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国,我来了 无事睡觉觉没有想到自己的胸怀这么小,因为编辑没有让自己的小说通过,竟被活活气昏了,而昏过来后,竟然成了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天意弄人,作为弱小的自己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的。 “是怎样的诗歌, 传唱到今天! 当蝶儿睁开绿色的眼睛, 看到的, 却是历史无聊重复的脚步, 是谁在咀吭, 一个民族的命运, 就这样被复制, 万能的游戏之神啊, 被消遣的奴役的人, 会在一个菊花盛开的曰子, 挥起战争之矛, 而春天, 阳光普照的大地, 一个少女, 对着一个墓门哭泣。” “是怎样的美酒, 流传到今天! 当毛毛虫爬上那洁白的额头, 是谁的蛙在鸣叫爱情。 伟大的诗歌, 你要传唱什么, 可恶的历史, 你要表达什么? 一成不变的学问, 让你我变成了傻子, 还有什么, 让流水喑咽! 还有什么, 让日月失色! 还有什么, 让时间停滞! 万丈毫情下的泪水, 有人在歌唱没有明天。” 这是无事睡觉觉写的一首诗,叫《冬天的蝶》,无事睡觉觉现在吟哦出来,却止不住热泪。 无事睡觉觉自己也是写书的,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穿越客,老天给的机会啊,没有理由不去珍惜。 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想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玩一玩,说不定能玩出个不一样的三国。 但无事睡觉觉认识到古人并不是草包,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一些在现代混得不得意的人到了古代,就能混得风声水起,那只有脑残的人才写得出,自己在现代虽然有房有车,可还不能算得上成功人士,这三国,自己也就借借武候的光,混混曰子算了,不过,诸葛亮对家人太过诃刻,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是怎样的河山, 让人思考到今天。 当儿童开口说话, 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却面对苍穹 无语! 是你美丽的容颜, 展开了我希望的双冀。 是你温柔的胸膛, 包容了一粒挚着的种孑。 是你无私的贡献, 感动了一颗叛逆的心。 异乡的云啊, 真理一样的蝴蝶, 在这样一个素面的冬天, 它该归向何处?” 无事睡觉觉吟完,看着园子里的桃树,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该归向何处。 一切可以重来,这难道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么。 无事睡觉觉(以后改为诸葛均)看着东南方出现了瑰丽的云霞,村子里的屋顶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桃树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显得生气勃勃。 诸葛均看了看身边的环境,想自己的父亲应该还没有死。 诸葛均记得自己父亲诸葛圭早逝,其兄诸葛亮与自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为小说需要,作了一些改动)由叔父诸葛玄抚养成长。 后来汉廷选任朱皓代替叔父职位,自己与兄长诸葛亮及姐姐妹妹避乱到荆州南阳卧龙岗,叔父于197年去世后,与兄长诸葛亮在南阳隐居耕读。 直到207年刘备三顾茅庐请其兄诸葛亮出山相助,兄长诸葛亮出仕刘备后,自己仍留在隆中种田度日,后兄长诸葛亮引荐刘备。 蜀汉建立后,自己出任长水校尉官职,蜀汉灭亡后与宗预被迁徙至洛阳,在途中病故。 想到这里,诸葛均想自己这样病死也不错,这样的年纪在三国也是高寿了,不过,接下来的五胡乱华……。 看来还是帮帮大耳贼,不让我汉人十去其七。 自己身为汉人,也应该为汉人做点什么,也许可以让一个伟大民族的上层建筑发生点的变化,而不是象日本鬼子所说的那样,国家的政府结构与意志是病入膏man的病人,官场文化与规则在世界上是下九流的。日本鬼子的“东亚病夫”其实指的是中国上层建筑的规则文化与意志意识,并不是指中国人的身体,这有政治智慧的差异(国人的政治智慧其本为零,这都是统治阶级害的,国人一般不敢谈论政治)与一些有心人的误导,才会形成这样的误解。 三国,我来了!!! 诸葛均正得意的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自己的大时代。没想到却被人揪住耳朵,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娘亲。 章氏揪着诸葛均的耳朵,绷着脸说:“你今天的字写了没有,看你这般模样,又在草地上睡着了。” 无事睡觉觉是月前穿越过来的,当时的诸葛均正睡在草地上,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就交换了灵魂,无事睡觉觉感觉命运给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不知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怎样,也许自己在现代不敬鬼神,不信权威,不奉权贵,于是,老天让自己这个不合时宜的傻子终于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傻子。 二药方 章氏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恨,巳经五岁了,识的字二十个都不到,他两个兄长这个时候巳经识得千字,特别是亮儿,这样大的时候巳经可以读儒家的四书五经了,只要一读书,他不是睡觉便是调皮玩乐,没一日安静的。 诸葛均前世父母巳经过逝,曾经感叹“子欲养而亲不在”,现在有了父母的爱,让他对老天充满了感激之情,谁说老天无眼,“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肯努力,老天一定会给你机会的。 不过,受前世的影响,他不想读书,他厌恶一切教导人心的读物,曾有一段时间,大约有六年的时间,他学的是超级几何函数与量子理论,他宁愿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时间对空间的作用,而不去学习自己喜欢的文学与哲学。 他对儒家的理论并不是不感冒,“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也是他的理想,可这个理想在21世纪只是一句空话,很少有国家让国民18岁以下60岁以上让国家承担一切的,甚至一些国家还出现老人病了无人医,儿童饿了无人理的情况,想想21世纪生产力可是三国的千倍,万倍,还出现那样的情况,自己去读这些圣贤书,不是天大的玩笑,又是什么? 章氏轻轻扯了扯诸葛均的耳朵,见诸葛均不动,叹了口气说:“均儿,我们诸葛家从老祖诸葛丰老大人算起,一直诗书传家,你这逆子,长大了连字也识不全,你叫我死后那有脸去见诸葛家的列祖列宗,你如此顽烈,我……。” 说到这里,章氏不由泪如雨下。 诸葛均见母亲流泪,不由慌了,一时怔怔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旁边的小妹诸葛瑛见母亲哭了,也跟着哇哇大哭。 哭声引出正在读书的诸葛亮,他看了看诸葛均,正脸说道:“三弟,你又顽皮了,父亲大人回来,小心仔细你的皮。” 诸葛亮这时才八岁,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惹得章氏破泣为笑,她放开诸葛均的耳朵,笑着说:“你这个惫怠小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你有一份象你二哥,娘不知要省却多少心。” 诸葛瑛见母亲笑了,她也笑了,拍着小手说:“羞,羞羞,娘亲又哭又笑,小猫上灶。” “你这小妮子!”章氏哭笑不得望着自己的小女儿。 诸葛均看着这溫馨的一幕,不由想哭,他转过身,偷偷抺去泪水。 这时,章氏突然咳嗽起来,诸葛均募地想到现在巳经公元191年了,母亲就是这一年冬天由于肺病去逝,母亲去逝不久,第二年,也就是公元192年,父亲也跟着去逝了。(为小说需要,作了改动,望各位读者大大勿怪。) 不,决不能让自己的父母逝去,一定要想办法救自己的父母。 肺病,肺病,用什么办法救治。 诸葛均记得前世邻居的老奶奶得了慢性肺炎,吃了一个老中医开的药方好了。 这个老奶奶对诸葛均一直很好,以致在病中诸葛均也常去料理,为此,他买过几次中药,对药方有一定的映象。 对了,想起来了: 柚子约500g(去肉留皮),百合60g,白糖.175g,加水300ml,煮2—3小时,每日服1次,分3次服完。每服3个柚子为一个疗程。服用本方期间,禁食油菜、萝卜,鱼虾。 这个药方非常简单,以致诸葛均记得十分清楚,连多少克,加水多少毫升都记得,不过,三国的计量单位换算与现代是不同,不过,自己可以去问二哥诸葛亮这个三国的妖孽。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母亲接受这个药方呢。 母亲的病可拖不得,拖下去只怕连这个药方也会没有疗效了。 诸葛均看了看诸葛亮,想自己还是救助这个妖孽二哥,他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且还有夺天改命的本事。 诸葛均记得那时诸葛亮自知大限将至,便摆下七星阵以求能延续寿命,如果能成功的话便能多获12年的寿命!而司马懿夜观星象也发现诸葛亮命不久已,于是率兵前来试探。诸葛亮心知司马懿之意,所以并不理睬,只是命姜维守住灯阵,但魏延不听军令,擅闯营帐,将灯阵打乱,致使诸葛亮续命失败,最终命丧五丈原! 逆天更改自己的生死,那是怎样巨大的能力,诸葛均本来不相信这些,可自己竟然能穿越到三国,他不得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想到这些鬼神之事,他有点畏惧与恐慌。 他想自己去改变汉人的命运,会不会遭到天遣,要不,自己远避海外,随便找一个岛屿,自由自在生活一世。 章氏这时又连声咳嗽,诸葛均望了自己母亲一眼,想自己廷长母亲的寿命,巳经逆了老天的意愿,只怕老天不会放过自己。 管他娘的,走一步算一步,如果老天真的不容自己,那就轰轰烈烈的干他奶奶的。 等到诸葛均定下心,章氏的咳嗽也平息下去,她看了魂游天外的诸葛均一眼,摇一摇头,说:“均儿,进书房去,好好把今天的几个字写十遍!写不完,不准吃晚饭。” 诸葛瑛也跟着瞪着黑多白少的大眼睛,恶狠狠的说:“写不完,不准吃晚饭!” 诸葛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年零八个月的妹妹那萌萌的样子,不由笑了,偷偷的做了几个鬼脸。 这下,诸葛瑛不干了,她拿扯着章氏的衣襟,大声说:“娘亲,三哥他又做鬼脸了。娘亲,快打他!” 章氏回过头,说道:“均儿,还立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点写字去。” 三天生神力 诸葛均进了书屋,看了看正在读书的诸葛亮,笑着说:“二哥,看书呢?” 诸葛亮没有理他,自顾看手里的书。 诸葛均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爬到书桌的另一头。这书桌是请乡下木匠师付专门做的,专供七,八岁小孩孑读书识字用,诸葛均个头比较高,可以越过桌面,昂着头说话。 “二哥,我咋天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老头给了我一个药方,可以治好娘亲的病。” 诸葛亮抬起头看了诸葛均一眼:“什么药方?” “我写给你看!” 诸葛均一边写一边念,一时没有留意,将阿拉伯字也写出来。 诸葛亮吃惊看着阿拉伯字,问道:“这是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诸葛均知道这些迟早要露馅,那还不如早点露出来,听了诸葛亮的话,诸葛均说道:“是那个梦里的老头说的,我脑子好使,都记下来了。” 诸葛均知晓古人信天命,信鬼神,这是最好的方法,正好几天前章氏去祭拜过土地神,两相映照,章氏可能会相信,不过,这要诸葛亮去说才有最大的实效。 诸葛亮迟疑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诸葛均,说:“三弟,你对娘亲说了没有?” 诸葛均搖了摇头说:“你说你做的梦,娘亲才会信。二哥,我不会害娘亲的。” 诸葛亮点点头说:“我会与娘亲说的,这柚子本是滋肺养肺,吃了也有好处。这白糖是庶糖吧,白色的,那真真没有见过,我看换成蜂蜜吧,蜂蜜对肺也是有好处的。” 诸葛均想蜂蜜会不会对药方起反作用,他想了一想说:“二哥,这是神仙的方子,我们还是不要改了。” 诸葛亮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对,神仙的方子,可不能任意改动,不改了,用庶糖。” 诸葛均听了,放下心来,他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自己的二哥来。 这个妖孽长得真好,才八岁年纪,便丰神隽朗,雅秀清明。 “你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去写字,小心父亲的竹鞭。” 诸葛均习惯性摸摸屁股,对诸葛亮做了一个鬼脸,自去练字。 当诸葛均写完字,巳是近黄昏,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幻丽神奇。 诸葛均出门看见父亲背着一袋米进来,忙上前帮忙,这袋米有六十多斤,诸葛圭自己背着也吃力,不过见诸葛均过来,居然放开了手,诸葛均双手用力提着,慢慢走向家里的杂房。 诸葛均穿越过来,什么都变小了,奇怪的是这力量却没有减小,后来,从娘亲那儿才知道自己天生神力,两,三岁的时候便可以举起很重的石块,因为天生神力,闯的祸自然比同龄儿童要大得多,害得父母每日都要给左邻右舍赔礼道歉。 放好大米,诸葛均拍着小手出来,见父亲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忙上前说道:“父亲,我写完了字。” 刚说完话,诸葛瑛出来了,她一头扑到诸葛圭的身上:“父亲,抱,抱抱,父亲抱抱瑛儿。” 诸葛圭笑着弯腰将诸葛瑛抱起,又乘机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诸葛瑛用小手推开诸葛圭的脸:“不亲亲,不亲亲,小瑛巳经是大姑娘了。” 这话逗得诸葛圭父子哈哈大笑。 诸葛匀看着自己的父亲,想三年前父亲从泰山郡丞位子上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以父亲这般随和的性子,不应该冲撞什么人,况大伯诸葛玄为剌史镇守一方,应该没人敢动自己的父亲,那父亲怎么就下来了。 诸葛均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184年的黄巾起义,父亲可能受到黄巾军的牵累,从而隐退下来。想到不久的乱世,诸葛均觉得自己应该习武以保全自己与保护家人,自己既然天生神力,那习起武来必事半而功倍,只是没有师付教自己,看父母的意思,也没有想让自己投笔从戍的意思。 诸葛均想要父亲帮自己找一个师付,只是不知道怎样开口,现在京城董卓与吕布正蜜月期,王充还没有想到用美人计对付这对父子,应该还有一年半的稳定岁月,不过,自己太小,这一年半的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大事。看父亲这般模样,不是有野心的人,大伯诸葛玄好象也没什么大的雄心壮志,一州剌史说下就下了,只怕这本事也不行,倒是自己十六岁的大哥诸葛瑾值得一试。 四春夜 吃过晚饭后,诸葛均无所事事,走出院门,看着外面灯光昏暗,在房檐下摇摇摆摆。在又窄又长的街道和胡同里,时常有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瑟缩的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中消散。 泰山郡以北的荒凉的群山里,在一座光秃秃的、只有几棵高大的松树耸立在几块大石中间的山头上,在羊肠小路的岔叉地方,肃静无声,伫立着一队服装不整的骑兵,这些人都戴着描着金线的黄色头巾,大约有三四十人。 一个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生着连鬓胡子的骑兵,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一只手牵着缰绳,一只手紧紧地扶着一面红色大旗。 这幅大旗带着用雪白的马鬃做的旗缨和银制的、闪着白光的旗枪尖儿,旗中心用黄缎子绣着一个斗大的“波”字。 在大旗前边,立着一匹特别高大的、剪短了鬃毛和尾巴的骏马,马浑身雪白,带着紫色花斑,毛多卷曲,很像龙鳞。 马上一位三十五六岁的汉子,高个儿,宽肩膀,颧骨隆起,天庭饱满,高鼻梁,深眼窝,浓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正在向前边凝视和深思的大眼睛。 这种眼睛常常给人一种坚毅、沉着,而又富于智慧的感觉。 虽然是春天,但早春的深夜还是很冷,所以他在铁甲外罩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面长袍。为着在随时会碰到的战斗中脱掉方便,长袍上所有的扣子都松开着,却用一条黄色带子拦腰束紧,他头上系着六条金线的黄色头巾。 他的背上斜背着一张弓,腰里挂着一个黑红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边插着十来支雕翎利箭。 他分明在等候什么人,注目凝神地向北张望。 西南边,隔着一些山头,大约八里以外,隐约地有许多火光。 他心中明白,那是官兵的营火,正在埋锅造饭和烤火取暖。 几天来,他们自己没休息,把官兵拖得在山谷中不停地走,也不能休息。 但追兵显然正在增加。 无数火把自西北而来,像一条火龙似的走在曲折的山道上。 他站的山头较高,又刮着西北风,特别显得寒冷,哈出的热气在他的疏疏朗朗的胡子上化成冰寒的水珠。 他周围的战士们大多数都穿得很薄,又脏又破,还有不少人的衣服上,特别是袖子上,带着一片片的干了的血迹,有些是自己流的,更多的是从敌人的身上溅来的。 因为站得久了,有的人为要抵抗寒冷,把两臂抱紧,尽可能把脖子缩进圆领里边。 有的人摇摇晃晃,朦胧睡去,忽然猛地一栽,前额几乎碰在马鬃上,同时腰间的兵器发出来轻微的碰击声,于是一惊而醒,睁开眼睛。 “弟兄们,下马休息一下吧”骑在白龙驹上的将军说,随即他轻捷地跳下马,剑柄同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发出来悦耳的金属声音。 等到所有的将士们都下了马,他向大家亲切地扫了一眼,便向那棵虬枝苍劲的古松跟前走去。那儿的地势更高,更可以看清楚追兵的各处火光。 一轮明月从乌云中露出,它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 这位骑白龙驹的将军离开大树,回到弟兄们中间。 看见有些人倚着马儿打盹,他望着众人说: “一连七天,咱们不是行军就是厮杀,人马都没有得到休息。今晚大家痛痛快快睡半夜,只要明天从这里冲过去,到了雍州,官兵就再也包围不住咱们啦。到那时,咱们想走就走,想休息就休息,粮草也不发愁啦。” 虽然他的声调是平静的,神气是安闲的,完全是随便闲谈的样儿,但是这几句话却给每个人很大鼓舞。 没有人再感到寒冷、疲倦和瞌睡了。 而在山那边,徐荣正安营扎寨,他沒有想到波才这么历害,自己一万多人竟然吃不对方三千人,这转辗一千多里,自己的兵少了一半,幸亏李儒又派了李榷领八千步兵过来,才将这伙黄巾贼困在泰山西南。 诸葛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看了一会没趣,又听到章氏的呼唤,诸葛均便转身回屋睡觉,诸葛均没有想到离东平不远泰山西南会上演一幕生死大战。 五突围 西汉高祖七年(辛丑,公元前200年)设泰山郡,其时辖地在今山东省泰安县一带。东汉朝时期有个博县,在西晋朝时期移郡后,辖地在今山东省费县西南部一带。唐朝时期为乾封县。宋朝时期改乾封为奉符,即今山东泰安。大金国天会十四年(丙辰,公元1136年)改置泰安军,后改为州。清朝雍正时期(公元1723~1735年)设为泰安府,东平、肥城等县均属泰安府。“泰安”,是从“泰山安则四海皆安”一语中来,取意“国泰民安”。 子时下起了毛毛细雨,波才要等的人,张白骑也带着五,六百人赶到了。 于是,波才叫义妹白雀召集众人,等人到齐了,波才叫大家重新坐下,赶快商议突围的事。 像往常议事一样,他自己不急着发表意见,只是先听大家说话。多数将领都主张从西南角杀出,奔往衮州西边的群山中,等李榷的人马北上后再出泰山奔往青州;倘若万一官军继续追赶,他们就奔往徐州一带。 提出这个主张的人们不仅想着泰山山脉一带人地熟悉,也认为张白骑的人马在西南角,容易杀开一条血路。 但是也有人主张从东南角杀出,奔往正南,然后转往西南。提出这个主张的是张曼成与刘石。他们认为三天前在大战中已经把徐荣的精锐杀得丢盔抛甲,七零八落。两派主张都不坚持自己的意见,都要波才这个大帅决定。本来么,处在目前的情况,真正安全的计策是没有的,谁也不敢强作主张。 回师向东,奔往泰山东北的山脉中,本是波才已经想好的惟一上策。 大家都不提继续向东北突围,冲往青州的话,也在他意料之内。但是弄到目前局面,他不免暗暗地后悔自己把李儒的用兵狡猾估计不足,把官军在衮州的兵力也估计不足,采取毅然北进的错误方略,致遭到这样惨败。 纵然没有人说一句抱怨的话,他自己也深深地感到难过。 其实给官兵出谋定策的不是李儒,而是贾诩,贾诩这个三国的鬼才,可智比郭嘉,戏志才之流,可是三国顶尖的智者。 张白骑见大家的意见都说出来了,大帅仍然低着头不做声,便提醒他说: “大帅,时候不早,该决定啦,你看从哪里突围妥当。” 波才抬起头来,向大家望一望,冷静地微微一笑,说:“大家说的话都有道理,只能从徐荣的阵地上杀出去,别的没有路可走。可是,李儒不是草包,咱们能想到的他们也会想到。我想他们一定会料到咱们会从东北或东南选择一路杀出,事先配置重兵等待我们。”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来,继续在心中盘算。 大家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心上都有些沉重。波才想着最好的办法是分兵两路突围,使敌人不能够专力追赶,但看见目前精兵无多,又怕分两路兵力更弱。他正迟疑不决,苦蝤匆匆上来,走到他的面前说: “禀大帅,我去察看敌情,看见西南和东南两处敌人调动很忙,好像有什么诡计。” 波才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张白骑向波才淡淡地一笑,说:“果然不出你所料可是尽管如此,咱们也非从东南杀出不可。应该趁他们正在调动,立脚未稳,赶快突围。大帅请你立刻下令出发吧。” “白骑说得对,要趁他们立脚未稳,冲杀出去。咱们决定走西南一路” “请等一等”一个声音从附近传来。 大家一抬头,看见白雀从旁边树影中快步走出,到了波才面前。 她说:“今晚突围,不比寻常。大家不管精兵和老弱缠在一起,都从一处突围,万一冲不出去,岂不要全盘输光请大帅同大家三思。” 张白骑说:“虽然分路突围最为上策,也是我军以前常用的办法,可是如今我们人数太少,能够作战的将士只有一千多名,倘若分为两路突围,力量更加单薄。快说吧,你有什么妙计” 白雀胸有成竹地说:“虽然人少,必须分作两路。” 张白骑问:“如何分法” “第一队,以大帅的中军为主,加上苦蝤大哥的后军,精兵还有五六百人,可以作战的约有千人之众,保眷属先向东南杀出。官军必以为大帅从此突围,都来追赶,然后第二队出发,向东北冲出,这第二队由前军、左军、右军和大帅的标营组成,全是精兵,大约有一千人样子。古人说,一人拼命,万人莫敌,何况你们所带的全是精兵,又是轻骑,毫无拖累,突围定能成功。” 张白骑忙问:“妹子,你自己随着哪一队突围” “我一向率领后营,当然仍跟后营一道。” 张白骑摇摇头说:“这样不行。别的眷属万一冲不出去,关系不大。你是官军悬重赏要捉到的人,万一落入敌手,怎么好呢” 李大目接着说:“断然不能分兵” 白雀固执地说:“必须分作两路打仗的事,本来没有万全,何况今日如今最要紧的是你们保大帅平安出去。只要有大帅在,这个大旗就倒不了;纵然全军覆没,也还有重振旗鼓的指望。只有分作两队,一则迷惑官军,二则你们没有拖累,才可以十拿九稳地杀开一条血路。为着迷惑官军,大旗跟随着我,把官军引到我突围的这条路上?” 罗市插言:“这样不行。这样你就会冲不出包围。” 白雀接着说:“只要我和将士们上下一心,奋勇杀敌,总会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万一冲不出去,不碍大事;只要有大帅在,重振天公将军的大业不难。在目前时候,舍掉我十条性命不足惜,只要能保住大帅突围成功。” 众将默默相视,没人说话。他们觉得白雀的意见很有道理,但又很担心白雀同后营会冲不出去。伥白骑忽地站立起来,大声说: “第一队既要保护老弱,又要引诱官军,决不可让白雀妹孑率领,难道我们大将中就没有人了么?” 不等别人发言,他接着拍拍胸脯说:“这担子让我担了罢!只再拨几个偏将给我,我打着大旗,保护老弱,从东南先杀出去,保管成功。万一杀不出去,我也会拖住官军不放,叫龟儿子们没法追赶你们,还得叫他们狠狠地死一些,血流成河。” 李大目也忽地站起来,说:“这担子叫我来担” 苦蝤也站起来,争着说:“叫我来叫我来。” 黄龙见几个大将互相争执,害怕耽误时间,望着波才问: “大帅,你快决断吧” 波才回答说:“让我想想。” 白雀斩钉截铁地说:“事不宜迟,请不要再争执下去只要大帅同你们能突围出去,就能够号召义军,报仇雪恨,拯救黎民百姓。张大哥还是应该跟随大帅一路,倘再耽搁,等官军布置已定,突围更加困难。” 当几位大将争执的时候,波才已经考虑停当,认为采纳义妹白雀的分兵办法比较妥当。等白雀的话一说完,他立刻站立起来,毅然说: “我已经想好了,决定分作两路。众将听令——。”众将一齐起立,听波才发令。 “至于大旗,突围时不用打,卷起来随我一道,这事儿不必争啦。今夜突围出去,假若咱们的人马给打得五零四散,那就各自找地方潜藏起来,然后想办法互通声气,慢慢往一起会合。泰北一带的官军要开往西凉,这一仗,只要保住天公将军留下的大旗不倒,咱们就算打赢了。” 微微一笑,随即挥手使周围的亲兵和牌刀手全都退下,收敛了脸上笑容,对大将们说: “打仗的事情是没有准儿的,也不能不往最坏的地方想。万一我不幸在突围的时候阵亡,你们就推白骑做大帅。万一白骑也不幸阵亡,你们就另外推举一个大帅。总之,一定要使天公将军的大旗不倒下去,不推倒这吃人的江山永不罢休。现在已有二更天气,大家速去准备,听我的命令出发。” 白雀向波才要求说:“大哥,且慢,请你把大旗交给我们第一队,引诱官军。” 波才说:“今夜两队人马都要僵旗息鼓,大旗不用打了。”他转向苦蝤说:“小弟,你保护后军,这担子很重,务必多加小心。” “大哥放心。我人在后军也在。” 众将走出树林以后,张白骑又折转回来,小声对波才说:“大帅,今天突围,确实不同往常。我想,还是让白雀随着我们,后营由周仓率领就可以了。” 波才低声说:“让她仍率领后营吧。她一向率领后营,在突围时仍旧率领后营,责无旁贷。将士眷属都在老营,她怎能独自离开再说,自从起义以来,她一直跟着我南杀北战,又武艺高超,在女流中也算是有胆有识。有她在后营,遇到危难之时,如何随机应变,她也可以出个计谋,做个决断。吉人自有天相,让她去吧。” 白荏觉得心中阵阵酸痛,但竭力保持镇定,匆匆地说:“大哥,你不用挂心我,遇到危险时我自然会随机应变。好在周仓他们平日都很听从我的话。只要大家齐心,总可化险为夷。大哥,你自己要小心!!! 六白雀 白雀望着波才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被树木遮住以后才转回头来,对身边的两个女兵说: “今夜我们要血战突围。万一突围不成,我们只可血战而死,不可落人敌手,遭受侮辱。你们准备好了么!” 两个女兵齐声回答:“准备好了。” 周仓匆匆来到白雀的面前,告她说,第一队已经准备就绪,人马都已经在山脚下排好队了。白雀用袖头拭去眼泪,冷静地问: “你禀过大帅么” “禀过了。他说第一队可以动身了。” “那就上马出发”白崔吩咐说,立刻带着亲兵们向树林边拴着一群战马的地方走去。 白崔率领的这一队人马离开山脚向东南走了三里多路,一声呐喊,冲人李確的营中。 李榷扎营已定,并且作好了布置,所以黄巾军来势虽猛,却没有把官军的阵营冲乱,他们处处遇到截杀,人马损伤很大。 周仓,于氐根都在混战中负了伤。这时李榷已经知道白雀在这支突围的部队里边,想着波长必然是同她一道。他一方面把这一情况飞报李儒,一方面传令全体将士,务要活捉白雀,献俘阙下。 凭仗官军人数众多,满山遍野,到处火把,到处狂呼:“活捉波才活捉白雀。” 黄巾军且战且走,沿路继续死伤。刚刚把李榷的人马甩在后边,前边又被徐荣的人马挡住去路。 黃巾军不管男女老幼,一声呐喊,冲进徐营。 虽然有董卓大丞相的森严军令,有皇帝的诏书,李榷极想立功,但无奈他的手下将士一则因欠饷太久,二则因波才昨天派张白骑所行的计策发生影响,多数人都不肯拼命作战。尤其那些下级武官和士兵平日满腹怨言,士气很低,如今官军粮秣困难,李肃两天来一直奉将令率领着他手下的一千二三百名骑兵到处搜罗,沿途打劫,供给大军每日食用,所以没有参加战斗。今天因见自己的将士都不愿同黄巾军作战,深怕李儒治他的罪,所以黄昏后把宋要火速调回,希望依靠宋宪出死力,使他能够在今天这一战中建立奇功。 宋宪本是吕布的八健将之一,不知道波才在什么地方,但看见面前的一股人马是白雀率领的后营。于是他把人马一字儿排开,自己勒马阵前,挡住义军去路,大声劝降。正在这时,李榷所率领的人马也分头追上来了。 白雀见情势十分危急,但不愿同宋宪硬拼。她立刻把周仑和一群偏将叫到面前,先向李大目问: “大眼哥,你没有挂彩吧” “我没有。” “好,你去堵挡李榷一阵,让我用计谋来对付宋宪,叫他让路。” 李大目走了以后,白雀命令后营老年兵撤到附近的土丘旁边,隐藏起来,等候着她。她挑了周仓等几员没有挂彩的偏将和大约不足一百名弟兄留在身边。 她对身边的一位男亲兵说:“你的箭法好,躲在人背后把弓箭准备好。我同宋宪讲话时你暗中对他瞄准,倘若他听了我的话让路就罢了,若是不肯让路,看我一挥手,你就对他射一冷箭。”她又转向一位女亲兵:“你也暗中瞄准他的马。他射人你射马,只要有一箭射中,就杀了官军的气焰。” “是”两人齐声回答。 她把眼睛转向宋宪,尽管追兵的喊杀声和狂呼“活捉白雀”的声音已经很近了,但是她十分镇静地叫了:“周仓” “有”周仓回答一声。 “你准备好,看见射出箭后,你就猛冲上前,趁宋宪惊慌失措,将他斩了。” “是” 白雀吩咐完毕,策马向前,离宋宪相距不到二十步远,在月光下连对方的鼻子眼睛也看得清楚。虽然周仑和她身边的将士们很担心敌人会向她乱箭射来,但是她很明白敌人要劝她投降或生擒她献俘阙下,决不会向她放箭。她这样更向宋宪走近几步,那两个箭手的箭射出去就更有把握,而且也便于周仓出敌不意地冲向前去。宋宪是一个有勇无谋、胆大心粗的人。他看见白雀身边的将士所剩无几,而白雀又策马来到他的面前,误以为她定然是自知无路可逃,愿意投降。他向白雀大声说: “张角死了,黄巾军已经完蛋啦,快投降吧。” 白荏按捺着一肚子怒气问:“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朝廷不是悬有重赏么,快来捉我吧,迟疑什么呢。她的话还没落音,两支箭已经从她的背后射出。女兵的箭射出稍早一秒钟,先中了宋宪坐骑的右眼上边,穿透脑骨。男兵本来要射他的喉咙,想一箭结果他的性命,不料因为他的马中了箭猛跳起,这一箭误中在他的护心镜上,铿然一声落地。宋宪的马跟着咕咚一声倒下去,把他抛在地上。 黄巾军早就咬牙切齿,趁着这机会同周仓杀了过去。 第一队出发不久,波才亲自率领的第二队跟着出发,悄悄地向西南疾迸。当接近官军的营盘时候,一声呐喊,冲杀进去。 官军已经有了准备,徐茱亲自率领官军,堵截黄巾军去路,首先是弓弩齐发,使黄巾巾军受到很大损失。 幸亏黄巾全是轻骑,行动如风驰电掣,眨眼卷到敌人中心,短兵相接,展开混战,使敌人的弓弩失去作用。 他们以一当十,且战且走,官军虽然有将军亲自跃马督战,也没有办法把黄巾军拦阻,只好纷纷地给黄巾军让开血路。 黄巾军走了十一二里路,已经杀出重围,遇到一条小河,人马都停下喝水。 波才检点一下人数,只剩下一千三百多人,而张白骑的人马没有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给敌人截断了。 从南方传未一阵阵的喊杀声,相距大约有四五里路。 苦蝤有些焦急,向波才说: “大帅,张大哥失散了,一定是误走到李榷的阵地上,怎么办?我去救一救他。” “算了,随他们去吧。一来我们无兵可分,二来你也没办法找到他们。” 追兵已经很近了。 黄巾军迅速上马,肃静无声地等候着波才下令。 直到这时,这一支人员稀少、多数挂彩的队伍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纪律和秩序,并不因为官军的追到就惊慌溃逃。 波才骑在自龙驹上,张弓注视,等看见官军的骑兵影子时,他命令说:走” 同时他连发两箭,射倒了两个走在前边的骑兵,使官军大力惊骇,纷纷停住。 黄巾军沿着一条小河向东南方缓缓奔去。 波才亲自带着罗市黄龙和亲兵断后。 前来追赶的是徐荣的骑兵,他们不敢猛追,但又不愿让黄巾军白白逃掉,所以总是相距半里上下,希望到天明时候或有兵害拦击时候他们就一鼓向前。 波才看破了官兵企图,吩咐苦蝤带着一群青年战将和三百多名骑兵留了下来,埋伏在两旁的树林里边。 李肃率领着十几员战将和一千多名骑兵向前追赶,希望能够活捉波才,建立大功。 正在走着,突然听见背后发出来一阵喊杀,有两支人马从两边树林里同时拦腰杀出。 他正在惊慌失措,波才张曼成等杀转回来,他当时还企图抵抗,但是他的兵将们不知道黄巾军有多少人马,一哄而逃,并且把他裹在中间,拥着他不能不逃。 他亲手砍死了几个兵,想制止这种混乱,但也无济于事,就只好带着一部分将校和亲兵在自己的骑兵中间乱冲,夺路而逃,黄巾军对着混乱的官兵大杀一阵,也不追赶,继续向前赶路。 当李肃的人马正在峡谷中慌乱溃退的时候,徐荣带着凉州标营追到,他起初得到的禀报,认为波才带领老弱妇女和一部分精兵向东南突围,但当他正在亲自向东南追赶时,又接到禀报,说是向西南的一股“流贼”全是精兵,井发现张白骑在内,可能波才本人也在里边。他赶快回兵向西南追来,他的凉州标营人马见李肃的人马这般溃逃,以是黄巾军追杀过来,也立刻惊慌后退。 经他大喝几声,才算止住。 徐荣派人把李肃叫来,问问情况,但也不能断定波才是否在这一股突围的人马里边。 他正要下令穷追,从战场上连来了两个报告:一个说有人看见波才负伤落马,藏在林中,如今正派人仔细搜索;另一个说在乱尸中发现了一死“贼”很像波才,身旁躺着一匹白马。 徐荣向禀事的小校厉声问: “这个死贼的身上是不是挂着牛皮箭囊” “回大人,是描金牛皮箭囊。” “手中拿的可是二八龙枪!” “他的右手也受了重伤,龙枪不知失落何处。” “谁派你前来禀报” “李榷大人。” “混蛋回去细查” 小校走后,徐荣在马上想了片刻,下令停止追赶,速将人马撤回。以他看来,李肃的人马经此一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难望拼命追敌。别的追兵受了这一仗的影响,对黄巾军也有点心中畏怯,前边山路崎岖,万一再中埋伏,损兵折将,反而要受李儒责罚,另一方面,他想着“黄巾”分为两股突围,波才未必在这一股里;如若在这一股里,前边所有山路已经有兵勇把守,定难侥幸逃出。 另外,刚才连来两个报告也增加了他的幻想。他想今夜“流贼”死伤惨重,大概波才不死即伤。想到这里,他向跟在身边的胡轸说: “火速通令三军,波才等元凶巨恶不死即伤,务须认真于死尸中及林间草丛逐处搜查,不得有误!” 李榷回到战场上巡视一下,看见到处都是尸体和负了重伤的人,因这一阵月色昏暗,也分不清是黄巾军还是官兵。 他来到曾经是黄巾军驻扎的那座小山寨中,黄巾军所留下的几百个重伤号都没有了首级,这种惨无人道的现象并没有动一动他的心。 他明白这是官军来割掉这些重伤号的首级虚冒战功,但是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他也将以假作真,多获得军功。 七为人不识诸葛均 称作英雄也枉然。 转眼三年过去,章氏对诸葛均完全失了望,三年了,这个儿子也识得不少字,可那笔字,它认得你,你不认得它,有时章氏叫诸葛均读自己写的东东,他结结巴巴的,连自己写的东西也不认识,章氏有时看他贼眉鼠眼的四处求助而自己又无助又无辜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个大耳瓜子。 自从诸葛均拿出药方后,章氏吃了半年,这肺病果然治癒了,章氏好的那一天,诸葛均却莫名其妙得了一场大病,这一病就是一个月,几次差点去了,幸亏他是后世起点的写手,有着坚韧不倔的意志与百拆不挠的勇气,在现代,那怕没有A签,没有推荐,没有点击,他也一直坚持,直到扑街扑到死也不放弃,正是在起点陪养出的这种顽强精神,他度过生命的几次难关,成功的活了下来。 他不得不感谢起点,感谢编辑大大,感谢读者大大,让他有了战胜困难的勇气。他有时想,在起点的选手那怕得了癌症也不用怕,因为这些选手与自己一样,貝有了艰苦奋斗,排除万难的雄心壮志,以及相信希望是从绝望里出生的真理,并且对死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相信只要坚持,就一定会获得新生的信念。 诸葛均病好以后,身子一度发疯似的狂长,九,十岁的孩童竟然长到五尺多,差不多165厘米左右,吓得诸葛均以为自己得了巨人症,幸好力气也跟着猛长,九岁的孩童可以举起一百五十斤重的石锁,还有就是筋骨健壮,这才让诸葛均放心不少,原因是巨人症的病人连走路都困难,那有力气去举一百多斤重的石锁。 这三年里,诸葛均终于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武功,教他武艺的是一个叫白雀的女人,这女人是三年前,被诸葛均踏青救回来,当时的她脑袋被人打了,晕倒在小河里,可能随着河水从群山漂出,又正好漂到岸边,被诸葛均看见,用现代手法救醒,不过失去了部分记忆,幸好名字没忘,武艺没忘。 于是诸葛均学会了一种叫“飞凤枪”的枪法,这枪法共七十二招,以灵活,快捷见长,三年后,诸葛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又本天生神力,于是一杆四十九斤的长柄铁枪被他使得出神入化,连白雀都自认不是对手。 白雀也是这时间离去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雀慢慢回忆起往事,这一天,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自然离开了诸葛家。 三年来,诸葛家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三年前妖孽诸葛亮发明了玻璃,又改良了造纸术与印刷术,其实这都是诸葛均弄的,不过假借诸葛亮之名罢了。 于是,诸葛家大发了,在衮州,青州,徐州开了无数家玻璃分店与书店,父亲诸葛圭也不象历史那样早死,借着关系,回琅邪郡当了郡丞,而大哥诸葛瑾当了泰山郡城门司马,拿千石的工资了。大伯诸葛玄更是不得了,提前当上了太守,并且没有分到江西那老远的地方,直接分到山阳郡,一时之间,诸葛一家在衮州,徐州风光一时,成了权贵之家。 诸葛均知道这一年袁绍击破黑山军。 也是这一年袁绍与公孙瓒争夺青州。 也是这一年的农历癸酉,汉廷试儒生。(初平四年(193)九月,朝廷试儒生,参加者四十余人,考为上第者赐郎中官,次者赐太子舍人,下第进罢免) 也是这一年冬,刘虞进攻公孙瓒,兵败被杀,年底,司空赵温以灾异免官,后不久身死。 诸葛家全家巳迁入琅邪郡,诸葛均知道这一年琅邪郡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算有也不准备参入进去,家中有了钱权,诸葛均自然当起了纨绔子弟。 琅玡是山东省东南沿海地区的古老地名,历史上曾有琅邪邑(县)、琅琊国、琅琊郡、琅琊道,涵盖今山东临沂以及青岛、诸城、日照一带。琅琊临沂诞生了以琅琊王氏、琅琊颜氏、琅琊诸葛氏为代表的世家大族,临沂还是东晋司马睿皇族龙兴之地。 又是一年秋啊! 提着鸟笼,带着恶奴的诸葛均出了诸葛府,四处寻找卖艺之人,可惜是芸芸众生竟然没有当街耍把戏的人,这年头,耍把戏的人还是有两手的,不过,这大半年来,诸葛均打遍琅邪无敌手,免不了得意万分,打出了:“为人不识诸葛均,称作英雄也枉然。”的长披,叫家奴背了,跟在身后,可惜琅邪英雄不多,或者正忙于生计,没有空闲来认识诸葛均这个大英雄,好汉子。 八李典1 接下来又是几天无聊的日子,幸好菊花开了,诸葛均早在一年前便在后花园栽种菊花。 品种有花瓣如同无数小手伸出的“千手观音”,有花瓣儿上短下长而弯的“海底捞月”,有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的“蟹菊”,还有小球似的“紫绣球”。 有绿得像碧玉的绿云,颜色金黄,肥得讨人喜欢一品黄,还有“紫气东来”“霞光晚照”“美人脸”“墨荷”“凤凰展翅”等名菊。 诸葛均这几天流连菊花之中,兴趣盎然,这天他正在看他高价买回来的“紫矛”。 “紫矛”的样子很特别,颜色它外面是紫的,越往里颜色越浅,于是,便分层次地展现出白.红.紫.黄等颜色,而中心是乳白色的幼年花瓣和金黄色的花蕊。 诸葛均看着紫矛,正在想“淫诗”几首,一个家奴进来说:“三公子,外面来了一个人,他自称李典,他要与公孑比武。” “李典终于来了,好,带他去演武厅,我马上就过去。” 诸葛均到演武厅的时候,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正与比斗。 霍笃是伯父诸葛玄找来的护院高手,他是三国名将霍峻的兄长,一身功夫达二流境界。 与他对斗的少年是个新人,诸葛均想应该是李典。 霍笃对李典这一场,却像是雨点砸乌龟,完全没办法,李典的枪法讲究的是轻灵多变,而霍笃的一根铣棒却将厚重发挥的淋漓尽致,那如满山莲花开遍的棒法应是突破不了那挥舞的虎虎生风的木樱枪,久久僵持不下,而霍笃气力慢慢耗尽,李典感到棒招不似刚才那般沉重,知他力尽,待霍笃再一棒打来,挥起木樱枪,用上八分力气,硬是将霍笃手里的棒击飞。 院里的人见李典赢了,便有几人不服,先跳出来的护院叫梁习(梁习字子虞,陈郡柘(今商丘柘城)人。初为郡主薄,后被曹操任命为县令,因有政绩升任司空西曹令史。后任并州刺史,封关内侯。建安十八年(210年)拜议郎。) 梁习拿了一把长柄大枪,朝李典一抬手:“陈郡梁习,愿领阁下高招!” 李典走过一旁,拿了一柄长刀。 梁习使个旗鼓,一招“毒龙出洞”,枪上红缨抖动,卷起碗大枪花,往李典心口直搠过去。 李典一怔,赞道:“好!”身随枪走,避向左侧,左掌翻转,径自来抓枪头。 梁习在这杆枪上曾苦下幼功,深得祖传技艺,颇得枪法心传,只见他攒、刺、打、挑、拦、搠、架、闭,枪尖银光闪闪,枪缨红光点点,好一路枪法! 梁习把那枪使发了,招数灵动,变幻巧妙。 但那李典身随枪走,趋避进退,却哪里刺得着他半分? 三十六枪法堪堪使完,梁习不禁焦躁,倒提铁枪,回身便走,李典果然发足追来。 梁习大喝一声,双手抓住枪柄,斗然间拧腰纵臂,回身出枪,直刺李典面门,这一枪刚猛狠疾,正是枪法中临阵破敌、屡杀大将的一招“回马枪”,端的厉害无比。 李典见一瞬间枪尖已到面门,叫声:“好枪法!”双掌合拢,拍的一声,已把枪尖挟在双掌之间。 梁习猛力挺枪往前疾送,竟是纹丝不动,不由得大惊,奋起平生之力往里夺回,枪尖却如已铸在一座铁山之中,哪里更拉得回来? 他胀红了脸连夺三下,枪尖始终脱不出对方双掌的挟持。 李典哈哈大笑,右掌忽然提起,快如闪电般在枪身中间一击,格的一声,梁习只觉虎口剧痛,急忙撒手,铁枪已摔在雪地之中。 见梁习败了,从护院走出一个大汉,只见他身高一丈,面黑如漆,他抬了一下手,瓮声瓮气的说道:“在下姜叙,与阁下过过手!” (姜叙,字伯奕,天水郡冀县人。活跃于东汉末年至魏国前期。官至抚夷将军。与杨阜是姑表兄弟,叙之母是阜之姑。先,杨阜为冀城参军,诈降于马超。后至历城说叙起兵抗超。叙联结梁宽、赵衢、尹奉、赵昂起事,大败超,杀超妻子并至亲十余口,夺冀城。马超败走历城,尽洗城中百姓,杀姜叙老母及尹奉、赵昂全家老幼。战争之后,曹操论功行赏,封姜叙为列侯,后事迹不详。) (因小说须要,改动了一些历史人物的生活轨迹,望读者大大不要见怪。以后每天两更,上午十时一更,晚上七时一更,谢谢各位关顾拙文。) 九李典2 姜叙现在还沒有与马超打过,但诸葛均与他比试过,知道他武功不弱,李典只怕要输给他了。 姜叙的武器是一柄大铁锤,重达九九八十一斤,比关羽的大刀只差一斤,按现代的算法,四十五斤左右。 李典没有言语,他偏头看见诸葛均正含笑看着,便用一指:“你是诸葛均不?我与你比试!” 姜叙挥着大铁锤上前一步:“打过我再与三公子比试!” “那好,我与你打过。我李典可不怕你们车轮战!” 姜叙收回大铁锤,说道:“那好,让你休息,咱们未时三刻再打过。” 诸葛均笑着上前说道:“李典兄,是吧,我是诸葛均,到饭时了,咱们先去吃饭。” 李典将木樱枪一指诸葛均,说:“你是诸葛均,那好,看枪!” 李典一枪刺去,诸葛均一个滑步让开,笑着说:“我没有吃早餐,我饿了,没有力气了,吃过饭再打!” “什么早餐?”李典不懂,那个时候的人只吃两顿饭,不过,诸葛均家两年前便改为每日三顿了。 梁习,霍笃等护院听了吃饭便大笑,他们不是笑话李典,而是笑话诸葛均,诸葛均小小年纪,食量之大让姜叙都甘拜下风,诸葛均一顿饭吃的东西让自称大肚汉的姜叙要吃两三天才能吃完,假设姜叙每顿饭要吃六斤牛肉,诸葛均就要吃三十六斤,任何人听了都会吓一跳好的。 李典不知他们笑什么,看诸葛均高举着双手,用力的摇摆,只好放下木樱枪。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进来,诸葛瑛跟在他身后,那个小孩对诸葛均说道:“均哥哥,今天还吃羊肉串么。” 诸葛瑛也说:“三哥哥,吃羊肉串,瑛儿最喜欢吃羊肉串了,叙哥哥也最喜欢吃羊肉串了。” 那个男孩叫黄叙,是黄忠的唯一儿子,自小得了慢性肺病,黄忠带着四处寻医,正好那天在琅邪街头遇着,也许诸葛均有主角光圈,那天正好带诸葛瑛上街,诸葛瑛见黄叙咳嗽,便说了一句:“小哥哥也咳咳咳,我娘亲也咳咳咳,吃了药,就不咳了。” 就这么一句话,壮年的黄忠便当了诸葛家的护院,诸葛均喜从天降,自是尽一切好的条件安排黄忠,黄忠与诸葛均的家人一样,有自己的院孑,也有奴仆Y环。 黄忠的武力值那可是很高的,如果吕布武力值为100,那壮年的黄忠就是99.99了,四个九,绝对真金。 诸葛均看着黄叙,露出魔鬼般的微笑,当然这个魔鬼是小黄叙喜欢的类型。 诸葛均笑着说:“叙儿要吃羊肉串,好,均哥哥给你烤。” 诸葛瑛大声的叫着:“瑛儿也要吃,瑛儿也要吃!” “好,瑛儿也吃,走,均哥哥带你们去烤羊肉串去啰。” 比起黄忠,李典还差份儿,不过,梁习是个伶俐人,自是明白三公子的意思,忙盛情邀请李典去琅邪最好的酒店吃饭。 诸葛均抱着黄叙回头看了李典一眼,说道:“李兄要是不嫌,一同去吃烤羊肉。” 李典拱了拱手,回身与梁习,霍笃,姜叙一同走了。 诸葛均看了看怀里的黄叙,无奈的笑了一笑,想自己在前世也不是个势利之人,怎么会这般行事,想不明白,便不再想。其实这是习惯成自然,二十一世纪,是个崇拜金钱的世界,一些狗的禀性自然会传染,这不,诸葛均不知不觉的将这种禀性带到了三国。 叫奴仆准备了白炭,搭好了架子,诸葛均开始了烤肉大业,等到黄叙,诸葛瑛吃饱,自有丫环带着他们去睡午觉。 诸葛均眯了一会,知道李典一时半会还不会找自己,诸葛均知道自董卓死后,这天下成了豪门的天下,大汉巳经虚存实亡了。这个时候,主要的割据州牧有曹操据兖州,公孙度据辽东,刘虞、公孙瓒据幽州,袁绍据冀、青、并三州,袁术据扬、豫二州,陶谦据徐州,刘表据荆州,刘焉据益州。还有些虽非州牧,也据地自雄,如孙策据江东,韩遂、马腾据凉州,张鲁据汉中。 诸葛均最担忧明年,也就是公元194年,曹操的父亲曹嵩打算前往曹操所在的兖州,在半路上,被陶谦派兵杀害,曹操遂进兵徐州,向东南扩展势力。(《后汉书·曹腾传》记载:嵩及子操起兵,不肯相随,乃与少子疾避乱琅邪,为徐州刺史陶谦所杀。《后汉书》也记载,就是陶谦杀的。) 诸葛均不知道陶谦为什么要杀曹嵩,唯一的解释便是吃错了药,或者得了老年痴呆症。三国演义说时局动荡,十常侍乱政时,曹嵩辞官居于洛阳。因为董卓入袭汉宫,王允吕布诛董卓,李傕郭汜大交兵等等,洛阳已成是非之地,曹嵩带着家资家眷到泰山华县避祸。初平四年(公元193年),一直居于山东的曹操与徐州陶谦发生的争端,华县正是前线。次年(兴平元年)曹嵩带着次子曹德与妻妾,打算离开刀兵之地前往曹操的大本营兖州。不料行踪泄漏,被陶谦部将张闿围住,曹操派兵将接应不及,曹嵩及次子曹德,夫人(曹操之母),姬妾赵氏皆成了刀下亡魂。 诸葛均担心琅邪受到曹操屠城之灾,自己全家都在琅邪,一时之间不知搬去那里,况且自己说了,也沒人相信,最好是明年想个法子救出曹嵩,不然,只怕整个徐州也承受不了曹操的怒火。 十诸葛圭 曹操这个人可不好对付,诸葛均知道刘备有五虎上将与卧龙凤雏,仍不是曹操的对手,自己手里只有一个黄忠,万万挡不住曹操的雷霆一击,曹操文有戏志才,郭嘉,荀彧,武有许诸,典韦之流,这个陶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的好曰子到头了,我还准备把妹的,这下,沒有时间了。 这个曹嵩明年什么时候到琅邪的,这真的伤脑筋,我可不能一直盯着,况且大哥还在衮州任城门官,万一开打,大哥可是首当其冲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法子,况且也到未时三刻,那个李典开始叫注了,诸葛均只好赶往练武厅。 要是二哥在家就好了,可惜他去荆州读书了,看着练武厅那棵大桂树,诸葛均想诸葛亮要是在琅邪,一定会想出法子的。 李典挺着钢矛,来到诸葛均的面前:“在下李典,愿领教公子的高招。” 说完,提矛直刺过去。 诸葛均见钢矛刺来,忙用长枪挡住。 转眼间便是几十回合,这李典这时拿出真功夫,诸葛均也舍命陪君孑,自从黄忠来了以后,诸葛均的飞凤枪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结合黄忠大刀的真意,使飞凤枪变得轻灵中有了厚重,快捷中有了坚稳。 梁习等人只见两条人影盘旋来去,刀剑碰撞之声直响向东北角高处。那是一座险峻的假山,高十丈许,堆满了苔藓,眼看绝难上去,但两人手上拆招,脚下毫不停留,刀剑光芒闪光烁下,两人竟斗上了假山。 但见诸葛均一声大喝,钢枪化作七个枪蕊,正是“飞凤枪”夺命绝技“飞凤七煞杀”,李典见了七个枪头,一时之间,不知那个是真,探予去点中间的枪头,那知是虚的,这下大惊,脚下被突出的岩石所拌,从假山掉了下来,临落地一个后空翻,稳稳立在地上。 诸葛均也见好就收,并没有乘机进攻,李典落在地上,抬手说:“三公子,果然好本领,我李典认输。” 诸葛均也从空中落下,说:“李兄,说什么输嬴,不知李兄有意从军,我父亲手下正好有一军候缺,不知李兄是否有意。” 李典大喜,知道军候是六百石的军官,巳经不小了。 这边诸葛均安排梁习带李典去见诸葛圭,等李典走后,诸葛均便带着醒过来的黄叙与诸葛瑛上街了。 梁习与李典出来,去了府衙,没想到诸葛圭不在,梁习只好带着李典见了军司马,那军司马是诸葛家的人,自然将李典安置。 琅邪因为地处南端,即使是秋天,只要太阳出来,就显得温暖如春。那条秀美的河水,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益发显得纤尘不染,一清到底,实在逗人喜爱,偶尔还可以看到几个不怕冷的小伙子在河中游泳!河面上除开来往的货船、客船外,还有一种当地小船。一年四季,哪怕是烟雨霏霏的时候,河上都布满了这种小船。渔翁们或站或坐在船上,把钓竿垂向水面,屏心静气,等着鱼儿上钩。秋日和暖的江面上,没有风,水不急,小船稳稳当当,如同用钉子钉死在水中。头上鹰击长空,脚下鱼游浅底,简直令人心旷神怡。这种秋钓的情景,与柳宗元笔下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风味大异其趣。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渔翁们上得岸来,一手提着满满一桶鱼,另一只手扶着反扣在肩膀上的小船,笑微微地回家去。 诸葛圭小时,喜欢河边玩耍,看着河上星星点点的小船和站在其上的渔翁,觉得他们真是世界上无忧无虑最快活的人。 自到当了郡丞以来,诸葛圭的脑中常常浮现出少年时代所羡艳的那种情景,怎奈琅邪与自己家里百事丛杂,没有一天空闲,且办事不易,心情郁闷,也缺少那份闲情。近一个月来,心情略为舒畅些了。今天是一个艳阳普照的好天气,吃早饭时,他突然萌发了驾舟浮钓的念头。 诸葛圭带了两个亲兵打着两只小船跟着,到了江边亲兵把小船放到水中。诸葛圭打算钓完鱼后,再去看看陈圭。 诸葛圭饶有兴致地将船划到江中,陈宫也划着一只跟着他,两个亲兵在岸上等候。小船上的渔翁看着逍遥自在,真正当起来却不那么容易。船并不听诸葛圭的使唤,左右摇摆,弄得他常常站不稳,有几次晃动得大,连装鱼的桶都打翻了。陈宫的处境,也不比诸葛圭强多少。诸葛圭坐在船上,心猿意马,不能安宁,一时想起过去在江畔的吟游,一时又想起在琅邪郡的事情,一时又想起好久没有去看老师了,已十几年未见面,怕是早已白发皤然了吧!他的心思很少平静过,小船也一直在晃动,鱼儿也很少有上钩的。他看看船头上那只小木桶,除几条瘦瘪的浮油子在窜来窜去外,仍是一桶清水。他叹了一口气:今生今世大概当不成一个像样的渔翁了。 正在这时,一艘大货船鼓帆顺流北上,船主并不知道这条小小的船上,居然坐着一位郡丞,船过之时,激起的水波差点将诸葛均掀到水中。 “诸葛大人!”呼声从岸上传来,打断了他的遐想。他回头一望,岸上的亲兵正对他打手势,示意他把船划到岸边来。 十一 上得岸来,亲兵递上名刺,原来吕范(字子衡,汝南细阳人,是三国时期东吴的重要将领和政治家,官至大将军。黄武七年(228年),拜大司马,印绶未下,吕范已病卒。孙权悲痛不已,遣使者追赠大司马印绶。后孙权还都建业,路经吕范墓,不禁悲呼道:“子衡!”且流泪不止。还都后,以太牢礼祭祀吕范。)明天要拜访自己,诸葛圭知道吕范这个人有经世之才的,只是陶谦这个人没有识人之能。 看看离天黑尚有个把时辰,便信步来到琅邪城的闹市区。只见三街六市,人来人往,百行百业倒也齐全。十字路口一家当铺门前围着一堆人,地上摊开一张纸,纸上画着横竖交叉的格子,上面布着几颗黑白棋子。原来是街头对弈!诸葛圭年轻时有两个嗜好:一个是钓鱼,一个是下围棋。自从上任以来,七个多月没有下围棋了,今日一见,如同故友重逢,饶有兴趣地驻足观看。 棋局上首坐的那人,在二十三四岁左右,脸色苍白,满脸胡须犹如一丛茅草,衣裤皱皱巴巴的,像有几年未洗。他的脚边用石块压着一张纸,上书:“浮云残局。胜一局收钱十文,败一局送钱二十文。“原来是个摆棋摊子的。 诸葛圭正想走开,却想起看了这样久,却一直不见二人动过一子,感到奇怪。再细看一眼,只见浮云执黑,执白的人一枚子举在半空多时,不能将它定在何处。诸葛圭替那人着想。他越想越惊异,这黑子居然无从攻破!他开始对这位摆棋摊子的浮云另眼相看了:棋艺不错,看来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正思忖间,人圈外有人在大喊大叫:“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逞威风,赶紧识相点滚开!“说着便分开众人,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恶狠狠的打手。浮云抬起头来,望了来人一眼,说:“老爷,你不认识了?前天在桥边你还跟我对弈了一局。“说罢站起来。 围观的人见势头不对。都纷纷散开。 诸葛圭这时才看见浮云的布鞋头上缝了两块白布,这是济阴菏泽一带的风俗:为死去的父母服丧。 “谁跟你下过棋?不要胡扯!“闯进来的人一脸凶恶,“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在我的地盘上做了半天买卖,居然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好大的胆子!“ “好,好!既然老爷不允许,我这就走,这就走。“浮云弯下腰,收拾棋子,准备走。 “好轻松!说走就走?“凶汉子卷起袖子,拦住浮云。 “不走怎的?你说!“浮云并不示弱。 “拿出一百两银子来,我放你走!“ “岂有此理!我今天一天在这里还没有赚到半两银子。你不是存心讹人吗?“浮云小心地将棋子装进布袋,从容地说。 “没有银子,就拿棋子作抵押。“凶汉一挥手,“弟兄们,给我抢棋子!“ 打手们一哄而上。浮云左手护着布袋,只用右手对付他们。就这一只手,四条汉子也拢不了边。诸葛圭暗暗称奇,心想:“又是一条好汉!” 一个打手火了,顺手抄起旁边一条板凳,就要向浮云头上砸来。正在这时,人圈外猛地响起一声雷鸣:“住手,你们这一群混蛋!“ 喊声刚落,人便来到圈内,一手夺过板凳。那人圆睁豹眼,指着凶脸汉子骂道:“好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欺侮摆棋孑的人,你还算得个男子汉吗?“ 那凶脸汉子立时软下来,陪着笑脸说:“孙汉,这小子在我的铺子前面摆摊子,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是他先欺侮我呀!“ “人家一个人,你三四个,你先动手,到底是他欺侮你,还是你欺侮他?“来人完全是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口气。 “今天看在孙叔的分上,饶了你。你滚吧!“那汉子对他的师傅拱拱手,带着其他三人,悻悻地钻出人圈。浮云向来人行了一礼,说声“多谢“,也便转背走了,走出几步远后他又回头望了一眼。 诸葛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这时才喊了声:“公佑,久违了!“那人掉过脸来,兴奋异常地答道:“哎呀!原来是君贡兄!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正是巧遇。“说着,连忙走过来,紧紧拉住诸葛圭的手。 诸葛圭说道:“这里不是说话处,我们找个酒楼去喝两杯吧!” “好!就到前面酒店去吧!” 公佑是孙干(北海郡(治今山东昌乐西)人东汉末年刘备的幕僚。最初被大儒郑玄推荐于州里。刘备领徐州,以孙干为从事。自徐州跟随刘备,多次作为刘备的使臣。刘备定益州后,拜孙干为秉忠将军,其待遇仅次于麋竺,与简雍相同。不久便病逝。)表字,比诸葛圭小七岁,家资饶富,为人最是仗义疏财。二十年前,是诸葛圭进京的第一年,家眷尚未到,寓居客店。一日,他突然两颊烧得通红,不久便昏迷不省人事。恰好孙干那年进京会试,与他同住一店。孙干请来大夫,为之尽心医治。有十天之久,诸葛圭水米不沾牙,孙干整整在他身边坐了十天十夜。诸葛圭那时手头拮据,病中所有费用,全由孙干承担。病好后,诸葛圭问他花了多少钱,他始终不说。从那以后,诸葛圭视之如同亲弟,怎奈公佑官运不济,于是打消了作官的念头。孙干从小拜武林高手为师,有一手好功夫,家中又有钱,便常年云游四海,广结天下朋友。两人一直书信密切。后来诸葛圭官位日隆,孙干觉得彼此地位相差悬殊,回信渐疏;诸葛圭也听说孙干所交太滥,三教九流,无所不有,也怕受牵连,信也写得少了。慢慢地,两人便失去了联系。今日在琅邪城邂逅,二人都感到意外地高兴。 “公佑,你这次来琅邪,是路过,还是长住?“喝了一口酒后,诸葛圭问。 “三个月前,我应一个朋友之约,到衮州去游览。前些日子听说黄巾打到了北海,我便急着离开衮州回家。在下邳盘桓了三天,大前天到了琅邪郡,准备住几天,看看公达,再回老家。“ “公达还在这里?不是说到广陵去作司马去了?“公达是赵昱的字,当时颇有名望的士子,诸葛圭的老朋友。 “上个月回来的。他那性格,受不得半点约束,司马还能当得久?“孙干说着,猛地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站立一旁的小二连忙拿起酒壶给他斟满。 “还是那样放任不羁么?我以为岁月总要打磨些他的棱角哩!” “打磨?这一世怕改不了啦!酒照旧无限制地喝,牢骚照旧无穷尽地发。“ “赵昱本是栋梁之材,可惜时运不济,这一生怕只能做个隐士了。”诸葛圭不无惋惜地说。 十二无题 【诸葛圭将是未来这本书中大华夏的开国皇帝,也就是大华夏的太祖。 读史的人都知道,不是任何太祖都是自己有本领的,最明显的便是刘邦与朱元彰,但当太祖也没有那个是庸才,最起码他会看人用人,会平衡大势……。诸葛圭就是这样一个人,宽宏大气,……】 【我写小说,不会写脑残的东东,喜欢看历史小说的人也不会去看一些脑残的东东,我自己就喜欢看穿越的历史小说,我有时看到脑残的历史小说真的很气,真的忍不住骂娘,这不是把读者都当草包了,别人笑着说这才是爽文,穿越了,当然牛b,我也只能无奈的笑了。谢谢各位大大的光顾,并且提一些真实的意见,沒有推荐,沒有月票,也没什关系,网站是为了钱,我不是,谢谢各位了。就算没有a签,我也会写下去!】 【读者大大会问,为什么开国皇帝不是诸葛均或者诸葛亮呢,这里有两点考虑,诸葛均在现代只是一个写手,不可能成为政客,政客有时要六亲不认,杀父杀子的,这一点,诸葛均做不来,他不能做皇帝。诸葛亮这个人没有容人之量,大家知道,诸葛亮执政之后,迅速将刘备白帝城的相互牵制的局面打破,大批荆州籍人士得到破格启用,荆州籍一派独大局面很快形成。早已到了亲政年龄的刘禅,可是一直到二十七岁,诸葛亮不仅借口刘禅不熟悉政务,不肯交还最高权力,而且还将他交由董允、费祎、郭演之、向宠等亲信包围软禁!并且先后流放、杀掉和假手他人杀掉的忠于刘备的高级将领有,中都护李严,治中从事彭羕,车骑将军刘琰,长水校尉廖立,征西大将军魏延等,基本把军政集权到自己或自己人的手上,成为蜀汉第一权臣,另外,他不会识人,他看中的人没一个有雄才大略的。诸葛谨也不行,他斗不过诸葛亮,而唯一能管住诸葛亮的只有他父亲了,所以只有诸葛圭才是太祖的最好人选。】 十三胜读十年书 诣葛圭吃了一口酒说:“公达这样做是不行的。这些年,我静下来读书,仔细思古人的工夫,其中成效特别明显的大约有四个方面:谨慎独处,则心胸安泰;端肃恭敬,则身体强健;追求仁义,则人们淤悦服;专守诚意,则神录钦敬。慎独,就是说遏止私欲,连非常微小的方面也不放过,循理而行,时时刻刻都如此,内省而无愧,所以心里坦然。主敬,就是说外表整齐严肃,内心思虑镇定专一,时时端恭庄严,所以身体强健。求仁,就是说从本体上讲,能够能保养心性,从运用上来说,有爱民惜物之胸怀,大公无私,所以人们悦服。思诚,就是说内心忠贞紧定,言语笃实无欺,以至与万物感应,所以神也钦服。如果真能达到上述四方面的修身工夫,这四种效验就自然而至。我年纪已达不惑,却还想在修身方面下工夫,来求得万一的成效。” 孙干说道:“子贡兄高见,今曰得闻子贡兄高见,胜读十年,不,二十年书,子贡现在巳是一郡之丞相,将来肯定是一国之丞相,等子贡兄为这大汉的丞相,真正是汉人的福气到了。” 诸葛圭连连摆手,说道:“公佑也有王佐之才,可朝廷不明,连公佑这样的人也不用。要不,公佑到我这琅邪郡来当个有秩,等日后机会来了,再往上走一走。” 有秩是三百石的官,孙干听了不免心动,又知诸葛圭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当日为了不受制于人,才不做泰山郡丞,今曰这琅邪郡没有太守,只他一人为大,虽是郡丞,权力却比太守还大,连二千石的校尉也是诸葛家的人,这诸葛家如今富甲一方,连糜家,陈家,甘家都比不上,一家两太守,连陶谦这个徐州剌史也要礼敬三分,跟着他,日后一定能飞煌腾达,光耀门楣的。 当下应道:“下官见过郡丞。” 诸葛圭自从富甲徐州后,心里巳经有了一些念想,这三年他很是结交一些有本事的人,严颜能当上琅邪郡的都尉,便是诸葛圭上下打点的结果。当然严颜还没有当上刘璋的官,只是巴郡的一个小小的县尉,诸葛圭听从诸葛均的话,将严颜从巴郡弄了过来。他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的,家里的变化并不且那个只知读书的二儿子搞出来的,而是这个自幼天生神力的三儿子带来的。 诸葛圭哈哈大笑说道:“有了公佑兄,我琅邪无忧也!后天北海郑康成要过来看竹纸,你正好也见一见。” “郑大家也要来,那可是经学大家,我一定要见一见,可惜蔡大家去了,大汉又失去了一位栋梁之才。”孙干嘘嘘不已。【(这个人很重要,所以介绍详细了一点,作者不是为了凑字数)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郑玄年轻时,在乡里做掌管诉讼和收赋税的小吏,每逢休假回家,常常到学校里读书,不喜欢做官吏。父亲为此多次发火,也不能制止他。郑玄于是到京城太学去学习,拜京兆人第五元先为师,开始掌握《公羊春秋》、《九章算术》。后又跟从东郡人张恭祖学习《礼记》、《左氏春秋》、《古文尚书》等。因为在山东没有值得求教的人,于是他往西人关。通过涿郡的卢植,拜扶风人马融为师。 马融有门徒四百余人,而能够进入厅堂听他亲自讲课的仅五十余人。马融平素骄傲自负,郑玄拜在他门下,三年都不能见他一面,马融只是让自己的高材生给郑玄授课。郑玄日夜探究、诵习,从未有过丝毫懈怠厌倦。有一次遇上马融召集门生研讨图纬,听说郑玄善于计算,于是在楼上召见他。郑玄趁机向马融请教各种疑难问题,问完之后就告辞回家。马融很有感触地对学生们说:“郑玄现在离开了,我的学问到东方去了。” 郑玄独自出外游学,十多年才回到家乡。因为家境贫困,郑玄在东莱为人佣耕,跟随他的学生已经有成百上千了。党锢之祸发生了,他和同乡孙嵩等四十多人都被禁止做官从政。于是郑玄就埋头研习经学,闭门不出。 汉灵帝末年,党禁解除,大将军何进听说郑玄很有才能便征召他。州郡长官因为何进是当权的外戚,不敢违背他的意旨,于是逼迫威胁郑玄,郑玄不得已前去应召。何进为他准备了几案和手杖,礼遇十分优厚。郑玄没有接受朝服,只穿戴普通人服饰来拜见何进。住了一夜就逃走了。后来将军袁隗上表推荐他担任恃中,他因为父亲去世没有就任。国相孔融非常敬重郑玄,急急忙忙到他家拜访。 当时大将军袁绍在冀州统领大军,派使者邀请郑玄,袁绍大会宾客,郑玄最后才到,就被请到上座。袁绍的客人大多是俊秀豪杰,各有才气而善辩,他们看见郑玄是个儒生,不认为郑玄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大家竞相设置一些怪异的问题,各种学派的观点交替提出。郑玄依照儒家学说答辩应对,内容都超出了问题本身,大家都得到了闻所未闻的知识,没有人不慨叹佩服。 当时汝南人应劭也归顺了袁绍,他自我引荐说:“前泰山郡太守应中远,想做您的学生,怎么样?”郑玄笑着说:“孔子对弟子用(德行、言语、平事、文学)四种科目考察,颜回、子贡这些学生是不称自己官位门第的。”应劭面露惭愧神色。 于是,袁绍举荐郑玄为茂才,上表推荐出任左中郎将,郑玄都不去就任。后来朝廷征召他为大司农,送给他一辆安车,规定郑玄经过的地方,主管官吏都要亲自迎送。郑玄却借口有病请求回家。】 诸葛圭吃了一口菜,他可不认为蔡邕是个人才,被曹操所杀,也是自己惹的祸。可郑玄不同,是个真正有学问的人,有他帮自己,自己便如虎添翼。 诸葛圭将菜咽下,说道:“他一是看竹纸,二是跟我学计算之学。” 孙干听了大吃一惊:“什么,郑大师跟子贡学计算,子贡兄,郑大师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计算大师,难道——。” 诸葛圭笑了一笑,他也是跟儿子诸葛均学的高等数学,看到孙干吃完了,诸葛圭说道:“公佑,你以后会明白的,好了,先去府上给你安排住处。” 正要走时,开阳县令蒋济【字子通,楚国平阿(今安徽省怀远县常坟镇孔岗)人,曹魏重臣,四朝元老。】过来了,这蒋济也是诸葛圭要过来的人,他善审军事,在民治六面也很有能力。 见过诸葛圭,诸葛圭笑道:“子通来了,这是孙干孙公佑,以后你们在一处谋事,多融洽谈论。” 孙干与蒋济微笑点头,然后蒋济说道:“曹豹又派人来了。另外,臧奴冠也来了,臧奴冠是来要粮草的。” 臧奴冠就是臧霸,年幼时全家受诣葛圭恩惠,现在诸葛圭为一郡之长,自然追随诸葛圭了。 诸葛圭听了大笑:“奴冠来了,好,他要多少粮草,都给他。” 蒋济面有难色,诸葛圭见了,问道:“子通,有什么难处,上个月不是从东海国运来五万石粮草么!他奴冠五千人,给他两万石,够他半年用了,难不成他狮子大开口,要这五万担粮草不成。” 蒋济说道:“臧奴冠要得不多,只要了一万石,可三公子巳经取了三万石,臧奴冠要去了一万石,只剩下一万石,即丘,缯县,临沂,阳都也要,只怕这一万石少了。” 诸葛圭皱了皱眉头,问道:“均儿要这么多粮草干什么?他也只有五千兵,难道他又征了兵员?” 蒋济摇了摇头。 十四冲天豪气 诸葛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去找元龙,要他再调八千两白银给你,去下邳买点粮草回来。” 回到府衙,得知曹豹又派人打了几千两白银的秋风,诸葛圭气得全身发抖,这三年以来,诸葛均有意引导自己的父亲,常常与父亲深谈,开始诸葛圭不以为然,后来渐渐吃惊,再后来渐渐信服,知道诸葛家日后辉煌腾达不是因为有智领天下的妖孽二儿子,而是这个藏拙的怪胎三儿子诸葛均。 与三儿子谈话后,诸葛圭对这个汉朝巳经失望,他开始集蓄力量,用以保护自己,保护家庭,保护自己的子民。在汉代,大部分儒生把升官当做发财的桥梁,正应了那句古语“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其实刚开始诸葛圭也是这样想的,但当他真正做了官,这种想法却在他脑海中彻底消失。受祖先诸葛丰的影响,他立下了“做官不为财,而为天下百姓”的誓言。 做官之人皆知为官清廉便是做官最基本的要求,可是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做到这点。纵观历史,清官屈指可数,但诸葛圭却是一位难得的清官。在他为县令之后,他父亲曾对诣葛圭说过这样一句话:“你当了县令,我家仍靠作田为业,不可靠他吃饭。”他与郑玄是好朋友,当上县令以后,他与郑玄通信说:“我从二十六岁开始,便以做官发财为耻辱,以官宦公饱私囊,为子孙聚敛财富为耻、为羞。因此我立下誓言,此生绝不靠做官发财,为后人敛集财富。神明作证,我绝不食言。” 诸葛圭的这一番话并非虚言,也非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的确是说到做到,言行一致,而且做官十三年中,从未破例一次。汉未贪污成风,朝中大臣几乎人人贪污。而身为史部员外郎的诸葛圭却身处淤泥而不染,两袖清风,言出必行,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才能得以重用。 黃巾起义前,汉廷已不再富足,所以薪俸都不高,人口多的家庭还填不饱肚子。为了生计,许多大臣都随贪污之风,特别是地方的封疆大吏,由于远离天子,更是无所顾忌,聚敛成性。当时的皇帝也知道官员贪污,但却静观其变,当这些官员成为巨蠹时,他马上来个出其不意,抄家问斩。人们称之为“宰羊”。这种“宰羊”的举措对小胆的官吏多少有些影响,但对那些大胆的官吏丝毫不起作用。因为贪污的数额之大,时间之久,所以难以收手。 实际上,许多人都想象不出诸葛圭的生活是多么清苦。在诸葛圭进洛阳的第二年,此时的诸葛圭虽为史部的下级官吏,但生活却苦不堪言。那时,诸葛圭的俸禄极少,勉强够糊口,但是他还要寄些银两给家里,所以只能东借西凑,常常是拆东墙补西墙。好不容易盼到了年底,因为年底有个旧例,外官例寄孝敬,就是地方官孝敬京官,这样好歹可以过个丰年。可是那一年,却让诸葛圭很失望。由于当时的他手中没有实权,所以当地的官府也没有给诸葛圭孝敬的。无奈之下,诸葛圭向别人借些银两过年。 直到升官后,诸葛圭的生活才比以前好一点。但是对于他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了,他要偿还家里供他读书欠下的外债,还要养活家里的父母子女及诸葛玄一家人,他当官比自己兄长诸葛玄要早几年,但他起起落落太多,以致后来他的官位低于兄长。 诸葛圭看到曹豹隔三差五的便派人来打秋风,他也觉得没有办法,看来三儿说得对,自己的势力还是太小,看来这徐州的刺史之位要提前考虑了。 从府衙走出,诸葛圭去了后院,上了那个三层的亭子,张眼望去,只见外面人烟稠密,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远处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诸葛圭知道这些货物有八成是诸葛家的。 诸葛圭看着看着,突然心里引出一股冲天豪气。 诸葛均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巳有问鼎徐州剌史之心,现在的他正走在泰山群山中。 徐州地处古淮河的支流沂、沭、泗诸水的下游,以黄河故道为分水岭,形成北部的沂、沭、泗水系和南部的濉、安河水系。境内河流纵横交错,湖沼、水库星罗棋布,废黄河斜穿东西,京杭大运河横贯南北,东有沂...。 诸葛均所在的泰山山脉有一条河,诸葛均也不知道叫什么河,不过,河水水量很足,流速很快,于是诸葛均充分利用水力,做了一些简易的机床,用以打造一些兵器。 在这河边,有一座巨大的兵营。 十五琅邪学院 在琅邪郡的诸葛家,倒是有几分书香世家的气势。 从大门走进,便是一个巨大的影壁。绕过影壁,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花宝座,背后是雕花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金柱,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几朵巨大的牡丹,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牡丹纹图案。 屋里阳光充足,并有华贵的摆设,窗上都摆着青铜古器。 再进数步,渐向东南,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流水,兽面衔吐。 在后院一个石头亭子里,置有二尺来高一座石案,上面摆放着青漆勾金棋盘。石案两旁的铺锦芦席上,端坐着两位头戴长耳介帻,一个是身寄绯袍的诸葛圭,一个是身穿灰衣六十上下的老者,正是三天前过来看竹书的郑玄郑康成。 两个侍者手捧托盘,侍立在老者身后。日光从树缝中洒下,照见盘中雕花瓷瓶闪烁,令人神驰目眩。 “郑老,接连三日,你已赢了我不少。今日且看我放出手段。”红袍老者说着,抓起一枚黑子,啪地放在棋盘正中。 “孑贡老弟,你边角尚未稳妥,怎敢冒险入我中腹。”灰衣老人笑眯眯地说着,拈起一枚白子,顶在黑子下边。 “岂不闻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下棋之道,和行军争战甚是相似。” “哈哈!好一个险中取胜。我虽不懂兵法,在棋道上也算是久经杀阵。老弟若和我以寻常之道相搏,所输倒还有限。若想侥幸弄险,只怕你那美洒,全都要换一个主人了。” 诸葛圭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仍将黑子落在棋盘中央。 郑玄凝神盯着棋盘,思谋好久,才落下一粒白子。 诸葛圭又立刻落下一粒黑子。 两人一快一慢,渐渐走出百余手,眼见得棋盘已落满了黑白棋子。 诸葛圭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郑玄却是眉毛眼睛笑成了一堆。 黑子白子纠缠在一起,互相攻杀,表面看上去势力大致相当。但白子却多出一手,在最后的对杀决战中无疑已稳操胜算。 “唉!到底还是郑公棋高一着,孑贡甘拜下风。”诸葛圭叹了一声,将棋盘一推。 “哗啦啦--”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顿时搅乱成了一堆。 “啊,子贡,你怎能如此放赖。这么一搅,我知道你到底输了多少?”郑玄着急地说道。 “子贡怎敢在郑公面前放赖?围棋黑子通共只一百九十九子,我这美酒八瓶,难道还不够一输吗?”诸葛圭悠然说着,对身后的童子点了一下头。 童子高举托盘,跪在了郑玄面前。 望着托盘上八瓶美酒,郑玄心花怒放,假意摇着手道:“我不过是和你玩玩罢了,哪能真的拿你的美酒来赌输赢。” 诸葛圭本來舍不得这几瓶美酒,这可是三儿子诸葛均亲手酿的,一年也只有三四十斤,自己一年也只分得十二瓶,当下哈哈一笑:“我就知郑公好意!” 郑玄看了诣葛圭得意的样子:“不过,既然嬴了,不能不拿,侍棋,把美酒都收了。” 见郑玄的童子收了美酒,诸葛圭不由目瞪口呆,不过,转眼与郑玄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郑公,你看我有了这白纸,印刷术,对咱们办的书院大有好处。你看看,我给书院写的对子好不好?” 等诸葛圭展开竹纸,郑玄上前观看,只见诸葛圭用后世王羲之的行书写的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诸葛圭学王羲之的行书已有三年,他书法 造诣很高,这三年又很刻苦,这几个字写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很有几分王羲之的妍放疏妙的感觉,郑玄不由看呆了,良久,才说道:“老弟之才惊世绝艳,我康成自度不如远也!” 诸葛圭知道自己这招有用,看来琅邪学院的山长有人了,诸葛圭摸摸额下的胡须,微笑着看着入魔的郑大家。 诸葛均在兵营巳经三天了,不过他是在兵营中的工房里,他正带着九个工匠全心全意搞水泥,将兵马交给黄忠他们带。 这天得了一会儿空闲,哈利油与黄忠几个会面,李典道:“既然有了军队,我们就要有赏罚政策!每名士兵每月兵饷一两银子,每高一级加发一两,战场上每杀一名敌人赏一两、杀满五十名敌人小兵升官一级、官职大的可以以一顶五、顶十、以一顶五十、顶一百!” “哇!这样下来,哪有敌人敢与我们作战啊?”钟离牧兴奋地大笑起来。 韦曜微笑道:“公子说了我们要制定了我们军队的一个赏罚体系。可以让每个战士、每个级别的将领都可以拿一定的薪水、有一定的发展空间,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既然有赏,那赏罚就要分明,凡是战场上后退的、不听号令的、妖言惑众的,皆斩之,而且,其家属、亲人全部驱逐出琅邪郡,此事的具体细节就由傅彤负责修改、扩编。” “是!”钟离牧闻言,立即偷偷地长喘了一口气。 黄忠忽然开口说道:“前期玻璃的所有利润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又要盖房子、发放农具、接纳流民,我们……?” “你先去陈宫那里支取一万金!”诸葛均手一挥,“不够了再去找他要,不过,我想过几年,我们的钱财就会没有地方花了!” “公子,那些钢铁,炉子、专用煤炭已经全部布置到位,不知……?”韦曜问道。 “哦?”诸葛均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原本是陈宫办理的,于是看了看大家穿的厚衣服,又听了听屋外的呼呼北风,微笑道:“这件事先稍微缓一缓。” 周仓进来说道:“公子,魏延来了。” 白雀走了,与她一起的周仓,李大目却留了下来,他们看出诸葛家非同凡响,在诸葛家做个家将比混黄巾要强多了。 诸葛均说道:“好,那个张颌来了没有。” “大公子巳经派人去找了,相信这样好的条件,一定会过来。” 又交代一些事后,诸葛均起身道:“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过几天演武场汇合,对了,这登记流民籍贯、分配各处田地,以及协助建造简单房屋并分配相应农具、粮种等种种事务,现在先暂时有黄忠掌管。” 诸葛均则急匆匆地拽着周仓往外跑去,只见院中站着两名大汉, “这就是三公子!你们还不参见!” 周仓忽然大声喝道。 十六鞭达天下 这时魏延还在长沙当一个小小的队正,所从诸葛均派人去寻他,自然就过来了,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廖立。【廖立(生卒年不详),字公渊,三国时期蜀汉重要谋臣,被诸葛亮评价为荆楚一带的奇才。刘备的荆州南部三郡(长沙、桂阳、零陵)被吕蒙偷袭后,廖立脱身奔归刘备,刘备不责备廖立,任他为巴郡太守。但是廖立自恃奇才,公然批评先帝(昭烈帝刘备)一再失策、导致荆州覆灭、关羽身死、夷陵之败损兵折将等等,他还诽谤众臣,最终廖立被废为民,最后在得知诸葛亮的死讯时,廖立郁郁而终。】 “魏延参见三公子!廖立参见三公孑!”场中两人依次施礼道。 “好!好!好!”诸葛均嘴上叫好。“大家请起,”诸葛均虚扶一下,“来人,给两位每人赏白银百两、美酒一坛,今天晚上我将摆宴,为几位接风!” “谢三公子恩典!”廖立不愧是军谋出身,立即躬身道:“三公子公务繁忙,我们自己照顾就行,哪敢耽误三么子的时间!” “哪里!哪里!”诸葛均呵呵一笑:“那本人就失陪了,过几天演武场见,希望诸位不要让本人失望啊!周仓,你可要招呼好丙位英雄啊!” “是!公子!”周仓兴奋地领命道。 见到诸葛均消失后,魏延忽然咧嘴笑道:“这小子不错!” “住嘴!”廖立小声道:“你今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魏延不服气地问道。 “我倒是真的看出来三公子有点吃惊的样子!”廖立忽然严肃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离开这里?”魏延忽然惊叫道。 “不必!”廖立冷冷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魏延惊喜道。 “以后再说,先去军营”廖立说。 第二天,诸葛均离开军营,回到琅邪郡的家里,诸葛圭这时与陈登的父亲陈圭商议徐州刺史的事情,陈圭认为稳为主,还是一步一步走为好,徐州之敌北有衮州三姓家奴吕布,南有淮南袁术,中有豫州曹操,轻动不得,况徐州没有有名的带兵大将,曹豹这个人能力有限,并且还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光今年的秋风就打了七万两白银,他还不知足,时常派人过来要银子。 转眼又是阳春二月。 这几个月诸葛均可没闲着,水泥已经研发出来,开始批量生产,特别是马镫马鞍的提前出现,让琅邪郡的战力提高了一大载,跟着太史慈,霍骏的加入,诸葛均又有两员能攻能守的大将。 历史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行走,诸葛均没有去解救曹嵩,因为曹操的入侵有利于诸葛圭获得整个徐州。 四月底,诸葛谨也回到徐州,这是陈圭的功劳,陈圭利用陈家的能力将诸葛谨调回彭城,任彭城校尉。这时诸葛谨正与陈圭二子陈应在陈家后院饮酒商谈。 陈圭是官三代,祖父,父亲,大伯都是高官,其大伯陈球更为太尉,所以陈家更是富丽堂皇。 陈家后院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柳树之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竟是自成一处天地,一间小小的木屋静静地躺在高高的树顶,躲在幽深的绿叶之后,虽然简陋粗糙,斑驳点点,却如鸟巢一般,悠然而温暖。不远处是一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 【依照《三国志》关于陈珪的记载,“术图篡逆,以书招珪,珪中子应时在下邳,术并胁质应,图必致珪,珪书斥之。及吕布袭徐州,术欲结布为援,乃为子索布女,布许之。”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知道陈珪至少有陈登、陈应两个儿子,并且陈应为“中子”(即非嫡长子,通常指嫡次子)。但人物年龄、性格等史载不详。】 “子瑜,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你为长子,你父亲——。”陈应看着那高大的榕树,说:“你看这榕树?” 诸葛谨笑了起来:“子龙,你把我想高了,来,咱们吃酒!” 陈应摇了摇头:“子瑜,还是去泰山吧,那里可有八千名士兵,一千多奇兵,小均年龄太小了,只怕应付不过来。” 诸葛瑾喝了一杯酒:“你太小看我三弟,他武有鞭达天下的豪勇,文有……。” 陈应没有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 十七战小沛护城 一切如诸葛均想的那样,曹嵩死了。不过,张闿也死了,曹嵩的财宝都落入诸葛均的手里,同样,徐州没有落于刘备的手里,而是落到诸葛圭的手里,诸葛均当上了中郎将,一切都如同陈珪算计的那样,连糜家也支持诸葛圭,糜家与诸葛家结为眷家,糜竺将小妹嫁给了诸葛谨,历史上糜家小妹嫁给了刘备这个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最后死于非命,现在她的命要好很多,诸葛瑾年青力壮,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麋竺(又作糜竺),字子仲。东海朐县(今江苏连云港西南)人。原为徐州富商,后被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陶谦病死后,奉其遗命迎接刘备。与其弟麋芳拒绝曹操的任命而跟随刘备,在刘备最潦倒之时给予刘备很大的帮助,使他重新振作。214年(建安十九年),刘备入主益州后,拜麋竺为安汉将军,地位在诸葛亮之上,为刘备手下众臣之最。吕蒙袭取荆州,麋芳举城投降,导致关羽兵败身亡,麋竺面缚请罪,刘备劝慰麋竺,对他待遇如初,但不久后即因惭恨病死。麋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擅骑射,虽然从未统领军队,但一直被刘备待以上宾之礼。】 五月,曹操终于发兵了,这时候陶谦还没有死,诸葛圭还没有得到徐州。历史上, 曹操三打徐州,一次为父报仇打陶谦,因为刘备的救援和吕布偷袭老巢而失败。第二次打吕布,成功夺得徐州城,并留车胄将军领八万精兵守城。第三次是打刘备,也成功夺得徐州城。 陶谦老早便提防诸葛家的两兄弟,过完年以后,便将诸葛玄调离下邳,致彭城任太守,诸葛均便带着兵驻小沛,五月,曹操为报父仇,发大军征讨徐州,小沛正当其中。 诸葛均回到军营,问黄忠道:“萧建【萧建(?-?),东海人,东汉末年徐州地方势力,时为琅邪相,治莒,初不与吕布通,吕布传与书信后,依附吕布,但不久被臧霸所破。】有什么动作没有?” 黄忠说道:“公子节制小沛,他一个小小的司马还会有什么动作。” 诸葛均说道:“这个人非常阴险,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军队有多少人了。”黄忠说道:“有一万五千人了,不过,能打仗的只有八千,不过按公子所说练出来的,可以当三万兵马来用。” 诸葛均说道:“好,把这一万五千人也给我练出来,那我们就安全了。”那。” 这时,周仓跑进来说道:“不好了,曹操进兵了。” 诸葛均问道:“曹军有多少人 ?” 周仓说道:“有七八千人。” 诸葛均说道:“周仓,马上带一千人马去。我叫廖立带一千五百人跟在你后面。” 这时离小沛三十里的护城头上亮起一片火光,只见一千人从容地将自己已经包上布条的箭矢在旁边的火油中一沾,然后在火苗上一挑,“呼!……”一团火焰就在他们的手中燃起。 “咻咻!……” 一阵箭矢乱飞的声音过后,城下顿时响起了如雷般的哭喊声。 紧接着,一阵惊天的战鼓在城头上响了起来,就像是一曲振奋人心的猛药,一下子把城墙上诸葛军的士气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曹将先锋王基的手中大多数都是带着木质的盾牌,遇到明火立即引燃,他们受惊之下,刚刚抛掉手中已经被引燃的盾牌,却立即被一阵密集的箭矢雨给射成了刺猬,而那些木质的攻城车、云梯更是倒霉,就连城墙都没有碰到,就被引燃了。 而那些失去了盾牌保护的曹军弓箭手顿时被火光映得无处藏身,立即成了城墙上老兵的活靶子,这些老兵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应该退休了,但是,他们有的已经有了十几年的战斗经验,可比那些新兵蛋子强的多了,而且人人都是弓箭娴熟,几乎是箭箭不落空,不一会,就将攻到城前的几千多曹军杀得人仰马翻、哭声震天。 其实,这不是曹军军队无能,你想,那些沾满了火油的弓箭岂是木盾可以抵挡的? “退兵!”校尉王基再也忍受不住城墙上那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了,他终于怒吼一声,“安营扎寨,明天天亮我们全力攻城!” “是!校尉英明!大军实在是太疲乏了,毕竟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身边一个拍马屁的小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王基给踹飞了。 见到曹操军队就这样轻易地退去,守城校尉几乎有点适用不过来,“这……也太软弱了吧?自己的杀手锏都还没有使出来啊!战鼓不要停,继续!……” “咚咚咚!……咚咚咚!……” 王基也不是那种无知的愚人,他一面命令安兵扎寨,一面派出了几队哨兵、几队斥候在大营附近巡逻,生怕城里的守军出来劫寨。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就这样一个连守卫都有点困难的护城竟然派出了一支精锐部队埋伏在旁边,而且正在偷偷地朝着他们的营寨而来。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敌人就当真愚蠢到不作防备让你有机可乘?没有人会这么傻。所以武夫会轻视夸夸其谈的文人,士卒会鄙弃纸上谈兵的谋士。久经沙场的老兵都知道,要将兵法的精髓转化为硕硕战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机会是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赢取的,历史上许多时候就是如此。就算敌人的阵营出现破绽和松懈,如果你没有努力察觉和准确把握,机会一样稍纵而逝。 周仓率领一千人马悄悄靠近北面胡人军大寨时,已经不着声色地干掉了两路巡哨的敌兵。由于夜色的掩护,周仓的兵马又是在马蹄上绑了布匹,给马嘴戴口罩,所以,一直摸到曹军的寨前都没有被发觉。 也许是曹军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挡、也许是他们感觉护城的士兵守城有余,没有能力出城劫营、也许是他们太疲惫,反正是他们就连哨兵都松懈万分,大多数都倚在大树上睡觉。 此时已经过了四更天,大地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军营中偶尔能传来一阵马嘶声。 十八刷了存在感 护城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让诸葛均感到高兴,他自然知道自己要统领的军队并不是都服自己。【零↑九△小↓說△網】接下来几场小战的胜利刷了诸葛均在军队里的存在感,诸葛均知道有的时候想要完成一件事情,你就必须要懂得付出,如果只是一味的索取,最后你将一无所有。 这是诸葛均上辈子花了二十年才理解到的一个真理,所以现在的他开始懂得付出了,他坚信只要他自己敢于付出,懂得付出,总有一天自己会有好的回报的,事实证明也正是这样,自己费尽心思相出的计策,果然在魏延高郃这里奏效了。 不管别人是怎么说他诸葛均,就算是最好的兄弟误会自己,诸葛均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最后的结果,人不可能没有感情,在适当的时候,也可以为感情左右,但是一味的被感情左右,那个人将永远成不了大事,只有在理性和感性趋于平衡的时候,才可以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 现在的诸葛均就是在朝着那个目标去努力的推进中,即使他知道现在的他想要真的达到这个样子,是很难,或者说真的不可可能的,但是就算在难甚至是不可能,还是要去努力不是,因为想要成功,不努力怎么行呢,你努力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是你若是不努力的话,就一定不会成功。 虽然这句话有点老套,但却无疑是最有用的,从开始到现在诸葛均就是依靠着这句话去支撑着自己,他知道这句话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最后成功的,却是寥寥无几的,而诸葛均的信念者正是驱使着他,让他成为那个剩到最后的人。 “三公孑,你隐藏的简直是太深了,我真的佩服,”魏延此时满脸的震撼望着哈利油。 虽然诸葛均在魏延心目中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而且他的年龄是他最大的武器,只要他可以一直发展下去,现在的那些得势诸侯,有那一个是低于三十岁的?魏延到后面光是耗就可以耗死他们了,就光是这一点就是那些诸侯们,比不了的。 但是年轻却也是诸葛均最大的一个致命武器,在战场上面年轻就意味着没有经验,而诸葛均的作战经验也几乎为零,赵括的例子就是一个血淋淋事实,现实证明如果只是一味的纸上谈兵四十万都可以被坑杀掉,更别说现在的五百士卒了,现在的诸葛均是赌不起的,必须要稳稳的,一步一步来。 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后,就如同魏延刚刚口中所说,诸葛均在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蜕变为另外一个形象了,如果说之前的诸葛均只知道口中说和下命令给别人的话,那现在独自执行完这个计策的他,已经成功的升级成为一个不仅会在嘴上说,而且也是会付诸实践的存在了。 诸葛均轻笑出声,端起士卒刚刚换上来的热茶,轻轻的吹了吹杯中热气,说道:“文长,如果想要真的在现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天下中,取的一个生存之地的话,只是光嘴上说是没有办法的,是现在的这个微妙氛围在逼着我们进步,算了不了,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必须要完成,没有如果,我相信你所以不会给你军令状,但是你必须要以军令状的状态去给我完成,你可以保证吗?” 魏延立即起身单膝朝着诸葛均的方向跪了下去,然后拱手说道:“三公子,我定当完成。” 诸葛均点了点头说道:“今天的这三千士卒我从现在开始就交付给你了,今天先暂时用你的方式去操练他们,稍后等我教会了你和廖立我那套训练特种兵方法后,从明天开始就正式采用训练特种兵的方式去训练他们,我要让这三千人在作战的时候,像一把尖刀插在敌人的心肺中去。 十九和事佬 军营前有一棵树,数周以来,每当日出时分,诸葛均就会凝望着它。当太阳缓缓从地面升起,慢慢爬过树梢,一瞬之间,这棵树就会变得通体金黄,每片叶子都亮闪闪的,充满了生机。就在凝望之中,诸葛均忘记了时光流逝,忘记了弄清楚它是什么树。因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它那美丽的身躯上散发出一股奇妙的韵味,慢慢荡漾开来,笼罩了山野,笼罩了河流。当太阳再升高一些,树叶就会微微颤动,跳舞一般。每一秒钟,这棵树都呈现出不同的风姿。日出之前,它朦胧暗淡、悄无声息,远远地矗立着,很是矜持。曙光渐放,叶片就沾满了光辉,开始舞动起来。此时,会觉得它是那么的美丽,赞许之情油然而生。正午时分,它洒下浓浓凉荫,端坐其下,躲避阳光的曝晒,有它做伴,绝然不会感到孤独。坐在那里,会感受到它深深的呵护和一种只有树木才能理解的自由与安详。 临近傍晚,西下的夕阳用余晖照亮西部天际,这棵树就慢慢模糊起来,融入黑暗,它在收拢着自己准备过夜。晚霞映衬的天空五彩斑斓,绽放出最后的光辉,但是那棵树还是那么安静、矜持,悄悄地准备入睡。诸葛均咧嘴一笑,看着台上的两人,从看他们两个从开打到现在,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了,今天的这个事情如果真的要靠他们两人以正规方式结束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是状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人,所以想让他们两人停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诸葛均现在已经随时准备好了,当一个合格的和事佬,上去灭火了,等到他们真的打到不能在打的时候,恐怕也真的只有诸葛均才够这个资格去灭火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两人从太阳挂在天上,打到太阳已经快点落山了,整个军营都已经开始点上火把了,但是两人仍然都没有停手的迹象,只是你他们那逐渐发软的身体,和流汗如流水的身体,已经出卖了现在两人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在这样打下去,对谁都不会有好处的。 就在这时,两人在对打的同时,都已经横退到了边缘处,“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出现在士卒们的耳中,虽然两人现在已经开始干架超过了一个小时,但是这些士卒们可是没有丝毫觉得,没有审美疲劳的感觉,反而到现在是越看越兴奋,激情不减之前啊。 说是迟,那是快,两个“砰砰”,声音响起,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胜负欲望太过强烈了,还是因为怎样,两人均是在同时时候,用木棒直接朝着擂台内的肩膀处攻去,就这样两人同时掉下了擂台,这样可是把下面看的正嗨皮的士卒们给吓了一个正着,立即下来接人了。 幸好,现在看的人多,所以台下根本就没有空余的地方,就算是掉了下来,只需要士卒们反应快点几乎也就是砸在人的身上,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权当是跟跳楼的时候,掉在气垫上了,而且现在的这个人肉气垫还更有肉感不是。 被台下士卒接住的两人,这才刚刚落地,便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相视一眼,然后均是点了点头,就朝着擂台上面爬上去了,就好像是这一会时间内已经商量好了似地,只是这个商量是无声的,听不见而已。 这次的爬上,比上次可是要吃力多了,一个时辰前,是两人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就比如是刚刚才上升到高空的午时太阳,但是现在两人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没有任何保留大战,体力早已不如之前了,想要爬上去虽然还是会到达目标,但是相比起来,还是会耗费许多力气的,所以现在的两人就比如现在的已经几乎快要下山的太阳一样,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现在别说是黄忠了,就是诸葛均靠着现在这个身体,也可以不费太多力气,就可以打两人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件完全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魏延快要爬上去的时候,突然之间手上的那块木头,顿时一下被掰断了,本来魏延以为马上就可以上去了,另外一只手是出现完全没有依靠状态的。 现在这个木头的断裂,对于魏延来说是一个完全不可预料的事情,随着木头断裂的声音,魏延整个人不可置否的开始朝着朝着擂台下快速的坠落下去了,而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士卒们刚刚退去的时候。 想要马上赶上来他们是不可能反应的过来的,之前可以反应过来是因为他们都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的两人,所以才可以反应过来,但是现在才是两人刚刚爬上去的时候,注意力理所当然肯定会涣散点的。 虽然现在这个高度即使是摔个实在的,对魏延这个身体都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这对于张郃来说将会留下一个阴影的存在,让他对这个类似的事情,和场景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忌讳,这对他日后的发展,将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了,魏延那双求救无门,以至于绝望的手掌,而这个对魏延在关键时候实施援手的人,正是和他一起爬上来的暂时敌人张郃,接着在魏延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张郃以自己的身体为源头,使劲的把魏延整个身体给送上了擂台。 二十培养感情 诸葛均知道魏延是个性子倔强高傲的人,本来让他当特种军营校尉的,不过张郃的到来让诸葛均改变了主意,这可是曹操的五子良将,于是为了特种军营校尉的事两人起了争执,诸葛均知道魏延不是张郃的对手,让他折一折锐气也是好的,他静静的看着,等士卒去救人时,他一把拦住。虽然现在台下的士卒,只需要把自己的位置站好,这样魏延即使是掉下来也不会有事情,但是仅仅是这样被动根本就不能让他们满意,特别是那些属于魏延操练的人。 天天告诫他们训练要努力,要不然等到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就会是去送个性命,所以魏延这个校尉,对于他下面的这一方士卒,严格度可以说是全军营内都是最严格的。 训练的时间和量度是第一的,有的时候魏延麾下的百人对于魏延还会有埋怨,对其他四个训练的校尉们都会投去羡慕的眼光。 但是经过了几次的外部来袭后,看着那些自己曾经投以羡慕眼光的士卒们,现在都已经身首异处,其他的四个百夫长麾下的将士们,那次都是损失比较严重,当然这个是在和魏延麾下所率领的那一百人伤亡相比的结果,直到这个时候,魏延麾下的三千人,才顿时明白了魏延长长挂在口边跟他们说的话。 现在严格训练,操练的时候一定要努力,要不然上了战场就是送掉自己的性命举动,这以前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的那句话,现在他们才真的认可了魏延的一句话,也同时知道,如果不是魏延这个不辞心力的去帮助他们,或许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挂掉了。 只是从这一件不算大,但是也绝对不算小的事情后,他们对魏延是绝对改观了,而且也非常努力的配合魏延的训练,也只有这样在将领士卒们,一起配合的情况下,才有了今天这精锐的一千人,而这一千人其中的大部分,也将是这次诸葛均特种兵大队的主要队员。 所以在这一层关系的侵扰下,台下的那个士卒们,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一个去救自己最敬重的人,但是当他们要不顾兄弟们的阻拦,爬上去救人的是是必须的,不过这个时候擂台上现在存在的第三个人,却是用手势组织了这些想要上来救人的士卒们。 本来如果现在不管是谁,想要阻挠他们救人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但是怎奈现在这个救人的人,却是现在这个军营的老大,诸葛均,没错这个站在张郃身后,却一直没有被张郃所发现。 此时的诸葛均,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但是整个脸色却是非常严肃的样子,其实看现在这一幕诸葛均是打心底笑出来的,但是如果自己在此时此刻笑出来的话,难免会被台下的这些士卒们所误会,而诸葛均又是一个懒的麻烦的人,所以解释这种事情,当然是能免则免的,所以才要把脸上的表情给装好的。 在诸葛均的心中,是完全相信张郃的,他相信张郃可以不凭借外力,依旧把魏延给救上来,也正是这样诸葛均才会不让别人出手相助的,要不然最后即使是把魏延给救上来,那其中的意义却也是不在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果然张郃,还是没有让诸葛均失望的,虽然非常艰难,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非常如愿的把魏延给拉上来了,这下才算是让台下的士卒们,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在心中对于诸葛均的埋怨也总算是少了许多。 成功脱险的两人,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句话的意义了,虽然这次没出什么大的事情,但是最后的结果,可别提多么累了,现在两人体力几乎已经耗尽了,现在两人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直接倒在本来是让他们决出胜负的擂台上面,用来大喘气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歪过头就可以看见夕阳,也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比较浪漫的行为,但是前提是这个场面的两个人必须是男女,或者是情侣,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看这个浪漫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有一种掉鸡皮疙瘩的感觉。 两人保持了这个动作,长达十分钟之久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可是他们回头却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惊讶的人。 这个人正是诸葛均,此时他正脸上挂着笑容直勾勾的望着两人,两人看到诸葛均竟然突然之间出现在了自己的后面,顿时被吓到了,立马准备单膝跪在了诸葛均面前,可是被诸葛均给扶住了。 “你们两个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要和我玩下跪?你这不是好玩嘛,快给我起来。”诸葛均微怒的望着两人说道,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是把他现在内心所隐藏住的情绪给暴露了出来。 “参见三公子!” “参见三公子!” “好了,你们两个,先别说这个事情了,你们两人不是没打完吗?继续继续,打出胜负为止!”说完诸葛均便朝着身后退去了。 不过两人现在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木棍,根本就没有一点开打的架势,看到这一幕后,诸葛均不禁笑了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望着两人说道:“怎么?你们难道不打了?” 两人均是点了点头,接着魏延开口说道:“三公子,我不打了,我愿意投降,说老实话,刚刚我要掉下去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我这下肯定是没救了,即使我知道我是肯定不会有事情的,但是心中的那股绝望还是一直没有消退过,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大哥不计较得失,竟然把我这个竟争对手给救了起来,我还有什么课说的呢?所以这场比赛我自动认输,张大哥,我魏延认输了。” “怎么样?张校尉,怎么觉得呢?”诸葛均这个时候没有理睬而是把头歪向了张郃,笑着说道:“你是否接受魏校尉的这个决定?或者是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张郃深深望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魏延,然后才转过头望向诸葛均点头说道:“三公子,我的想法和魏延兄弟是一样的,就在刚刚我要掉下去的时候,也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魏延兄弟不也是一样的,把我给救了起来吗?所以让我当这三千人的校尉的话,我哪里有这个脸呢。” 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有一个想法,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把这个之前拼死拼活的校尉位置,而现在反而要推给对方,理由仅仅就是为对方伸出了援手。 虽然现在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人为的,但是凭借着这个突发事故却是让对方两人,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比名利职位更重要的存在,那就是人心,兄弟感情。 二十一特种校尉 诸葛均这个时候,算是觉得好笑了起来,调侃似地看着之前还争得要死要活的两人,然后说道:“虽然我很理解你们两个这种心理,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不好办啊,因为你知道特种校尉的位置,就这么一个我给谁都不好,其实如果硬是要我说出一个人选,我还是可以的,但是我就是不希望你们两人有什么怨言。” “公孑,我们保证没有任何怨言,听从您的命令,我不敢有任何质疑。”见诸葛均现在已经可以帮他们决定这个两难的事情了,张郃顿时站了起来跟诸葛均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见张合有了决定,魏延也是立即笑着站了起来跟诸葛均说道:“公子,我和张兄一样,完全听从你的命令,绝对不敢有一丝的异议。” 看着两人都是这么严肃的样子,诸葛均只得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几人按你们都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说出来了,现在我心理面的这个特种校尉应该是张郃。” 开心的当然是支持张郐的士卒了,而躁动的果断就是被魏延的蛮力所征服的纯爷们了,看着台下那些明显呢出现情绪波动的士卒们,诸葛均立即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等到他们都没有话说后,诸葛均这个时候才笑着解释道:我知道对于我这个举动,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会不满意,我也知道这个非常正常,但是给一个解释我还是很有必要的。 “公子,你决定如何就是如何,不需要解释的,士卒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一会了就可以了的,你完全没必要出来解释的,而且我作为这个事情的主角之一都没有反对的意见,是不会有别的意思的,”魏延见诸葛均要因为支持自己的那些士卒们出来解释,立即就出来跟自己解释了。 诸葛均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然后居高临下的跟下面的那些士卒们解释到:其实我这么安排的理由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就是按照年龄算的,张校尉的年岁绝对是大过魏校尉的,所有这个特种校尉的人选肯定是张校尉的,不知道对于我这个理由,你们大家还有什么理由吗? 诸葛均这句话刚刚说完,顿时台下雷到一片,看诸葛均那个正式的样子,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那里知道他这口中的理由,仅仅是岁数,如果真的决定这么简单的话,那当初为什么不就这么直接决定呢?还要去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张郃魏延这两人都差点以为这个事情,而搞死人了,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诸葛均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们做士卒的当然没有什么多的话可以说了,而且你要知道只有这么决定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公平的,也只有这样一个选择才可以真正的让所有的人觉得是够公平。 不过现场可能还会有一个人觉得不公平,那个人就是魏延的兄弟,他的心和张郃是一样的,都被对手这重兄弟情大过比赛的结果,现在说是却不是自己当这个特种校尉斤,虽然这个理由是非常的正当,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不过就算是再好的理由,还是觉得会有一点不好的感觉。 “报告三公子,陈司马说有要事去找你,前去商谈,他已经在中军大帐等着多时了,公子现在是否前去呢?”就在这个时候,台下顿时闯进了一个小卒,跪在下面的跟诸葛均大声的说道。 诸葛均知道肯定是自己交代给他们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于是就立刻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跟陈司马说,让他稍作休息,我马上就来。” 得到命令后,小卒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然后立即就抽身离去了。” 诸葛均这个时候看了看站在麾下的鄂焕【鄂焕,高定的部将。身长九尺,面目狰狞,使一杆方天画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后被魏延,陈到,王平,张冀合擒,降刘。】和他麾下的那几个百夫长,然后对程普说道:“程将军,现在这里的事情,就让你们来处理了,我现在带着钟离牧与胡奋,去中军大帐了。” 程普【程普(?—215),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今河北丰润县东)人,被称为三世虎臣,论资历东吴将领没有比得过他的,时人皆称“程公”。程普有容貌、计略,善于应对。爱好施与,喜欢与士大夫交往,曾不喜欢周瑜而出言羞辱,不过最后都因周瑜心胸开阔,而受到感动。他与周瑜之间发生的故事被后人传为佳话。在小说《三国演义》中使用武器为铁脊蛇矛,跟随孙坚的将领,与祖茂、韩当、黄盖时为孙坚最早的部下。斩杀华雄手下胡轸,也是为孙坚提出计谋的将领。孙坚发现玉玺后,提议孙坚回家的计策。当孙坚和袁绍对立时,与黄盖,韩当一起和袁绍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对峙。周瑜时期为东吴的副都督,对孙家有历久的贡献。】立即领命说道:“诺!末将一定不负三公子期望。” 诸葛均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跟身后的魏延,张郃说道:“走吧,两位。” 两人均是点了点头,现在两人算是恢复了过来,直接二话不说就挑了下来,随着一个碰碰的两声传来,两人已经安然的站在了地上,看着诸葛均这是瞠目结舌的样子,这个擂台就算不是最高的,但是也一定不是最矮的啊,六米的距离是肯定有的,这个距离两人都干硬着来。 二十二曹洪来了 转眼七天过去,诸葛均沒有想到徐州成了肥肉,曹操会与袁术联手攻打徐州,这与历史不同啊! 其实这时徐州富裕天下,粮草丰硕,再加上诸葛家的玻璃,明镜又畅销天下,天下诸候又有那个不想分一瓢,衮州的吕布没有来,那是因为袁绍正屯重兵于冀州,吕布无兵可用,才没有分一瓢浓的。 七天的时间,曹操的大军分两路,南路从淮阴县进攻,直接打下邳郡,北路从小沛进军甾丘,打彭城国,南路曹操亲自带兵,势如破竹,七天的时间,打下淮阴,淮浦,东城,淮陵,高山,盱眙,睢陵,徐县,夏丘,僮国,取虑等县,只有下邳几个县没有攻下,下邳的陶谦吓得失了方寸,听从陈珪的话,将徐州让给了诸葛圭,于是诸葛圭调黄忠为下邳校尉,调程普为良城校尉,调太史慈为司吾校尉,调廖立为下相校尉,各领兵一万镇守。于是,南路诸葛圭与曹操陷入相持状况,所有变数便是北路曹洪与诸葛均对抗了。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前方隐隐传来,诸葛均从小沛护城缓缓抬头,只见一面曹字大纛正从西北方低矮的山梁后面冉冉升起,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长戟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暗沉沉的天空。 再后出现的,才是汹汹人潮。 士兵上千,无际无边,士兵上万,接地连天! 数以十万计的曹兵汇聚成了连绵无际的浪潮,在那面大纛的引领下,沿着低矮的山梁漫卷而下,又滚滚向前,其前锋锐士都快要进入了曹军床弩的射程之内了,后军轻兵却还在山梁后面无穷无尽地往上冒。 诸葛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苦涩。 是曹洪【曹洪(?-232年),字子廉,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曹操从弟。】曹军大将到了,他终于带着大军赶到了小沛战场! 大纛下,身披白袍白甲、跨骑千里追风马的曹纯【(170年-210年),字子和,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东汉末年曹操麾下武将,曹仁之弟。曹纯是曹操部下精锐部队“虎豹骑”的统领者之一,因在平定北方的战役中颇有功绩,被加封为高陵亭侯。死后谥曰威侯。曹纯擅战,甚得人心,为人重纲纪,不失理智,好学问,敬爱学士,闻名天下。】缓缓扬起右手。 霎那间,数以百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将军有令,停止前进!” 命令逐次下达,汹汹向前的十万大军遂即缓缓停下了脚步。 命令逐次下达,汹汹向前的数十万大军遂即缓缓停下了脚步。 杂乱的马蹄声中,夏候惇等大将纷纷簇拥到了曹洪身后。 “大将军,扎寨吧。”史涣打马上前,他是吴国名将之后,颇有韬略。 曹洪对史涣的建议置若罔闻,只是两眼微眯,遥望前方严阵以待的徐州军不语。 悠忽之间,曹洪嘴角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再次扬起右手,又伸出食指向着前方轻轻一压,淡淡地道:“阿纯!你怎么看” 曹纯说道:“我军刚刚经过长途行军,将士们疲惫至极,而且立足未稳,又岂能贸然与徐州军决战?” 曹洪笑道:“那就安营扎寨吧。” 诸葛均静静地站在护城上看着曹军有秩序的扎营,又看了看护城上自己的士卒,想这护城城墙太低太薄,百分之百是守不住,看来只有退到小沛再看情况吧!自己在护城的兵只有五千,看来只有在退兵途中用一用计,这兵才退得干净,不会受到大的追杀。这护城离小沛有三十多里,中途有一个峡谷,峡谷有不少枯树,看来要玩一把火烧博望坡了。 二十三火烧夏候惇 离小沛城三十里外。 南部紧靠泗水的边上有座低矮的小山,原本一片荒凉的山顶上,此时却忽然多出了一座由干柴堆砌而成的“柴塔”,柴塔中间的空隙里塞满了干枯的白草,顶上也覆盖了厚厚一层白草,白草上面还撒了不少动物的粪便。 沉重的脚步声中,诸葛均手按剑柄走到了高塔旁边。 诸葛均手搭凉篷正欲往北边遥望时,一骑飞骑已经从北边原野上飞驰而来,急促的马蹄声中,飞马径直冲上了山顶,旋即马背上的骑兵翻身下马,跪地禀道:“将,将军,两万曹兵进入了!” “好!”诸葛均以拳击掌,沉声道,“点起狼烟,晓令八方,同时放火!曹洪,我叫你见见火海的厉害。” “诺!”守在诸葛均身后的亲兵校尉轰然应诺,旋即回头把手一招,早有数名亲兵高举着火把跑上前来,两下就点燃了“烟塔”,不到片刻功夫,一道粗可数人合抱的浓烟已经从小山顶上袅袅升起,远近数十里全都清晰可见。 峡谷外。 两万曹兵正由北向南,匆匆急进。 倏忽之间,有小卒手指前方惊恐地大叫起来:“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旁边骑马而行的曹真(曹真(?-231年),字子丹,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曹操族子。三国时期曹魏名将,官至大将军、大司马。其父为曹操招募人马时被州郡所杀,曹操因怜悯曹真少年丧父而待其如亲子一般,因赞赏曹真的勇猛而让他率领虎豹骑。曹真在镇守曹魏西北边境时表现突出,魏文帝时期督众将大破羌胡联军,平定河西;魏明帝时期屡次对抗诸葛亮的北伐。231年病逝,谥曰元侯。)急定睛看时,只见一道醒目的浓烟正从东南方向袅袅升起,霎那之间,心里便是猛然一跳,当下打马追上夏候惇厉声高喊道:“夏候兄,不好了,狼烟,东南方向发现徐州军的传讯狼烟!” 曹真话音方落,又有数骑如飞而至。 “大将军,不好了,北边发现狼烟!” “大将军,西边也发现了狼烟,有埋伏!” “大将军你看,东北、东方、东南方向也有狼烟!” 夏候惇赶紧勒住乌骅马,急环顾四周时,只见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不同的方位全都出现了狼烟,这一刻,夏候惇只觉如堕冰窟,他终于领略到了诸葛均用兵的厉害,诸葛小儿,这是不打算给自己片刻喘息的机会了。 也是一片哗然,若不是夏候惇积威仍在,只怕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夏候惇咬了咬牙,正欲下令继续前进,准备与敌决战时,曹真却猛然间醒悟过来,当即扯住夏候惇马鞍,厉声大吼道:“夏候兄,快快下令,火烧荒原!” 曹真又环顾周围诸将,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徐州军已在四周放火,大火正向着这里漫延合围呢!” 众将急环顾四周,只见四下里果然腾起了滚滚黑烟,这却不是狼烟,而是烟幕了! 霎那之间,四周便响起了一片吸气声,夏侯尚等大将全都露出了惶然之色,说到底,这世上就没人不怕死,既便是最勇敢的勇士,当他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也很难再保持平时的从容和淡定。 将校尚且如此,普通的将士更是顷刻间骚乱了起来。 这一刻,既便是夏候惇,也有些约束不住这些兵将了,不等夏候惇下令,已经有好几百兵向着四下里落荒而逃,甚至还有亲兵锐士也当了逃兵,曹真催动乌骅马,连续斩杀了十数名逃跑的溃兵,才终于遏止了涣散的军心。 “夏候兄,赶紧下令吧!”曹真再次追到夏候惇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放火,烧!”曹真已经来不及向夏候惇解释了,只能死死地扯住乌骅马的马缰,深深地道,“夏候兄,相信我,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万将士化为灰烬!” 夏候惇眸子里有莫名的厉色一闪即逝,旋即抬头喝道:“传令,放火!” “诺!”四周的数百亲兵锐士轰然应诺,旋即纷纷打起火把,开始在草原上四处纵火,不到片刻功夫,草原的中心地带也燃起了熊熊大火,灼热的气流将无尽的烟尘推向空中,形成了无边无际的烟云黑幕,恍若世界末日。 小沛以北八十里,一支庞大的骑兵正浩浩荡荡地南下。 骑将曹纯左手扶鞍,右手挥鞭,正催动胯下骏马向前飞驰。 前方野谷上已经腾起了滚滚黑烟,看来诸葛均这厮已经发动了火攻,看这火势,曹军的步兵是绝对不可能在四野火头合拢之前逃出小沛那个峡谷了,夏候惇没救了啊,夏候惇怎么会这般大意,中了人家的大计。 二十四进泰山山脉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隐隐的火焰余烬仍在四下里闪烁。 夏候惇却在仰天长笑,尽管他的形象显得无比狼狈,华贵的虎皮大氅被烧出了几个洞,脸也被熏成了黑炭,甚至连头发和胡子也被烧掉了不少,不过,夏候惇心里却的确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诸葛均火焚小沛峡谷,终究没能烧死他夏候惇! “真弟,好样的!”夏候惇收住笑声,重重地拍了拍曹真的肩膀。 夜色倥偬,蹄声如雷。 五千徐州兵正沿着荒原浩浩荡荡的南下。 泰山山脉自西向东沿黄河南岸绵延二百多公里。 诸葛均没有进小沛,小沛只是一个小城,根本不能抵御曹洪大军。 他只好带着五千徐州兵出护城,去泰山山脉。 当然,诸葛均也没想过要占山为王,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因为此时的泰山山脉,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就是樵夫猎户也找不出几个。 诸葛均唯一想要的,就是依靠泰山山区,与曹洪展开周旋!泗水以南诸葛圭有黄忠的重兵把守,曹洪绝对不敢过泗水。 等到曹军被拖疲了、拖累了、放弃了、撤走了,徐州军再奇兵突出,或者打回小沛,或者转战徐州,总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诸葛均就绝不会轻言放弃,因为他知道,投降曹操绝对是死路一条,坚持下去,或者还有一线希望。 心中有了决定,诸葛均便也不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了,当下吩咐周仓道:“收好地图,睡觉!” “诺!”周仓当下小心翼翼地收起地图,然后出了茅舍。 远处的曹军大营里,酒筵仍未结束。 曹洪假意不胜酒力,在部将的搀扶下离开越吉大帐,临出帐时,曹洪又不着痕迹地给坐在下首的李通【李通(168年-209年),字文达,小字万亿。江夏平春(今河南信阳)人,东汉末年人物,汝南太守。早年以游侠闻名于江汝,在率众补充曹操兵源有功拜为阳安都尉,其间不因私而忘公,不因其妻子的求请而过问扏法者。官渡之战不但不被利诱,在当时许都以南民心不稳,唯李通的阳安犹存。准备救援曹仁于南郡时病死于途中。谥曰刚侯。】使了个眼色,李通会意,在曹洪离开不久,也借口更衣(上厕所)跟着离开大帐,又悄然来到了曹洪大帐。 李通走进大帐时,曹洪正在两名美艳小婢的服侍下泡脚。 在泡脚时接见客人或者部下,可谓是相当失礼的事情,不过李通对于曹洪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并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从容走到席上,挨着下首跪坐了下来。 曹洪微眯的眼睛忽然睁开,问李通道:“夏候渊,如何?”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可李通却知道曹洪的意思,当即答道:“将军将留县,傅阳,武原之地划分给他们,他们很是满意,不管在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里,都对将军赞誉有加,华歆【华歆(157年—232年1月30日),字子鱼。平原高唐(今山东聊城市高唐县固河镇)人。汉末魏初时名士,曹魏重臣。汉灵帝时华歆被举为孝廉,任郎中,因病去官。又被何进征召为尚书郎。后任豫章太守,甚得民心。孙策破刘繇,华歆举豫章降,被奉为上宾。官渡之战时,被征为议郎,参司空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又代荀彧为尚书令。曹操讨孙权,以华歆为军师。后为魏王国御史大夫。曹丕即王位,拜华歆相国,封安乐乡侯。曹丕代汉建魏,改御史大夫为司徒。魏明帝即位,代钟繇为太尉,晋封博平侯。太和五年(232年)1月30日去世,谥敬侯。华歆有《集》三十卷,今佚失,其余见《全三国文》。】几次恶意中伤将军,却反而遭到了丞相的训斥。” 曹洪点点头,忽又说道:“嗯,那你先回去吧。” “将军,告退。”李通向曹洪揖了一揖,起身走了。 待李通走了,曹洪忽然问自己的家将道:“你们说,将城池给夏候大将军,如何?” “将军英明。”家将齐齐抱拳,朗声附和。 荒山野岭上,徐州兵正向着泰山方向狼奔急进。 这是真正的狼奔,所有的辎重全扔了,铠甲、旌旗、长戟也扔了,所有人只披轻袍,只执短剑,撒开腿丫子,全力逃跑,五千徐州兵加上护城七千青壮,却拉开了十里长的队伍,体力好腿脚利索的跑在了前面,体力不好或者受了伤的士兵却逐渐落在了后面。 这是一次长途急行军,更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 被淘汰,也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谁都救不了他们。 眼看着掉队的将士越来越多,诸葛均也是心情沉重,不过他并没有放慢脚步,更不打算停下来等待这些将士归队。 因为,徐州兵的行动绝对瞒不过曹军的斥候队。 不出意外的话,曹洪,曹纯,夏候渊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虽然火烧夏候惇嬴得了不少时间,可曹纯的骑兵不可小瞧,还是兵太少了,父亲带着三万兵守下邳,不知守不守得住,不过有黄忠,太史慈,应该不会出大的事件。 没有看到曹纯的骑兵,诸葛均轻松不少,不过,既便曹军派不出骑兵前来追击,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停下来,固然可以等来掉队将士的回归,代价却很可能是全军覆灭! 诸葛均绝不会为了掉队的少数将士,就把整个这一万多人全都搭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有够狠,够黑,才有可能活到最后! “快,加快速度!不准停,谁也不准停下来!”百余里的长途急行军下来,健壮如周仓也同样气喘如牛,感到体力不支了。 周仓勉强跟上诸葛均的脚步,气喘吁吁地道:“将军,歇,歇会吧?” “不行!”诸葛均冷然道,“不能歇!去,传令全军,是军人,就给老子撑住喽!” “诺!”周仓勉力提振精神,一边追上前军的步伐,一边大声号令道,“三公子有令,是男人,就给老子撑住喽……” 杂乱的行军队列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咒骂声。 不过,并没有人停下来,尽管已经累得不行,可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 徐州军都很清楚,这一天就啃干粮了,一个个体力早就接近透支了,现在全凭一股气在撑着,一旦停下来,这股气也就泄了,到时候再想起身就难了,而曹兵,随时都可能追上来,所以,不想死就只能咬牙坚持。 二十五有此一问,有此一笑 初平五年(公元194年),曹操侵犯徐州,他被一种复仇和夺地交织的心情激励着,已经达到疯狂不能自制的程度。 他一路上势如破竹,一个月的时间里,连克徐州十余县,所过之地尽皆屠杀。尤其是取虑、睢宁、夏丘等地遭到重创,所杀无辜百姓达数十万口,尸骨堆积如山,连泗水都被堵塞了,一时间所行之处鸡犬无余、无复行迹,那些因三辅之乱逃到徐州的流民也被曹操杀了。陶谦吓得不敢出战,一逃再逃,最后让位给诸葛圭,自己龟缩到靠勃海的东莱郡。曹操则率领兵马横冲直撞,恣意在徐州境内掠夺屠杀。一份份的捷报传回豫州,但引发的不是庆贺,而是豫州士人的一阵阵不安。 下邳郡刺史府里,诸葛圭正与属下议论对付曹操的事情。 诸葛圭看着陈珪说道:“曹操素有愛民之称,这般杀伐我徐州百姓,让他巳失大义,不用多久,我徐州军必胜之。” 方悦【河内太守王匡部将。悦河内名将,初平元年(191年),随王匡起兵讨董卓。诸侯军至虎牢关,卓将吕布出马,匡回头问曰:“谁敢出战?”悦纵马挺枪而出。两马相交,无五合,悦被布一戟刺于马下。】与法正【法正(176—220),字孝直,右扶风郡郿(今陕西省眉县东北),东汉末年刘备部下重要的谋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才来徐州半年,也是诸葛均派人寻来的,不过,方悦虽被吕布挑落马了,幸好,被诸葛圭派郎中救活,有感诸葛圭的救命之恩,伤一好,便投效于诸葛圭。方悦先摇一摇头,法正却走了出来,说道:“主公千万不能小看了曹阿瞒。曹阿瞒世之奸雄,有蹈马河山之治,他放弃清名,残戮百姓,是想让我徐州恐惶,不战而降。” 诸葛圭微笑着看着法正:“孝直言之有理,曹孟德这个人可不能小瞧了,读他的诗可知他志向不小,他挟天子以令诸候,这一步高啊!” 法正听了,与徐州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这话太唐突了。 陈珪与糜竺听了却是高兴,陈珪说道:“主公这话不错,我巳经派人联系衮州吕布与袁绍,只要袁绍减少翼州的重兵,吕布就出兵豫州,到那时,曹阿瞒不得不退兵。” 方悦问道:“陈公有何法子让吕布出兵。” 陈珪自信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方悦没有再问,诸葛圭看了一眼陈圭,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退了吧!” 等人退去,陈珪看诸葛圭面色不好,问道:“主公担心三公子。” 诸葛圭说道:“不能不担心,我将五万兵分在下邳国,四万兵分在琅邪郡,他只带了八千兵要与曹洪十万兵马较量,纵是天生聪敏,只怕也不是那曹洪的对手。” 陈珪说道:“三公子打不过,会退兵琅邪郡的,我们经营琅邪郡多年,又有了水泥钢筋城墙,曹操的兵马再多,也拿我们没有办法的。主公别忘了我们琅邪郡开阳,阳都,临沂,即丘,缯县五城用水泥钢筋筑成,城墙高十一丈,宽四丈,试问天下谁攻得破,打得下。” 诸葛圭哈哈大笑:“你也是看到这雄城,才心甘情愿的吧!” 陈珪闻言一愣,看了诸葛圭一眼,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暗思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公,主公虽然能力不足,但胸襟开阔有如大海,且用人不疑,更重要一点是有野心,有问鼎天下的志向,这一点更合陈珪的心意。 历史上陈珪本人是了不起的人物! 陈珪不仅出身好,更是有才学的人物。 袁术图篡逆,想到的第一个智囊就是陈珪,还劫持了他的小儿子陈应,陈珪不仅不帮他自立,还公开传书声讨袁术,一度使得袁术十分被动。另外,陈珪、陈登父子是有极大野心的人。如果仔细分析会发现:陈珪父子随陶谦、迎刘备、顺吕布、归曹操,可没有一笔是赔钱的买卖。在陶谦时代,陈珪只是辞官在家的名士、陈登不过一小小主薄。刘备来后,陈登父子与张飞实际上分割了徐州嫡系部队——丹杨兵的指挥大权。 吕布来后,陈家父子一面发展与吕布的关系,一方面控制了广陵郡的军政权力。 曹操时代,陈氏广陵军与臧霸的昌虑军已经发展成为徐州的两大民间军事集团,连曹操都不敢轻易动。陈登在广陵太守的职位上加了伏波将军的称号这是绝无仅有的!陈珪更是被加赠十县之禄。一直到陈登病逝,广陵处于陈家的“自治”状态。 用现在的话讲,陈氏是广陵的地方实力派,控制一郡的土皇帝。 所以,诸葛圭有此一问,陈珪有此一笑。 两人笑过后,陈珪说道:“主公还是离开下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将刺史府也搬到开阳吧!” 诸葛圭笑道:“汉瑜言之有理,明天就去开阳,汉瑜你回去安排吧!对了,陶恭祖之事处理了沒有,他的——。” 陈珪面色一青,他早知道诸葛圭不会留下陶谦父子,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会在这个时间,他本来想留下陶谦父子性命的,可惜——。 陈珪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主公,你放心吧!” 二十六徂徕山 天快黑时,徐州兵终于赶到了徂徕山附近的一处山谷里。 徂徕山,又称龙徕山,驮来山,是泰山的姊妹山。 徂徕山,离泰山20多公里,总面积250平方公里,大小峰峦97座。 徂徕山山势雄伟,幽深绵延,俨然如岱宗之屏障。 早在一千多年前,《诗经·鲁颂》就歌颂了徂徕之松。 徂徕山峰峦叠嶂,峭壁凌云,既有幽深婉转的峡谷、潭瀑相连的溪流、星罗棋布的水库、生长茂密的山林,又有直插云天的孤峰、紫霞盈门的山洞和形态各异、惟妙惟肖的奇石;既有多达797种的植物,又有近800种的昆虫动物。 唐朝大诗人李白曾隐居于此。 徂徕山,相传是神话中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进行大战时将不周山劈倒而成的碎石形成。 说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从清晨到傍晚,徐州兵居然在一天之内狂奔了一百五十余里,生生从小沛附近跑到了徂徕山附近! 在古代的行军史上,这绝对是个奇迹了! 不过,代价也是惨重的,徐州兵从小沛附近出发时还有将近一万三千人,可等傍晚抵达徂徕山附近时,却只剩下九千八百余人了。 值得庆幸的是,剩下这些人全都是年轻力壮、身体倍捧的壮汉! 而且,这些人大多还是跟随陶谦经历了无数战事幸存下来的丹阳兵,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全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说以一挡百,可面对普通杂兵,以一挡十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当然,这得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得等他们恢复体力,恢复斗志。 至少,现在是断然不成的,现在这些人那是又饿又累,疲惫不堪,而且军心涣散,毫无斗志,毫不夸张地说,这些人,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曹袁联军随便派出一支几千人的轻兵就能击溃他们。 要想恢复斗志很不容易,那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胜仗来壮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些吃食来喂饱这群饿兵,他们已经几天没正经吃饭了。 诸葛均正想着该上哪去弄点吃的,亲兵屯长周仓忽然走过来低声禀报道:“三公子,山右发现炊烟!” “嗯,炊烟!?”诸葛均闻言顿时神情一振,有炊烟也就意味着有吃的! 当下诸葛均跟着周仓登上山梁,居高临下望去,果然看到右边山岙里袅袅升起了十几道炊烟,很显然,在那山岙里应该有个村落。 这会儿,不少将士也发现了炊烟,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快看,炊烟,那边山岙里有人家,有吃的!” “他娘的,这几天可把老子饿坏了,这会终于有吃的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抢他娘的,晚了可就没份了!” “对,屠了这村子,杀光这些狗日的叛逆,抢光他们的粮食!” 没说几句乱七八糟的混话,几十个已经饿得眼冒绿光的军官便一哄而散,然后各自点起人马乱哄哄地奔着那山岙去了,又过了不到片刻功夫,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全军,刚刚还躺在地上挺尸的饿兵们顿时抖擞精神,争先恐后地涌向了那山岙。 诸葛均并没有阻止,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将士们都饿成这样了,找点吃的有错? 山岙里的村民是无辜,可那又怎样? 张角起义,四年大战,深受刀兵之苦的中原百姓,谁不无辜?数百上千万百姓都被殃及了,还在乎这区区一个村,区区几百人? 残忍也罢,冷血也好,这都是为了生存! 根基已失,孤军作战,不抢,吃什么? 只有活着,才是王道,别的全他娘的都是扯蛋。 糜鹿是无辜,可狮子能够因为糜鹿无辜就不吃它们吗?羊羔是善良,可野狼能够因为羊羔善良就不吃它们吗?不能,因为狮子和野狼同样需要生存,所以,它们必须吃掉糜鹿,必须吃掉羊羔! 当诸葛均牵着马走进山岙时,徐州军已经发起了攻击。 山岙里有个大村,还建了坞堡,依山傍水,易守难攻,里面聚居的估计是个豪族,也颇有数百民兵,不过在数以万计的饿兵面前,这点民兵根本就是螳臂当车,有坚固的坞堡也照样不行,不到半刻钟,饿兵就撞开大门,蜂拥而入。 诸葛均踏上坞堡护墙时,整个坞堡已经完全被徐州军湮没了。 不过诸葛均还是派出了周仓带着亲卫管理军队,没有任何妇幼老人伤亡。 求点击!求推荐 !!! 二十七过小汶河 诸葛均带着兵过了小汶河后,到了严颜据守的山城,这里离小沛一百二十里,离彭城二百三十里。 严颜的部将胡奋【字玄威,安定临泾(今甘肃镇原南)人,曹魏车骑将军、阴密侯胡遵之子,西晋将领、外戚。】是个粗鲁之人,并且他看不起诸葛均这个三公子,这山城城高地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个据守的绝佳城池。不过胡奋却对诸葛均说:“三公子,真要野战才有机会赢吗?” 他是故意一问,主要针对三公子咋天的兵力布置,对于李大目的出走他是很不满的,本来兵少,又分了一千五给李大目,并且粮草巳调走。 “守山城?野战?”诸葛均摆了摆手,说道,“不,我们弃山城!这小小的山城我们守不住” “啊?” “弃山城!!!” “就是,山城城高沟深,曹洪前军也不过两千铁甲兵,未必就能打进城来!” 徐州大将顿时便炸了窝,严颜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对诸葛均的决定同样不以为然,这个山城可比一座坚城,不战便要弃守,实在是太可惜了。 “传令,全军撤离,往西南山区转进!”诸葛均却根本不为所动。 与曹洪大军野战?那是找死!别说曹洪所率数万大军全都是披甲执锐的精兵,既便只是轻兵或者杂兵,自己也是毫无胜算,自己军心涣散,斗志全无,拿什么跟人家打? 山城虽然是城高沟深,曹洪大军急切间要想攻下不太容易,可同样的,自己再想从这里突围也就难了,到时候,曹洪大军只需要把四座城门一堵,自己可就真的成了笼中之鸟、瓮中之鳖了! 那时候,既便曹洪大军打不下,不还有夏候渊他们的几万军么? 既便夏候渊几万军同样打不进,不是还有曹操袁术的十几万联军么?难不成自己还真能在这里把曹操的十几万大军给一锅煮了? 所以,与曹洪大军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智取!曹洪在三国也不是什么智将,用计破他,应该不难,诸葛均相信自己的才能与聪明在三国也只有十八,十九个人比得上,曹洪应该不在此列。 梁习霍笃等人还想再劝,诸葛均却冷冷地道:“违令者……斩!” 梁习霍笃凛然噤声,旋即与鄂焕同时作揖道:“诺!” 尽管梁习等人心下还是不服,不过诸葛均的威信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 命令既下,徐州军迅即撤出了山城,早在此前,李大目就已经领着一千五百多人离开了山寨,在李大目率部离开的同时,也将城中囤积的粮食偷偷运出了城,这会应该已经转运进西南方向的深山老林中了。 曹洪大军会同夏候渊大军进至山城外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看到山寨四门大开,城里城外连个人影都不见,不紧有些纳闷,曹洪便对身边随行的韩浩【字元嗣,河内郡(治所在今河南武陟西南)人,东汉末年曹操麾下将领。东汉末年天下大乱,韩浩聚徒众护县。河内太守王匡征召韩浩为从事,领兵在盟津拒抗董卓。】说道:“你带人进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韩浩不敢违背曹洪的命令,只好点齐所部两千兵进了城。 进了城之后,韩浩才发现整个山城已经空了,不仅人跑了个精光,就是城里囤积的大量粮食也都不见了,韩浩见了不禁心头泛苦。 出了城,韩浩却还得给曹洪陪笑,满脸诌媚地说道:“大将军,徐州军听闻您率领大军到此,已经弃城逃跑了。” “哈哈,这群丧家之犬跑得倒快。”曹洪大笑两声,又回顾身后道,“传令,大军进城宿营,今晚且饱餐一顿,待明日再进剿徐州溃兵不迟。”说罢,曹洪又向韩诰道,“大军所需粮草酒食,就交给你解决了。” 韩浩又怎敢拒绝,当下苦着道:“诺。” 诸葛均手按剑柄,正迎风肃立在一片断崖上。 诸葛均身后,则站着梁习鄂焕等大将。 断崖之下,则是一处绝谷,谷中地势平坦,却是蒿草丛生。 严颜指了指脚下绝谷,淡淡地道:“就是这里了,这里就是曹洪大军的葬身之地!” 梁习等大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三公子哪来的信心? 周仓也是暗自摇头,只有严颜双眉轻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诸葛均忽然转身回头,望着严颜问道:“老将军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严颜翻了翻白眼,根本没理诸葛均,诸葛均也不生气,微笑着道:“看来老将军对上午的事情还是余怒未消呀,也罢,本将军这就给您赔罪了,所谓事急从权,本将军这也是被逼无奈呀,还望老将军见谅。”说罢,诸葛均就真的向着严颜弯下了腰。 诸将见状无不动容,换成任何人,这事是绝对做不出的。 严颜却是面无表情,只是一转身避开了诸葛均的道赚,又淡淡地道:“老朽受不起三公子如此大礼。” 二十八降落伞 诸葛均还是不生气,当下洒然起身,又道:“既然老将军不肯赐教,那就算了,曹洪夏候渊虽然骁勇善战,却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本将军虽只一万三千兵,却也能在翻手之间灭了他!” 说此一顿,诸葛均又道:“周仓听令!” “末将在!” “率兵四千,于山北密林中埋伏,但见山中烽火起,便趁虚袭了山寨!不必担心城中守军,本将军已于城中暗设伏兵,到时自会打开城门,接应你部进城!” “诺!” “梁习,胡奋!” “末将在!” “各率三千人,于路埋伏,曹洪大军来时,不要理会,尽管放他们过去,待他们往回败逃时,再沿途截杀!” “诺!” “鄂焕!” “末将在!” “率一千人于谷中多备干柴、枯叶、硫磺、火硝等引火之物,记住,要多加伪装,不要太容易被识破,待曹洪大军进谷,再放火烧谷!” “诺!” 诸葛均再一挥手,各将便纷纷转身离去,旋即又各自点起兵丁走了。 诸葛均这才走到严颜面前,淡淡地道:“老将军,本将军如此安排,不知道能不能破曹洪大军?” 严颜翘首向天,还是没有理哈诸葛均。 “看来老将军的脾气还不小。”诸葛均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没关系,本将军能等,总有一天,老将军会替我出谋划策的,呵呵。” 说罢,诸葛均便径直走了,只留下严颜和钟离牧两人相对。 好半晌后,钟离牧才半信半疑地道:“老师,三公子这等安排,真能破得曹洪大军?” “自然破得。”在自己学生面前,严颜倒是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当下说道:“不过,既便击破了曹洪大军又能怎样?可惜了那个做饵的大将。” “什么饵?什么大将?”钟离牧听不懂,他看了看老师,严颜也万万不会想到诸葛均会以自己为饵,因为那个饵只有死路一条,他绝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降落伞这样的东东!!! 次日,一大早山寨内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 曹洪留下韩浩数千兵守城,自己则点起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山寨,然后沿着大路直奔西北边的山区而来,就在半刻钟前,斥候队刚刚回报,在西北边的山中发现了徐州兵留下的行军炉灶,显然,从山寨逃离的徐州溃兵已经窜进山区了。 行军不到一个时辰,曹洪大军便赶到了斥候队发现的地点。 仔细清点了徐州留下的炉灶数量,蹋顿发现徐州军溃兵已经不足一万了,显然,在这一路逃亡中,徐州军的逃兵现象就从未断过,前天上午徐州军溃兵刚被发现时还有一万三千多,这才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只剩一万不到了。 大军又往前追了二十里地,又发现了徐州军的炉灶。 这次发现的炉灶更少,从炉灶数量判断,徐州军溃兵已经只剩八千余人了,显然,听闻曹军追兵杀到,徐州溃兵的逃兵现象更加严重了,曹洪也不免有些着急,照这情形下去,等他们追上溃兵时,很可能就只剩几千颗人头了。 曹洪摸了摸其中一个炉灶,却意外地发现炉灰居然还是温热的,当下大喜道:“哈,炉灰还是温的,这定是徐州溃兵早上才留下的,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追上去,杀光他们,哈哈哈……” 曹洪一声令下,曹军顿时便加快了行军速度。 又往前追了不到三十里地,天色堪堪将近中午时,前方山峦后面突然冒起了炊烟,原本已经追得口干舌燥的曹军将士见状顿时神情大振,一个个嗷嗷叫嚣着冲上了山峦,从山峦上往下看去,果然有一千徐州军溃兵正在山背面埋锅造饭。 看到山峦上突然冒出来的曹军追兵,徐州溃兵顿时便炸了窝,扔下锅灶就跑。 “都给老子听好了!”曹洪拔剑遥指山下狼狈逃窜的徐州军大将,厉声大吼道,“身披牛皮大氅的那个家伙是诸葛均,别让他跑了!” “大将军有令,活捉诸葛均,活捉牛皮大氅!” 正漫山遍野往下冲锋的曹军将士顿时山呼海啸般大叫起来。 正在前方山道上狼狈逃窜的徐州军大将顿时大为着急,再加上身上的野牛皮大氅几次钩住了路边的荆棘,严重阻碍了他的逃跑速度,便索性横剑割断了大氅。 曹洪远远看见,情急之下再次大吼道:“身穿铁甲的是诸葛均!” “将军有令,身穿黑铁甲的便是诸葛均!活捉铁甲诸葛均!” “将军有令,身穿黑铁甲的便是诸葛均!活捉铁甲诸葛均!” 正衔尾疾追的曹军将士再次三呼响应,声势滔天。 前方狼狈逃窜的徐州军大将眼见追兵越来越近,而且曹军追兵又认定了他身上的黑铁甲始终不放,情急之下便干脆在亲兵的帮助卸了铠甲,只披一袭轻袍夺路狂奔。 穷追不舍的曹军将士再次三呼响应,前方逃跑的徐州军溃兵见始终甩不脱追兵,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便纷纷撇下徐州军大将四散奔逃,曹军追兵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溃兵,只是追着身披黑袍的大将不放,一路追着进了山谷。 当徐州军大将跑到山谷尽头时,身边已经只剩两个亲兵,眼见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徐州军大将跟两个亲兵只得拔剑转身回头,准备殊死一博。 曹洪遂即扬起右手,阻住了身后汹汹而进的曹兵。 老猫面对穷途末路的老鼠时,总免不了要戏弄一番,曹洪也不能免俗。 这会,曹洪大声喝道:“诸葛小儿,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识相点就投降吧!” 诸葛均冷冷地道,“白日做梦!” 曹洪眸子里顿时杀机流露,森然喝道:“诸葛均小儿,你别不识好歹!” 说罢,曹洪又手指身后杀气腾腾的大军,喝道:“你也不看看,这绝谷已被我精兵堵得水泄不通,除非你能上天入地,否则你还能往哪走?” “往哪走?哈哈哈。”对面的诸葛均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旋即喝道,“曹洪,知不知道你已经死到临头了!?” 话音方落,绝谷两侧的断崖上突然间就冒出了数以千计的徐州军弓箭手,每名徐州军弓箭手的弓箭上赫然都搭了一枝幽幽燃烧的火箭,下一刻,数百支火箭便已经“唆唆唆”地攒射进了绝谷。 “不好,火攻!”曹洪毕竟也是久经战阵的宿将,顿时就意识到自己这是中计了。 不过,曹洪这时候才意识到中计,却是已经晚了,不等他下令撤退,从断崖上射下的火箭便已经引燃了事先埋设在谷中的硫磺、火硝、枯叶、干柴等引火之物,只片刻功夫,谷中便已经腾起了滚滚浓烟,火势更是迅速漫延开来。 再看前面的诸葛均,跳下了断崖,不过,曹洪醒过来去看时,只见诸葛均身上吊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巨伞,慢慢地落了下去。 曹洪万万没有想到诸葛均以身作饵,“中计了,中计了!”曹洪顿足长叹两声,转身就跑,不跑还能怎么的?大火都已经烧起来了,根本就扑不灭了,再不跑就真要葬身火海了。 主将即走,两万曹军顿时阵脚大乱,全都争先恐后地冲向了谷口。 混乱中,数不清的曹军将士被挤倒在地,不等他们起身,烈烈大火便已经飞卷而至,瞬间便吞没了他们,站在绝谷两侧的山崖上往下看去,到处都是烈火中奔走的身影,到处都是惨烈的哀嚎声,简直不亚于人间地狱! 诸葛均听到豪叫,心下全无一丝的怜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今天我要是没有这降落伞,不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么! 曹洪踏着麾下将士的尸体,好不容易才逃出绝谷,返身清点人数,两万精兵已经只剩不到半数了,而且大多身上带伤,手中兵器也大多丢了,眼见得军心涣散,兵无斗志,曹洪又唯恐附近还有徐州军埋伏,便赶紧带着残部沿着原路往回逃。 然而往前跑了不到十里路,道旁密林里突然就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杀伐声。 这可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曹洪根本无心恋战,胡乱留下数千人断后,便赶紧带着大队人马溜了,那数千曹军见主将已走,顿时军心浮动,再加上大多还没兵器,谁还肯留下来白白送死?不等密林中的伏兵杀出,数千曹军便已经四散而逃了。 看到几天前强悍无比的曹菅甲兵居然一触即溃,徐州军顿时一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咬着曹军溃兵的屁股就是一通乱砍,可怜曹军溃兵尽皆身披重甲,又哪里跑得过只披轻袍的徐州兵? 不半个时辰,留下断后的数千曹军就被斩杀殆尽。 二十九我还会回来的 诸葛均降落崖底,自有亲兵上去解开绳索,这一场大战,几乎全歼曹洪的步兵精锐,只是诸葛均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也死了一百多名亲兵,这些亲兵明知是死,却义无反顾的跟在自己身边,诸葛均看着走过来的周仓,说道:“元福,那些亲兵都登记造册没有?” 周仓含着泪说道:“都登记造册了,三公子,你就不要悲伤了。他们能为三公子而死,是值得庆幸的事。” 诸葛均听了一愣,想了一想,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死的人每人一百两银子的怃恤金,你要发到每个死者亲人手里,以后每个月给死者家属送五两银子,告诉陈元龙,从我的分成里扣除。” 周仓躬身行了一礼:“谢谢三公子了。” 再说曹洪,率领近千残兵夺路狂奔,结果沿途又接连两次遭到伏击,已成惊弓之鸟的曹洪自然是越发无心恋战,只是一路狂奔,等他带着三百亲兵好不容易才逃回山城,想着终于可以进城喘口气时,却猛见得城头居然飘扬着徐州兵军旗! 曹洪还以为留守山城的韩浩降了,当即怒吼道:“韩浩,匹夫!安敢如此!?” 话音未落,从城头上突然扔下一颗人头来,曹洪凑前一看,只见眉目兀自狰狞,不是韩浩还有谁来? 再抬头看时,城头上已经多了一员徐州军将,却是鄂焕。 “鄂焕在此等候多时了!”鄂焕手扶垛堞,哈哈大笑道,“曹洪,你中了俺们公子的计谋了,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赶紧投降吧,哈哈哈!” “可恶!”曹洪气得须发皆张,却又无可奈何。 随行的亲兵屯长唯恐徐州军追兵杀到,上前劝道:“大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啊,徐州军追兵随时都可能追上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曹洪暴吼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曹洪又转身回头,极不甘心地冲城头上的鄂焕怒吼道:“城上的大个子,你带句话给诸葛小儿,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子还会回来的!” 不提曹洪仓皇败逃,再说徐州军,这会正在享受杀戮盛宴! 曹军两万铁甲来势汹汹,最后却被徐州兵打了个丢盔弃甲! “三公孑,这仗打得过瘾哪!两次火攻,看来下次要来一个水淹七军了。”周仓说完哈哈大笑,他手里拎着四颗人头,大步流星来到了诸葛均面前,不及见礼,便大声嚷嚷起来,“过瘾,真是太过瘾了!” “三公子,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两万铁甲,竟然就这样让我们给灭了?哈哈,现在想起来,末将都还跟做梦似的!不敢相信,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哪!”跟在周仓身后的梁习却足足拎了七颗人头,连走路都不利索了。 “是啊,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打过这样酣畅淋漓的大胜仗了,要是天天都能打这样的胜仗,那该有多好?”霍笃走在最后,却只提了五颗人头,不过这颗头颅还带着皮弁,估计是个千夫长,搞不好还是个军侯甚至司马。 梁习霍笃身后,数千将士也各有斩获,不过,更多的徐州军将士却仍在漫山遍野地追杀溃逃的曹军残兵。 诸葛均淡淡一笑,回顾身后随行的周仓道:“传令,让将士们不要追逐那几颗人头了,全军停止追杀,即刻回山城!” “回山城?”梁习愕然道,“回哪?” 霍笃也不信道:“将军,鄂焕这家伙不会真的已经袭了山城吧?” 诸葛均不答,回头问身后随行的严颜道:“老将军,您说鄂焕能否袭取山寨?” 严颜自然没有理会,诸葛均不以为意,环顾诸将道:“你们尽管带着部曲出山,鄂焕只怕早已经在山外迎候了,再晓喻全军,本将军已在山城摆好了庆功宴,进城之后,所有人尽管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再敞开了玩,一定要尽兴!” 话音未落,梁习周仓诸将以及随行的徐州军兵顿时便热烈地欢呼起来。 周仓凑上前来,低声问诸葛均道:“三公子,我军撤离时可是搬空了整个山城,您看要不要再从山中取回一些酒食?” “不必了。”诸葛均摆了摆手,微笑道,“早已经有人替咱们准备好了酒肉吃食,你却是不必多此一举了,呵呵。” 徐州广陵,袁术军大营。 袁术从东阳出兵,连日攻克江都,平安,绫县,盐读,连广陵郡郡府广陵也攻了下来,广陵郡只剩下射阳,诲西两县没有攻克。 袁术正在美艳小婢的服侍下愁眉苦脸地喝药,说起来也是乐极生悲,袁术昨晚上心情不错,在欣赏完美人的歌舞后,性致所至便和舞姬淫乐到后半夜,结果不小心染了风寒,下午起来只感到头重脚轻,便赶紧让人熬药来喝。 刚喝完苦药,李丰【李丰(?-254年2月),字安国(裴松之注魏略),冯翊东县(今陕西大荔一带)人。三国时期魏国中书令,魏谏议大夫、执金吾卫尉李义(字孝懿)之子。以品评人物明显海内,嘉平年间因与夏侯玄、张缉等谋诛司马师事败后遇害。】扬弘便联袂到了,而且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 “你们两个怎么了?”袁术皱了皱眉,没好气道,“大白天的就拉着个死人脸?” 照例又是扬弘发话,揖了一揖说道:“大人,出事了,刚刚曹洪谴飞骑来报,他在泰山山脉吃了败仗了!” “啥!?”袁术闻言先是大吃一惊,待回过味来又笑指扬弘 【杨弘,东汉末年袁术部将,任长史。】说道,“长史你就是爱开玩笑,还说得跟真得似的,不就是从小沛败逃的几千溃兵么,曹洪也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了,带两万精兵去追,还能吃败仗?才不信你的鬼话。” “大人,扬长史还真没开玩笑。”李丰道,“曹洪真败了。” “曹洪还真吃败仗了?”袁术这才信了,因为李丰素来是不开玩笑的。 扬弘点了点头,又道:“大人,曹洪不仅吃了败仗,而且败得很惨,两万精兵已经只剩不到五千,现在都躲在小沛不敢回去见自己的兄长了。” “这个曹洪,还真是没用!”袁术顿时拍案大怒,旋即又双手抱头哎哟了老半天。 三十孙坚来了 等头痛好一点,袁术看了杨弘一眼::“扬长史,我要不要派兵去,彭城可不小,打下来就是老子的了。” 扬弘摸摸长须,点头到:“诸葛圭沒多少兵,他的重兵驻在下邳国,与琅邪郡两地,彭城的兵马不会超过三万,大人派兵去是非常英明的。” “派扬奉领两万大军前往,怎么样?” 扬弘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上次你派人追击徐州军溃兵,再派纪灵攻打江都与平安,孙坚就已经很是不快了,这次曹洪兵败,大人如果还是坚持不用孙坚兵马,只怕孙坚就真的要起疑心了,大人三思哪。” “是啊,大人。”李奉也附和道,“在下以为,大人不妨委派孙坚为主将,扬奉为副将,一起领兵前往,这样一来,既可以免去孙坚疑心,又能确保剿灭盘踞徐州军溃兵,可谓一举三得!” 袁术揉了揉脑门,问扬弘道:“长史,你说呢?” 扬弘道:“李将军言之在理,在下以为可以。” “那就这么着。”袁术一拍大腿,向李丰道,“即刻传令,以孙坚为主将,扬奉,韩暹为副将,领军三万,即日兵发徂徕山!” “大人圣明。”李丰长长一揖,旋即传令下去。 孙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扬奉大帐。 听完孙坚的话,扬奉蹙眉不信道:“曹洪竟然被徐州的溃兵给打败了?” 扬奉跟袁术差不多,初听之下都不肯相信曹洪居然会败于一个小儿领导的败军溃兵之手,不管怎么说,曹洪也是曹营的沙场宿将了,而那股徐州军就是一股溃兵而已,乌合之众,又怎么可能是曹洪所率两万精兵的对手呢? 但是,事实就是曹洪败了,而且是惨败! 曹洪做梦也没想到这天下有主将以身作饵的事情,当然更沒有料到这世界有降落伞这样的东东。 “对。”孙坚点头道,“本人也以为那就是一股军心涣散的溃兵,结果却全不是这么回事,曹洪这厮追到徂徕山后,轻敌之下,结果就一头就扎进了人家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两万精兵被斩杀大半,最后只带着不到五千残兵逃到了小沛。” “徂徕山!?”扬奉微微色变道,“徐州军溃兵竟然逃到汶水的徂徕山了?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山寨?” “嗯。”孙坚再次点头道,“说起来真是叫人不敢相信,这支徐州军残部居然在一天之内就急行军两百余里,直接从小沛附近跑到了徂徕山附近。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扬奉当即掩卷起身,背负双手在大帐里来回踱起步来。 扬奉在军事上的嗅觉是很机明的,他已经从仅有的蛛丝马迹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看来这个徐州军将领很不简单哪,一日之内狂奔两百余里,虽然叫人吃惊却也能够想象,毕竟是为了逃命嘛。 可是,接下来又设计大破曹洪,就不能不引起警觉了。 仅凭一万不到的军心涣散、斗志沦丧的溃兵,却能够大破曹洪的两万精兵,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办到的!这不仅需要过人的领兵才能,更需要过人的机智以及谋略,这支徐州军残部,究竟是谁在领兵? 怎么以前从未曾听说陶谦麾下有如此厉害的大将? 见扬奉沉吟不语,孙坚又拿出袁术的令书,问道:“将军,袁大人已经下诏,以末将为主将,以将军与韩将军为副将,合兵三万进击徂徕山,将军奉令还是不奉令?” “既然是袁将军的调命,当然是要遵行的。”扬奉顿了顿,又道,“不过,大军进至汶水后,且记不要轻敌冒进。” 诸葛均亲自给大黑马套上马鞍,又系紧了青铜马镫,然后腾身跨骑到了马背上。 “驾!”诸葛均只是轻轻一催,大黑马顿时便昂首长嘶一声,旋即甩开四蹄飞奔起来。 诸葛均信马由缰,任由大黑马向前飞奔,一路出了山城门,又踏上了广茅无垠的原野,朔风烈烈,脚下大地正如潮水般向后倒退,心情极度畅快之下,诸葛均忍不住仰天长啸起来,此时此刻,诸葛均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也终于得到了渲泄。 说到底,诸葛均也是血肉之躯,而不是钢铁机器,连番败绩、连续高强行的行军之下,普通将士会精疲力竭、精神紧张,诸葛均也同样会感到心力交粹,更何况,他还要考虑更多,背负更多,如果不是两世为人,他只怕早就已经精神崩溃了。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诸葛均才骑着大黑马意犹未尽地返回了山城。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下一波攻势吧。 三十一问题来了 不久,诸葛均得到斥候的密报,说夏候渊与袁术派兵过来了。 诸葛均想这次,夏候渊既便不亲来,派出的也绝不会是像曹洪这样骄傲自大的人,而且,兵力也绝对不会再是单一兵种,徐州军残部能不能挡住曹袁联军的第二波攻势,诸葛均心里还真是没底,不过这仗打得打,不打也得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曹洪败了,曹操一时也不会再派大军过来了。 孙坚的三万大军已经开到了徂徕山。 三万大军刚在城外扎下营寨,扬奉的副将扬武就自进了孙坚的中军大帐,对着孙坚说道:“扬武见过将军。” 孙坚见状赶紧起身来,一边苦笑道:“扬兄,你这是干什么?” 尽管袁术命孙坚为主将,扬奉为副将,可孙坚却不敢真的把扬奉当成自己的属将, 两人商讨了一阵,等扬武走后,孙坚暗暗叹了一口气,为人篱下,这日子不好过啊!不过,形式不由人,不低头不行好,在别人的地头,是虎你得爬着,是龙你得盘着,孙坚看着天空,这曰子到那天才是尽头啊! 徂徕山山城大厅正南的屏风上,此刻正悬挂着诸葛均草绘的那幅简洁版“军事地形图”,当然,这几天来,诸葛均根据附近山民提供的信息,又对地图进行了修改,至少徂徕附近的山川大泽是全部标注出来了,而且方位也是八九不离十。 望着徂徕山附近的地图,诸葛均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曹袁联军的第一次围剿虽然已经被粉碎了,可曹袁联军第二次围剿的力度必定会远胜第一次,不仅兵力会更多,领兵的主将也绝对会更加的难缠,自己再想粉碎曹袁军的第二次围剿,只怕是不太容易了,至少火攻是绝对不行了。 火攻不行,那么水淹呢?诸葛均心头忽然微微一动。 就在这个时候,周仓忽然闯了进来,疾声道:“三公子,祸事了!” 诸葛均心头猛然一跳,沉声说道:“周仓,不要慌,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周仓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说道:“大约半个时辰之前,斥候队忽然抓回来十几个袁军斥候,还带回来一个可怕的消息,说曹豹大统领与廖立将军的三万人被曹操打败了,老爷巳经退兵琅邪郡了。现在消息已经传遍大营,各部各曲都已经炸了营了!” 炸营!?诸葛均脑子里顿时浮起了一个可怕的名词。 所谓炸营,又叫惊营,或者营啸,一般指部队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形下,全体官兵就出现了盲目集结、盲目啸叫的反常行为,严重时甚至会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形!炸营,历来就被各朝各代的统兵大将所深深恐惧。 其实,炸营并不常见,只有在特定的情形下才会发生。 不过,遗憾的是,现在的徐州军明显已经具备了炸营的条件! 自己先是经历了小沛之败,接着又狼奔两百里逃到了徂徕,这一路上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前天大破蹋顿,原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便松弛了下来,诸葛均的本意也是想通过几天的休整彻底舒缓徐州军紧绷的神经,然后重塑斗志,再铸军魂。 然而,不幸的是,下邳兵溃败,曹豹,廖立战死的消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传开了! 曹豹,廖立战死的消息,特别是曹豹战死的消息对这些徐州军残部的精神打击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先是大悲,再是大喜,接着又是大悲,既便是意志最为坚定的铁血战士只怕也受不了,也难怪一万残部会一下炸营。 这些说来话长,可在诸葛均脑子里也就一转瞬的功夫。 梁习被震得目瞪口呆之际,诸葛均却已经迅速做出了决断。 “周仓,你马上带五百亲兵锁住大营辕门,未得本将军亲令,任何人都不准踏出大营半步,违令者——斩!” “梁习,让你的兵带上号角,辕门待命!” 诸葛均一声令下,周仓,梁习顿时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诸葛均又转身望着严颜,肃容说道:“老将军,随我去大营吧。” 严颜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也想看看这个诸葛均的能力,当下诸葛均便带着严颜直趋徐州军大营而来。 正所谓,危机的背后往往也隐藏着转机,此次炸营,对于徐州军来说,无疑是一次空前的危机,可同样的,也是一次莫大的转机,只要处理好了,曹豹廖立将军战死的噩耗不仅不能摧毁徐州军的意志,甚至还有可能彻底解决徐州军的军心、士气问题! 当诸葛均赶到徐州军大营时,发现整个大营已经完全乱套了。 三十二徐州,前进 数以千计的徐州兵正像无头苍蝇似的来回奔走,更多的徐州兵则像野兽似地在仰天啸叫,还有许多徐州兵或者痴痴傻笑,或者抱头痛哭,也有极少数徐州兵正在趁机滋事,肆意追杀平时就与他们有积怨的袍泽官长,整个大营一片混沌! 许多人看上去神情亢奋,目光却分明是一片呆滞。 事实上,许多人现在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凭着本能在奔走,在咆哮,在砍杀,啸营,这便是啸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诸葛均的五百亲兵并没有啸营。 这五百人里面,有将近三百人是自己训练的特种兵,剩下二百人也是刚从周仓,姜叙等人的部曲中反复筛选出来的,无论是精神意志,还是对诸葛均忠诚那都是没挑的。 当诸葛均赶到大营时,周仓已经带着几百亲兵堵死了辕门,乱兵几次冲击辕门,都让几百亲兵死死挡回去了,若不是诸葛均反应迅速,周仓执行得力,一旦让乱兵涌出辕门,再想把这些乱兵收扰回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托天之幸,这群乱兵并未逃离大营! 定了定神,诸葛均回顾身后一字排开的一百亲兵,冷然下令道:“吹号!” 一百名亲兵同时举起了军号,这军号也是诸葛均弄出来的东东,霎那之间,悠远激昂的号声便冲霄而起,又在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大营。 雄浑到令人窒息又苍凉到让人战栗的号角声就像一股猛烈的旋风,瞬间刮过大营,也驱走了徐州军乱兵心胸中的狂暴,正在狂奔、啸叫、嚎哭、傻笑乃至乱砍乱杀的徐州军乱兵便纷纷安静了下来,原本呆滞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号角声持续了大约半刻钟,徐州军乱兵终于完全恢复了秩序。 说起来也真幸运,这场啸营并没有演变到大规模火并的最后阶段,除了极少数乱兵,绝大部份徐州军将士都还处在盲目啸叫、狂暴奔走的起始阶段,一旦有强有力的外部因素介入并且强行唤醒他们的意识,这场刚刚开始酝酿的炸营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啸营的危险虽然已经暂时消除,可徐州军所面临的危机却没有解除。 曹豹战死,廖立败亡,诸葛圭退到琅邪郡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这些人都没有见过琅邪郡的雄城,于是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带给这些徐州军将士的精神打击可以说是灾难性的,诸葛均如果不能妥善消除这个消息带给徐州军的负面影响,那么这支军队就算是彻底垮了,既便躲过了今天,将来也还是要发生啸营事件的。 可是,要消除这个消息带给徐州军的负面影响,又谈何容易? 给几个人做思想工作,使他们化悲愤为力量,这并不难,可要成功地激励好几千一万大头兵忘记悲伤、不再绝望,还要煽动他们矢志复仇,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尤其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大头兵全都是大头不识几个的文盲,根本就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是,这些徐州兵已经没有退路了,诸葛均也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这事有多难,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正所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徐州军能否由军心涣散、斗志消沉的溃兵来个华丽转身,变成一支矢志复仇、战心似铁的哀兵,那就要看诸葛均的本事了! 深深地吸口气,诸葛均缓缓扬起了右手,雄浑苍凉的号角声顿时便嘎然而止。 下一刻,诸葛均手按剑柄一步步地踏上了辕门,整个大营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诸葛均背后的虎皮大氅在朔风中飞扬翻卷,猎猎作响。 辕门高不过丈许,台阶不过十余级,诸葛均却足足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终于走完,直到踏出最后一级台阶,重重踏上辕门,诸葛均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众人,一万多徐州军见状,便不由自主地涌向辕门近前,将辕门里侧堵了个水泄不通。 诸葛均挥手制止涌动的兵潮,旋即拔出佩剑,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再退只有死路一条!曹操已经欺人太甚,他们杀死我们的父母,他们强奸我们的女人,杀死我们的子女,对着这样的畜生,你们还要退么?” “不退!” “不退!” “不退!” “不错,我们决不后退!”诸葛均的咆哮仍在继续,“我们徐州,前进,前进,前进!!!” “前进!” “前进!” “前进!” 先是少数亲兵大声应答,旋即数以百计的将校开始应和,到最后,所有一万余名徐州军将士全都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一个个全都脸红脖子粗的,用尽全身的力气仰天咆哮,巨大的声浪直冲云霄,远近十里都清晰可闻。 人的情绪是可以感染的,诸葛均的情绪感染了亲兵将校,亲兵将校的情绪又感染了所有的老兵,老兵的情绪又感到了所有的新兵,到最后,所有的徐州军将士都被诸葛均所感染了,一个个全都跟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打回去!我们徐州,前进!” “打回去!我们徐州,前进” “打回去!我们徐州,前进” 一万将士第三次山呼响应,神情如狂! 望着辕门下怒发欲狂的一万多将士,诸葛均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曹豹,廖立败死对徐州军所带来的毁灭性的影响终于被消除了,尽管短时间内徐州军将士还不可能从曹豹廖立阵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至少,他们已经不会因此而绝望了,更重要的是,诸葛均已经完全激发了他们求生的欲望,活下去,一定要活着打回去! 一万将士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中,周仓却匆匆登上了辕门,俯着诸葛均耳朵说道:“三公子,刚刚斥候来报,曹袁联军一万前军已经进至徂徕山以南二十里了!” 诸葛均闻言顿时心头一凛,曹袁联军来得好快,比预想的还要快! 旋即诸葛均嘴角又绽起了一丝狰狞的杀机,曹袁联军来得正好!正所谓哀兵必胜,他这边才刚刚煽动起一万徐州军复仇的怒火,那边曹袁联军就巴巴地杀到山城外了,而且只是一万前军,而不是主力大军,这可不就是来给自己试刀的吗? 一万徐州军战心似铁,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当下诸葛均再次扬起大铣枪,一万徐州军的咆哮声顿时犹如刀切般嘎然而止。 诸葛均缓缓斜转大铁枪,枪锋遥指东南方,满脸狰狞地咆哮道:“斥候回报,一万曹兵前军已经打到了山城外,告诉我,怎么办?”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打垮曹军,替曹豹,廖立将军报仇!” “杀出一条血路,打回下邳去!” 辕门下,一万徐州军再次山呼海啸般怒吼起来,神情激动之下,一个个全都擎起了手中的矛戈剑戟盾,霎那之间,无数兵器在空中连续撞击,咣咣之声不绝于耳,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铿锵之声,几欲震碎所有人的耳膜! 诸葛均再以手中大铁枪往前虚虚一压,一万徐州军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漫过敞开的辕门冲出了徐州军大营,又嗷嗷叫嚣着漫过长街,浩浩荡荡地杀出了南门,今后会怎么样先不去说它,至少这一刻,一万徐州军已经完全恢复了斗志! 诸葛均大步走下辕门时,周仓早已经牵来了全副披挂的大黑马。 诸葛均翻身跨上马,又从周仓手中接过头盔重重戴在头上,最后又从姜叙手中接过足有五十人斤重的巨型大铣枪,正欲催马出城时,梁习却两步抢上前来,又死死地拉住了大黑马的缰绳,疾声劝道:“三公子,曹军骁锐,我军断然不敌,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哪!” 诸葛均凛凛一笑,喝道:“此战,不是曹军死,便是我军亡,舍此再无他途,FUCKYOU!” 梁习闻言凛然,只得缩手退开两步,诸葛均再不理会梁习,脚下轻轻一催,大黑马顿时便已经昂首长嘶一声,旋即甩开四蹄冲出了大营。 朔风烈烈,残阳似血,一骑如飞,绝尘而去! 越过山城城廓,东方漫无边际的地平线上,滚滚烟尘渐扬渐起,袁术大将扬武,已经带着一万精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山城碾压了过来。 山城东南,此前浩浩荡荡出城的一万徐州军已经结阵完毕。 诸葛均头顶冷金虎纹盔,跨骑大黑马,手执大铣枪,背后虎皮大氅迎风猎猎,犹如一尊来自天界的战神,只是纵马在阵前飞奔了两个来回,再以手中大铁枪往前虚虚一引,一万徐州兵顿时便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 (本人qq:970365922另外本人几本签约作品都被屏闭了,所以没有签约很正常,哈哈哈!本人的小说本人一定会完本,读者大大不用担心。) 三十三横枪立马正当时 勒马回头,一万袁军已经逼近到了一里以内。 下一刻,袁军阵中也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苍凉悠远的号角声中,一万袁军甲兵缓缓向前,列队完毕又将手中的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扎住了阵脚,旋即阵旗大开,数十骑越阵而出,当先一人,身披重甲,赫然就是扬武。 诸葛均微微扬起手中大铁枪,一万徐州军的欢呼声顿时嘎然而止。 诸葛均这才催动万里追云血红马缓缓上前,离徐州军本阵还有一箭之遥时始才勒马止步,旋即厉声大喝道:“大汉徐州屯骑校尉、越骑校尉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吼!” “吼!” “吼!” 话音方落,一万徐州兵便纷纷以戟顿地,或者以剑击盾,大吼示威。 对面阵中,扬武霎时便蹙紧了眉头,诸葛均这小儿,骑个马,拿个大铁枪,就真拿自个是盖世英雄了?不过这样的小虾米可不值得老子亲自出手,当下扬武回顾身后诸将道:“谁敢出阵取了那小儿狗头?” 杨虎应声出列,厉声大喝道:“本将愿往!” 说罢,不等扬武答应便已经催马出阵,直奔诸葛均而来。 在这个时代,武将参与大规模的混战时,肯定会选择步战,因为马战太消耗体力,不过武将之间进行单挑时,却大多选择马战,因为马战更具杀伤力,而且对于武将来说,短时间的马战并不会造成他们体力上的透支。 看到有曹将出阵应战,诸葛均便微微扬起大铁枪,纵马相迎。 凛冽朔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只片刻功夫,诸葛均及扬武便已经两马相交,诸葛均大吼一声,抡圆大铁枪便往扬虎身上横扫而去,扬虎不甘示弱,也抡圆了狼牙棒针锋相对地扫了过来。 只听“锵”的一声炸响,扬虎便猛然从马背上倒飞而起。 曹军阵中顿时便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扬武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素以骁勇而著称的虎将,交手仅一合便被诸葛均扫下了马背?这怎么可能!?这小儿,难不成是神仙附体了?否则怎么可能如此骁勇? 徐州军阵中则爆起了山崩地裂般的欢呼声。 不管是生性率直的周仓,还是性格刚毅的姜叙,甚或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梁习都跟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霍笃以及五百亲兵热血激荡之下,更是忘形地以拳头疯狂地捶击自己胸甲,状如野兽,嘭嘭作响。 两军阵前,诸葛均已经纵马追上落荒而逃的扬虎,照着扬虎背心只一枪,扬虎仆地便倒、横尸当场,诸葛均奋起神力,以枪尖戳住尸体再高高挑起空中,霎那之间,一万徐州兵便越发忘形地怒吼欢呼起来。 “徐州军威武!”诸葛均振臂怒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一万徐州军山呼响应,士气空前高涨。 诸葛均又把袁将的尸体远远扔回袁军阵前,袁军顿时军心浮动,士气消沉。 杨武见状顿时怒火攻心,想当年在扬州,他连力能拔山的纪灵都不曾放在眼里,又岂会惧怕诸葛均这只小儿?当下杨武便欲催马出阵,不过没等他出马,又有一双袁将早已经双双催马出阵,舞刀直取诸葛均。 “来得好!”诸葛均大喝一声,当即催马相迎。 相距尚有百步之遥时,诸葛均忽然绰枪于马鞍之前,旋即于马背上挽弓搭箭,照着前方只一箭,正中一名袁将咽喉,袁将应声坠马!另一名袁将见状顿时猛吃一惊,料想自己一人断然不是对方对手,当下勒转马头往斜刺里落荒而逃。 诸葛均马快,催动大黑马只片刻便追上了袁将。 只一枪,血光崩溅,袁将那颗大好头颅便已经飞上了半空。 诸葛均再次勒马转身,又以滴血的大黑枪往前狠狠一引,一万徐州军顿时便排山倒海般怒吼起来,不少徐州军悍卒心情激荡之下,干脆撕开了身上战袍,露出了又浓又密的胸毛,然后一边使劲捶击自己胸膛,一边野兽般狂嚎咆哮,其形其状,简直疯狂到了极致! 足足半盏茶功夫,诸葛均才微微扬起左手,一万徐州军的咆哮欢呼声才逐渐息止。 诸葛均催动大黑马,再次上前数步,旋以大黑枪遥指袁军阵前的扬武,直接搦战道:“老儿,可敢与我一战!?” “小儿,找死!”扬威自负武勇,连纪灵都不怵,又怎么会把诸葛均放在眼里?先前没有应战,只是不屑出手罢了,现在见诸葛均只是斩了几个部将便在阵前耀武扬威,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飞马出阵,舞戟来战诸葛均。 诸葛均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心头更是一片寒凉。 扬武身为袁军猛将,其武力又岂是此前斩杀的几员袁将可比? 凭心而论,诸葛均是真不想跟杨武单挑! 作为三军主帅,诸葛均更不应该有此匹夫之举! 但是,诸葛均别无选择,今天他必须跟杨武来一场单挑,他不仅要跟杨武单挑,而且必须赢得这场单挑!只有赢得这场单挑,诸葛均才有可能成为徐兵新的战神,只有赢得这场单挑,诸葛均才有机会成为三国里新的力量! 一个新的力量,没有领袖是断然不行的! 一支军队,没有精神支柱更是万万不行! 所以,他必须嬴,他别无选择! 霎那之间,诸葛均的眼神就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冷厉,杨武如何?孙坚又如何?我诸葛均横枪立马,试问天下,谁敢争锋!? “杀!”诸葛均轻催大黑马,风卷残云般迎向了杨武。 三十四谁与争锋 电光石火之间,两马已经堪堪相接,诸葛均手中的大铁枪、扬武手中的大铁戟在空中狠狠相撞,顿时绽起一声激越的铮鸣,旋即两马错身而过,诸葛均跨骑在马背上的身形岿然不动,而扬武雄壮的身躯却明显晃了晃,险些从马背上滑落。 在徐州袁术两军将士眼里,这第一回合的交锋,诸葛均明显占了上风。 霎那之间,徐州军将士便再次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而袁军则越发士气低落。 扬武纵马飞奔出去足有百十步远,始才缓缓勒马回头,再举戟遥对项庄时,的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凝重。 对面,诸葛均心头更是一片凛然! 刚才那一下碰撞他看似占了上风,其实不然,兵器相交时,狂野的力量倒卷而回,诸葛均险些大铁枪脱手,直到现在,他都依然感到双臂酸软,虎口发麻,显然,扬武的膂力要比他强不少,若不是借助马镫之利,诸葛均只怕已经坠马落败了!这马蹬是诸葛均悄悄叫铁匠做的,现在诸葛均也有点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今天,既便扬武膂力远胜于他,今天也是必败无疑! 因为诸葛均拥有马镫,人马合一,十成武力可以发挥到十二成,而扬武却只能依靠双腿夹紧马腹,脚下无根,十成武力只能发挥出六成,此消彼长,高下立判,除非扬武能够在第一个回合就将诸葛均斩落马下,否则,今天这场单挑他就已经输定了! “哈!”诸葛均再次催动大黑马,迎向扬武,扬武又岂肯示弱? 两人走马灯似地厮杀了八十多个回合,杨武终于体力不支。 诸葛均却是越战越勇,再次催马杀回,旋即暴吼一声,手中足有八十多斤重的大黑枪已经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狂野无匹地扫向了扬武。 杨武体能透支,力不能举,只得横戟招架,只听得“锵”的一声炸响,杨武强壮的身躯便已经从马背上往后倒飞而起。 霎那之间,徐州军阵中便震天价地欢呼起来。 反观袁军,则纷纷面露惊惧之色,士气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不过杨武终究是杨武,虽然落马,却毫无惧色,手持短剑欲做困兽之斗,不过,诸葛均却根本不可能再给他任何机会了,借着战马冲锋的巨大惯性,诸葛均又是一枪斜挑,正中杨武胸甲之上,杨武胸甲尽碎,重逾两百五十斤的身躯也像风筝般飞了起来。 一直飞出几十步远,杨武的身体才重重坠地,这下却是受了致命伤了! 两军阵前顿时变得死一般寂静,不管是神情亢奋到极点的徐州军将士,还是士气低落到冰点的袁军将士,这一刻全都睁大了眼睛,全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战场上,只有大黑马沉重的呼噗声以及沉闷的马蹄声清晰可闻。 杨武的身体抽搐了两下,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诸葛均缓缓勒转马头绕到杨武身后,然后翻身下马,左手执枪,右手持刀,刀枪双刃交叉置于杨武左右颈间,旋即蓦然回头,无比嗜血的眼神已经死死锁住对面袁军,袁军阵中顿时响起了一片吸气声,一万徐州军却怒发欲狂,一个个吼得嗓子都快哑了。 沙场似铁,残阳似血! 杨武默默地跪坐于地,默默地望着前方鸦雀无声的袁军兵阵,心头一片黯然。 森冷的寒意正从颈间不断地沁入他的肌肤,那是诸葛均的刀枪,刀的刃已经锁住了他的颈项,诸葛均只需轻轻发力,刀的锋刃就能将他的头颅砍落在地,然后血染沙场。 这便要死了吗?杨武心头一片茫然。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早在自己带兵时,杨武就想过,早晚有一天,他会战死在沙场上,他只是没有想到,四年前与孙坚征战,他杨武没死,六年前围击吕布,他杨武也没死,今天与一个小喽啰战斗,却要战死了。 有些吃力地仰起头,杨武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那是诸葛均。 从下往上看,诸葛均的脸显得轮廓分明,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妖魅。 败在诸葛均手下,杨武实在是不甘心! 这一刻,杨武很想站起身来,他已经不再奢求打败诸葛均,他只求能够站着赴死,而不是跪着被人斩首! 只可惜,昔日强健有力的双腿现在却跟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昔日几乎能够扛起千斤巨石的双臂,现在也是绵软无力,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举不起来,杨武很想大吼一声,可吐到嘴边的,却只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下一刻,杨武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旋即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只是很快,杨武便无比悲哀地发现,飘起来的只是他的头颅,而他的躯体,却仍然直挺挺地跪坐在沙场上,断颈处,殷红的热血正自四溅飞舞,犹如绽开的血花,再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沉沉袭来,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诸葛均手握大铣枪,枪刃死死锁住了杨武颈项。 强壮的胸膛因为连续的恶斗而急剧地起伏,犀利的眼神因为残酷的杀伐而格外狰狞,诸葛均巳完成突变,从一个现代写手变成了一个古代武将! 杨武又如何?孙坚又如何? 曹操又如何? 我欲横枪立马,问天下,谁敢争锋!? 下一刻,诸葛均双手只是轻轻一绞,杨武的人头便已经高高抛起。 任由飞溅的人血喷洒在自己脸上,诸葛均猛然踏前两步,再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嘴对着前方袁军就是一声咆哮,袁军顿时心胆俱寒,不少胆小的士兵更是连连后退,仿佛有一道实质的声波正驱赶着他们往后退却。 诸葛均再举起大铁枪往前一引,一万徐州军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对面的曹军排山倒海般冲杀了过来,这一万徐州军的情绪早已经被诸葛均的神勇表现煽动得快要爆炸了,现在,他们就是一群野狼,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凶残而又嗜血的野狼! 诸葛均遂即翻身上马,一骑当先,杀进了袁军阵中。 “杀!”梁习,霍笃等大将健步如飞,死死追随诸葛均身后。 “杀!”周仓,赵云(不是历史里那个赵云赵子龙),李大目仰天咆哮,绝不肯落后半步,所率五百亲兵更是如同虎入羊群,锐不可挡,昔日坚不可摧的羌军铁甲,这次却如同遇上火的冰块,顷刻间消融瓦解,只不到片刻功夫,袁军便已兵败如山倒。 “杀!”诸葛均暴喝一声,一员袁将顿时被挑起空中。 父亲,你可以放心了,从今天开始,这只丹阳军就已经有新的主心骨了! 只要有我诸葛均在,这只丹阳军就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铮铮铁军! 不等袁将落地,十数名亲兵已经蜂拥而至,十几枝冷森森的戟尖几乎是同时戳进了袁将的胸腹要害,霎那间就将袁将戳成了血筛子。 三十五将军,祸事了! 通往徂徕山的山道上,孙坚正率领两万大军向南浩浩荡荡地开进。 在小汶河西与夏候渊的四万大军汇合后,一起开往徂徕山城。 倏忽之间,一骑绝尘从前方疾驰而来,离孙坚战马还有十几步远时,马背上的骑士便已经翻身落马,又连滚带爬来到了战马前,甚至连皮弁掉了都不知道,孙坚的眼皮顿时猛然一跳,一种强烈的不祥感瞬间便已经将他彻底笼罩。 果然,那骑士仆倒尘埃,语不成声道:“将军,祸事了,祸事了……” 骑马走在孙坚身边的杨奉怒由心生,甩手就是一马鞭抽在了骑士脸上,骂道:“狗东西,慌什么慌,慢慢说!” 骑士惨叫一声,哀哀地道:“两位将军,扬武将军让徐州小将给斩了,一万大军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已然全完了!” “你说什么!?”孙坚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杨奉却是眼前猛然一黑,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怎么可能! 杨奉已经劈胸揪起骑士,厉声喝问道:“说,杨将军究竟是怎么败亡的?” 骑士战战兢兢地把整个过程说了,杨奉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奉甚至还逼着骑士又重复叙述了一遍,可事实就是,杨武真的是在单挑中被袁军小将斩杀的,一万袁军也是在堂堂正正的野战中被徐州军打败的! 夏候渊冷冷的看着,这时他已经知道守山城的诸葛圭的三儿子诸葛均,不过听斥候说这小儿十二,三岁年纪,怎能阵前枪挑大将,看来这袁军的斥候都是吃屎的。 好半晌后,杨奉才转头望向夏候渊,神情一片骇然。他分兵给杨武后,没有想到杨武立功心切,没有等自己,就很快的走了。 自己也没有注意,带兵慢慢的走着,没有想到,孙坚也赶过来了。自己带兵出了这样的大事,袁术肯定饶不了自己。 孙坚却早已经恢复了镇定,名将毕竟是名将,心理素质比起杨奉这样的二流武将来,高了明显不止一个级别。 杨武兵败,身死,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绝对瞒不住的,所以,谴飞骑报与袁术知晓是必须的,但是,几万大军也绝对不能因为杨武兵败就裹足不前。 说到底,徐州军残兵都只有一万不到,既便新募集了一些壮丁,数量也绝不会超过一万五千,自己以近九倍兵力堂堂正正击之,徐州军不出奇计就想赢得胜利,那是绝无可能,至于奇计,孙坚不由冷冷一哂,他还会怕徐州军出奇计吗? 徂徕山以东数十里,徐州军仍在漫山遍野地追杀溃逃的袁军残兵。 诸葛均勒马止步,回顾身后随行的周仓道:“吹号,全军停止追击!” “诺!”浑身浴血的周仓轰然应诺,旋即找来十几个号角手,霎那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便已经响彻整个原野,正在享用杀戮盛宴的徐州军将士闻听号角声起,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好怏怏不舍地停下了追杀袁军溃兵的脚步。 不到片刻功夫,梁习霍笃还有赵云,姜叙便全部聚集到了诸葛均马前,五人全都是血染战袍,神情狰狞,不过,当他们看向骑在大黑马上的诸葛均时,眸子里却立刻流露出了狂热的神采,还有隐隐的畏惧,是的,就是畏惧! 诸葛均冷森森的目光犹如犀利的尖刀,从梁习霍笃赵云脸上逐一刮过,然后沉声说道:“不要再追了,整顿人马,回徂徕山城!” “诺!”梁习四人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诸葛均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赵云脸上,说道:“赵云,还要辛苦你一趟,马上点齐所有青壮,去往小龙岭砍伐树木,然后连夜运进徂徕山城。” “诺!”赵云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虽然诸葛均并没有明说为什么要去小龙岭砍伐树木,可是,自始至终,赵云都没问半个字,这是因为,赵云等五员大将已经完全承认了诸葛均的主将身份,从此以后,诸葛均往东,他们就绝不会向西! 诸葛均终于解决了军心的问题。 经过几天的中药调理,袁术的风寒病已经好多了。 身体稍有好转,袁术便赶紧找来李丰,扬弘,袁胤等再次密议分封徐州的事情,纪灵【纪灵,东汉末年袁术帐下将领,勇猛非常,曾奉命率军攻打小沛的刘备,在吕布辕门射戟的调停下撤兵。建安元年(196年)袁术派遣纪灵等领导步骑三万人攻刘备,刘备向吕布求救。吕布领步兵一千人、骑兵二百人前往救援刘备。吕布到来后双方停战,吕布邀请双方赴宴并施展“辕门射戟”,技惊四座,纪灵和刘备同意撤军。】的分地的事情是上次商定了的,这次讨论的是孙坚,袁术不愿意给孙坚分地,可阎象,扬弘却一致认为应该给孙坚分地,否则难以服众。 听了阎象【阎象,东汉末期人物,袁术的主簿。献帝兴平二年(195),手执玉玺的袁术要称帝时,问于部下,只有阎象引用周文王虽拥有三分之二的天下还向殷称臣的故事进行劝谏。却未被采纳】的建议,袁术决定给孙坚分地,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利益少了很多,看来,还是要过泗水啊。 三十六山城 诸葛均几年前发明了椅子,圆桌,现在他坐在东边,梁习坐左下首,霍笃赵云坐右下首,对面则坐着姜叙还有神情阴郁的严颜,严颜当然不可能主动参加诸葛均的军事会议,他是被周仓半请半强迫弄到这里来的。 诸葛均的目光从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最后特意在严颜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斥候回报,袁术麾下大将扬奉孙坚所率三万大军离南山已经不足五十里,最迟明天中午就能杀到山城下了,另外,曹操部将夏候渊的三万大军也来了,诸位都说说吧,这仗该怎么打?” 周仓道:“这有啥好说的?三公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打!” 梁习霍笃也纷纷点头附和,下午一战,诸葛均的威信已经彻底建立起来了,现在既便是诸葛均下命令,让赵云率本部人马去送死,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他相信,诸葛均既然下这样的命令,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宋习却不无担心地说道:“将军,孙坚深谙兵法,颇有韬略,扬奉一向也极得袁术器重,其人用兵也是颇有章法,万万不可小觑!更何况,袁曹联军所率大军足有六万,兵力几乎是我军的六倍,若正面交锋,只怕是有败无胜哪。” “嗳,梁将军你多虑了。”姜叙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别说是孙坚,就是他祖宗孙宾再世,只怕也不是三公子对手!”说此一顿,姜叙又道,“再说了,六万大军又怎样?咱徐州军将士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就是再来十万也不怕!” 梁习闻言也不与姜叙分辩,只是摇头苦笑。 诸葛均忽然又问严颜道:“老将军,您以为呢?” “三公子不是早有安排了吗?”严颜没好气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将军,哈哈。”诸葛均不禁抚掌大笑道,“那么先生认为,水淹之策能否破得曹袁大军?” 严颜翻了翻白眼,再没有再多说什么。 “老将军不说话,那就是认为水淹之策破不得曹袁喽?”诸葛均微微一笑,又道,“不如你我打个赌吧,若是破得曹袁联军,从今往后,老将军就得为我效力,若是破不得曹袁联军,则公子即刻便放老将军去琅邪郡,如何?” “老朽从不与人打赌。”严颜说完,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诸葛均。 诸葛均讨了个没趣,当下又向梁习道:“城中粮食还能支撑几天?” 梁习赶紧直身,作揖答道:“回禀公子,城中粮食尚有,还能吃半个月!” “还能吃半个月?”诸葛均点了点头,又道,“留下三天的口粮,剩下的全部做成干粮带走,一粒粮食都不给曹军留下。” 次日中午,曹袁联军果然如期而至。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遮天蔽日的狼头旌旗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紧随狼头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的羌军将士,先是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甲士,然后是手持长戟、身披轻甲的锐士,再是手执短刃、身披葛衣的死士,后面还有杂兵、夫役,从山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 一直进至距离山城仅有一箭之遥时,联军才慢慢停了下来。 阵旗开处,先是一队武卒呼喇喇地涌将出来,扎住了阵脚,旋即孙生数十骑将的簇拥下从阵中缓缓走出,傲然峙立。 看到徂徕山城头上旌旗如云,戟矛如林,数以千计的徐州军将士几乎挤满城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孙坚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骑马追随在他身边的黄盖皱了皱眉,不解地道:“将军你笑什么?” 孙坚捋了捋颔下漆黑如墨的长须,淡淡地道:“我笑徐州小儿,虽然有点小聪明,也颇有武勇,所以才能够两次大败我军,昨天甚至于还将杨将年斩于阵前,可他终究是个小儿,没读过什么兵书,不知道这个山城乃是绝地,死守徂徕山,便是自寻死路!” “徐州军企图据坚城而守,倒真是自投绝境了。”老将黄盖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我军只需牢牢守住四门,徐州军外无援军,内缺粮草,又能坚持几天呢?” “不。”孙坚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孙子曰,围师必阙,所以,只能围其三面,而阙其一面。”说罢,孙坚又回头吩咐部将孙五道,“你率三千人马于山城东门外扎营,务必堵死徐州军突围之路,不能走了一人!” “诺!”孙五轰然应诺,旋即点起本部人马奔北门去了。 孙坚又向黄盖道:“你率本部五千人马,于徂徕山城南门外扎营。” “诺!”黄盖揖了一揖,旋即打马走入阵中,点起本大军奔南门去了。 目送黄盖与部将孙五先后率军离去,孙坚再次下令:“传令,大军于北门外扎营!” 孙坚一声令下,本部人马遂即开始忙碌起来,武卒甲士忙着卸甲休息,夫役忙着卸下辎重、搭建营帐,杂兵则到附近山中砍伐树木,然后扛回来设置栅栏,搭建望楼,少量骑兵则在四周来回游弋,负责警戒。 夏候渊也吩咐部下安营扎寨,不过,他看着西边的小汶河,不知在想些什么。 徂徕山城头。 看到曹军分兵扎寨,诸葛均嘴角不由绽起了一丝冷笑,围三阙一么?这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老套路了,在我诸葛均这里,可不好使! 周仓却挠了挠头,不解地道:“公孑,袁曹联军怎么只围了三面?” “你个笨蛋,蠢驴,这叫围三阙一!”赵云这下逮住了机会,边拍着周仓后胸勺,边训儿子似的训道,“源自孙子的‘围师必阙’,周仓,你真该读读兵书了。” “去你的。”周仓一把拨开赵云,恼羞成怒道,“我也想读兵书来着,奈何不识字呀?我可不像你,出身士族,从小就有人教你识字。” “得,我说错了还不行?”赵云道,“改天我教你识字。”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说话不算数,从此兄弟都没得做,哼!” 三十七小汶河 现在虽然是深秋季节,可小汶河水的水量却还是很充盈,周仓站在河边放眼望去,只见河面浩浩汤汤,无尽波涛正川流不息地向着东方滚滚逝去,心头便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苍凉感。 站在身后的别部司马可没何必这心境,不解地问道:“将军,袁将孙坚率六万联军前来犯境,三公子决意死守山城,为何将军却要带着我们远离山寨,跑到这小汶河上来喝西北风?” “你懂什么?”周仓收起感慨,冷冷地道,“咱们可不是到这来看风景的,咱们肩上背负着关乎我们生死存亡的重任!” 司马微微色变道:“什么重任?” “掘堤!”周仓森然道,“水淹徂徕山城!” “啊!?”司马闻言大惊道,“水淹徂徕山山城?那不是连三公子也一块淹了?” “你放心,大水淹不到咱们自己人。”周仓道,“要不然,你以为昨晚上搬进山寨的那么多树木是干什么用的?” “原来是这样,倒也不枉咱们搬了一晚上的树木。”司马顿了顿,又道,“可既然是要掘大堤,咱们跑这么远干吗?山城西北不到五十里就是大汶河,从那掘开多省事,又何必多跑这八十多里地?而且,要从这里掘开小汶河,淹得到袁军么?” “你懂什么?三公子说行就一定能行!”周仓说此一顿,又道,“再说了,孙坚可不是杨武,想在徂徕山附近掘堤,那是做梦!” 徂徕山山城北,孙坚大营。 今天大军刚到,将士疲惫,所以孙坚并不打算攻城,甚至孙坚已经有所决定,假如徐州军残兵战心仍在,抵抗激烈,他就放弃强攻,改以长期围城之策,待其粮尽,再引诱他们从西门突围,到时候徐州军精疲力竭又缺乏斗志,就能翻手灭了他们。 孙坚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袁术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要知道杨武的小妹可是袁术的最喜欢的女人,听说扬武被斩,袁术必定会气得暴跳如雷,为了给杨讪报仇,袁术亲领大军前来攻打徂徕山城也是完全可能的。 孙坚正想着心事呢,家将孙武忽然大步走了进来。 “将军!”孙武揖了一揖,沉声说道,“刚才末将在城外观察地形时,发现山城的地势远低于北面的大汶河水面,整个就是个大洼地,如果徐州军掘开大汶河大堤,引水倒灌,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你放心。”孙坚微笑摆手道,“这个本将军早就已经察觉了。” 说此一顿,孙坚又道:“本将军已经派出巡骑,在山城西北日夜巡逻,一旦发现徐州军掘堤,则即刻回报,所以,他们别想掘堤!再说徐州军若真的掘开了大汶河大堤,那不是连他们自己也一块淹了吗?徐军难不成还真敢玉石俱焚?” 孙武这才松了口气,讪讪地道:“倒是末将多虑了。” 山城内,徐州军大营。 碗口粗的树木几乎堆满了整个校场,数百徐州兵正忙着捆扎木筏。 对于这一切,诸葛均根本懒得理会,他正忙着监造兵器。 铁匠铺子里,八名铁匠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过诸葛均所需要的兵器也总算是打造成形了,在铁匠眼里,这是一把“奇形怪状”的兵器,它明显不是剑,因为剑是双刃的,而它只有单边开刃,可它也不是刀,因为刀是弯的,而它是直的。 诸葛均掂了掂手中的兵器,重量大约有十八斤,长度则在七尺左右,这其实就是一把没有环首的唐刀,或者说就是一把加强版的横刀,刀身又窄又直,厚背单刃,冷气森森,只是放在那里,就透着股凌厉的杀气。 作为一名穿越者,诸葛均当然听说过唐刀的赫赫凶名。 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唐帝国正是凭借继承了汉朝的横刀才打败了突厥人,两千年后,日本人更是在横刀的基础上衍生出了太刀,将刀的凶威发扬到了极致! 诸葛均回头使了个眼色,姜叙便铿然拔剑往诸葛均砍了过来。 诸葛均举刀相迎,只听得“锵”的一声炸响,姜叙手中的大剑早已经断成了两截,断掉的半截又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而诸葛均手中的“唐刀”却是毫发无损,刀刃上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丝缺口,四周围观的亲兵、铁匠顿时便大声欢呼起来。 “就是它了!”诸葛均欣然说道,“但只要十五斤重,四尺长,要两千把!” “三公子,这恐怕不行。”领头的铁.匠苦笑摇头,打造两千把这样的刀,原料不成问题,两仗下来,徐州军缴获的兵器可谓堆积如山,足够取用了,关键是打造这样一把刀,极其耗费时间精力,先要融化原有兵器,再浇铸毛胚,再将毛胚反复折叠锻打,还要淬火,一道道工序做下来,两个铁匠一天最多只能打造一把! 既便召集上百铁匠,一天也只能打造五十把刀! 要打造两千把刀,至少也得五十天时间,何况军中根本就凑不齐一百个铁匠,也没有那么多炉子和工具,所以,既便花上三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完成任务。 “那就尽量吧。”诸葛均也知道唐刀加工工艺复杂,造价高昂,当下对领头的铁匠说道,“大师付,这几天你就不用管别的事了,口粮派发的事交给梁习,你只管打造兵器,将军中所有的铁匠都召集起来,全力以赴打造兵器!” “诺!”领头的铁匠揖了一揖,赶紧召集铁匠去了。 原本聚在一起的铁匠也纷纷散去,鼓风的鼓风,浇铸的浇铸,打铁的打铁,整个铁匠铺子很快就充满了丁丁当当的清越声响。 诸葛均缓步走出铁匠铺,看了看手中的唐刀,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没有足够的马匹,所以大规模地打造马镫实在没有必要,可是,以唐刀取代双刃剑成为徐州军步兵的近战兵器,却实在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一旦大量装备了唐刀,徐州军步兵的战斗力势必会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很可惜,条件不允许哪。 现实是残酷的,徐州军现在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就说这山城,过不了几天也要弃守了,放弃山寨之后,徐州军就要进泰山山脉跟联军军捉谜藏了,又哪来时间,哪来条件大规模地打造唐刀? 次日,经过一夜休整,袁军便向山城北门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的袁军甲兵从大营里蜂拥而出,进至山城北门外的荒原上摆开了阵形,旋即一队队的袁兵已经推着云梯、攻城车缓缓开出了辕门,紧随云梯、攻城车后面的,则是一队队的轻兵弓箭手。 最后出现的才是孙坚的两千亲兵锐士。 遮天蔽日的旌旗环护之下,一马缓缓驶入了袁军阵中,孙坚就像是一棵苍劲的百年古松,傲然屹立在战马之上。 倏忽之间,孙坚扬起右手再往前轻轻一压,同时淡淡地道:“攻。” 霎那之间,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便嘎然而止,刹那的停顿之后,密集的战鼓声便冲霄而起,其声势足可穿金裂石,令人热血沸腾,数万袁军将士便纷纷跟着大吼起来,一边吼一边还颇有节奏地以剑击盾,或者以戟顿地:“吼!吼!吼……” 下一刻,前排甲士纷纷收缩队形,让出了一条条通道,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弓箭手遂即手持弓箭,踏着随意的步伐穿过甲士让开的通道来到了阵前,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嚎,所有的弓箭手便齐刷刷地挽弓搭箭,冷森森的箭锋已经对准了前方城廓。 “嗷……哈!”又是一声凄厉的长嚎,三千名弓箭手几乎是同时松开了弓弦。 霎那之间,三千枝羽箭便已经掠空而起,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掠过长空,最后化作绵绵无际的箭雨,向着山寨城头一头攒落了下来。 山寨城头,身经百战的老兵们早已经躲到了垛堞后面,或者盾牌底下,那些刚入伍的新兵却根本不知道弓箭手的厉害,一个个都还杵在城头上往下看热闹呢,有个新兵为了表示对袁军弓箭手的藐视,甚至还对着城外吐痰。 老兵们冷眼旁观,没人制止也没人提醒,保命的本事,别人是教不会的,得你自己到战场上去学,得拿命去换!这些新兵蛋子,不让他们见见血,永远都不会知道战争的战酷,也永远不可能成长为真正的士兵。 绵绵箭雨终于从天而降,新兵们顿时便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刚刚对着城外吐痰的那个新兵正得意时,一阵钻心的疼痛忽从裆部袭来,急低头看时,只见自己那话儿早已经被一枝羽箭贯穿而过,血,顿时如同喷泉般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新兵顿时便杀猪般惨叫起来:“啊啊啊……” “哦,该死的,我的眼睛,救命,救救我……” 另一名新兵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指缝间赫然插了一枝羽箭,还有殷红的血丝从中汩汩溢出,仅仅惨叫了两声,那新兵便仆地倒在了血泊中。 不远处,另一个新兵更倒霉,他直接就被凌空攒落的羽箭射穿了头颅,锋利的箭簇从脑门射入,又直透脑后,殷红的血丝还有白色的脑浆正从三棱箭簇剖开的伤口汩汩涌出,那新兵甚至都没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了城头上。 站在旁边的另外两个新兵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转身就跑,然而,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又一波箭雨从头天而降,将两人先后钉死在了城头上。 很快,山寨城头上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哀嚎声。 既没有铁甲、盾牌护身,又缺乏自保经验的新兵们在袁军弓箭手的前两波箭雨下便遭到了重创,守在城头上的三千多新兵,至少有五百人倒在了血泊中,其中又至少有三百人当场被射杀,永远失去了成长为一名老兵的机会。 不过,在死亡的威胁下,新兵们也迅速学会了如何自保。 当袁军弓箭手的第三波箭雨落下来时,除了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愣种,绝大部份新兵都找地方躲了起来,实在找不着地方躲的也没有站着等死,而是拖过早已经被射杀的新兵遮挡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其中,有个新兵甚至还没断气就被人拖走当了肉盾。 看到这冷酷而又残忍的一幕,老兵们却无声地笑了。 战场上从来只有铁与血,从来就没有仁慈和怜悯,只有心够狠,手够黑,才可能从残酷的战争上活下来! 足足射完五轮箭,袁军弓箭手才开始逶迤后撤。 早就在心里数着数的徐州军老兵们顿时便从垛堞后面,从盾牌下站了起来,一个个昂着脑袋张大了嘴巴,一边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作响,一边向着城下的袁军弓箭手疯狂咆哮,大声示威,少量徐州军弓箭手则趁机挽弓搭箭,回敬袁军。 袁军弓箭手很快就撤回到了后阵,几乎毫发无损。 下一刻,阵前列队的袁军甲士便向着两侧呼喇喇地散了开来,旋即数千名轻兵便从阵中蜂拥而出,每个轻兵都背负一个麻袋,每个麻袋里都填满了泥土,出阵之后便向着城墙飞奔而来。 尽管徐州军弓箭手拼命压制,却根本无法阻挡袁军,不到半个时辰,袁军轻兵便在城外堆起了四个小山堆,旋即袁军阵中号角声再起,苍凉悠远的号角声中,数千名身披兽衣、斜披发髻的山地死士汹涌而出。 三十八攻城1 “未识历史难成人,不学政治老天真。千年智慧出独思,从来贤明是苦人。” 看着书桌上的诗,诸葛均无声苦笑,这诗是诸葛均前世所写,是对一个政治智慧为零的民族的感叹。 汉民族无疑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汉民族无疑是世界上最节俭的民族,但是汉民族从古到今却是世界上最贫穷的民族,一个人又勤劳又节俭,他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只消耗很小很小的一部分,那他为什么只剩下一点点财富呢,这就是政治,这才是政治。 政治不是官场制度,政治不是官场规则,政治不是官场文化。 政治最主要的目地是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而不是官场的那些污秽勾当。 可汉人不明白这些,误认为那些官场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争权夺利的勾当为政治。 汉人政治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让人民说话,不让人民参政。 结果,汉人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暴发(造反)。 诸葛均叹了一口气,姜叙这时进来说道:“公子,袁军攻城了。” 诸葛均点了点头:“孙坚倒是好耐心,巳经三天了。” 城头,徐州老兵们也纷纷拔剑,涌到了垛堞前。 惨烈的攻城战终于开始了,数百名身强力壮的死士开始奋力登上土山,箭矢、滚木和擂石从城头如雨而下,不断有袁军死士惨叫着倒在地下,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死士替换而上。 “嘿呀!嘿呀!嘿呀!” “嘿呀!嘿呀!嘿呀“ “嘿呀!嘿呀!嘿呀!” “嘿呀!嘿呀!嘿呀!” 在袁军死士一浪高过一浪的号子声中,数以千计的袁军死士便如蚂蚁般涌上土山,嚎叫着直奔城头而来。 高处,望楼上,正在观战的诸葛均不由惊叹古人的智慧。 袁军死士沿着架好的云梯蜂拥而上,城头很快就陷入了短兵相接的混战。 诸葛均缓缓拔出铁匠为他打造的特制唐刀,又摸了摸冰冷的刀刃,旋即喝道:“梁习,姜叙,赵云,走,去城头!” 城头,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混战。 “杀!”两名袁军死士手执短剑,踏着土山飞奔而上,未及踏出最后一步便已经腾身而起,悍不畏死地扑向了城头上的徐州军,下一刻,十几枝冷森森的长戟已经毒蛇般刺到,一闪便刺入了两名徐州军死士的胸腹要害。 一名徐州军死士当场毙名,另一名死士却没有马上断气,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袁军死士将手中的短剑奋力掷了出去,挡在前面的一名徐州军新兵躲闪不及,正中咽喉,连吭都没能吭一声,那徐州军新兵便倒在了血泊中。 借着前两名死士拿命换来的空隙,后面两名死士终于踏上了城头。 这些袁军死士显然是存了必死之心,他们踏上城头之后,不求自保,只求杀人,对于徐州军刺向自己的剑戟,他们根本就不加理会,他们只是疯狂地挥动利剑,疯狂地砍杀,既便身中数剑,身披数戟,只要一息尚存,便兀自酣战不休! 袁军的气势顿时遭到了压制,不少老兵也是心生怯意。 三十九攻城2 老兵尚且如此,新兵则更加不堪,袁军死士很快就在城头清出了几块地盘,旋即更多的袁军死士踩着土山蜂拥而上,土山下,更多的袁军死士就像是无穷无尽的蚁群,正等着攀上土山,等着踏上城头,情势已经是岌岌可危。 眼看北门就要失守时,诸葛均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城头上。 两名袁军死士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员身披重甲的徐州军大将,顿时凶光毕露,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死!” 诸葛均手持唐刀只是一记横扫,两名袁军死士便被腰斩当场,血淋淋的肚肠内脏顿时便洒了满地,两名袁军死士却还是没有断气,死自拖着上半截残躯,奋力举起短剑来刺诸葛均,却早被诸葛均身后的姜叙斩下首级。 “哈!去死!!” 诸葛均又是一记直刺,顿时又将面前的袁军头目刺了个对穿。 袁军校尉身后的两名死士趁机来刺哈利油,却被梁习,赵云乱剑斩杀当场。 借着抽刀的同时,诸葛均又顺势一记重踹,袁军头目的尸身顿时往后倒飞而起,一连撞翻了好几名袁军死士,又翻翻滚滚地摔下了城头。 诸葛均又几步抢到城头,手起刀落斩在了土山与城墙相连的云梯上。 包在云梯外表的铁皮根本就挡不住唐刀的刀锋,诸葛均的唐刀足有五十斤重,其斩击之威力几不亚于重斧,又岂是薄薄的铁皮所能阻挡的? 只两刀,云梯便已经从顶部被砍成了两段。 失去了顶部倒钩的禁锢,云梯的上半截活梯很快就贴着城墙倒滑而下,攀在上面的数名袁军死士顿时也惨叫着摔了下去,拥挤在云梯脚下登着攻城的袁军死士不及躲避,顿时便有好几十人被压成了重伤。 诸葛均两刀砍断云梯,旋即纵身跳上垛堞,扬刀长嚎:“吼……” 诸葛均身后,姜叙,梁习及百余亲兵亦纷纷扬起手中利剑,仰天咆哮。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公子威武!” 在诸葛均的激励下,城头徐州军顿时士气大振,旋即返身向踏上城头的强军死士发起了凌厉的反击,凭借人数的优势,徐州军很快就将登上城头的袁军死士斩杀殆尽,闻讯赶来助战的徐州军铁匠也纷纷挥动大铁锤,将钩住垛堞的另外五架云梯全部砸断。 战场上的情势顿时急转直下,城外遂即响起了绵绵不息的牛角号声。 悠远苍凉的号角声中,原本拥挤在城墙下的袁军死士便纷纷转身回头,推着残破不堪的云梯以及严重受损的攻城车缓缓后退,原本护在阵前的重装甲士也忽喇喇地涌了上来,以厚实的大盾护住了正在后撤的轻兵死士。 至此,袁军的第一次攻城已被彻底击退。 霎那之间,拥挤在城头上的徐州军将士便纷纷仰天咆哮起来,巨大的声浪几乎震碎对面袁军的耳膜,许多徐州军新兵则再次跳到了垛堞上,或者撩起战袍对外城外撒尿,或者撅起屁股左摇右摆,极尽挑衅,极尽侮辱。 远处,袁军阵中,孙坚神情似铁。 这个小儿,还真是不简单,有他跟没他,徐州军所表现出来的悍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有那么一瞬间,孙坚甚至都怀疑是自己那个无敌的儿子来了了!看来这山城之战,还真要多费些功夫了,不过没关系,诸葛均小儿就只有一支孤军,又能支撑到几时? 接下来七天,袁军果然偃旗息鼓,再没有发动进攻,山城内的徐州军也丝毫没有弃城逃跑的意思,似乎是铁了心要死守到底了。 这七天来,诸葛均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为进泰山山脉做准备。 诸葛均心里很清楚,不管水淹之策是否能够成功,接下来,徐州军是必定要向泰山山区转进的,现在的泰山山脉,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所幸现在是秋季,要换成是夏天,一万徐州军进山,能有三五千人活着走出来就不错了。 原始森林里,蛇虫横行,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不过,既便现在是深秋天,徐州军也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因为山里无法得到补给,所以必须提前准备大量的干粮、火石、绑腿、布鞋等物,其中尤以干粮最为要紧! 现在,梁习正督导士兵赶制“炒面”。 伙房里,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兵正挥动铁锹,将大铁釜里的糙米、豆粒、黍米翻炒得哗哗作响,不时又往里撒一把粗盐。 诸葛均随手抓起一把尝了尝,口感是真糙,不过好歹能充饥就是。 主要是现在的石磨很有问题,不像后世的石磨有七个扇区,而且纹理也是非常精细的线条纹,秦汉时代的石磨基本上就没有扇区之分,纹理也都是一个个大小、形状都很不规则的凹坑,磨出来的粮食自然是粗糙不堪。 可惜,现在是没时间改良石磨了。 看到“炒面”已经赶制得差不多,剩下没炒的粮食也是不多了,随行的梁习便向诸葛均建议道:“公子,干粮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而老周那边却迟迟不见什么动静,估计不是被识破就是遇到麻烦了,不如今夜就弃城进山吧?” “识破?”诸葛均望了望身后的严颜,问道,“老将军以为呢?” 严颜显然不会轻易屈服,照例没有理会诸葛均。 诸葛均讨了个没趣,对梁习说道:“放心,周仓断然不会误事!” 梁习还是有些担心道:“可万一要是被识破了,在下担心袁军很可能会放弃围三阙一的战术,改而对山城进行四面合围,这样的话,我军再想突围可就难了。”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跟袁军拼个鱼死网破!”诸葛均淡淡一笑,又道,“而且,我相信周仓,他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徐州军阵营中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委实不多,黄忠太史慈算是出类拔粹的,可惜没有跟在自己身边,梁习,姜叙还是比不上周仓,周仓的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机灵人,不然以关羽的脾气,周仓早死了,因为人机灵,正是干这样事情的好材料。 所以,对于周仓的能力,诸葛均还是很信任的。 更重要的是,诸葛均也不认为孙坚能够识破何必的行动! 孙坚毕竟是古人,不像自己是个穿越者,自己知道像小汶河水这样的大河一旦决堤,方圆数百里都会被淹,地处低洼的徂徕山附近更是肯定会化为一片泽国,这可是有历史案例可以借鉴的,公元255年小汶沟所形成的黄泛区,延绵几近千里! 孙坚出身将门,也是个智者,他肯定会提防自己实施水淹之策。 但是,孙坚绝对不可能想到,从一百五十里外掘开小汐河水,也还是能够淹没这里!这事情发生在几十年后,三国后期治河名臣潘立驯,总结前人治河经验,根据小汶河水沙多的特点,提出“束水攻沙”的治河方策,并对堤防精心设置,创立了遥堤、缕堤、格堤、月堤,因地制宜地在小汶河河两岸配合使用,以达“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的目的,对治水治沙,建树较多。清代靳辅、陈潢承袭潘氏治河主张,而有所发展,对治河保槽做出了较大成绩。 诸葛均知道这跟智慧能力无关,这完全是由见识决定的,或者说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局限性,就像一个古人,从未见过马镫,他就很难想象重骑兵冲锋的场面! 四十水淹孙坚 但是,诸葛均所不知道的是,周仓的确遇上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说起来,挖掘河堤似乎很容易,不就是在河堤上挖个缺口,然后大水往下一冲,缺口越来越大,最终洪水不就冲垮大堤了吗? 其实,事情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因为这个时代的小汶河没有真正的河堤,整个河道都是自然冲刷形成的,并且山石居多,周仓要想决小汶河倒灌山寨,就必须解决这些巨大的山石? 幸亏诸葛均发明了工兵铲,周仓才得以解决这个巨大的难题,周仓带着二千青壮挖了整整三天两夜,几乎挖开了半个山坡,才终于在小汶河北岸开了个一丈宽的小口子,在河水的冲刷下,缺口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洪水泛滥了,却冷不丁又冒出来两块大石头,一左一右卡在了缺口两侧,这下完了。 任由洪水冲刷,两块大石头只是岿然不动。 这就麻烦大了,不把这两块大石头搬掉,缺口就不会溃烂,缺口不溃烂,仅凭现在这点水量,就是倒灌一年半载,只怕也淹不到城外的袁军。 重新选一个地方再挖肯定来不及了,现在只能想办法敲掉其中一块石头! 可问题是较小的石头也比房子大,按照常规的办法,用铁钎、铁锤砸,就是一个月也未必能敲碎,可山城最多只能坚持十天半月,怎么办? 这个情况,诸葛均也想到了,他早叫周仓带了一些动物油脂,现在周仓将这些油脂倒在这些山石上,一个下午的功夫,石头便烧开裂了,碎了,然后在洪水的不断冲刷下根基逐渐松动,某一刻,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剩下的小半块石头终于滚下了山坡,霎那间,滔滔洪水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奔腾而下! 失去了巨石的禁锢,滔滔洪水便彻底失去了限制,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缺口就已经由最初的不足两丈扩大到了二十多丈,并且仍在迅速扩大,滔滔浊水正从缺口倾泄而下,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洪峰,向着低处咆哮而去。 周仓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去,只见山下已经成了一片汪洋! 孙坚睡梦正酣时,突然梦见自己掉进了千年冰窟,遂即猛然惊醒,结果却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泡在水里! 孙坚正欲召来亲兵问个究竟时,帐帘却被人猛然掀了开来。 旋即亲军头目已经神情凄皇地闯了进来,又仆地跪倒,惨然道:“将军,不好了!水,到处都是水!” 孙坚顿时心头一凛,不及披挂便匆匆冲出了大帐。 出得大帐,孙坚从亲兵手中夺过一枝火把往四周一燎,只见四周尽是茫茫水面,而且就刚才这一会,水位就从脚踝没到了小腿肚,而且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升,看到这一幕,孙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大面积的积水,不消说,肯定是大汶河水决堤了!难道自己派到大汶河的五千骑兵是吃屎的?这怎么可能? 徐州军竟然真的掘开了大汶河水!?徐州军竟然真打算玉石俱焚!? 孙坚的第一反应是他派出去的五千骑兵遭到了徐州军的伏击,只有这样徐州军才能无声无息地掘堤放水,不过很快孙坚又觉得不对,巡骑在两个时辰前还刚刚回报一切如常,而徐州.军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掘开淮水。 唯一的解释就是,徐州军的掘河点至少也在一百里外的小汶河! 可问题是,从这么远的地方掘开小汶水,居然也能淹到这里!? 凭小汶河的水量,这根本不可能!!! 可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这一刻,孙坚不禁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这样,当初就该多派骑兵,对远近两百里的河道都加以控制起来,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当下孙坚浩然长叹道:“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必有一失哪……” “将军,赶紧走吧!”亲军校尉惨然道,“如果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孙坚急低头看时,只见水位已经没过膝盖快到大腿了,当下惨然说道:“传令,全军往东南方向转进,快!” 当下孙坚带着亲兵营往东南方向急走。 可是黑夜里哪有那么容易辩认方向?走着走着,方向感就全没了! 这时候,整个袁军大营已经全乱了,除了孙坚的亲兵营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别的营、部、曲已经完全乱了建制,数以万计的袁军将士正在积水中无头苍蝇般东奔西跑,而且全都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神情也是无比凄惶。 孙坚连连大吼,试图阻止混乱的漫延。 不过很快,孙坚就发现这根本是徒劳,既便他拔剑连续斩杀了数人,也依然无法阻止混乱的漫延,到最后,甚至连他的亲兵营也有了不稳的迹象,孙坚终于知道,袁军大势已去,到现在,他已经不可能有效掌控这支军队了。 “走,不管他们了!”孙坚当下带着亲兵随便选了个方向狂奔而走。 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水位就渐渐地漫过大腿到了腰部,这时候人在水中走就非常之吃力了,就在孙坚自忖必死时,却发现水面奇迹般地下降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不是水位下降了,而是脚下的地势在增高! “将军,高地!我们上到高地了!”不少亲兵顿时喜极而泣。 孙坚连滚带爬上了高地,再回头看时,只见身后已经只剩不到百人了,其余的亲兵估计不是被淹死就是中途走失了。 在高地上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就渐渐地亮了。 借着薄薄的曙光,孙坚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已经完全成了一片泽国,方圆估计都有上百里之广,远处水雾中,隐约可见山城,其城墙都被淹了近半!看到这一幕,孙坚心头顿时一沉,积水如此之深,驻扎城外的大军又岂有幸理? 回想数日之前,自己率大军出征之时,还满心以为可以一举剿灭徐州军残部,多多少少斩获一份战功,却万万不曾想到,几万大军竟在一夜之间葬身鱼腹!想到这里,孙坚顿时万念俱灰,当下拔出佩剑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将军不可,不可呀!”亲兵校尉赶紧扑上前来,死死摁住了孙坚。 孙坚叹息道:“遭此大败,几万大军仅剩百人,我又有何面目回去见人?” “将军,三思哪。”亲兵校尉凄然劝道,“胜败不过是平常事,只要将军还活着,就总有打败徐州军、擒斩诸葛均小儿的一天,可将军今天若是自刎了,可就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也就永远无法洗刷今日的耻辱了!” 孙坚半晌无语,亲兵校尉便趁机夺了他的佩剑。 众人正仓皇无助,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一名眼尖的亲兵忽然大叫起来:“将军,那边有个小岛,上面好像有人!”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水雾也渐渐散开。 孙坚及随行的近百亲兵这才发现一望无际的水面上,原来还散布着几十个零星的“孤岛”,所谓的“孤岛”,原本不过是些小山或者土坡,现在整个山区都被淹了,这些小山或者土坡便成了泽国中的“孤岛”了。 离得最近的那个孤岛上大约只有几丈方圆,却挤了不下百人。 这时候,孤岛上的人也发现了孙坚他们,旋即有个头戴皮弁的屯长越众而出,向着这边连连招手道:“将军,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众人正无计可施时,孙坚却发现山中似有毛竹,便赶紧吩咐亲兵校尉道:“快,你带人去那边砍伐毛竹,扎竹筏救人!” “诺!”亲兵校尉揖了一揖,点起五十亲兵走了。 山城内,一万徐州军分乘几千只木筏,已经横戈待命!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看到大水几乎淹没了城墙的一半高,诸葛均还是不免感到吃惊,而且这也给徐州军的出城带来了麻烦,由于四座城门全部被淹,不得已,诸葛均只能选了一段原本就已经严重破损的城墙,强行破墙而出。 站在城头,望着城外的汪洋泽国,诸葛均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沉重。 小汶河河水泛滥,遭殃的可不仅仅只是山城外的袁军,山区所有地方只怕也要跟着遭灾,尽管山区算不上人烟稠密之地,可至少也会有十几万人流离失所,沦为无家可归的难民,这些可都是徐州的百姓啊! 姜叙却显得有些兴奋,望着茫茫水面,大声说道:“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周仓从一百里外的小汶河掘开,居然也能淹了这里!?哈哈哈,孙坚又如何?他的几万大军不照样葬身鱼腹了?痛快,太痛快了!” 自从被强行留下之后就从不主动跟诸葛均说话的严颜似乎也被触动了某根神经,忽然说道:“三公子可曾想过,这场大水冲下来,城外的袁军固然绝无幸免,可整个山区的十几万百姓只怕也要无家可归了!” 诸葛均想到一千多年后的汉人的遭迂,神色似铁,冷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严颜眸子里顿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心忖这个诸葛均还真是心狠手辣的主,十几万百姓的生死存亡,竟然全不放在心上,这样的性格,虽不免有失冷酷,倒也是成大事者的必备素质,这一点,却是比诸葛瑾强多了! 说话间,那段原本就已经严重破损的城墙已经破开,旋即梁习,霍笃,赵云,姜叙四将便已经各率本部人马,纷纷逾城而出,姜叙率军最后出城时,诸葛均特意叮嘱道:“姜将军,你就不必去追杀袁军残部了。” “那末将该做些什么?”姜叙不禁有些茫然。 诸葛均指了指城外水面上漂浮的零星麻袋,说道:“看见那些麻袋没有?你的任务就是打捞袁军的辎重,尤其是粮食!尽管这些粮食已经被水浸泡过了,不过只要拿回来炒一炒,还是能够充当军粮的!几万袁军,粮食可不少!” “诺!”姜叙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将及中午时分,孙坚的亲兵终于扎好了十几只竹筏,离得最近的两个孤岛上的百余袁军残兵也已经被接应上了岸,正打算继续接应稍远那几个孤岛上的数百残兵时,远处水面上忽然顺水漂来了十几根枯木,还有十几颗人头在水中载沉载浮。 孙坚急让亲兵乘竹筏将那十几人救起,却是孙武以及随行的亲兵。 看到孙坚,孙武不禁悲中从来,惨兮兮地道:“将军,完了,全完了,三万大军就这几个人了,剩下的全没了呀。” 孙坚自己也是心中悲凉,却还得耐着性子安慰杨武:“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可不必挂怀,再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常胜将军,大兵家孙武、吴起不也吃过败仗?今天吃了败仗,来日再赢回来就是。”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孙坚心中也着实茫然。 今日之败,的确是惨了些,也不知道袁术还会不会信任他,更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率大军出征,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四十一黄忠来了 “将军快看,徐州兵!” “真是徐州兵,徐州兵追过来了!” “将军快走,赶紧走,不然就走不成了!” 孙坚正感到茫然时,亲兵忽然惶然大叫起来,急回头看时,只见数以万计的徐州军已经撑着上千只木筏逶迤而来,这时候,竹筏上的徐州军也发现了岸边的袁军残部,当即不再理会孤岛上的袁军残兵,掉转木伐往这边杀了过来。 “走,我们走!”孙坚知道,再想救出被困孤岛的残部已经不可能了,当即带着近百亲兵以及被救出来的百余残部向着北面方向仓皇败走,结果在半路上又遭遇了梁习的两千青壮,一通混战,最后孙坚孙武仅率几十人逃回。 徐州大营。 自从打败陶谦曹豹,击灭八万丹阳军之后,这一个多月来,袁术几乎每天都要筵请各路统兵大将,一来是犒赏他们,二来是为了稳住他们。 各路统兵大将其实也都知道袁术要干什么,可他们都没在意。 袁术举起酒觞,遥敬曹军等各路大将,正欲掩袖畅饮时,陈纪忽然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大帐,惨然喊道:“不好了,飞骑来报,孙坚在吃败仗了,几万大军全完了,全完了哪!” “啊!?”袁术闻言顿时大吃一惊,酒觞也落在了席上,曹仁,王修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不可能!”袁术很快回过神来,霍然起身道,“绝不可能!” 李奉也跟着霍然站起身来,失声说道:“陈纪,你是不是弄错了?孙坚,扬奉加上夏候将军的兵马足有六万大军,且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而徐州军却不过几千残兵!你竟然说徐州军残部灭了孙坚与夏候将军的六万大军?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袁术的长子袁曜也是失声附和。 曹仁也是连连点头,都不肯相信。 “唉。”陈纪叹了口气,当下将孙坚兵败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 袁术闻言顿时默然,好半晌后才以莫名的语气说道:“水淹?徐州军竟然掘了小汶河?” 各将军也是相顾骇然,水淹之策他们并不陌生,可一家伙就将方圆千里地域淹成泽国的例子,却是从未听说过!诸葛均这厮,竟恁地心狠!整个徂徕山地区十几万人,他说淹竟然就淹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屠夫! 好半晌后,陈纪才道:“先是以火攻大破扬武,今又以水淹大破孙坚,这个小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这个小儿,还真成气候了。”纪灵说罢便要起身请战。 忽听“平”的一声大响,雷薄已经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大人,小将愿提本部九万精兵,即刻杀奔徂徕山,誓斩小儿!” 看到雷薄抢先请战,曹仁皱了皱眉头,又坐了回去。 袁术沉吟不语,眼角余光却扫向了右下首的李奉。 李奉在摇头之余又向袁术做了个手势,袁术心领神会,当即抽出佩剑一下就斩在了面前的酒案上,只听嚓的一声清响,酒案已经被生生斩下一角,袁术又提着剑大声喝道:“吾当亲提大军前往讨伐,诸位可随吾一并出征!” “诺!”曹仁等各军头目纷纷起身,朗声应诺。 当袁术整顿大军准备亲征时,诸葛均已经带着徐州军进了泰山山脉。 回望身后。山区数百里已经完全成了一片泽国。 算算时间,现在袁术应该已经知道孙坚兵败的消息了,只可惜夏候渊却带着三万兵跑了,没有想到夏候渊会扎营高丘,并准备了不少木伐。 再接下来,就该轮到夏候渊或曹仁出马了吧?或者袁术亲自领军出征? 想到这里,诸葛均也是不免心头沉重,跟袁术或者曹仁相比,现在的孙坚也就是小鱼小虾,扬威更是不值一提,尤其让人绝望的是,当袁术或曹仁到来时,随之而来的必定还有十几万计的庞大军队,那绝不是自己能够正面抗衡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 早在小沛整军时,诸葛均就已经想好徐州军今后的战略。 第一步:偷袭拿下曹军,获取粮食、军械等急需的补给! 第二步:以泰山山脉及附近山区为依托,打几个漂亮的胜仗,一来鼓舞徐州军的士气、重铸战心,二来打疼袁军,引出曹袁的大军! 第三步:以广阔的山区为依托,跟曹袁大军打运动战,等到曹袁大军被拖疲了、拖累了,粮食吃光了,被迫撤军了,再回师彭城! 现在,前面两步战略已经完成,就剩最后也最为关键的一步棋了! 不过,诸葛均总觉得自己制定的三步战略存在问题,但具体哪里存在问题,他一下子也是找不出来,他只是有种模糊的感觉而已,诸葛均虽然是后世穿越来的灵魂,比古人拥有多出两千年的见识,可见识多并不意味着战略眼光就高明。 战略眼光这种东西,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并不是见识所能替代的。 眼看天色将近傍晚,诸葛均遂即下令宿营,然后把梁习,严颜叫到了跟前。 诸葛均故意当着两人的面把自己的三步战略说了,然后问梁习道:“如果我军能够从曹袁的十几万大军的围剿中幸存下来,再迫使他们退兵,然后再回师彭城,我们是不是就有复兴的希望了呢?” “这个……”梁习讷讷地道,“希望当然是有的。” 梁习嘴上说着有希望,语气却很不肯定,显然,他并不认为徐州军能够从曹袁十九万大军的围剿中幸存下来,除非主公派大军来援,可是主公诸葛圭却不会为了这一万多兵自陷危险的境界。 不过,诸葛均真正要问的人并不是梁习,而是严颜,现在陈登不在,自己虽然聪明,可是战争并不是聪明就可以解决问题,现在唯一可以问的只有这个严颜了。 在问梁习话时,诸葛均的眼角余光始终在留意着严颜的表情,当梁习说完时,诸葛均分明注意到严颜的嘴角轻轻地牵动了一下,那分明是不屑的哂笑,显然,严颜同样不看好诸葛均,更不看好徐州军这一万多残部。 诸葛均当即问道:“老将军以为呢?” 严颜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听到哈利油的问话。 诸葛均不禁有些挠头,毫无疑问,严颜肯定知道三步战略中所存在的不足,可遗憾的是,严颜根本就不愿意为他效力,也不愿意替他出谋划策。 不行,必须得想个法子,必须得让严颜为自己出谋划策! 正所谓,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严颜尽管是个智将,可他同样会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就一定能够说服他,可问题是,严颜的弱点是什么呢? 女色?严颜年过花甲,还会被美色所诱惑? 功名?利禄? 显然,以上这些都不可能是严颜的弱点,那么严颜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亲兵报道:“黄忠将军与陈军师来了。” 诸葛均听了大喜,看了看严颜一眼,没有你,老子还是一样有办法的。 四十二不能完成的任务 黄忠与陈登走进诸葛均的帐篷,诸葛均上前迎道:“先生与汉升将军回来了,我这心便放下了。”黄忠行了一个军礼,这是诸葛均根据后世的军礼改动了一些,有点像纳粹的抬手拍胸礼。 陈登笑着望着诸葛均,说道:“三公子,这几战打得不错啊。” 诸葛均说道:“先生过奖了,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 陈登笑道:“公子不是有了主意么。” 诸葛均知道陈登是三国顶尖的谋士,可惜一直得不到重用。 诸葛均说了自己的主意,又诚恳地道,“先生,我所说的这三步走战略,不知道是否可行?” 陈登点了点头,说道:“从大局看,公子所提出的三步走战略无疑是极其英明的,不过吾以为,在主公回师之前,必须先瓦解掉云集泰山山脉的联军,唯其如此,我们才有机会挑起他们之间的纷争,主公大业才有希望!” “先瓦解掉云集的联军?”诸葛均皱了皱眉,反问道,“这可能吗?” 显然,陈登实际上是把哈利油的战略全盘否定了,尽管前面加了句“英明”。 陈登解释道:“公子,你的最大敌人应该是曹操吧,天下情况如此,主公既便打回,又能如何?” 诸葛均听了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难怪他总觉得不对,敢情把这茬给忘了? 历史上,诸葛亮早年不得志,不为志向所屈,故结庐于襄阳城西隆中山中隐居待时。公元207年,思贤若渴的刘备三顾茅庐,请计于诸葛亮,诸葛亮精辟地分析了天下形势,提出了统一天下应走鼎足三分,联吴抗曹的道路,也称“隆中对策”。这是诸葛亮为刘备提出的一条正确的政治路线相军事路线,也是诸葛亮一生的行动纲领。从此,刘备的事业才出现了转机。 现在是袁绍还没有死,还没有三分天下。 “所以……”陈登顿了顿,肃然说道,“公子必须首先瓦解掉联军,然后招兵买马,以彭城为基地。” 诸葛均听了,当下虚心请教道:“那么,怎样才能瓦解联军呢?”旋即诸葛均又回头向周仓招手道,“快把地图拿过来。” 周仓当下屁颠屁颠以跑上前来,又把地图在草地上摊了开来。 陈登在地图上找到了吕县的位置,然后指着吕县说道:“要想瓦解联军,只能冒险出山,长途奔袭,一举截断联军的粮秣供应,如此,云集泰山的联军必然军粮短缺,军粮一旦短缺,则联军必然军心思归!” “嗯!”诸葛均重重点头,他知道这个吕县在后世是农科院粮作所,诸葛均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截其粮道!” “然后呢?”诸葛均又道,“仅仅拿下吕县恐怕还不够吧?” “当然不够!远远不够!”陈登捋了捋颔下的长须,又道,“公子拿下吕县,固然能使各路联军无心恋战,可曹操袁术也会派谴心腹大将率领大军去追杀三公子,如此,则大事休矣。” 诸葛均摸了摸下巴,沉声道:“拿下吕县后,再东击武原?” “对,东击武原!”陈登欣然点头道,“最好是能一举攻下吕县,则袁军必然军心震动,袁术也必定会引兵回救,这时候,曹仁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袁术引兵回广陵了,因为他若在此时夺了联军兵权,则袁术会心生怨恨,自然也会离心离德!” “妙极!”诸葛均击节赞道,“待袁术回师,我军再转而东进,兵逼彭城!” 这一刻,诸葛均只能感叹,陈登不愧是大兵家,战略眼光就是深燧老辣,真要是面对这样的局面,既便是诸葛亮,司马懿只怕也只能见招拆招,被动应对了,因为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堂堂正正,绝无花巧! “对,接着再兵逼扬州!”陈登点了点头, “好!”诸葛均再次狠狠击节,接着说道,“再接下来是不是这样,待曹仁回师,我军再西渡进击广陵;待夏候渊回师,我军再跨过徂徕山进击小沛;待曹仁回师,我军再次西渡,进击吕县,最后把袁术也逼回去?” “对,大的战略基本就是这样。”陈登点了点头,又道,“今后的天下之争,便又是主公跟曹操之间的较量了!” 不过很快,陈登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说道,“不过三公3一想过没有,要完成这样一次亘古从未有过的远征,最后还要打回小沛,中间征程血染,请恕老朽直言,就凭公子现有的一万三千人,怕是很难做到!” 诸葛均默然,尽管现在袁术云集泰山山区,很多地方全都守备空虚,可自己要想凭借徐州兵残部实现这样一次史无前例的远征,的确是困难重重,要知道,自己可是孤军作战,途中很难得到人员补充哪! 好半晌后,诸葛均才道:“.元龙先生以为,需要多少人马?” 陈登道:“如今兵马云集泰山,各地守空虚,但要完成这样一次亘古未有的远征,我以为至少需要五万精兵!” 五万精兵?诸葛均只能摇头。 别说五万,现在就两万精兵都凑不齐整!加上黄患的龙军营,才有可能两万多人。 陈登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既便公子真的有五万精兵,此事也是千难万难,因为在主公攻下吕县之前,必须要有一员大将引一支偏师留守此地,牢牢吸引住曹仁的大军,而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诸葛均苦笑,这的确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四十三杀出一条出路 徂徕山城。 诸葛均现在最关心的是: 如果一万残部全部留下,凭借泰的崇山峻岭以及复杂多变的地形,或者可以暂时牵制住袁曹的大军,可一旦自己带着徐州兵主力离开,仅凭剩下的少量残兵,又怎么可能拖得住十几万联军?而且派谁留守? 周仓?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梁习?智勇兼备,胆识不足! 黄忠?能力是有,却从未有过独挡一面的经历! 良久良久,诸葛均才又问道:“那么元龙先生,还有没有别的战略可供选择?” “没了。”陈登叹息道,“还是那句话,你只有在曹操平定徐州之前瓦解联军,迫使各路回师自救,则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能等曹仁自己犯错了,不过以吾愚见,曹仁此人极富远见,是断然不会犯错的!” 诸葛均默然,袁术这个人会犯错,可是曹仁不会啊,那就只能想办法将各路调回了。 可问题是,诸葛均现在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军队,也缺乏能够得挡一面的大将,这事,可真是难煞了诸葛均。 旁边的周仓忽然提议道:“三公子,不如直接奔袭广陵吧!” “不行。”诸葛均苦笑摇头,如果现在奔袭广陵,则至少要在大山中走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内,联军迟迟找不到自己,肯定会以为自己已经溃亡山中,那么再接下来,曹袁就肯定要抓紧时机分封徐州了,分封完接着就是剥夺兵权,一旦让曹仁夺了袁术的部分兵权,则自己既便打下广陵,也将毫无意义。 周仓忽然握紧拳头,嘶吼道:“三公子,反正是个死,也别跑那么远了,就在这徂徕山跟袁军拼了算!” “拼了算?”诸葛均听了顿时心头一动。 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又岂能成大事?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拼了算!以命博命,没准还能死中求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当下诸葛均向陈登道:“元龙先生,若是我军能够打得联军不敢进山呢?” “打得联军不敢进山!?”陈登闻言凛然,心忖三公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不过,如果徐州军真能打得联军不敢进山,那么徐州军还真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了。 道理很简单,只要联军不敢进山清剿,则只需留下一支小部队,就能堂而皇之地跟联军周旋到底了,而趁此机会,诸葛均再亲率徐州军主力北出徂徕山,奔袭小沛,等到偷袭小沛得手,联军既便识破真相也无所谓了。 只是,要打得联军不敢进山,有可能吗? “我知道这事不容易,但不管有多难,都必须做到!”诸葛均长身而起,遥望着东方暗沉沉的天际,以莫名的语气说道,“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能往前冲,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 四十四曹仁 山道上,曹仁正亲率大军向西浩浩荡荡开进。 这时候山区内的洪水仍未退去,所有驰道、大路全部被淹,大军辎重只能走山中小路,简直苦不堪言。 不过,曹仁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亲征的念头。 因为曹仁很清楚诸葛均先败曹洪,再败孙坚就是明证!自己可不是曹洪,他是绝不会养虎为患的,更不会给诸葛均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当然,曹合也不是非得亲征不可,袁术也能收拾得了诸葛均。 曹仁执意要亲自领兵出征,主要是不想再给各路将领独自领军的机会了,眼看着徐州就要到手了,曹仁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对于这些个头目,李曹仁内心可是一百个不放心。 曹仁也想过现在就夺了袁术将领的兵权,然后再派亲信大将去征讨诸葛均,但这么做难免会使表术等人心生不满,你曹仁就这么着急啊?就这么信不过咱们这些人啊?徐州兵都还没杀完呢,就迫不及待要过河拆桥了? 一旦各路将众心生不满,那局面可就复杂了,这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联手造起反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除非曹仁能够狠下心现在就把他们一锅煮了,否则还是不要过河拆桥为好。 权衡再三,曹仁最终还是打消了立即过河拆桥的念头。 不能过河拆桥,又不想给各人独自领军的机会,曹仁也就只能亲自领兵出征了,好在诸葛均只有一万残部,曹操的大军一时之间也过不来,地盘也就山寨巴掌大块地方,现在更是被他自己放水给淹了,就这样一支既无外援、又无根基的孤军,那还不是翻手就灭了? 尽管诸葛均连败曹洪/、孙坚,可曹仁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 诸葛均再厉害,他能有袁绍厉害?袁绍十万大军,都被他打得灰飞烟灭了,你诸葛均就一万残兵,难不成还能拼得过我十几万联军!? 所以,再辛苦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忍忍就是了。 三年伐公孙赞,两年击袁沼,整五年的艰苦征程,他都熬过来了,还会在乎这区区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夜色倥偬,诸葛均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登上了一处高峰。 山顶上寒风凛冽,陈登和严颜虽然披着貉皮大氅,仍是感到寒意袭人,周仓及随行的数十名亲兵只披布衣铁甲,更是感到寒冷彻骨,却仍然将身板挺得笔直,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会怕冷? 迎着猎猎山风,诸葛均忽然问道:“周大哥,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周仓揖了一揖,恭声道,“俺已经在进山的每个道口竖起了木桩,木桩上面也都按照军师的吩咐刻了字。” 诸葛均又向陈登道:“军师,战书已下,我军再没有退路了!” 陈登默默点头,黄忠却不无担心地道:“公孑,这一仗可不好打呀,云集徂徕山的联军足有十多万,这几乎是我军的十倍,兵力相差太悬殊了。” 陈登却道:“联军兵多,这是优势,也是劣势!” “军师这话怎么讲?”黄忠不解道,“兵多怎么反而成了劣势?” 陈登道:他们与我们不同,他们兵多,辎重就多,辎重一多,行动就慢,行动一慢,联军就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了,这岂不就是劣势?” 经过连续七日的艰苦行军,曹仁大军终于开到了徂徕山外。 孙坚也带着刚刚收拢的几千残兵赶来汇合,两人都让手下把自己给绑了,不绑不行啊,几万大军,整整几万精兵哪!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斩杀,现在就剩下这几千号人,能不愧疚?能不心里惶惶然? 袁军大帅乐就倒是没有责备他们,甚至还好言劝勉了一番,然后又各给两人拨了一万兵马,孙坚自然是感激得不行。 不得不说,乐就有时还真挺会笼络人心的。 大军刚刚扎营,李典就扛着一段木桩急濠濠地闯进了曹仁的大帐,旋即把肩上的木桩往地上重重一顿,气急败坏地道:“大帅,太气人了,诸葛均小儿太嚣张了!” 曹仁这会正在泡脚,他打下蒙阴就爱上了山民的这泡脚功夫。当下挥手屏退美婢,淡然道:“李典,又怎么了?” “大帅,我刚才在山口看到了这东西,上面还刻了字,你看!”李典指了指竖起跟前的木桩,又道,“诸葛均小儿竟然说……” 见李典忽然顿住不语,曹仁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道:“诸葛均说什么了?” “大帅,你还是自己看吧。”李典把木桩放到曹仁面前,又道,“听人说,进山的各个山口都插满了这样的木桩。” 曹仁只见木桩的一面已被削平,上面刻着“曹仁小儿亡于此!!!”八个字,让李典感到意外的是,曹仁看了后并没有大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后才止住笑声,淡淡地道:“诸葛均小儿,还真是好大口气。” “大帅,我带我的兵将两万!”李典作色道,“这便进山拿了小儿!” “不急。”曹仁摆了摆手,又道,“你去请夏候渊纪灵两位大人过来。” 四十五分兵 “是,大帅。”李典揖了一揖,领命去了,很快,夏候渊,纪灵便联袂而至,纪灵刚一进帐便看到了大帐正中的木桩,便纳罕道:“大人,这是何意?” “这是小儿下的战书。”曹仁淡淡地道,“各处都插满了。” 这会,纪灵也已经看清了木桩上的字样,当下纪灵说道:“看来,诸葛均小儿是真打算在山区与大人决战了!”说此一顿,纪灵又道,“不过,诸葛均能选择泰山山脉作为战场,还真是颇不简单,泰山山势险峻,地形复杂,不利于大军行动哪。” 曹仁淡然道:“不怕,我们的兵马可是徐州的十几倍!” 纪灵点了点头,又道:“徐州军有地形之利,这仗又该怎么打?” 曹仁微微一笑,洒然说道:“那要看袁大人的意思了,袁大人是要缓攻,还是急攻?” 纪灵摸了摸下巴的浓密的胡须,忽然道:“缓攻如何,急攻又如何?” 曹仁道:“袁大人若欲缓攻,当分派军队把守各处路口,将徐州军残部牢牢困在深山,只等秋去冬来,那时大雪封山,徐州兵又冷又饿,则徐州军残兵可不战自溃!大人若欲急攻,那就要想办法破解徐州军仰仗的地形之利了。” “等到冬天?不行,太久了,大人要急攻!”说此一顿,纪灵又道,“不过大帅,你真有办法破解徐州军的地形之利?需知这泰山全是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大军如若进山,则不但行动困难,粮草接济更是难上加难哪。” 说着,曹仁又肃手请夏候渊纪灵两人入席就坐。 夏候渊甩甩衣袖,洒然跪坐于席,然后说道:“大帅,徐州军虽有地形之利,却并非不可化解,我几十万大军猬集一团,固然是行动迟缓,可是一旦分兵,命各路将领各领两万精兵进山,则翻手间就能化解曹军的地形之利。” “分兵?”曹仁沉吟道,“会不会被徐州军各个击破?” 曹仁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诸葛均小儿可不是杨武。 大部队作战,纪灵,夏候渊等各路大将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把诸葛均小儿的一万残部打得灰飞烟灭,可要是一两万人规模的小部队作战,则恐怕连夏候渊都不是诸葛均的对手,夏候渊的厉害在于小心,纪灵是骁勇,可诸葛均小儿机敏过人,用计连环。 夏候渊道:“可令各路精兵保持互相之间的距离,徐州军若逃,则衔尾疾追,徐州军若返身来攻,则固守待援!” “妙极!”纪灵叹服道,“如此,徐州军再是骁勇,徐州军再是精锐,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其中一路精兵,然后从容逃走,而用不了太长时间,其余各路精兵便会蜂拥而至,层层截杀,诸葛均纵然有逆天之勇,也是必死无疑了。” “好!”曹仁重重拍案,大声道,“就这么办!” 四十六计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守在旁边的梁习忽然说道:“可是军师,联军也有可能分兵。” 陈登不禁向梁习投以赞赏的眼神,旋即又说道:“不是可能,而是必然,联军必然会分兵进山,否则它就会始终处于追不上,打不着的被动挨打境地。” 梁习点了点头,又道:“如果联军真的派小部队分兵进山,则我军的地形之利就将不复存在,那时,我军又该怎么办?” 陈登不语,眼神却投向了诸葛均。 “怎么办?好办!”诸葛均淡淡地道,“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陈登闻言顿时两眼一亮,说道,“这话说得精妙!” 诸葛均不觉有些有汗颜,这话可不是他说的,而是后世建奴首领**哈赤说的,尽管哈利油恨死了清国,却也必须承认,**哈赤是个军事天才,大明帝国的百万大军被其不到五万八旗兵所击破,便是铁的明证。 如今,诸葛均不过是借鉴萨尔浒之战的战术而已! 当然,泰山之战的凶险程度要远远超过萨尔浒之战。 萨尔浒战役是明清之际重要战役。也是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萨尔浒之战由明朝发动,后金处于防守地位,然而该役竟以明军之惨败而告终,并由此成为了明清战争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此役之后明朝对后金之战略态势由主动变为被动,明朝于东北地区的藩篱逐渐丧失,日后虽调兵谴将、征加粮饷却再也无法获得对后金的战略主动权,并直至王朝覆灭。 建奴五万旗兵只需面对二十万明军,而徂徕山之战,一万徐州军却要面对十几万联军!兵力相差如此悬殊,又岂是凶险俩字所能尽说!?不过,还是那句话,徐州军已经没有退路,退则必死,往前冲或者还能杀出一条活路! 黑暗中,陈登忽又叹了口气,说道:“三公子,你可曾想过,当你集中兵力击破其中一路精兵之后,又如何摆脱其余各路精兵的围追堵截呢?”说此一顿,陈登又道,“假如吾没有料错的话,联军各路精兵之间的距离必定不会相去太远,你动其一路,则其余各路必然会蜂拥而至,前堵后追,层层截杀。” “那也没什么。”诸葛均淡淡地道,“老套路,比一比咱们的脚快,还是袁曹兵的八字脚快,我想还是我们要快一点。”诸葛均想到后世革命军的运动战,想这样的事情难不倒我。 “你是想分兵?”陈登神情微动,又道,“分兵之后,又如何再次集结?” 诸葛均顿时默然,这的确是个问题,需知这可是在古代,根本就没有什么便捷有效的通讯手段,一旦分了兵,再想完成集结可就难了,尤其是在泰山这样的原始森林里,分兵后再想重新集结,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究竟要怎样才能实现快速而有效的集结呢?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遥望远处,莽莽群山与浩瀚星空几乎融为了一体。 俯瞰山下,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徐州军的营火。 徐州军已在山下建起了大寨,既屯兵,又屯民,从山寨撤离时,诸葛均也把山区救起的百姓都带走了,全加起来大约有六万五千多人,虽然这些妇孺老幼会加重徐州军的负担,但这么做完全是值得的。 因为,要不了几年这些孩子就会长大,就会成为兵源。 至于那六千育龄妇女,却能给徐州军生育更多的孩子,提供更多的兵源! 望着星星点点的营火,诸葛均忽然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几乎是同时,陈登也转头望向了诸葛均,显然,陈登也想到了什么。 诸葛均微笑道:“军师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陈登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三公子似乎也有了良策?” 诸葛均点点头,说道:“峰火戏诸侯啊!”说完,与陈登大笑起来。 四十七下山 第二天,曹袁联军大营。 曹仁击鼓聚将,召集了各路各营大将分派军务。 大帐正中已经摆开一道屏风,屏风上挂了一幅地图。 这幅地图是曹仁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请教了不少熟悉附近地形的将领士卒,又安排善于绘画的墨家门客连夜绘制的关于泰山的山川河洛图。 待众人围拢,夏候渊才指着地图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泰山山脉,诸葛均小儿残部依为地利的徂徕山,现如今徐州兵残部已经下了战书,要在山中与我们决战!” “大帅英明!”各路将领纷纷拱手作揖。 曹仁挥了挥手,制止众人喧哗,又示意夏候渊继续。 夏候渊点了点头,又道:“诸位各自回营之后,当立即分派军卒,以一万五千人为一营,各设将校,逐次进山。” 为什么是一万五千人,而不是更多或者更少,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徐州军残部约一万人,各路精兵要想拥有比徐州军更强的机动性,兵力就得比徐州军还少,可要是兵力太少,徐州军只需一次突击就能将其击溃,那又不行,夏候渊跟曹仁再三讨论之后,最终将各路精兵的兵力定为一万五千! 曹仁又特意叮嘱道:“进山之后各营便各自寻找山口要隘下寨,且记,各营之间的距离不要相隔太远,最多不能超过十里!一旦发现敌军,则即刻吹号示警,敌军如果逃跑,则衔尾疾追,敌军如果返身攻击,则就地固守待援!” 曹袁联军各将军纷纷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各军大营里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旋即一队队的甲兵、轻兵、死士便逐次开出军营,稍稍集结之后,便沿着山中小道开进了茫茫大山。 夜色如墨,七千徐州军正静静地潜伏在山谷之中,几次战争以后,徐州军精锐只剩下这么多了,这次任务巨大,所有精锐倾巢而出。 这里距离深山中的徐州军大寨已经很远,少说也有三百多里。 诸葛均之所以将战场选在这里,自然是为了保证大寨的安全。 山中寒冷,徐州军将士大多只着单衣,尽管都冷得簌簌发抖、牙齿打颤,却绝没有一个人敢生火取暖! 半山腰,诸葛均正带着少量亲兵登高远眺。 站在山梁上回望谷内,只见到黑漆漆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诸葛均知道,他的七千军队正静静地隐藏其中,就像一头盘踞在暗夜中的猛虎,只等猎物出现,它就会从无尽的黑暗中猛然跃出,一击致命! 再遥望谷外,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营火。 那是联军的营火,一支大约一万五千人的联军,就在山谷外的小河边宿营,这支联军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苦苦搜寻的徐州军残部就藏在距离他们不到三里地的山谷之中,齐胸深的蒿草完全掩盖住了徐州军残部的形迹,如果不从近前走过,根本就发现不了。 更远处,还有更多的星星点点的营火,那,却是另外一支联军。 片刻后,诸葛均嘴角便绽起了一丝冰冷的杀机,回顾身后道:“走,下山!” 四十八吃老孑一刀 山谷外,夏候渊所领一万五千精兵就在河边宿营。 边章是个谨慎的人,尽管大军只在此处留宿一夜,可他还是亲自监督麾下士卒围起栅栏,挖开壕沟,还设了鹿砦,当然,由于时间仓促,这些设施都做得很简陋,但不管有多简陋,多少总可以起些防御作用。 夜色深沉,寒气渐重,夏候渊在大帐里喝了两觞酒,终究放心不下,便披挂起身,带着亲兵出来巡营,此时,各部将士大多已经酣睡,只有东边辕门后面增设的简易望楼上,还有十数名哨卒在守夜,远处,还有两支巡逻队正向这边靠近。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宁谧,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 眼见寒气渐重,亲兵校尉劝道:“将军,回吧……” 夏候渊霍然举手,亲兵校尉的声音顿时便嘎然而止。 就在刚才,夏候渊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东边辕门外传来了一丝声响,可现在仔细听,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但是凭着多年战场拼杀积累的经验,边章敢肯定,东边辕门外一定有人,一定有情况,倏忽之间,边章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 亲兵校尉和随行的亲兵顿时脸色微变,也纷纷握紧了剑柄。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夏候渊回头向亲兵校尉打了个手势,亲兵校尉会意,又回头向身后随行的两名亲兵打了个手势,那两名亲兵遂即举起了悬挂在腰边的短牛角号,几乎是在两名亲兵举起号角的同时,两点寒芒陡然从辕门东面的黑夜中飞射而至。 “贼子敢尔!”夏候渊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早已经横斩而出,只听叮叮两声,两点寒星已经坠落在地,急定晴看时,却是两枝雁翎箭,锋利的箭簇已深深地扎进了土里,而尾部的羽毛却兀自还在轻轻地颤抖。 下一刻,短促的牛角号声终于冲霄而起。 几乎是号角响起的同时,曹军大营外陡然间就亮起了数百枝松明火把,借着火光,夏候渊和身后的亲兵吃惊地发现,无数徐州军犹如黑压压的蚁群,正向着曹军大营蜂拥而来,当先一员徐州军老将挽弓搭箭,对着夏候渊又是唆的一箭。 这一箭,声势却与刚才那两箭截然不同,只是箭矢破开空气的尖啸声,就让人感觉到其威势必然非同小可,夏候渊心头一凛,猛然举剑全力格挡,只听“锵”的一声闷响,一枝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斜斜插入地下,竟深没及羽! 而夏候渊更是感到双臂酸软欲死,一箭之威,竟至于斯! 辕门外,老将再次挽弓搭箭,夏候渊却早已经躲入了亲兵身后,弓弦响处,又是一枝狼牙重箭闪电般射到,挡在最前面的亲兵校尉不及举剑,锋利的三棱箭簇便早已经穿透了他强壮的身躯,前后两重铁甲,竟阻它不住! “敌袭!敌袭!”夏候渊又惊又怒,仰天咆哮。 凄厉短促的号角声更是绵绵不息,正在酣睡的曹军遂即纷纷惊醒,又乱哄哄地开始穿衣披甲,不用披甲的亲兵死士更是迅速冲出营帐,乱哄哄地涌向围栏,准备据栏死守,不过这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徐州军早已经冲杀到了曹军大营前。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怒吼,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徐州军锐士同时甩出了手中的飞爪,锋利的铁爪一经钩住围栏,几百名徐州军锐士便同时开始猛拉爪绳,仓促围起的栅栏又如何抵挡得住几百人的奋力拉扯?一下就被扯到了一大片! 倒下的围栏又压塌了鹿砦,壕沟也在顷刻间变成了坦途! “杀!”黄忠随手扔了硬弓,又铿然拔出唐刀,冲进了曹军大营。 黄忠身后,周仓,梁习各引一百亲兵,手上所持全都是冷气森森的环首刀,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嗷嗷叫着漫过了倒塌的围栏。 一名曹将自恃武勇,举剑直扑黄忠。 “死!”黄忠暴喝一声,横刀斜斩而下。 强将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只听得“锵”的一声暴响,曹将手中的双刃剑顿时断成了两截,横刀的斩势却是丝毫不见减弱,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就从羌将左肩切入,又从右肋切出,竟然将羌将斜斜斩成了两截! 黄忠一刀斩杀曹将,脚下绝不停留,又是沉肩一撞,挡在面前的另一名千夫长顿时便惨叫着往后飞倒飞而起,这一记肩撞势大力沉,竟然将曹军千夫长撞得胸骨尽碎,脊椎全断,未及落地,曹军千夫长便已经气绝身亡。 旋即又有两名曹军死士悍不畏死地迎向黄忠。 黄忠仰天咆哮一声,瞠目如裂,须发皆张,接着又是一刀横斩,两名曹军死士瞬间连人带刀被斩成了四截,不等尸身落地,黄忠已经再次扬刀杀入了阵中,夏候渊躲在亲兵身后冷眼旁观,不禁心头凛然,这元老将,竟骁勇如斯! 再看黄忠身后徐州军,亦是锐不可挡,数百徐州兵披坚执锐,犹如一群猛虎冲进了羊群,曹军甲兵、死士蜂拥而上,竟不能阻其片刻。 此次夜袭,诸葛均势在必得! 北面,诸葛均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姜叙率三百亲兵誓死相随,这三百亲兵全都是身材高大勇力过人的锐士,而且全都身披重甲、手持唐刀,由这两百亲兵组成的攻击箭头就像一柄锋利的尖刀,一下就插进了羌军大营! 紧接着,徐州将领各引两千精兵蜂拥而入。 曹军虽然拼命抵挡,却仍被杀得节节败退,夏候渊厉吼连连,也依然无法挽回曹军的颓势,眼见曹军败势已成,夏候渊不由怒发如狂,当下拔剑连斩数人,又厉声大吼道:“都听好了,不要慌,援军就快到了,坚持住,撑住!” “援军就快到了,顶住!” “援军就快到了,顶住!” “援军就快到了,顶住!” 夏候渊身后,数百亲兵齐声高呼,羌军将士纷纷回应,军心稍振。 就在这时候,一股蚀骨的冰寒忽然从前方漫卷而来,一下将夏候渊笼罩。 夏候渊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急回头看时,只见几十步外,一对隐隐泛红的嗜血双眸已经将他死死锁定,下一刻,一道山岳般的身影犹如下凡的天将,挥舞着冰冷的长刀,以无可阻挡之势向他悍然冲杀了过来! 重甲武卒重重阻截,皆被斩死碾碎! 尖兵死士前赴后继,全被拦腰斩断! 无论头目,无论士卒,挡则立斩刀下! 诸葛均!这就是那个小儿!阵前斩杀猛将杨武的诸葛均小儿! 夏候渊心胆俱寒,纵然隔着几十步远,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刀锋上的森森冷意,还有对方眸子里透出的那股强烈至令人窒息的杀戮欲望!没有任何犹豫,夏候渊转身就走,这一刻,他只想逃离此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贼将休走,吃老子一刀!”诸葛均又岂肯放走曹军主将,扬手一刀,奋力掷出! 四十九三公子威武 刺耳的尖啸声中,足有二十斤重的唐刀瞬间划破虚空,闪电般射到,夏候渊才刚刚奔出两步,便被手下大将撞开,夏候渊骑着马快速跑远,只可怜那大将被一刀贯穿了身躯,锋利的刀锋从背心刺入,又从胸口透出,余势未竭之下竟又带着曹将的身体重重钉在了前方的栓马桩上! 一刀之威,竟至如斯! “三公子威武!” 三公子威武!” “三公子威武!” 见诸葛均飞刀斩杀曹军大将,四百亲兵锐士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诸葛均所率精兵也是士气大振,越战越勇!曹军的士气却在瞬间跌落到了谷低,原本就已经松动的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 然而,曹军的苦难却才刚刚开始! 几乎是在曹军溃营而出的同时,大营四周的黑暗中便再次亮起了数以千计的火把,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更多的徐州军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该死的徐州军,狡猾的徐州军,竟然在大营外还留了伏兵,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结果不言而喻,早已经丧失斗志的曹军残兵根本无心恋战,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小鹿,四散而逃,蜂拥而至的徐州军则像是闯入羊群的野狼,一个个都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獠乐,开始享用嗜血的盛宴!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纪灵正带着一万五千精兵向前急进! 纪灵也曾多次领兵深入徐州腹地,极尽烧杀掳掠之能事,在犯下累累血行的同时,却也锻炼出了一支嗜血善战的虎狼之师,这是一群真正的野兽,从不拿自己人的性命当回事,更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 “快,再快些!”纪灵健步如飞,又不断返身催促麾下士卒。 这一刻,纪灵直恨不得生出双翅飞到前面去,他要亲手斩下诸葛均小儿的人头,斩获一份大大的功劳! 别人惧怕小儿武勇,他纪灵却不怕。 斩杀了杨武又如何?扬武名气大那是因为他是袁术的内亲,再加上许都宴上袁绍又夸了他两句,这才名声大噪,他纪灵要有这样的机遇,名气说不定比吕布还大,说不定早就盖过了吕布,成为全天下头号猛将了! “快,都听好了,谁他娘的敢拖后腿,老子砍了他!” 纪灵一边来回飞奔,一边厉声大吼,见有掉队的,不由分说照着屁股就是一脚,见有趴下跑不动的,更是极其残忍地一刀斩下,顷刻间人头抛飞,激血四溅,四周的袁军军士卒顿时间嗷嗷大叫,一个个甩开长腿向前飞奔而去。 纪灵嘎嘎大笑两声,旋即甩开长腿飞奔而去。 这一万五千袁军,就是一群野兽,一群嗜血的野兽! 敌人的鲜血能让他们兴奋如狂,自己人的鲜血也同样能让他们兴奋,也同样能激起他们无恨的杀戮欲望! 夏候渊的一万五千曹军已经完全崩溃,周仓梁习正带着本部兵马漫山遍野地追杀曹军溃兵,姜叙则在打扫战场,主要是搜集粮食,然后就是搜集兵器,尤其是四百亲兵的唐刀,绝对不能够遗失,一块碎片也不能落下。 尽管工艺粗陋,质地也不够精良,但是,唐刀就是唐刀! 今夜一战,唐刀首次亮相,就在与双刃剑的较量中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装备了唐刀的四百亲兵,在如此惨烈的近身格斗中竟然只死了五十六个人,这固然与四百亲士的单兵战力有很大关系,但唐刀的犀利锋锐也是功不可没! 尽管,在连续不断且又猛烈至极的刀剑对砍中,也有几十把唐刀碎裂,但这根本不足以掩盖唐刀的赫赫凶威!这就是超越时代的绝世凶器,历史上的大唐骑兵,能够凭借唐刀将匈奴人打得黯然西遁,不是没有道理的。 诸葛均缓步走到钉着曹将的栓马桩前,又伸手拔出了唐刀。 失去唐刀的支撑,曹将的尸体便贴着栓马桩缓缓滑倒在地,沉吟片刻,诸葛均忽然又用刀尖剥开了曹将的甲衣,然后在他的胸腹上刻下了几个篆体字,曹仁,你也逃不掉!是的,诸葛均他不会放过曹仨这个毒杀徐州人的刽子手,他诸葛均与曹仁之间的殊死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五十军粮 泰山山脉深处,六千多徐州军已经返回大山深处的大寨休整。 这十天来,徐州军连续击破了五路曹袁军,斩首两万余,声威大振,山中各路联军俱皆军心震动,各联军也是流言四起,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徐州军尽管连战连捷,却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到现在已经只剩六千余人了! 而且,这六千多人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快到极限了。 在深山老林里进行高强度的行军,高烈度的作战,岂是闹着玩的?说到底,徐州军将士也是人,而不是机器,他们会疲劳,也会懈怠。 所以,诸葛均必须带着他们返回大寨进行必要的休整。 回到大寨,先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再忘记又冷又涩的干粮,吃顿热腾腾的饭菜,接下来,还有女人滚烫的娇躯在等待着他们,等他们在女人温暧的怀抱中舒缓紧绷的神经,他们立刻又会变得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最多两天,徐州军又将开始新一轮的杀戮! 两天后,曹仁便亲率八万精兵进了大山。 进了山,曹仁才知道山中行军那真是艰苦,尽管大军大多沿着峡谷、溪流等平缓之地行军,可由于山中根本无路,行程还是艰难无比,许多地方更是不得不架桥铺路,以便骡马辎重通行,真不知道徐州军在老林子里又是怎么行军的?他们的辎重又是怎么携带的? 曹仁自然不会想到,如今的曹军除了兵器、铠甲以及十天份的干粮,就再没有别的辎重了,哪像自己,既要携带帐篷器械,还要携带铁釜炊具,还有驮运军粮的大量骡车,这样的大部队,就只能沿着峡谷溪流行军,根本无法翻山越岭。 大军进至山中小汶河湾时,天色已近傍晚,再加上士卒也大多已经疲惫不堪,曹仁便下令就地扎营,当下八万联军便忙碌了起来。 不到半刻钟,曹仁的大帐便已经首先搭好。 早有亲兵在大帐里铺好了随军携带的毡席,又摆好了案几,甚至还有烫好的水酒,以及刚刚热过的熟牛肉,曹仁当下请袁军将领入席道:“来,先喝几觞酒,暖暖身子,这山风可真大,走了这半天,孤都快要被冻僵了。” 袁军一位将领向曹仁揖了一揖,旋即举起酒觞以袖掩面干了。 另一位将领却一口而干。 几觞酒下肚,人也渐渐暧了,袁军将领才道:“大帅,臣已有所发现。” “哦,已经有发现了?”曹仁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袁曹联军几位大将也是不无期待。 那将领道:“在进山的路上,臣一直在想,徐州军敢进老林子,还能翻山越岭,就必然不可能携带辎重,可没有辎重就无法生火煮饭,不吃饭又怎么活呢?这一路上,臣是百思不得其解哪,直到臣在路上偶然捡到了这个。” 说罢,将领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只足有数尺长却只有几寸宽的破麻袋。 “这不就是只破麻袋么?”曹仁不解地道,“又能说明什么事?” “大帅,这可不是普通的麻袋!”袁军将领扬了扬手中的破麻袋,说道,“这是徐州军用来装军粮的军粮袋,臣捡到的时候,袋子里还有一点军粮,已经炒熟的,抓来就能吃!徐州军能钻老林子,还能翻山越岭,靠的就是这只小小的麻袋!” “炒熟的军粮!?”曹仁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徐州军竟然把军粮炒熟,然后每个士卒只携带各自的口粮,这样一来,用来运输军粮的辎重车辆就不用了,军队的行动能力也将大大提高,翻山越岭也就不算什么了!” 曹仁很快也想明白了,当下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叹道:“厉害!” 说此一顿,曹仁又道:“徐州军没有辎重拖累,难怪敢钻老林子,还能翻山越岭,可他们在分兵之后,又是怎么完成集结的呢?” 那将领道:“这个臣还不知,不过等徐州军再次动手就能知道了。” “那就等。”曹仁道,“本帅倒要看看,诸葛小儿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将领沉吟片刻,忽又说道:“大帅,臣有预感,小儿很可能是得到了高人襄助。” “吾也有同感。”一位曹将当即附和道,“大帅你想,诸葛均以前不过就是个无名之辈,我们从来没有听过,他居然先大败杨出,再大破夏候渊,又在山中连续击破我五路精兵,他背后若没有高人指点,实在教人难以相信。” 一位曹军将领道:“尤其可怕的是,被击破的五路精兵全都是我们的军队,而袁军却是毫发无损,徐州军分明是有意地在削弱我们的军事力量,试图造成大帅与袁军之间的军力失衡,其用心不可谓不可险恶,其战略不可谓不高明!” 曹仁悚然动容道:“这样的高人,普天之下怕是不多吧?” “不多。”那曹军将领摆了摆手,肃然道。 正说话间,中军忽然匆匆进来禀报道:“大帅,徐州军又来了!” 曹仁当即长身而起,喝问道:“什么方位?” “西北方向。”中军答道,“离此地不到二十里!”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曹仁喝道,“赶紧带兵去救援!” “诺!”中军轰然应诺,又向曹仁揖了一揖,旋即领命去了。 目送中军的身影远去,夏候惇忽然说道:“大帅,请速速登山!” “登山?”曹仁愕然道,“这大晚上的,天又冷,跑山上去干吗?” 夏候惇道:“古人云,站得高则看得远,要想窥破徐州军虚实,破解徐州军分兵之后如何再次集结的秘密,就必须登高远眺!” 曹仁摸了摸浓密的八字胡,当即喝道:“走!” 当下曹仁点起数百亲兵,带着夏候惇,曹纯开始登山。 数百亲兵打着火把,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在荆棘丛中生生劈出了一条通道,护着曹仁三人来到了大营左近的山顶上。 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 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东北方向的山谷里火把通明,还有一条条的火把长龙以那山谷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蜂拥而去,在火把长龙前进的方向,还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杀伐声,显然,徐州军已经再次偷袭得手并且从容遁走了。 “看来小儿又得手了!”曹仁恨恨地道,“这是第六路了!” 夏候惇说道:“徐州军在暗,我军在明,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曹纯也道:“是啊,徐州军行踪不定,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向我各路精兵发动袭击,而我军却只能被动等待,然我军要想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又谈何容易?可一旦松懈下来了,则又难免给了徐州军可趁之机,的确很难哪。” 曹仁紧了紧身上的黑熊皮大氅,闷闷地道:“价可发现了什么?”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夏候惇摇了摇头,说道,“请大帅耐心等待。” “得,那就这么等着吧。”曹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又在山背面找了个避风所在坐了下来,又命亲兵生火驱寒。 这一等,却几乎等了一昼夜! 五十一指南针 直到次日天黑之后,夏候惇终于有了发现! 曹仁刚刚吃了半只羊腿,正缩在白虎皮大氅里打盹呢,那边的夏候惇突然就大叫了起来:“大帅!臣知道了,臣知道了!” 曹仁猛然惊醒,当下裹着大氅来到了夏候惇跟前。 夏候惇手指前方,兴奋地道:“大帅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天sè刚黑,隐隐还可以看到四周群山的轮廓,曹仁顺着夏侯惇手指的方向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巍峨的大山,然后,便在山顶上看到了一团火光,当下曹仁有些愕然地道:“那不就是一堆篝火么?徐州军余孽怎么跑山顶上去了?” “篝火?”夏候惇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烽火!” 说此一顿,夏候惇又指了指四周,然后接着说道:“大王你看,不仅那山上有,附近的不少山头上也有烽火,显然,徐州军就是通过这些烽火来传递信息,古人以烽火示警,戏志才却用烽火来聚兵啊,好一个烽火聚兵!” “烽火聚兵?”曹仁顿了顿,又道,“可前方烽火有将近十处,方圆更是几十里,又怎么知道哪个方位才是徐州军的集结地呢?” 夏候惇微微一笑,手指前方说道:“大帅你看,别的山头上都只有一堆烽火,唯独那个山头上却有三堆烽火,如果俺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方位应该便是徐州军的集结地!” “嗯?”曹仁顺着夏候惇手指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对面山头上有有三堆烽火。 当下夏侯惇又向曹仁献了一计,曹仁听了不禁大喜过望,当即又吩咐越吉道:“好,即刻收集军中所有布匹,连夜缝制这种干粮袋,再命伙头军连夜炒制干粮,这次,本帅要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哼哼,哈哈哈哈……” 天快亮时,分头转进的各路徐州军便纷纷赶到汇合了。不过,不是夏侯惇所指的有三堆烽火的地方。 昨天晚上的偷袭很顺利,被偷袭的那路袁军可能是刚进山的缘故,警惕性明显不高,结果被徐州军杀了个措不及防,最终徐州军大破袁军,斩首五千余级,而徐州军自身的伤亡却不足三百人,其中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战死。 这样的战果看起来似乎很夸张,其实不然。 进山围剿的袁军虽然也是精锐,但又岂能跟徐州军相提并论? 要知道现在的六千徐州军,绝大多数可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接着又经历了从小沛到徂徕山的长途急行军,不是战斗力超强、身体素质超好的百战老兵,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既便是后来入伍的青壮,在经历了连续的恶战后,现在也完全成熟了。 更何况,诸葛均现在已经竖立在将士心目中的地位。 现在,诸葛均就是徐州军将士心中的战神,只要有诸葛均在,徐州军的军心就会坚如磐石,只要有诸葛均在,徐州军的斗志就会坚逾金铁!这样一支徐州军,击溃一支数量不多的曹军,并且还是夜间偷袭,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徐州军连续六次大破曹袁联军,所有将士无不欢欣鼓舞。 这会,黄忠,周仓,梁习姜叙等大将正聚在一起低声说笑,他们说话的音量不高,气氛却异常的热烈,显然,徐州军连战连捷,使他们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现在再回想酒泉撤退,似乎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痛快,太痛快了!”姜叙道,“这才一个月,就已经杀了袁术将近三万人!” 梁习也兴奋地道:“这样下去,最多半年时间,袁术的十几万大军就全完了!” “我看根本不用半年!”周仓说道:“等曹仁大军只剩下不到五万人时,各路将领还有谁会听从他的号令?到时候呀,各联军也就土崩瓦解了。” “哈哈哈,那时候咱们就能回小沛,就能回家了!” “他娘的,让你们一说老子还真有些想回家了,这几个月老子不在家,也不知道家里那几个婆娘给老子生了什么个野种了,不过,不管是谁的种,只要下在老子的圈里,那就是老子的崽,他就得跟老子的姓,哈哈哈……” 几员大将神情踊跃,诸葛均却不敢这样乐观。 徐州军的确是打了几次大胜仗,也歼灭了不少强军,却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 袁曹联军军是吃了几次败仗,也损失了九万人,可袁术,曹操仍有将近二十万大军,相比自己的六千多残部,仍然占据着不成比例的压倒性优势,而且,曹操有荀彧戏子才两大牛人辅佐,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联军一直吃亏?显然不会! 现在只有等对方破解了烽火聚兵的秘密,自己布一个大大的局,将曹仁这八万人吃掉,那是,小沛就是老子的了。 烽火聚兵,虽然自古未有,可是以雅丹,韩遂之能,只要让他们亲眼看到了烽火,要发现其中的秘密,想来应该不难吧?哈哈哈!诸葛均得意的大笑起来。 回头望着密林里或躺或坐,正在休整的徐州军将士,诸葛均忽然感到了一丝浓浓的危机感,看来有必要加强警戒力度了,徐州军已经偷袭了联军六次,可千万不要反过来被羌军给偷袭,真要是被联军给偷袭成功了,自己只怕立刻便有覆灭之虑! 那是因为,联军兵力雄厚,连续六次大败也不过只是伤了皮毛,自己却连一次失败都承受不起,如今,自己要想生存,要想活命,就只能打胜仗,打胜仗,接着再打胜仗,自己绝不能败,哪怕只败一次,立刻就会万劫不复! 自己现在就是在走钢丝,一旦失足就全部玩完! 当下诸葛均把周仓叫到跟前,问道:“周仓,斥候队派出去了吗?” “将军放心,已经派了。”周仓揖了一揖,又道,“两边山口都派了斥侯队,而且前出至少五里,联军别想偷袭我们。” 诸葛均抬头看了看峡谷两侧的密林,忽又问道:“山上呢?” “山上?”周仓闻言愕然,联兵可不是徐州军,难道他们也能翻山越岭钻林子? 诸葛均皱了皱眉,吩咐道:“从今天开始,宿营地四周的山口要派斥候队,附近山上也要派出斥候队,而且还要派两队!一队遭遇不测,另一队立刻吹号示警!”密林之中视线不够开阔,很容易遭到敌军斥候队的偷袭,所以必须设双岗。 “诺!”周仓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等周仓走后,诸葛均看了看山顶上的三堆烽火,说道:“纪灵,曹仁,这里就是你的死期。曹仁,你以为老子是靠烽火联系,没有想到老子靠的是指南针,这下叫你吃一个大大的亏。老子再玩一次火攻,烧死你们这些羌蛮子!”叫来黄忠,叫他领四千精兵去山外埋伏,诸葛均看着黄忠远去,对严颜说道:“老将军,等一会儿也走吧。” 严老将说道:“三公子,小心啊。” 诸葛均点点头,然后哈哈大笑,笑声说不出的豪迈与自信。 五十二金鸡的一箭 曹仨正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夏候惇曹纯等将领则跪坐在席上,尽管曹仁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焦躁,曹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三路甲兵正严阵以待,几位将颈也已经各领一万精锐悄悄出发了。 这几万精锐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军中健儿,不仅身材长大,体格健壮,而且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更重要的是,他们全都效仿徐州军携带了单兵口粮,满满一布袋的干粮,足以保证他们七天内不用生火煮饭! 有了干粮,就没有了辎重骡车之累,曹军也终于可以翻山越岭对徐州军进行偷袭了,这就是曹仁的反击,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徐州军的藏身地点也已经找到,在窥破烽火聚兵的秘密之后,徐州军集结的大致地域也就基本确定了,曹仁遂即派出了门下最得力的大将 现在,情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正在来回踱步的曹仁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击拳击掌,恨声说道:“吾真想看看,当徐州军遭到我军夜间偷袭时,又会有怎样的表现?” 曹纯道:“不管什么军队,遭到偷袭时表现应该都差不多吧。” 夏侯惇却摆了摆手,洒然道:“大帅不必过于着急,如今徐州军的行踪已尽在我军掌握,所以,既便这次偷袭重创不了徐州军,以后也仍有机会,徐州军毕竟不比我军哪,我军被创六次却只伤及皮毛,而徐州军呢?只要一败便将土崩瓦解!” “最好能生擒诸葛均小儿。”夏候渊点了点头,恨声说道,“我要亲手砍下他的头颅,剜出他的心脏,活祭杨武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徂徕山小安岭,徐州兵军营。 袁军的一万精兵就在左近的密林里,正在悄然逼近。 曹军的一万五千精兵也在附近,离诸葛均不到三里路远。 另一支曹军的一万精兵就在山口四里处。 林子里的光线很暗,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也差不太多了,好在这片林子是大松树林,地面上落了厚厚的松毛,既便摔倒也不要紧,而且不会发出声响。 从密林里往外看,甚至可以看到隐约的篝火堆,那肯定是徐州军的营火! 霎那间,袁军将领嘴角便绽起了一丝狰狞的杀机,这些可悲的徐州人,都死到临头了,只怕还在想着怎么去偷袭山口外的曹军吧? 只可惜,他们没机会了,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袁军将领正幻想杀戮徐州军的场面时,在前面探路的斥候队忽然传来了几声狗叫,袁军将领便赶紧扬起了右手,身后正缓缓跟进的一万五千精兵便逐次停了下来。 袁军将领再来到前面时,只见斥候队正缩在一颗横倒的大树后面。 一个斥候遂即迎了上来,低声说道:“将军,前面有徐州军的斥候!” 袁军将领顺着斥候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前方空地中间隐隐约约有块大石头,上面有两道模糊的人影,一个站着没动,一个则在来回走动,由于那块石头四周非常空旷,月光照下来,所以才被自己的斥候发现了。 看到这情形,袁军将领也有些挠头,由于前面的地势太过开阔,靠近偷袭基本不可能,如果用弓箭手猎杀,则又很难确保将两人一起射杀! 袁军将领自己也没把握,当即向斥候队率道:“去把金鸡叫来!” 斥候队率领命而去,很快又带着个身材长大的山民来到了将领跟前,这个山民便是金鸡。 将领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前方空地上的那两道身影。 金鸡冷冷地点了点头,旋即挽开强弓又将一枝拇指粗的狼牙重箭搭在了弦上,弓臂绷紧的嘎嘎声中,强弓很快就拉成了满月状,某一刻,那空地上的两道黑影正好重叠,金鸡微眯的双眼霍然睁开、精芒毕露,旋即松开了弓弦。 只听嗡的一声响,前方那两道黑影应声就倒,竟是一箭俩命! “好!”袁军将领忍不住喝了声彩,然而,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话音方落,前面的密林里却骤然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寂静的夜空下,低沉苍凉的号角声显得极为刺耳,也极其碜人! “可恶!”袁军将领知道形迹已经败露,自己再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向前逼近了,不过双方相距已经足够近了,既便徐州军有所防备那又怎样?左右两路精兵,整整两万五千大军,难道还灭不了徐州军三四千残兵?当下袁军将领厉声喝道,“打起火把,杀!” 就在诸葛均心神不定时,苍凉的号角声忽从左近密林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听到苍凉的号角声,诸葛均心定了下来,终于来了,自己的布局没有白费。 当下诸葛均霍然起身,又锵然抽出横刀,厉声大吼道:“集结,紧急集结!” 左近密林里既然发现了袁曹军奇兵,那么右侧密林里肯定也有,以曹仁的老辣,怎么可能顾头不顾腚?又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如果再分兵往右侧林子里钻,那是找死! 为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往山口方向突围,不管前边有多少路精兵,打垮便是,也不必理会有多少人,杀光便是! 转瞬之间,诸葛均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个决定对也好,错也罢,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犹豫! 正坐在地上休息的徐州军将士便纷纷起身,开始紧张地列队。 几乎是同时,无数的火把突然从左近密林中亮了出来,通明的火光中,难以计数的袁军甲士正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大剑,潮水般冲杀了下来。 面对突如杀出的袁军,徐州军将士也不禁骚乱起来。 “吼……”诸葛均陡然仰天咆哮,须发皆张,犹如发怒的狮子。 这一声嘹亮至令人窒息的咆哮,竟如狮子王的长啸,一下就震慑住了骚动的万兽! 待稍稍吸引住徐州军将士的注意,诸葛均又扬起横刀,刀尖遥指前方山口,森然喝道:“大家不要惊慌,随我杀出去!” “杀出去!”周仓以刀击盾,仰天咆哮。 “杀出去!”姜叙以拳撞胸,仰天长嚎。 “杀!杀!杀!”两人身后,五百亲兵狼嚎响应! 霎那间,一千多徐州兵加上三千青壮便如山呼海啸般怒吼起来,诸葛均再刀往前一引,四千多徐州军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山口蜂拥而去,袁军虽从左近密林中蜂拥而下,可那又如何?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到谷中的徐州军残部不仅没有混乱、溃散,甚至还迅速做出了反应,试图从前方山口突出重围,袁军将领不禁心头骇然,这真的是从彭城战场上逃出来的溃兵吗?这样的从容,这样的冷静,简直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又哪有半点溃兵的样子? 难怪此前,徐州兵竟能先破曹洪,再破杨武! 难怪此前,徐州军竟能连续击破六路联军,斩首两万级! 不过,无论徐州军有多冷静,多骁勇,今夜也仍然难逃败亡的结局! 倏忽之间,袁军将领嘴角已经绽起一抹狰狞的杀机,脚下也猛然开始加速。 一万袁军从左侧密林蜂拥而下,四千多徐州军则沿着峡谷席卷向前。 眼看两军就要擦身而过时,右前方的密林里陡然也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 诸葛均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对曹仁也从不抱有幻想,可是真当右侧密林里也响起号角时,他还是有点紧张,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是不是太胆子大了,要是自己冲不出去,那一切都完了。 两面夹击,果然是两面夹击! 前方山口外,必然还有袁军阻截! 自己只要冲出去,黄忠就可以点火了,可惜曹仁没有来。 诸葛均一边扬刀飞奔,一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了下来,当此之时,这一部分徐州军的生死存亡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一步踏错,立刻便是全师败亡之结局啊! 诸葛均猛然抬头,黑压压的袁军正从左侧密林蜂拥而下! 再回头,右侧密林里也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隐隐可以看到无数羌军甲士的身影,最多再过片刻,这支联军也将蜂拥而下。 现在,再回头往身后山口突围已经晚了! 而且,身后山口未必就是坦途,说不定更加危险! 现在,摆在徐州军面前的活路只剩一条,那就是,冲出去,在两股联军合拢之前,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前方山口! 冲出去了,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冲不出去,一切都将结束!不但自己的计划将化为泡影,他诸葛均还有四千多徐州军将士的性命也将不保! 退缩?只能是死! 溃逃?只能死得更快! 向前!只有向前突击,徐州军才有活命的机会! 冲出去,就得到胜利了。 诸葛均迅即做出了决断,脚下更是片刻不曾稍歇,一边飞奔向前,一边仰天怒吼:“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五十三曹洪又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大局,除了诸葛均,严颜,黄忠外,没有人知道诸葛均要烧多大的地方,黄忠只是奇怪诸葛均竟然要他在五十里以外的地方点火,三公子难道要将整个徂徕山小安岭方圆五十里都烧了,那可是多大的地方啊。 黄忠站在大汶河北边,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时不时的看一下南边。 徂徕山小安岭山谷内。 “追,给我追!”曹洪神情如狂,他是三天前从下邳赶过来的,他要一雪前耻。 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又溜了,曹洪又岂能不急? 既便明知道山口外还守着好几路精兵,既便明知道徐州军绝对不可能突出重围,曹洪也还是恨不得立刻追上徐州军,更恨不得亲手斩下诸葛均的首级,诸葛均和这几千徐州军残部可是最后的战功了,他曹洪绝不甘心拱手送人! 诸葛均就是我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快,再快点,给老子再快点!”曹洪着急,夏候惇更着急! 同样带着一万精兵,同样的轻装急进,可他夏候惇却居然比曹洪慢了好几拍,对面,曹洪的一万精兵都已经冲出密林,眼看曹洪就要冲进峡谷了,可他的一万精兵却还在密林里匆匆急进。 “加快速度!”夏候惇一边飞奔,一边不停地催促麾下士卒,“追上去,给老子追上去,杀光徐州兵,快……” 五十里外的袁军大营内,纪灵正跟部将据席对饮。 时不时的,经灵就会抬头看看低垂的帐帘,或者侧耳聆听是否有脚步声靠近,神色也不免略略有些焦躁,甚至连纪灵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诸葛均视为了心腹之患,正因为把诸葛均当成了祸患,纪灵今天才会如此失态。 不过,真的有必要把小儿视为心腹大患吗? 诸葛均不过几千残兵,而他纪灵却几乎已经拥有五万官兵! 想到这里,纪灵不禁哑然失笑,当下又向部将举起了酒觞,笑着说道:“来,陪本将再喝一爵。” 峡谷内,四千多徐州军正向前奋力奔跑,他们已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徐州军身后,一万曹军也同样使出了吃奶的劲,不过让曹洪感到无比愤怒的是,他的一万精兵居然跑不过前面的徐州军残兵,仅仅跑了不到三里路,两军之间的距离就已经由刚开始的不足百步拉开到了将近半里! 尤其让曹洪不敢相信的是,竟然没有一个徐州兵掉队!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军队,却至少已经有好几百人掉队了! 这一刻,曹洪也只能庆幸,幸好早有安排,否则,只凭他跟夏候惇的两路奇兵,还真未必能咬住徐州军余孽的尾巴! 四千多徐州军堪堪就要冲出山口时,两名徐州军斥候却从山口外飞奔而进! 看到迎面而来的己方大军以及奔跑在最前面的诸葛均,两名斥候顿时大急,一边张开双手试图阻挡大军前进,一边连声大吼。 “将军,外面有曹军,外面有曹军!” “不能往前,不能再往前了,外面有汉军!” 诸葛均闻言顿时心头凛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好了,看来曹兵来了不少,自己还要带着这些徐州兵跑六十里,到了小汶河,这一切就结束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诸葛均知道战争从来只相信铁和血,命运女神从来只垂青勇敢的士兵,恐惧和绝望只会摧毁你的意志,让你死得更快!只有忘记恐惧,抛掉绝望,你才能活到最后! “周仓!”诸葛均脚下不停,突然回头怒吼。 周仓紧跑两步追上哈利油,大声道:“在!” “告诉梁习,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次将军,全军由他统率,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前面挡路的曹军!赵云,你带亲兵营,随本将军留下断后!” “诺!”周仓轰然应诺。 不过,赵云却是毫无反应。 赵云,他是粗鲁,却也知道留下断后意味着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快去!”诸葛均扭头怒吼。 “不,三公子,我军不能没有你,我们更不能失去你!”赵云猛然摇头,神情狰狞,旋即回头向身后跟进的几个队率嘶声怒吼,“你们几个,跟老子留下!”说罢,赵云即带着三百余亲兵斜斜地跑向了山口右侧,准备留下断后。 赵云!好样的!诸葛均在心里默念一句,扬刀继续前冲。 时间紧急,诸葛均根本就来不及跟这个赵云赵风云争,甚至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徐州军打垮前面挡道的曹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留下断后的赵云以及三百余亲兵白白牺牲!紧了紧手中唐刀,诸葛均再次仰天咆哮:“杀……” “杀!”周仓咆哮着,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扭头望向赵云,心里却默默地想,赵云赵风云,好兄弟,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杀!” “杀!” “杀!” “杀!” 奔涌如潮的脚步声中,徐州军各部纷纷冲出了山口。 姜叙带着本部八百部曲最后冲出山口,一扭头却看到了守在山口右侧的赵云以及百余亲兵,心中纳闷便厉声喝问道:“赵云,你不护在三公子身边,守在这里干吗?” “你赶紧走,追随将军合力打垮山口外的曹军!”赵云揖了一揖,又道,“至于后面的追兵,就交给小人了!” “你要断后!?”姜叙厉声道,“就凭你这几百人?” 赵云铿然抽出环首刀,森然喝道:“曹军要想过,除非从小人尸体上跨过去!” “好小子,有种!”姜叙说此一顿,又厉声喝道,“不过断后这样的大事,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军侯!赵云,带上你的人,马上给老子滚,记住,你们亲兵营的任务是保护将军的安全,老子才是后军主将,该留下来断后的是老子!” 说着,姜叙就已经停了下来,八百部曲也纷纷停了下来。 “将军!”这样的情形明显出乎了赵云的意料,当下吃惊的看了姜叙一眼道:“你!?” “你什么你?给老子滚!”姜叙勃然大怒,劈手在赵云脑门上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狠,险些连赵云头上系的皮弁也给扇了下来。 意识到姜叙绝非说笑,自己如果拒不遵从,这家伙很可能会砍下自己脑袋,不过,他赵云可不怕,回头大吼道:“好,我们兄弟一起留下!” 看着赵云眼里的绝然,姜叙说道:“好,我们兄弟今天就死战到底。” 姜叙是后军主将不假,可他并不是非留下来断后不可,因为诸葛均并没有下令! 但是,姜叙还是毅然留下了,因为他很清楚,仅凭赵云几百余亲兵,绝对挡不住身后的曹军追兵,既便是他的八百多部曲,也同样坚持不了太久,但是,身为大将,身为赵云的兄长,这是他姜叙的责任!姜叙的兄弟之情,何谓兄弟?同生共死而已! 姜叙缓缓转身,又缓缓举起了沉重的紫铜八宝锤。 姜叙身后,八百多部曲也缓缓结成了密集的锥形防御阵形。 姜叙看了看自己的部下,大声喝到:“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八百多部曲与三百亲兵大声回到:“怕他奶奶个熊,十八年后,我们再跟着将军杀曹军。” 姜叙高高举起自己的铜锤,大声喝到:“战,战,战!!!” “战!战!!战!!!” “战!战!!战!!!” “战!战!!战!!!” 抬头往前看,黑压压的曹军甲士正举着火把,扬着冷森森的利剑蜂拥而来,那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犹如潮水汹涌,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犹如天边惊雷,倏忽之间,姜叙赵云嘴角已经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有我兄弟在,你们别想从这过去! 五十四一群野兽 纪灵手持三尖两刃刀,犹如一尊铁塔,傲然肃立! 前方,黑压压的徐州军残兵正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身后,一万精兵已经横戈沉戟,严阵以待,曹洪与夏候惇终究没能干掉诸葛均,甚至都没能拦住他!现在,就看他纪灵的了!诸葛均小儿,有我纪灵在,你休想从这里过去! 诸葛均一边飞奔,一边急速地盘算着徐州军的出路。 前方百步开外,一万精兵已经完全摆好了防御阵形,正静静地等待徐州军上前厮杀,这路曹军的目的很明确,他们不求击败徐州军,只求拖住徐州军!只要拖到曹军到来,他诸葛均纵有逆天之勇,也不可能改变徐州军败亡的结局了。 喘口气的功夫,汹汹而进的徐州军就迎上了曹军! 诸葛均长嚎一声,犹如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王,带着一大群獠牙毕露、利爪尽出的野狮子,猛烈地突进了摆好阵形的曹军阵中! 诸葛均选择了强行突击,而不是避走遁逃! 因为诸葛均很清楚,一旦他选择避走遁逃,则徐州军立刻就会军心涣散,立刻就会兵败如山倒,因为这不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撤退转进,而是逃亡!在逃亡途中,如果连你堂堂将军都只顾着落荒而逃了,又还有谁会奋勇向前,殊死拼杀? 这时候,诸葛均只有身先士卒,浴血拼杀,徐州军残兵才会云集景从! 但是,既便是强行突击,诸葛均也还是选择了一个极其刁钻的突破口! 尽管袁军军主将纪灵就杵在阵形的最前面,但诸葛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采取擒贼擒王的战术,这次,诸葛均选择的突破点是曹军的前腰部,尽管时间仓促,诸葛均根本无法仔细考量,但他还是凭着近乎野兽的本能,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 现在,对于徐州军残兵来说,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突围! 眼前这几万袁军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直接从中路突击,突击距离就会极大增加,如果从边路突击,则袁军很可能反卷冲刺,将徐州军拦腰截成两段,所以只有从前腰部突击,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袁军,突出重围! 诸葛均犹如一头暴怒的公狮,猛烈地撞进了曹军阵中。 七八枝长戟几乎同时刺到,诸葛均手中的横刀猛然下剁,七八枝长戟顿时全部折断,戟尖落了满地,诸葛均脚下猛然踏前,手中横刀再顺势往上斜撩,挡在面前的曹军甲士顿时被来了个大破膛,几截肚肠顿时便从绽开的腹腔里跳了出来。 曹军甲士猛然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破开的腹腔,旋即惨烈地哀嚎起来,旋即更多的肚肠又从腹腔里汩汩涌出,曹军甲士死死抓住肚肠拼命地想塞回到自己肚子里,然而,不等他如愿,汹涌跟进的徐州军锐士已经把他撞翻在地。 “死!”周仓大吼一声,手中唐刀闪电般刺进了一名曹军甲士的嘴里,再顺势往下猛然一划拉,竟然将曹军甲士的下巴整个划拉了下来,锋利的刀锋甚至还把曹军甲士的脖子也切了开来,一下就露出了森森白骨,还有血赤糊拉的喉管。 周仓身后,百余锐士挥舞着锋利的唐刀,奋勇向前! 兵器撞击声,刀剑及肉的噗噗声,两军将士的喝叱怒骂声,还有阵亡将士惨烈到令人牙垠发紧的哀嚎声,霎时便交织成了一片!由诸葛均亲自担任箭头,又由三百余亲兵锐士组成的锥形冲锋阵,霎那之间就便猛烈地刺入了曹军的锥形防御阵! 三百余亲兵锐士身后,徐州军各军各营亦奋勇争先,趁势掩杀! 四千多徐州军残兵情急之下拼起命来,那股狠厉势头绝对是不可阻挡的! 还是那句话,只要诸葛均战心仍在,徐州军就战心仍在,只要诸葛均斗志未失,徐州军就一定会浴血拼杀,至死不悔! 几里开外,曹洪的五千精兵已经追到山口。 然而,让曹洪越发暴怒欲狂的是,山口竟然被一伙徐州军给堵住了! 山口虽然够宽,但如果要想绕过这股曹军,那就得跨过一道山谷,这至少会耽搁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半个时辰之后,只怕诸葛均早已经带着徐州军残部突围而去了!而这,是曹洪所绝对不允许的! “冲击,全军冲击!杀光他们!” 曹供一边大步飞奔,一边引剑长嚎!身后,五千甲兵脚步未停,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山口外的几百徐州军碾压了过来。 转瞬之间,两军便已迎面相撞! “哈!”曹洪暴喝一声,手中大剑已经向着赵i当头斩下。 “嘿!”赵云夷然不惧,手中长剑猛然扬起,毫无花巧地迎了上去,只听“锵”的一声剧响,一股狂野的巨力顿时倒卷而回,赵云立足不稳,顿时蹭蹭退下了两步,脸庞上也顷刻间涌起了一团酡红。 对面,曹红却足足退开了三步! “小子!”曹洪只觉双臂酸软欲死,心头更是凛然,嘴上却兀自厉声大吼道,“现在弃剑,我还能饶你不死!” “弃剑投降,饶你不死!” “弃剑投降,饶你不死!” “弃剑投降,饶你不死!” 曹红身后,数百亲兵三呼响应。 赵风云再次扬起大剑,剑尖直指曹红咽喉,冷冷地道:“曹红,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来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既然这样,那就受死吧!”曹红说罢,猛然举起右手再向前狠狠一压。 霎那间,五千甲士便已经剑戟并举,犹如汹涌潮水般席卷了上来,一千一百徐州军虽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却全无一丝惧色!今日死便死了,只要能拖住曹军片刻,只要能替三公孑及主力大军的突围赢得时间,死又何妨? “我日你老母!”诸葛均暴喝一声,唐刀狠狠斩落。 只听咔喇一声响,顶在面前的包铁木盾霎时碎裂,横刀去势未减,又将躲在木盾后面的千夫长斩成了两爿,诸葛均再抢前两步,右脚猛然踹出,挡在面前的另一名千夫长顿时连人带盾被踹到了十步开外,落地后更是七窍流血,眼见不活了。 诸葛均再抢前两步,横刀四顾,却发现面前已经空了,竟识到已经突破敌阵,诸葛均当即转身回头,高举横刀仰天长啸:“吼,曹军败了!” “三公子威武!”周仓血透重甲,振臂怒吼。 “三公子威武!”百余锐士誓死追随,山呼响应。 “三公子威武!”近四千徐州兵神情如狂,仰天咆哮,声势撼天! 袁军的确败了!几万甲兵已经土崩瓦解,正向着两侧漫山遍野地溃逃,这一刻,他们只想尽快逃离战场,尽快远离杀红了眼的徐州兵,有多远逃多远,这群蛮子,真不是人啊,他们就是一群野兽,一群发了狂的野兽! 是的,徐州军现在就是一群野兽,一群杀红了眼的野兽! 五十五赵云赵风云 黄忠看了看天色,说道:“点火。” 黄忠的副将吓了一跳,说道:“点什么火?” 一个士兵跑到一堆巨大的干柴边,将手中火把扔到干柴堆上,现在是秋天,正是天干物慥的季节,火一点,便“叭”的一声窜起米高的火焰。 接着,四千徐兵沿着大汶河点起几里路的火来。 副将见了,面色全无,说道:“三公子还在里面,你们要干什么。黄忠,你,你,你,你要烧死三公子么。” 陈登看到副将就要发彪,说道:“这是三公子的命令,莫非你连三公的命令也不听了么。” “什么,三公子的命令,陈先生,三公子干嘛要烧死自己。” 陈登说道:“三公子没有事情的,好了,我们过河吧。” 徂徕山大安岭。 “不许跑,不许跑!”一名千夫长举剑连连怒吼,试图止住溃兵,但是,根本没人理他,有个士兵甚至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险些将他撞翻在地,都到这份上了,连猬集如林的防御阵都让徐州军给突破了,这仗还怎么打? “可恶!”千夫长气得暴跳如雷,正要挥剑砍人时,蚀骨的寒意忽从脑后袭来,急回头看时,只见一抹寒星已经刺破虚空,一下就射到了他的面前,下一刻,蚀骨的冰寒从咽喉部位迅速漫延全身,所有的力量顿时便如潮水般从他体内退走。 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千夫长最后看到的是一枝箭,一片翎羽。 百步开外,周仓森然一笑,又从背后箭囊里取出了一枝狼牙羽箭,旋即挽开强弓,冷森森的箭锋再次盯上了新的猎物,一个身披重甲、头戴皮弁的千夫长!右手松处,只听得弓弦嗡的一声崩响,百步开外的袁军千夫长应声便倒。 “好,箭术有长进!”诸葛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仓身边,用力拍了拍周仓的肩膀以示勉励,旋即又道,“吹号,停止追杀,立即转进!” “诺!”周仓轰然应诺,又以最快的速度将十几名号角手召集了起来。 片刻后,低沉苍凉的号角声便已响彻长空,正在追杀的徐州军残兵便纷纷收住脚步,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到了一起。 “走!”周仓举起横刀往前一引,当先疾走。 听到前方传来的号角声,曹洪就知道坏事了! 显然,纪灵的精兵没能拦住徐州军残兵,这古怪的军号声肯定就是徐军的集结号,徐州军残兵已经打垮了纪灵的军队,现在正在集结,马上就要跑了! 这一刻,曹红急得脸都快绿了,徐州军就要跑了! 可是急也没用,赵云的几百残兵就死死地挡在前面,过不去! 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当,几百徐州军残兵死战拼命,又岂是儿戏? 曹洪的五千精兵足足猛攻了小半个时辰,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却愣是无法打垮眼前这支兵力尚不及曹军十分之一的曹军残部! 夏候惇的精兵早已追了上来,却同样被堵在了这里。 这会儿,曹红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就过河绕道呢。 “你是干什么吃的?五千人打几百人,小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打不垮?”夏候情急之下,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是怎么带的兵,怎么打的仗?等你打垮了这一小股徐州军残部,诸葛均小儿早就带人跑没影了!” “你看看这个谷口,他奶奶的熊,好,你能带兵,你能打仗?”曹洪怒道,“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叫你的人闪开!”夏候惇毫不相让,旋即又回头喝道,“上,给老子上,杀光前面的徐州人,干掉一个赏一千钱!” 夏候这一句话,却顿时点醒了曹洪。 当下曹红纵身跳到了山口一块巨石之上,厉声大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干掉一个赏一百钱,干掉那个将官,赏一万钱!” 话音方落,所有听到的曹军甲士顿时士气大涨。 “杀光这些混蛋,将军说了,干掉一个赏钱一百!” “一万钱!?他奶奶的,这一万钱老子拿定了!” “那个将官就是老子的,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诱人的赏金面前,曹军甲士顿时一个个都红了眼,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向猬集一团的徐州军残兵发起了潮水般绵绵不绝的进攻,杵在徐军阵前的赵云更是成了众矢之的,遭到了十几个曹军头目的惨烈围攻! “嗬!”赵云大喝一声,左手持盾撞开两名头目的长剑,右手重剑趁势毒蛇般刺了出去,一名头目猝手不及,顿时被刺了个对穿! 然而,不等赵云拔剑,另一名千夫长已经收回长剑,疾斩而下,与此同时,四枝寒光闪闪的长戟也是同时刺到,戟刃直指赵云胸腹要害! 生死关头,赵云毅然弃剑,再双脚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横起,瞬息之间,四枝长戟便已经贴着他的背脊划过,锋利的月牙刃一下就划开了他的铠甲战袍,又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四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起 “呃啊……”吃痛之下,赵云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但是,遭此重创之后,赵云的兽性也被彻底激发,贴着四枝长戟的戟杆顺势横滚,左手大盾顺势横扫,两名千夫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大盾锋利的边缘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两颗头颅已经抛飞而起,激血更是喷溅如雨。 “唆!”又一枝铁戟疾刺而至,锋利的戟尖一下就刺穿了赵云右肋。 “啊啊啊……”赵云越发惨烈地嚎叫起来,右手却猛然反撩,一下就攥住了背后偷袭的铁戟,下一刻,只听得“绷”的一声,赵云竟生生折断了铁戟,旋即手执断戟,顺势反身疾刺,背后偷袭的千夫长顿时便被自己的铁戟刺穿了面门。 五十六九哥死了 趁此间隙,又是一枝大戟横扫而至,正中赵风云的右脚胫骨,只听“喀”的一声脆响,赵风云的右脚胫骨便已生生碎裂,赵风云再站立不稳,惨叫着栽倒在地,几乎是在他倒地的同时,另外两把长戟又在他的背上划出了两道血漕。 “受死吧!”一名千夫长踏前两步,挥剑就照着赵风云面门刺落。 然而,不等千夫长手中的大剑刺落,赵风云手中的那截断刃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刺进他的下腹,千夫长强壮的身躯便猛然顿住,赵风云再顺势一搅,锋利的戟刃便将千夫长腹腔里的器官搅了个稀烂,破碎的脏器便纷纷从伤口里汩汩流淌而出。 千夫长顿时无比惨烈地哀嚎起来,只是才嚎了几声便即气绝身亡。 看到赵风云分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悍勇骁锐,附近的曹军甲士及将校无不骇然,一时之间竟再没人敢上前。 赵风乡这才以断戟柱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纪灵的身影再次出现,以大刀虚指赵云,厉声喝道:“小子,老子念你也是一条好汉,今天不想杀你,投降吧!” “桀桀桀。”赵风云惨笑三声,旋即无比狰狞地嘶吼道,“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你他娘的就休想过去,休想!” “休想!” “休想!” “休想!” 剩下的百余徐州军残兵山呼响应。 一个校尉红着眼睛看着赵风云,悲声叫到:“九哥,九哥!!!。” 赵风云看了看校尉,笑着点点头,然后又举起断戟,仰天咆哮:“死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几百余残兵群情汹汹,其声似铁,其势如潮! 纪灵心头凛然,这真是一群值得尊敬的勇士,这个将官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不过,两军交战,对敌人最好的尊敬方式就是亲手斩下他的首级,当下纪灵再度扬起大刀大步前冲,一边厉声喝道:“小子,受死吧!” “来吧,来吧!”赵风云挥舞着如钵铁拳,将自己血肉模糊的胸膛拍得膨膨作响,一边又瞠目怒吼,“来吧,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你所愿!”纪灵在心底默默嘶吼一声,双手持大刀猛斩而下。 赵风云连受重创,体力也已透支,心下却毫无惧意,当下扬起断刃毫无花巧地斩向纪灵的大刀,只听“锵”的一声响,赵风云的断刃顿时被荡了开来,纪灵下手绝不留情,大刀顺势就从赵风云肩上斜斩而过。 “噗……”血光崩溃,人头抛飞! 赵风云猛然感到身体一轻,旋即整个世界开始猛烈地旋转翻滚起来,原本吵杂喧嚣的杀伐声也迅速远去,耳畔迅即变得死一般寂静,赵风云目瞪口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没等他回过神来,永桓的黑暗就已经将他彻底吞噬。 十几里外,近四千徐州军残兵正向前汹汹急进。 诸葛均正奔行间,身后忽然传来了凄厉的声音:“三公子,三公子……” 诸葛均顿步回头,只见一个将官带着几十余亲兵正飞奔而来,当下大怒道:“你不是主动请缨留下断后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三公子!”校尉惨然道,“九哥,九哥他……” 诸葛均霎时什么都明白了,当下拍了拍校尉的肩膀,喝道:“走!” “三公子,前面还有曹军!”前方斥候队忽然折返,而且带回了让人绝望的消息。 这时候,近四千徐州军残兵堪堪转过一处山脚,果然看到前方两山之间的峡谷中,全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自己还是低估了敌人,没有办法了,只有死中求生了。咬了咬牙,诸葛均缓缓扬起手中横刀,锋利的刀尖遥遥指向前方黑压压的曹军,那一声狂野的咆哮几欲震碎整个夜空:“冲上去,打垮曹军!” “打垮曹军!” “打垮曹军!” “打垮曹军!” 近四千徐州军残兵山呼响应,气势如虹。 尽管血浸战袍,尽管气喘吁吁,却没有一人退缩!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徐州军已经没有退路了,畏战?退缩?逃跑?投降?那都是死路一条!到了这个时候,只有誓死追随上公子,奋勇向前,从正面杀出一条血路,才有可能保住性命!不想死?那就往前冲,往前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嗷……”诸葛均血透重甲,引刀长啸。 回顾身后,周仓及数百亲兵誓死相随,也全都已经血浸战袍。 再远处,一万曹军已经完全溃败,徐州军残兵困兽犹斗,爆发出了最后的战斗力,曹军勉强抵挡了半个时辰,便即土崩瓦解! 不过,徐州军残兵的凶悍突击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经历了连续两场恶战,再加二十多里路的长途急行军之后,包括诸葛均在内,所有人都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全军将士的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如果再不找个地方休整下,徐州军残兵是绝对不可能恢复战斗力了,也绝对经不起又一次的恶战了! 说到底,徐州军残兵是人,而不是不知疲倦、不知劳累的机器! 可是,曹军会给徐州军休整的机会吗?要知道徐州军现在面对的可是曹仁,是曹仁啊!像曹仁这样的狠人,你能想到的他必定能想到,你想不到的他也还是能够想到,他又怎么可能给别人留下余地? 指望他们一时疏忽?别做梦了! 诸葛均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在前方,必定还有更多的曹军在层层截杀,而在后方,更有大量的曹军精锐正在穷追不舍! 穷寇莫追,绝不是曹仨的行事作风! 徐州军残兵既然已经暴露了形迹,曹军又岂会心慈手软? 前有重兵堵截,后有大群追兵,徐州军似乎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诸葛均深吸了一口冷气,竭力平复了一下快要因为缺氧而爆炸的肺部,脑子里的思维却开始急速地盘算起来。 继续往前突击?那是死路! 以徐州军此时的体能状态,只怕是很难突破曹军的第三重堵截了,既便勉强突破了,前边必定也还有第四重、第五重……甚至更多,徐州军残兵又能杀透几重? 停下来与曹军追兵决战?还是死路! 身后的两路曹军追兵可是兵力众多,虽然当时没仔细数,但只从声势上判断,每一路少说也在一万千以上,而且,这一万人必然是曹操下最精锐的军队,以徐州军残部现在的兵力及体能状况,跟这两路曹军追兵决战,那绝对是自取灭亡! 不能往前走,不能停下来,因为黄忠已经点起了大火,停下来,不被曹兵杀死,也会被自己点起的大火烧死. 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五十七火起的日子 就在这时,漫天的山火从大汶河开始,诸葛均看到天边起了一片血红,那红色,映衬着蓝色,令人撕心裂肺的红色,红得如血莲花般,霎时开满了湛蓝的苍穹,在那片蓝色下深深地印上了痕迹,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一会儿,那火便映红了泰山山脉的天空。 曹兵完全乱了,诸葛均知道机会来了,在大安岭西边五十里,有一条通往大汶河的安全带,那是诸葛均在十日前沿着一条一丈宽的溪水做的安全带,溪水两岸十米以内的树木都砍光了,火不可能烧到这里来。并且,这里溪水落差很大,水的流速很快,每个士兵抱上一根树木,小半个时辰可以漂流三十多里,等火过来,士兵已经到达了安全地带。 诸葛均看了看地势,知道自己离溪水只有三四里远,看了看那漫天的大火,诸葛均知道自己这一仗打赢了。 七日后,袁军大营,纪灵呆呆的看着部将,七日前的一场大火烧去了袁军两万大军,杨武死于大火中,只有杨武的亲兵几个人活着回来。 日上三竿,五百余徐州军正沿着山路向前逶迤而进。 诸葛均赫然就在其中,他已经脱下他的徐州军战袍,并且换了一身袁军战袍,周仓及百余锐士也都脱掉了徐州军战袍,换上了袁军的黑红战袍。 一行五百余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了路。 诸葛均两世为人,都是杀伐决断,行事从不拖泥带水! 既然决定了要去偷袭纪灵大营,既然决定了要赌这一把,那就没什么好多想的了,畏首畏尾从来就不是纪灵的作风! 虽然现在是白天,可谁又规定过白天就不能偷营? 今天之前,徐州军从来只在晚上出来偷营,可是今天,徐州军却偏偏要在白天大模大样地去偷袭袁军大营!没准还真能杀袁军一个冷不防! 翻过一道低矮的山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曹军关卡。 冒充曹军头目走在队列最前面的周仓便不由得愣了愣,这里既不是要道口,也不是险隘关口,怎么会有袁军关卡?而且这个袁军关卡设在这里算什么回事?阻挡袁军的话兵力也太少了,就这么二十多号人,能顶什么用? 混迹队伍中间的诸葛均却是大喜过望! 这个袁军关卡的出现的确突兀,但是,越是突兀就越说明纪灵大营很可能就在前面,否则,袁军又何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设置这么个关卡?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关卡就是用来预警,就是用来拱卫纪灵大营的! 一场大火,让纪灵小心多了。 想到这里,诸葛均的眼神霎时变得热切起来! 纪灵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纪灵就在前面! 正好周仓转头往回看,诸葛均便向他比了个抹喉的手势,周仓点了点头,嘴角霎即便绽起了一丝残忍至极的狞笑。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五百余“袁军”便已经到了关卡前。 一个队率模样的小校便带着两名袁兵懒洋洋地迎了上来,袁军头目和身后的兵根本就没有起什么疑心。 周仓往袁军头目身边站定,喝道:“还不赶紧放行?” 袁军头目看了看周仓,周仓曾在杨州呆过一阵,说一口两浙口语,头目没有怀疑,往后面挥了挥手,二十几个袁兵便赶紧上前搬开了挡在大路上的鹿砦,周仓再一挥手,乔妆成羌军的袁军锐士便纷纷通过了关卡,大约过了三十几个人,一个袁兵忽然发现这队袁军很是面生,当下问何必道:“嗳,你们是哪个营的?” “我们是……”周仓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厉声大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周仓和三十几个徐州军锐士便纷纷拔出了环首刀,不等袁军头目和二十几个袁兵回过神来,冷森森的刀刃就已经刺进了他们的胸腔,袁军头目骇然瞪大眼睛,正欲仰天长啸时,却被周仓一把掐住了咽喉。 五十八射杀 纪灵在天快亮时补了一觉,现在已经起身了。 刘详【袁术的谋士】也是一夜未睡,回去稍事休息,便又早早的来到了纪灵大帐,做谋士的就是这样苦命,必须时时刻刻呆在主将身边,不管主将遇到了什么疑难,你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还要在第一时间提供有效的建议。 延请刘详,俞涉【俞涉,字***徐州淮阴人,高七尺,腰大三尺,使平头火尖枪。】入席,纪灵问道:“现在怎么办,退兵不退兵?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万精兵,曹操虽然又派来五万人,可是我们的军队不到十万了。致别,你说怎么办?“ 刘详刘致别说道:“大将军,这是我的失职,没有想到这个小儿竟然这样大胆。‘ 纪灵摇摇手,说道:“过去的就不说了,我要人回去禀明主公再派三万人过来,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小儿。” 刘详正要说话,纪灵说道:“不要说了,对了,那个徐州兵将军的人头送到了吗?” 早在七天之前,斩杀赵风云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了大营,纪灵遂即让把人头给送过来,算算时间,赵风云的人头差不多也该送到了。 “还没有。”刘详摇头说道,“不过应该快了。” 袁军大营外,五百百余“袁兵”已经来到了辕门外。 不得不说,诸葛均的赌运真是不错,基本上没费什么波折就找到了纪灵的大营! 青天白日的,守卫辕门的表军头目根本不疑有诈,当下命人打开辕门,又让人放下了简易吊桥,然后带着几名袁兵大摇大摆地迎了上来。 周仓一脚重重踏上吊桥,右手便已经悄然搭上了唐刀的刀柄。 “人头呢?徐州军大将的人头呢?”表军头目大步来到周仓面前,趾高气扬地问道。 “人头?”周仓突然咧嘴一笑,霎时便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袁军他们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脚下也本能地后退了半步,下一刻,周仓铿然拔刀,只一刀,就将毫无心理准备的袁军头目砍翻在地。 周仓再举刀向前一引,五百余锐士顿时便潮水般漫过吊桥,冲杀进了表军大营。 几乎是同时,几百步外的蒿草丛里突然间就冒出了黑压压的徐州兵,当先的徐州军大将扬起长刀往前一引,黑压压的徐州兵便向着曹军大营潮水般碾压了过来。 守卫辕门的五十多名袁军甲士很快就被周仓的五百余锐士斩杀殆尽! 不过这时候,袁军大营深处也已经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还有密集如雨的战鼓声,伴随着冲霄而起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衣衫不整的袁军士卒从帐篷里蜂拥而出,一边慌乱披甲,一边开始乱哄哄地整队。 诸葛均一脚踏入辕门,又高举横刀遥指前方那顶最为高大的方顶大帐,回头喝道:“徐州的儿郎们,看见那座方顶大帐了吗?那就是纪灵狗贼的大帐,冲上去,斩杀狗贼!”说罢,诸葛均即引刀转身,向着方顶大帐飞奔而去。 “斩杀纪灵狗贼!” “斩杀纪灵狗贼!” “斩杀纪灵狗贼!” 周仓,梁习及数百锐士狼嚎响应,誓死追随诸葛均身后,奋勇向前。 数百锐士身后,姜叙,黄患各率千余徐州兵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以无可阻挡之势漫过袁军大营,又紧紧追随诸葛均及所部亲兵身后,杀向了正前方的方顶大帐! 当纪灵披着铠甲,戴着束发冲天冠,在部将的簇拥下走出方顶大帐时,只见前军大营里早已经是沸反盈天了,乱军之中,只见一员身材长大、体格健壮的徐州军大将正挥舞着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长兵,以无可阻挡之势向着这边冲杀而来。 那员徐州军大将身后,数百名徐州军锐士挥舞着同样古怪的兵刃,正向前奋勇冲杀,数以百计的袁军甲士从各处帐篷里蜂拥而出,拼死抵挡,却根本挡不住,在那数百徐州军锐士潮水般的猛攻之下,仓促集结的袁军甲士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 这不到五百人组成的突击阵形,竟然给了纪灵一种强烈的震憾,千军万马的冲杀,怕也不过如此吧!徐州军余孽,竟然悍勇如斯!? 乱军之中,诸葛均一刀砍翻挡在面前的千夫长,猛抬头,一抹金辉忽然映入眼帘,急定睛看时,只见方顶大帐里已经呼喇喇地涌出了一大群身披深红战袍的袁军甲士,却把一员身披战甲、头戴束发冲天冠的军大将死死护在了中间。 “纪灵,那是纪灵!”诸葛均浑身的血液霎时就燃烧了起来! 尽管看不清那人面目,但是只看这冠带铠甲,多半就是纪灵狗贼了! 杀了纪灵,只要能够杀了纪灵,一切都将逆转,不仅徐州军可以从容突围,徐州之战也将进入全新的阶段。 “黄忠,射杀纪灵,射杀纪灵!”因为激动,诸葛均甚至连声音都有些走调了。 黄忠当即后退两步,隐入了徐州军锐士身后,旋即绰刀回鞘,又从肩上卸下足有六石挽力的铁胎弓,最后又从箭囊里抽了一枝狼牙重箭扣于弦上,下一刻,两名徐州军锐士早已交叉双臂搭成了人梯,然后一下就将黄忠抬了起来。 黄忠的身形猛然拔起,又于空中猛然挽弓! 由于视野没有受到任何遮挡,黄忠一下就锁定了前方那员身披银甲、头顶束发冲天冠的袁军大将,由于距离实在太远,黄忠甚至还特意将射角略略抬高了少许,霎那间,惨烈的杀伐声就从黄忠耳畔潮水般退走,整个世界便只剩下了那员衰军大将。 纪灵,受死吧!黄忠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旋即轻轻松弦,只听得“瓮”的一声闷响,扣于弦上的狼牙重箭便已经闪电般射了出去! 五十九杀刘勋 “大将军小心!” 护在纪灵身侧的千夫长俞宾猛然看到前方徐州军阵中腾起一员老将,且正挽弓搭箭,便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纪灵面前。 俞宾是俞涉的第四子,跟许多袁军大将的儿子一样,都被袁术召入军中,授以千夫长的职位,俞宾是纪灵的亲卫兵,袁术此举一是为了拉拢部下,显示他对大将子弟的恩宠,再就是把这些大将子弟留在身边,必要时还可以充当人质来要挟他们的老子。 可比堪堪挡到纪灵跟前,一枝羽箭就已划破虚空,闪电般射到了他的面门前,俞宾急欲举剑格挡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噗哧”的一声脆响,冷森森的三棱箭簇便已经从俞宾面门射入,又直透脑后跟穿出,那巨大的冲击力道,甚至将他的整个头颅都射裂了。 被俞宾护在身后的纪灵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猛然喷溅在他的脸上,同时,一股让人无比烦恶的咸腥之气已经透过鼻际径直沁入心肺,再定睛看时,正好看到从俞宾脑后透出的那枚冷森森的三棱箭簇,上面甚至还串着一小块碎骨头! 纪灵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心想刚才如果不是俞宾挡在身前,那么此刻被射穿头颅的就是他纪灵,而不是俞宾了! 霎那之间,纪灵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煞白煞白。 自起兵以来,纪灵还从未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危险! 下一刻,俞宾早已丧失意识的尸身便向着后面直挺挺地倒了下来,锋利的三棱箭簇更是直直地刺向了纥灵胸口。 这一切全都发生转瞬之间,再加上所有人都被这一箭之威给震慑住了,当其余的亲卫反应过来时,纪灵已经被俞宾的尸体给压倒在地了,若不是纪灵伸手死死撑住了俞宾身体,那锋利的三棱箭簇很可能已经刺进他的胸口了! 对面,黄忠拧身落地。 刚刚势在必杀的一箭,竟然让那一个袁军小校给挡下了,实在可恨! 诸葛均才也都看到了,不过他也同时看到了纪灵被压倒在地的情景,当下心头一动,旋即扬刀怒吼:“纪灵死了,纪灵死了,纪灵死了……” “纪灵死了!” “纪灵死了!” “纪灵死了!” 听说纪灵已死,不明就里的徐州军残兵顿时山呼响应。 诸葛均再扬起横刀往前一引,徐州军残兵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疯狂地挥舞着刀戈剑戟,又嗷嗷叫嚣着扑向了对面的袁军。 正在苦苦支撑的袁军却在霎那间陷入了混乱。 在徐州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许多袁军将士的信心都开始动摇,如果大将军真的被射杀了,这仗还有打赢的希望吗?再说,对面的徐州军也实在是太凶残了,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镣牙毕露的野兽啊! 混乱很快就演变成了大规模的骚乱,再加上徐州军的攻势越发凌厉,前军大营的千余袁军勉强抵挡了片刻,便彻底崩溃了。 袁军兵败如山倒,徐州军残兵趁机狂飙急进! 很快,徐州军就踹破了袁军前营,径直杀进了中军大营!那顶极为显眼的方顶大帐,已经近在眼前,只需再往前突击百余步,就能杀到大帐近前了! 亲卫蜂拥而上,终于把惊魂未定的纪灵救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徐州军竟然就已经打垮了前军,兵锋直指中军大营了,当下部将上前两步劝道:“大将军,常言道一人拼命,十人难当,数千徐州军急了眼要跟我军拼命,就是三万大军也未必抵挡得住哪,这里太危险,还是赶紧退守后营壁垒吧!” “是啊大将军,这几千徐州军可都是虎狼之兵啊。”扬大将也惶然附和。 纪灵早已方寸大乱,当下连连点头道:“对对对,退守后营壁垒!” 当下纪灵便在八百亲兵的护卫弃了大营,直奔后营壁垒而来,这后营壁垒原本只是用来囤积粮草的,不想现在却成了纪灵的避难所!几乎是同时,袁兵各营精兵也已经完成了集结,又纷纷向着后营壁垒收缩靠拢。 待八百亲兵进了壁垒,纪灵遂即下令关闭了壁垒大门! 袁军各营堪堪收缩到壁垒外时,纪灵的一万中军也在徐州军的猛攻下瓦解了。 纪灵惊魂未定,当下急命亲兵收集所有的牛角号,吹号求援,霎那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便已经冲霄而起,旋即群山回荡,越传越远。 顾不上喘口气,诸葛均就带着徐州军向壁垒外完成列阵的袁军发起了猛攻! 诸葛均很清楚,既便已经击溃了相当数量的袁军,可徐州军在兵力上仍旧不占优势,一旦让袁军稳住了阵脚,再加上又有坚固的壁垒可做屏障,徐州军再想在短时间内击破袁军,再想斩杀纪灵,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因为,附近山中的各路袁军联军也随时可能驰援! 时间,对于徐州军来说,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徐州军必须分秒必争,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聚集在壁垒外的各营袁军,然后再攻破壁垒,斩杀纪灵! 机会就此一次,错过了也许就永远错过了! 汹汹人潮之中,诸葛均猛然扬起乱军中夺来的长刀,仰天咆哮:“攻!” 话音犹未落下,诸葛均便横枪冲了上去,前方,袁军偎集一团,犹如汹汹蚁群。 诸葛均身后,周仓及数百亲兵锐士誓死追随,犹如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袁军滚滚碾压了过去。 转瞬之间,两军堪堪相接。 袁军阵前,刘勋手持巨大铜槊傲然肃立。 “我日!”诸葛均一声大吼,手中长枪犹如泰山压顶向着刘勋当头砸落。 刘勋自持勇力,从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既便是面对曾经斩杀杨武的诸葛均,也是夷无所惧,当下怒吼一声,横铜槊硬架。 电光石火间,两个兵器已经狠狠撞在一起。 只听“锵”的一声暴响,刘勋只觉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猛然压下,当下便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也顷刻间变得一片酡红,一股让人烦恶的咸腥也猛然涌上了喉头,却又被刘勋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一击,仅仅一击,自负武勇的刘勋就受了轻伤! 不过,诸葛均更惨,只觉虎口猛然一麻,长枪竟然直接脱手! 诸葛均的瞳孔霎时急剧收缩,继杨武后,他终于又碰上了真正的猛将! 当初,诸葛均之所以能够阵斩杨武,靠的不是真本事,而是借助了马镫这个利器,现在与刘勋对阵,两人却是毫无取巧的步战! 诸葛均猛然意识到,在斩杀杨武之后,他的信心有些过度膨胀了! 说到底,他只是诸葛均,而不是吕布,单以武艺论,他差出吕布太多! 不过到了这时候,诸葛均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击败对面这个猛将,而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干脆俐落地将他击杀!若不然,他好不容易才在徐州军残兵心中树立起来的武勇形象就会大打折扣,徐州军的军心斗志也会遭到极大削弱! 倏忽之间,诸葛均的嘴角已经绽起了一抹疯狂的杀机,以命博命,当在今时! 论武艺,他诸葛均是拍马也不及吕布,只怕也不如对面的袁军猛将,可是说到对人体构造的了解以及杀人的技巧,这些古人又有哪个能及得上他? “去死!”诸葛均反手拔出横刀,大声咆哮着扑向了刘勋。 “小儿,不过如此。”刘勋森然一笑。 霎那之间,两人相距已经不到五步,刘勋手起铜槊向着诸葛均当胸砸来。 诸葛均却只是身形稍稍一斜,便径直迎向了刘勋的铜槊,只听崩的一声,铜槊砸在诸葛均的玄铣甲上,这是诸葛均要人用千年玄铁改造而成的双层护甲,前面是磷甲,后面是一整面的龟甲,可以有效的掋抗巨大的力量。 刘勋一铜人砸中诸葛均斜面,先是一愣,旋即大惊失色,当下急欲后退。 然而,就这稍稍一愣,却足够致命 诸葛均以重伤为代价换来的先机,又岂会轻易错失? 不等刘勋退开,诸葛均掩于身后的横刀已经反手抹了过来! 尽管左肩被砸,整个左半边身躯几乎完全丧失知觉,可诸葛均还有右手! 此时,两人几乎贴面相对,距离实在太近,刘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冰冷的横刀就已经把他的脖子整个切开了,殷红的鲜血顿时如同喷泉般激溅而出,刘勋那对原本明亮至极的眸子却在霎那间黯淡了下去。 “吼!”诸葛均又两刀斩下刘勋首级,旋即高举人头,仰天长啸。 “吼!”周仓扬刀疾进,将诸葛均死死护在身后,亦自仰天长啸。 “吼!”数百锐士亦纷纷响应,旋即又跟着姜叙,梁习虎入羊群般突入了袁军阵中,冲杀在最前面的两百锐士尤其锐不可挡,那一片冷森森的环首刀,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寒芒,直欲迷乱对面袁军的眼睛。 六十纪灵的惶恐 壁垒土墙【汉朝的古碉多以泥土和石块建造而成,原料为乱石,用泥土粘合,不帛线,不绘图,全凭经验,信手砌成,外形美观,墙体坚实。 古碉的外形一般为高状方柱体,有四角、五角到八角的,少数达十三角。高度一般不低于10米,多在30米左右,高者可达50-60米。其碉楼形状各异,层高6-10层,碉基结实,基宽越高越窄,碉体用片石砌成,砌艺精湛,其壁面能达到光滑平整,不留缝隙,其坚固程度则可在地震多发区矗立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经历数次地震仍然巍然屹立,有的已偏倚却不倒,有的弯曲为弓,自成风景。 这种碉楼是这旦独具特色的建筑,在后世全县都有分布,主要集中在河谷两岸。或三五个一群,或独立于山头,碉与碉之间相互呼应,依山成势。集中的地方,目力所及,数十座碉楼连绵起伏,形成蔚为壮观的碉楼群。】之上,纪灵不禁神情骇然。 刘勋如此骁勇,竟不是诸葛均两合之敌! 直到这一刻,纪灵才终于相信,杨武的确是死在诸葛均枪下的! 袁军将领也都是神情骇然,他们也同样没有想到,这个小儿,现在竟变得如此骁勇了? 纪灵甚至怀疑,要是这个小儿五年前是徐州的主人,自己五年前能不能打败徐州人呢?答案无疑是肯定的,自己一定会失败,并且是大败特败。 纪灵他们只看到诸葛均两合斩杀刘勋,却不知道诸葛均为此付出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纪灵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冷汗,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到山里来,既便要来,也该多带些军队才是,既便只带了五万人,也万不该让黄夲带走一万,后来又让袁术大儿子袁曜再带走了最精锐的五千亲军! 现在好了,仅有的几万军队里,有两万已经被徐州军给打垮了,现在正像放山野猪般往四下里落荒而逃,剩下的一万人已在壁垒前猬集成团,却无法带给纪灵一丝的安全感,徐州军残兵虽然也只有五六千人,可他们是来拼命的,他们都已经杀红了眼了! 徐州军杀红了眼有多可怕,纪灵是很清楚的,想当年一战,曹操就是带着五万杀红了眼的曹军一举打垮了张梁的三十万精锐!那可是三十万精锐啊,而且还是来自于张梁所有军团中最精锐的军人! 如今的诸葛均,骁勇几不在曹氏三雄之下,对勇字诀的运用甚至还在曹氏三雄之上哪! 这一刻,纪灵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既便是当年被大败、孤身逃命时,他也没有过今天这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冰冷感觉。 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纪灵陡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传令,各军各营务必挡住徐州军,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让任何一个徐州兵靠近壁垒,只要撑到各路大军回援,所有军卒统统赏百金,各军主将皆升为大都尉!” 纪灵可不是诸葛均,绝不敢像诸葛均那样身先士卒,依仗勇字诀来激励士气,所以,记灵唯一能做的就是封官悬赏,以此来激励袁军将士的勇气。 封官悬赏的效果自然没有主将身先士卒更能激励士气,但好歹还是有点作用的,原本已经被徐州军杀得心胆俱寒的袁军多少恢复了一些勇气,终于在将校的喝斥下在壁垒前结成了密集的长形防御阵,试图以此抵挡徐州军的兵锋。 六十一攻 二十里外,曹仁大营。 夏候惇大步走进大帐,作揖禀报道:“大王,纪灵求援!” “嗯?”正在伏案大快朵颐的曹仁当即放下手中的羊腿蹄,沉声道,“纪灵求援?” 夏候惇点了点头,沉声道:“前面山口飞马回报,说袁军大营遭到徐州军突袭,纪灵正向各路将军鸣号求援,请你立即发兵驰援吧!” 曹仁点了点头,正欲起身披挂时,忽有亲兵进来禀报道:“大帅,有个叫无事的人前来拜访。” “无事?”曹仁愕然道,“他来做什么?” 夏候惇急道:“大帅,救援纪灵之事,刻不容缓哪!” “也不差那么片刻功夫。”曹仁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去外面候着。” 夏候惇无奈,只得出帐在外面等着,旋即看到亲兵引着一个英俊青年进了曹仁大帐。 这一等就是许久,夏候惇几次想闯帐请求发兵,却都被帐外的亲兵给拦了下来,最后那里忍无可忍,正打算硬闯时,曹仁却突然走出大帐,冷漠地道:“你这便点起一万精兵赶去救援,不过,路上不要太快。” “不要太快?”夏候惇愕然道,“大帅,救兵如救火啊。” 曹仁没好气道:“老子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诺!”夏候惇再不敢多说什么,当即向曹仁揖了一揖,领命去了。 袁军大营,激战正酣。 五千多徐州军残兵犹如发了狂的野兽,向袁军发起了无比凌厉的攻击,守在壁垒前的四千袁军已经明显吃不住劲了! “冲击,冲击,全军冲击!” 徐州军后阵,诸葛均挥舞着长刀,正疯狂咆哮。 身受重伤,诸葛均已经不可能再冲锋陷阵了,这会只能留在后阵给姜叙,周仓及数百亲兵锐士呐喊助威,再大声激励徐州军各部加紧进攻,这一刻,诸葛均也已红了眼,壁垒前的袁军已经明显不支,徐州军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打破壁垒、干掉纪灵了! “斩杀纪灵!斩杀纪灵!徐州的大好儿郎们,建功当在今日,斩杀纪灵!” 殷红的鲜血正透过包扎伤口的绑带汩汩涌出,诸葛均却毫无察觉,只是高举横刀,遥向前方壁垒狂呼怒吼,状如疯虎。【零↑九△小↓說△網】 “斩杀纪灵!”周仓疯狂回应,一刀砍翻了面前的千夫长。 “斩杀纪灵!”黄忠一箭射出,袁军阵中一名大将仆地就倒。 “斩杀纪灵!”数百锐士挥舞着厚背单刃的唐刀,狼嚎向前,在徐州军残兵越发凌厉的猛攻下,苦苦支撑的袁军终于土崩瓦解,先是几个人转身逃跑,接着是几十人、几百人,片刻之后,剩下的一万多袁军都跑了。 壁垒高墙上,纪灵急得直跳脚。 “不许跑,不许跑,回来,统统给我回来……” 尽管纪灵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却根本没人听到,更没人理他,望着壁垒下正四散奔逃的袁军溃兵,纪灵顿时如坠冰窟,完了,这下完了,只凭这座简易壁垒,只凭两千八百亲兵,又怎么可能挡住虎狼般凶残的徐州军残兵?完了,这下全完了! “咻!”凄厉的尖啸声中,又一支狼牙重箭破空而来。 “笃!”所幸一名大将眼疾手快,扛着一面大盾挡在了纪灵面前。 惊魂未定的纪灵赶紧将身体整个缩到了大盾后面,又回顾下属,惨然哀叹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部将也是神情惨淡,都到这份上了,他纵然有经天纬地之才,那也变不出十万大军来呀,如今能做的,也就是死守待援了,好在警号早已吹响,周围的各路袁军以及各路曹军现在多半都已经得到消息了,援军,应该快到了吧? 俞涉看了看纪灵,说道:‘大将军,你不要怕,我的人马上就过来了。【零↑九△小↓說△網】” 崎岖的山道上,俞涉部将梁中正正率一万三千精兵向前急进。 “快,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内赶到袁王大营,大将军必有重赏!”梁中正一边催马疾行,一边大声呼号,老实说,他很不喜欢在山区里作战,因为山区地形太过复杂,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当年小沛之战,也是山区地形,梁中正也是靠着行险才最终取胜! 如今,袁术兵多将广,却是再不需要冒这种奇险了,按梁中正的意思,袁军根本就不需要来这蛮荒大山,只需派部将领十万兵守住山口,等到天气回暧,山中蛇虫横行、蚊蝇滋生,徐州军残部自然溃亡。 俞涉也劝了,可纪灵根本不听。 纪灵还是心急,他太心急了呀。 “攻!”诸葛均引刀长啸,二十名徐州军锐士扛起一根大木桩就冲向了壁垒大门。 另外十几名徐州军锐士则高举着大盾,在头上和两侧叠成了严密的盾墙,死死地遮护着扛抬撞木的那二十名徐州军锐士,还有十几名徐州军锐士举着盾牌跟在后面,一旦前面出现伤亡,他们就随时准备补上缺口。 箭矢、滚木擂石从壁垒上纷纷落下,不到片刻功夫,徐州军筑起的盾墙上就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也有六七名徐州军锐士被砸中,倒在了血泊中,不过很快,跟在后面的徐州军锐士就顶上了他们留下的缺口,撞木终于冲到了壁垒大门前! “轰!”撞木终于重重地撞上了壁垒大门,泥土粉尘顿时簌簌直下。 “退,退,退……”领军小校的长号声中,十几名徐州军锐士纷纷后退,旋即又在小校凄厉的长号声中大步上前,沉重的撞木便又重重地撞上了壁垒的大门上,顶在大门后面的十几名袁军甲士顷刻间被震翻在地。 壁垒之上,纪灵疾声大吼:“倒火油,倒火油!” 离纪灵不远处,几大釜猛火油已经烧得滚沸,四名袁军甲士应声上前,抬起两釜猛火油大步来到了壁垒大门的正上方,伴随着纪灵声嘶力竭的怒吼声,滚烫的猛火油已经从壁垒上猛然倾泄而下,躲在盾墙底下的徐州军锐士顿时被烫得嗷嗷惨叫起来。 “放火,快放火,烧死他们,烧死他们!”纪灵连连连跺脚,连连大吼。 十几枝火把遂即从壁垒上扔了下来,倾倒在徐州军锐士盾墙上还有沾在身上的猛火油顿时便腾地燃烧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壁垒大门外就完全成了一片火海,负责撞门的三十多名徐州军锐士顷刻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诸葛均心头几乎滴血! 这三十多徐州军锐士,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啊! “再攻!”诸葛均虽然心头滴血,却绝不退缩,再次扬刀怒吼。 “该死的,你你你,还有你,赶紧去把那边的木桩抬过来!”周仓一边怒吼,一边又向梁习怒吼道,“梁习,搭盾架,老子直接杀上去,先干掉他们的猛火油!”猛火油向来是攻城的大敌,不烧掉,要想撞开大门,不知道要被烧死多少人。 “好!”梁习重重点头,当即带着几十名锐士搭起了盾架。 所谓盾架,其实就是几十名徐州兵举着大盾在头上搭起一道斜着向上的坡道,徐州兵可以顺着这条坡道飞奔向上,最终一跃登上壁垒!尽管盾架的高度还不到一丈,不过腿力过人的士兵还是可以藉此纵身跳上壁垒的,毕竟壁垒也只有不到两丈高。 远处山上,一队徐州兵正迎风肃立。 回望身后,隐隐可以看到沸反盈天的袁军大营,听这声势,袁军攻打正急,却不知道战事进展如何?三公子是否已经将纪灵斩于刀下了?这一刻,这两名徐州兵真想追随上将军鏖战沙场,可是他们不能,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倏忽之间,一名眼尖的徐州兵手指前方大叫起来:“袁军,袁军援兵!” 另一名徐州兵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无穷无尽的袁军就像是汹汹而进的蚁群,正从山那边汹涌而来,那阵势,少说也有一万四五千人!当下两名徐州兵再不犹豫,举起牛角号便使劲地吹将起来,霎那间,低沉苍凉的号角声便已冲霄而起。 “攻!”诸葛均神情狰狞,再次扬刀咆哮。 “吼,吼,吼,撞!”周仓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带着十几名徐州军锐士扛着足有近千斤重的撞木,以最快的速度恶狠狠地撞上了壁垒大门,只听“膨”的一声巨响,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大门顿时冰消瓦解,碎成了漫天残木碎片。 “哈哈哈,杀!”周仓仰天长笑,旋即拔刀冲进了大门。 “突击,全军突击,杀光敌人!”梁习也兴奋地仰天怒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却忽然响起了突兀的号角声,号角声低沉雄浑,却一阵紧似一阵,隐带着淡淡的苍凉。 “嗯!?”诸葛均霍然回首。 “袁军援兵到了!”梁习凛然道,“三公子,撤兵吧!” “将军,不能撤!”周仓满脸狰狞地道,“不杀了纪灵,誓死不撤!” “三公子,你带大军先撤!”黄忠肃然道,“末将只需本部五百精兵,定然斩了纪灵的狗头,给张辽将军报仇!” 霎那间,诸葛均便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 撤兵?眼看着壁垒大门都已经攻破了,就凭里面的几千袁军,又如何抵挡得住虎狼般的徐州军残兵?半刻钟,最多只需半刻钟,纪灵老儿他就必死无疑了!这时候撤兵,让诸葛均如何能够心甘?他如何能够甘心?不甘心,绝不甘心! 六十二撤兵 【纪灵是袁术手下猛将,我这里却这样写,只是为了不与别的小说雷同】 可是,徐州军若继续猛攻,纵然能斩杀纪灵,却必定也会被蜂拥而至的袁军给拖住,徐州军残兵再是骁勇,也已经连续拼杀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到极限了,这时候一旦陷入重围,则必然是全军覆灭的结局! 单单留下黄忠和五百丹阳军?显然不行! 咬了咬牙,诸葛均还是放弃了。 现在,各路袁军以及各路曹军只怕都在赶来救援的路上吧? 既然各路袁军及曹军都已经被调开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孤注一掷,跟纪灵拼个鱼死网破?真要是击杀了纪灵,他诸葛均也是难逃一死,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曹操? 这次杀不了纪灵固然可惜,可只要活着,将来总还有机会! “啊!”诸葛均仰天发出了一声极度愤懑又极度不甘的咆哮,然后厉声大喝道“传令,全军后撤,我们走……” 话音未落,诸葛均便口吐鲜血,往后就倒。 周仓等见状顿时大惊,赶紧抢上前来扶住诸葛均。 只这片刻功夫,诸葛均就已经是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了,其实他早就受了重伤,刚才只是凭着一股极为亢奋的情绪在支撑着,所以没感觉,现在这股亢奋的情绪一旦退走,体力的伤势立刻就加倍发作了。 “走。”诸葛均无力地摆了摆手,“回家!” 周仓霍然起身,回头厉声长号:“走,我们走……” 一声令下,正拥挤在壁垒大门外的徐州军残兵顿时便潮水般退了回来,旋即又抬着诸葛均以及重伤的几百余名徐州兵潮水般退出了袁军大营。 纪灵缩在马棚的角落里,已经唬得面无人色了。 几十步外就是壁垒大门,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身材健壮、身披重甲的徐州军将军已经挥舞着长刀冲杀进了大门,五六十名袁军甲兵蜂拥而上,却居然挡他不住,反被这徐州军将领连续砍翻了三十几个,剩下三十几个也被蜂拥而入的徐州军给砍倒在地。 更多的徐州军甲士正从城楼上飞奔而下,试图守住已被撞开的大门。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壁垒失守只在须臾之间,既便最后剩下的这几百甲兵全都是纪灵的亲兵死士,都可以为了纪灵去死,只怕也是撑不了太久了,因为袁军早已经被徐州军的兵锋锐气吓破了胆,就是纪灵,现在何尝不也是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完了完了,想我纪灵英雄一世,不想最后竟然死在了这荒山野岭! 就在纪灵自忖必死时,壁垒外却忽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旋即那个徐州军大将转身就走,已经杀进壁垒的几十个徐州军锐士就跟着潮水般退了出去,刚刚还在拼死抵挡的袁军甲士顿时有些发懵,却没一个敢去追杀。【零↑九△小↓說△網】 纪灵也有些发懵,徐州军这是咋了,咋就退了? 就在这时候,俞涉披头散发、连滚带爬从楼梯上滑了下来,又两步抢到纪灵面前,剧烈地喘息道:“大将军,徐州军退了,徐州军退了!” “啥,徐州军退了?真的退了?真退了?” “嗯,真退了!”俞涉重重点头道,“援兵到了!” “好,太好了!”纪灵闻言顿时神情大振,当下腿也不颤了,身体也不抖了,原本无比苍白的脸色也一下恢复了红润,定了定神,又翻身坐起仰天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诸葛均小儿,想要我记灵的性命,没那么容易!” 又过了不到三刻钟,袁军大军赶到了。 “大将军,大将军在哪!”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梁中正几乎是爬着进了壁垒,这会的梁中正,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由于连续的急行军,头盔也掉了,发髻也散了,身上的铠甲居然也反过来了,脚上的靴子也跑掉了一只。 看到纪灵安然无恙,梁中正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却看见纪灵冷冷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又伏地哭道:“俺连累大将军遇险,死罪!” 纪灵劫后余生,心中无限欢喜,自然没有注意这个事情,当下起身上前连连抚摸着梁中正的肩背,不无感慨地道:“中正哪,中正哪,这回吾能够不死,还是多亏你了,你可真是吾的福将哪!” 见纪灵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对自己格外宽勉,梁中正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当下向纪灵揖了一揖,昂然道:“大将军,俺这就率大军前去追杀徐州军余孽,这次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俺也一定要亲手斩下诸葛均小儿的头颅。” “不用,不用追了。”纪灵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 经历了刚才的一战惊魂,纪灵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狗急了是真会跳墙的,现在硬要打固然也能把它打死,却免不了要被它反咬一口。 而且,被诸葛均这小狗咬上一口,真的是很疼啊! 话说,诸葛均小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骁勇啊,而且足够狡猾! 小儿麾下这几千残兵更是一群恶狗,简直就不是人啊! 纪灵可不想此前的惊魂一幕再次重演了,徐军仓促之下跑来拼命都已经这般可怕了,如果下次人家有备而来,那还得了?梁中正这次是不早不晚,正好赶到了,可下次他还能这么及时赶到?纪灵不可觉得他下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而且,现在再去追也是晚了,徐军残兵只怕早就钻进林子跑远了。 所以,还不如先把这群野狗关起来,先饿上几个月,等它们饿得没力气了,就能轻轻松松把它们给收拾了。 旁边的俞涉与刘详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同时面露苦笑之色。 看起来,这次纪灵还真是受到了不轻的惊吓,看情形纪灵是打算把所有的军队都撤出山外,甚至连各路军队都不打算留下了,毫无疑问,纪灵并不相信各路将领,更不认为他们会花死力气去剿杀徐州军,那还不如全部撤出山外,好歹还能节省些钱粮。 “啊?怎么不追了?”梁中正却不知道纪灵心思,当下愕然地道,“大将军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受了惊吓,怎能就这样算了?不行,绝不能这么放过诸葛均小儿,更不能放过他手下那群残兵,大王,不能大意呀!” “嗳,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没什么。”纪灵摆了摆手,又道,“不过,灵可没说过要放过小儿,还有他手下那群残兵,只是这策略咱们得改改了,在这深山老林子里,要对付徐州军不容易,咱们到山外去,把所有路口都堵死,饿死他们!” 说此一顿,纪灵又道:“还要放火烧,最好能烧死他们。” “放火烧山?”刘详苦着脸道,“大王,这么多山,这也烧不过来呀。” 俞污微微一笑,说道:“刘将军,能烧多少是多少吧,不管怎么说,外围几十里的山林是必须要烧掉的,尤其是蒿草丛,必须全部烧光,否则,徐州军就会借着林子的掩护突然杀出来,到时候我军一个应变不及,就让他们给跑掉了!” 又过了片刻,袁曹联军也逐次领兵赶到了,再后,曹仁等各路曹军也纷纷到了。 猛将杨大将【杨大将,小说《三国演义》里的人物,乃袁术手下谋士,曾献计袁术联合吕布攻刘备,杨大将当为杨弘之误。】的三千援军甚至还在半道上遭遇了徐州军残部,不过因为兵少,再加上杨大将又急于驰援大营,所以没敢轻举妄动,徐州军残部急于突围,也没有贸然攻击,两军最终竟是相安无事,擦身而过了。 纪灵现在却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当下让人收拢被徐州军打散的溃兵,重整大营,然后大摆筵席,隆重招待各路大将。 酒筵一结束,纪灵便命各路主将尽起大军,还驻山外,然后就让梁中正尽出侦骑,开始四处放火烧山,祁连山虽说也以四季常绿的树木居多,但眼下毕竟是秋季,草木枯黄,山火一旦烧起来,声势还是相当之浩大的。 夜色深沉,徐州军残部正踏着月色逶迤向前。 诸葛均从昏睡中一觉醒来,只觉口干舌苦,便想找点水来喝,随行护卫在担架旁边的周仓便关切地道:“三公子,你要什么?” “有水吗?”诸葛均低声道,“我想喝水。” 周仓赶紧解下腰间的竹罐,又直接递到了诸葛均嘴边。 诸喝了几口冷水,又问道,“周仓,这是到哪里了?” “不知道。”周仓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半天只顾着跑路了,哪还记得方位?”说此一顿,周仓挠了挠头又道,“不过,怎么也跑出上百里了,早就冲出袁军跟各路曹军的包围网了,三公子你就放心吧,他们追不上来了。” “那就扎营吧,受伤的将士也该处理一下伤口了。” 话音方落,抬担架的亲兵忽然趔趄了一下,躺在上面的诸葛均顿时便闷哼了一声。 “你小子干什么吃的?”周仓当即在那亲兵的后脑勺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骂道,“毛手毛脚的,抬个担架都不会。” 这一下趔趄,却又牵动到了诸葛均左肩上的伤口,捆在肩膀上的白布里便又渗出了殷红的鲜血,说起来诸葛均的伤势也是极重的,先前由于逃命,根本就没来得及认真包扎跟处理,这会由于失血过多,诸葛均都已经明显感到头晕了。 周仓赶紧让亲兵把担架放下,又派人去传令。 命令很快传遍全军,原本就是强打精神的徐州军残兵便纷纷瘫坐到了地上,白天跟袁军拼命时,这些个残兵一个个都是龙精虎猛,就跟狼似的,可到了现在,却都是疲态尽显了,说到底,他们也是人,终究不是机器啊。 很快,山中便升起了一堆堆篝火,疲惫不堪的残兵们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有的靠着火堆取暧,有的拿出干粮放在火堆边烧烤,也有人找来几根树枝,然后把自己的铁盔架在上面烧热水。 百十个略懂医术的军汉却越发地忙碌了起来。 最先接受治疗的当然是诸葛均,不过,所谓的治疗其实就是用烧红的双刃剑在胸口以及背后的伤口上各烫了一下,在烫焦皮肉的同时,也破坏了毛细血管,血也就止住了,而且这么一烫,连细菌也烫死了,还能防止伤口感染。 诸葛均被烫得直呲牙,强忍着才没有惨叫出声。 如今的诸葛均,可是徐州兵的主心骨,更是徐州军残兵心目当中的战神,又岂能在意这点小小的伤疼? 不过,别的伤兵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们也没有诸葛均的承受力,在被烫烙伤口时,一个个全都杀猪般惨叫了起来,霎那之间,密林里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惨叫声,若是有人这时候从附近路过,肯定会被吓个半死,这他娘的该不会是进了十八层地狱吧? 烫过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下,诸葛均便挣扎着站起身来,一边吩咐梁习分派斥候,一边又在周仓的陪同下开始巡营。 诸葛均每到一处,徐州军残兵便纷纷起身致意。 既便是刚刚处理好伤口的重伤兵也都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如今的诸葛均,在徐州军残兵中间的威望那不是一般的高,毫不夸张地说,诸葛均现在就是战神,所有徐军残兵心中的战神,尽管诸葛均今天也受了重伤,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声望。 因为诸葛均在两合之内斩杀了袁军大将,这点很重要。 至于受伤,冲锋陷阵,谁能毫发无损?姜叙不也经常受伤? 巡视完整个营地,诸葛均却不免有些心头沉重,这次险中求胜,死中求活虽说是基本实现了预期的结果,他也的确带着徐州军残部突出了袁军的包围圈,但是连番恶战之下,徐州军残部也还是损失了大量的精锐老兵! 刚进山时,徐州军残部足有一万三千五百多人! 连续击破五路袁军之后,徐州军也还有八千六百多人,接着从大兴岭山谷突围,又死了四千人,最后突袭纪灵大营,虽说杀得袁军心胆俱寒,却也损失了足足一千三百多人! 到现在,整个徐州军已经只剩四千五百多人了,而且将近一半还带着伤。 六十三诸葛谨来了 好在徐州军的损失并非毫无价值,因为袁军损失更加惨重,算上被杀的,被击溃后趁机逃跑的,以及跑进深山中迷路失踪的,全加起来恐怕都已经超过五万之数了,这几乎是徐州军战损的十倍还不止,纪灵现在不定怎么肉痛呢! 诸葛均正想着纪灵呢,忽然看到许多徐州兵纷纷起身,正对着远处指指点点。【零↑九△小↓說△網】 诸葛均转头往回看时,只见西南边好几座山头上都已经窜起了烈烈火苗,大火推着滚滚浓烟扶摇直上,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 “呸!”周仓狠狠地吐了口浓痰,极为不屑地道,“纪灵老狗真是比猪还蠢,泰山这么大一群山,也想烧到咱们?做梦呢吧。” 姜叙说道:“他奶奶的熊,想学我们,哈哈哈!可惜烧不着咱们,这死鸟贼。” “纪灵老狗不是想烧死咱们,而是要阻止咱们出山。”旁边的梁习忽然插进话来,又淡淡地对诸葛均说道,“三公子,袁军撤了,他们撤出山外了。” 一夜无话,徐州军残兵终于得以睡了个囫囵觉。 次日清早,派出去的斥候队也顺着徐州军留下的路标纷纷赶来汇合了,也带回来了关于袁曹各军的消息,昨天下午,袁军的确就已经撤兵了,临走之前还大肆烧山,现在外围的山头几乎全被烧成光秃秃的荒山了。 开拔之前,最后一支斥候队也赶了回来。 两天后,纪灵大军顺利出山。 骑在马背上回顾身后,茫茫大山已经冒起了冲天大火,推着滚滚浓烟扶摇直上,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而梁中正却带着百余队侦骑还在到处放火,纪灵相信,这一场大火烧下来,既便烧不掉整个泰山山脉,外围的山头却肯定要被烧秃瓢了。【零↑九△小↓說△網】 由于徂徕山已经被淹,无法驻扎大军,所以纪灵并没有沿原路出山,而是一路向北出了大山,径直奔着小汾岭而来。 与此同时,纪灵又命梁正中等大将各领三万精兵分别守住大山以东,以南的六县以及西南方向,同时还借鉴了徐州军的做法,在各个要道险隘附近的山头上都设立了临时烽火台,一旦发现徐州军踪影便立刻烽火示警! 纪灵相信,袁军等人在轻敌大意、吃过项庄一次大亏后,以后肯定会加倍警惕,诸葛均再想用奇计诡谋击破他们的大军,怕是难了。 如此一来,徐军残部要想逃跑就只能向北翻越深山老林,去青州了。 当然,纪灵绝不担心徐州军残部真会翻越大山逃进青州,青州可是袁绍的地方,徐州军真要这么做,纪灵可真是求之不得。 当天傍晚,精疲力竭的徐州军残兵也返回了深山老营。 已经接到消息的严颜早已经带人候在老营的辕门外了,一同出迎的还有陈登,鄂焕。 诸葛均的百余亲兵,还有五千多妇孺也已经煮好了热饭,做好了热菜,还烧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就等着战士们凯旋归来,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有人欢喜也有人愁,等回男人的妇孺自然欢喜,死了男人的妇孺则难免黯然神伤。 严颜却向诸葛均长长一揖,肃然道:“三公子,请受老朽一揖!” 诸葛均急忙上前扶起严颜,又说道:“老将军,你这又是做什么?” “没什么,老朽只是胸中激荡,有感而发。”严颜摆了摆手,又道,“自古以来,兵家无非两派,一曰勇战派,以项羽为其中翘楚,一曰谋战派,以古之孙武、吴起、孙膑、白起,今之曹操为其中翘楚,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够兼得两派之精髓。” 诸葛均闻言不禁点头,严颜这话倒是不错,别说两汉之前,就是到了明清之后,中国历史上能够兼得勇战、谋战精髓的兵家也是凤毛麟角,勇战有项羽、冉闵等绝世豪杰,谋战有陈庆之、霍去病等,可真正称得上兼得两派精髓的,却只有兵圣岳飞一人! “可是,如今……”严颜顿了顿,又道,“三公子却俨然兼得两派之精髓了,三公子如此年纪,竟有这番天分,日后纵横天下,无一人可匹敌!” 诸葛均淡淡一笑,能得严颜如此高的评价,心里自然得意,而且自从小沛掌兵之后,这一系列的硬仗恶仗,他的表现的确是无可挑剔!尽管中间斩杀杨武时,借助了马镫之利,有投机取巧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战绩都是实打实的! 试问,有几个人能带着军心既散、又无斗志的一万溃兵,却在一昼夜间狼奔三百里逃出生天?曹豹败亡,丹阳兵溃亡消息传开,徐州军面临崩溃瓦解时,又有几个人能够力挽狂澜,再趁机煽动徐州军复仇,一战重铸军心?又有几个人能带着五千精兵,连战连捷,打得袁曹二十万大军不敢在大山里逗留?这些,可不是吹出来的战绩,而是打出来的! 一些文史又分别上前见礼,看到诸葛均左肩上缠的带有血迹的白布条,一个文史不由关切地问道:“三公子,您受伤了?” “嗨,不碍事。”诸葛均淡然道,“受了点皮外伤。” 黄忠等也相继上前与陈登见礼,又与鄂焕,李大目,胡奋各自寒喧,胡奋略通医术,当下又关切地问诸葛均道:“三公子,要不要吾看看?” “真没啥大碍。”诸葛均轻轻耸了耸左肩,淡然道,“吃饭穿衣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不过短时间内是别想用左手挽弓提刀了。” “嗨,老朽也正想跟你说呢。”严颜道,“三公子,尽管你武艺高强,锐不可挡,可毕竟是五军主将,一人安危系着数千将士的生死存亡,所以,今后再不能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了,这种事情姜叙,黄忠他们完全可以胜任。” “老将军,你怎么把咱鄂焕给忘了?”鄂焕不高兴道,“姜叙这小子武艺是不错,算是得了将军的真传,比武切磋也挺像那么回事,可他终究还嫩些,真要是拼命,可不见得是老子的对手。” 跟在诸葛均身后的姜叙自然心中不服,却又哪敢反驳? 夜深人静,诸葛均的木屋里却是火光通明。 陈登还是不放心,带着军医给诸葛均敷了草药,又用干净绷带重新包扎过了,诸葛均刚才已经泡了个热水澡,又吃了热腾腾的酒肉饭菜,精神气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再不像刚回时那样神情萎顿,脸色灰白了。 陈登在木盆里洗了手,不无庆幸地说道:“三公子,这一剑刺得可真是惊险,若是再往上稍许,恐怕就要割断筋脉,那您的整条左臂可就废了,若是再往下寸许,那就更是凶险了。” 诸葛均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若不是对人体构造有着足够的了解,他又岂敢让人在自己肩上刺一剑?不过,这一剑却真不是白受的,那人虽然刺了自已一剑,却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唯一可惜的是,最终还是没能杀了纪灵。 严颜也不无遗憾地说道:“三公3一率五千残兵于绝境中完成惊天逆袭,一举踏破了袁军大营,真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只可惜未竟全功,若是真能斩杀纪灵,则徐州大局立刻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了,收回小沛也就指日可待了。” “是啊,没能杀了纪灵,的确可惜。”诸葛均道,“不过,收回小沛仍有希望!” “三公子统兵作战之能,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可是……”严颜说此一顿,又不无忧虑地说道,“可是现在,我军毕竟只剩六千六百余人了,仅凭这么点微弱的兵力,要想长途奔袭,再迫使各路袁军回师自救,实在是力有不逮哪。” 诸葛均点点头,忽又说道:“对了,老将军不说我还险些忘了,过不了几天,也许还会有一支一万余人的徐兵赶来这里会合,这样一来,我军就又有两万余人了,虽然兵力还是稍嫌单薄,但至少已经有了一战之力了!” “还有一支兵?”陈登道,“是大公子的人马?” “对。”诸葛均道。 六十四易帝 几天后,诸葛瑾手下大将与一万丹阳兵来了,诸葛均自是高兴,问了一些问题,见那大将对自己不冷不热,干笑了几下,让那大将去休息了。【零↑九△小↓說△網】 第二天一大早,大寨里就响里了低沉的号角声。 随着绵绵不息的号角声,徐州军纷纷钻出了草棚、木屋,又像外出觅食的蚂蚁汹汹汇聚到了大寨外的空地上。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就要变了,留给徐州军的时间已经不多,徐州军必须在十天之内完成整训,然后就要翻越泰山开始长途远征了! 夜深人静,河边的那一溜茅草棚里却是火光通明,叮当声不绝于耳。 在那一溜茅草棚背后,靠山建了个足有两丈来高的炉子,炉子的底部稍微靠上的位置留了十几个接口,十几个巨大的牛皮风囊通过砖砌的孔道与这些接口相联,每个牛皮风囊边上都站着至少两个袒胸露腹的壮汉,正拼命鼓动风囊。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个壮汉大步上前,在铁钳将炉子底部的一样物事猛然拔掉,霎那之间,火红的铁水便从炉子底部汩汩涌出,又缓缓流进了事先砌好的沙模凹槽内,等到铁水逐渐冷却下来,便变成了一把把的环首刀毛胚。【零↑九△小↓說△網】 接下来,几名壮汉便把这些浇铸成型的毛胚纷纷送入各个茅草棚,进行下一步的锻打,另外几名壮汉则揭开了炉子的顶盖,将多余的或者破损的铁剑、铁甲、铁盔、铁戟、铁釜纷纷投入了炉子里,装满之后,几十个壮汉便再次鼓动起风囊来。 那一溜的茅草棚里面,百余名徐州军铁匠正在铆足了劲打造唐刀,南山山寨被淹,徐州军只抢出了两样东西,一是城外被淹的袁军军粮,再就是城内的铁匠器具,然后又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终于将风囊、铁砧、铁锤等器具运进了山里。 一个铁匠大汉挥汗如雨,正用手中的小铁锤引导着对面壮汉手中的大锤,奋力锤打铁砧上的横刀粗胚,他叫易帝,是汉末有名的铁匠师付。徂徕山之战,让徐州军尝到了唐刀的甜头,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战斗力,诸葛均决定打造更多的唐刀来,他还打算给所有的将领都配上唐刀! 此时的唐刀,由于治金技术的缺陷,无论是加工工艺还是材料材质都无法跟后世的两汉环首刀相比,但由于其独特的厚背造型,在面对双刃薄剑时却占尽了上风,刀剑对砍,断的十有八九都是双刃薄剑,而不会是厚背单刃的环首刀。 甚至连袁军将领的双刃重剑,也是不敌普通唐刀! 至于诸葛均那把所谓的大唐刀,加工工艺跟后世的唐刀更是相去甚远,不过诸葛均的大唐刀虽然做工简陋,却胜在更长、更宽、更厚,因而弥补了材质硬度、韧度上的差距,相比秦汉时期的剑戟戈,诸葛均的唐刀却绝对算得上是神兵了! 当然,不管现在的唐刀的工艺相比真正的唐刀有多简陋,也不是一般的铁匠能够掌握的,所以还得易帝亲自操锤,说起来,易地这个大师实在是有些惨,别的大师都可以睡了,他却还得在这里辛苦打铁,更多的时候,他倒像是个铁匠。 这正忙着呢,诸葛均忽然在周仓等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易地赶紧放下铁锤,向诸葛均作揖见礼,诸葛均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方白布递给易地,易地伸手接过,见白布上画了个图样,好像是一枝尖尖细细的长矛,不过跟矛又有区别,矛没有倒钩,这玩意却有倒钩。 当下一定有些困惑地道:“三公子,这又是什么兵器?” “这个叫做投枪。”诸葛均解释道,“照图样铸造出来,后面还要连接木杆。” 作为一个穿越者,诸葛均当然知道投枪,在西方,无论是古希借还是古罗马,投枪都是重要的步兵武器,不过在中国,由于强弩的出现,使得投枪变成了一种鸡肋武器,因为无论是射程、射速、穿透力还是命中精度,投枪都远不足以与强弩相提并论。 不过,投枪相比强弩也还是有优势的,就是造价低廉,而且便于携带! 以徐州军如今的条件,既没有技术也没有能力制造强弩,所以投枪便成了首选,诸葛均已经决定将标枪列为投军的制式兵器,至少轻兵是必须配备的! 徐州军在装备了唐刀、大盾、长戟、标枪、长弓之后,野战模式就基本成形了。 徐州军的野战模式基本上就是这样,当敌军步兵进入一百五十步以内时,首先由前营的长弓手进行第一轮杀伤;当敌军步兵进入三十步以内时,再由中营的辅助轻兵使用标枪进行第二轮杀伤;两军相接时,前排前营武卒手持长刀、大盾,与敌军步兵近身肉博,后排武卒以长戟伺机攻击,辅助轻兵则继续以投枪射杀敌军。 易帝收好图样,又对诸葛均道:“三公子,这个样式倒是挺简单,只要铸造成形,接下来都不需要太多锻打,就是开锋磨励需要耗些功夫,不过,一天打造八十枝应该不难,却不知道需要多少枝?” “八十枝远远不够,我需要八千枝,十天就要!” “这样啊,那末将需要更多的人手,对铸造好的枪头进行开锋磨励。” “这个没问题,你需要多少人手,尽管去各军挑选便是,包括亲卫军!”说此一顿,诸葛均又道,“不过,投枪的打造绝对不能影响到长刀以及唐刀的打造,因为这两样兵器的重要性,远在投枪之上!” “诺!”易地揖了一揖,朗声道,“十天之内,一万枚三棱箭簇,八千枝投枪枪头,五百把唐刀,外加二十把长刀!末将绝不辱命便是!” 诸葛均拍了拍易地的肩膀,不无歉疚地道:“先生,只能辛苦你了。” 易地道:“只要能够收回小沛,末将便是累死在铁匠铺子里又有何妨?” “好,先生这话我记下了!”诸葛均点了点头,肃然道,“等将来收回小沛之后,我一定给你记大功!” 说罢,哈利油转身走了。 六十五小娘 目送诸葛均的身影远去,易地的眼神却很快黯淡了下来。 山寨中,诸葛均正跟陈登商议夺取江都之策。 陈登曾几次巡视江都城,对那里的地形是相当之了解,江都修在泰山西脉之上,四周环以城廓,城墙高五丈有余,墙下又是陡坡,净高甚至超过十丈,若要强攻,则必然会死伤惨重! 更糟的是,江都城内有多少守军也是不知! 三人正苦思无计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来,急回头看时,只见周仓已经大步走进了崖洞,旋即向着诸葛均作揖见礼,然后喘息着说道:“禀公子,小人带人连夜刺探了江都城的情形,结果发现江都城下聚集了好几万饥民!” “嗯!?”诸葛均闻言皱眉道,“江都城下竟然聚集了几万饥民?” 陈登捋了捋颔下长须,忽然微笑道:“公子,天助我徐州哪!” 诸葛均心头一动,沉声道:“军师是说,乔妆成饥民偷袭江都城?” “对。”陈登欣然点头道,“江都城依山而建,城高墙厚,实在是易守难攻,我军若不用奇计,贸然强攻,死伤必众,五百军营死士,到时候恐怕就剩不下几个了。” 说此一顿,陈登又道:“而且,这数万饥民还给公子带来了另外一个好处,公子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一举奠定自己仁慈的形象!” 梁习道:“军师是说,把江都城之粮全部分给这些饥民?” “不仅仅只是这数万饥民,眼下正值四月,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公子开仓放粮的消息一旦传开,各地百姓必定蜂拥而至,不消数日,江都之粮就会分发殆尽,到时候公子仁义之名声已成,曹操袁朮就是再派大军前来,却也追不回江都之粮了!” “哈哈,好!”诸葛均大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在青州就有了仁义之师的美名,曹操之后可有得头疼了,哈哈哈。 第二天天还没亮,露宿在江都城下的饥民们还在睡梦中时,紧闭的城门就在沉闷的嘎嘎声中缓缓打了开来,旋即一队手持长戈的兵卒已经汹汹而出,等饥民们纷纷惊醒时,只见这些兵卒已经列好队,很快又有士卒抬着一口口大铁釜从城门内鱼贯而出。 已经饿得眼冒绿光的饥民便纷纷围了过来,有脑子机灵的已经惊喜地大叫了起来:“放粮了,官府要放粮了!” “放粮了?官府真要放粮了?” “苍天哪,苍天,苍天终于开眼了。【零↑九△小↓說△網】” “这下好了,大伙有救了,有救了,哈哈哈。” 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饥民顿时欢呼起来,不少人甚至跪倒在地,对着那些个正在搭设粥棚的兵卒叩起头来。 诸葛均,周仓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会也已经混进了饥民中间。 五百龙军营死士也已经扮成饥民,悄然混进了拥挤的人群中,只等哈利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拔剑而出,悍不畏死地杀入敖仓。 “公子,动手吧!”周仓说着,手已经摸向了藏刀的破布囊。 诸葛均却一下摁住了周仓的右手,摇头道:“不急,等等看再说。” 现在的确不能贸然动手,为了防备城外的饥民闹事,江都守军明显加强了戒备,不仅粥棚附近有上百甲兵负责把守,通向城门的大路也是守备森严,城头上更是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徐州军如果贸然发动,江都城门很快就会关闭,到时候城头箭如雨下,徐州军既便得了手,也绝对会死伤惨重! 看起来,这个江都长吏还算是个厉害角色,要想偷袭江都城还真不容易! 诸葛均话音方落,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阿哥,真是没想到,这个简雍还真有古人遗风,他居然真的敢开仓放粮。” “嗯,这个简雍为人还算不错,颇有古人风骨。” “简雍?”诸葛均闻言微微一动,在穿越前,他曾经听过央视一期百家讲坛,好像是河北大学一个教授讲的,里面就讲过这个简雍【简雍(生卒年不详),字宪和。涿郡(今河北省涿州市)人。本姓耿,而幽州人将耿说成简,便改为姓简。汉末三国时刘备帐下谋士。 年少时便与刘备相识,后跟随刘备奔走。常作为谈客,往来使命,刘备围CD时,简雍劝说刘璋投降。不久官拜昭德将军,地位次于糜竺。 简雍擅于辩论、议事。性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与刘备同坐时,亦盘腿而坐,不理威仪。除诸葛亮外,他都独占一榻,卧姿对话,从不屈就于人。】 当下诸葛均回头,身后说话的却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娘,虽布衣荆钗亦难掩天姿国色,更难得的是,身上竟隐隐还透出股高贵之气,不像是升斗小民人家的女儿,尤其是她身边那个中年壮汉,手持宝剑,隐隐像是她的护卫者。 那小娘很快注意到了诸葛均那犀利的眼神,当下秀眉轻蹙转过了身去。 那中年壮汉也同样注意到了诸葛均的无礼,反手就要拔剑,却被那小娘给制止了,周仓也想拔刀,同样被诸葛均给制止了,待那两人挤入人群不见了,周仓才道:“公子,这两个人可能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身份,是不是追上去杀了他们?” “周仓,你太冲动了!”诸葛均皱了皱眉,低声训斥道,“为将者,一定要冷静,时时刻刻都必须保持冷静,明白吗?” “诺!”周仓低声道,“小人明白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随便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说罢,诸葛均即转身挤入人群中不见了。 六十六城门下 周仓向混在人群中的几个屯长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诸葛均,慢慢向着粥棚所在的方位靠拢。 城头,孙礼【孙礼(?-250年),字德达,涿郡容城(今河北容城)人。三国时期曹魏将领。孙礼为人刚毅而有勇略,曾经为保护魏明帝曹叡而欲独身搏虎,但明帝因担心孙礼有闪失而阻止了他;后来孙礼在芍陂与吴将全琮交战时亲冒矢石,奋不顾身,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终于击退吴军。后来孙礼因在清河、平原二郡的疆界问题上与曹爽意见不合而得罪曹爽,被罢官,不久因众人的请求而重新被起用。曹爽死后孙礼为司隶校尉,在所治理过的七郡五州之内皆有威信,不久被加为司空。公元250年病逝,谥曰景侯。】不无担心地向简雍说道:“大人,私开江都粮库放粮,可是大罪,一旦主公追究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公是不会追究的。”简雍背着手,淡淡地道,“我只用了几十石粮食,却帮他换回了仁义爱民的民声,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追究?” “几十石粮食?”孙礼愕然道,“这么多饥民,只够他们喝顿稀的!” 另外几十个部下也是面面相觑,聚集在敖山下的饥民足有五万之众,区区几十石粮食还真只够这些饥民喝顿稀的,而且还是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汤!他们却不知道,简雍此举就只是做个样子,只是为了博个名声,而不是真的要赈济饥民。 “这个就没办法了,本官只有这点权限。”简雍摇头苦笑,又道,“孙礼,韩当【韩当,字义公,幽州辽西郡令支县人,与右北平郡人程普都是幽州人。因为长于弓箭、骑术,膂力过人,韩当被孙坚赏识,追随他四处征伐周旋,数次冒险犯难,攻陷敌人、擒拿俘虏。勤奋辛苦有功劳﹝注引《吴书》『以军旅陪隶,分于英豪,故爵位不加』段待译),成为别部司马。等到孙策东渡长江,韩当追随讨伐扬州的丹阳郡、吴郡、会稽郡,升迁为先登校尉,孙策授兵二千,马五十匹。再追随孙策征伐扬州庐江郡的太守刘勋,在荆州江夏郡的沙羡县击破黄祖,回师讨平了扬州豫章郡的鄱阳县,兼领乐安县长,山越畏惧心服。】 ,麻烦两位前去看守粥棚,一旦饥民闹事,冲撞粥棚,则立杀无赦!” “诺!”孙礼与韩当轰然应诺,当即领命去了。 简雍舒了口气,又在山下饥民中漫无目的地搜寻起来,可是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昨晚所见的那个美貌小娘,不禁心中怅然。 诸葛均,周仓拿着路边捡来的破碗,居然也领到了两碗光可照人的稀粥,周仓两大口就将稀粥给喝了个精光,又愤愤地将破陶碗掷在地上,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清汤寡水的也叫粥?鸟,这就是刷锅水!” 这一声大骂很是刺耳,诸葛均急要阻止时已经晚了。 守在粥棚附近的十几名兵卒立刻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神色不善,一个挎着长剑的小校更是向着周仓大步走了过来。 旁边有位好心的老汉便赶紧劝道:“小伙子,有口稀的就不错了,饿不死人就好,你赶紧向这位将军认个错,啊?”说罢,那老汉又赶紧迎向那守军小校,哀求道,“将军,这位将军,那后生年轻不晓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小校却老实不客气地将老汉一把拨开,又径直向周仓走了过来,周仓反手又要拔刀,却又被诸葛均死死摁住了,当下只好收手。 那小校大步走到周仓跟前,却并没有动手,只是上下打量了周仓几眼,说道:“你这愣种,身板看起来还挺结实,应该有把子力气,得,也别跟这讨食了,这就跟老子走,老子给你找个好差事。” 周仓没好气道:“老子凭什么跟你走?” “嘿,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个愣种,还敢顶嘴?”那小校这下真有些不高兴了。 诸葛均听了却是心下一动,正愁没办法混进城呢,机会就从天而降了,当下抢前说道:“这位将军,我兄弟他不晓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罢,又讨好地笑道,“将军,只要有干的吃,咱兄弟就跟你走,不过,稀的可不成,稀的喝了不长力气。” “有干的!”那小校一竖大拇指,得意地道,“一天两顿,走不走?” 话刚说完,那小校就注意到了诸葛均与周仓挟在腋下的那两口长长的破布囊,当即脸色微变,右手更是不经意间搭上了剑柄,沉声问道:“你们腋下挟的什么东西?” 周仓顿时脸色微变,诸葛均却淡淡地道:“就是两口砍柴刀,带着防身的。” “刀!?”那小校闻言顿时退下两步,又铿然拔剑,厉声道,“扔过来!” 周仓越发脸色大变,不过他见诸葛均没有拔刀,也就没敢轻举妄动,诸葛均却显得神情自若,当下将腋下那口裹着砍柴刀的破布囊扔给了小校,一边说道:“小人祖上是打铁的,这砍柴刀是我们兄弟离开老家逃难前,打了防身的。” 摸了摸冷森森的刀锋,小校又回头望着诸葛均,问道:“你们还会打铁?” 诸葛均连连点头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家里世代打铁,尤其善长打造兵器!” “哈哈,那你可算来对地方了,咱们大人最是礼贤下士,你既然善于打造兵器,想来必定能够得到大人礼遇。”那小校说罢,竟又将砍柴刀扔回给了诸葛均,然后说道,“走吧,这就跟我去见我家大人。”说罢,那小校转身就走。 这小校不是别人,正是简雍的亲兵队长,也是简雍的表弟。他知道简雍喜欢养士,仗着家资雄厚常常搜罗普天下的奇人异士,只要有一技之长,简雍就必定会想方设法揽入门下,今天他一下就替简雍招揽到两个善长打造兵器的铁匠师,想必能得到一大笔的赏钱。 六十七梁习的射杀 诸葛均又不失时机地说道:“将军,从小人家乡一起逃难过来的,还有不少乡党,里面也有三五十个青壮年,而且都是打铁出身,要不要也招入军中?” “哦?”亲兵根本不疑有诈,越发大喜道,“你的这些乡党都会打铁?” “会,当然会。”诸葛均连连点头道,“不过,这些乡党的手艺可不及小人,小人的手艺那是祖传的,轻易不能示人。” “哈哈,只要会打铁就成,手艺好赖不论!”亲兵队长大笑道,“不过先说好了,军中只要年轻力壮的汉子,老幼妇孺可不要的,顶多先预支你们一些月钱,把你们的家人在附近找个地儿先安顿下来,怎么样?” “行行行,都依将军,都依将军。”诸葛均说罢一使眼色,让姜叙召来了五十几个军营死士,这五十几个军营死士却已经把身上的短剑都给了别人。 这是必须的,否则,五十几个携刀带剑的“饥民”进了军营,那还不得穿帮?只要江都守将不是个白痴,就一定会发现问题!再说简雍可不是白痴,此人既然喜欢养士,就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又岂是易与之辈? 简雍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零↑九△小↓說△網】 衙署大厅里,简雍已经把除了孙礼以外的十几个重要文武官员给召集了起来,待众人到齐,鲜于轐才说道:“派去的信使都已经回来了,袁大人与主公也已回信,明天就派援军,不过派去公孙止【公孙度的侄儿】的信使却是至今未回。” 刘放【(刘放(?—250年),字子弃,涿郡(今河北涿县)人。东汉末年举孝廉。后投奔曹操,历任参军事、主簿记室。魏国初建,命为秘书郎,旋改中书监加给事中,赐爵关内侯,职掌中枢机密。明帝即位,愈加宠任,加散骑常侍,进爵西乡侯。朝廷诏令密命,多由其所为,参决大政,权倾一时。明帝临终,皇储幼弱,放力主召曹爽、司马懿讬付大政。是以齐王即位,再加奖拔,增邑至一千一百户,并加左光禄大夫。正始七年(246)致仕,嘉平二年(250)卒。谥敬侯。)之弟弟】问道:“鲜于轐,会不会是信使路上有事给耽搁了?” “绝对不会。”鲜于轐断然道,“各路信使出发前,在下都反复叮嘱过的。” “那就是出事了!”简雍凛然道。 刘放道:“难不成是那个乌恒人海里游?” 鲜于轐道:“海里游不是在西凉一带活动么,他可能越过祁连山到我们幽州了?” 简雍道:“不管是不是,为冷凉罐安全计,本官都必须走一趟燕国蓟!” 亲兵队长带着姜叙等五十几人进了城,又暂时将他们安置在营房里,然后直奔衙署而来,准备专门向简雍禀报此事,刚进衙署大门,就看到简雍在数十官员的簇拥下匆匆而来,亲兵队长当即闪在道旁,作揖见礼道,“表哥,你这是要出门?” 简雍说道:“表弟,派去的信使都已经返回,唯独派去的信使迟迟没回来,我担心会出事,所以带人去看看,这边的事情,就只能麻烦孙礼等几位官员操持了。” “表哥是不是想多了?”亲兵队长不以为然道,“也许信使有事在路上耽搁了。” “没出事当然是最好,但是为防万一我还是应该走一趟。”简雍肃然道,“毕竟江都之粟事关重大,而江都的安危又全靠袁大人的屏护,中间若是出现了纰漏,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也没法跟大人交待。” 不得不说,简雍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他清楚仓事关重大,脑子里的这根弦也绷得很紧,任何一丁点异常,他都不会忽视! “大人,如今江都大定,又能出什么纰漏?”亲兵队长还是不以为然。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面对表弟的质疑,简雍始终保持着足够的耐心,最后又无比诚恳地道,“我不在的时候,江都仓城就全赖表弟以及诸位了。” “大人做事,真是尽职尽责,令人钦佩。”鲜于轐说此一顿,又道,“至于仓城,大人尽管放心,只要在下及刘放等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有事!” “好,那就拜托诸位了。”简雍说着又向鲜于轐揖了一揖,这才带着几十部下走了。 直到简雍走远了,亲兵队长才猛然想起还没有把延揽五十几名铁匠的事情向简雍禀报,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放下了,这等小事,等简雍回来了再向他禀报也不迟,特地追上去向他禀报未免有些着相了,倒显得他有多在乎这些赏钱似的。 梁习穿着一袭破布烂衫,装成垂死的饿汉正躺在路边呻吟,几个农妇挎着竹篮从附近经过,纷纷向梁习投入怜悯的眼神,有个农妇甚至还在高初脚前放了一小块麦饼,却没人留意到,就在梁习脚边的破草席底下,竟暗藏着一把冷气森森的连弩弓! 在梁习附近,或躺或坐着十几个同样已经奄奄一息的饿汉,这些自然都是徐州军营的长弓手,这个由梁习亲率的小队,是专门负责猎杀袁术与曹操之间往来的信使官差的!只要看上去像信使或者官差,一律射杀! 诸葛均和五百军营死士已经混入了难民群中,江都之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这个时候可是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所以,只要看起来像是江都与各地的往来信使,或者官差,就一律杀无赦!按三公子的命令,那叫宁杀错,不放过! 除了丹阳兵,琅邪郡的三千精锐也已经在附近山中潜伏了下来。 一旦将军和丹阳营发起攻城,琅邪郡的精兵就会迅速上前助战! 六十八夺门 城内,诸葛均正带着周仓在军营里四处转悠。 整个城里的守备可说是外紧内松,对于聚集在城下的饥民,守军的防备还是很严的,不过城里面的戒备就相对松懈了,诸葛均周仓两个新来的,就这样在军营之内公然转悠,半天都没一个人上来询问或制止。 诸葛均却不知道,由于简雍喜欢武林人物,因此时常会有奇人异士在军营里出入,营中将士对此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诸葛均他们是简雍的表弟领进来城的,又有谁敢自讨没趣去得罪简雍的表弟? 这会,诸葛均已经大致摸清了守军的底细。 紧挨城门的军营里大约驻扎了八千左右的兵卒,不过大多是老弱残兵,战斗力很差,只有与他们同住一排营房的那几百人,大多穿着布衣葛袍,多半就是简雍养的武林豪侠了,其中很有不少狠角色,倒是不能小觑! 转了半天,诸正打算回营房时,外面突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 几乎是号角响起的同时,城外紧接着又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听这声势,似有千军万马正向着江都城掩杀过来! 诸葛均顿时神色一紧,听这声势,难道是丹阳兵营发动了? 看来外面多半发生突发事件了,这倒也是正常,计划永远都是赶不上变化的! 周仓更是脸色大变,一下就拔出了横刀,留在营房里的五十几名徐州军营死士也是呼喇喇地涌了出来,一个个手里全都操着或长或短的尖锐木棍,有几个操的却是木板,敢情都是情急之下,从架子床上拆下来的。【零↑九△小↓說△網】 几乎是同时,数百武林豪客也已经蜂拥而出。 再回头看时,不远处的城头上,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还愣着干什么?”一个手持长刀,满面胡须的武林人冲诸葛均等人大喝道,“城外饥民闹事,还不赶紧登城协助守城?” “走,我们走!”诸葛均大声呼应道,“协助守城!” 说罢,诸葛均转身就走,五十几个徐州军营死士纷纷随行,出了军营直趋几十步外的城门而来,城门甬道里,十几个老军正忙着关城门,顶门栓,诸葛均回头向周仓及五十几个死士使了个眼色,再回头喝道:“几位老哥且歇着,我们来!” 说话间,诸葛均就已经带着五十几名死士冲向了城门。 诸葛均当然不是来帮忙的,他是打算杀人夺门的,就在诸葛均快要冲进城门甬道时,一个宏亮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你们几个,赶紧把城门打开,快!” 诸葛均急抬头看时,只见那个无事已经从城头上飞奔而下,一边大吼道:“铁匠?快,快带着你的乡党把城门打开,接应大人进城,快!” “诺!”诸葛均闻言大喜,当即带着五十多死士涌进了城门甬道。 十几名老军年老体衰,纷纷被挤到了甬道两旁,好几个老军甚至连腰间的佩剑也被死士趁乱给夺了去,周仓更是带着几个死士抢到前面,几人同时发力,两下就将重逾千斤的门栓给挪了开去,下一刻,沉重的城门便嘎嘎嘎地打了开来。【零↑九△小↓說△網】 诸葛均透过洞开的城门往外看时,只见城门外面早已经是沸反盈天了! 数万饥民大呼小叫,已经完全炸了窝,按近城门的边缘处,十五六骑正在人潮中挣扎着向前冲杀,骑兵队拼命挥舞手中的利剑,奋力斩杀挡道的饥民,可是受惊的饥民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下子很难杀光,因此,这支人马前行的速度很慢很慢。 这支人马自然就是简雍和他的亲兵了,要不是牛金足够警惕,在相隔还很远的时候就发现了危险,他和二十几个亲只怕早就被叛军的弓箭手和刀盾手给围杀了,不过既便是这样,也还是被叛军的一个弓箭手给射杀了十个亲兵! 涌动的人潮中,隐隐可以看到徐州军营士兵的身影,不过徐州军营士兵的行动同样受到了人潮的严重阻碍,不少徐州军营士兵已经发现了人海中的这支骑兵队,正拼命向前挤,试图截住这支骑兵队伍,不过,一时之间也很难挤得进去。 远处,两千铁甲的虎军营武卒已经潮水般冲杀了过来。 近处,守在城门外的士兵也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正在一个小校的指挥下,不顾一切地斩杀涌到近前的饥民,此外,还有个小校则带着数十名悍勇甲兵奋力杀进了混乱的人海之中,试图接应简雍和他的亲兵。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那支杀进人潮的甲兵很快就把简雍和亲兵给接应了出来,旋即合成一股沿着上山大路直趋城门而来,诸葛均看得真切,领头之人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长得真可谓是相貌堂堂,尽管此时略显狼狈,举止间却仍有一股摄人的风采,想来应该便是简雍了。 不过这时候,五百徐州军营终于也驱散了人潮,旋即猬集成团,咬着曹军的屁股就追了上来,一个曹军的小校带着五十多老军返身截杀,短兵相接只片刻功夫,这五十多老军就已经被死士给杀光了,区区老弱病残,又岂是徐州军营士兵之敌? 不过,就这片刻阻碍,前面的曹兵却终于摆脱了徐州军营的追杀。 简雍带着十余门客风卷残云般冲过城门甬道,不及下马就大吼道:“关城门,快快关闭城门,所有人都上城头,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紧随十余门客之后,五十余曹军甲士亦蜂拥而入。 最后冲进城门甬道的是简雍的门客,这厮一进城门就立即向守在甬道两侧的诸葛均等人嘶声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关城门,赶紧关闭城门!” “诺!”诸葛均轰然应诺,然后趁着这人转身的当口,照着他的背心就是一刀。 锋利的刀锋顿时从这人的背心刺入,又从他的胸口透出,这人健硕的身躯顿时一颤,刚刚迈开的大步也是猛然顿住,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却看到自己的胸口上竟透出了长长一截刀身,冷森森的刀刃上,正有几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滑落。 几乎诸葛均动手的同时,周仓和五十几个死士也已经饿狼般扑向了刚刚踏入城门甬道的简雍的甲士,五十简雍的甲士被杀了个猝手不及,至少有四十多个脑后挨了闷棍,一下就瘫倒在地,剩下几个也被乱剑刺死了! 前后不到片刻功夫,武林豪客和五十曹军甲士便已经横尸当场!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已经被挤到城门甬道里边的十几个老军顿时四散而逃,一边奔逃一边仓皇失措地大叫起来:“不好了,奸细进城了,奸细混进城了……” 刚刚翻身下马,正准备登城督战的简雍闻声回头,待看清城门甬道里的情形之后,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跟在简雍身边的亲兵队长更是惊得两眼发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做主张替表哥延揽进城的这五十几个铁匠竟然是叛军奸细! 不过,简雍虽然吃惊,却并没有乱掉方寸,当即拔出佩剑,回头环视身后十余门客,厉声大喝道:“诸位义士,展显你们勇气的时候到了!谁能助我夺回城门,赏万钱!谁能助我打退叛军,守住江都城,赏十万金!”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简雍话音方落,十余武林豪客便已经目露凶光,嗷嗷叫着冲向了城门甬道,城头上,更多的武林豪客正蜂拥而下,甚至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军也操着长戟悍不畏死地冲进了甬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城门甬道之内,诸葛均悄然退后,城门外,五百龙军营士兵已经冒着箭矢蜂拥而上,城门之外,五千丹阳军营士兵也已经潮水般掩杀了过来,仅凭城内的八千老弱残兵以及简雍的武林豪客,已经不可能挡住徐州军的兵锋了! 六十九周仓 周仓却横刀上前,瞠目喝道:“徐州周仓在此,谁敢上来送死?” 简雍的一个武林豪客一声不响,挥剑就向周仓刺了过来,周仓不闪不避,猛然踏前一步再扬刀横斩,厚重而又锋利的刀刃霎时割裂了空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又疾如闪电般斩向了那个豪客的颈项,那个豪客勃然色变,急抽身后退。 周仓森然一笑,你不敢以命博命,未战便已输了! 霎那之间,周仓横斩的刀势骤然顿住,又疾如闪电般刺向那豪客的咽喉。这是八卦刀法的扎法,是诸葛均从后世得来的,凡习八卦掌者,多数都会练八卦刀。八卦刀是以刀术的基本刀法为基础,结合八卦掌的特点创编的套路内容。八卦刀的规格和其他门的刀规格不同,比一般刀要长、要重一些(刀长四尺二寸,刀柄长一尺二寸,刀身长三尺)。演练起来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变化出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等刀法,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似游龙,如飞凤,变化万千。【零↑九△小↓說△網】 周仓得到诸葛均的传授,武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那豪客脚下仍在后退,根本不及做出新的闪避动作,便被周仓一刀刺穿了咽喉,那豪客来势汹汹,竟不是许褚一合之敌! 瞬息之间,冲在最前的十几个豪客便已经蜂拥而至,周仓一个人自然挡不住这么多武林好手,当即退下两步隐入了死士群中,五十死士早已结好阵形,十人一排,前后五排,死死守住了城门甬道,简雍的武林豪客舍命冲杀,徐州军营士兵却是岿然不动! 城外,数万饥民仍在仓皇奔走。 值得庆幸的是,从西边蜂拥而来的甲兵并没有追杀他们,而是一窝蜂似地顺着上山大路杀向了城门,不到片刻功夫,上山的大路以及两侧的陡坡上便已经挤满了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的甲兵。 几百步外,两道身影悄然登上了一座小山头。 城内,激战正酣。 随着徐州军营士兵的赶到,死守城门的五十死士遂即开始了反攻。 在死士无比凌厉的攻势下,简雍的武林豪客死伤过半,终于败下阵来,浑身浴血的牛金抢到简雍近前,惨然道:“大人,叛军锐不可挡,城门守不住了!” 简雍心头一片冰冷,就是牛金不说他也看到了,就这片刻功夫,一拨拨叛军死士就已经潮水般漫过城门杀进了城内,不管是他散尽家财招揽来的武林豪客,还是城内的几千老弱残兵,根本就挡不住这群叛军死士! 这一刻,简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支叛军竟如此骁勇,竟如此锐不可挡,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绝对不是袁绍或吕布的兵,绝对不是! 咬了咬牙,简雍终究不甘心就此自刎,当即喝道:“走,退守烽火台!” 简雍修建食仓时,并没有在山顶上修烽火台,这烽火台是简雍担任江都室马后修的。 等简雍带着百余武林豪客退到山顶烽火台时,城内的几千老弱差不多已经被叛军斩杀殆尽了,整个江都几乎完全被叛军所控制了。 简雍叹了口气,当即让亲兵点起烽火,向附近郡求援。 尽管简雍知道,既便尽起江都的守军,只怕也是不可能再夺回江都了,可事到如今,他还有别的办法吗?他只能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了,但愿援军能够缠住叛军,直到大军赶到! 城内,建在山腰的营房、衙署以及那一排排地窖以及露天粮仓已经全部落入了徐州军手中,有性急的円阳军营士兵早已经上前打开了地窖的盖门,只见底下全是黄灿灿的粟黍,隔着老远,都能从干燥的空气里闻到粮食的清香。 “是粟米,全他妈的是粟米,哈哈哈哈!” “他娘的,这下咱们可不用饿肚子了,嘿嘿!” “老天爷,这漫山遍野的全是地窖和粮仓,那得多少粮食?” “管他有多少粮食,反正够咱五千人吃上几十年了,哈哈哈。” 百十个丹阳军营士兵正在说笑时,周仓已经冷着脸大步走了过来,边走边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围在这里吵吵什么呢?没看见山顶的曹军已经点燃烽火了吗?赶紧的,把山顶上的烽火台给老子拿下来,里面的曹军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七十江都城 江都城里,一些徐州军士兵往前冲杀。 “慢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断喝陡然从下面传来,周仓及百余士兵急回头看时,只见诸葛均已经在陈登以及姜叙诸将的簇拥下大步走了上来,走在诸葛均身后的陈登边走边喝道,“周仓,不要乱来!” “啊?”周仓闻言顿时闹了个满头雾水。 陈登解释道:“这个简雍是个豪强,不仅门客众多,而且极有名望,今天要是把他杀了,还有哪个豪强敢跟咱们打交道?” 周仓唯唯诺诺地应着,带着徐州军营士兵退了下去。 当下诸葛均回头吩咐姜叙道:“立即带人把山顶上的烽火台给围起来,不要让里面的人下来,也不要上去招惹他们!” 陈登提议不杀简雍,诸葛均却也不打算劝降这个人。 “诺!”姜叙轰然应诺,又回头喝令随行的两个司马道,“你们两个,带上各自部曲,把山顶上的烽火台给老子围起来!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贸然攻击,里面的人若出来,则一律格杀勿论,去吧!”两个司马轰然应诺,当下带着部曲走了。【零↑九△小↓說△網】 诸葛均这才转身回头,向周仓及死战余生的徐州军营士兵喝道:“你们奇袭有功,全营将士不论爵位高低,全部晋爵一等!随周仓死守城门的五十死士晋爵两等,战死者,登录在册,将来由他们的子女亲族继承爵位!” 周仓及死士们顿时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从旁边经过的丹阳军营武卒便纷纷向死士们投来羡慕的眼神。 在死士的山呼海啸中,诸葛均又在众文武的簇拥下进了江都衙署。 进了衙署,梁习道:“公子,简雍已经点燃烽火,曹军各城的守军必定会闻风来援,要不了两天,平安,东阳的守军也会知道消息,咱们是不是现在就烧了这里,然后回师?”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简雍居然在山上修了烽火台! 诸葛均原本是打算散尽江都之粟以换取名声的,可这烽火一起,各郡县必定闻风来援,虽说现在的精兵已被人抽调一空,剩下的也就几万老弱残兵,可要是遇上个厉害的,说不定也能凭这几万老弱残兵缠住自己,大意不得! 更糟的是,江都烽火一起,各县守军很快就会知道消息了! 这次偷袭江都,实在有些侥幸,要不是诸多巧合,外加阴差阳差,自己只怕未必就能轻易得手!而东阳又是大城,曹操守备必定极为森严,如果江都失守的消息传到,自己再想趁人不备奇袭东阳得手,基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如果现在就烧掉江都,再果断东进、奔袭东阳,没准还能够抢在江都失守的消息传到东阳之前偷袭得手,一旦稍有犹豫,则最多七天时间,守军就必定会从各种渠道得知江都已经失守的消息,那时候,自己就只能强攻了。 诸葛均虽然对徐州军的战斗力极有信心,可东阳城高沟深那是不消说,守军只怕也不会少,徐州军真要是强攻的话,死伤必定会极其惨重!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家底,又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大规模消耗? 一时之间,诸葛均也有些举棋不定,当下转头望向陈登。 陈登同样神情凝重,这样的取舍的确让人为难,一边是江都无尽之粟,一边是重镇,打下东阳,就有希望拿下广陵,现在曹操的兵马应该回师下邳了,袁术的人马应该不会超过十五万,这是大好的机会,应该怎样干,孰轻?孰重?不好说,不好说哪! 城内,诸葛均正在陈登的陪同下巡视地窖。 两人从装满稻谷的地窖里走出来,再抬头望去,只见漫山遍野都是耸立的露天粮仓,更有大量藏于地下的地窖,这样的景象,何止是壮观?诸葛均不禁也有些感慨,仅从江都的庞大规模以及仓内海量藏粟,就足以养活几十万人! 陈登说道:“公子,征兵是时候了。” 诸葛均点点头,说道:“先生,你看征兵多少为好?” 陈登说道:“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可以征兵两万。” 诸葛均说道:“那就征兵两万,外面那些流民大多数是年轻人啊。” 陈登叹了一口气:“老人孩子都饿死了啊。” 两人正自感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只见周仓正匆匆而来,旋即作揖禀报道:“公子,有客来访。” 诸葛均点了点头,当下回顾陈登道:“军师,江都城太大,从头巡视到尾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还是交给下面吧,咱们先回。” 七十一辛家小娘子 陈登自无不允之理,当下跟诸葛均回了衙署。 刚进衙署大厅,诸葛均便看到了一道风姿绰约、体态妖娆的背影。 那小娘听到脚步声也是转过头来,诸葛均看清她的容豹之后却是愣了一愣,敢情这小娘就是早上在他背后谈论简雍的美貌女子。 “是你?”美貌小娘看清诸葛均不觉也有些意外。 那中年男子却霎那间警觉起来,当下拔剑挡在了美貌小娘跟前,这美貌小娘跟中年男子自然就是跟她的护卫者了。 看到男人拔剑,姜叙也霎时拔剑挡在诸葛均面前。 守在衙署大厅外的十余名亲兵锐士也纷纷拔剑,又呼喇喇地涌了进来,一下就把少女跟中年人给围了起来。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少女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车大哥,把剑收起来吧。” 中年人无奈,只好收剑回鞘又退开了两步,少女这才上前两步,向诸浅浅作揖道:“小女子辛宪英【辛宪英(—269年),字宪英,名不详。辛毗之女,羊耽之妻、辛敞之姐。魏晋时期女姓。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年,董卓焚烧洛阳,挟天子迁都长安;到她去世前几年(263年)蜀灭,再两年后(265年)魏覆,而吴则在她身后苟延残喘至280年也终于亡了,可以说,辛宪英的一生见证了整个动荡的三国时代。【零↑九△小↓說△網】辛宪英聪朗有才鉴,在裴松之所注三国志中有体现。如:曹丕被立为太子,得意忘形,辛宪英得知后感叹世子的责任重大、应谨慎小心。钟会伐蜀,让辛宪英之子羊琇为参军,钟会有反志,辛宪英告诉羊琇尽职尽责、仁恕为怀,使羊琇全身而退。 生平见载于《晋书·卷九十六·列女传·羊耽妻辛氏传》。其外孙夏侯湛亦为其撰写传记《羊太常辛夫人传》,裴松之注《三国志》时曾于《辛毗传》中加以引用。】见过将军。” 诸葛均淡淡回礼道:“徐州卫将军,诸葛均。” 话音方落,诸葛均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的衣甲,有些愕然地回过头来,只见严颜正对他连连使眼色,一边还小声嘀咕:“将军,借一步说话。” 诸葛均被这老家伙搞得满头雾水,当下向辛宪英告了罪,又跟严颜进了偏厅。 刚进偏厅,严颜就异常兴奋地说道:“将军,礼记曰: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这小娘子有名有姓还有字,足见出身高贵!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姓辛,而且还有豪侠之士为她护卫!将军,此女之身份贵不可言哪!” 诸葛均说道:“我知道他是辛毗的女儿,可是这又怎么了。【零↑九△小↓說△網】” 严颜道:“是辛毗的女儿!嘿嘿,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正要找辛毗的路子呢,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诸葛均当下皱眉道,“可是,老将军,这小娘是个女子,能有什么用吗?” 严颜搓了搓手,笑道:“公子你好糊涂,一介女子当然不能号令幽州豪强,可三公子你是男子,是世所罕见的豪杰!如果您能成为故青州牧辛毗的女婿,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出面号令青州豪强了吗?” “你是说,让我娶了那小娘?”诸葛均霎时目露精光。 “怎么,三公子您还不愿意?”严颜捋了捋长髯,微笑道。 “嘿嘿。”诸葛均搓了搓手,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就这么办!”诸葛均可是知道三国五大智女的:甄宓,辛宪英,黄月英,张春华,郭女王。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娶到辛宪英。 当下两人回到大厅,诸葛均顾自在首席坐下来。 又肃手辛宪英请入席,辛宪英浅浅一礼坐在了右下首,严颜则坐到了辛宪英左下首,那个车大哥则按剑站到了辛宪英身后。 分宾主落座,严颜忽然问道:“听口音,英娘似乎是青州人氏?” 辛宪英淡然地道:“自小女子祖上移居青州,至今已逾六十余年矣。” 严颜点了点头,又与辛宪英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闲话,然后突然问道:“不知道小姐这次来江都,又是为了什么事?已故青州牧是小姐的父亲么?” 辛宪英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是暴露了,当下又起身向严颜浅浅施了一礼,说道:“过往种种不说也罢,辛宪英这次之所以冒死前来,只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能够怜惜百姓,少造些杀孽。” “怜惜百姓,少造杀孽?”诸葛均冷冷地道,“本将军为什么要听你的?” 辛宪英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将军若能答应,宪英情愿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也是毫无怨言。” “小姐!”那个中年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猛然抢前两步。 辛宪英只是轻轻摇头,中年人便只好收手后退,脸上却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痛楚之色,他矢志保护小姐,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小姐成为卫将军的奴婢,让他情何以堪?这一刻,中年人已经暗中决定,只等此间事了,就自杀以谢故主。 诸葛均冷漠地道:“为救百姓,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吗?” 辛宪英轻轻摇头:“将军你错了,我父亲爱民如子,我只是继承我父亲的风骨,再说,此事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好一个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小姐情操,令人钦佩!”诸葛均霍然起身,背负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忽又顿步回头,肃然说道,“小姐是否相信,本将军不仅不打算在这里大造杀孽,还打算以江都之粟尽施百姓?” 辛宪英微微动容道:“如此,则是幽州百姓之福。” “不过……”诸葛均话锋一转,又道,“小姐得答应本将军一个条件!” 辛宪英款款起身,先向诸葛均浅浅一礼,又肃容说道:“只要将军能善待百姓,我辛宪英无有不允。” 七十二李丰 李丰昨天刚给袁术进献了一头麋鹿,袁术一大早就让厨子给杀了,这会肉已经炖好,便请了纪灵,张勋前来大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天解闷,话说最近这十多天可着实把袁术给闷坏了,甚至对女人也是兴致大减。 这会,袁术正捧着条鹿腿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连声称赞鹿肉好吃。 李丰阎象的吃相就要比袁术斯文多了,君臣三人正吃得不亦乐乎,乐就忽然大步走了进来,作揖禀报道:“主公,北海孔融信使求见!” “孔融?”袁术挥了挥油孜孜的右手,大大咧咧地道,“你叫他进来。” 乐就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又领着个衣衫尽湿的信使走了进来,那信使仆地跪倒,又将背上的包裹解下双手高高捧过头顶,然后惨然禀道:“徐州兵已经占了北海五县,现在北海也已经危在旦夕了!求大人发兵啊!!!” “什么?诸葛圭?” “北海六城都丢了?!” 坐在下首的李丰等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 袁术也是猛可里吃了一惊,刚刚送进嘴里的一大块鹿肉便猛然滑进了喉笼,又一下卡在了咽喉上,既下不去也上不来,这家伙把袁术给噎的,顿了一顿,袁术又蹙眉问李丰道,“不过李丰,江都城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李丰跟纪灵交换了一记眼神,摇头道,“主公,臣也说不好。” 这事的确不好判断,李丰虽然智计过人,却也不可能知道千里外的事情。 袁术摸了摸唇上那两撇浓密的胡子,忽然说道:“李丰,咱们该不会是中了诸葛圭的计了吧?” “这不可能。”李丰断然道,“绝无可能!” 纪灵也道:“主公多虑了,那边至今还没有徐州军犯境的消息传过来,不出意外的话,诸葛均小儿的残部只怕已经溃亡深山之中了。” 李丰虽然厉害,却毕竟不是神仙,他也是要受到思维定势所局限的,他们没有进入深山老林中实地考察过,自然也不知道山中有竹有河,正好可以扎筏顺流而下,也就想不到诸葛均竟然真能上演一出金蝉蜕壳的好戏! “那么……”袁术又道,“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 “是呀,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呢?”李丰也低声附和道,“曹操的智将简雍不是个简单人物,又有大将为其护城,急切图之,又谈何容易?” “是呀,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呢?”袁术连连点头道。 “主公,是谁袭了江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李丰却叹了口气。 李丰神情微动,接着说道:“更糟糕的是,夏候惇又岂会坐视不顾?不出意外的话,只怕也已经得到消息,这会应该已经往主公这里来辞行了!” “夏候惇要来辞行?他要引兵回去?他不报仇了?他可是有五万兵马。他们回去了,诸葛圭来了怎么办?”袁术一下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术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这个突发情况,一下子就把袁术的全盘计划给扰乱了。 “李丰,夏候惇果真来辞行,我该怎么办?”袁术急道,“放他回去?” “那怎么行?”李丰断然摇头道,“主么,这时候放任夏候惇独自回师,靠我们对付诸葛圭,可就难了。” “那么……”袁术咬了咬牙,沉声道,“现在就夺了他的兵权?” 袁术行事一向也是极为狠辣,他相信,只要曹仁站在他这边,既便强行夺权,曹操的人马也绝对不敢闹事,至于曹仁,袁术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李丰沉吟片刻,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们打起来,最后得益是诸葛圭老儿,诸葛圭老儿一直没有缩在琅邪郡,就是想等我们内斗,他好坐山覌虎斗。 七十三机会来了 青州北海郡胶阳,城高沟深,人口众多。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再把眼睛瞪大些!”冯习【冯习,字休元,南郡人,三国时期蜀汉将领。随先主入蜀。先主东征吴,习为领军,统诸军,大败于猇亭。】 一边按剑巡视,一边喝道,“一旦发现贼兵踪影,即刻来报!” “诺!”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应诺。 冯习来回巡视了两遍,这才放心地下城回衙署去了。 最近这几天,胶阳还真有些风声鹤戾的味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好像叫什么太史慈,这个胆大包天的逆贼,竟然杀了陈县令,而且短短几天便接连攻下了两县,据说都已经纠集起上几万人了! 还有西边的县城,原本就有徐州军在活动,现在,这些余孽的活动就更是猖多獗了,不过冯习再不满,现在也绝不敢引兵去攻打,他要真带着大军离开了胶阳县,没准南边那个叫什么太史慈的小子就该趁虚来攻打了! 更让冯习提心吊胆的是,城内似乎也有了不稳的迹象。 北海郡治所营陵失守,安丘平寿等五座护城失守这么大的事,想封锁消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城内的豪强世族大多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这其中,有不少豪强世族是受过孔融与简雍排挤的,这批人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捣乱! 冯习虽然能力平平,却也终究跟着孔融打了这么多年仗,知道里应外合很可怕,因此他打算把这个不稳定因素及早清除掉,他甚至已经拟订好计划,准备今晚就动手将这批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豪强世族连根铲除! 不过,冯习才刚下城楼,便有门下小吏仓皇前来报告道:“大人,不好了,辛家,田家等几个氏族起兵造反了,田家田阈【田畴之子】已经带着几百门客杀进衙署,正四处杀人放火,大人你还是赶紧去军营暂避吧!” “你说什么?”冯习闻言大惊。 冯习不能不吃惊,他这边才刚刚计划好,不想那边就抢先发动了?这些个豪强世族,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正吃惊呢,城外陡然也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 旋即城头上的守军也骚动了起来,一个小校从女墙上探出头来,满脸惊恐地冲冯习高喊道:“大人,不好了,贼兵杀过来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冯习越发吃惊道,“贼兵?!” 话犹未落,又有小校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人未至,凄厉的长嚎声已经传了过来:“大人,祸事了,田阈带着门客打开了西门,几千贼兵已经杀进城了,大人,胶阳丢了,胶阳县已经丢了……” “啊?!”冯习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就傻了。 “大人,此地不可久留,走,赶紧走!”还是冯习身后的亲兵队率机灵,当即带着十几名亲兵抢上前来,又护着冯习杀出东门,投胶东国去了。 胶东国,即墨城。 牵招已经将他的衙署从即墨城前移到了观阳! 观阳是胶东国郡北部的屏障,更是青州的门户,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尽管原本就有三千精兵驻守,可牵招却还是感到不放心,又从即墨带了五千精兵前来充实观阳的关防,事到如今,牵拮已经不想凭一己之力平定青州叛乱了。 虽说孔融给自己留下了两万余精兵,但相比贼兵,这点兵力还是太少了。 现在,牵招已经不想收复菅陵,只要能够守住观阳,守住青州门户就行! 观阳可是青州的东部屏障。 所以,牵招毫不犹豫地把他的衙署前移到了观阳,为了激励士气,他更摆出了一副与观阳共存亡的架势。 不得不说,牵招还是很有眼力跟能力的。 遍地狼烟,放眼望去,整个北海即真可谓是遍地狼烟了! “报……”又有门下小吏仓皇入内,跪地禀道,“大人,平域失守!” 话音方落,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啊?!平城也失守了?” “天哪,这可如何是好?” “简直不敢相信,贼兵竟如此势大!” “不知道朱灵大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师?” “是啊,大军若再不杀回来,整个郡都要失守了,到时候,贼兵必定会趁势前来攻打观阳,观阳虽然是天下雄关,可我们毕竟只有一万三千精兵,未必就守得住啊,一旦观阳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牵招却是一声未吭,只是拿着黑炭走到了地图前,又用力将安丘成了黑色,是营陵周边四县第一个失守的县,同时也是北海郡首屈一指的雄城大邑,安丘的失守,足以说明贼兵的气焰已经相当嚣张了! 门下幕僚和部将窃窃私语,牵招却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好半晌后,牵招才沉声道:“传令,加派斥侯细作,再探!” 江都城,诸葛均在严颜,陈登的陪同下缓缓登上了城头。 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板山下已经搭起了密密麻麻的木屋茅舍,中间更有难以计算的破布帐篷,在这些木屋茅舍、破布帐篷的东部边缘,则是一排整齐的粥棚,四五百口大铁釜已经支起,正日夜不停地熬粥,而且是插筷而不倒的稠粥。 短短不到五天时间,在江都之粟的吸引下,不仅前几天溃散的五万饥民去而复返,更有数以十万计的饥民蜂拥而至,尽管没有人统计过,事实上也无法进行统计,但是根据诸葛均的目测,眼下聚集在江都仓外的饥民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这二十万饥民自然以老幼妇孺居多,不过,壮丁也不是没有! 这壮丁就像是毛竹林里的竹笋,前面的人已经挖过一遍了,后面的人再去挖,也还是能够找到一些的,也许份量少些,质量差些,但好歹也还是有! 默默地看了半晌,诸葛均忽然问陈登道:“先生,江都仓还剩下多少粮食?” 陈登便叹了口气,忧心冲冲地道:“公子,江都仓之粟也不多了,如果仅仅只是现有的这几十万饥民,差不多可以吃半年,可问题是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饥民蜂拥而来,所以在下担心,江都仓之粟很可能撑不过三个月了!” “三个月么?”严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诸葛均又道:“周仓,我军的干粮应该炒好了吧?” “我军的军粮已经炒好!”周仓忙道,“总共装了五百多骡马!” 诸葛均点了点头,忽然回头望了望陈登,说道“太史慈巳经打下北海,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是呀,差不多是该走了。”陈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是该走了呀,公子这下可玩大了,北海孔融,四世三公的袁家。” 诸葛均笑了笑,说道:“机会来了,不能放过啊!袁绍正与吕布对峙,他不会理会孔融的。” 七十四简雍1 “什么?走?!”周仓闻言却是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道,“军师,公子,在下没有听错吧?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光是聚集在这里的壮丁都已经超过了三万人,北海郡与长广郡豪强世族更是已经闻风而起了!” 说此一顿,周仓又极为振奋地说道:“公子,军师,刚刚你们也都已经知道了,太史慈将军都已经攻陷.营陵了,人马也都已经超过了两万人,眼看着就要席卷整个青州了,现在离开,岂不可惜?” “周仓,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诸葛均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他最担心是曹操,现在东莞是徐晃,彭城是张辽,这两个人可是三国里有名的能攻能守的大将,不管现在自己闹得有多欢,声势有多大,诸葛均也绝对不会被这些假象所迷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一旦曹操挥师,这些自己临时纠集起来的武装立刻就会冰消瓦解,根本连片刻都抵挡不住。现在诸葛均明白曹操不全部占领徐州的意图了,他利用这些人在分化矛盾,在做另外一种融合,这个曹操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啊。 虽然琅邪郡是城高水泥硬,可曹操不一定要攻城,他可以水攻或火攻,虽然耗时长一点,但一年的时间足以,不过,一些问题诸葛均没说出来,不过他跟陈登之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了,从一开始,诸葛均就没有真正想过打青州,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是把青州这潭水搅混,搅得越浑越好,当袁术都分不清局势时,再奇兵东出,奔袭扬州! 说得再明白些,麦州的各路军马其实就是自己用来钓鱼的鱼饵! 当所有人在青州吃这颗鱼饵时,诸葛均却早已经带着他的八千铁甲,秘密东进,长途奔袭袁术的老家去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有件事情必须得做完。 尽管青州各路军马都是乌合之众,或者说甚至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各路军马的首领也都是些失了势的豪强世族,或者干脆就是些青皮混混,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徐州军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军事力量”,所以,还是有必要加强他们的力量。 似乎知道诸葛均心里在想什么,陈登忽然问道:“公子,都安排好了吗?” 诸葛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已经安排好了,这会儿,简雍应该已经见到她了。” “可是,军师……”说此一顿,诸葛均又不无担心地道,“简雍脑后有反骨,就怕他到时再次倒戈呀?”诸葛均自然看不出简雍脑后有反骨,他只是知道,历史上简雍曾经造过刘焉的反,所以不怎么敢相信他。 陈登却道:“公孑放心,简雍这次却是不可能再倒戈了,因为他丢掉了江都,仅此一罪,就足够致他于死地了!” 诸葛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简雍在两名士兵的引领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后衙。 望着后衙熟悉的一草一木,简雍心里不禁感慨万千,十二天前,他尚是这间衙署的主人,可是现在,他却已经成了徐州军的阶下囚,尽管他已经表示愿意投降,可对方却是毫无反应,似乎根本就不想接受他的投降。 想到这里,简雍便有些神情黯然,也许待会,他就该人头落地了吧? 那两名士兵把他领进后衙大厅,便径直转身走了,简雍正长吁短叹,自怨自艾时,一阵环佩叮当声忽然从身后传来,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体态婀娜的盛装女子已经在铁甲兵的护卫下款款步入了大厅。 这盛装女子自然就是已故大汉青州牧辛毗的女儿辛宪英了。 “参见小姐。”简雍向辛宪英深深一揖,心里却是无限黯然。 辛宪英是简雍的小师妹,不过,八,九年过去,简雍有点认不出恩师的女儿了。 “师兄免礼,请坐。”辛宪英肃了肃手,率先入座。 简雍再次作揖致谢,这才毕恭毕敬地在辛宪英下首坐了下来。 “这几天,让师兄受委屈了。”辛宪英的声音还是那样细细柔柔的,可听在简雍耳朵里却已经不再是享受,而是折磨了,这一刻,简雍宁可逃离此地,永远不再听到这个声音,也永远不要再见到这张让他黯然神伤的如花娇靥。 心中黯然,简雍便只低着头,没有答话。 辛宪英轻叹了口气,忽然说道:“公子跟我说,聚集的民壮极为排斥徐州军,诸葛公子便托我替他物色合适的人选来整顿这些民壮,可我认识的青州豪杰,除了师兄就再没别人了,所以我便向公子举荐了师兄。” 简雍闻言不由略微一愣,这个他倒是真没想到。 听辛宪英这话的意思,诸葛均是有意在胶阳人中间选一个主将? 定了定神,简雍道:“在下能力浅薄,恐怕难以胜任。” 辛宪英心里便有些哀伤,说道:“难道连师兄也不愿为青州效力吗?我父亲为了这片土地,可是连命也放弃了,师兄,你难道忘了师傅的遗志么?” “不不不,当然不是。”简雍忙道,“在下当然愿意为青州效力,只要小姐发话,水里火里在下都不会皱一皱眉头。” “好。”辛宪英欣然道,“那么青州民壮就拜托先生了。” “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在下遵命便是。”简雍无奈,只好答应。 说起来,简雍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而是在没有弄清诸葛均的真实意图之前,他实在是不敢贸然接收这个烫手山芋,因为聚集在这儿的人足有十三万人,诸葛均真的放心将这么一支大军交给他简雍? 见简雍答应,辛宪英顿时目露欣然之色。 简雍却是心里哀叹,师妹终究还是年轻,她还不知道世间险恶哪,诸葛均之所以由她来决定青州军的主将人选,也许是为了讨她欢心故作大方,也许是别有用心,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谁当青州军主将,诸葛均都不会真的把兵权给他。 “先生,那就有劳你了。”辛宪英嫣然一笑,又道,“这十三万壮丁就交给你了。不过,师兄,有一个人当你的副将,太史慈将军,你出来。” 简雍看到太史慈,不由吃了一惊。 简雍不知道诸葛均是什么打算,揖了一揖,当下起身准备离开,然而他才刚起身,辛宪英忽又叮嘱道:“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这支军队是诸葛公子的军队,而不是大汉的军队。” 简雍的脚步便为之一顿,心里也是微微一震,看来师妹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可是……公子的军队又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他……。? 七十五简雍2 徂徕山普照寺南边,周仓黑着个脸,正连夜训练徐州丹扬军营的一千五百长弓手。 那天道口截杀失手,虽说是因为简雍麾下牛金太过警觉,以致对方根本没有进入伏击圈便仓促发起攻击,可丹阳军营营十几个长弓手的表现却还是让周仓觉得丢脸,他一个人就射杀了简雍的九个门客,可十几个长弓手却竟然无一建功! 虽说也有客观原因,因为长弓手使用的只是简陋的单体长弓,无论是精度还是力度都无法跟高初的铁胎弓相比,但十几个长弓手每人射了至少三箭,却没有一箭命中目标,这让周仓这个丹阳军营校尉情何以堪? 没说的,周仓只能往死里训练一千五百弓箭手! 并不是长得高大健壮就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弓箭手,神箭手从来就不是天生的,而是通过挽弓、放箭、再挽弓、再放箭……这样无数次的极其枯燥的训练而练出来的!譬如何必,为了练好箭术,光是青铜指套就磨穿了七只! 唆唆唆唆的破空声中,二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开,正在月色下挽弓放箭,他们的目标是前方百步开外的一排稻草人,对于这些入伍才不过几个月的新兵蛋子们来说,这样的训练水准的确有些残酷了,但何必不管这些。 很快,二十名弓箭手便射完了全部十枝羽箭。 当即有弓箭手举着火把跑上前去,逐一报靶:“一号靶,无一命中!” 周仓不由分说照着排头弓箭手就是狠狠两鞭,抽完了才道:“滋味如何?” 前面弓箭手又报:“二号靶,命中一箭!”周仓便解下腰间的羊皮囊递了过去。 站在第二位的弓箭手便赶紧接过羊皮囊,又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完了又用衣袖擦了擦嘴,赞道:“好酒,下回小人得闹两口!” 周仓闷哼道:“只要你能十箭五中,老子赏你一整袋!” 那弓箭手便哑了,命中两箭还得靠运气,十箭五中那就是开玩笑了。 前面弓箭手的高喊仍在断续:“三号靶,无一命中;四号靶,无一命中……” 夜空下顿时便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啪啪声,这便是周仓的规矩,射中了有酒喝,没中,那就等着吃鞭子吧! 周仓正抽得欢呢,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急回头看时,却是梁习正举着火把冲这边飞奔而来,人未至声先到:“周仓,公孑请你速回江都仓,有紧急军务!” “知道了!”周仓答应一声,又回头喝道,“收队,回营!” 江都城内,衙署大厅。 十几枝松明火把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诸葛均背负双手,正站在悬挂地图的屏风前一语不发,诸葛均身后,则站着陈登,严颜还有战战兢兢的简雍,简雍此时的心情真可谓是如履薄冰,因为他实在是猜不透这个诸葛均内心深处的想法。 简雍真的很困惑,说诸葛均信任他,只怕谁都不敢相信,他更不相信! 可要说诸葛均不信任他吧,那又为何要把十三万乱民交给他统帅?虽然给他配一个徐州军出身的副将来擎肘他。 对着地图足有半刻,诸葛均终于回头:“简雍将军。” 简雍赶紧举手作揖,毕恭毕敬地道:“末将在此!” 诸葛均点点头,又道:“徐州丹阳兵以及各郡县的义军接连攻陷城池,声势日盛,北海孔融不可能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孔融肯定已经在回师路上了!所以,本将军决定亲领大军东进,与义军合兵一处,共击孔融!” 说此一顿,又说道:“至于五城邑的防务,就交给将军你了,你的任务可不轻,既要提防徐晃,还有张辽(这里张辽没在吕布帷下,故意写错,大大们知道的),还要防备田豫,以及张辽的渡河南下。” “末将实在难以当此重任。”简雍忙道,“还望公子一收回成命。” 诸葛均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是不是还对我军偷袭江都之事耿耿于怀?” 简雍忙说不敢,诸葛均又道:“其实,前次我军之所以偷袭成功,实在是因为诸多巧合都集中到了一起,若不是将军表弟自作主张将本将军引入城,若不是将军过于谨慎要亲自前往别处察看,也许江都现在仍在将军手中!” 简雍忙道:“公子智勇无双,徐州军锐不可挡,而且还有军师以及严老将军辅佐,既便没有诸般巧合,末将也是定然守不住的,所以,还望将军另选大将,镇守江都仓,末将情愿居于副位,竭尽全力协助守城!” 诸葛均看了看简雍,说道:“那你为副将,太史慈为前将军吧。” 简雍不敢再说,只得揖了一揖,呐呐地应了。 诸葛均又道:“将军这便回去调派军队接管各城防务吧!” “诺!”简雍再次向诸葛均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疾步出了大厅。 简雍离开不久,周仓,太史慈,梁习,姜叙,黄忠等徐州军大将便纷纷走进了衙署大厅。 “都听好了。”诸葛均目光灼灼地从诸将脸上掠过,沉声道,“现在马上各自回营,点起本部人马,连夜开拔!” “诺!”诸将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在周仓等大将以及八千精兵心中,诸葛均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只要诸葛均下令,他们必定会不折不扣地遵行。 半个时辰后,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徐州军便缓缓开出了冷凉罐仓城。 徐州城头上,简雍手扶垛堞,正迎风肃立,简雍身后,牛金等几十名重量级门客一字排开,个个神情凝重。 倏忽之间,牛金说道:“将军,徐州军真走啊?” 简雍点了点头,以莫名的语气说道:“是啊,徐州军真走。” “真是没想到,徐州军竟然真的走了!” 一边的书卒也道:“诸葛小儿竟然真的把江都仓交还给了将军,难道他就不怕将军再次反戈,断了他的粮道再截了他的后路吗?” “将军慎言!”牛金急阻止道,“将军现在已经不再是的江都校尉,而是徐军的北海郡守了!” “在下也就是这么说了一些为国为民的话,为什么不给我签呢,还把我A签的小说都屏敝了。”书卒讪讪地道。 简雍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几个部下都是面面相觑,似乎,自从江都仓失守之后,简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了。 七十六定远城外 过了嘉山后,徐州军便开始严密封锁大军行踪! 尽管八千大军都披着敌军战袍,诸葛均却还是选择了昼伏夜出的反常规行军方式,而且尽可能地远离村庄、镇甸、城池,专门选择荒山大泽行军,与此同时,严颜与陈登还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侦骑,专门负责猎杀沿途碰到的贩夫走卒、樵夫猎户。 这些贩夫走卒、樵夫猎户当然无辜,严颜与陈登仍然不能放过他们! 还是那句话,宁杀错,勿放过,一旦放过这些贩夫走卒樵夫猎户,徐州军就随时会面临行踪败露的风险,而这次,徐州军将要奔袭的是::定远,一旦提前败lù了行踪,只怕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奔袭定迈的计划就肯定要化为泡影了! 而能否攻陷定远,又是陈登所提出的整个战略中最为关键的一步棋! 袁术的各路将领中,以纪灵杨奉威信最高,势力也最大,纪灵杨奉带去徂徕山的大军足有八九万人,兵力不仅要比袁术多,甚至还比其余等人的军队全部加起来都要多出一万人! 因此,如果不能把纪灵大军调动,那么陈登的战略就根本无法实现! 因为,只要纪灵还在袁术身边,只要袁曹还在联合作战,自己也会在翻手之间被他们给灭了! 正因为此,偷袭定远的消息绝对不能提前泄lù! 七天之后,徐州军已经过了淮凌,距离定远也只有不到两百里了! 定远牛头山北麓,八千徐州军正在一处幽谷的密林中休整。 这处幽谷虽然地势偏僻,不过距离定远城却只有不到百里了。 现在虽然是大白天,可在经历了连续十天的高强度夜间行军之后,徐州军将士大多已经疲惫不堪,这会都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诸葛均,严颜,陈登,黄忠却是睡意全无,三人正凑在一起商议奇袭定远的计划。 春秋战国五百多年,定远一直是重镇,经过几百多年的经营,定远的城池规模已然极为庞大,城防工事也是极为坚固,再加上定远人口众多,壮丁充裕,袁术虽然带走了五万大军,可留守定远的兵力必定也不会少。 诸葛均说道:“定远分大小城,大城周长二十余里,小城周长十余里,墙高足有四丈,南北两侧则挖沟渠以为护城河,强攻只怕是毫无胜算哪!” 黄忠想了想,忽然提议道:“能不能派几百锐士从排水道口悄悄mō进城去,然后趁夜打开城门,接应大军进城?” 诸葛均闻言顿时神情一振,但凡雄城大邑,城内必定拥有数以十万计的居民,这么多居民的用水、排水那就是个大事,所以,基本都建有庞大的给排水工程,这样一来,这个给排水系统也就成了连通城内城外的秘密通道。 “不行,不行。”严颜却苦笑摇头道,“老朽当年曾经仔细勘察过高平的排水道口,其东西长约二十丈,南北宽约四丈,深约两丈,全部用巨石垒砌而成,水口分上中下三层,每层五个方形水孔,孔内石块交错排列,水从中出而人却不得通行,根本不行!” 诸葛均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高平的排水系统竟修得如此严密?比起21世纪的长沙还要好啊,21世纪的长沙四处可见污水横流!” 严颜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公子有所不知,定远的给排水系统是有名的能工巧匠专门设计的。” 黄忠又道:“那就只能派锐士乔妆樵夫、猎户混进城去了。” “这个也不行,你们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阎象是什么人,守城的一定是他的那个天才弟弟。” “那就分期分批进城。”黄忠又道,“然后再集结起来,趁夜夺取城门!” “分期分批进城,更加容易出事!”严颜闻言更是连连摇头,自己这些士兵锐不可挡是不假,悍不畏死也是真,可脾气太霸道了,要是让这些大头兵进了定贡城又没有人约束他们,不闹出乱子才怪,可一旦闹出乱子,那就什么都玩了! “那就没办法了。”黄忠两手一摊,苦笑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三人正无计可施时,周仓忽然大步走了过来,作揖禀报道:“公子,斥候回报,前面山口外来了一群商人,足有五百多匹好马却只有五十来人,我军正好缺马,是不是派兵把这群商人给杀了,再把这批好马给夺了?” “还有这事?”诸霍然起身,沉声道,“让姜叙带五百人,把马夺了!” “是!”周仓轰然应诺,领命去了,严颜却是神情微动,忽然说道,“三公子,老朽有了进城之策了!” 牛头山北麓的驰道上,五十多商人正押着五百多好马逶迤前行。 这是一支前来中原贩马的大宛商人,领头的是个身材瘦小的胡人,名叫泰戈尔,不过为了方便与中原人做生意,他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李戈尔。 泰戈尔自然不知道,他这五百多匹好马还是被别人给盯上了,这会,他正带着五十几个族中勇士驱赶着马群不紧不慢地向前进发,前面不到八十里便是汉人大邑定远了,泰戈尔压根就没想过,他的马队会在这里遭到袭击。 毫无征兆地,一枝狼牙箭骤然从左前方的密林里呼啸而出。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大大宛勇士毫无防备,一下就被射穿了咽喉,当即翻身落马。 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羽箭已经从驰道两侧的密林草丛里攒射而出,走在马群前面以及落在后面的五十几名大食勇士便纷纷惨叫着栽下马来,泰戈尔反应还算快,再加上身材瘦小,一下就缩在了马背上,这才堪堪躲过了疾射而来的箭雨。 这时候,中间的马群也受到了惊吓,开始四下狂奔乱跑。 泰戈尔信马由缰,正准备趁乱逃跑时,两侧密林里却突然冲出了数以百计的中原人,而且全都是身披铁甲、手持大盾的重甲武卒,狂奔乱跑的马群很快就被归拢到了驰道边,几十个只是中箭受伤的大食勇士则纷纷被砍翻在地。 眼看两个重甲武卒提着冷森森的长刀径直向自己杀来,泰戈尔顿时心胆俱裂,情急之下便高声大喊道:“别别别,别杀我,我是袁术大将军的朋友,只要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再献上五百匹好马,不,一千匹好马!” 姜叙提着铜人,正欲将眼前这个趴在马背上装死的大宛胡人一下砸死,却冷不防这胡人竟然说起了中原话,虽然带了些浓重的西凉口音,但好歹听得懂,一听说这大宛胡人可以再献上一千匹好马,许褚便也不敢自作主张,当即喝道:“绑了,带回去交给将军。” “诺!”两名丹阳军营武卒轰然应诺,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泰戈尔扯下马背给绑了起来。 又过了不到片刻功夫,五百多匹好马便全部被赶进了驰道边的密林里,五十多大宛胡骑的尸体也都被拖进林子里藏了起来,一声呼哨,在南北两侧道口游弋的丹阳军营士兵也纷纷隐入了道左密林里,同时被拖进林子里的,还有十几个过往旅人的尸体。 七十七韩浩 两个时辰后,派出去的两百武卒和三百弓箭手便回来了。 周仓将捆成粽子般的泰戈尔往哈利油跟前一扔,作揖禀报道:“将军,马匹到手了,五十六个胡人,就留了这一个活口,别的全杀了!” “打劫还留什么活口?”严颜淡淡地道,“拖下去,砍了。” “别别别,将军饶命,饶命啊。”泰戈尔闻言大为惊恐,惶然道,“小人李戈尔,乃是大将军的好朋友,将军若能放了小人,小人情愿献上千匹好马,不,两千匹好马!”为了保命,泰戈尔还真是不惜血本,这都加码到两千匹好马了。 “哦?”严颜闻言顿时心头一动,说道,“你是大将军的朋友?” “是是是,小人真是大将军的好朋友。”泰戈尔连连点头道,“若有虚假,则天打雷劈,让小人不得好死。” 严颜摸了摸下巴,忽然问道:“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贩马?” “常来,常来。”泰戈尔连连点头道,“小人来这里总有四次了。” 诸葛均看了泰戈尔一眼道:“马市是在城内,还是在城外?你在这里可有熟人?” 泰戈尔眼珠一转,竟然猜到了诸葛均的用意,当下答道:“马市在城外,不过小人有大将军赐下的腰牌,所以小人及族人可以随时出入城门。”说罢,泰戈尔竟然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摸出了一面铜牌,双手递到了诸葛均面前。 这面铜牌还真是袁术的儿子送给泰戈尔的,原因是泰戈尔给袁术的大儿子先后贩来了数千匹好马。 诸葛均接过铜牌,又回顾陈登道:“军师,成了!” 陈登微笑点头,有了这块铜牌,徐州军夺城的把握就又大了至少两成。 当下诸葛均命黄忠从军营中挑选了五十多名锐士,又全都换上了大宛胡人的衣服打扮,然后押上泰戈尔驱赶着百余匹好马直奔定远而来,丹阳军以及其余各军则尾随其后,也向着定远趁夜急进。 韩浩【东汉末年曹操麾下的将领。字元嗣,河内(治今河南武陟西南)人。汉末大乱,浩聚徒众护县。太守王匡辟浩为从事,领兵拒董卓于盟津。卓执其舅招浩,不从,因而知名。袁术任浩为骑都尉。后夏侯惇奇其才,使浩领兵从征伐。时荒乱乏粮,浩议急农救荒,曹操遂兴屯田,迁浩护军。从破柳城,改任中护军,置长史、司马,拜为万岁亭侯。从破张鲁,议者欲留浩镇汉中,都督诸军。韩浩一生从无败绩,可以说是百战百胜。曹操不舍浩,与俱还,后卒。】是袁术军一个队率,领着五十几号人,今晚正好轮到他值守东门。 这时的韩浩已经四十了,可是还是一事无成,他看了看自己的士兵,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定远是一座几百年的古城,春秋战国几百年,经过多次改扩建之后才最终形成了现在大城叠小城的格局,小城在西南,也叫埠城,小城的一半为袁胤的府邸,一半则为铸币、冶铁、炼铜等官方作坊,可以说是袁术军队的中枢。 大城在南北,是官员、平民以及商人的居住区。 大城拥有八座城门。 韩浩正当年,长得也是孔武有力,这会正坐在门房里喝酒。 守城门是个苦差使,尤其是这冷天,在城头上站半个时辰就能把你的腿都冻僵掉,要是不喝上几口,谁受得了? “队率,那边有人来了,好像是白天进城的大宛人。” 一个小兵忽然手指前方大街喊了起来,韩浩回头看时,果然看到几十个已经喝得醉熏熏的胡人正打着火把,向城门这边走了过来,领头的那个小个子胡人韩浩认得,就是那个泰戈尔,他是大将军的朋友,大将军还赐了他一块铜牌呢。 很快,那几十个醉熏熏的胡人便走到了城门洞前。 韩浩迎上前来,堪堪挡住泰戈尔去路,笑道:“李先生,你这是要去哪?” 韩浩身后那十几个士卒也纷纷拥了上来,一个个脸带笑容,他们都知道泰戈尔是贩马的大宛胡商,出手也阔绰,看他架势是打算连夜进城,这可违反了规矩,虽说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干,但他怎么也该有所表示,对吧? 泰戈尔不愧是贩马的富商,果然没有让这些大头兵失望,当下随手便从怀里摸出几吊制钱递给韩浩,又醉熏熏地说道:“韩队率,这几吊钱你拿去给弟兄们买些酒喝,现在麻烦你把城门开开,我,我要进城去。” 韩浩接过制钱掂了掂,这才回头喝道:“开门!” 十几个士卒一哄而上,很快就搬开两根足有千余斤重的巨大门栓,又用力打开了表面包了铁皮的城门,几乎是同时,外面的吊桥也嘎吱嘎吱地降了下来,韩浩回头一招手,几十个胡人便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城门洞里。 一个士兵正想回门房再喝几口时,脑后忽然传来了铮的一声清吟,听起来好像是利刃出鞘的声音,下一刻,他便感到自己突然“飞”了起来,剧烈的旋转中,韩浩隐隐看到了一具无头尸身,再还有,那几十个胡人竟然拔出了长刀,正在肆意砍杀他的士卒! 这些个胡人,竟然敢杀自己的士卒?!韩浩顿时大怒,他们想干吗? 五十几名徐州军营士兵以有心算无备,几下便将十余守卒砍成了肉泥。 可是韩浩竟然与梁习拼了十几回合,姜叙见到,提着铜人上前,猛地一砸,可是韩浩挥着铜锏与姜叙狠狠的碰了一下,韩浩退了两步,姜叙退了一步,姜叙大叫:“好力气,兀那汉子,再吃俺一铜人。” 两人又斗了几回合,诸葛均赶到,看见一个军士与周仓姜叙两人打的不可开交,不由大吃一惊,这人是谁,竟然有这样的武力。 诸葛均想现在不是斗将的时候,一催大黑马马,一提大铣枪冲杀了过去,韩浩见诸葛均来势惊人,一声大喝,竟然接下了这雷霆一击。 诸葛均看着自己双手的血,不可思议的看着韩浩,他知道自己这借马力一击,可是有一千多斤的力量,这人竟然挡下了,这难道还是人吗? 韩浩连退四步,然后吐出一口鲜血,说道:“没有想到我大汉男儿,没有死在沙场,竟然死在几个胡商的手里,好,杀,杀,杀!!!” 诸葛均没有动,冷冷看着他,说道:“你是大汉男儿?” 韩浩大声喝到:“老子就是大汉男儿,你这胡人,看老子斩了你狗头。” 诸葛均还是没有动,冷冷说道:“你是大好男儿,为什么给袁术效力。” 韩浩见他问得奇怪,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诸葛圭的三儿子。”诸葛圭的清名在三国影响力不小,诸葛均也是试一试。 韩浩哈哈大笑,说道:“三公3一,我韩浩真心给袁术效力,以我的本领,只会是个守门的队率么。” 诸葛均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韩浩也是一个机灵人,见状上前拜道:“见过三公孑。” 诸葛均连忙跳下马来,扶起韩浩,说道:“吾得将军,胜得雄兵 ̄万也。”诸葛均其实还是有很多的问题要问韩浩,不过这是私人问题,诸葛均没有开口。 那边周仓又抽出事先准备好的火箭搭在了长弓的弓弦上,旁边举着火把的徐州军营士兵便赶紧上前点燃了火箭。 黄忠猛然举起长弓,又使劲挽满弓弦,然后猛然松开了弓弦。 霎那间,幽幽燃烧的火箭便已经带着一声尖啸掠空而起,遂即在漆黑的夜空上划出了一道耀眼的轨迹,远近数里皆清晰可见! 七十八陈留 袁术得到徐州军攻破定远,广陵的消息吓了一跳,而陈珪陈汉瑜的计策也起了作用,吕布出兵了。 就在曹操兵至下邳的捷报传来的那一晚,三骑快马趁着朦胧夜色奔进了陈留城…… 田畴对于蒋济,赵罡,法正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但心中还是惴惴不安,请他们进入自己书房,挥退所有亲兵和家人。 在幽暗的灯光下,蒋济的脸显得格外扭曲:“田郡将,您可听闻曹操在徐州的所作所为?”田畴微微点头,却道:“使君得胜了。” 蒋济见他讳而不谈屠杀的事情,冷笑道:“我记得您也是咱本地人吧。” 田畴没说话。 “曹孟德进驻豫州以来提拔私党、垄断军权,私自任命夏侯惇为东郡太守,这些事您不会不清楚吧?”蒋济见他没反应,又继续道,“一日之间他就杀了边让、袁忠、桓邵三位贤士,而且族灭其家,那边文礼可也是咱们人士啊……” 赵罡接过话茬:“不错!他就是想打击豫州的世族豪强,掠夺兵马、粮草,这样下去咱们本土的士人都要受到损失,甚至要被他杀光。”他耿耿于怀的其实是曹操分化他们家的势力。巨野赵氏原先自成一派割据县城,现在赵乾、赵进都愿意跟着曹操干,而他赵罡却始终不能安心,总觉得曹操是在利用自己家人,有朝一日定会反目成仇,所以他也坚决反对曹操。 “岂止是赵兄这样的人家,还有百姓哩!”法正也不示弱,“徐州这一战,他屠杀了多少百姓,泗水为之不流啊!今天他能祸害徐州,明天就能回来祸害豫州,为了天下苍生,您就不想做点儿什么吗?”莫看法正满口仁义,其实也有私心。 田畴深知这几个人的底细,也明了他们皆有私心,但是曹操的所作所为就摆在眼前,不面对也不行。他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但是……” “现在容不得您再想什么了!不为了别人您也需为了自己。”蒋济提高了嗓门,“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盻,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 田畴赶紧抬手示意他小点儿声音,匆忙搪塞道:“在下非是治军之才,干不了这样的大事,你们另寻他人吧,拜托拜托。” 蒋济有备而来,冷笑道:“田郡将,您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您的脑袋现在不过是寄存在脖子上,说不定哪一天,曹操就会将它摘走。袁绍叫曹操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田畴激灵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你怎么知道?” “袁绍派人来的时候,我就在曹操身边。” “可是曹操回绝了,他不会杀我的。”田畴虽然这么说,但是眼里还是流露出恐惧。蒋济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田畴寒毛都立起来了,“你……你笑什么?” “我笑您不明就里,曹操回复袁绍使者的话我一字不落都记着。这样吧,不妨学给您听听。”将济清了清喉咙,模仿着曹操的傲慢口气,“孟同,亲友也,是非当容之。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也。” 田畴点点头:“孟德这不是坚决保护我吗?” “坚决?”将济又笑了,“我记得田郡将也是东平望族诗书之后,怎么这几句话都听不出含义呢?曹操说‘是非当容之’,那是暂时不管您的对错。他说‘今天下未定,不宜自相危’,可要是天下已定又当如何呢?” 田畴默默低下了头:“我不信,曹操对我很好,他前番出征时还以妻子相托呢。” “您可真是善人。”法正连连摇头,“他还想利用您呢,他在陈留立足未稳,还要让您替他安定此间士人。” 赵罡见缝插针:“可要是他拿下徐州有了新的地盘就不一样了,千万不能让他打破琅邪郡城。”他琢磨的还是自己家那点儿事。 “我不听!我不听!”田畴不住摇头,“你们皆有私心……” “普天之下谁没有私心?”蒋济打断他的话,“孟周兄,乱世之人以利相结,利尽而人散。君不见韩馥之事乎?他是怎么死的,您最清楚不过了吧?”田畴闻此言不禁打了个寒战! 原冀州牧韩馥将地盘让出后,袁绍表面上给予厚待,暗地里却处处挤对。韩馥深感不安,最后孤身一人逃离河北,来至陈留投奔田畴。 哪知韩馥前脚刚到,袁绍就派来使者,要求斩草除根。那时田畴与袁绍尚未闹翻,又不好担害贤之名,便与那使者虚与委蛇。可是韩馥深感不安,就趁田畴接见使者这会儿工夫上吊自杀了。 蒋济早在田畴眼中看到了恐惧,又冷笑道:“昔日您无心杀韩馥,而韩馥还是因为君而死。现在轮到您处在这个位置上了……我可得给您提个醒,袁绍逼死韩馥、曹操杀过王匡,他二人乃是一丘之貉。” 田畴脑袋都大了,连连摆手道:“我不相信你们!你们都是好乱之徒,离间我与孟德的关系。孟德是不会杀我的,这些年来,我们相处如兄弟。” 突然一个声音自门外嚷道:“你当他兄弟,他未必当你是兄弟!” 屋里的人吓坏了,各拉佩剑。哪知开门一看,借着微弱的灯光,黑黢黢的夜幕中现出一张微笑的脸——田式进来了。 “兄长,只有我才是你的亲兄弟!”他掩上门,“刚才的话我已经听到了,这件事咱们办了!” “好!田苘山果然义士,做事爽快。”蒋济三人赶忙夸他。 “三弟,你不要胡闹了,”田畴瞪了弟弟一眼,“咱们缺兵少将岂能自寻死路?” 田式拍拍哥哥的肩膀道:“兄 原来西京二度沦陷,吕布带领并州部的残兵败将,携带董卓人头,往南阳投靠袁术。他以为自己为袁家报了仇,袁术必定要收留。哪知袁术恨他反复无常不肯收留,他一气之下又投靠了袁术的冤家哥哥袁绍。 袁绍倒是很优待他,带着他一同去打黑山军。吕布骁勇异常,几场仗大获全胜漂漂亮亮。但是随着胜仗多了,他也骄纵起来,没完没了找袁绍要粮要饷,还要扩充军队。他的并州军跟着董卓作恶惯了,在冀州也掠夺百姓草菅人命,袁绍便逐渐厌恶他了。 吕布见不受重用便要求离开,袁绍觉得这人以后必定是个祸害,暗中派人刺杀。吕布侥幸得脱,赶忙离开河北,奔河内郡投奔老乡张杨。从冀州到河南路过陈留,田畴名在党人八顾之列,最爱结交朋友,听闻吕布手刃了董卓,便将他款待了一番,临走还亲自相送。这可遭了袁绍的忌讳,所以传命曹操杀田畴。 一番经过讲述,田畴也明白了兄弟的意思:“你是让我引吕布入豫州?” “没错,”田式愤愤然,“曹操算个什么东西,抱着袁绍的粗腿能跋扈几天?吕布之勇远胜曹操,只要他来就好办了。” “这个办法好。”蒋济拱手道,“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权迎之,共牧豫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一时也!” “这行吗?”田畴还是犹豫不决。 “哥哥,你就不能自己干一次吗?咱们兄弟也当有出头之日。”田式攥住他的手鼓气。 “田郡将放心吧,许汜、王楷早就对曹操不满,现在已经去联络毛晖、徐翕、吴资了,现在是整个陈留跟曹操敌对,他死定了。法正冷笑道。 “也是为了救民出水火!”赵罡补充道。田畴颤抖许久,擦去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道:“好吧……我干……我干……” 七十九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因为诸葛圭紧守城池不肯出战,曹操的军队纵然历害,但始终没有办法突破琅琊郡的水泥城池,更无法打到开阳城。 随着时间的消磨,士气也渐渐低落下来。 而这時,刘备来了。 “有病!还病得不轻,这是打仗,不是游侠决斗!”曹操一把将刘备送来的战书扯碎,“哪来的这个刘备,竟然狂妄至此。凭这么一个小人物也敢堂而皇之给我下战书,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气哼哼环顾营中诸将,“平原相……哪来的这么一个平原相,你们谁知道这个刘备的底细?”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全都摇头,最后还是居于西席首位的纪灵说了话:“起禀将军,末将略知一二。” 纪灵之所以坐于西边首位,并不是他的地位高兵马多,而是因为他并非曹营中人。曹操攻占徐州,袁术派朱灵与另外两个部将率领四个营来协助,其实也有分一杯羹之意。 这半年来,曹操冷眼观望,纪灵虽然只有万余人马,但其治军之才不逊曹仁、于禁,作战勇猛也不亚于乐进、夏侯渊,称得起一员良将。但他毕竟是袁术的人,说好听的是友军,说不好听的是袁术放在他身边的一双眼睛,曹操不可能对他十分信任,因此说话也客气得多:“你知道这个刘备,那有劳你说与大家听听。” 纥灵的嘴唇生得有些上,加之大眼睛总是瞪着,所以不论他说什么看上去都显得很傲慢:“这个刘备刘玄德乃涿州人士,是公孙瓒封的平原相,归青州的伪刺史田楷统领,我在河北同他较量过。” 青州的局势是北方诸州中最乱的,袁绍任命臧旻为暂代青州刺史,公孙瓒也任命部下田楷为刺史,两家其实都各自占据了一部分。除了他们之外,青州北海郡在太守孔融的带领下遥遵西京朝廷,青州黄巾依然还掌握一些县城,而徐州土豪臧霸也侵占了沿海的几个县,几路人马互相牵制,都打成一锅粥了。 “他娘的,我当是个什么鸟人,原来是伪职。”曹洪扯着嗓子嚷道,“田楷这个胆小鬼自己不敢来,竟打发一个部下来送死。刘备还真就敢来,不知死活的东西!” “此言差矣。”纪灵笑了,“我观这个刘玄德不但比田楷强,而且其心计才能还要高过他的主子公孙瓒呢!” “你还挺拿他当回事,此言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呀?”曹洪笑呵呵道,“老弟莫非在他手下吃过败仗?”曹营诸将对纪灵总是抱有敌意,所以曹洪的话里带着几分挖苦。 “刘玄德乃常败将军,我岂会输给他?”纪灵指了指自己脑袋,“我不是说此人打仗多厉害,而是说他脑子好使。” “哦?”曹操倒有了几分兴趣,“何以见得呢?” “据说这个刘玄德原是个织席贩履的小儿,后来离开家乡与公孙瓒一起追随卢植习学《尚书》……” 乐进揣着手插嘴道:“一个卖草鞋的,念的什么上书下书?” 纪灵摇摇头:“文谦兄不读书不知读书之用,更何况刘备根本就不是真想学什么《尚书》,他只不过是想沾沾卢植的光。有了这一段经历,他回到乡里名声大噪,在黄巾之乱时通过中山大商张世平、苏双资助,他拉起一支队伍,协助官军跟贼人干了几仗,后来被朝廷任命为中山郡安喜县尉。” “安喜县尉?”曹操眼睛一亮,“昔日我为济南相,先帝受十常侍蛊惑沙汰军功之人,听闻那时有个安喜县尉不服朝廷之令,将督邮绑缚在树上,打了一百多鞭子,然后逃官而去……” 纪灵一拍大腿:“没错,那就是刘备。” “哈哈哈……”曹操转怒为喜,“看来刘玄德胆大妄为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倒是合我的胃口。” 纪灵接着道:“那刘备逃官后四处游荡,无意中巧遇了何进派去丹阳募兵的都尉毌丘毅。”当初何进为了恐吓宦官发各地兵马进京,毌丘毅也是一路,“刘备觉得毌丘毅奇货可居,就没完没了地粘着他,结果他们北上途中在下邳遭遇黄巾余寇,就打了一仗。这一仗虽然打赢了,但也耽误了时日,董卓早已经进京了。毌丘毅感激刘备相助就表奏他为官,担任了下密县丞,进而又到高唐县尉。” 乐进又插嘴道:“县尉县丞现在算得了什么官?我一招手就有千把人的队伍,不比他厉害?” 纪灵瞥了他一眼,笑道:“文谦兄又不懂了,官与匪不过一字之差,但却是天壤之别。你拉一支队伍无名无分就是土匪,朝廷可以剿你;可人家别管多小的官,拉一支队伍那就叫乡勇,只要不造反谁也管不着。这当官的好处还小吗?” “不错,要是我换作他那种处境,也要那么干。”曹操捋髯点头。 “后来天下大乱,他靠着当年的老关系投靠到公孙瓒帐下,为别部司马……” 曹洪又打断了朱灵的话:“这个人到处逢迎无耻得很。” 曹操瞧出毛病来了,曹洪这是故意给纪灵捣乱,人家每说两句他就打断一次。再看夏侯渊、曹真都冲他挤眉弄眼,原来这帮人使坏,挑唆曹洪这个没心眼的出来闹,他们联合起来跟纪灵作对。 曹操隐约感到一阵恐惧,只怕日后自己营中难免会有派系之争,赶紧呵斥道:“都给我闭上嘴,好好听人家讲!” 纪灵继续说:“刘备替公孙瓒打了几仗,实在是败多胜少。后来他们在黄河边大破黄巾贼,打过黄河到了青州,刘备就归到田楷帐下听用。田楷任为伪青州刺史,他就当了伪平原令,后来又升为平原相。” 纪灵说到这儿特意看了看乐进与曹洪,没人插嘴捣乱他都有些不习惯了,“其实这是公孙瓒往脸上贴金,他们不过占了平原国的几个县,就胆敢称平原相。” “公孙瓒蠢材,为了区区名号封了太多名不副实的官,这么干能不招人怨恨吗?”曹操冷笑道,“刘玄德之流庸庸碌碌见识不广,栖身公孙之下岂能有所作为?”有些话曹操当着手下人不能说得太清楚了。刘备这个人借求学而立名声,借名声而谋起兵,借起兵而得功名,借功名而攀附他人,又靠着攀附他人而混到平原相。一个小小卖草鞋的,打仗又稀松平常,能爬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遍观自己营中诸将,哪个不比他出身高?可又有哪个比他混的官大?这些话曹操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可不能说出来叫手下这帮武夫听了长心眼。 乐进还是急性子,即便不准多嘴,他还是忍不住骂道:“将军说得对!刘备算个什么东西,有本事就在战场上较量较量,打不过老子,写什么战书都是扯淡!” 见这个矮子上蹿下跳,曹操不禁感到好笑,并不理他,低头把刚刚扯断的竹简又拼了起来:“不过……刘备既然敢拿一万杂兵挡路,我就赏他一个面子,规规矩矩给他回封书信。他带一万军,我也用一万军,这也不算我欺负他。明天对阵,你们谁敢去擒刘备?” “我去!”乐进与曹洪同时站了起来,生恐叫纪灵抢了。 “好。你二人同去,谁能生擒刘备,我重重有赏。”曹操提笔回书,边写边道,“我倒很想见见这个人。” 纪灵微微一笑,心道:“擒刘备?想都不要想。只要一打仗,这个刘玄德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第二天清晨,敌我两军对圆,曹操只派曹洪、乐进领一万精兵出战,自己带着大队曹兵屯在不远处一座小山上观看战局。放眼一瞧对面的阵势,曹营诸将顿时看乐了。这一万人可惨到家了,有徐州拨来的丹阳兵,有公孙瓒处来的幽州骑兵,有的一看就是乌丸杂胡,更多的则是连长矛都举不稳的饥饿百姓。 这样的杂牌军别说冲锋打仗,能令行禁止就不错了。凭乌合之众抵挡横行无忌的曹军,这简直是拿性命开玩笑! 乐进是越见怂人越压不住火,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带着他的五千兵马就杀了过去;曹洪怕他争功,忙催动兵马抢着往前冲。敌人见状也赶忙冲锋,可两军刚一交锋,刘备的阵势便乱了。丹阳兵是扬州人,完全是陈登凭借家乡的老关系招募来的,根本没心思为徐州存亡舍生忘死,往后退的倒比往前冲的多。那些幽州铁骑和乌丸倒是骁勇善战,无奈人数太少。至于当地百姓凑出来的队伍,勇气可嘉战力不足,又缺乏操练全无章法,一个个冲上来就是送死。 没一会儿工夫,丹阳兵就差不多尽数脱离战场,剩下人则继续与曹军奋战,但寡众悬殊强弱分明,他们已经是勉强招架了。乐进打仗从来都是一马当先,掌中画戟舞得跟风车一般,扫出去就倒下一大片,带着亲兵朝向中军大旗就杀,意图生擒刘备;夏侯渊也不示弱,督着大队军兵与敌人短兵相接,沙场上喊杀阵阵倒也热闹。 但曹操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那些瘦骨嶙峋的徐州百姓虽是螳臂当车,却宁可丧命战场,也不愿投降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