且是女人的声线,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除了陆霆的女儿,还有谁可以擅自不经允许在别墅里出现呢? 走进一看,竟是陆子芽! 他再也无法冷静,怕陆霆又为难于她,冲动了一回闯进去,“你来做什么!” 陆子芽和陆霆同时间回头,都特别的吃惊,直到佣人进来通报,陆霆才知道刚才佣人说的客人来访,原来就是顾忆深。 “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不然,酒也行!”陆霆指了指陆子芽旁边的位置。 而顾忆深却压根不关心这件事,死盯着陆子芽,不明白陆子芽明明进了房门,怎么又到陆霆这来呢?“子芽,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来找陆先生做什么?” 陆子芽的手被他抓疼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见陆霆突然抓出一大把现金,还有一张支票,并对顾忆深说道:“姐姐来,当然是为了求我保你平安啊,喏,你看,”指了指茶几,“这里是五百万美元,为了取现,她跑了几个银行,要不是碰到威廉,还不一定要取到什么时候。” “这些钱,就是她用来换你平安的。”陆霆轻蔑的讽刺道。 “子芽,”顾忆深一瞬间觉得尊严受到挑战,“你觉得我的命,需要外人来保才过的下去?我就这么不堪一击?” 不是!陆子芽摆了摆两手,急于否认,她只是拿钱买个平安,多上个保险,陆霆毕竟在拉斯维加斯更熟悉,有人脉和势力,不靠陆霆,以后行动起来,不是更加的不方便吗? “还是说,在你眼里,早就觉得我在拖累你什么?”顾忆深口不择言的看着她,忽略了陆霆还在场。 “我说你们两个又不是夫妻,用不着上演这一场责之切的学问,我还是个国人,看得懂!”陆霆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吐了吐气。 他让佣人把礼金全都收下,没有拒绝陆子芽的好意,虽说这些钱在他眼里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数,可陆子芽送的,可就有了纪念价值了。 陆霆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收了这么丰厚的报酬,自然会好好的保着顾忆深的命了。” “我的命,自己决定。”顾忆深需要的,只是陆霆的帮忙,而不是把性命托付出去。 这一点,顾忆深无法容忍。 陆子芽宽慰顾忆深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陆总会好好协助你,我也就放心多了,以后不用提心吊胆的就好。” “子芽。”顾忆深已经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关键时候,总是不懂给男人台阶,给男人面子。 说她懂,她又不懂,说她不懂,心里揣得比谁都明白。 陆子芽突然站起来,向陆霆告辞,原本预订好的留下来吃顿饭的计划被她临时拒绝了,陆霆因此很不高兴的白了一眼给二人,“这里是我的地方,请你们吃饭还不给面子,我的脸面往哪儿放呢?” “陆总。”陆子芽深深的鞠躬,直挺了身子,用手比划道:“我和忆深还有要事,淼淼还等着我回去照顾,我就不能留下来陪你吃饭了,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女儿了,可以考虑一下和她一块儿吃个家饭,告辞。” 短短几下手势,陆霆看得哑口无言,强行留下,是要她怪他不通情理吗? 第668章 他睁开了眼睛 可是女儿已经回来了,陆霆看着两个人走远,竟然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自己女儿,说了一句吃饭吧,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 陆子芽将顾忆深拉到了车前,顾忆深是准备送她回别墅的,中途陆子芽突然叫了停车,附近有个百货商场,顾忆深正犹疑陆子芽为什么会停在这儿,问她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然后让她坐在车上等,他过去买就行。 陆子芽连忙用手语道:“你是不是担心别人看不懂手语,不知道我说什么?” “既然知道,就应该我去买。”顾忆深无奈的道。 “跟我来吧。”陆子芽下了车,也打开车门把顾忆深拉下来。 顾忆深起先不同意,硬把她塞进车里,可拗不过陆子芽深情款款又倔犟的眼神,最后松手妥协,大不了待会儿全程他来说话,当翻译机,只要陆子芽不嫌丢脸,他也没什么。 进了商场,上了几层电梯,电梯里是透明的升降台,外面一层是海洋馆围成的圆塔,特别漂亮,陆子芽很少在国内看到这样的商场,虽然规模小了点,可还算精致。 出了电梯,就是服装区的入口,陆子芽在这之前做足了功课,才锁定这个区域,她想要给顾忆深买一条领带,还有帽子。 平常出门时,顾忆深用的领带和帽子都是她以前买的,用的都旧了,说了几次,顾忆深都还是捡回来继续用,陆子芽以前不想多说什么,可今天,在陆霆那儿,她看到顾忆深脸色特别难看,而且还被她的表达气得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陆子芽立刻明白了过来。 为了表达歉意,陆子芽决定给顾忆深买新的领带和帽子,多出来的钱再买点其它的行头,算是道歉礼。 在这一层服装区的楼上,陆子芽拉着顾忆深走了好几个柜台,挑选合适的领带和帽子,每一种款式和颜色,都给顾忆深试了一遍,问询了他好几次的意见,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可顾忆深就是不配合,最后陆子芽只能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来决定喜好了。 他总是有那么多的新衣服不穿,守着她曾经买过的那几套换来换去,有时候陆子芽是不忍心说,有钱还不把自己打扮得体一点,可不像以前的顾忆深了。 最后选定了五种款式和颜色,陆子芽下了血本,到柜台付账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事,原来用人民币兑换的美元现在都用完了,兜里的卡只有人民币,商场又不收外汇,陆子芽想让收银员通融一下的,可用双手比划来比划去,收银员就以为她是个疯子,勒令她滚蛋。 顾忆深拧了拧眉,也终是轮到他说话的时候了,他讽刺的用英文告诉收银员道,“我的妻子以为你是个不会说话的中国人,所以想问问你收不收人民币,这些东西我买下了,希望你以后文明待客,不然被投诉到上面,那可不太好了。” 收银员一听这女人是他的妻子,还要投诉,而且周围都是异样的眼光盯着她的发型看,就不再为难陆子芽,顺利给顾忆深刷卡支付完通行。 离开商场好一段时间了,陆子芽的心情都难以平复,顾忆深却更好奇,“好端端的,给我买什么领带、帽子之类的?衣服也够穿,不用破费的,我们是出来逃命的,不是锦衣玉食。” 这个道理,他也懂?“那之前为什么给我买那么多用不着的东西,屯着房间里也放不下了。”陆子芽不服气的回敬他。 “给你买的这一点哪里够用,你是女人,女人不就是个衣库,越多越好吗?”顾忆深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道。 “那我也行。”陆子芽白了他看一眼,让他赶紧开车。 顾忆深没有动,追问她为什么突然买那些东西,要真实原因,陆子芽想了想,便如实交代了,顾忆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陆子芽还知道在陆霆那儿,她弄得他接近没面子了啊,既然懂了,顾忆深心情也就开朗了,当下立即开车送她回了别墅。 晚上出门时,顾忆深特意换了自己的行头,全部用的都是新买的,衣服、鞋子、帽子,从头到脚都换了一个便,陆子芽熬了一锅提神茶,倒进保温杯里让顾忆深带上车,有空就多喝点。 精神状态保持好了,才有精力注意周围的动向,随时保持着警惕状态,之前有几次顾忆深回来,都精疲力尽的,困得不行,可能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穆林墩那边的激烈打斗又开始了,陆子芽按照医生给的方子熬煮的茶,不仅可以帮顾忆深提神,还能有很多滋补的功效。 味道可能怪怪的,顾忆深应该能接受,再苦再难都过来了的人,怎么会受不了这股腥味和绿色塑料的味呢? 其实陆子芽喝过,第一口就吐了,可营养价值丰富啊,还加了珍贵的草药熬的,在拉斯维加斯能买到草药,真的特别难。 临睡前,陆子芽给江淼淼擦身以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就准备回房睡觉,正当她要开门的时候,耳边不听使唤的飘来一个字。 “子……” 一定是这个字。 陆子芽的手掌突然发抖,但也以为是幻听,立刻关门回了房,她躺在床上半天,都静不下来,难道是心里压力太大,做梦都希望江淼淼能开口叫她的名字,才出现刚才的状况? 联想到前几天给江淼淼按摩时,他的体温时而低时而高的,肌肉还特别的僵硬,有时候,还会起鸡皮疙瘩,陆子芽担心江淼淼是遇到突发状况了,明天还是到威廉那里通知一下,让医生过来再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凌晨两三点,陆子芽睡熟了,顾忆深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一到家,迅速就冲进了厨房喝水,原因不言而喻,保温杯里的液体简直不能用合理的词汇来形容他的味道。 普通人虽然不能接受烟草和白酒的味,但这二者不是那么难吃的东西,陆子芽给他熬煮的茶,喝一口下去,整个人容光焕发,精神百倍,为了能够回来喝一口水,顾忆深一直喝那杯茶,直到回了别墅。 一两升的水都没能缓解嘴里的怪味,顾忆深打开冰箱喝了一升的牛奶,回到房间不到半个小时,就上了三次厕所,今天可算是他喝水喝得最凶的一次了。 感觉好点了,顾忆深缓过神来就去江淼淼房里看陆子芽是不是又在那里睡着了,打开门那一刹那,陆子芽是不在,可另外一幕,让他彻底提神醒脑,精神亢奋。 江淼淼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珠子一直都没有眨过一下,顾忆深缓步走过去,没想到连江淼淼的手也在微微颤动,他嘴角微抿,笑了笑,“淼淼,你终于醒了。” “明天,子芽一定会高兴坏的。”顾忆深轻声道。 他坐了下来,陪了江淼淼一会儿,陪他说话,说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江淼淼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么目光无神的看着一个方向,和死人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顾忆深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年威尔的医生就提过醒,江淼淼再次中枪,神经会彻底坏死,一辈子不能动,也许是这个警告应验了,这十几年,比江淼淼还更提心吊胆的人是他,他随时随地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保护好江淼淼,到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顾忆深困得倒在地上睡着了。 白天的亮光照进眼睛里,顾忆深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是陆子芽,他好奇的站了起来,想说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当他的视线重新定在床头的时候,江淼淼的眼睛却是闭上的,身体的温度比昨晚还要冷。 “我已经打了电话让医生过来,估计中午就能到,你能不能待在别墅里陪我一块儿等,我一个人不方便,人手也不够。”陆子芽用手语道。 “他没醒吗?”顾忆深好奇的问。 “什么醒不醒的,你是不是睡糊涂了?”陆子芽进来的时候,顾忆深还不停的打呵欠,明显是昨晚睡地上感冒了。 医生来了,就顺便给他打个点滴好了。 中午,陆子芽备好了丰盛的饭菜,招待接诊的医生,威廉也会一块儿过来,因为要和顾忆深一块儿出去。 吃过饭,医生给江淼淼检查了一边,从头到尾,什么器械设备和药物都用了一个遍,最后都变得脸色铁青。 “怎么了,医生?”陆子芽担惊受怕的吞了吞口水。 医生沉默半晌,说道,“江先生的情况比十几年前恶化了太多,本来是不太可能有治愈的希望,也就是说按照普通的机率,他是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时间久了,身体机能老化,会加速死亡,毕竟他年纪也这么大了,上了岁数,抵抗力就差,可现在的情况,我有点好奇。” 陆子芽怔了怔。 “什么意思?”顾忆深追问,心中暗叹,昨晚莫非是好转了? 医生又道:“他的神经出现好转的迹象,可能是受到什么外力的刺激,导致身体提前出现了条件反应,这是好事,只是我不知道,陆小姐用了什么方法?” 第669章 逼他 对于医生的说法,陆子芽的确感到很吃惊,用了什么方法让江淼淼的身体有了好转,除了日夜不停的照顾、守护之外,她一个连话都说不了,只能靠手语维持交流的人,怎么和一个植物人正常的交谈? “没有,医生。”陆子芽用手语道:“可能是他的体质比一般人好一点,加上这几个月的照顾,所以……” “她在比划什么?”医生看向顾忆深,因为来的几个国外医生,没一个看得懂手语。 顾忆深没有解释,反而继续问医生进展,“先别管她比划什么,依你的从医经验来看,他有可能动吗?” “动?”医生诧异。 “我的意思是说,手和面部表情可以短暂的维持神经运动,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顾忆深回答。 “这个不是难事啊。”医生全部都惊住了,难道顾忆深和陆子芽都不知道,江淼淼好像已经能用大脑思考,和肢体运动了吗? 除了不能下地行走,不能大幅度运动,不能开口说话外,哪怕是睁开眼睛,抬一抬手臂什么的,都可以尽力做到? 还是说,江淼淼的这一好转迹象,并没有让二人知道,否则,现在在场的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江淼淼都是能听懂的啊! “谢谢医生。”陆子芽激动的鞠躬。 不是难事,这太好了! “没事,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既然江先生已经好转了,以后二位更要小心的看护,能不能产生奇迹,就看你们的了。” 医生说完,就先行离开了,顾忆深出门送了他们一段路,还私下里请教了一些防御措施和相关事项,得到答复后,看着医用专车走远,顾忆深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江淼淼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能睁开眼睛的,或者是简单的握手动作? 为什么不让陆子芽知道呢?还有昨晚他进去的时候,江淼淼并没有刻意要在他面前隐瞒已经能睁开眼睛的事实。 “子芽。”见陆子芽坐在一边激动兴奋的样子,顾忆深很想告诉她,江淼淼已经能动了,可一想到也许江淼淼并不希望陆子芽知道,又忍住了没说出口。 陆子芽回过头,看着顾忆深时,也是激动连连,努力有了回报,这是多开心的事,“医生说你有了好转,你听见了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眼也好,我记得前几天晚上,我一醒来,你都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好了,我饿了,去做点吃的。”顾忆深拍了拍她的肩膀。 “冰箱的菜都吃完了,我去外面超市买。”陆子芽点了点头,从顾忆深那里拿了零钱,一个人出门到别墅附近的超市买。 因为是专门提供给别墅的蔬菜水果、日用品的店,如果有特殊需要,可以到那边去取,供应商会提前准备好,只有周末时候在,今天刚好就是周末,她正好亲自过去一趟,也不算一个人出门。 趁陆子芽一走,顾忆深当即就冷冷淬了句,对床上依旧躺着装作毫无自觉的男人道:“子芽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吧?” 此话一出,江淼淼微眯的眼睛忽地打开了一道缝,往门外看了一眼,确定陆子芽不在,才放下心来。 “你不想让她知道,原因是什么?”顾忆深知道现在的江淼淼还说不了话,可他真的想知道原因。 顾忆深拿出点字机,让江淼淼把想表达的话,一点一点的打出来,这个机器是普拉提的技术研制的,专门为不能开口说话的病人打造,可以用大脑神经来传达想要表达的字眼。 江淼淼的手终于动了一下,他摸到了贴印板,在上面吃力的写着一笔一划,整整花了半个小时才写完六个字。 “我不想拖累她。” 就是这六个字。 顾忆深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六个字,心里有多么的不是滋味,“可你不醒,更是拖累她,她为了让你早点醒过来,没日没夜的守在你的病床边,有整整三个月,除了打瞌睡,她的睡眠时间连四个小时都不到,就怕你三更半夜会有什么突发状况,每天一把屎一把尿照顾你,就算是医院的护士、护工,也没有她这么敬职,你要是心疼她,就应该早点让她知道你的好转迹象。” 只见江淼淼又拿起了手指,在印板上一点点的刻出几个字来,顾忆深耐心的等着每一个字的成型,却不知道,陆子芽其实早就拿了蔬菜肉类回来,刚放好在厨房的砧板上。 她切菜、剁肉,忙得不亦乐乎,炒了一会儿肉,放在砂锅里焖,多出来的时间准备去陪陪江淼淼,就是这一段时间,让她亲耳听到顾忆深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之前的每一天,江淼淼紧握着她的手都不是在做梦,这是铁打的事实,因为江淼淼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对吗? 陆子芽此刻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悲,江淼淼什么都不肯让她知道,怕拖累她,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呢?要是嫌拖累,嫌麻烦,那她完全没必要这么不要命的照顾她啊。 陆子芽回到厨房继续炒菜做饭,心神不宁的,做好了饭菜,就在大厅叫了几声,让顾忆深出来吃饭,顾忆深半天都没有出来,她只好过去敲门。 顾忆深这才走出来开门,“盛两碗饭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子芽点了点头,心中似乎已经有底了,顾忆深会说什么呢? 陆子芽一走,江淼淼霎时打开眼,有些急躁的盯了顾忆深两眼,竭力的摇了一下头,就动了那么一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顾忆深却毫无反应,铁打不动,一点改变的意思都没有,“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装好饭菜进去,陆子芽端正的坐在一边,江淼淼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一举动,令她心里大受打击。 她放下饭碗,“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你试试让他睁开眼睛。”顾忆深强势命令道。 “我……”陆子芽指了指自己,江淼淼硬是不配合,她能有什么办法,“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呢?他的身体……” “那就去求他。”顾忆深冷漠的盯着她。 “这……”陆子芽还是有一丝的犹豫。 求他这个方法倒是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 陆子芽连忙握紧了江淼淼的手,将脸紧紧的贴靠在江淼淼手心,然后在他的手中写字,很用力的写着一笔一划。 江淼淼如果现在是醒着的,就应该知道她写的是什么,陆子芽写“求你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哪怕再伪装,也该动容了吧? 也不知道江淼淼读完这几个字是什么心里,反正陆子芽是再没见江淼淼动一下了,和一块铁没什么区别,身体也特别的僵硬。 顾忆深见他们两个这么令人头疼的行为,底线马上就上升到极限了,“淼淼,你今天要是不睁开眼睛,子芽现在就会在你面前自杀。” 自杀? 陆子芽吓了一跳,用这个方法刺激江淼淼管用吗? 顾忆深冷冷的对陆子芽吼,“去厨房把水果刀拿来。” 陆子芽心中也没底,只好把水果刀给拿来了,顾忆深见状,便下令道:“动手。” 什么?还真的要割腕不成? 陆子芽抽出刀柄,把刀背放在手腕上,没有真的割下去,要真的下手,她还不得痛死吗? 顾忆深是八成疯了,江淼淼如果不想睁开眼睛,哪怕她真的割腕自杀了,江淼淼顶多流两滴眼泪就完事啊! “你不敢割,我来帮你割,你不用死来打动他,他只会继续装睡。”顾忆深强行夺过陆子芽手里的水果刀。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陆子芽割下去,推走陆子芽后,站在病床边,将手腕对着江淼淼的脸颊正上方,水果刀一划,在腕上用力割了一刀,鲜血滴打在江淼淼的脸上、嘴角。 血腥味浓郁得让人窒息。 陆子芽吓得尖叫了一声,捂着嘴,眼珠子都瞪大了,她冲过去抢顾忆深的刀,却被推开,顾忆深心里坚定得很,只要江淼淼不睁开眼睛,他就会继续割下去。 哪怕是流尽最后一滴血都无所谓。 江淼淼足足坚持了三分钟,最后终于坚持了不下去,猛地打开眼皮子,抬头看着血低落下来的方向,愕然发现那是顾忆深的手。 受骗了! 竟然被顾忆深骗了。 江淼淼以为,陆子芽真的…… 当他睁开眼睛时,陆子芽整个人都懵了,半晌才回过神,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淼淼,你真的……” 可惜的是,江淼淼根本看不懂手语,顾忆深便替她说道,“现在子芽已经知道你没事了,以后好好正视她,她的嗓子发不了声,学了手语,以后你要是醒了,就看着她,跟她学习手语,以后方便你们交流。” 江淼淼眨了眨眼睛,陆子芽不明白什么意思,顾忆深解释道:“淼淼同意了,以后你多用手语,让他去记什么意思,这样就能保证他的意识恢复了。” 这个方法挺好的,还是顾忆深想的周全,也不会担心以后和江淼淼独处,应该要说些什么话了。 学习手语,算是她和江淼淼正式交流的第一炮吧,陆子芽不禁心里多了几分自信。 第670章 火气 顾忆深这一次的强硬,也算让江淼淼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后的日子陆子芽更多的时间是花在笔墨的运用上,在提字板上写好一句话,然后告诉江淼淼什么意思,再用选择题的形式考他,四个选项,一个选项眨一下眼睛。 这种治疗方式逐渐有了起色,基本的口头语言表达,江淼淼已经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江淼淼这边的好转的确是件好事,可不久之后,另外一件让陆子芽痛心疾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眼下,她最怕的是什么呢?还是南哲为了抓捕顾忆深,借用职务之便跑来拉斯维加斯开展工作,私下里千方百计的找江淼淼和顾忆深,原来这种想法经过了几个月的沉淀,终于变成了事实。 陆子芽已经能够竭力抱动江淼淼坐上轮椅,推他出去外面透透气了,可惜一来二去,她一个女人家终归力气小,为了能让江淼淼出去外面活动筋骨,搬他下床就要十几分钟,最后累得满头大汗才出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要么就是刚好碰上晚饭的时候,要准备一日三餐给大家吃,就得把江淼淼一个人晾在客厅里,有时候人摔倒在地了也不知道,陆子芽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干脆把人放到厨房门口,她一边做饭,一边陪江淼淼聊天。 女佣怕被顾忆深责骂、辞退,不敢再让陆子芽做那些体力活,纷纷抢着做,陆子芽不乐意了,就让她们去准备碗筷、拖地什么的,毕竟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是万能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午饭做好后,顾忆深带了顾芬芳和郑寒过来一块吃,陆子芽有点不知所措,也没多准备那么多饭,不知道够不够,顾芬芳便道:“我和郑寒这次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两个,江淼淼……哦,不,是奕生……” “以后还是叫他淼淼吧,不要把他的名字和忆深叫重了。”陆子芽平淡的说道。 话里话外的语气,顾忆深是看在眼里的,可能陆子芽不爱听别人这么叫,觉得不够尊重江淼淼,现在不管什么事,都以江淼淼一人为重的陆子芽,多么令他叫苦不迭呀! “好好好,淼淼……”顾芬芳连忙改口,“我和郑寒虽然退休了,可还是医生,照顾一个病人,子芽,你就没我们内行了。” 郑寒也点头答应,“没错,子芽,你还不相信我们两个吗?老了一大把年纪了,没什么事做,帮衬帮衬你们,也算做了件善事。” “这件事,你还是问问淼淼的意见吧。”陆子芽面不改色的看着江淼淼。 也不是说不同意,只是还没有搞清楚顾芬芳和郑寒究竟是不是出于这个目的留下来的,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淼淼……”顾芬芳走向轮椅那边,那种脸色,不由让她想起了当年程曼徽一病不起坐上轮椅的状态,这一家人都是苦命的命数。 顾大川当年在战场上落下了腿脚不利索的毛病,用了拐杖多年,当初顾奕文出车祸,也是全身瘫痪,最后不治身亡。 如今,顾奕珩神志不清不能出外见人,加上连最后一丝血脉顾奕生也落得这个下场,想想都令人唏嘘。 江淼淼听到呼唤声,没有任何回应,目光依旧呆滞,他的世界里,只要容纳下陆子芽一个人就行,认亲这种套路,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别墅里女佣本来就有两个了,再来两个,就没办法和陆子芽享受二人世界了。 这几个月陆子芽不辞辛苦的照顾,他感受在心,不容许任何人践踏她努力的成果,他拼命的抬眸,急急冲陆子芽眨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陆子芽也尴尬不已,驱赶两位长辈走,这于理不合,她还没有想好词汇,便傻站一旁,半天没有动作。 “先吃饭吧。”顾忆深择时间打断了几个人。 众人围坐在一桌,没人敢先动筷子,反而是顾忆深,先给陆子芽夹了菜,让她给两位长辈敬茶。 “子芽,我看你的意思是不太乐意我们留下?这别墅这么大,不会是容不下我们两个老人吧。”顾芬芳喝了一口,放在面前茶盘上,“我们两个有手有脚,也不会说干涉到你们什么事,还能帮个忙,你就别推辞了,你觉得你一个人方便吗?” 忽略女佣不计的情况下,陆子芽也分身乏力。 陆子芽便用手语回应:“姑姑、郑医生,我很感谢你们能想到淼淼,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辞退两个女佣,留下你们了。” “这不就对了嘛。”顾芬芳转惊为笑。 “你们也知道,两个女佣是威尔下令留下的,别墅也是威尔给我们的屈身之所,你们是顾家的人,一来二去的走动,怕我们的藏身之所就变成公共场合了,你们说对吗?”陆子芽当即用冷冰冰的手语回敬她。 这话一出,顾芬芳就怒了,顾家的人?顾忆深姓了顾,也算半个顾家人,还有江淼淼,不就是活生生的顾家人吗?她两个儿子不都是顾家人吗?这明摆着是要和顾家脱离关系啊! 没等顾芬芳撂下话来,陆子芽又继续比划,“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和淼淼好,可如今你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不是跟着我们这些亡命天涯的通缉犯吃苦受罪,照顾人,我不怕幸苦,怕就怕到时候连累你们。” 顾忆深在一旁翻译的十分吃力,也没想到陆子芽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二老,吃惊是有,关键是不再想让她动怒了,便示意她不要再用手语,他打断陆子芽,自己开口道:“对子芽的态度,我感到很抱歉,她的意思你们别当真,想留下就留下吧,这两个女佣我会跟威尔说一声,辞退她们。” 什么? 陆子芽心中更恼。 竟然不帮她说话,还嫌她态度不好。 顾芬芳要在这别墅,哪天南哲知道了,带人冲进来,顾忆深首先就要倒霉,真搞不清楚顾忆深怎么想的。 咬牙切齿的吃过饭后,送走了二老,二老回去准备行李明天搬过来,顾忆深也趁陆子芽洗碗时,不知道给威尔打电话说了些什么,总之,陆子芽擦干净手出来,心情跌落到极点。 她找上阳台,怒骂顾忆深,“你知不知道留下他们意味着什么……” 话到此刻,两个女佣已经拿着行李离开了,陆子芽是怎么留都留不住,心里恼成了一团浆糊。 “顾忆深!”陆子芽怒指顾忆深。 顾忆深放下嘴里叼着的烟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我带人到家里吃饭,你什么态度?这么跟别人回应?幸好你不会说话,我也没把意思翻译过去,不然,少了他们两个帮衬,你累死了都是活该。” “你什么意思!”陆子芽怎么都没想到,顾忆深会因为这件小事指着她鼻子骂,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为你着想,你忘了南哲和姑姑的关系好吗?她留下来,你怎么办啊,想被顾家人当囚犯抓回牢里,吃牢饭你就乐意了?” 两人吵得异常汹涌,江淼淼在客厅听得都着急了,吃力的用手去推茶几上的杯子,打断二人。 听闻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陆子芽连忙跑过去看江淼淼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淼淼点了一下她的手指,想写什么,陆子芽摊开手心,等了十分钟,两个字“别吵”,陆子芽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忆深,你就别让两个老人过来了,我没办法接受顾家人过来,哪怕是晴雪都有点后怕。”陆子芽站在轮椅后,对顾忆深用手语。 顾忆深悠闲的坐了下来,说是悠闲,又点燃了一根烟,“他们两个是医生,又是顾家人,对我们有好处,你想想看,占着威尔的别墅,用着他的佣人,这些人情,你拿什么还?” “你也知道欠了威尔人情?”陆子芽比划,想了想,又提议,“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带淼淼回腾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觉得可能吗?”顾忆深白了白眼,“放你在腾隆,任由顾家人欺负你?你开心了?” “南哲和南笙在顾家,我能受什么委屈,这都大半辈子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陆子芽反驳。 “不行就是不行。”顾忆深能拍桌子,这股气,他是跟陆子芽犟上了,“你们两个没了我,能做成什么事,老老实实待着,别给脸不要脸,我的决定不会随随便便做。” 面对顾忆深的怒骂,火冒三丈,陆子芽也不想再冲撞下去,倒了杯茶过去赔罪,亲自送到他面前,“好了,我们都冷静下来,二老要过来,就过来好了。” 顾忆深一把推翻杯子,杯子碎片扎伤了陆子芽的手指,江淼淼吓了一跳,一动就滚下了轮椅,侧脸还被碎片刺出血。 一下子弄伤两个人,顾忆深也蛮头疼的,当即去了取药箱,给二人包扎,简单的处理完,打电话让威尔的医生过来处理后续。 看着二人,顾忆深的怒气突然的消减了,早就已经把他们两个纳入自己的人生了,不该总是在这种节骨眼上生事,顾忆深意识到错,便拧着眉和陆子芽道歉:“我刚才的语气不太好,你多担待。” 陆子芽一笑,笑他皱眉时像个孩子,“没事,大家各退一步,好好相处,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应付的。” 第671章 整理 威廉安排好一个随行医生一块儿过来,一方面给江淼淼进行复检,虽说江淼淼的情况恢复的不错,如今都能坐上轮椅自由出入了,这是好事呀,所以医生检查完后,威廉也带着好消息离开了,主要是和顾忆深交待威尔的一些决定。 送走医生,陆子芽取来毛巾为江淼淼擦干,伤口上是处理得不错,可刚刚那一下摔,神经估计要疼死了,如果这会儿她能替江淼淼疼就好了。 顾忆深为表歉意,特意留下来三天,除了外出的不到六个小时以外,其它时候,完全一身心照顾两个病人,哪儿都没有去,还别说,一个大男人就是比陆子芽照顾得细致,平常陆子芽会出现的问题,比如说把毛巾放在房间里没有拿回浴室,回头就会忘记毛巾在哪儿,然后闹着让顾忆深再买几条备用。 面对陆子芽的猪脑子,顾忆深全盘认栽,当起了全职保姆,又是拖地、又是做饭,小到细枝末节,哪个床角没有擦干净,都记得清清楚楚,陆子芽难得放松一下,就推着轮椅带江淼淼到处走,散散心,回来时,就看见顾忆深灰头土脸的坐在沙发上休息。 陆子芽取来湿毛巾给他擦脸,让他去准备衣裳到浴室洗个澡,今天的饭她来做就行了,可顾忆深不听啊,推开陆子芽就直接奔厨房了,忙活了两个小时,借着煲汤的功夫,做了其它小菜,硬是把一顿午饭弄得和五星级酒店般的待遇。 看着顾忆深为惩罚自己而不停忙碌,陆子芽怎么叫都叫不停,这才知道原来顾忆深的牛脾气真的很犟,她都拉不动,也不知道是在跟谁置气。 “好了,你别忙了,坐下休息。”他不听劝,陆子芽走到哪儿就拦到哪儿,顾忆深才没辙,往回躺沙发上大口的喘气。 等到顾忆深缓过神了,陆子芽方问他为什么这么跟自己较劲,顾忆深沉默半晌,说道:“我的确气自己,没办法给你们两个更好的生活,这么多年了,也拿穆林墩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就想这个,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以前那是为了你忍下来,现在四面楚歌,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又发生什么事了?”陆子芽记忆里,顾忆深很少因为什么事失去理智,刚刚如果是因为她和江淼淼受伤的事自责,那完全没有必要,所以陆子芽猜测应该和威尔的那通电话有关。 “南哲带人来了拉斯维加斯已经一个月了。”顾忆深看着她,特意指到,“淼淼好的那段时间!” “是吗?”陆子芽听后,没有想象的惊慌,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顾忆深,“来就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顾忆深好奇。 “他要是抓着你不放,我会站在你这边,你不用担心。”陆子芽由此联想到当年顾忆深为了保住未出生的南哲,付出了多少心血,就冲这点,她愿意站在南哲的敌对面,“他是我儿子,不敢拿我怎么样,到时候如果闹得鱼死网破的,你留下,你带淼淼走得越远越好。” “这就是你的决定?”顾忆深目光深邃的拧了拧眉,突然朝前走了一步,看向远处的大门外的一片绿色视野,“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陆子芽追出去。 顾忆深听不到,自然也就没有留下脚步。 “淼淼。”陆子芽回到客厅,江淼淼依旧是睁着眼睛的,和她一样的视线盯着远处,半晌才收回来。 “一直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我打电话让姑姑和郑医生去看看好了。”留江淼淼一个人在家,而她擅自出去的话很不方便,当下只好让二老代为帮忙照看了。 顾芬芳那边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她这个人不太习惯顾晴雪和沈媚媛他们两家的气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陆子芽的性子最得她欢喜,收到陆子芽短信后,她和郑寒便从威尔的别墅搬了出来,出来时,正好就碰上顾忆深过来。 他们三个并没有任何的交集,顾忆深淡看了二老一眼,匆匆离去,顾芬芳偷偷跟上去看,郑寒走得慢,最后被顾忆深发现,他横空出现在两人面前,淡漠的说道:“行李收拾好了,这么快就搬过去?” “忆深。”此时的忆深,并不是当初演绎顾家三少的那个忆深,顾芬芳很清楚他们没有任何的血亲关系,对顾忆深多了几分惧惮,“子芽打电话让我们过去,她好像受伤了。” 这是陆子芽骗二老的话,顾忆深当真了,便担心起来,“摔了?还是哪里磕磕碰碰……” 想象着她追出来摔倒,或是撞到哪儿的冒失模样,顾忆深就头疼,“那你们快去吧,我找威尔有事,先告辞了。” “什么事。”顾芬芳冒昧的问。 “这个你不用多管。”他说完,潇洒的转身进了威尔的别院。 顾芬芳也进不去,只好和郑寒无功而返,威廉的专车负责接送,出来时遭到盛表妹和子承女儿的阻拦,两个女孩提起南哲,说南哲找她们两个玩,还带了嫂子一起来,顾芬芳知道了南哲屈身在某个酒店已经一段时间了,就想着赶快见到陆子芽说明这件事。 半个小时的车程,耽搁一下花了两个小时,抵达陆子芽住的地方,郑寒和顾芬芳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胳膊老腿都闪了,司机下来帮二老运送行李进屋,随后按照隐秘路线离开了别墅。 顾芬芳找到陆子芽时,陆子芽在给江淼淼洗澡,等了一个小时才从浴室换好衣服出来,她语重心长的看着二人,说起了今天的事,“南哲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我估摸着,你带淼淼开拉斯维加斯,肯定没跟南哲打招呼吧。” “姑姑。”既然提到这件事,陆子芽就不得不做好预防针了,“以后千万不可以跟南哲提起我住在这儿的事,如果南哲发现了,我担心他会把忆深和淼淼送进监狱。” “怎么回事?”顾芬芳有点不明白。 幸好没和南哲通过电话,也没把别墅的位置透露出去,不然就惹出大乱子了。 “南哲不肯承认淼淼是他的亲生父亲,只认顾奕珩一个人,现在又用穆林墩的名义派遣警方围剿忆深,我没办法才带着淼淼逃到拉斯维加斯,南哲一路跟过来,如果起了杀心,我也没有能力挽回,所以请你千万要保守秘密。” 陆子芽之后又花了半个小时交待完前因后果,顾芬芳听得大跌眼镜,南哲做得的确很过分,可陆子芽背弃了婚姻条例,跟着江淼淼逃到拉斯维加斯,就是她不守妇道了。 不守妇道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真实的情况,也就只有自己人了解,陆子芽说起来也不容易。 “你放心吧,南哲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他还敢跟你作对不成,这孩子能走到今天,一步步登上总裁的位置,不就是你培养的好吗?”顾芬芳自豪的劝慰陆子芽。 顾南哲培养的好,和她没什么关系,都是当年顾忆深的决定果断,明里暗里给了南哲这么好的条件,不然,她哪能供南哲上那么好的学校,住那么贵的房子,吃穿住行,教育科普样样都没有落下同龄孩子。 “我帮你们整理东西。”陆子芽不想过多解释南哲的话题,就帮二老收拾行李,在腾出来的一间屋子放上他们的东西。 这一个下午都在收拾房间,放置日用品,铺床单、被罩,挂衣服,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给装扮得像个家的模样了,顾芬芳看着也喜欢,躺在床上爱不释手。 时间慢慢的就到了傍晚,江淼淼被晾在房间里几个小时,听着对面客房有说有笑,而他自己却没办法自解,急得额头直冒汗。 陆子芽想起他时,轮椅上已经开始嘀嗒嘀嗒的漏水了,她抱歉不已,连忙把轮椅推进了浴室,捯饬了一会儿,重新换了条休闲裤出来,江淼淼嘘了一口气,不停的眨眼睛,陆子芽也愧疚的不行,蹲下去道歉道:“姑姑和郑医生带了太多东西,我忙了半天才把所有行李弄好,怠慢你了,不好意思。” 江淼淼用力的摇了摇头,觉得丢人的,是他自己才对,陆子芽又当爹又当妈照顾他起码都快一年了,她都不嫌脏不嫌累,和他这个拖油瓶守了这么长时间,他要是感激,就赶紧好起来,别总是连累陆子芽。 “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回房睡觉呢?”陆子芽看到手机上的时间,觉得顾忆深应该要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生病瘫痪在床的人,最是嗜睡,江淼淼病的时候,一天起码要昏迷二十多个小时,平常也睡十多个小时,可自从她发现江淼淼好转,江淼淼就不敢睡了,陆子芽唱歌哄他,跳舞、讲故事,江淼淼都睁着眼睛不肯睡,最后陆子芽自己打起了瞌睡,而江淼淼就这么看她睡着的模样,直到天亮。 熬夜多了,黑眼圈重,江淼淼就是十足的例子,陆子芽以为他又说不听了,就威胁恐吓他,如果不睡的话,改天就喂几片安眠药到他嘴里,看他睡不睡觉。 第672章 入室劫人 江淼淼怎么可能相信她会拿安眠药过来,她那点骗三岁小孩的伎俩,早就不管用了。 过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等来陆子芽有进一步的动作,他被安排在房里睡觉,成了军令。 后来陆子芽接了一个电话,要出去一趟外面,说是去接顾忆深。 平常顾忆深有事晚回了,都会打声招呼,这次并没有,反而让陆子芽过去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再者顾芬芳和郑寒既然搬来了,陆子芽就放心出去了,并没有顾虑其它的,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二老吗? 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在江淼淼额上来了临别一吻,开车去了顾忆深指定的地点。 另外令人好奇的就是,这个电话是顾忆深的手下打的,顾忆深在威尔那儿喝醉了酒,指名道姓要陆子芽来接他回家。 可陆子芽永远都不会想到,这次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江淼淼,赶到威尔家里时,威尔说顾忆深早就离开了,可能和沈媚媛、葛先生他们在一起。 更离谱的是,顾忆深根本没有喝酒,而是找威尔借人去了,还有几道通行证和原话,方便做事。 陆子芽寻思着越来越不对劲了,往回打电话给那个手下,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一打过去不得了啊,电话显示的是空号,还不在服务区,什么情况?发短信就更发不出去了。 今天怎么遇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陆子芽想了想,还是算了,赶紧开车回家好了,就当作是遇到恶作剧的电话好了,回到别墅后,陆子芽累得往沙发上一趟,顿时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别墅的大门没锁,江淼淼的房间好像也开了?她记得出去的时候已经关了啊,陆子芽好奇的走进房间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床上根本没人,浴室、厨房,能塞人的房间到处翻了一个遍,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顾芬芳那里没去找了,陆子芽跑过去敲门,敲了五六分钟没有回应,发现门没反锁,下意识去拧开门把手,门开的那一刻,心脏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人呢? 活生生的三个人哪去了? 现在都快到深夜了,就算外出,也得打个招呼吧? 陆子芽连发了好几条讯息给顾忆深,把别墅里发生的怪事交待了一遍,让他赶紧回来一趟,剩下的时间,她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不停的打电话给顾芬芳和郑寒,二老的电话也打不通,这不是明摆着不让人好过嘛。 晚上监控摄像头又拍不到外面的外面,好端端的三个人就这么没了,监控室的钥匙和电脑的密码只有顾忆深知道,不等顾忆深回来,她今晚就别想安生了。 没过多久,顾忆深放下沈媚媛那边的劫持人质计划,十万火急飙车回了别墅,后面一路有警车在追他,葛先生见状就让自己的心腹用高仿的车蒙混过关了。 顾忆深走进客厅,看到陆子芽急得眼眶红红的,一听到他的脚步声,就连忙冲过来让他打开监控室,看看江淼淼到底去哪儿了。 她对江淼淼的那份心,要是能分给他一半,顾忆深死也值了,监控室的指纹锁一打开,里面就有两台液晶显示屏,电脑系统是开着的,只要输入密码就能看到别墅里的监控记录,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摄像头的法眼。 时间在陆子芽离开别墅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顾芬芳和郑寒原本在江淼淼房里照顾人的,后来接到谁的电话,商量都不打,直接把江淼淼带出了别墅,之后三个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陆子芽看到这儿,怒上心头,别墅外面黑漆漆一片,监控根本拍不清楚人去哪儿了,这都要怪顾忆深,就不该把顾芬芳和郑寒留下来,顾忆深为此赶到错愕时,陆子芽一巴掌打过去,白着眼用手语骂道:“我告诉你,淼淼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就给他陪葬好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你先别急,带着一个四肢不健全的人还能走多远?” 顾忆深凭白无故的忍受了陆子芽再次打过来两巴掌,脸颊上巴掌印还特别明显,他捂着脸,也没心情道歉,总之这件事他会彻查清楚,他当即打电话让葛先生和威廉出面查一查,看看顾芬芳和郑寒的车开去哪儿了。 初步的安排,陆子芽也没有不满,顾忆深宽住她的双肩,低冷道:“这么晚了,赶紧回房休息,明天一早就给你答复。” “滚开!”陆子芽火气上来了,一把推开顾忆深,把房门一甩再也没出来。 顾忆深站在门外,一脸憋屈,这一晚上他是睡意全无了,得罪了陆子芽不说,还搞不清状况,按理顾芬芳和郑寒不可能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回事? 凌晨两三点,顾忆深一手撑着沙发垫眯觉,偶尔听到几声细碎的脚步声,还有沙沙的风刮过,竟没有多想,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制定穆林墩的计划,同时,还要想办法解决江淼淼失踪的问题。 陆子芽眼里估计看不到江淼淼,一天都撑不下去,顾忆深思前想后猛然一睁开眼睛,竟然听到阳台有破窗而入的震动声,闻声走过去,三个黑衣人就冷不防的出现在走廊的对面,还拿着枪。 这是他来拉斯维加斯,第一次感到危机。 附近不是安排了他的人严加看守吗?莫非是韩慕天的人已经知道他住在哪儿了? 顾忆深不想打草惊蛇,脱下皮鞋,轻手轻脚的走回陆子芽房里,陆子芽看见他鬼鬼祟祟的进来,怒气又更盛,摔枕头让他滚出去,顾忆深耳朵尖锐,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强烈,连忙扑上床捂住了陆子芽的嘴,两个人躲进了衣橱里,借着一堆衣服先躲躲。 很有可能今天发生的事和顾芬芳、郑寒无关,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一次入室抢人,陆子芽不停的挣扎,觉得顾忆深真的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举动,她咬住顾忆深的手指,企图冲出衣柜,顾忆深更加用力把她治服在身下,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的声音悄然静止,黑衣人搜查了一番后也不知去向,但顾忆深很肯定他们已经离开了,就松手放过了陆子芽,刚才幸亏她没大喊大叫,不会说话,反而救了她一命。 三个拿着枪的杀手神不知鬼不觉闯进别墅,陆子芽这么没警觉,睡梦中被杀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陆子芽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开灯,冲过去就是给顾忆深两巴掌,顾忆深的手指被咬得红肿一片,被咬破皮的地方还有血丝,陆子芽承认她咬得很重,可都是顾忆深太过分,好端端的把她推进衣橱里,摁着她半天算怎么回事? “今晚我守着你睡,不用害怕。” 顾忆深坐在床头,便不再说一句话了。 陆子芽跳上床,被褥一遮脑袋,也懒得和他废话,怕什么怕,今天他是吃错什么药了? 房间里越来越安静时,顾忆深方才解释,“刚才弄疼你了,很抱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责任都在我,有杀手闯进了别墅,还失踪了三个人,我失职了。” 杀手?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刚才…… “韩慕天已经找上门了?”她长长的喘息,不敢置信,“难道淼淼又被抓回穆林墩……” “不太确定,先等葛先生的回复吧。”顾忆深安慰她。 “困不困?”他去厨房煮了牛奶,温热的有助于睡眠。 陆子芽抱着脸,又摇摇头,“根本就睡不着,淼淼不见了,我什么办法都没有,能困得了吗?” “我哄你睡。”就像每晚陆子芽哄江淼淼入睡那样。 出于愧疚,顾忆深讲故事,唱歌,跳舞,张牙舞爪、没点形象的样子都表露出来了,陆子芽还是没办法睡着,顾忆深便想了一个办法,“你睡不着,我抱你睡吧,如果你觉得这有损妇道,就赶紧闭眼睡觉,半个小时之内还没睡着,你明天下半身就保不住了。” 成年人的游戏,陆子芽本觉得幼稚,但从顾忆深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特别骇人,十分钟后,陆子芽还是心惊胆战的睡着了。 顾忆深出去到处紧锁门窗,反锁、加锁,里三层外三层把别墅包裹了遍,确定不可能再有人闯进来才回到房间继续陪着陆子芽。 她流口水,紧皱眉的样子不怎么好看,不过习惯了就觉得没什么,这一觉特别沉,她睡得昏沉沉的,起也起不来,顾忆深放置了早餐,派了威廉过来保护,他自己先去找葛先生彻查昨晚的杀手来历。 陆子芽一边吃早餐,一边还特别的担心,已经快到中午了,起来时,威廉在帮忙收拾那些被杀手翻乱的东西,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知道,只光顾着吃完,躲在厨房发讯息问顾忆深威廉怎么回事。 顾忆深没有回音。 别墅现在有威廉在,她心里不至于不踏实,坐下和威廉用手语谈了一会儿话,后来威廉看不懂了,陆子芽就没有再比划那些难懂的手语手势,她坐下等消息,等顾忆深带回江淼淼的消息,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第673章 不安全 眼看着已经又要到晚上了,陆子芽也就和威廉一直等到了晚上,等来的是一脸死气的顾忆深。 就连威廉也看不懂顾忆深这个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顾先生,怎么样,有线索了吗?”威廉觉得,既然是入室抢人,而且又熟悉周围的环境,没有让自己人发觉,这就说明幕后黑手对别墅有一定的了解。 如果不是熟悉别墅,就是从哪个渠道知道了顾忆深或是陆子芽的行程路线,加之这里是威尔的地盘,十几年来都没有人知道过,更别提穆林墩这样躲在暗处的组织了。 顾忆深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示意威廉回去加派人手守在附近,而他则是留下,单独有话和陆子芽说。 “你是故意支开威廉的吗?”陆子芽看出异样。 “葛先生那边顺藤摸瓜找到了始作俑者。”顾忆深沉重的拧了拧眉,似乎知道是谁,又来不了口的样子。 “谁?”陆子芽露出惊凝。 “带走淼淼的,的确是姑姑和郑医生两个人,现在我还联系不到他们。”顾忆深穆然埋下头,带着几丝愧疚,“对不起。” 执意要把人留下来的是他,所以现在有再多的理由解释,顾忆深都有种理屈词穷的感觉。 “杀手呢?”总不可能是顾芬芳和郑寒安排的吧,他们两个可没有这种指挥杀手作案的本事。 “对。”顾忆深死死的咬住了牙齿,一鼓作气,抬起头,正视了陆子芽的眼睛许久,“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陆子芽已经有一丝恐慌。 能需要她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无非就是…… “南哲。” 顾忆深说出那两个字时,陆子芽心中已经有底了,南哲派人追杀到拉斯维加斯来了,这的确是南哲的个性,咬定一件事,拼得头破血流都不会放手,生出这样的儿子,说不出是喜是悲。 陆子芽苦笑出声,这一声还是她自从声带毁坏,无法说话后的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就像蚊子轻轻从耳朵飞过那样嗡嗡的一闪而过,“那淼淼呢?他到底去哪儿了,你想办法给我找到他。” “会的。”顾忆深沉重的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会想办法找到他人。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顾芬芳和郑寒应该是带着江淼淼提前逃走了才对,二老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找到他们问清楚就一目了然了。 “你别光说不做,现在就去找。”陆子芽用力拉起顾忆深,能推他出门。 而顾忆深一个抵抗性的反手,不小心把她推倒在地,只好俯身下去扶人,陆子芽搭过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你还打算住在这儿吗?” “我带你走。”顾忆深听了她的话,心里竟然有点紧张,紧抓着她的手去房间收拾了一些衣服和必备品装进小箱子里,然后动作迅速的把人塞进了车子里面。 随着车门一关,引擎一动,车子在路上徐徐前进,陆子芽趴在窗户上拍打顾忆深,不停地比划手语让他停车,顾忆深从后视镜看到了她比划的东西,并没有做答。 半个小时的超速行驶,抵达威尔的别墅。 原来顾忆深也有想过让陆霆帮忙,可陆霆的女儿不好对付,加上陆子芽又不太擅长应付陆霆的刁难,留在那边太不合适了,所以把她留在最疼她、保护她的威尔身边,再合适不过了。 “下车,把行李提出来。”到了地方,顾忆深下车去打电话,就这么吩咐陆子芽一句,就一个人走进了花圃里打电话。 陆子芽打开后备箱把箱子取出来时,威尔家的一干家丁都围着她看了半天,顾忆深花了几分钟打完电话,回头就见陆子芽被围攻了。 “把威尔叫出来。”顾忆深语气咄咄逼人的骂走那些围观的人。 陆子芽拍着心口,长嘘了一口气,“你是打算让我住在威尔这儿?那你呢?” “我找个仓库,那里离穆林墩近,我好和葛先生办事。”顾忆深冷漠无情的道。 “那怎么行,你住仓库,我也住仓库,怎么能放任你一个人住那么危险的地方。”陆子芽忙说。 “你别给我添乱就感激不尽了,有你在,他们轻而易举的抓住我的软肋,你让我怎么做?”顾忆深目光深邃的定在她身上。 看了几眼,随后又命家丁带她到新房暂时入住几天,如果别墅那边安全了,再搬回去。 本意上顾忆深也不希望总是叨唠威尔,拉斯维加斯租房子也不安全,一个通缉犯在这地方买别墅就更引人注目了,住酒店更不是长久之计。 陆子芽被家丁硬抬进房间,心里难受,趁她们不防备,提着箱子唰的一下又追上了顾忆深的车,他正要开车走,“别想一个人走,带上我。” 尽管她一个人挡在车前,顾忆深也有办法离开,他调转车头,陆子芽就在后面跟着跑,江淼淼还没找到,他不见了,以后上哪儿找人去呢? 啪的一声,陆子芽扑了一个空,四脚朝天掉进喷泉水池里了,箱子里的衣服全部进水,顾忆深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头疼不已,都是个成年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多年脑子越来越愚钝不是好事。 顾忆深原路返回,把陆子芽从喷泉水池里拉出来,箱子里的东西也一件件的捡起来,抱着人大大方方的走进房间,吩咐家丁和佣人打点好一切,陆子芽换了一身衣服,直打哈欠,顾忆深取来毛巾给她擦头发,用吹风机弄干,室内又特意开了暖气。 衣服已经被佣人全数晾在了阳台。 “你是怕我跑了,没人帮你找江淼淼吧,你这么信不过我,还是离不开我?”顾忆深抵着她的下巴,这个风韵不减当年的媚坯子,越看反倒越好看了,“陆子芽,我就让你住在这儿一段时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什么都替你安排了最好的,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陆子芽快速的躲开了他的手指,捏了捏下巴,有点疼,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顾忆深也遇到点什么危险,她就算是个拖油瓶,也总不可能事事都没脑子吧? “你好好休息行不行!”顾忆深指着她的鼻子,带着命令的口吻。 虽说早就知道这种命令,他是没有资格的。 话一说完,电话突然响了。 就是葛先生打来的。 陆子芽屏息凝神听了足足一分钟。 “说什么了?”陆子芽问。 “找到淼淼了。”顾忆深冷冷说道。 找到本是好事,可陆子芽从他的神情里感觉不到任何的惊喜。 “他……” 顾忆深接上她的断尾,“他和姑姑,还有郑医生都被南哲的人带走了。” “什么?”陆子芽瞪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 被南哲找到了,还有活路吗? 南哲不像穆林墩杀人不眨眼,可是他照样会用自己的手段,把顾忆深和江淼淼送进监牢啊! “带走去见南哲,我跟他谈判。”陆子芽急得眼眶通红。 “南哲在哪儿我不知道,只能等他主动联系我们了。”顾忆深失落的点就在这儿。 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南哲如果主动找上门了,陆子芽为了换回江淼淼,什么都会答应的。 “都是你,姑姑和郑医生如果没来的话,也不会出这种事。”陆子芽抱着头。 “你误会了,这和姑姑、郑医生无关。”就算不把二老请来,南哲也有办法想到那栋别墅,这是时间的问题。 可陆子芽把屎盆子扣在他身上,顾忆深只好认了,“南哲会找来,我们心里早就心知肚明了,是你不敢承认而已。” “那……那……”陆子芽怔得手半天动不了,“要不是你带我来这儿,他会变成这样吗?” “你后悔跟我出来?” “对,我后悔!”陆子芽眉眼猩红。 “可你还是来了,由不得你。”顾忆深转过身,掩饰愤怒。 他的话语落罢,一路直直的往前走,对佣人、家丁都下了死命令,他回来之前,不准陆子芽离开房间半步。 陆子芽坐在床上饿得头昏眼花,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顾忆深回来过,第二天中午、下午,佣人送饭过来,她一口没吃,全倒进马桶,足足饿了两天,最后昏倒在地上。 第三天早上,鸟语花香的时候,顾忆深带了消息来看她,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嘴唇脱皮,脸色死白的女人躺在地上,请来威尔的医生检查,说是饿晕的,顾忆深就哭笑不得了,饶是这样,他也没有把陆子芽带去医院,加派了医生守在病床边看着,直到她好转为止。 陆子芽不吃饭,那就输营养液代替,凌晨两三点,陆子芽醒过一次,拔了针管、吊瓶去浴室方便,其实是想从窗户跳下阳台离开这个地方。 她最恐惧的就是顾忆深用安全来威胁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是特别令人难堪的事,陆子芽打开窗户后才发现,已经上了防盗窗,根本不可能逃得了。 果然,有钱人的别墅就是考虑的周全,方便完回到房间,顾忆深正一脸凶神恶煞的看着她,“去哪儿了?” 第674章 去见他 “就上个厕所而已,能去哪儿?”陆子芽若无其事的在心里念叨了他一遍,一句话不说,回到了房间里。 床头的柜子上竟然放了一大盒的奶酪面包,闻着真香,陆子芽一下子忘记了绝食,猛扑向食物,大口大口的咬,几下就吃完了,但香味萦绕在舌尖,非常的享受。 随后顾忆深才缓缓的走进来,他看也不看陆子芽,开口便讲道:“淼淼的事你也别太担心,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手机上面记载着的陌生电话,很可能是顾芬芳、郑寒打来的。 三个人不知道被南哲带到了什么地方,所以这个电话十分的重要。 所以他早就吩咐下去,彻查电话号码的来源地点,一有消息,立刻回报,顾忆深就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才会来找陆子芽的,郑寒和顾芬芳为了躲避杀手的危险,擅自将江淼淼带走,结果还是被南哲的人发现了踪迹。 南哲目前所在的地方,就是黑人末代馆,也就是陆子芽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时去过的地方,南哲很聪明,知道他迟早会查到那个地方的,等待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吃东西,别把身子饿出问题了。”顾忆深看她吃得那么狼狈,劝她慢点吃,如果硬要把饿的几天补回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少食多餐,一次性少吃点,慢慢把饥饿感消磨掉就行。 面包吃完了,还有各种糕点、小吃,陆子芽的胃口不怎么好,吃得很多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猛喝水把牛角面包咽下去。 “你赶紧说,在什么地方。”陆子芽拍了拍肚子示意自己是真的吃饱了。 顾忆深又不想为难她,眯了眯眼作罢,他拿起一杯水,递到她面前,陆子芽接过,喝了几口,喝完后放下又开始催促。 这时才听到回音说,“黑人末代馆。” 这五个字,陆子芽听得清清楚楚,深怕自己漏听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始终都全神贯注的。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明天过去见他。”顾忆深沉重的道。 “我也去。” 顾忆深早就知道,她一定会这么说。 去和不去,对他来说始终巨大的挑战。 “好。”但最后,顾忆深还是决定带她一块儿去。 他在,胜算的确没有,陆子芽是南哲的妈妈,不管发生什么,这层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以这个作为条件,让陆子芽好好的休息一天不为过。 顾忆深见她愿意吃东西了,晚上就约了她去外面用餐,回来的时候再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按照预订的行程去黑人末代馆。 这天夜里,陆子芽在房间里坐立难安,始终都没有睡着,顾忆深看到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进去看,陆子芽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的盯着天花板。 “怎么还不睡?”他准备关灯,开着灯,陆子芽就更不用睡了。 顾忆深留下早点睡这三个字眼,很快的离开了,其实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陆子芽趁夜出来透透气,在阳台上吹风,人影刚刚好就遮挡住了顾忆深的视线,顾忆深发现陆子芽还没睡时,没有立刻叫醒她,看了有一会儿,才闷哼两声打断她的兴致。 “一个人发什么呆,晚上外面还有什么风景看吗?”顾忆深双手合十,伸了一个懒腰。 陆子芽也没有多话,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再次进了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过。 早上接送的车赶到后,顾忆深拉着蓬头垢面的陆子芽上了车,陆子芽累得够呛,“我都还没有梳头发,就把我给拉出来了。” 陆子芽私心里觉得,如果去见南哲形象不好,会让南哲更加的失望,所以没搞懂顾忆深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车子赶到黑人末代馆,顾忆深提前安排盯梢的人,已经在附近准备了,当顾忆深和陆子芽进入黑人末代馆的大门时,铺天盖地的黑衣人冲了过来,他们的目标都是陆子芽一个人。 “妈,终于等到你了。” 突然之间,从更远的地方冒出声音来,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陆子芽整个人都快要懵掉了。 南哲。 这个人就是南哲啊! “请他们进去。”南哲冷漠的向自己的手下吩咐。 态度里,已经多了十几分的别样韵味,陆子芽没办法抬起头去看儿子,被手下带到大厅时,她都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要不是顾忆深在她边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尴尬事,现在她是没有一丁点的勇气面对南哲。 对对错错,反正都有一堆的怪理由迁怒到身边人的身上,陆子芽拿起桌上的白酒,一杯酒就下肚了。 酒量不行可能会遇到更加令人不自在的问题。 顾忆深从头到尾都在帮她,而她并没有真的在意,南哲怔了许久,最后终于见人端来两杯咖啡。 咖啡是加了苦瓜汁和牛奶的混合物,喝起来,味道虽然有点怪,可陆子芽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南哲这么做,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用意扒灰。 “妈,你怎么不问问我你想问的事情呢?” “比如说,那个废人和姑姥他们呢?”南哲饶有兴致的一笑,似乎被陆子芽六神无主的模样给吓到了。 当初南哲给过陆子芽机会的,是她自己选择要离开亲生儿子,跟着两个逃犯亡命天涯,落得如今的地步,也别怪他做得过分,本就是陆子芽的有错在先。 陆子芽喉咙一哽,点了点头。 她说不出话来,就算有千言万语想对南哲说,想说千万次的抱歉和原谅,都无法弥补她作为母亲的失职,陆子芽张开一双手,很快的手速比划着手语。 南哲全程都看懂了,可是他心中的怒火和不忿已经点燃,为了让母亲难堪,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辞。 “南哲。”顾忆深看向他,怕陆子芽搞砸了这次的谈判,有意无意的想让陆子芽回避,可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南哲轻蔑的笑意就回荡在耳边,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接下来要说的话。 “哦?”南哲又笑,“这几个月以来,你没有和我母亲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吧,你知道我妈好骗,三番四次都用了什么招数,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极大的讽刺,后辈在大人面前训斥,顾忆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已经是顾氏集团的总裁,有领导人该有的架子,而且背后肩负的责任那么重大。 “你妈很好骗吗?”起先,顾忆深也这么认为。 但事后,他懂得陆子芽在感情事的分寸,除了江淼淼这个陪伴她跨过整个大学时期的原汁原味以外,她从未看上过任何人。 她很不可理喻,认定了一个人,后期哪怕这个人变得再十恶不赦、再丑陋不堪,陆子芽的原则就是不离不弃。 关于这一点,顾忆深自己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曾经的他还设计了那一场阴谋,骗取陆子芽的感情。 索性最后大家都搞清楚了自己的感情线,没有一错再错下去,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顾忆深告诉南哲,陆子芽在感情上不好骗,但是在其它的事情上,就愚蠢得离谱了。 “我给你妈寄托了太多的期望,她曾经一次次的让我失望,到现在,也没有把自己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自立自强的女人,外表上看起来像是坚强不屈,可深入挖掘下去,她的脆弱,远远不比那个时候她选择跟我走、你怀恨在心差,南哲,你已经是顾家的顶梁柱了,你妈按理来说应该跟着你享福,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在新宅,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顾忆深殷切的指责道,“我带她走,你早晚会找到这儿,这些我清楚,可你不该阻拦她,让她按照自己的心走,就是最她最大的保护。” “你话真多。”南哲不耐烦的白了两眼,便翘起了二郎腿,“我的事还用不着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骗子来管。” “南哲。”陆子芽站起来走到南哲面前,借用眼前的视线,四处扫描了一下,看看顾芬芳他们有没有可能在附近什么地方。 几乎是所有的房间都扫描了一遍,南哲看在眼里,笑声里充斥着轻蔑的味道:“妈,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好了放弃我这个儿子,你够狠的。” 所以咯,南哲也没有打算把江淼淼放走,顾芬芳是姑姥,年纪大了,想和郑寒离开,随时都可以奉陪。 “南哲,不准这么说。”陆子芽摆了摆手,无声的语言,又在两个男人眼前重放,“当初为了重建顾氏集团,他把所有的资金拿出来填补的空缺,不然,你以为如今的顾氏集团,到底是怎么维持声誉和业绩的,我当初为了你,一力把不相关的事物牵涉到了自己的头上,恶名也就算了,只要能祝你登上那个位置,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管发生了什么,顾忆深暗暗拧眉,两个男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流露着相逢恨晚的意思。 南哲掐灭了摇头,大肆的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陆子芽连忙制止他,可惜,没用了。 顾忆深一把拍下茶杯,抵挡住了伤害,“我相信你可以把想要的东西得到手的勇气,可你妈不是物品……” 第675章 夏晚帮忙 “物品?”南哲也笑。 这笑,并不是简单的讽刺,还是痛心。 一个做儿子的失败之处,就在这个地方。 南哲本以为,他的人生一直都是一帆风顺、前途无量的,自然而然,他的家庭生活、婚姻情况就会比一般人幸福、美满许多,可惜并不是这样,不是! 从他记事起,陆子芽就没有给过他完整的家庭,这个漂亮又善良的妈妈,都带给了他什么? 只有源源不断的痛苦和麻烦,虽然最后嫁了人,终于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是陆子芽都做了什么? 她可以放弃自己的婚姻和幸福,为什么如今却要跟着旧情人抛弃家庭,南哲始终都无法理解这样的妈妈。 “南哲,你妈决定跟着我,你说再多也没用。”顾忆深目光坚定的说道。 这倒并不是说他断定陆子芽不会走,而是陆子芽不可能再回到顾家,他只是在这上面帮了她一把。 “那好,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妈一天跟着你,江淼淼我一天不放。”南哲冷深深的威胁道。 “你有什么权利扣押他?”顾忆深轻讽,淡淡一笑,“当自己是警察?” “那你呢!”南哲怒拍桌子,眼眶猩红,比当初的顾忆深更可怕,“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吗?当年的‘战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捣毁穆林墩,背后杀了多少人,要我一一的给你列出来吗?这些警察要做的事,你都能一力完成,我只不过是请江淼淼到我的家里做客,不知道是触犯哪条王法了?”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就算你扣押他也没用。”顾忆深一瞬间抓住南哲的软肋,继续不痛不痒的刺激他道:“传出去你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为了掩盖家丑,竟然拘禁自己的亲生父亲,别人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你心胸狭窄,眼里容不得沙子,哪怕你母亲放下架子愿意跟你回去,你也放不下身段来原谅你的生身父母。” “你!”南哲被他一番话呛得彻底哑口无言。 想他堂堂一司之长,竟然会被一个杀人犯羞辱,这种奇耻大辱,南哲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怒声喊来手下,吩咐送客,顾忆深和陆子芽就这么被四个黑衣人扔出了黑人末代馆。 这个地方守卫还是特别森严的,想要进去,需要的是手谕,顾忆深清楚这一点,带陆子芽上了车,坐在车内,巡视了黑人末代馆整整一圈。 派人查的资料里面,关于黑人末代馆的记载,都是特别的模糊笼统的,这一点,还得问问陆子芽有什么印象。 当年陆子芽来过这个地方,而他当时也只是在大厅把醉酒的陆子芽带去皇家酒庄的。 他把车开到了树荫下,盯着陆子芽的眼睛,陆子芽满脸不自在,用手语问他怎么了,顾忆深方问她黑人末代馆。 这件事要回忆,也是个麻烦事,陆子芽不想回忆那种事情,要回忆,肯定得连当初不好的记忆一并想起来,谁希望这么做啊! 所以顾忆深没有再逼她去想,反正时隔十几年啊,没人记得了那么久吧? 晚上南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喝得很凶,心中痛恨陆子芽的无情,眼见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佣人都看不下去了,过来劝酒。 结果酒杯被摔碎了好几个,南哲还挥拳把几个男佣人当成了顾忆深,好一顿打,每个人被教训得鼻青脸肿的,就是不敢吱声。 南哲甩出大把的钞票,甩在地上,说着胡话,酒里酒气的,“顾忆……深,我告诉、你,你特么的就是个疯子,凭什么占着我妈……不、不放啊,就算我妈不、爱我爸,可你算个、什么东西!” “总裁。” “顾先生。” 周围的佣人看着地上的钞票也不敢捡,生怕南哲酒醒后会怪罪,忍着挨骂的风险,也要把南哲叫醒。 有人煮了醒酒茶,也有人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这时候,突然有人打来了电话。 是客厅的备用电话。 还好不是南哲在用的手机,不然,估计没有人敢接这个电话。 “喂,你好。” 没想到,打电话过来的人会是夏晚。 这几天,夏晚偷偷追南哲来了拉斯维加斯,但是不认识路。 夏晚找到以前进修的学校,在那附近找了一个酒店暂住,时间到了,身上存款也没剩下多少,想着离开去找南哲,可好几天都打不通他的电话,急就急在这儿。 这不,今晚好不容易给打通了。 南哲其实早就换了电话号码,在拉斯维加斯,海外长途多有不便。 听到夏晚的恳求声,佣人的脸色更差劲了,南哲醉成这样,怎么去接她呢?于是,有人提议,将实情如实相告给夏晚,也把黑人末代馆的地址告诉她,让夏晚直接打车过来就行。 夏晚收拾好了行李,出门拦出租车,过往的车流倒是不多,晚上也安静,夏晚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没想到下来的人会是顾忆深,“顾叔叔。” 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你去哪儿?”顾忆深拉着她上了出租车。 “我……”夏晚吞了吞口水,不敢说。 “师傅,去罗拉小街。”顾忆深吩咐司机。 “去那儿干嘛?”夏晚不解。 “我带你去见你陆阿姨。”据可靠的消息,顾忆深留在腾隆的人告诉顾忆深夏晚出国了,所以他现在才找到夏晚。 想得到黑人末代馆的确切信息,从夏晚身上入手还是可以的。 顾忆深将夏晚带去了威尔的别墅,和陆子芽见面。 当夏晚得知陆子芽已经失声了,心中无限感慨,心疼还可怜陆子芽,顾忆深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陆子芽循循善诱,最好说服夏晚帮忙找到江淼淼。 “晚晚。”陆子芽将江淼淼被南哲抓走一事一说,夏晚当即就同意了帮忙,陆子芽心中不甚感激,“你出国的事儿,南哲知道吗?” “我刚刚打电话给南哲了,让他来接我,可是……”夏晚无意中脱口说起南哲酗酒喝醉的事实,没想到给陆子芽带来那么大的震撼。 “那我明天送你回去,你回屋好好睡一觉。”此话一出,顾忆深心中一紧,道:“今晚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能跟南哲说起,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好的,顾叔叔。”夏晚点了点头。 第二天,顾忆深早早送夏晚返回酒店,躲在暗处观察,南哲酒醒后,真的亲自开车到了酒店门口等夏晚。 夏晚估计是看到了希望,冲过去,一阵抱住南哲,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而酒店里出入的都是一些鱼龙混杂的眼线,她的行为,早就引起欲、望熏心的人注意。 “南哲,你都走了那么久,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夏晚抱怨南哲对她的不重视,捶打他的胸口道:“你不是说回国就结婚吗?突然到拉斯维加斯是什么意思。” “结婚的事以后再说。”南哲冷不丁的拉开夏晚,含蓄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我爸傻了,我妈疯了,想结婚的心情都没了。” 夏晚可不管,结婚好像是两个人的事,顾奕珩又不是南哲的亲生父亲,他傻了,可陆子芽没疯啊,江淼淼肯定也是同意她和南哲的婚事,“你要是爱我,就跟我回腾隆结婚去,伯母应该会为我们祝福的。” “她走的那天,你不是没看到!”南哲把人拉上车,火气半天都没有消下去,“她要是真的那么在意我这个儿子,不会跟情人跑了。” 他的巴掌捶打在车窗,光是看着,都特别令人揪心,夏晚安慰他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我的幸福,难道就要因为这件事毁于一旦吗?” “毁了也好。”南哲有一丝不解气的淬了一句,“女人都是靠不住的,我妈是,你也是!” “你什么意思啊,南哲,我怎么就靠不住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南哲看了她一眼,陆子芽的魅力,这么多男人甘愿为她毁弃一切,夏晚更是这样,就拿上学时候来说,夏晚在同学堆里,受欢迎的程度可不比那些女明星差。 要不是夏晚没有念书,肯定早被比他更优秀的男人占据了,现在还会是他的吗? “南哲,你别这么说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夏晚切入主题,“你这么长时间都住在哪儿啊,我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的电话也怎么都打不通,我差点就要破产露宿街头了,幸好电话打通了。” “给你的钱怎么不用,可以一直住酒店,我还差这点钱吗?”南哲教训道。 “是啊,我在顾氏不过是个打工的,我领你们顾家的薪水,哪来这么多便宜白占啊!”夏晚小心翼翼的打探他的神情,发现可趁之机,便又继续摆着手,“所以我们两个要是早点结婚,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你这个女人!”南哲小声的臭骂,一巴掌揉着她的脑袋,“迟早都是我顾南哲的人,急什么,害怕我娶了别人不成?总裁夫人的位置,除了你,没别人,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 “是吗?”夏晚甜甜一笑,“那我们快回你住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这几天住酒店好累的,还是普通的房间睡着舒服。” 第676章 线索 南哲听了夏晚的话,当即安排了专车,两个人一同回到了黑人末代馆,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都不要紧,南哲在双方的关系之间上了一层枷锁,他觉得,上一辈的感情是不会影像到自己的价值判断的,并且深信,这辈子,夏晚都会是他的唯一。 可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夏晚在黑人末代馆的第三天就被佣人抓包了,那天她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到处乱走,拍摄了一堆照片。 本来拍照是没什么的,但是有很多隐蔽的地方,比如仓库、地下室的入口,还有贵宾区和办公室这些比较隐晦的场合、路线什么的,夏晚的手机都拍得一清二楚,佣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夏晚是南哲的女人,就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了南哲,让南哲多防着点夏晚。 结果就是,南哲和拉斯维加斯的警方见面回来后,看到了夏晚手机里的一切,终于恍然大悟。 晚饭时,他目露凶光,坐在餐桌等夏晚出来吃饭,夏晚因为手机不见了,一直都魂不守舍的,见了南哲,也有点心不在焉,南哲看着她半天,突然阴鸷的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跟我吃个饭,这么难受?” “怎么会呢,我就是有点心事。”夏晚老实道。 “跟我说说。”南哲命令。 “我说了,你别又笑话我。”夏晚哽咽道:“我手机丢了,哎呀,我真是笨,以前就这么粗线条的,放心,待会儿吃了饭,我就去四处找找。” “在这儿。”南哲拿出手机,放在桌上,并故意问:“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么宝贝这个手机?没了再买一个就好了。” “那不一样,这是我们和好那天,你送给我的赔礼,换多少个都没用的。”夏晚说得脸色羞涩,“手机倒是有些秘密,不能给你看的。” 南哲故作镇定的看了看她,脸色淡然,手机密码、还有手机里所有内容,他刚才都已经全部浏览了一遍,所谓不能看的秘密,应该就是黑人末代馆的照片吧。 他眸光一闪,夺走手机,“手机密码方便告诉我吗?” “这个……倒是一直都没变。”就是他的生日,夏晚有些为难,伸手抢手机,“等过几天再给你看,成吗?” “不行。”南哲故意解开手机密码,假装看得认真。 夏晚急了,就冲过去抢,急得脸红耳赤的,生怕被南哲看到那些照片,那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那可不行啊,不能辜负陆子芽的嘱托啊,“南哲,你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行不行,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是有自己秘密的嘛。” 南哲打开他和夏晚的合照,有些是夏晚偷拍的,他因工作需要,和一些大公司的女老板喝酒谈生意的照片,其间不免有握手、拥抱这些简单的礼节,但是照片上看起来,就像他跟那些美女老板有染似的,所以,南哲故意翻出来,生气道:“这是什么?” “南哲。”夏晚一看,差点都要说不出话来了,“我都说了让你别看了。” “你跟踪我?”南哲面无表情的问。 “不、是……”夏晚摇摇头,又突然理直气壮的点头,“没错,我就是跟踪你了,我要是不跟着你,你非得跟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跑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会被……” “被我抛弃?”南哲顺藤摸瓜,很快把夏晚搂了过来,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夏晚这么卑微又妒忌心重的样子,说实话,有点令人反感,“还是觉得以我的身份,值得更好的女人。” 夏晚无话可说,心底还嚼着她自己也是不错的女人啊,可依旧是过不了内心的那一关,趁南哲要亲下来,夏晚飞快多次,“吃饭。” 饭后,夏晚冲去南哲房里要手机,南哲已经提前把那些拍好的照片做了设定,只要夏晚一打开那个界面,再点退出,就能把所有的照片通通的删除掉。 夏晚因此上了当,真的删除得一干二净,当她触摸屏幕返回主页时,已经显示没有任何照片了,南哲看在眼里,立马走进了房间问她,“怎么了,脸色又更差了?” “我手机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夏晚脸色发白的抬着头。 南哲亲了她一下,温声一笑,“你肯定是忘记保存了,和我妈一样记性太差了,没事,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保存到我手机里,就一定不会不见了。” “这……不用了。”夏晚推辞。 南哲说了句晚安,早点睡就出去了,只剩下夏晚一个人在房间里头疼欲裂,东西不见了,那些可是她花了几天才拍到的,还有好几次都被发现了,要是再来一次,那就真的死定了。 第二天,夏晚偷偷到电话亭打电话给陆子芽,抱歉把派来的照片给弄丢了,陆子芽并没有怪她,而是反过来安慰她,说如果没弄到,那就算了,电话结束以后,夏晚说什么都要再想办法弄到黑人末代馆的消息,照片、地图,信息什么的,一样都不会落下。 佣人跟踪了她一整天,将她的行踪全数告诉了南哲,南哲因此想到,如果能想办法把陆子芽给引出来,这样不就好带她回国吗? 因此,南哲倒是有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放宽戒备,尽量、故意让夏晚得到黑人末代馆的所有资料,夏晚得到东西后,偷偷瞒着他去找陆子芽时,南哲就派人暗中一直跟着,他自己也开车在后面看情况。 陆子芽约定的地方是一个大教堂外面,旁边有露天的咖啡厅,人不多,环境好,夏晚为了躲着南哲,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到这里,一见面,她就把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交给了陆子芽。 陆子芽接过后,用手语道了几声谢,非但没有看是什么,还专门放进了皮包里。 二人谈了一会儿,把话题转到了和南哲的婚事上。 陆子芽得知南哲不想结婚是因为她,心中满是愧疚,为什么呢?自己的儿子遇到这么没用的母亲,她有理由,也没办法解释,解释了,也没用! 不久之后,陆子芽离开了咖啡厅,打车走了,夏晚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也叫了一辆出租车,南哲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她,问她去了哪里,他去接人。 夏晚看了看附近,就随便想了个地方,还是坐出租车来时,偶然看到的地名,也就是黑人末代馆附近三百米的一家饭馆。 那是中餐馆,还是国人开的店,老板会说中文,夏晚很快赶到了那里,准备打包一些饭菜回去,借此打消南哲的好奇心。 没想到被饭馆的服务员骗着点了三份最贵的菜,连汤都是贵得要四五百块,夏晚身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金,让收银员等等,她马上打电话让人过来代付。 夏晚首先想到的是南哲,可关键时刻,南哲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饭馆的工作人员生气之下,把夏晚关进了员工休息区,让警方过来把人送去了警局。 警局这地方,可不是她一个国内人好待的,语言不通不说,而且那些黑人警察根本就不给她好脸色,态度差得要命,时不时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夏晚更气了,把南哲的电话都打爆了,还是没人接。 关键时候,南哲也不知道在干嘛。 半个多小时后,南哲花钱买通了警察,又让相关部门举报了那家饭馆,成功把夏晚接回家。 于是整个晚上,夏晚都一声不吭的听着南哲在训话,不敢多一句嘴。 “在外面受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字,这个你不懂吗?”南哲双手放在腋下。 没错,顾南哲三个字是挺好用的,但是这里是拉斯维加斯,不是腾隆,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顾南哲是什么人,夏晚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没必要牵连别人。 “说说吧,今天都干嘛了。”南哲依旧不依不饶。 “我不会做饭,想给你出去外面买。”夏晚急忙解释。 “有佣人保姆,这些要你做?”南哲处处拆台,“还不如你自己下功夫学,以后嫁给我,连做饭都不会,像话吗?你也是女人。” “怎么和你妈说话一个语气。”当初陆子芽不是也不会吗? 还不是后来才学会的。 “学。”南哲咬了咬牙关。 “怎么学?”现在她比较头疼的是陆子芽那边,黑人末代馆有可能关着江淼淼。 这件事应该怎么做呢? “你自己去厨艺学校。”南哲打量她。 “我觉得女人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我不想整天围着厨房锅台转。”夏晚心虚的推辞道。 这话一出,南哲立马起身回了房看报纸,夏晚杵在门口等,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南哲快要睡着时,夏晚打开了门,南哲眯缝着眼睛,等着她过来,然后咔擦把灯打开。 两人目光相互凝视着,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夏晚妥协为止,南哲才收回目光,一脸计划得逞的感觉,说了句上床来休息,这五个字,夏晚抖了半天,才慢慢吞吞的跟过去。 南哲突然之间的变化,令夏晚防备不及,也没办法防备,夏晚总是不安的看着他的眼睛,越看重影越多。 第677章 救葛先生 照片的事,夏晚心里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没办法和陆子芽交差,心里多了几分失落,而南哲,自然而然不可能再让夏晚有机会把黑人末代馆的消息真的泄露出去。 其实,江淼淼又怎么可能会在黑人末代馆,南哲想要藏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找几个借口,把江淼淼重新转移回腾隆,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则,有江淼淼在他的手上,陆子芽才会妥协跟他回腾隆,不然真要让陆子芽和顾忆深跑了,他天涯海角怎么去找人?就算人脉、势力再大,也大不过这个世界吧! 顾忆深有很多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可以去,这次凑巧选在拉斯维加斯,南哲也算是撞了大运,思来想去之下,才觉得江淼淼一定得回顾家,严加看守才行。 陆子芽的心思,他这个儿子算是看不透了,但这两个男人,对母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他现在还想着,能够联合警方把顾忆深遣送回腾隆就好了,做儿子的,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仁至义尽了。 早晨的阳光很美,夏晚去找陆子芽,南哲一路派人跟踪,悄无声息的,很快就发现了陆子芽的藏身之所。 原来就住在威尔的宅子里,这下就难办了,不过,顾忆深屈身在什么地方,南哲就没有办法查到了,如果有那个能力,真想就这么一直利用下去,假借陆子芽,把顾忆深抓住。 知道陆子芽过得好,衣食无忧,南哲才放心的任由夏晚和陆子芽谈天说地,女人们说些私话,他一个男人本不该干涉,可是说到底都是为了陆子芽好,也就放由自己的心去做一些事了。 眼下穆林墩才是最大的诱饵,顾忆深最大的难题是韩慕天,南哲也私底下找人调查过穆林墩的所有底细,顺藤摸瓜一路找到了葛先生和沈媚媛的住所,他们和顾忆深来往很密切,而且十几年来就一直生活在拉斯维加斯,从来没有离开过。 南哲无意中发现他们出没时,是在一次暗杀行动下,穆林墩的人出来为韩慕天寻找年轻男女贩卖,然后取得有用的器、官进行移植,也就相当于如今的黑市贸易一样,南哲清楚穆林墩有多么的十恶不赦,联合警方进行围剿。 没想到那天场面壮观到葛先生事后也忙着逃命,警方以为他是穆林墩一伙的,竟然当场抓住了葛先生,葛先生的手下袭警想把人救出来,于是,这一窝人,就这么误打误撞的被抓进了警察局。 拉斯维加斯的警局不是那么好赎人的,说的好听,还是钱的问题,权威的问题,沈媚媛如果警局三次,对方提出调查、取证的借口,硬是说要拘留三个月。 费用上,沈媚媛这几年在拉斯维加斯摸爬滚打,积蓄都用上了,就差卖别墅了,可她知道,哪怕是卖了别墅,警方也不可能放人。 沈媚媛由此想到让顾忆深出面去找威尔,威尔一句话,警察谁还敢为难葛先生啊。 顾忆深接到电话那天,看到陆子芽还在客厅为夏晚没有线索的事烦心,就出去外面阳台接电话,结果陆子芽还是不小心听见了。 麻烦一桩接着一桩,陆子芽的心乱跳着,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了。 “我出去找威尔,你好好休息。”顾忆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就在这个当口,陆子芽追了出来,两个人通行。 威尔给威廉留下的消息说,带着一家几口人出去履行去了,在老地方见到了克里斯蒂娜本人,所以不方便回来,陆子芽便让顾忆深去陆霆那儿。 顾忆深一想,还是觉得带上陆子芽好,请陆霆帮忙的薄面,他给不起,有陆子芽在,陆霆说不定还就愿意插手这桩麻烦事。 可惜,陆子芽的电话是打通了,可陆霆说要预约,目前正在谈一笔重要的生意,在芝加哥,三天后回来一定把葛先生原封不动的还给沈媚媛。 需要用到人的时候,一个个都忙得脱不开身。 葛先生被警察当成牲口,涂炭生命的刽子手,怎么可能等得了三天,光是离开庄园去警局探视的这天下午,葛先生就被警方的电棒和拳脚打得鼻青脸肿,战都站不稳了。 警察无端打人倒不至于,可气人就气在葛先生什么都不说,互相之间,语言也不通,警察以为他拒绝录口供,态度嚣张,一气之下对葛先生拳脚相加,就成了正当行为,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离开警局,顾忆深的电话都快被沈媚媛打爆了,陆子芽不忍心这样下去,想来想去也头疼,葛先生当年救过她好几次,又是顾忆深重要的一个心腹,不帮忙,沈媚媛要念叨死顾忆深了。 陆子芽由此想到了南哲,他在拉斯维加斯就有警方的人脉关系,之前能顺利找到她住的别墅,可能有一部分就是那些警方的功劳,自己的儿子有这层关系网,也不是坏事,关键是要用什么名义去找他。 把这事儿跟顾忆深一说,没想到一来就遭到了反对,陆子芽便对她分析,“南哲和警方的交情不浅,他毕竟在拉斯维加斯进修过,各个阶层的人物都有接触,况且他是我儿子,让他出面放一个人,不是难事吧?” “我看,陈、西、葛被抓,就是他一手设计的,他料定你会去求他,所以到时候必定会提出要求来让你妥协,你看不出来吗?”顾忆深冷冷的教训她,一点情面都不留,他知道陆子芽本身话少,现在又不能开口说话,就想多教训她几句,让她长长教训:“养儿防老,南哲为了把你就在身边好好孝顺,什么事做不出来,我和淼淼,就是他用来治服你的筹码,你这么轻易上当?” “这……”陆子芽心想,也对啊,顾忆深想的的确很周全,她脑子不够用,便用手语回答他,“那我也是想帮你的忙,尽快把葛先生救出来啊,如果你不让我去找南哲,那就等三天后陆霆回来解决,怎么样?” “小媛个性急躁,如果硬冲去警察局抢人,那我们这边就少了更多帮手,穆林墩高兴还来不及。”顾忆深说,“谁能想到,是媛媛她们一直制约穆林墩,不至于让穆林墩霍乱拉斯维加斯。” 陆子芽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顾忆深摇头道,宽住她的双肩,“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行。” 陆子芽再是点了点头。 是啊,只能交给他了。 陆子芽假装答应着,心里还想着见南哲一面,她都好几个月没见着儿子了,哪个做母亲的不想儿子的,顾忆深和乔子承出去托关系时,陆子芽联系夏晚在老地方见。 咖啡厅早就围了一帮人,都是南哲安排的,陆子芽只要一进店,南哲立马抓人,就这么比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夏晚目睹了一群便衣男人将陆子芽塞进面包车的画面。 夏晚一边追出去,一边胆战心惊的报警,咖啡厅的客人竟然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抓陆子芽走,夏晚后悔莫及,认为自己把陆子芽害惨了,报警电话怎么打得通?早被南哲切断了。 急也没有什么用,夏晚在大街上发狂的追,这时马路上突然冲过来一辆豪华的私家车,把夏晚拦住,夏晚抬头一看,不正是南哲吗? “南哲,快,帮我追上前面那辆车,你妈妈被坏人抓走了。”夏晚心急如焚的指着面包车,大声吼着。 南哲简单的说了一个“好”字,开车在面包车后面走,表面上是在追面包车,实际上车上的都是他的手下,面包车行进的方向,就是他住的地方。 车子抵达洋楼别墅前,夏晚整个人都惊呆了,面包车上的人也在别墅门口停下,还把陆子芽客客气气的请下了车。 这下,夏晚算是彻底明白了,转身就要抽南哲一个耳光,还是陆子芽冲过来阻止了。 “南哲,你怎么会这么大逆不道,连你妈妈也……”夏晚心跳为减,好不容易定下心,就见南哲一笑。 他若无其事的道:“我只是把我妈接过来而已,你急什么。” 便衣请陆子芽进了屋,三个人一进门,大门就被彻底关死了,陆子芽搁沙发上一坐,总觉得要坏事,“南哲,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哲也同样坐在陆子芽对面的沙发,对母亲尊敬卑躬,“顾忆深用江淼淼来威胁你,我也可以,妈,那个废人现在在我手里,你难道不应该听我的,好好待在我身边,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跑了吗?” “你怎么敢这么说你爸爸!”陆子芽怒。 “我只记得,我爸爸叫顾奕珩。”虽然顾奕珩傻了,但也总比江淼淼这样后半生都残废的男人强。 陆子芽都是什么审美和追求,总是被一些残次品耍得团团转。 “不是,我之前不是说了,你的亲生父亲,他是江淼淼,就是被你抓走的那个人。”陆子芽头疼的说道,“你就算不认他,也不能这么伤害他,他是病人,需要我照顾。” “那好。”南哲就猜陆子芽会跟他急,放下身段又哀求道:“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我带他也一块儿回腾隆,我照顾你们两个后半生,保你们衣食无忧,这样,你会跟儿子一块儿回国吗?” 会! 陆子芽心中暗暗答应。 可她要是这么做了,顾忆深就算不追回腾隆,也是她有违道义,这种两难的抉择,她真的做不了主。 第678章 大结局 如果她说要找顾忆深商量,南哲肯定不会答应的, 综合以上条件考虑,陆子芽觉得先救出葛先生再说。 于是陆子芽假装答应了南哲,等自己在黑人末代馆安顿下来,南哲离开的那段时间,她想方设法联系到了顾忆深,然后将情况这么一说,试图征求他的意见。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顾忆深那边一直都没有回应,只有乔子承偶然提起过顾忆深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南哲安排好了回腾隆的事宜,回来后,陆子芽向他提到葛先生的事,希望南哲能够帮忙,想办法让葛先生从警局出来。 葛先生被抓的事情导致穆林墩发生动乱,沈媚媛需要葛先生的帮助,就只能掉过头来找顾忆深,南哲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陆子芽,当天夜里,托了关系走动,花大价钱把葛先生赎了回来。 回国的机票就定在明天晚上。 她甚至连准备的时间,还有告诉顾忆深的机会都没有,回去了,就是背叛顾忆深,试问,谁想弄到今天这个局面呢? 事已至此,她甚至想到过偷偷溜出去,当天晚上找到夏晚,夏晚连夜带她离开了黑人末代馆,南哲买宵夜回来时,发现不对劲,对夏晚怒目冲冠,第一次打了夏晚三巴掌,把她推倒在地。 险些,还要派手下去把顾忆深绑来! 这种怒气,促使陆子芽以飞快的速度赶到了警局,顾忆深正接葛先生出来,没想到不多时,南哲的手下就赶来了,他们看起来有六七个人,动了很大阵仗,为的就是把她给抓回去吧。 陆子芽心中苦笑,顾忆深却反应更快的把她拉上了车,一条笔直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车,尾随了顾忆深几条街,终结川流不息,红绿灯无数,就这么在霓虹灯下穿梭,直到在天桥下的公园前,两辆车针锋相对。 顾忆深并没有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把陆子芽保护好就行,如果南哲要追,天涯海角,他都会带着陆子芽去,一路向前,走到没有尽头为止。 葛先生放出来了,陆子芽就会觉得心中有愧儿子,因为南哲答应的都做到了,而她却反悔了,这合理吗? 不合理! 陆子芽用手语对他说:“现在你们给我的两种抉择,对我来说都是痛,我希望跟着南哲回腾隆,好好照顾淼淼后半生,可我不想让你太难做,走的话,你又该怎么办,思前想后,我决定跟着你。” 直到穆林墩不复存在为止,这是承诺! 她也清楚,南哲根本不可能对江淼淼怎么样,首先他是病人,其次南哲本心善良,不会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陆子芽相信儿子,所以放任自己的心一回。 车子调头,以违逆的速度在循环的公路上驰骋,陆子芽看着窗外,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后,车就停在顾忆深住的仓库里,葛先生就在这个地方暂时屈身,沈媚媛和乔子承随后赶到,和葛先生出去了。 沈媚媛找到陆子芽问清楚是谁出面放掉葛先生,得到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可也没办法,能让葛先生少受点罪,已经很不错了。 陆子芽之后也特别安静,待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后半夜,昏昏想睡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不对,与其说是发霉,还不如说是烧焦。 没错! 仓库着火了。 顾忆深提前醒过来,摇醒了仓库里的所有人,命令他们尽快撤出仓库,他抱起陆子芽,送上了车,勒令沈媚媛带她回威尔的别墅。 陆子芽知道他想以身涉险,当即跳下了车,没想到就是这个时候,枪声打响了,顾忆深为了维护她,被子弹擦伤了耳朵,还有肩膀,血流不止的模样,非常骇人。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时候碰上穆林墩的人偷袭,如果顾忆深不冲过来,心脏中枪的可能是她,数不清,顾忆深究竟救了她多少次,把她拉到地狱又多少次,酸甜苦辣,如今都觉得没什么了。 陆子芽撕碎衣服布料帮顾忆深包扎,最后还是挡不住血流下来,这种感觉很不好,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可顾忆深反过来安慰她半天,带她上车,忍着疼开了一段路的车,嘴唇越发的苍白,突然就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 南哲的人! 陆子芽认得。 下不下车呢? 顾忆深道:“决定了跟我走吗?” “没错。”陆子芽比划,“淼淼在南哲那里会很安全,我知道南哲只是在气我,不肯接受现实而已,他不敢动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毋庸置疑的。” “好。”顾忆深眸色凝重,深沉中多了几分遐思。 南哲走到顾忆深面前时,手中还拿着枪,暗笑他最终还是会落到自己手中。 这次并没有为难顾忆深,反而把自己调查到的穆林墩的老巢告诉了顾忆深,并和顾忆深达成了君子协定,他帮助顾忆深毁掉穆林墩,事成之后,顾忆深这辈子都不能再见陆子芽。 这么无理的要求,陆子芽并没有理会,她知道,南哲动起真格的话,很难再改变决心。 两个对峙森严的男人,她心中早没了主意。 不过,现实也不容许她有思考的机会,南哲追上顾忆深的车之前,穆林墩的心腹已经埋伏在后,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南哲懂这个道理,正想一举把那些人引出来。 大不了大家都弄得鱼死网破就好了。 枪声很快打响,南哲在炸弹爆炸声,拼命护着陆子芽,却还是被顾忆深抢先一步,南哲趴在草丛里,大家也都躲在隐蔽的地方不动声色,韩慕天没有出现,只要警方赶到把那些杀手和狙击手揪出来,他们就算逃过一劫。 南哲说过,会帮陆子芽,所以穆林墩必须毁掉,结束这一切,让陆子芽跟他回腾隆,他可以不管顾忆深和其他人怎么看,南哲只希望,陆子芽能够过上平安美好的生活,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受到限制。 警方赶到后,把查出来的三名狙击手抓回了警局待审,之后拉斯维加斯的媒体才开始大肆报道穆林墩的丑闻,这一切的收效特别大,民众都有法律意识,发现可疑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警察,所以穆林墩减少了外出作案,这给南哲制造了更多的机会。 机票过期,南哲就再买了几张,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陆子芽还是没有说清楚到底跟不跟他回去,这令南哲特别为难。 三天后,接到警局的通知,特种部队开始扫荡穆林墩外围,枪声还是如约打响了,陆子芽在电视上得到了这个消息,比旁边的顾忆深还更加高兴。 南哲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甚至为了把陆子芽带回去,愿意放下自尊和顾忆深和平相处,找到顾忆深,谈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两天,陆子芽面容憔悴的就站在房间门口。 “你们谈得怎么样了?”陆子芽看着他们。 “南哲说,我和你结婚,你才能留在淼淼身边照顾他。”顾忆深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这个结果,顾忆深想都没去想过。 “南哲。”陆子芽震惊。 “妈。”南哲语色沉重,冷漠的道:“你的所有事我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刚才顾忆深也说了些关于你的事。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江淼淼,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嫁给了顾奕珩,也就是我爸,虽然你不认同,但我心里清楚,你做的都是为我和南笙,我不能太过自私,所以,这是我给的最后机会,珍不珍惜,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不会嫁给他的。”陆子芽望了一眼顾忆深,冷冷否决。 “回国吧,这件事我们再商量。”南哲道。 “穆林墩呢?”陆子芽反问。 南哲只是一笑,陆子芽还不懂到底是什么,直到三天后,穆林墩的大爆炸,南哲和顾忆深一身是伤回来那天,也是她答应回国的日子,两个头上缠满绷带的男人,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被隔离的男人,陆子芽穿着白色衣服,坐在专舱的中央,时刻照顾着他们。 就这样,拉斯维加斯之行,这么不愉快的结束了。 回到腾隆后,陆子芽办理了相关手续和顾奕珩离婚,而也在拉斯维加斯那边传来穆林墩被彻底炸毁,韩慕天死于爆炸的消息传回来后,陆子芽和江淼淼顺利登机结婚。 同年,顾忆深不知去向,陆子芽为了追踪他的消息,努力尝试和沈媚媛打好关系,可依旧是毫无音讯,慢慢的,她想起了当年的一句话,venseter帐号的密码,也就是她和顾忆深初次相遇的时间,只要有一天她想起来了,就能透过个人中心找到答案。 江淼淼之所以没有告诉她,也只是尊重顾忆深的决定吧,时间慢慢的过去,江淼淼的病情逐渐的好转,他的手脚开始能大幅度的动了,虽然还只能坐在轮椅上,可令人高兴的是,他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那天,他说了两个字,“月城” 陆子芽一瞬间明白了,花了三天时间征求南哲的同意,搬回月城老家住一段时间,在月城,她拼命的找寻过去的记忆,终于在当年的福利院找到了顾忆深。 这个时候的顾忆深,已经多出了两条黑色的胡子,他以福利院院长的身份,接纳那些从小被遗弃的孩子们,给他们带来欢乐和微笑,陆子芽也自愿加入其中。 这样的日子,慢慢的成为了他们的日常,普通而没有束缚的过着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