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每一次的相见都像梦一样 冬天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一夜,将整个大地裹上一身银装,此刻仍然没有停迹象,如絮如羽,漫天舞落。这样季节,适合冬眠。陶子一贯这样认为。陶子喜欢冬天,虽然室外寒冷,却可以屋内把暖气开得热烘烘,然后,一杯热茶,一本小说,几袋零食,蜷缩柔软上,便可成就她想要温暖。这样脾,许是和她属相有关吧。陶子属蛇,生奇懒,懒到何种程度呢?她人生哲学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和她属相倒是很匹配。陶子原名陶梓,可她幼年学字时,觉得“梓”字笔画太多,懒怠写,自作主张全部写成“子”字,后来爷爷觉得陶子陶子这样念着还挺可爱,就索随了她,给她改名陶子了。爷爷……睡梦陶子唇角弯起甜蜜弧。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背着小书包她放学归来,小手小脚都冻得冰冷,一路小跑着,只想点回到家,点爬进爷爷烧热火厢里,再美美喝上一碗滚热鸡汤,所有冬日里寒冷,都那一瞬间被驱散……空气里仿佛了多了鸡汤浓香,还有老家特有炭火香味,带着暖意迎面扑来,她仿佛能听见木炭燃烧时噼啪声了……噼啪,噼啪;噼啪,噼啪……脆脆,细细,那是代表温暖声音……推开熟悉家门,一道橄榄绿身影骤然转身,军装上扣子亮花了她眼,往上,是他敞开风纪扣,感喉结,青青胡茬,还有……温暖笑容。他朝她张开了怀抱……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好想吃……她落进了他怀抱里,指尖下是他坚实膛,她解着他扣子,他唇她耳际咬着,细细地说着什么……他说什么?念她名字吗?她叫陶子,他知道吗?他记得吗?她叫陶子……可是她听不清楚,觉得那鞭炮声是如此讨厌!别放炮了!她要听他说话!她要听他念她名字说爱她……耳边“噼啪”声越来越大,如此真实,她终于明白,这声音不是梦,不是……是她手机铃声。苗苗说,只有她这样怪胎才会下载鞭炮声当手机铃声。苗苗不懂。心将苗苗骂了个彻底,该死苗苗,害她又没吃到!每次要吃到时候她就打电话来!她迷迷糊糊四处乱抓,总算把手机抓了手里,压根没号码,直接就闭着眼睛接听了,“喂,董苗苗,这是第几次害我没吃到了?”手机里传来遥远而又不真切男低音,好听,却不带感,“我是宁震谦。”————————————————————————————————————————————好吧,先占着个坑,呵呵,呵呵……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第2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宁震谦……“唔……你好……”原来还是梦……那边似乎沉默了几秒,数秒后,好听男低音再次没有温度地响起,“我回来了,没带钥匙,开门。 ”回……回来了?!开门?!陶子脑袋短暂短路后彻底清醒,一咕噜从被子里爬起来,一头短发乱糟糟,手机还贴耳朵上,嘴却张得大大,“宁震谦”这三个字像她手机铃声一样她脑海里噼里啪啦地爆开。竟然不是梦?!对……宁震谦!宁震谦!宁震谦已经是她老公了!不再是一个名字!不再是做梦!不再是……手机掉到了地上,她光着脚跳下,按住砰砰乱跳心,火急火燎去开门,经过客厅时,差点被地毯绊倒。然,触到门锁瞬间,她又把手收了回来。不!她不能这幅鬼模样见他……她每一次出现他面前,必须是她美好样子,一如她一直努力地那样。蓬松帅气短发,翘挺鼻子上扬唇瓣,素色毛衣,紧身裤。镜子里自己是她满意模样。这样她,亦是他喜欢吧?犹记十六岁以前她,胖乎乎圆滚滚,扎一个蓬松马尾,欣赏班上英语老师打扮,一年四季都穿裙子,长裙飘逸短裙俏丽,她极渴望事便是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窈窕淑女,也穿上那样裙子,留长长直发,一回头,乌发便甩出优美弧度……后来,她到底是瘦掉一身,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坚定地留着短发,坚定地着打扮,几乎忘了自己少年时那个窈窕淑女梦呢?此时她,庆幸这样打扮让他相亲时一眼便了自己,只是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痛伤害叫自欺欺人……微微失神后,想起还站屋外那个人,赶紧冲出去开门。无数次,梦到过这样形:他一袭橄榄绿而来,而她,张开双臂奔向他,扑进他怀里,和他紧紧贴近,恰如此刻,她渴望他心一样……然,门开,冷空气扑面而来。门外他一身军绿色大衣,携了两肩雪花,定定地着她。她欢腾跳跃心骤然间冷却下来。门里门外,原来是两个世界……门内世界,属于她和她爱了十年男子,她熟悉他一切,仰慕他一切,他们梦里生活了十年;而门外世界,只属于他。除了她叫陶子,他对她一无所知……原来,他们没那么熟,至少,还没熟到见面可以投怀送抱地步……——————————————————————————————————————————缓慢哈~!!!!亲们先收藏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第3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可是,她用心力,终是站他面前了,不是吗?她终于可以这般近距离地、正大光明地着他!这是她丈夫,宁震谦,来自滇南。强烈日光和紫外线赋予他高原色皮肤,黝黑,粗糙,多处蜕皮,这些,全是常年风吹日晒结果,尤其嘴唇,干燥龟裂,表面卷起白白枯皮儿。她忽然便想着,这样唇吻自己唇上会是怎样感觉?想着,唇上仿佛有了粗糙蠕动,痒痒,卷起干皮儿刺得她微微地痛……“我……是宁震谦。”忽而响起声音打断了她臆想。他是如此正儿八经地做着自我介绍,好像说,她是不是忘记他长相了……她脸唰通红,陶子啊陶子,有你这么盯着人吗?同时也觉得好笑,他们是夫妻,可丈夫却回家时候做自我介绍,这难道不可笑吗?“哦……进来吧……请进……”她有些慌乱,说话语无伦次。他们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可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他面前自处。但,这也不能怪她,这才是他们婚后第二次见面,她还没有时间和他学习怎么共处一个屋檐下。“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她想着,天气不好,从云南到这里,可真是漫长旅程,一路怕是都没吃好。“嗯……不用麻烦,煮点面条就好!”他走进屋来,携着一股冷风,夹带着长途旅行气息,和他身上特有男气息混合一起,走过她身前时,她呼吸骤然紧迫。他边走边脱去常服大衣,里面穿是军装毛衣,行动间毛衣勾勒出他结实轮廓,陶子盯着他高大背影,不用手摸,便能感觉到他衣服下肌坚硬。他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甚至这屋子里自他进来以后压抑空气,都告诉她,这,是一个真正钢铁般男人……他自己挂好大衣,目光屋子里扫过。这屋子,是他家。对他而言,却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地方,他这辈子,还是第二次踏入,至于第一次,是婚之夜,他还来不及清这屋子模样,便离开了……然,扫视这屋子时候,他眉头却渐渐地皱了起来。这是什么状况?沙发上抱枕东一个系西一个,茶几上一大推食品袋,吃空没拆全混一堆,盘子里水果已经被消灭干净,却剩了一堆果皮那耀武扬威,至于书,是乱七八糟,四处皆是……他二话没说,开始动手收拾。“那个……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她说着咬住了嘴唇。完蛋了……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一次,她却以如此恶劣“战场惨状”来欢迎他,难道她不知道部队里一支牙刷一个杯子都得摆规定地方,内务必须一丝不苟吗?——————————————————————————————————————末日之后,我们还,所以,继续爱……爱吉祥跟过来~~!乌拉拉……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第4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忽,她想起一件事来,神色一变,飞地跑进卧室。天啊!千万要赶他之前把卧室给收拾了!内衣!她从来一进家门就把内衣给扯掉,并且随手一扔……袜子!家里她总喜欢光着脚丫……薯片袋子!昨晚上到四点,没有点粮食储备,她怎么熬得过漫漫长夜?被子!乱糟糟,还有她体温呢……来不及了!索秋风扫落叶,把所有东西全部扫进被子里,再把被子卷起来,这样,她“罪证”就被掩盖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回转身来,他却门边杵着,面无表地着她……她呼出气半道卡了气管里,目瞪口呆……他门口杵多久了?可见她刚才秋风扫落叶傻样?“我……去煮面条……”她指了指厨房,面红耳赤地冲出了卧室,卡半道气儿呛得她咳嗽连连。她尴尬地回过头,挤出一个傻笑,“呵呵,我……有点着凉了……着凉……”说完顾不得他反应,直接闪进厨房。煮面条……煮面条……她无语地厨房里转了一圈,无奈地念着这几个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她如何煮面条?这厨房,自她住进来之后,好像还没正儿八经地用过……厨房里一切,从橱柜到抽油烟机,再到整精美碗碟,都是婆婆亲自挑好,只是,橱柜里除了碗,便再没有别东西,而冰箱里,也一直是空。因为,她想不出一个人日子,这厨房有什么用途……当然,除了煮咖啡……她没有特别执着嗜好,只这咖啡,定要喝现磨现煮,和她从事职业有关,一个需要每天熬夜人,没有咖啡师活不下去。可是,她总不能这个时候,她丈夫跋山涉水顶着风雪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时候,端着一杯咖啡出去对他说,“亲爱,家里什么也没有,将就着喝杯咖啡吧?”这种话就和“亲爱”这三个字一样,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到底还是磨磨蹭蹭走回了卧室,想叫他一起去外面吃一顿算了,然而,当她走到卧室门口时候,再一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呵呵,吉祥又了一章……这一次是稳定了,真……都213了呢~!!吉祥这里祝各位亲年乐~~!!走过路过别忘收藏~!!!谢谢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第5章 75C 平时她怎么也收拾不好书桌神奇般地一片洁净,此时他,正把她乱七八糟卷起来铺盖卷儿整成了个豆腐块,而她内衣和袜子,散落地上,摆成一个“囧”字……她轻手轻脚走进去,打算趁他还背对着她时候,把她那炯炯有神内衣袜子从火线上抢救下来。弯腰。伸手。距离目标还差一厘米!好!“哎哟!”她一声惨叫。内衣带子倒是挂她手指上了,而她也因他突然转身,被撞得往后倒去……这男人背到底是有多硬?她两眼发花眼冒金星了好吗!眼着股还要被摔成四瓣了好吗!可是没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起来,使她股幸免与地面亲密接触灾难,她下意识地便去攀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是救命大树,绝不允许自己四脚朝天地出丑!终于,一切风平浪静……可她为什么宁愿四脚朝天出丑?眼下这是什么画面?她双臂绕他脖子上就算了!她赤着一双脚绕着他腰也就算了!他双手将她整个腾空抱起还是算了!她那炯炯有神内衣为什么像口罩似搭他鼻尖上?!这么高难度动作她也能完成?!“红色,蕾丝,惹火,若隐若现……”董苗苗当初陪她买内衣时候就是如是说……果然惹火好吗!她想哭心都有了!她其实格很内敛,真没有这么豪放!虽然梦里……那只是做梦好吗!董苗苗,你能想象这感惹火内衣终用途是给他当口罩用是怎样形吗?她脸呼啦红了个彻底,和她脸红速度一样是她动作,她飞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脑子短路地对着目瞪口呆他说了一句让她后悔到死话,“那个……我不是故意……真……只是给你……75……”说完,他目光便带着一种特有,说不清意味迅速移到她口。“不是……不是……”她简直想咬掉自己舌头,这丫,目测吗?赶紧用胳膊挡住自己口,“我是说……我不知道你回来……所以……下回……下回回来先打个电话!”后,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台词,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迅速冲进卫生间,把那件该死比它主人还二二货内衣给扔进洗衣盆,一颗心砰砰乱跳,许久才平静下来。十年了,不,确切地说,已经二十年了,她他面前还是如此不知所措,就如她六岁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羞怯胆小……她按着好不容易平复心口,忽然又是一惊,糟糕!她刚才干什么了?她对他凶了?!她怎么可以对他凶?她不是发誓要学会恬静温柔,当一个好军嫂吗?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懊恼不已,又是跺脚又是握拳地浴室里转圈。——————————————————————————————————————————————各位亲,年乐~!!213,开始,亲们一切顺利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第6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宁震谦站卧室里,自诩部队以反应机敏而著称,可恁是费了不少脑力来消化刚才这一幕。他妻子,这个对他而言可以算得上陌生女人,欢迎他方式还真不同凡响……鼻端还飘着淡淡幽香,那是属于女人才有气息,他习惯了纯男人环境里是没有。眼前模模糊糊地,再次出现那片艳丽红,蕾丝,透明,她说75……他苦涩一笑,那样红,那样/惑,他生命里曾出现过一次,是他心里一道疤,深刻,生根,每每翻起都扯心扯肺地疼……他真不知道,娶这个叫陶子陌生女人,是否是一个错……手机他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一,是老二萧伊庭。不假思索地接了,萧伊庭那边咆哮,“老大,你说你十一点到,我火车站等得冻成冰棍儿了,你哪里啊?”“我已经到家了。”他平静地说,没想到老二会去接自己。“你个没良心!你们都是没良心!老三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把我给蹬了,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也把我给蹬了!这大雪天,你们还能无一点吗?世态还可以寒冷吗?”萧伊庭语气越听越像个怨妇。他扬了扬眉,如果他告诉老二,他也有老婆了,老二会不会大街跳脚?他瞥了一眼刚刚被他整理过,心里是淡淡凉,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三个元素他拥有只有第一个而已,而且,剩下两个他这辈子还会有吗?心那抹疼痛仍是如此明显……“你要怎样?”他决定还是不要说,免得刺激老二,也免得刺激……自己……“出来陪我喝酒!哥不来接你了,你自己出来,老地方!”萧伊庭依然一副怨妇语气。他笑了笑,“好。”挂断电话,发现陶子还浴室里没出来,她干什么?洗内衣么?他摇摇头,甩掉那抹艳红残存画面,连同记忆里一起……敲了敲门,却不知该说什么,微愣之后,两个字自动从嘴里蹦出来,“你好。”门“哗”从里面拉开,门内人一脸急慌,“我……家里没面条了……我这就下去买……或者我们……”她想说,或者我们一起出去吃,我早餐午餐都没吃……然,他没有让她说完便打断了她,“不用麻烦了,朋友叫我出去吃。”“哦……”她长长一声,像一块石头坠入水,带出一串悠长气泡……目光却胶着他身上无法移开,着他背影笔挺地打开衣柜门,从里面取出便装,又了她一眼,去隔壁房间换了衣服,而后,扬长而去。——————————————————————————————————————屯亲,别忘了先收藏个~!嘻嘻……为什么我这两天都回不了评?为什么?着亲们留言我只能干着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第7章 陶大笨妞 若不是他关门声音震醒了她,她或许会一直原地傻站。醒悟过来她再次懊恼自己失败,她刚才应该像个温柔妻子那样给他拿衣服,替他换衣服,再送他出门……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要事结束以后才知道该怎么做呢?陶子,你反应可以不要再这么慢半拍吗?可是,你要我怎样?身体里另一个她声音弱弱地响起:他回来通知朋友却不通知她!他一进门就对她这个当妻子做自我介绍!他跟她说话时候居然说你好!他回家第一顿接风饭是出去和朋友吃!这些还不够她失望吗?还不够她发愣吗?她垂下头来,盯着自己脚,光光脚踩地板砖上太久,已经变得冰凉……噼里啪啦鞭炮声再一次响起,这一回准是董苗苗那个霉蛋了!她习惯地想去被子里找手机,每次手机响时候她都是这样,因为上被子一团糟,手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她得把被子整个儿掀翻才能找到……而此刻,她手伸出去瞬间僵住,这么个整齐豆腐块儿她还真不习惯……她手机正躺豆腐块上欢乐地叫着,屏幕上显示名字可不是霉蛋吗?她接了,顺势往上一躺,懒洋洋地道,“天空一声巨响,霉蛋闪亮登场。你一登场绝没好事!”“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难道又搅黄了你春梦了无痕啊!”“他回来了!”“那就是他搅了你春梦!对不起!你继续!继续啊……”董苗苗总叫人家傻大兵,他一点也不傻好不好……“继续你个头!他又走了!”想起他离去背影,和那一声门响,她难免沮丧。“那你们……那啥……昨晚……呃?你懂!”陶子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此时董苗苗那一脸猥琐表,瘪了瘪嘴,“拜托你,纯洁一点好不好?他刚到家,家里不过待了五分钟……”“五分钟?”董苗苗声音充满了思考人生意味,“难道他是五分钟郎?”“噗——”陶子直接喷了,“董苗苗你脑子是什么做?除了黄色还有别色吗?我们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哦……那……他比大禹还是好些,至少他过家门入了……以后你们有了儿子,后人也不会怀疑这儿子是谁了,不像大禹,多惨……”“董霉蛋!你正常点行吗?”没出她现绪很低落吗?“哎……你要我怎么说?”董苗苗那头叹了口气,“好!我正常!你听着!陶大笨妞!你压根就不该嫁给他!二十年!你对他念念不忘二十年!可他呢?他记得你吗?他个傻大兵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他早就忘记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胖囡囡傻姑娘!你这么孤注一掷,他又是个傻大兵,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这婚结了就跟没结一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糖糖哥 陶子知道,董苗苗是关心她。 这样话,苗苗说过一次,她告诉苗苗她将嫁给他时候。苗苗阻止不了她,于是后来,苗苗再不戳她痛处,每次说起她和她他,都用插科打诨来带过,以免她心里难受。虽然明白苗苗说是事实,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些话像巨石似,打心里,分量太重。“你倒是给我点正能量啊!”她比谁都清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必须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她需要,不是清事实,而是有人跟她站同一条线上,给她鼓励和支持!“正能量?行!两条路,第一,离婚!另嫁他人!嫁给爱你人远比嫁给你爱人幸福!第二,别半死不活,马上给我从上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把那傻大兵给回来!直接扑倒!我跟你说,男人就这德!色字当头,尤其是那傻大兵,军营里全是臭男人味,只怕蚊子都是公,哪能敌得过你魅力?你说呢?别问我怎么回来,你那么聪明人,一定懂!”董苗苗声音叽里呱啦,比她手机鞭炮声鸹噪,不过,却也提醒了她:没错,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这一次也不知要待几天,决不能让他把他宝贵时间贡献给兄弟了!手指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他号码来,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拨下去……结婚后这几十个夜里,都和此刻一样,心里丝丝缕缕,布满他影迹。她知道,这个现象叫做想念,如弦,如索,她心上柔软地方摩擦,束紧,越收越紧,紧到闷闷地发疼,紧到勒出一道道痕迹……很多次,只要她拇指一动,或许便可以听到他声音,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可以缓解她思念病症临症状。她甚至想象过,他接到自己电话时会是怎样反应,高兴?诧异?发火?还是,根本不知道她是谁?然而,所以一切,都只是想象罢了,她不敢,不敢……所做,只是盯着那个名字,用手指去轻轻抚摸,仿似抚摸他刺手板寸头一样。他头发又粗又硬,真很扎手呢……这还是她小时候记忆……她盯着手机上储存名字笑了。糖糖哥。好萌名字!全世界就只有她这么叫他!这是她拥有,唯一,专属于她权力……手机突然她掌震动起来,鞭炮声乍响,吓了她一大跳,一,竟然是婆婆打电话来了!太好了!救星来了!“妈——”她拖长了尾音,甜甜地叫了一声,“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有朋友从家乡给我带了点土特产,我下午带回来给您尝尝鲜!”所谓“曲线救国”,婆婆一定要巴结好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第9章 “我正想叫你来家吃饭呢!那你现就过来吧,东西什么就别带了,下雪,开车不安全,你那只小乌龟就别开出来了,要不,我叫人来接你吧!”婆婆把她那辆甲壳虫叫做小乌龟……因为她总是开得很慢原因吗?“不用了不用了!”她赶紧道,“他……宁……小……震谦回来了……”顺水推舟隆重推出他名字,然后婆婆必然会勒令他回家!“宁小震谦?”婆婆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呃……”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话说她还不习惯别人面前称呼他,尤其婆婆面前,叫宁震谦?好生疏……小震?公公婆婆都是这么叫,可她不适合……然后,就变成宁小震谦了……婆婆却笑了,“这臭小子,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就直奔媳妇儿去了,行,你们俩一块回来吧!晚点没关系,赶上晚饭就行!”哦也!婆婆万岁!她乐滋滋,基本忽视了婆婆那句“直奔媳妇儿去了”带来忧伤,也忽视了婆婆要她晚点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立马用颤抖手指给他发了个短信:妈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发完后,两手捧着手机放口,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要蹦出来了。终于,手机震动,他回过来一个字:好。好!好!太好了!她光着脚地板上握着手机又蹦又叫。宁震谦,你真不知道,哪怕你这一个字回复如星光般遥远稀薄,也足以照亮我整个夜空……想到晚上活动,估摸着晚上是没有时间码字,而他和兄弟相聚,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她得趁着这段时间把字码好了!业余时间,她爱,今年也注册了个笔名某站写,第一篇小说反响好像还不错,至少每天都有固定读者后催。写到现,大结局了,全是甜蜜戏份,读者对船戏呼声很高,这两天她都憋这段,你说叫一个初吻都没有过人写这些不是为难她吗?一进入码字状态,她便忘记了时间,待她听到手机响时候,正好写到男女主如火如荼时候,她自己也憋出一身汗来了,暖气温度太高!是他!她赶紧接电话,“喂。”“我回来了,开门。”不变对白……她立即光着脚去开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每次回来不按门铃要打电话?打开门,门外站着便装他。之前他出去时候,她并没有见他穿便装正面,这是她来北京后第一次见他穿便装样子,竟然也这么……帅!她听见自己心又开始扑通乱跳,脸也不由自主红了。“我……去换衣服!马上走!”她鸵鸟一般一头钻进卧室里。脑子里全是刚才开门时与他眼神相撞画面。丫丫,这个占据了她内心二十年男人,眼睛真xx好,眼神真xx勾人,穿着军装时冷硬正气,一旦穿上便服,却又变成一种说不清不羁意味……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第10章 扑倒 她承认,她被他眼神给电伤了,还伤是脑袋,所以,她忘记了她笔记本还打开着搁茶几上,所以,当她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发现他,正盯着她电脑屏幕……“啊……不许!”她尖叫着扑上去,冲到他和笔记本之间,双手捂住电脑屏幕。可是!一切已经太晚!透过指缝,她见她件夹是空!是空!“你!你干了什么?!”她稿子!她稿子啊!她强大心脏可以承受一切打击!唯独稿子是她不能承受之痛!“删了。”他僵硬得如平板电脑黑了屏脸肌都没动一下,吐出两个字来。删了?删了!删……了……她吐血了!她一个下午心血!不!她大半年心血!就值这两个轻轻易易字?!“宁震谦!你……”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现愤怒,任何动她稿子人她都想掐死他!你能理解一个苦码字族心吗?你能理解一个苦码字族每晚苦熬凌晨三四点睡觉大半年码了几十万字却被人轻而易举毁掉时心吗?她已经出离愤怒了!扑上去便朝他脖子上掐。她又忘了,他是军人,还是特种兵,他捏死她就如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容易!是以,她非但没能掐上他脖子,还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后和她小说里桥段一样,她很狗血地就扑倒他身上,额头撞到他下巴,再一次疼得眼冒金星。“你,是了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所以现想试验吗?”头顶传来他冷幽幽声音。她恨不得他铁一样硬口上撞死,她书件名叫什么?《扑倒xxx》……所以,她现是上演扑倒吗?她终于把他给扑倒了!午她不是还幻想他胡茬扎脸上是怎样感觉吗?不是还被他身上气息迷得神魂颠倒吗?她现就他怀里!他胡子扎着她额头!他气息堵着她鼻子!可这感觉却一点也不销/魂!“宁震谦!我跟你没完!”她气不过,狠狠一口咬他胳膊上。有什么了不起!打不过就咬!这是她小时候和男生打架得出来经验!特种兵了不起啊!姑怕你啊!姑从小打架打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嘛……他终于放开了她,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竟然冲他发脾气?她还咬他?陶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可爱?完了,你再一次把他给得罪了……可是,稿子事,确让她心痛啊!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眼下这局面,面对他直瞪瞪对着她眼睛,她再次当起了鸵鸟,一跺脚,“走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第11章 小乌龟 陶子心很不爽,无颜面对宁震谦,丢了稿子想炸毛,闷声不吭走得飞。到楼下,把所有不爽都发泄自己小乌龟上,从后备箱取出两大箱带给婆婆土特产,然后用力地把车盖砸下,震得车盖上薄薄积雪四溅。一双大手从她手里接过箱子,问,“这是要拎去哪?”“你家!”她没好气地说。她真知道这样不对啊,可是,她控制不了!任何删她稿子人都是她阶级敌人!“为什么不开车?”继续问。“下雪!”她拔腿就走。小区外站着,一辆出租车也没有,等车人却n多。她缩着脖子搓了搓手,出来匆忙,帽子围巾手一件装备也没有……正对着双手呵气时候,小乌龟鲜红倩影姗姗而来,她面前停下,车窗滑落,露出某人一张写着人生风霜雨雪黑脸,这脸,跟她如此妩媚多娇小乌龟真不搭……“上车!”那语气,就跟部队发号施令没有区别。她了周围等着抢出租人,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就上呗!坐进副驾室,她发现因为他挤入,这车空间如此地狭小,而他高大威猛身躯她这车里实是受委屈了,就像挤游乐场碰碰车里一样,十分可笑,若平时,她定然笑出声了,可今儿,她没心!这车也是婚后婆婆给她买。她确实需要一辆车,经常深夜下班,一个人回家打车极不方便,结婚后房离台里远了,所以买车势必行。她本打算用自己钱按揭买一辆十几万日系车,省油是王道啊。可是,和董苗苗去车展那天却巧遇了公公婆婆……于是婆婆直接带着她往标价七位数以上展区走,她好说歹说只差苦苦哀求了,才说动婆婆赏她一辆便宜点。后婆婆叹着气,“日系就别想了,你爸爸坚决抵制日货呢!我啊,是怕别人说我亏待儿媳妇,给你买这样车!”然后,她当天就开着那只红色小乌龟回家了。那天,婆婆还订了一辆越野车,不知是订给谁,她从来没见家里任何人开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宁震谦……从出发,一直到宁家,他都没有说话。他沉默寡言,她很清楚,婆婆每次见到她都会这么交代:小震这孩子不喜欢说话,又木得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如果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骂他!让他老子揍他!——————————————————————————————————————————求收藏!求抚摸!求~~~~各种求~~!!!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2第12章 别扭的母子 可是,记忆他,不是这样。岁月流逝,时空改变,不仅他脸上刻下坚硬粗糙线条,也带走了他眼睛里阳光和热,那个会帮着她打架会拿糖哄她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他沉默他家里表现得尤为明显。宁家大门打开瞬间,她分明见亲自来开门婆婆眼里是骤然升亮欣喜,几近讨好地来接他手里箱子,可他,却只低着头,叫了一声“妈”,而后便避过她手,自己拎着箱子进了屋。着婆婆手尴尬地伸出一半,她赶紧亲昵地握住,牵着婆婆手一起走进,依旧甜甜地叫了声,“妈。”婆婆眼眶隐约有些湿,拍拍她脸,强笑,“乖。”婆婆严庄,极精致讲究女人,事业有声有色,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典范,却独独,好像这个儿子面前讨不了好……初来乍到,陶子不清楚始末,只是觉得宁震谦与这个家不和谐,并非一般家庭儿子叛逆,也非对父母不尊敬,反是过于尊敬了,有种奇怪别扭感。比如,从进门,他除了叫一声爸一声妈以外,再没说过别话,倒是严庄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拿出来好多吃,还亲手给他俩削苹果。他老人家接就接了,还说了声“谢谢”,然后客人似拿着一口也没吃。严庄有些讪讪,问了儿子好些问题,他都只点点头,或者“嗯”一声。陶子惊叹,这哪里是母子啊!若是她有妈妈,特别是像严庄这样妈妈,她一定早就扑上去撒娇了……好吧,撒娇这件事,若发生他身上……她偷偷了一眼自己魁梧黑面老公,真不合适!鉴定完毕!严庄可能也觉得没趣了,笑了笑,“你们俩坐着,我去厨房,饭菜马上好了!”“我来帮您吧!”陶子跟着一块进去了。本来嘛,这是和他单独相处很好机会,可是,这样如坐针毡环境,她估计也擦不出什么火花来,再说了,她现还生气呢!稿子!稿子!“真不用你帮!你陪他坐坐呗!小俩口太难得一起了!”严庄挺开明一个人,把她往外推。她却拖了声音糯糯地说,“妈——我就爱跟您一起,您怎么这么能干呢?事业发展得这么好也就算了,菜也烧得这么好吃,都是女人,您让我们怎么活啊?您教我做菜呗!”“这孩子!”严庄点了点她额头,想起自家儿媳妇没爹没娘是个孤儿,只怕特别渴望母爱,也就随她了,只道,“想学菜啊,以后经常来家吃饭,一个人那边有什么意思?”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啊,得想办法把小震调回来了!”————————————————————————————————————————好冷清啊~~~呜呜~~~亲们,走过路过要留下脚印啊~~~~~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3神秘的门 这个话题,吃饭时候被正式提了上来。这顿饭吃,陶子差点噎死。她只想说,宁家男人气场太惊人……一个宁震谦,从头到尾闷葫芦就够了,她公公宁晋平是闷翘楚,闷也就罢了,从头到尾脸都绷得铁紧,仿佛眼前这餐桌上摆不是一盘盘菜,而是一个个地雷……她真很同婆婆严庄,这样氛围里吃了这么多年饭没得消化不良是修炼到了何种境界……这是她第三次见公公,婚前,结婚,然后这一次。平日里偶尔来宁家吃顿饭,公公都不家,只她和婆婆,每回还算融洽,这突然多了两个男人,还都不怎么熟,饶是她比较跳脱格,也不敢随意放肆,只低了头默默数饭粒。晚餐接近尾声时候,严庄忽然说了句,“如今小震也结婚了,再留那么远地方,陶子一个人太辛苦,也该调回来了,就算轮,也该轮到我们家小震了。”宁晋平绷着脸没说话,喝完杯子里后一口酒。宁震谦却轻轻地“咳”了一声,闷声闷气地道,“妈,我吃完了,先回房。妈晚安,爸晚安。”晚安个毛线啊!这才几点?难道他打算钻进房里再也不出来?她一根鱼刺卡喉咙里,抬起头来,痛,并沉默着……这是多奇怪一家人?严庄着儿子背影,叹了口气,“你也进去吧,去陪他。”陶子知道,这话是对她说,她如获大赦,猛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坨饭之后,离座跟宁震谦后面进了房。这是小时候爷爷教她土方法,被鱼刺卡到了,就吞一大口饭,把鱼刺给撑下去。只不过,她那模样是有多饥荒?害严庄为此而内疚了大半宿,儿媳妇还没吃饱呢,她就把人给赶下桌了?回头说她是饿婆婆,连饱饭也不给吃……宁震谦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有时回来陪婆婆吃饭,她会按捺不住好奇心而推开这扇对她来说堪称神秘门,仿佛走进这扇门,便走进了他世界……每一次,她独自一人这个房间里,都会心跳加速莫名兴奋,仿似这空气里满满都是他味道一般。触摸着他穿过衣服,他打过篮球,他用过笔,他过书,对她来说都是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她已经真正走近他身边,成为他亲密人……尤其,当她翻开书本,见他字里行间里所做笔迹,她竟然泪流满面了……她甚至不知是为什么,或者激动,或者欢喜,或者,又什么都不是……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他俩同时被密封这间房子里,形却是如此诡异……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4第14章 木瓜一只 他坐了下来。虽然着便装,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军人范。四平八稳,身板笔直。画楼顿觉卧室这狭小空间内有了一种巨大压迫感,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家老公这等风姿帅爆了她眼球,那身型,那轮廓,完全可以胜任雕塑这一兼职,可是,只可远观,不可效仿,要她也那样坐一个小时,估计她老腰就要光荣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哀叹房间如人,军绿色,豆腐块,一丝不苟……不是她风格……她甚至不知道该坐哪,把他房间坐乱了他会不会发火?偷瞥了一眼他大黑脸,她灰溜溜地摸出笔记本来——苦码字族必配装备。心惦记着稿子和,她随手就打开了本本,qq自动登录,然后编辑头像角落里闪啊闪。她点开一,编辑飞吻呼啦啦直冒:亲,明天大图一哦,保底一万五。噗……她不是吐血,她是血人亡……显示器角落里提示她,离明天零点还有五个小时,离明早九点还有十四个小时,以她时速千字蜗速,除非今晚不睡觉……对于苦码字族来说,加这种事就是强心剂,血人亡她,顿时被打了鸡血,原地满状态复活,立刻打开rd。好吧,她是个敬业作者,嗯,码字这么严肃事面前,她不得不暂时放下她扑倒任务……直到,身后有平稳低沉声音响起,“那个……谁……我们谈谈。”她咬牙,将键盘敲得劈啪乱响。不是叫她!不是叫她!她不叫“那个”!也不叫“谁”!“我们可以谈谈吗?”那只木瓜以为她没听见,还问。她深呼吸,继续咬牙切齿,键盘要敲烂了说!于是,灯光下,一个黑影投书桌上,她知道,是他靠近了,不争气,居然一阵麻痒从背心一直升到头顶。“请问……你现有时间吗?”这个超级木瓜!她是不是要感谢他没有称呼她“您”?她仰起头来,正对上他大黑脸,“请问你是叫我吗?”他无辜表,左右,意思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我以为你打电话!”她扯起嘴角,皮笑不笑地意思了一下,继续埋头码字,忽然想起他身后,赶紧把rd小化。这个动作意图再明显不过,木瓜如他,也明白她是不想给自己,想和她谈谈念头也就此作罢。——————————————————————————————亲,想知道苦码字族苦生活吗?吉祥带你了解一下吧~哈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5第15章 不是一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陶子渐入佳境,忽视了房间里另一个人存,一心一意开始码字。待码完大半,略有些卡,时间显示已是凌晨两点多,回头一,那人已经熟睡,呼吸沉稳均匀。不失笑,之前因他删稿子而郁闷心也瞬间释然。他居然不打鼾?这是个意外。她以为军营里男人个个都鼾声如牛……寂静夜里,闹钟滴答,伴着他呼吸此起彼伏,像雨点敲打她心上节奏,她心,忽就湿润了。这个世界上,她真不是一个人了呢……无端,多了动力,她揉揉手,继续开始奋斗。终于码完后一个字,她舒了一口气,五点了!迅速分章节上传,已是疲惫到了极点。她想睡觉!她渴望头挨着枕头就昏昏沉沉感觉!她回头过去,他正好翻了个身,正面对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脸,就距离她两米远地方,只要她鼓起勇气,她就可以触摸得到,甚至,只要她足够勇敢,她就可以实现她梦想,爬上他,钻进他怀里……他怀抱,一定很温暖,很温暖……可是,她黯然。她不敢……他那张一本正经脸,还有发现她本子有颜色东西都要删除脾气,太主动了会不会吓到他?会不会认为她不是好女孩?算了!横竖马上要早上了,就椅子上趴一会儿吧……每次熬完夜之后,她都会去洗个澡,这是她习惯,否则会觉得自己一身电脑辐。所以,她轻手轻脚进了浴室。他浴室里浴缸很大,这点她喜欢。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她把自己扔进浴缸里,热水仿佛漫进每一个细胞,舒适到了极点。她享受地靠浴缸边上,闭上眼睛。然,许是她太累了,水温又如此舒适,就这么一眯,她竟然就睡着了……宁震谦何许人也?特种部队顶儿尖儿人物,多年部队生活,早已养成极高警惕,稍稍有一点响动都会从睡梦惊醒,何况,她一直打字,他压根就没能睡沉。是以,陶子离开凳子那一刻他就醒了……知道她进浴室洗澡了,里面传来哗哗水声,他突然想到等下怎么睡问题,莫名其妙,身体就有些燥热起来,许是那水声太撩人……其实,他今晚就是要跟她谈这个问题,但是,她好像很忙,还不愿意搭理他……来,等下还是要谈……然而,左等右等,她就是不出来!里面已经一片寂静了,她还没出来?她是干什么?作为军人,他第一直觉就是危险!难道出事了?他以军人训练有素速度和敏感度爬起就往浴室冲。——————————————————————————————————————————是不是好慢热哦?吉祥好像总是这么慢热……额……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6第16章 连衣裙 陶子迷迷糊糊,觉得有些异样,好像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了一样。隐约觉得不对劲,猛然醒来,发现自己果然不是家里!这是……她环顾四周,确定以及肯定这是宁震谦房间!她正睡他上!昨晚事一点一滴脑海里清晰起来:宁家吃饭,赶稿到四点多,洗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是怎么到上来?她明明是浴缸里睡着了!?唯一可能就是他抱她来……她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事,赶紧揭开一点点被子低头一……果然是!是!这真太亏了!她千方百计想将他扑倒吃光,结果自己被他吃光抹她还一点知觉都没有?陶子啊陶子,你还可以睡得死一点吗?等等!她想寻找小说里初/夜之后后遗症感觉……被撕裂痛?没有!全身像散架一样?没有!小说作者都是坑人啊?!再钻进被子里去检查那传说如梅花开放殷红?也没有……她不爱跳舞,不爱骑自行车,一向洁身自好……那唯一可能就是……他没有碰自己……难怪自己睡得这么舒服……睡果然很舒服啊……失落,沮丧,庆幸……一时心各种滋味百转千回。“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严庄外面喊,“陶子,起准备吃早餐了。”“哦——”她收拾好绪,准备起。坐起来瞬间,她石化,她衣服还浴室里……顾不得自己光形象,她冲进浴室。这一次,她由石化彻底转为风化……她那见不得丁点脏乱兵哥哥老公已经把她衣服扔进衣桶里,里面还全是水……上天这是要整死她吧?婆婆家没有她衣服啊!浴室里连一根大点浴巾都没有!她用那小小毛巾身上比划着,裹得了上面顾不着下面,裹住下面顾不了上面……后索一扔,就这么出了浴室,打开他衣柜,指望能找到一两件她能上去衣服先出门再说……他衣柜里衣服不多,几件军装,三便服,仅此而已。忽,她眼前一亮,衣柜角落里发现一抹红色影子,他,会穿红色衣服?好奇地将它扯了出来,是一件红色连衣裙,早已不是时下流行款式……门,忽被推开。她下意识地用连衣裙挡住自己。门口,站着一脸惊愕他,目光死死盯她手里连衣裙上。“我……没有衣服穿,想找一件我穿……”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窥见别人秘密是一件很不道德事……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7第17章 没吃羊肉惹身骚 她他目光下脸色泛红,有种无处遁形尴尬,然,却不是因为自己身,唯觉手裙子,仿似有千斤重……“这个是夏天穿!”他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夺走她手里裙子。于是,她便完完全全袒露他面前……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关键部位,脸色红若胭脂,心千万个问号奔腾,他会怎么做?会怎么做?可眼前,却是他手那一抹红,心里某个地方,像长了个小小疙瘩,些微不舒服……然后,她见他标准一个向后转。是!向后转!然后,又没了然后……因为,他立马逃出了房间,那种感觉,好像她不是个女人,而是一颗炸弹,跑晚了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似!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我去妈那给你拿衣服”……好吧,就算她是炸弹!可是军人!你职业道德呢?军人见炸弹不是要先排爆吗?她回到浴室傻站着,后等来严庄给她送来衣服,眼前飘来飘去,始终是那件红色连衣裙幻影……当她穿着严庄衣服来到餐厅时,宁家三口已经等她。宁晋平一本正经地晨报,宁震谦则坐得笔直,好像刚才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连衣裙也不知他后来藏去了哪里,唯有严庄,她眼神怪怪,眼神里始终藏着笑。她帮着严庄把早餐给每个人摆好,自己刚坐下,就听严庄说,“陶子穿我衣服还挺合适,不过还是老气了些,小震,你难得回来一次,陪陶子去买些衣服。”“嗯。”这是宁震谦擅长台词……“妈,其实不用……我有好些衣服,只是没带过来而已。”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昨晚赶稿太累了……严庄却着她笑,“女孩子多几衣服有什么?我一直就想生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当洋娃娃玩,结果没这命!现好了,终于有玩儿了!”她要给她婆婆跪了……原来她家婆婆急着赶着要找儿媳妇,就是为了找个洋娃娃玩儿……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呵欠……“怎么?很累吗?”严庄关心地问。她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话还没说完,她便觉得有几道眼神直戳戳地向她……抬头一,宁晋平报纸不了,正瞪着自己儿子;而他儿子则正咬包子,咬了一半,动作停滞,眼神怪异地瞪着她;至于严庄,明显暧昧笑容挤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华丽丽地被刚喝下去粥给呛到了,一边咳一边解释,“不是,妈,不是那意思……”“哪意思?”偏生她那不靠谱婆婆还要挤眉弄眼追问一句……她哑口无言,哪意思?就是你们想那个意思!彼此心知肚明她却说不出口意思!“好了好了,陶子脸都埋进粥里去了!”严庄呵呵笑着,总算放过了她一马。她很想无语问苍天,但是没那个脸面抬头,只好无语问粥碗,这是否叫做“没吃到羊反惹一身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8第18章 逛街 雪后初晴天气,商场里人并不是很多。宁震谦前面走着,步子迈得很大。他挺直背,矫健步伐,无疑是一道风景,一举手一投足,均透着地方一般帅哥所无法比拟挺拔和苍劲。只是,陶子却无暇欣赏这样风景。所谓风景,必得闲庭信步时才能领略,像她这般出着小汗,小跑前进,气喘吁吁才能勉强跟上他况下,哪能欣赏风景?他以为他们是急行军么?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已经将整个商场女装部逛完。跨出男装楼层电梯口,他突然转身,“这里是男装了呀!”陶子刚迈下电梯,还没立稳,没想到他会忽然转身,被他一惊,重心向后倒去,眼要跌下电梯,幸好他眼明手,伸臂将她抱住,而她,亦紧紧抓住了他胳膊,惊魂不定。“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后面……”他手掌牢牢贴着她腰,淡淡薄荷清香随着他说话时气息沁入她呼吸,他们之间零距离,隔着厚厚衣服,她亦能感觉到他肌坚实……她有些眩晕,还有些腿软,揪紧了他袖子,唯恐自己站不稳。“你什么都没买?”他并没有发现她晕陶陶,松开了手,牢记着妈妈今天交给任务——给她买衣服。短暂身体接触,让陶子有些遗憾,这个木瓜……难不成亲密这种事儿真要她主动吗?她依然拽着他袖子,有些舍不得放开,到了碗里还要吐出来,真是不甘心啊!“是啊,没什么可买……”她喃喃地说,心跳持续一百二。“让让好吗?”一对侣从电梯上来,他们挡了人家路。于是,他侧开一步,衣袖从她指尖滑开,手,忽然就空了。她有些艳羡地着人家小侣手牵手地走过,手指轻捻,指间仿佛还有他衣服质感,不曾散去。“小震哥!”一声清脆呼喊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惊喜。循声而去,她见一个烫着蓬松卷发女孩跑了过来,红色短大衣,皮裤,淡妆,扑面而来时尚气息。“小意?”他也很意外,脸上露出难得笑容。“真是你?我还以为我错了!”女孩一上来就拉住了他胳膊,“走!陪我这件衣服去!我给我爸买,你给我试试!”“可是……”他回过头来陶子。陶子站电梯口微微地笑。————————————————————————————————————————————关于:因为马上要交三少1出版稿,所以吉祥忙着修,等这几天修结束就可以多了,亲们不急哈~!三少1出版名暂定为《野蛮护士索爱记》,额,确实有点雷哈,不过喜欢辰安和露露亲是不会介意吧?嘻嘻~~预计-5月份就可以上市了,介时吉祥肯定会微博做赠书或者送礼活动,关注吉祥浪微博哦~!之前《一念路向北》和《婚心计》都做过活动了,但是很多亲都不知道,这一次不要错过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9第19章 明媚 他脸上写着犹豫,脚步却不由自主随着小意拖拽而去。她指了指楼下,意为我楼下等你。他点点头,浮出一个抱歉微笑来。小意眼里只有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穿着老气她存,拽着他走得飞。他,和她,迅速消失陶子视线里。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陶子楼下电梯口一直等,忽然觉得好笑,她和他逛这商场一共才用半个小时,而他去试一件衣服就要半小时?其实并不想计较,不过,她他心存感是否有点低?也许她该强调强调她存,顺便强调一下她是谁……忽想起络上一个段子,心一动,微笑着走向服务台。几分钟之后,整个商场回着服务台广播员甜美声音:宁震谦小朋友,你妈妈服务台等你,请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服务台来,你妈妈很着急。广播员为了表示自己工作职责,还连续播了三遍……于是,又过了几分钟,她见她家兵哥哥迈着急切却不失稳健步伐走过来,发现她以后,步子明显慢了许多,悠悠,两眼瞪着着她,透着一股压迫人气势,至于他脸色,横竖是黑,这会儿黑成怎样了她也不敢盯着,默默地低下头地板,想着完了完了,这么耍他,他一定气爆了……终于,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她视线里,她等着审判似等着他骂自己,然,半晌,他都没有出声,忍不住抬起眼皮来偷偷他,见他那张大黑脸果真云密布,不是要下雷阵雨了吧?小时候每每犯了错,她总会一副小狗巴巴表,撅起嘴,说不可怜惹爱,所以,每回爷爷到她这样表便会不自觉被逗笑……于是,她习惯成自然地又嘟起了嘴,乌溜溜黑眼珠左转右转,好像说,一切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却见他绷紧脸如满天乌云被强烈阳光劈开了缝一般,很纠结地,极不愿地绽裂出几缕笑来,继而笑容持续放大,后笑到露出他雪白牙齿,他黑眸亦愈加闪亮……“调皮!”他伸出手来,她蓬松短发上揉了揉,笑意犹自未褪。她惊愕,她这是见黑夜极光了吗?他居然笑了!?原来他也忍得很辛苦……全世界瞬间明媚起来!她心,也被这明媚照得亮堂堂,抿着唇,躲着他大手对她头发蹂躏抗/议,“别弄乱我发型!”他很怪异地了一眼她头发,继续笑,好像说,你那也叫发型?“走,你什么都没买呢!”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女装部。陶子哀叹,一轮急行军又要开始了么?难怪单位已婚女士个个义愤填膺地控诉,打死也不跟老公逛街……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0第20章 解放军叔叔 可是,“老公”这个词,真是字典里窝心词语呢……她眯着眼回味了一下,对着他高大背影无声地叫出这两个字,她还没叫过他老公呢!暗骂自己小样儿,没这个胆……心里又美美地甜了一回——这个男人,是她了!就算急行军又如何?前面是枪林弹雨她也跟着他闯了!她笑眯眯地小跑着追上去,头顶他刚才触摸过地方暖融融,他手心体温还呢……不由自主盯着前方他那只有节奏地裤缝边晃着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刚才那对甜蜜侣一样牵着他手逛街呢?她憧憬地笑着,叫了一声,“那个……解放军叔叔……”他错愕地停下来,着她,一副哭笑不得样子,“你叫我什么?”她真不喜欢他总是心事重重仿佛人人欠他百儿八十万面瘫脸,因而,到他面瘫脸因自己恶搞而绽裂时,突发奇想,是不是她该没有下限去打破他沉闷呢?事实证明,当他用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眼神着自己时,自己内心是如此欢乐啊!所以继续不遗余力地没有下限吧!卖萌什么一点也不可耻!吐了吐舌头,继续卖萌,“抱歉哦……老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们……解放军叔叔,叫习惯了呢……”哼,总比你叫我“那个……谁”好吧?他扬了扬眉,眼前她个子不高,二十大几人了还粉黛不施纤尘不染,若她穿着她自己衣服就跟个学生差不多,至于他呢,这么多年风吹雨打,比实际年龄起来老一些,他们走一起,没准还真像叔叔和侄女……无奈地苦笑,“别瞎叫!我是你……”说到这里自己也打住了,“老公”这两个字说不出口,好陌生字眼……她却扑闪着一双大大黑眼睛,等着他下。她长得不算漂亮,独独这双眼睛,分外明亮……他决定放弃纠正,“叫我什么事?”“我想说,其实我并不需要买衣服,别转了吧,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她了时间,一点钟要上节目,得早点去台里做准备。“今天上班?”他显然很讶异,对于她工作时间,他并不了解。从相亲到结婚,他们只见过三面而已……“嗯,一点!”她点点头强调。“那不是没时间吃午饭了?我们得去先吃点东西!”他并没有征询着她意见,如部队做决策一般就做了决定。“好啊!我想吃烤鸭!”她热切地着他。他是否还记得多年前许下诺言?囡囡,你到北京来,北京可多好玩好吃,哥哥请你吃烤鸭,天天吃!“好!走吧!”他眼睛里却是一片平静,显然没有因“烤鸭”这两个字而掀起任何记忆波澜……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1第21章 不许赖皮 略略失望,不过,却并没有影响她欢乐心。 知道吗?她来北京这么久了,一次也没去吃过烤鸭,是刻意回避还是冥冥之等着把她第一次吃烤鸭经历也献给他呢?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和她糖糖哥一起吃烤鸭了呢!双眼不由自主笑成了一条缝……他盯着她了一眼,不明白,不就是吃烤鸭吗?值得这么高兴?带着她来到老字号全聚德,点了她要烤鸭,问她还想要什么时候,她摇摇头,她只要烤鸭就够了。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又点了其它菜。陶子笑了笑,首长就是首长,做主已经成习惯了,问问她这个小兵意见也就是走走形式而已……除烤鸭以外,他又点了一荤一素一汤,她揣摩着两人怎么吃得完?不多时,菜上齐,帅哥服务员也将烤鸭片好,搁他俩面前,礼貌地请他俩用餐。她瞪着那黄澄澄烤鸭,就是不出手。宁震谦有些讶异,“怎么不吃?”她抿了抿唇,乌黑晶亮眼睛着他,“我……没吃过……不知怎么下手……”那怯怯表,像只正打算从洞里钻出来小耗子。宁震谦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可转念一想,她那模样可不像小耗子吗?个子小小,鼻子小小,头发乱得跟耗子毛似……他皱了皱眉,为某个莫名不可知念头……陶子将他这个表真真切切地眼里,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他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吗?可是,已经说出口话再不能收回,就像她和他婚姻,已经领了本本盖了章,再无法改一样……于是,努力而艰难地保持着这个表,末了,脸上还流露出一抹羞红来,仿似她为自己无知而难为一样……他盯着她多了两眼,做起来示范,“着,就这样……很简单。”言语间很是平淡,也不出他到底是否不耐烦。待他包好一个后,举到她面前给她,“你,这就行了!”演示完毕,他正准备把它送入自己口,眼前那颗毛茸茸脑袋却突然靠了过来,而后,他指尖微微一湿,好像碰到什么极柔软而湿润之物……他微怔,手上包好烤鸭却不见了……却见她抿着唇,蠕动着腮帮子,眼睛还微微地眯着,极陶醉满足表,“好吃!真正北京烤鸭呀!真好吃!”他盯着自己手指尖,上面仿佛还有亮亮湿润光泽,不知是油还是……再她唇,薄薄,淡淡粉色,泛着油光……着他表,陶子得意地暗笑,傻了吧?真是傻大兵!苗苗没说错!她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就算没吃过烤鸭也过鸭跑,哪有不会包面皮儿?就要吃你包!就要你喂着吃!糖糖哥,你答应过囡囡,给囡囡卷面皮儿,给囡囡喂,不许赖皮!——————————————————————————————————————嘻嘻,昨天没哈,吉祥捂脸~!!!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2第22章 不优雅的动物 这一刻,她五官尤其生动。她拥有不过是一张堪称平凡脸蛋,属于走大街上会被人群淹没那种。女孩典型小圆脸,因为瘦,下巴略尖,鼻梁不高,鼻头小而圆,唇瓣颜色很干净,但是绝不感,而她那头蓬松得过分短发,却极不适合她,显得她脸短圆了。但是,若像此刻这样,额前乱糟糟刘海被她捋开,露出那双眼睛来,近距离人定会发现她原来有一双如此生动而明亮眼睛,尤其她笑着时候,双眼会眯成一条可爱弧线,光泽如破碎钻,自她眸四溢而出,而她皮肤白,这碎钻般光芒映衬下,会凸显出来,使人眼前一亮,原来她白得纤尘不染,细腻若绸。这样她,让人完全无法怀疑笑容背后她有这许多小心思,宁震谦亦只道她无邪,再一次无奈地摇头,重卷了面皮儿沾了酱,正待吃,一个惊讶声音响起,“咦,这个沾了酱会不会好吃?你刚才没给我沾酱呀!”呃……他手僵了一下,递给她,“要不……你试试?”“好啊!”她再一次笑得眼眉弯弯。她眉毛很淡很淡,像一幅水墨画没墨了后敷衍了事之作……有了一次从他手叼食经历,第二次就变得顺其自然了,她好像做得驾轻就熟,而他手指再一次触到了她唇,这一次他确定,指尖那些湿润光泽不是烤鸭油,微微麻痒,自指尖窜起……“沾酱了果然好吃多了!”她依然是满足声音,好像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让她开心很久……他无法理解,扬扬眉,继续卷他第三块面皮儿。这一回,他心倒是一动,她又会出什么状况?是以包完时候,没急着送进自己嘴里,刻意顿了顿,等待她反应。却见她一双乌溜溜眼睛瞪着他,不,确切地说,是瞪着他手里烤鸭,“怎么你自己不吃吗?”他手一抖,烤鸭差点从手里掉落……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我……不吃……你喜欢就多吃点吧……”于是,他眼睁睁地着那颗毛茸茸小脑袋重又凑了过来,小嘴乌鸦叼似从他手里夺走了粮食,再眼睁睁地着她餍足而惬意地眯着眼品尝美味……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想到那些不怎么优雅动物……他为自己每次联想而哭笑不得。——————————————————————————————————额,周五吉祥熬了一个通宵改辰安出版稿,周六学校期末阅卷,回来累趴,倒头大睡,所以就……呵呵,这是周日,及时奉上,今天再熬一天,辰安稿子就可以上交了,下周开始就可以两了~!!么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3第23章 失神 “好了!我也来学习怎么自己动手!这样才能丰衣足食嘛!”她总算是消停了,弯起唇角学着他样子包面皮。“这样就对了,是吗”她献宝似举着给他。他点点头,面无表,他实不知该用怎样表……“来!你也吃!礼尚往来!”她居然把烤鸭喂到了他嘴边。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举动有多唐突?而且还是这样人来人往饭店里?还是,他久居部队,真跟时代脱节了?这样喂来喂去行为属于正常社交?探寻眼神向她,只见她一双亮晶晶眼眸纯粹得无一点杂质,当真如孩子般透彻,倒是他,真龌蹉了吗?唯一庆幸是,他今天没穿军装,否则这军容军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她手吃掉烤鸭,记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对他了,那种感觉久远得他甚至不愿再去想起,然而,口那一点一点闷痛,却始终提醒着他什么,以致他——一个优秀特种兵居然会这样场合失神……直到恍惚听见有人叫他解放军叔叔,他才回过神来,眼前短发女子明眸清亮地着他。“怎么又叫我解放军叔叔?”他有些尴尬,为自己走神。她扬唇笑了,“我叫了你好几声,叫了你名字,叫了首长,直到叫解放军叔叔你才理我……”着她无害而又无辜模样,他低下头来,“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好。”她答着,却不吃,只是着他。原来着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呢……只是,她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能吃,还吃得这么,眼她之前认为两个人吃不了食物被他风卷残云地消灭干净,不暗暗问自己,她是否该学学怎么做菜了?宁震谦觉察到她眼光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自觉是不是吓到她了,有些尴尬地解释,“部队里习惯了……”她呵呵一笑,“没事,听说过,是不是吃慢了就没得吃了?”“也不是……”他说了一半,没打算和她解释,部队事,她是不会懂……“走吧,送你去上班!”“好!”她穿上大衣,走他前面,一直保持笑容渐渐隐去。他瞬间愣神,他每一个表转变她都眼里,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装傻比较好,而且,她已经站他身边了不是吗?这,是她想要结果。那便够了……陶子一家二流电台当女主播,每周上六天班,每天2-3挡节目,不忙,就是上班时间段全下午和晚上,加之还要码字,所以生活极其不规律,尤其饮食,通常是随便一点零食便对付过去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没有时间吃饭,零食成了她生活必不可少部分。所以,临上车前,她又去买了些果脯。——————————————————————————————————————今天还有一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4第24章 我来接你 北京果脯这玩意儿如今爱吃人已经很少了,独她,依然怀念它味道。 喜欢是其苹果脯,咬一口会甜到牙疼。没人会理解她这个嗜好,比如董苗苗,亦比如,现他。“你喜欢吃这个?”他显然很惊讶。“还行!”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微笑。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忘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是如何拿着一把果脯塞进她手里,笨拙地给她擦着泪,对她说,“别哭了,给你吃糖,北京来呢!”他今日开不是小乌龟,换了严庄车,想来他坐小乌龟里自己也是特别扭吧,不又笑出了声。他开着车怪异地了她一眼,越来越不懂她怎么这么多可乐事……将车开到她电台楼下,想起母亲叮嘱话,问,“几点下班?我来接你。”“不用了!很晚,不必麻烦了。”她真希望,她不是他累赘,不要给他添麻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走夜路,已经习惯了。“几点?”他皱了皱眉。他做事一贯都是部队风格,说一不二,不喜欢那么多客,不喜欢虚伪推三阻四。“十一点半。”面对他如此坚定语气,她亦利落地说。“嗯,我来接你。”母亲早上叮嘱他说,陶子是个不错女孩,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对她,好好过日子吧。也许,这一点上,母亲是对。“好。”她车上坐了一会儿,再没听见他说别话,于是下了车。好一会儿,她才敢回头,雪霁初融冰冷阳光下,早已没有了他车影子。宁震谦眸色有点凝重,开着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手机忽然响了,是严庄打来。“妈。”他低沉着声音唤道。“小震啊!你们哪里?”严庄语气又小心又有掩饰不住喜悦,儿子终于娶媳妇了,心上大事已了,怎不喜悦?“她上班去了,开着车呢。”“你一个人?”严庄语气马上警觉起来,“你又准备上那去?”他没有说话,沉默便表示默认了。“小震!这么多年了……”“妈!”他知道妈妈又要老生重弹,抢先打断了,“我知道怎么做。”严庄叹了口气,“小震,你现已经结婚了,凡事要从陶子角度去想,不要做让她伤心事。”“我明白,妈,我有分寸。”结婚……陶子……这些陌生字眼扎得他心里闷闷痛。“知道就好!那晚饭怎么办?你们回来吃?”严庄不放心地问。晚饭?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从现开始上班上到十一点半,晚饭哪吃?————————————————————————————————————————————2了~~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5第25章 答应来接我的呢? “听众朋友们,音乐声,桃子又要跟各位说晚安了,祝大家好梦,明晚,我们不见不散。 ”陶子微笑着说完后主播词。陶子艺名就叫桃子,很多听众叫她桃子姐姐,因为她深夜主持是一挡心灵对话热线节目,叫心灵有约。许多小年轻尤其高校学生都把她当成倾诉对象,她总是能用温柔声音给他们慰藉。走出主播间,还没走几个同事打着呵欠约她一起走,“陶子,你今天没开车来吧?一起去搭车吧!”陶子想到宁震谦说过要来接自己,便拒绝了,“不了,你们先走吧!”“那好,拜拜,注意安全!”同事们先后走了。陶子一直等。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她揣测着,把手机掏出来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手机午时候就有未接来电,想是他来不了,所以才通知她,只是那时她正播节目,手机调了无声。回拨过去,想确认他是否真来不了,然而,他却没有接电话……来是真有事了。她锁了门,自己回家!一边往公交站走,一边期盼着能搭到出租,然而,出租没盼到,却公交车站见一个男人身影,那人好像正对着她方向,直直地盯着她。若说不恐惧,那是假,她放慢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而那个男人居然向她走了过来……她心一惊,扭头就往回跑,那人脚步也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桃子姐姐,你是桃子姐姐吗?”是听众?还是熟人?她停下来,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一张散发着兴奋光泽脸,那人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嘴朝她脸袭来,手还她身上乱摸,嘴里念叨着,“真是桃子姐姐!桃子姐姐你好香!桃子姐姐,我天天这里等你!”她脑袋“嗡”一响,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用力挣扎起来,挥舞着包劈头盖脸往此人头上砸,抬起脚来一脚踩他脚上。那人吃痛,手臂松开,陶子吓得拔腿就跑。可是,那人却紧追不舍,还不断地喊着“桃子姐姐!桃子姐姐我要抓住你!”她急疯了,后面那人和她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前方出现一道车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站马路间胳膊一伸。来车一个紧急刹车,停她面前。她赶紧绕到车门,拍打着玻璃,大喊,“救命!救命啊!”——————————————————————————————————————————嗯,有亲问找不到前妻赖上门哪里卖……这本书出版名叫做《婚心计》,淘宝当当京东卓越应该都有卖哦,至于《老公夜敲门》,吉祥才交稿,估计要-5月份才能有卖了。还有,从今天开始,吉祥要三了哦~!屯亲可以跳坑啦,啦啦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6第26章 救命恩人 车主打开了车门,她立即上车,车门关上瞬间,那人也跑到了门边,嘴里还“桃子姐姐桃子姐姐”地胡喊。她惊魂未定,催促着车主,“开车!开车!”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车,便如离弦箭,飞驰出去,将那人远远地甩了身后。她心,终于归了原位,这才想起要感谢救命恩人。“谢谢。”她转过头去,对上一张年轻男子侧脸。y/gd!救她居然是位大帅哥,一位拥有上扬唇角,柔和轮廓线大帅哥。帅哥转过脸来,狭长眼睛透着莫名其妙笑意,“你就是桃子姐姐?”“是……”她正琢磨他眼里笑意是什么意思呢,现懂了,是难以置信……难道她不像桃子姐姐吗?他呵呵笑出了声,黑夜寂静里,连喉音轻颤都十分清晰。陶子不打算和一个陌生人过多交集,只是再一次谨慎地表示了感谢,“真谢谢,把我放前面路口,我自己搭车就行了。”那人眼里笑意浓,仿似还多了戏谑,“桃子姐姐难道不知道深夜上一个陌生男人车也是一件危险事吗?说不定从狼窝跳到了虎。”桃子心悸犹,不自盯着此人打量了一阵:面目英俊,衣着考究,气质优雅,搭方向盘上手白皙修长,食指和指间没有烟熏痕迹,无戒指,手腕上却戴了一只表,不清牌子,虽然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笑,但是,怎么此人也不像人面兽心之流……“姐姐目测完毕了?觉得我是什么人?”他脸上玩世不恭笑容扩大,亮亮眸子盯着她。她沉住气,“我觉得吧……应该不是青年才俊就是名门之后,还是见义勇为大侠,绝不会是什么狼啊虎啊畜生!”管他是不是,她还真不清楚啊!先把高帽子扣上再给个激将再说。他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姐姐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么?”陶子心暗念阿弥陀佛,这大半夜,她没心跟个陌生人谈面相哲学,勉强笑道,“姐姐我还真不懂面相,我就前面下车了,今天晚上真是谢谢您了。”然而,他却没有停车打算,继续笑道,“桃子姐姐,我可是听着您节目长大……”什么意思?她有那么老?!她一眼横过去。那人大笑,“口误!绝对口误!我是说,我也是听着您节目度过漫漫长夜,就刚才我车里还播着您节目呢,我心,桃子姐姐一直都是一个长发飘飘,娴静如花,温柔如水一样人物,但今晚见了……”——————————————————————————————————还有一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7第27章 习惯一个人 长发飘飘……娴静如花……温柔如水……这些词好像真跟她搭不上边……她有些尴尬,“咳咳,我……”“对不起对不起,下绝对没有别意思!只是为了证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谛。 ”那人一副惶恐样子,唯恐陶子误会似,打断她话,末了,又赌咒发誓般强调,“姐姐,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姐姐完全不必意外表怎样,不管姐姐长什么样子,都不会动摇我心女神地位,姐姐动听声音温柔细腻心足以弥补外表不足!潘长江矮吧?人说浓缩都是精华!拿破仑矮吧?人战无不胜……”陶子要翻白眼了,此人比他适合做心灵之约主播……他把罗玉凤例子举出来之前,她必须阻止他!“先生,我到家了,谢谢。”她不需要心理辅导,真不需要……“这么就到了?”他讶异。“是,谢谢您救命之恩。”她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他一笑,将车靠边停下,“原来姐姐信佛。”“谢谢。再见。”她逃也似下车。她没有弟弟,也不是谁姐姐,这人不知是不是比她年纪还大呢,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头皮发麻。车里人静静地着她下车后又拦了一辆出租,不动声色地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陶子回到家时候,家里漆黑一片,显然,他还没回来。将所有灯打开,才终于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回家了,不必再害怕了……这么些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如果说从来没有害怕过,那是假。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人。过节晚上,会害怕孤独;一个人走夜路,也会怕黑;怕生病滋味,因为没有人照顾。但是,她很清楚,无论她怎么害怕,都不会有人来解救她,所以,她只能勇敢地害怕着,一步一步往前行。她对自己说,点!再点!只要回家就好了!回家就不用害怕了……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管家对她来说只是一座空房子,但那是寄居蟹窝,是蜗牛壳,只要进去了,把自己藏起来,便不会再有恐惧……打开电脑,盘膝坐舒适沙发上,再打开电视,屋子里便有了电视里说话声音,有了音乐,这么多声音陪着她,她怎么还会害怕呢?吃了一个甜甜果脯,空空胃得到慰藉,再喝一杯热水,温暖而安逸感觉重回来了,她镇定而满足地一笑,开始码字,没有去想宁震谦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没去想他去了哪里,也许,这是她习惯吧……习惯了一个人……————————————————————————————————3结束哦,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8第28章 解放军叔叔是咱最亲的人 又是一个不眠夜。码完后一个字时候,已经是凌晨七点。她打着呵欠庆幸两天大图封推终于结束了,只是可惜了她几十万字稿子啊,还准备抽时间整理出来投给出版社呢!无奈之下,只好满世界去下载,可是凑来凑去凑不成完整,心郁闷,疲倦却越来越明显,终是放弃了,准备大睡一觉。猛然想起还有一个未归人,她再不能像平日那般熬完通宵留下一片狼藉家倒头大睡。于是,赶紧强打精神,支着疲倦眼皮开始打扫战场,飞速把家里整理得干净整齐,虽然,她个人喜欢乱一些,因为乱,才让她觉得有人气,才有家感觉……搞完卫生,又想到一件大事——家里粮食储备完全是零,待会儿他回来要吃面条怎么办?是以换了衣服急急忙忙去了超市,水饺馒头面条各买了好些,甚至还买了大米和菜,两个人家,总有做饭时候。回到家时候,打开门第一眼就见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皮鞋,他回来了!第二眼,便见坐沙发上他,正坐她之前位置,对着笔记本……糟了……她抚额哀叹,她怎么又忘记关电脑了……“等等!别动!手下留啊亲!”她扔下一手袋子冲了上去,没有比她稿子重要事,如果今天他再敢删他稿子!那她就……就……只好再偷偷下载了……她很没出息地要掉泪了,冲到他和电脑之间,豁出命似用手捂住屏幕。当她发现,她稿子还留着全尸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她真要感谢他高抬贵手啊……否则她小心脏真受不了再一次刺激……他好眼睛翕成了一条线,“这个东西对你那么重要?我删掉了你又去下?”“是啊!比我命还重要啊亲!”稿人!稿亡人亡!谁能理解稿子对一个作者意义?“你叫我什么?”他翕着眸子露出淡淡疑惑来。呃……他个呆木瓜,从来没上过淘宝吗?她嘻嘻一笑,“哦……亲啊……就是解放军叔叔是咱亲人呗!”他愣了五秒。然后很认真地说,“陶子同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好啊!你想吃饺子还是面条?我先给你做点吃呗!”吃完再说,说完她好睡觉,她真好困,已经连续两个通宵了……“陶子同志!”他居然很严肃地沉下了脸。难道是关系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事?她被他给震住了,老老实实他身边坐下。————————————————————————————————————还有2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9第29章 关于huangse小说 话说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地叫她“同志”,她真有点唬住了,可是,如果她告诉她兵哥哥老公,腐女世界里,同志是另一个意思,他会不会灭了她?“我……不是同志……”被人叫同志总是怪怪,她不怕死地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果然是踩到了地雷,某人要爆炸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她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安全一些……可是,某人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浇灭,只听“啪”一声响,桌上茶杯都跳起来了……“陶子同志!你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名军嫂!成天乱七八糟地都瞎想些什么?”他这么大声音爆吼,震动不止是茶杯,她耳膜也隆隆作响了……她发现了大陆似恍然大悟,指着他,“原来你懂!你自己也……”“我什么我?别指着我!”某人脸黑得乌云密布,指着电脑屏幕,马上就要电闪雷鸣了,“你!你自己!这都写是什么?你给我念!念给我听!”陶子扭头一,他指着正是她才写完档,恰好还是男女主船戏如火如荼那一段,她登时满脸绯红。“念啊!怎么不念了?”他“啪”一声重拍,这一回笔记本都差点蹦起来了……“那个……就是小说……现流行……”她语无伦次地辩解,她也不想写好吗?可是大趋势这样,她也有身为作者无奈啊……“小说?那么多健康向上小说你怎么不?怎么就专挑这些黄色?我给你删了你还锲而不舍地找着来?”他一连串问,咄咄人。原来他以为自己是上黄色小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写……”“什么?你还写?!”这就是传说要掀翻屋顶声音……“陶子同志,你不懂法吗?我郑重地告诉你,上传播黄色信息是犯法!”“这不是黄色小说!”她挺起腰杆来据理力争。她写是言小说!不是黄色小说!他不能侮辱她梦想和职业!决不能!“这还不黄?要怎样才黄?陶子同志,我再一次郑重地提醒你,你是一名军嫂!作为一名军人,我对婚姻是十分慎重,虽然婚前我们处时间不长,但是既然我们结婚了,就是要过一辈子,军婚要是稳定,我希望我云南时候,不用担心家里你出什么乱子。所以,请你检点你私生活,对得起军嫂这个身份!”——————————————————————————————————————————哈哈,吉祥想起某人告诫吉祥话:你别乱写啊!写h色东西是犯法~~~~遇到有代沟大叔真是很难沟通事啊,所以,吉祥小说从来不给某人……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0第30章 证明给你看 天啊!她是嫁给了怎样一个人?固执沉闷像倔老头也就罢了,连思想都这么老古董!来她叫他解放军叔叔都叫错了,应该叫解放军爷爷!重要是,他居然质疑她私生活!她二十大几人,从没谈过恋爱,连异朋友都没几个,二十年了,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他居然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宁震谦!”她站起来大声叫他名字,“你别太过分!你凭什么质疑我私生活?!”他跟她一起从来就没多话可说,唯一一次,此刻,现,跟她说了一大堆,却全是指责她!“就凭这!”他指着电脑。她气得嘴唇微微发抖,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门口冲。“你去哪儿?组织跟你谈话是为你好,你还闹绪?”他一把抓住她手腕。还组织!他以为她是他兵吗?!她回头,冲着他就用脚踹,“你不是说我私生活不检点吗?我现就证明给你!我是不是不检点!”他倒是愕然了,“你怎么证明?”“我马上去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来,当着你面,让你我是不是处/女!”她一边踹他,一边怒极地嚷嚷。他眼睛都绿了,“这种事……不需要别人来证明!”“你不是嫌我脏吗?就不劳首长干这又脏又累活了!”她赌着气,觉万分委屈。“我什么时候说你脏?”他无端,倒是放软了语气。听他不再如此咄咄人,她气焰也下来了,不过,吞不下这口气,“有!刚才!你凭什么说我私生活不检点!?”“……一个自知检点人能写那些东西?”他瞟了一眼电脑,眼里仍是深深嫌恶。这样眼神让她愤怒,凭什么低她辛勤耕耘?“什么叫那些东西?那叫学!四大名著也有那些东西呢!《红楼梦》里面没有?《金瓶梅》里面没有……”“《金瓶梅》也是四大名著?”他斜着眼睛冷笑,“真小了你,《金瓶梅》也过!”“……”一时口误而已,她必须为自己正名,写作这条路她还要走下去呢,不能断送他手里,“写过过又如何?就能代表生活不检点吗?那你还懂同志意思呢,难道你就是同志吗?”“你再提这两个字试试?”他握着她手腕手紧了紧。“就提,同志同志同志同志!你就是同志!”准他诬赖她,就不能她诬赖他么?“你再提,我就……”“就提怎么样?”她抬起下巴,眼里满是挑衅,难道你还敢打我不成?他眸色一暗,学着她口吻,“我就证明给你,我不是同志……”————————————————————————————————————————3结束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1第31章 芊琪 证明?他又将如何证明?陶子哑然。心心念念想着把他扑倒,现是他要反扑她么?她愣神瞬间,她已经被一股大力拉进他怀里,而后一团温热湿软便覆了她唇上……她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吻她……这是她初吻。对于初吻,她设想过无数次。她设想,每一次都是她将他扑倒,却没想到,现实是如此地骨感,以致于良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干燥唇磨得她有些发痛时,她才醒悟过来,闭上眼睛,去享受他给初吻滋味。然,这种滋味真不是享受……他好用力……托着她后脑勺手不是托,要把她头骨给捏碎了……他龟裂唇瓣和坚硬牙齿把她唇都磨破皮了,她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他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她痛苦地趴他怀里,却不敢反抗,只因,这是她初吻啊……而他则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状态,根本没察觉到她有多么难受……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也将沉迷他唤醒,松开手,迷离目光清晰起来,落她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讶然,而后愧疚地拿起手机直奔卧室,仓促间,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而后,便没了下。陶子望着紧闭卧室门。那道门突然之间像一堵铜墙铁壁,将她和他隔离,而她力气如此微小,即便用全力又可打破?他说对不起……他是她丈夫,她是他妻子,他却吻过她之后说对不起……她微微一笑,任心里苦涩蔓延,对自己说,没关系,至少他已经吻过自己了,不是吗?陶子,加油!门再度打开时候,他已经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妈叫我们回去吃午饭,走吧。”她着地上她买来一大堆东西,笑了笑,“好啊,我收拾一下,再换件衣服。”将超市买来储备粮食塞进冰箱,再进卧室穿大衣,见整整齐齐,不自打了个呵欠,其实,真好想睡一觉……她穿了件红色大衣,是董苗苗着她买,说她皮肤好,穿红色尤其出色,平日里很少穿。两个通宵没睡,气色实糟糕得不能见人,穿红提提肤色,起来稍稍精神些。再次走出卧室时候,他正对着空空墙壁发呆,连她出来他都没到。她想叫他一声,各种称呼都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后还是鼓起勇气叫了声,“小震……”他父母都是这么叫他,她真很渴望成为他亲人。他恍恍惚惚转过脸来,到她瞬间眸色忽然一亮,惊喜地唤道,“芊琪!”————————————————————————————————————————————各位亲,吉祥没办法,各种原因,吉祥又要恢复一天一状态了,吉祥也不想这样,真很抱歉,怕等亲干脆过了年再来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2第32章 军嫂一不准 陶子笑容脸上微微一僵,心里某根弦“铮咛”一声断裂,回音震得腔一阵阵地疼。 不自觉地,脸上笑纹却深了,微眯眼眸弯弯,如水般澄亮溢出来,“小震,走吧!”“好……好……”他有些尴尬,垂下眼皮来。末了,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尴尬,他脸便黑了几分,“你比我小,怎么也可以叫我小震?”她笑眼弯弯,仿似刚才什么也没听到,“那我叫什么呀?叫叔叔不成,叫小震也不成,难不成真叫大爷?”他愕然,到底是破了那张面瘫脸,“就你花样多!”她忽然很想做一件事,心,也因这个想法而砰砰直跳。短暂纠结之后,她弯起唇角,大踏步走上前,勾住了他手臂,“走吧!”明显,他手臂僵直。她假装没有感觉,提起包包和笔记本,迈步往外走。她依然记得昨日商场,那个叫小意女孩拉着他胳膊样子,既然别人都可以随意拉,她这个正牌妻子为什么不可以?他脸上有些说不清表,她也假装没见,却听见他声音柔和了不少,“有件事我必须认真跟你说清楚,你写这些个东西……”“我也必须跟你说清楚,要我放弃写作是不可能!”她挽着他往外走,据理力争是一回事,可勾住他胳膊表现她主权是另一回事,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紧紧地挽住他,好像这么挽着,他便果真是她了……“行,那你写东西以后要给我检查……”陶子瞠目结舌,这还有主权吗?“作为军嫂,首要就是品正行端,所以,不准带颜色小说,写就不允许了!”他好像又变回正常宁震谦了……“可是……”她急了,现谁不写点颜色啊“没有可是!”斩钉截铁……陶子无言跺脚,不知不觉便走出了楼道,迎面走来同一个单元住邻居,宁震谦见状立刻把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她手空空地伸半空,她是见不得人吗?还是丢他脸?“嘟嘟”,不远处喇叭响了,是他催促她上车。她依然笑着,心里微微苦。她小乌龟还婆婆家,他开还是昨天那辆车。乖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第一眼见却是后座上搁着一条女款围巾,颜色亮丽异常,和白色座椅成鲜明对比,刺得她眼睛微微发疼……————————————————————————————————————————吉祥弟弟结婚,近都老家,自动,希望红袖系统预发功能没有抽,能顺利出来,今天结束了,亲们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3第33章 月白风高好zaoren 心里咯噔一下,疑问跳进她脑海里:昨晚他为什么没回来?又是和谁一起?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坐进车里,仿似什么也没见,只是脸上神有些恍惚,着前方发呆。“系安全带!”他见她愣愣,提醒道。她回过神来,笑得眼眉弯弯,“不会吧!解放军叔叔对自己驾驶技术这么没信心?那怎么开坦克啊!”他脸臭臭,“下回跟我去云南,我怎么开坦克!”“真?我可以吗?”骤然来到惊喜,冲淡了那条围巾影。她告诉自己必须记住,名正言顺他身边人是她!他却没了下,眼里闪过一丝郁,似乎是为了岔开话题,他没话找话地问,“昨晚回家还顺利吗?因为临时有点事不能来接你。”她想起昨晚那个恐怖男人,影闪过,可是却不愿意告诉他,只不住点头,“顺利!又什么不顺利?都跟你说了,我天天这么晚回来,一个人早习惯了!”此刻,阳光正好,他就身边,有什么余悸呢?真一点也不怕了……“这样总是不行。你们台是怎么安排工作?让一个女人半夜还主持节目?我要跟你们台长谈谈。”他一本正经地边开车边说。这是关心她吗?一股温暖流涌上心间,差点热泪盈眶了……“不,不用说,我喜欢那个节目,听众也习惯我了……”他睨了她一眼,“习惯可以改!就这么定了!”又定了?她扁扁嘴,还可以反对吗?她着他坚韧唇角线条,知道答案是否定,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吧……其实这个问题婆婆已经跟台长说过了,只是她自己坚持而已……到婆婆家时候时间还早,严庄见他俩来特别开心,把他们安排沙发上坐着,自己却拿起了手机自作主张打电话给陶子请假。严庄和台长是好朋友,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你们不分白天黑夜地使唤我儿媳妇,我也就忍了,我儿子多难得回家一趟,你还要占着她晚上时间,是想让我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吗?”严庄意思是说,月白风高好造人吗?她脸顿时一红,偷偷了一眼他,还是一张面瘫脸,什么表也没有……严庄却已经给她请好假了,冲她一笑,“好了,从今儿起一直休息到小震回部队!”宁家人都是这么善于为她做决定吗?她笑了笑,接受婆婆好意,她这两天确实累了,能休息一阵正合她意。严庄自是十分识趣,不会打扰他们小两口单独相处,借口买菜,就要出门,她却赶着说,“妈,外面冷,还是我去吧!”严庄眼睛一亮,“好啊!小震,你们一起去!”——————————————————————————————————————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4第34章 让你老婆知道怎么办 陶子以为仅仅只是去买菜而已,可她没想到她伟大婆婆大人还交给她好几项采买任务。 东家豆汁西家饼,南家调料北家糕,总之是西合璧,足以让他俩足迹踏遍半个城。她知道婆婆这是给她和宁震谦制造多机会一起,可是她现想其实是补眠好不好……转了几个方向后,她已经累得呵欠连连,所幸只差一样东西没买了,她迈着两条沉重腿,无奈地追逐着她前方大步行走男人,他早已经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耐心地牵着胖囡囡手,等着她和她并肩走形了……她筋疲力,他却大步流星,根本没注意到应该和他并肩走着人,早已被落下很远,而且,这距离还有继续扩大趋势。陶子笑着摇头,难道他们之间注定是这样吗?他一路奔跑,而她则一路追逐?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这条路之所以艰难,正是因为她永远都他身后努力奔跑,而他,却从未曾回头到过她努力……只是,此时她,朝气蓬勃,信心满满,一心想着,从家乡到北京她都追上来了,何况这一点点距离呢?想到这里,她身体里仿似又被灌注了力量,深呼吸几口后,迈开大步,向着人方向跑步前进!前方他忽然停了下来,让她终于有足够时间赶上他。重站他身边时刻,她气喘吁吁,抹着脑门汗,表达自己抗/议,“首长!您不能把我当成您手下兵……”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她家兵哥哥为什么会停下来原因了。原来他遇上熟人了,正和人攀谈呢,和他面对面站着不是那日商场遇到小意吗?小意也见了她,微微惊诧后,笑着问宁震谦,“小震哥,这是你们家保姆啊?”保!姆!她低头自己,这件红色大衣穿她身上像保姆吗?虽然不够时尚,但够端庄!她又了眼小意,她似乎很爱红色,今天穿是件红色羽绒服,和她青春靓丽相得益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是万万得罪不起,这种生物名字叫女人!她眯起眼睛,声音甜甜地笑道,“首长,这位漂亮大姐是谁啊?真会化妆,您让她下回也教教我呗,您,您,大姐这妆一化,脸上皱纹几乎不出来了呢,嗯,真,大姐不笑话真不出来!”“你……叫我什么?”小意脸都变了。“大姐啊!”她一脸无辜地重复。“小震哥!你们家保姆怎么这么……”小意气得直跺脚。宁震谦不下去了,扯扯陶子衣角,向小意解释,“她不是我们家保姆……”“哎呀!”陶子一把挥开他手,“你不说了当着人面不能拉拉扯扯不能公开我们关系么?让你老婆知道了可怎么办?”————————————————————————————————————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5第35章 小保姆 这话信息量有多大,小意表就知道了,活像囫囵吞了只鸡蛋似,费了老大劲也没能消化掉。再她家老公,也全然是一副一定是我听错了表……不是吧?还特种兵呢,应变能力这么差……小意终于反应过来,却明显消化不良外带便秘样子着他,“小震哥,你结婚了?还和小保姆有一腿?”“是……不是……”本就拙于言辞他不知道到底该回答哪一个问题。陶子装出可怜而焦急表,哀求小意,“漂亮大姐,我和首长真什么都没有做,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首长夫人我是首长小人,不然夫人会削了我!求求你了!”为了体现表演真实,她连家乡话都搬出来说了。又说什么都没做,又说是小人,自相矛盾傻里傻气,俨然乡下来小傻妞。小意强作镇定地对宁震谦说,“小震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匆匆离去瞬间,陶子分明见她回瞪了自己一眼,眼里满是伤心和愤恨。陶子暗暗哼气,这女人伤个什么心?愤个什么恨?她这正牌夫人还没咋呢……“提着!”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闷喝,眼前多了两只提满东西手。又闯了一回祸,她有点心虚,不自觉地接了过来,他就大踏步走了。走!了!把这么多东西交给她一个人提?这回轮到她活脱脱像囫囵吞了个鸡蛋被卡住,望着他背影,噎了好一阵才想起拔腿飞奔去追。他倒好,大老爷似老早上了车,车里等她。她气喘吁吁把东西扔进车里,往副驾室一坐,愤怒地控诉,“你到底当我是你勤务员还是当我雌雄同体?”居然让她一个女人提这么多东西?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他居高临下地了她一眼,“是否雌雄同体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你自己说,你是我们家小保姆。”她被噎了一下,“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虐待保姆啊!”“不服气你可以去向我老婆告状啊!”他不咸不淡语气,慢悠悠,而后发动了车。他老婆……她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对了,我老婆是谁啊?”他着她,绷紧了脸一本正经地问。她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用意,傻气地着他。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吞咽了一口,“尊夫人是前无古者后无来人美女大作家腊月桃是也!”“美女?作家?”他眉尖一挑。“对!美女作家,就是坐家里美女……”她小声地解释。“哈哈!”他笑了……他!笑!了!她惊讶地瞪大眼,仿似着一头怪物。她气跑他小意以后他非但不骂她,还笑了?——————————————————————————————————————————抱歉哦,晚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6第36章 美人的意思 “你啊……”他奇怪地笑着,用奇怪眼神着她。这种眼神和语气记忆只有爷爷用过,每次都她犯了错,爷爷又因为舍不得打她而哭笑不得时候……“你笑什么?”她控制不住,傻问了句,忽然就想起了亲爱爷爷,心里湿湿温暖。他收起笑容,脸上肌却颤动,末了,到底控制不住,又破冰而笑,“小保姆,去告诉我老婆,让她查查字典,弄清楚美女是什么意思!”他居然也会开玩笑?!而且他笑容如此绚烂,黝黑皮肤泛着光泽,坚硬脸部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尤其是那双乌黑眼睛,亮得要将人灼化了一样。此刻他,就像高原日光一般夺目,以致,她得呆了,竟然忘记了该回应他奚落才是……他觉察到她目光,略显不自然,一声“回家吧”,发动了车。她脸有些红,为自己刚才失态,也为他那句“回家吧”。是呢,回家!她和他家!她抿唇而笑,心里甜蜜气泡一个一个往外冒,所有影和不都烟消云散……舒舒服服地靠座椅上,意识渐渐模糊,两个通宵没睡她再也撑不下去,渐渐进入梦乡,梦里阳光正好,四处冒着粉红色心形泡泡……宁震谦停车时候,一侧目,到便是熟睡她小脸,洁白细腻,如褪壳荔枝般鲜嫩润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了皮;凌乱短发遮住她额头,垂眼睑上,让人忍不住想拨开她头发,她长长睫毛下掩盖着怎样心思……是啊,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唇角总是上扬,她生活里真那么多开心事吗?即便此刻梦里,也会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凝视她唇角上扬弧度,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女人真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她有什么亲人朋友都不清楚,只知她无父无母,是跟着爷爷长大……车窗上“笃笃”两声,是严庄来敲窗户了。他放下车窗,严庄一见里面形就笑了,轻声说,“我说怎么这车停了好一会儿也没人下车呢,心疼媳妇儿?不想叫醒她?”“不是……我……”他想解释,可是严庄没给他机会。“行了行了!甭解释!我和小张来搬东西,你把你媳妇儿给抱上去吧!你媳妇儿也不容易,上班时间黑白颠倒,让她好好睡睡。”严庄低声罗嗦,打开车门,开始亲自搬东西。宁震谦便想起回来第一晚陶子便熬了一个通宵写她那破稿子,第二晚他不家,但从电脑开着状况来,只怕又是一个通宵。他眉头不由自主便蹙了起来,下车,绕至她那边,打开车门。然,车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敢抱。管他已经过她身体,但那完全是意外,他和她,似乎还没有真正有过亲密接触。——————————————————————————————————————补昨天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7第37章 老木瓜种小木瓜 “傻站着干嘛呢?不怕冷着你媳妇儿啊?”严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俯下身来,小心翼翼把她抱进怀里。她怎么这么轻……抱着就跟没有重量似……他低头着她瘦小身体和巴掌大小脸,真担心一个用力就会把她给捏碎了……眉头不由自主习惯地皱起,迎面却遇上邻居阿姨,笑眯眯地说,“哟,小震回来了呀!”话是对他说,眼睛却瞅着陶子。宁震谦暗暗脸热,支吾了两声,步回了家。父亲已经回来了,同样怪异眼光盯着他和陶子。“她睡了,所以……”慌慌张张,还没解释完,他索一头钻进卧室里。身后传来父亲一声冷笑,他以为父亲不喜欢他和媳妇过于亲密行为,有点忐忑地踢上了门。严庄后脚就跟了进来,正好听见宁晋平这一声冷哼,马上耷拉了脸,“冷笑什么?你不想儿子过得幸福吗?”宁晋平瞥了她一眼,“我哪敢冷笑?我是叹儿子木头,到底是你儿媳妇儿,连招数都跟你一样!”严庄失笑,“哟,今儿真是听见天方夜谭了,你这木头还能骂别人木头?这世上还有比你木人?”宁晋平不悦了,“你儿子!咋就这么笨!这一路抱上来还不醒就奇了怪了!丢人!”“这怎么就丢人了?疼老婆就丢人?儿媳妇那叫聪明!谁让你这老木瓜种木瓜种子,除了能结小木瓜,还能结什么果?你聪明,年轻时那会你比儿子还木呢!”严庄不由分说一顿抢白。“所以才说儿媳妇招数和你一样!”宁晋平闷闷地道,末了,又小声嘀咕,“装晕倒……”严庄便知他说什么了,不就是年轻那会儿自己喜欢他这个傻大兵,他却木头似无动于衷么?为了一举拿下他,只好寻了个两人单独一起机会他面前假装晕倒过去,然后他便只能把她背回去,那个年代,这么一背,各种流言都飞起来了,他和她,就这么顺理成章了……想起年轻时岁月,严庄不由甜蜜地笑,“没有我那招,你这辈子能娶上我这么好媳妇儿?”宁晋平也笑了,只是还强迫自己硬憋着,憋得辛苦,脸都红了,扔下报纸,“我去书房!你赶紧把午饭给拾掇出来,饿了!”严庄着他背影,暗笑,死要面子!臭老头!两人斗嘴同时,卧室里宁震谦正处于激烈斗争。本是想把她放到上就作罢,哪知,手臂刚刚有所松动,她胳膊就缠上了他脖子,柔软身体紧紧靠着他,嘴里梦呓似呢哝,“别走……爷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8第38章 流浪的小猫 两人斗嘴同时,卧室里宁震谦正处于天人交战。本是想把她放到上就作罢,哪知,手臂刚刚有所松动,她胳膊就缠上了他脖子,柔软身体紧紧靠着他,嘴里梦呓似呢哝,“别走……爷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结实身体一顿,眉头紧皱地着她,但见她双目紧闭,粉唇微嘟,和平日里笑容满面模样相比,多了一种无法言喻娇慵。下一瞬,她头就埋进了他口。理智告诉他,此时该撤退,然而,他身体却不听大脑指挥。记得当初他跟她提出结婚时要见她家长,她却微笑着告诉他,她没有家长,无父无母,就连将她带大爷爷也于去年冬天去世了。她说这话时候,一直挂着恬淡微笑,仿佛亲于她,是人世间淡漠之物,她丝毫不放心上。当时他曾被她淡漠所惊,可同时亦觉得是件好事,感不丰富人,是适合他婚姻,因为,也许,他亦注定给不了感……然而,今日她与当时是如此不同……他纠结着是该留守阵地还是全身撤退时候,她像只流浪小猫寻求温暖一样蜷缩着身子窝了他怀里。他从不养宠物,可是有人喜欢养。曾经,有人总是把路上捡来小猫小狗塞进他怀里,着他带回家,这种感觉他是熟悉。他也曾有过细腻温柔怀啊……后,到底是没有把她推开,就如同当年怀抱着小猫小狗柔软颤抖身体亦不忍丢弃一样……无父无母流浪小孩……他苦笑,这是宿命吗?就当她是他捡回来流浪小猫吧……其实,他亦是疲惫。连续数日旅途奔波本就没能安睡,回来第一晚听她敲了一夜键盘,第二晚还是一夜没睡,此时躺温暖上,到底没能熬过瞌睡侵袭,渐渐沉睡过去。而她,心生欢喜。终于把这个男人给圈住了!还“不折手段”地利用了已经去世爷爷,可是天上爷爷一定不会怪她,对吗?爷爷只希望囡囡幸福……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按照小说剧,应该是她呼出热气喷他皮肤上,扰得他血脉膨胀,她柔软娇躯贴他怀里,让他全身血液集往一个点冲,然后……脑充满各种旖旎节她不觉一颗芳心跳乱了节拍,不自睁开一只眼睛偷偷一瞧,立时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他,居然睡着了!?到底是他太木?还是她没有吸引力?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皮肤较好,拥有杯正常女人!她已经送货上门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要她酥半露大尺度/惑?她还没奔放到那个程度啊!——————————————————————————————————————————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9第39章 种草莓 陶子是被饿醒。她属于那种睡着了轻易醒不来,但是饿着一定睡不安稳物种。所以,梦里她饥肠辘辘,偏偏,从天而降一块慕斯蛋糕,蛋糕央还顶着一只草莓,这对一个饿着吃货来说是绝对a《恶魔首长别乱来》,朋友,感兴趣亲搜来读读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0第40章 被猫给抓的 今日宁家比平日里热闹,低低笑语声自餐厅传来。陶子狐疑着走进餐厅,却见到餐厅里那两人之时愣住。他们是宁家客人吗?一个是见过两次面小意,另一个则是那晚救了她男人。餐桌上碗碟就绪,已是准备开饭了。宁家这八人餐桌,宁晋平和她家兵哥哥坐了惯常位置,小意却坐宁震谦身边,而那个男人,坐宁震谦对面,用一双似笑非笑眸子凝视着她,仿似着一场极好玩喜剧。小意也发现了她到来,本笑语晏晏,突然就拉长了脸。陶子有种掘坑自埋感觉,她该如何自处?她身份是保姆……可是那个男人却又是知道自己是女主播桃子……“我去厨房帮忙!”她决定选择逃避。严庄却含笑从厨房出来,“还要帮什么忙?全都弄好了,就等你呢,坐下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朋友孩子,这是哥哥章之黎,这是妹妹章之意,他们跟小震也是多年朋友了呢,小黎,小意,这是小震……”“严阿姨,我们见过!”章之意笑眯眯地抢着说,只是目光扫到陶子时,是极轻蔑和鄙夷眼神。严庄一喜,“见过?那太好了!我就不用介绍了,相信你们年轻人很就会熟悉了!陶子,坐下吧!”陶子无奈地被严庄按着肩膀坐宁震谦另一侧,偷眼打量他,只见他仍然黑着脸,鼻子上红痕十分明显。自知理亏,不敢再招惹他,赶紧低下头来喝水。直觉上似乎感到有目光追随着她,抬眼一,可不是对面章之黎吗?那眼里笑怎么就透着几分邪乎?“宁子,你鼻子怎么了?被谁给咬了?”作为同学兼损友章之黎毫不避讳地当着长辈面开他玩笑。陶子一口水差点喷了出去,赶紧吞下,却被呛得满脸通红,咳嗽连连。“慢点儿喝,赶紧给拍拍背!”严庄明显心疼,朝宁震谦努嘴示意。“不用了!我没事!真没事了!”她是保姆啊!保姆怎么敢劳动宁大少爷给她拍背……而且,就他那铁掌,她正担心他会一掌将她拍死一抱方才咬他之仇……宁震谦僵着脸斜了她一眼,无动于衷。章之黎脸上揶揄笑深了,瞅了瞅他俩,没打算放过宁震谦,“我说宁子,你还没告诉我呢,鼻子怎么挂彩了?”陶子埋着头数饭粒,觉得右脸要被兵哥哥眼神戳穿一个洞了,才听得身边闷声闷气声音响起,“被一只没人要猫给抓伤了!”他说她是没人要猫……她扁扁嘴,继续数饭粒,眼睛余光每个人表上扫过。——————————————————————————————————————————明天见哦~!再推荐一次好友,因为昨天书名忘记加标点了,也是军婚哦~!感兴趣亲一定去~!http:6336/《恶魔首长,别乱来》~!谢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1第41章 不要脸 “是吗?”章之黎哈哈一笑,那表,那贼兮兮眼神,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连严庄也笑着瞪了儿子一眼,仿佛谁都明白这鼻子上伤是怎么回事……她抓狂,其实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唯有章之意,什么都没听明白,瞪着一双乌黑眼睛,略带伤感地问,“小震哥哥,你还收养流浪猫吗?我以为芊琪姐……”“小意,来尝尝这个,严阿姨亲手做。”严庄及时地打断了她话,把一块糖醋排骨夹到章之意碗里,末了,不失偏颇,又夹了块给她,“陶子也吃,你不是喜欢吃我做这道菜吗?“芊琪。陶子微微一笑,分明感觉身边男人有些紧张地了自己一眼,她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眯眼享受着糖醋排骨味道,“真好吃,绝了!”许是她错觉吧,自从这个名字从章之意口说出来之后,餐桌上气氛就有些变化,除了宁晋平总是不出神色变化以外,每个人都不一样了。章之意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变得沉默了不少;章之黎则始终带着一种莫测笑意不时打量他俩;严庄话是多,然而却明显让人感觉是刻意活跃气氛;至于她他,则化绪为食量,将内心里所有暗涌明潮用三大碗米饭压住,可是,吃进肚里米饭又怎能压住他眼里伤痛?只有她,明察所有变化后还能谈笑自如地配合着严庄戏,这一场戏里,她,似乎是笑得开心自如那一个,谁也不会知道,她囫囵吞下去食物堵胃里,涨得发疼……“我吃好了,先回去!你好了吗?”身边椅子“咚”一响,兵哥哥硬邦邦地说。这个“你”显然是指她了?她吞下嘴里食物,腹诽,我不过就是咬了你一口,后捅出大娄子不是我,是你小意妹妹,冲我横什么横?不过,她发过誓,她要做一枚好军嫂,温柔贤惠,体贴动人,只要不触她底线——稿子,她就一定不会轻易炸毛。所以,放下筷子,矜矜持持地道,“我也好了,一起走。”章之意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大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架势,她相信,如果这不是宁家,章之意一定要替天行道铲除她这个妖孽了,可惜,这是宁家,章之意只能忍气吞声,对她家哥哥道,“我也吃饱了,我们和小震哥一起走吧!”于是,章家兄妹和她家公公婆婆一番谢谢款待和欢迎再来寒暄之后,四人一起出了宁家。宁震谦不多话,步走前面去开车,她颠颠一路小跑跟他身侧。忽听一声气愤填膺怒骂从身后传来,“你个不要脸女人,给我站住!”——————————————————————————————————————————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2第42章 签个名 她脚步一顿,回身笑道,“不要脸女人叫我吗?”“对!”章之意怒目而视。她笑,小说里滥俗圈对方也能跳进来?谁说言小说拉低智商?明明拔高智商好吧!要不要介绍她宫斗?“不要脸女人叫我干什么?”“你……你才不要脸!”章之意终于反应过来,满面通红地怒斥,“你个不要脸小保姆,被人唾弃小三!明知小震哥有老婆你还往上贴!你知道破坏军婚是犯法吗?还有,小震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人?难道叔叔阿姨都不出来吗?怎么可以容忍你这样?”陶子章之意眼里到了深深嫉恨,对,不仅有厌憎,还有嫉妒。她觉得自己过分了,章之意也就是一迷恋大哥哥小女孩而已,自己玩笑开得过度,现好像收不回来了。她想,是不是该解释清楚?犹豫间,却见章之意突然往前大跨了两步,然后一巴掌打她脸上。她怔住了。“小意!”一声大喝响起,而后,她手腕一紧,被拉到了某个人身后。挨打她还发愣,打人章之意却“哇”一声哭了出来,“小震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护着这个不要脸人!你对得起嫂子吗?对得起芊……”“小意住口!”宁震谦大喝,带了怒气,急之下用力,将她手腕勒得生疼。呵……她心叹笑,微苦,这世上有一个敏感名字,一处敏感地带,是任何人都不能提及,只要提及,就会被及时遏制……芊琪,这是她第四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对,是第四次……他紧紧地拽着她手腕,沉了声,“小意,她不是保姆,是我妻子,她喜欢开玩笑。”小意眼泪愕然瞬间有片刻停止,可马上,多眼泪泉涌一般滚滚而出,再一次给了陶子一个恨恨眼神之后,捂住嘴拔腿就跑了。跟后面章之黎依然是一张玩世不恭笑脸,目光他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眼神里是说不促狭,“宁子,想不到你们还喜欢玩装扮游戏?女仆?哈哈哈,桃子姐姐……”她瞪他一眼,去死吧,这个时候还叫她桃子姐姐,不是找死啊!没解放军叔叔脸色黑得很难!话说被打是她哎!他黑什么黑?!宁震谦锐利眼神她脸上扫过,低呵,“走!”说完拉着她手就把她塞进车里,依稀听得章之黎戏谑声音身后继续不知死活地咋呼,“桃子姐姐,给我签个名再走啊!”她手里没有臭鸡蛋,如果有,她一定扔出去了!扔进他嘴里!——————————————————————————————————————————————昨天一不小心把今天给出去了,今天只好再码一补上~现真是明天见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3第43章 囡囡不难过 “砰”一声巨响,是他关车门声音。她惊了一跳,坐得笔直不敢吭声。“我,疼不疼?”他粗声粗气地说。她一时无措,不知他到底要哪里。他大手却直接盖上了她头,盯着她脸瞧了一会儿,眉头紧皱,“怎么就笨得只会挨打,也不会躲开!丢人!”她咬咬唇,还是觉得委屈,是啊,她丢人,她没有他那特种兵敏捷身手躲开章之意这一巴掌,可害她挨巴掌罪魁祸首是谁啊?而且,其实章之意手劲并不大,至少,和他手劲比实是大巫见小巫,她痛不脸上,手腕上。她低头凝视自己手腕,他捏过之处已经泛了青,然,不明是,明明淤青手腕,为什么心里也疼得发紧呢?“我没事。”她仰起脸来,一脸灿烂笑,转移了话题,“你这次休假有几天啊?”他微微一怔,“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是吗?这么……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话……原本想拉着他陪自己好好游北京城,来又成空了……那今晚,他是属于她吗?他还是不打算碰她吗?“机票买好了吗?几点飞机啊?”她轻声问。“上午八点多。”他总是这么简单干练语气,像给他手下兵训话。可是她不沮丧,因为她没有资格沮丧!爷爷临终时候说,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事都要学会坚强,越难受,越要笑。因为她没有爸爸妈妈,爷爷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疼她,她必须懂得怎么自己疼自己……所以,纵然心里霾缠缠绕绕,她却像迎着太阳向日葵,绽开大大笑脸,“那首长今晚愿意赏脸跟我比赛吗?”“哦?比什么?”他深感意外,挑眉了她一眼。“击啊!”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当初下河摸鱼上树掏蛋小青梅,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投他所好,让他愿意留一个夜晚时间给她。“你?”他笑了,斜眼过来,明显带着鄙夷。她微微嘟起了唇,“首长不带这么小瞧人。”“好!不小瞧。去哪?”他笑问。“回家!回家我来弄!”她开心极了,终于体会到古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心,只要她糖糖哥肯为她露出笑脸,她付出一切也所不惜!陶子有两只气枪摊儿,一枪一毛钱,靠着这,把陶子盘完了学,还攒了笔小小积蓄,可以供她大学一年学费。后来爷爷去世,她把当年那一工具全都带到了北京,这个孤单城市里,珍藏着这被时代淘汰东西,珍藏着生命里温暖记忆。每一个每逢佳节倍思亲日子,她就像卖火柴小女孩,吹起那些廉价小气球,缤纷色彩里,就会见爷爷一大堆气球里对着她笑,好像说,囡囡,囡囡不难过,爷爷一直陪着你……————————————————————————————————————不知道亲们见没见过所提气/枪,如今好像是没有了,吉祥小时候街上有许多这样小摊儿,就是用一大块帘子,上面缀好几排气球,枪里灌了黄豆子作为子弹,一块钱1枪,后来一块钱五枪,若打气球,就再送一枪……呵呵,吉祥罗嗦了……明天见,么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4第44章 九九八十一难 陶子心里涌起酸酸温暖,渐暗黄昏,迷蒙云彩里,仿佛又见爷爷笑脸。 爷爷,囡囡真不难过,有人陪着囡囡了呢……偷偷打量宁震谦侧脸,暮色下,他微陷眼眶,挺直鼻梁,坚毅下巴线条,因西沉残日余晖而蒙上了一层柔和光晕,她心,便醉这光晕里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爱她。可是,那又如何?她爱他就够了!她能存于他身边就够了!这,便是她大满足!今晚,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吹气球!他会和她一起!她会把仅属于她自己温暖角落和他分享!她会带着他去见气球里爷爷,她要告诉爷爷,不用担心囡囡了,这个男人就是代替爷爷陪自己一辈子人……她唇角因了这美好憧憬而微微上扬,眸子里是梦一般光彩……然而,她美梦却因接下来电话而破碎了……她听见他用极柔和声音说“喂”。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时候,不像首长发号施令,也不像公公婆婆面前那个陌生拘谨儿子,她不好奇,究竟是怎样人才让他有那般温柔怀?隐约,只能听出对方是个女声,语气很急,至于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然而,他却突然变得急迫起来,“好,我马上过来。”能有什么人什么事让冷静他变得焦躁?她思维停住,不敢,也不想往下想……“那谁……我有点急事,你这下车,搭车回去好吗?”他挂了电话,不假思索地说。她眼前有一个美丽肥皂泡,夕阳折下泛着五颜六色光,她和他肥皂泡里吹气球,忽,这一句话之后,“啪”一声,肥皂泡破裂了,她心也微微裂了个小口。只是,仍然习惯地浮上微笑,轻松地跨上包,跳下车,“什么时候回来?”他一脸凝重和焦急,扔下一句,“不知道,你先回去吧!”而后,车,便疾驰而去……站黄昏冷里,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只是,心,为什么这么凉?冬日夜,真冷啊……她手机噼里啪啦开始作响,能这种时候给她打电话人只有董苗苗了。她接了,传来董苗苗咋呼声音,“桃儿,你家傻大兵走了吗?”“嗯!”现也就和走了差不多了吧……“那太好了,没有你日子我多寂寞啊!出来陪我吧!”“好啊。”她也正好需要人陪。“我说你和你家傻大兵进展如何?这回该扑倒了吧?是他扑你还是你扑他?”董苗苗八卦本不改。“哼……”她冷笑一声,不愿提及。董苗苗是谁啊?马上听明白了,啧啧叹息,“不会吧!桃儿,你效率太低了!不过,别灰心啊,失败乃成功他妈!”陶子苦笑,“是啊,我是后妈吧!”不然,怎么夫妻间正常一件事搁她这里就困难重重呢?难道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5第45章 冰火两重天 搭了个出租去和苗苗见面。无端心里憋闷得慌,便开了窗,让那冷风吹脸上,刮得皮肤有点痛。她眯着眼,没有关窗打算,她怕,没了这冷风肆虐,自己会憋过气去。“姑娘,不冷吗?”司机大哥和她搭讪,这大冬天开窗,也真够奇怪。她笑,“不冷!热乎着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她体寒,就算夏天手脚也是冰凉。司机不好再说什么,开了车华灯初上街上穿梭,将她送到了常去一家火锅店。冬天吃火锅,喝啤酒,体验冰火两重天刺激,是董苗苗这个怪胎爱做事。苗苗已经占了靠窗桌,见她来拼命挥手。她有些无精打采,坐下后苗苗便打趣她,“怎么?求不满?”“去你!”她给了苗苗一个白眼,给自己斟满一大杯啤酒,咕噜咕噜便往嘴里倒。吹了一路冷风,又喝着一大杯啤酒,她只觉得从喉咙到胃,全都结了冰了。“完了完了,你这是借酒消火吗?”苗苗咋舌。“没有!董苗苗同志,拜托你思想纯洁一点!”她扭开头,不去苗苗那张写满邪恶脸。火锅店坐落一个小街道上,消费不高,适合她和苗苗消费水平,店外马路只能并排过四辆车,可以清晰地到对面,对面就是一排普通民宅,她不知过多少回了,只是,这一回,她却有了不一样发现……一辆黑色车停了某栋楼房下面,而这样车,她是如此熟悉,不就是婆婆严庄车吗?这两天都是她家兵哥哥开着。她握着啤酒杯手有些发抖。是因为太冷……车门开了,男子身影从车里出来,连下车姿势都这么优美迅捷,训练有素,除了她兵哥哥还有谁呢?只见他速走进了其一个单元。耳边不由自主回响起打电话来那个急促女声,还有,后座上那条红色围巾直到她下车还搁那里……她再一次感到了寒冷,手抖得握不住杯子了。“苗苗,换个座位吧,哪儿漏风还是怎么!冷得我发抖啊!”她放下杯子,抢先离开座位,只觉对面那辆黑色车如此碍眼,刺得她眼眶发疼。“哪儿有风啊?暖气这么好……”董苗苗觉得莫名其妙,可还是拎着包随她换了座位。上了菜,火锅里红通通,全是辣椒。“好饿!苗苗,我不客气了!”陶子迫不及待开始大吃,她冰冻食道需要火*椒来融化……“你也没吃晚饭啊?”董苗苗着她摇头,“我说你这结过婚,和我这没结婚有什么区别?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饥一顿饱一顿状态!”她冰冷胃里因突然吃了颗辣椒而辣得绞痛,差点崩出了眼泪,所幸火锅烟雾缭绕,苗苗不见,忙笑着说,“哪有?我婆婆家吃了,只是菜不合胃口,吃得少。”————————————————————————————————————————————亲,6号结束。今天去长沙,明天回,但是会回来得比较晚,所以也要到晚上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6第46章 你在哪里 胃如同被扭曲了一般,她痛得腰都弯了,桌下手紧紧按住胃部,为了浇灭胃里这火辣痛,她端起啤酒杯又往里猛灌了一大杯啤酒,冷热交织,她再也受不住,一股恶心感往外冲,她赶紧捂住嘴往洗手间跑。洗手间呕出许多红红黄黄东西之后,那辣辣绞痛还是没有褪去。苗苗跟了进来,见她样子大惊,扶着她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她摇摇头,用清水洗干净了脸,“可能太饿了,空着胃突然这么又冰又辣地吃,有点受不了,走吧,我们再点些温和东西吃。”“真没事?”苗苗搀着她,还是不放心。“真!”陶子边走边笑了笑,以示自己轻松,虽然胃依然还痛。从洗手间走回座位,依然要经过那扇大窗,她不自往对面了一眼,他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心里便觉得空了一块似,坐下来和苗苗吃东西便始终有些心不焉。“桃儿,我说你真没事吧?”苗苗见她无精打采样子,担心地问。陶子强打精神,“真没事!我们战斗力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稍稍缓缓,还准备大干一场呢,好久没来这儿吃了!”作为这家店常客,她和苗苗战斗力让老板都惊叹,两个女孩能吃掉个人分量,她们方针便是持久战!往往一顿饭从六点吃到十一二点。其实并非真吃这么多,只是两人都不喜欢去酒吧,把这儿当成了聊天地方,边吃边聊,有时甚至两个人抱了本子这上,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陶子有些稿子还是这完成呢。老板是一对夫妇,极是和善,对她们这种占座低消费行为并不排斥,反而很是心疼两个独自北京奔波生活女孩,不时给她们赠送点儿饮料啊粥啊什么。陶子想着今天字还没码,强忍着不适把包里本子拿了出来,开始工作,苗苗早习惯了她这样,也拿着手机上玩,两人不时说两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觉到了十点,陶子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响。她还差后几百字就完成了,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掏手机,屏幕上“糖糖哥”三个字让她心一跳,霾心云开般豁然开朗起来。“喂!”她说话声音都脆了不少。不管之前有多么难受,只要听到他声音,便足以让她心雀跃。“你哪里?”彼端他,语气却极不好。她绪跟着变得紧张,说话亦不利索了,“我……外面,怎么了?”“都几点了你还外面?”他声音很严厉,好似她犯了红杏出墙之类大错。——————————————————————————————————————————这章是7号,8号还有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7第47章 作为军嫂 “才……十点……”她着电脑右下角时间,平时这个时候她节目还没上呢……“才十点?十点部队已经熄灯了!你一个女人还外面瞎晃?”他严厉声音要把她耳朵给爆掉了。她稍稍拿远点手机,心有些抵触绪,她不是他兵,这也不是部队,他这是发什么神经?还没想好该怎么回他,他怒斥又响起,“赶紧回家去!十分钟以后我再打家里电话!你得给我家!”说完,他便把电话给挂了,甚至没给她时间问他一句,你哪里?这是什么作风?十分钟?他是要她急行军吗?心里开始恐慌,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笔记本甚至忘了关机,直接合上便塞进包里,边走边拉包包拉链,头也不回地扔给苗苗一句,“我先走了!拜拜!”苗苗莫名其妙地着她,“你玩什么啊?”“以后再解释……”后一个字飘来时候她已经到了门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慌张陶子,苗苗愣愣地着她背影,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因为她家傻大兵,只有那只傻大兵才能让陶子失魂落魄慌乱至此。“桃儿,愿你心愿得偿,不听姐姐言,不要吃亏眼前啊……”她摇头叹息,曾经婚前劝过无数次,嫁给自己爱人不如嫁给爱自己人,何况那人还是大兵一个,可陶子哪里听得进去?陶子一路疾奔,气喘吁吁回到家里,一时间,耗时半小时,这已经是她速度了,而且还是忍着胃痛急行军……家里漆黑一片,他果真是不家,那催着她回来是什么意思?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座机就响了,她几乎是扑上去,拿起电话就喊,“我回来了!”“半个小时,这是我第三个电话!”他硬邦邦声音撞击着她耳膜。“我……”她想解释,从火锅店到这里有那么远距离;她想告诉他,她不舒服,胃很疼;她想问他,你哪里,她生病时候可不可以回来陪她?然而,一个“我”字以后却哽咽了,再也说不出剩下话……他依然粗声粗气,“我什么我?作为军嫂,就要严格律己,和部队同作息,不能大晚上外瞎折腾!”恁她再强大心脏,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漫进眼眶,是因为胃太疼了吗?她轻轻地吞咽,咽下所有泪水,咽下所有委屈,“知道了……”“知道就好!早点睡!”他语气总算转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抢他挂电话之前,她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明天他就要走了,她能和他有一个共同度过夜晚吗?而且胃疼她真很想要一个人陪她身边……————————————————————————————————————————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8第48章 不要受委屈 “不知道,我这儿有点事,你先睡!”“哦……”她还想说点什么,如果不能回来,总能多说几句话吧?是不是该把自己胃疼事告诉他?想想又觉还是算了,好军嫂是不给军人添麻烦……正犹豫,却听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宁大哥……”之后,耳边便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嘟”地,黑暗,仿佛提醒她,这世界,其实只剩她一个人……扔了电话,她蜷缩沙发上,胃里疼痛仍然折磨她。她自学起就有胃病,那时体谅爷爷年纪大了,供她念书不易,所以总是伙食上克扣自己,日积月累便患了胃病。只是那时,每次犯病时候,爷爷都会叹着气抚着她头发自责,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囡囡,并常备了胃药,给她服药后,就会有热水袋给她敷胃部,那暖暖感觉,是她至今都怀念……如今一个人,胃药家里还是备了,因为她答应过爷爷,会好好照顾自己,只是,热水袋却不再有……想到这里,她起身开灯,找出胃药来自己吃了,亮湛湛灯光下,愈加显得形单影只了……赤足站客厅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比过往二十几年里任何时候都觉得孤单,也愈加地想念爷爷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冲进卧室,把自己宝贝从箱子里倒腾了出来,那些凝聚着她和爷爷温暖记忆宝贝啊……她唇角终于露出了微笑,开始一个个地吹气球。她吹气球可是一把好手,又又好,腮帮子一点也不酸,眼着,地上便铺了几十个各色气球。她坐气球堆里,撑着下巴,眼里蕴满迷蒙笑容,爷爷,囡囡今天被他骂了呢,可是爷爷不要怪他,是囡囡自己选择路,囡囡会勇敢地继续走下去,囡囡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到囡囡好……一滴眼泪,从她微笑脸庞滑落,她亦浑然不觉,直到感觉到腮帮子上凉意,她才发现自己已流泪。赶紧擦去,默默地对爷爷说,爷爷,囡囡没有被欺负,囡囡哭是因为想爷爷了,爷爷,囡囡真好想你……终于,多泪,顺着脸庞哗哗而下,她告诉自己,只是太想爷爷了,真只是想爷爷了……这一夜,她后竟是气球堆里睡着,梦里,她真见到了爷爷,爷爷粗糙手给她顺着乱糟糟短发,慈爱声音重复着临终前叮嘱她话:囡囡,答应爷爷,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你找到照顾你人,就带来给爷爷,可是囡囡,一定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爷爷舍不得囡囡受委屈……————————————————————————————————————————今天是除夕哦~~!!吉祥发福利了~~多一章~~嘻嘻~!!!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9第49章 我的老公!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那一颗胃药作用似乎不大,疼痛,梦境,一直伴随着她,但疲惫又让她无法醒过来。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她感到了一阵强光刺眼。此时才能睁开眼来,一,竟然已经天色大亮了。环顾四周,她依然睡气球堆里,而那张宽大婚,还保持着他第一天回来时样子,豆腐块叠得方方正正……他昨晚终究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什么东西缓缓沉落……末了,又苦笑,就这就明了,他们何时度过一个正常夜晚?而今天,他却要走了……他要走了!脑子里一个大大惊叹号!她如梦初醒,赶紧爬起来,飞洗漱换衣。虽然他没有告诉她具体是几点起飞,是哪一趟航班,可她还是想去送他,这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相见了,这一次休假,她还没时间好好他呢……想着他食量大,飞机上东西一来实不好吃,二来也不够填他肚子,连忙进厨房,煮了几十个水饺,又蒸了好几个包子,这都是他回来时她去超市买速冻食品,她自己是不会做,来她应该去学学才是,速冻食物怎么都无法和鲜比。当她把饺子和包子装盒以后,已经七点多了,她穿上鞋就往外跑,可是又想起了什么,鞋也不脱就跑回卧室,拿了件东西放进口袋以后,才继续她送机之旅。不知道他哪个航站楼,不敢问他,不敢问严庄,只好到机场以后自己查飞往云南方向航班,好终于被她查到了。她捧着饭盒穿越人流一路急冲,终于入口见了他身影,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竟然挂着和颜悦色笑……他笑起来真好……片刻失神后才发现原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章之意。难怪他会这么笑……来时高涨热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降温了,她远远地站着,犹豫着是否上前。忽,章之意居然双手挂了他胳膊上,摇晃着身体好像说着什么,那神,分明就是撒娇。她立时就被刺激了,那是她老公,凭什么她这里小媳妇儿似畏手畏脚,另一个女人却吊着他膀子卿卿我我?她哼了几声,算是给自己打气,而后大踏步地走到这两个人面前,灿烂地笑着,脆生生地喊道,“震谦!”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似乎还很顺口……两人目光同时集她身上。章之意眼神里明显地露出了不悦,吊宁震谦膀子上手也缩了回来。而他,却是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各位亲,吉祥给亲们拜年了~~~!祝各位亲亲年大吉~!!事事吉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0第50章礼物 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捧出自己爱心便当,灿然而笑瞬间若冬日暖阳,“我来送你啊!”很自然,便将章之意挤到了一边,她知道自己小心眼,可是他对面,只能站着她!她是他名正言顺妻,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宁震谦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涌上却是暖意,伸手接了她饭盒,轻轻一声“谢谢”。她手揣进衣服口袋里,心里因他这句温和感谢而泛起柔波蜜意,原来,自己真很容易满足……手里捏着口袋里东西,不自觉多了几分忸怩,不敢正视他眼睛,只盯着他青青下巴,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急切声音,“拜托,借过让让,我赶不上了,让我先进去吧!”一冒失小伙子便猛然将陶子撞了一下,她直接被撞进他怀里。他衣服上纽扣磕疼了她额头,她大惊失措,匆忙抬起头来,而他,则正好低下头她是怎么回事,于是,狗血事发生了,她唇,和他,黏了一起……只是短暂一触,便如火一样烫人,她赶紧退开,唇上滚烫烫,酥麻麻,脸蛋也火烧一般发热。她彻底呆住了,这是报应吗?常常小说里写这样节,老天爷不过眼,就报应她自己身上了?老天爷,以后我再也不让男女主这样了……他脸横竖是黑,也不出此时是否变了色,却见他始终板着脸,问了句,“这就是你要送我礼物?”什么?她继续呆滞,不明他到底何意。而他脸忽然沉得深了,“下回不许!”语气虽然强硬,可是却莫名其妙地用手扒拉了一下她短发,然后才说,“我进去了,你赶紧回去!”说完,便留给她一个转身背影,带着她便当,大踏步地离开了。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以为她送给他礼物是一个吻?“喂!不是……这个……”她着急地喊道,朝他伸出手去。只是,他已经听不到了……她只好默默收回手,握紧手护身玉符叹息,又没送出去……这个玉符是她答应他求婚之后董苗苗陪同下去请来。他是特种兵,她揣测着或许总有危险任务要执行,所以送他一个护身玉符,希望能保他平安。本来是打算婚夜那天送给他,只不过,他们婚之夜一直都还没到来……——————————————————————————————————————————————大年初一,吉祥给给位亲亲拜年~!!再一次祝亲们一年吉祥如意~!!明天见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1第51章 隐瞒 不过,他带走了自己亲手煮饺子呢!想到这里,她抿唇而笑,自己他面前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不是吗?于是加坚定了自己要学厨艺决心,她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亦由此,她才想到刚才太匆忙,自己也没吃早饭,怎么就忘了从那几十个饺子里匀几个出来自己吃呢?事只要一牵涉到他,自己似乎就真特别傻……她无奈而满足地摇摇头,往回走。“喂,你站住!”章之意叫住了她。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存了……回头一笑,“有什么事吗?”“你什么时候和小震哥结婚?我怎么不知道?”章之意语气咄咄人。她觉得好笑,“我和他结婚为什么你要知道?”章之意便笑了,几分得意,“因为小震哥事没有一件不是我不知道!可结婚这么大事他都不告诉大家,只能说明你他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一语戳陶子心敏感部分。她和宁震谦从相亲到结婚虽然也经历了一两个月,但是真正相处时间却只有几天。相亲见过第一面之后,他就问她,“你觉得我怎样?”当时她还被问住了,有这么直接吗?虽然她相亲就是以结婚为目,可也不管这么问呢。然,他是她心里日月明灯,管有些结巴,可还是说了实话,“嗯……不错……”“那……我这次休假还有两天,我们处处,如果你觉得合适,我们就结婚吧。”他直截了当就这么求婚了,当然,没有戒指,没有玫瑰花,谈不上烛光晚餐什么。而鬼使神差,她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反而把他给唬了一跳。后来几天,他们了一场电影,逛了一回公园,然后他就回部队了,还打了结婚报告,第二个月他休假时候,他们就正式领了证。没有大大办,甚至连亲友都不曾通知,原因是他时间很紧,要急着赶回部队去。如果说她一点也不失望,那是假,作为女孩,结婚是一辈子一次事,谁不希望有一个难忘回忆?可是,能嫁给她已是她大满足,所以这一切她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沉浸自己幸福里,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急,领证当天就回了部队,连她心理上和实践上都做了充足准备洞房花烛都落了空……一段没有人知道婚姻……当一个男人无法把你公然带身边昭告天下你就是他女人,代表了什么,她不是傻子,不会一无所知。隐隐,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刻意瞒着,他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已婚事,是瞒着谁?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根红围巾,那辆停火锅店对面车,还有电话里女人声音……——————————————————————————————————————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2第52章 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一切一切都和章之意无关,正如她和宁震谦婚姻是他们自己事,也和章之意无关一样。 章之意充其量就是个被宠坏小孩,根本就不是她婚姻敌人,她婚姻里真正敌人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他心魔。如今他,心一定坚硬得像块石头吧?可是没关系,从答应嫁给他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面临是什么,路,是她自己选择,再苦再难,她也会走下去!她相信,只要她付出努力,即便是石头,也会捂热!所以,昂起头,不流泪,不回首,一步一步往前走。所以,面对章之意蓄意刺伤,她终究做到了一笑而过,徒留章之意因不到她失望和凌乱而原地直跺脚,她还有很多话没跟陶子说,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飞机空平稳地飞行,宁震谦一脸倦意,一上飞机便靠座椅上养神,直到空姐来发食物,他才睁开眼来,眼里布满红血丝,这个假期于他,还真不是假期……一口气将果汁喝完,清醒了不少,却感到了胃里空空,饿得很,他记起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空姐发食物他三口两口就吃了,跟没吃差不多,突然想起陶子给他盒子,拿出来打开,饺子香便溢了出来,还丝丝冒着热气。他有些惊讶,为陶子细心。她竟然大盒小盒,间夹了一层泡沫板保温……“好香!小伙子,这是你媳妇儿给你准备吧?”邻座是一位大妈,着他饺子笑着问。他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这媳妇儿,真周到!小伙子,你有福了!”大妈笑眯眯地打趣他。他嘿嘿一笑,把饺子连盒子递过去,“大妈,您也吃。”内心却有些虚,有福?他吗?从不曾想过……大妈尝了一个就不要了,笑着挥手,“我上飞机前吃饱了,你自己吃吧!趁热吃!正好体会一下你媳妇儿热乎乎心意。”媳妇儿,媳妇儿……他苦笑,暗暗摇头,这个熟悉而又陌生词语……耳边响起小女孩稚嫩声音:小震小震,长大了我做你媳妇儿吧……他有些怔怔,那个四岁起就要做他媳妇儿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思绪漂浮,手却下意识地伸进盒子里,机械地拣了饺子往嘴里塞。入口,热热温度,暖得人心里酸酸,涨涨,不知不觉,一大盒饺子就见了底。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毛茸茸脑袋,一张总是堆满笑容脸,还有那个古灵精怪冲着他叫解放军叔叔调皮样儿……——————————————————————————————————————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3第53章 终生饭票 陶子是计算着时间,估摸着他应该到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真不知是为什么,到了现,给他打电话她还是会紧张,他手机已经开机了,可见已降落,等待他接电话时间里,她手心里都出了汗。“喂。”他低沉声音那一端响起。透过他声音,她仿佛见了他总是黑沉脸,揣测不到这个电话打给他,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试探着问,“我是……陶子,你到了吗?”这话真是废话,如果没降落他怎么能开机?“刚下飞机。”他还是淡淡语气,她依然辩不出他喜怒,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才问,“那道你们部队还要多久啊?”“还早着呢!晚上才能到了!”“哦……这么远……”她发现自己又开始废话。“嗯。”他很给面子给了一个表示认可字。陶子不想笑,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他就不可以找找话题吗?严庄说呆瓜还真是名副其实啊。握着手机她陷入沉默,面对一个极品呆瓜,她好像找不出别话说了,她知道,这个电话又该结束了,可是却舍不得挂掉,只屏息听着那端沉默,哪怕是沉默,也让她难以割舍。感谢国移动,让他和她,以这样方式共着呼吸呢,哪怕是她一个人一厢愿胡思乱想……“那谁……”破天荒,他忽然说话了。“嗯?我!我还!”她大声回应,管他仍然还叫她“那谁”,她也不计较,只要他能多跟她说一句话,哪怕他不记得她名字,她也不计较。“饺子和包子我吃完了,谢谢。”他缓慢低沉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她停住了脚步,瞬间天地开朗,抿唇微笑一刹,竟然有热热泪盈了眼眶,她是多么不容易,才换来他一句“谢谢”,管,她要不是他感谢……心底便升起小小骄傲,她没估错呢,他食量真有这么大,想着那几十个饺子可以使她四顿口粮,不觉有笑了,咯咯笑声透过手机传开了去。“笑什么?”他那端问。“唔……”气氛稍一轻松,她也活络了,“报告首长,可不可以不说?”“不可以!”他声音便严肃起来,既然是报告首长,又怎么可以不说?“嗯……就是……首长牙好胃口好,您那一顿我可以吃四顿……”她低低地笑着。“……”他便没了声音。他干什么?害羞?还是生气?她心又悬了起来,却听得那边终于有了回话,“嗯,我吃得确比较多,部队都这样。不过,不用担心,我一般都部队,用不着家里钱,还有,我工资卡放写字台间那个抽屉,密码是……81225,这次回来本来就要给你,你要用钱管取……”哇塞!陶子北京已经双脚跳了起来,一盆饺子就换来终生饭票,这太值了!当一个男人把身家都交给你时候,是不是代表承诺呢?无论如何,她都记得他那句话,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嗯,一辈子,她和他一辈子,这样就够了,其它,真不重要了呢……————————————————————————————————————————趁着上午有空又码了一章,现真明天见了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4第54章 怕的是遗忘 宁震谦走了。一个星期假期,四天路上,他们相聚不过三天时间。而这三天,仓促得她还没清他样子,眨眼就过去了。聚少离多。这是她答应嫁给他那天就预料到了,也是大多数军嫂所必须面对境况,而一个好军嫂必备素质就是——忍受寂寞。她不怕寂寞,怕是……遗忘。转眼宁震谦又走了月余,初几天他们还有电话往来,虽然大多是陶子打给他,可能让她听见他声音,她心里便是安。然后来几次,她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再打,就是关机。她不知道别人军婚是怎样,但像她这么冷,应是不多吧,毕竟她和他婚姻是没有任何感基础。她开始惶惑,且不自信。她曾安慰过自己,他很忙,又或许,他有紧急任务,这样解释于他职业而言是合理,只是,有了这个解释,她紧握手机夜晚却不敢再拨电话了,如果他真执行任务,她怎么可以打电话扰他?她思念惴惴不安越积越浓,越积越汹涌,汹涌到澎湃夜晚,常常会一身冷汗地惊醒。醒来后空气里,没有他呼吸,没有他存痕迹,她甚至怀疑,和他婚姻,是不是也是她梦里内容,淡薄到如此不真实。于是,打开灯,疯了般把他照片找出来,灯光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照片,唯恐一不留神,照片里他就会消失了……糖糖哥,我如此揪心揪肺想念着你时候,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妻子叫陶子吗?只要记得就够了,不要把我忘了……思念是一种病,它让人为伊消得人憔悴,思念,又是一种迷/药,偏偏还衣带渐宽终不悔。陶子便是患了这病,服了这药,冬季人人长膘季节却加消瘦了,尤其下巴,尖得让人心疼,偶回婆婆家,严庄还捏着她下巴心疼得直叹,后把气发到了宁晋平那里,“我说你给儿子调动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宁晋平了她一眼,没吭声。严庄便有些恼了,“还没办好呢?你儿媳妇,都瘦成什么样儿了?那么远地方,一去就去了八年,再怎么样,也都够了!现婚也结了,还耗那里不回来算什么?我不管,你得把他给弄回来!”陶子心里因严庄话而起了涟漪,说实话,真希望他能回来呢……“也要你儿子肯回来啊!又不是没做过工作。”宁晋平终于开了腔,不咸不淡,却透着无奈。“八年还不够吗?八年了,我们见着儿子几次?难道他打算一辈子那里呆下去?”严庄言语间有些激动起来,眼圈也红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儿子回来,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绑回来!”宁晋平只叹气摇头,仿佛表示严庄这个想法不可能。————————————————————————————————————很抱歉啊亲们,这两天吉祥外出了,所以没能上,明天吉祥把欠都补上来。另外,下周二就要上架了,到时候就会多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5第55章 落空 陶子从公婆两人对话里大约猜测出宁震谦之所以呆云南,是有原因,而且因为某种原因一呆就是八年还不肯回来,是有什么原因致使他抛下父母,不顾婚妻子只身一人异地?她同地着严庄,一如同她自己……她一直记得严庄说要把宁震谦调回来那句话,本来把所有希望放严庄身上,她自知自己是没有那个魅力,但如今来,严庄这里也落空了。 虽然和宁震谦真正相处时间不多,但他强势却让她明白,他这个人拗劲儿是没有人能左右。想念和等待,迎来了年末。台里发了好几箱苹果橙子,正好那天晚上她没有节目,所以正常时间下班,寻思着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如趁着有空送去婆婆家,顺便去蹭顿晚饭吃。从大学入学那天起,她就学会了自己搬行李箱,自己打热水,自己干一切重体力活。不是没有男生主动提出给她帮忙,只是,每当她身边出现一个男生,她就会不自拿他和心他去比。青春懵懂日子里,她并不确定自己对于回忆珍藏是否叫做/爱,一切愫都源于不自。不自地抗拒着所有接近她男,不自地让这份近似于荒唐惦念控制自己心。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管相亲之前她没抱任何重遇他希望,但她亦坚守着一条原则:宁缺毋滥。她不需要一个鞍前马后跟班,不会因为寂寞而轻易交付自己感,就这样孤独了许多年,努力了许多年,照她这军婚模式,也许今后还要继续孤军奋战很久,可对她而言,已是驾轻就熟之事。所以,当她面对这几大箱子时候,毫不犹豫地就搬起了其一箱,没什么大不了,搬三次就搬完了!然而,手忽然一轻,箱子被人夺去,好听男音响起,“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儿来做呢?”她笑着摇头,眼前站着是她午间节目搭档,电台男主播江枫——天生主播名字。“我自己能行!”她伸手去抢,这是她多年习惯,不需要任何异帮助。江枫稍稍转开身子,就避开了,而后将手里纸箱和地上两个重叠一起,一次就把三个一起搬了起来,大踏步往她小乌龟走去。“喂,我自己真能行!”她步追上去。“你就别给我争了!赶紧,把这些都给你搬上车,人家都还等着我们呢。”江枫一米八几个子,搬着三个纸箱如同跟过家家似,边走边说,气儿都不喘。“等我们?去哪儿?”她疑惑地问。——————————————————————————————————————补13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6第56章 男主播 “主任请客!你不知道吗?”他已走到车前,等着她把后备箱打开。她还真不知道!播完节目就关上门一门心思码字去了。平时她也很少参加同事们聚会,因为还有每天任务追着啊!“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下午没能完成任务,她还得回去苦熬呢。“江枫,陶子,你们点啊!”一辆车他们面前停住,车里人催促他们。“走吧,我今天没开车来,搭你车呢!”江枫把水果放进她后备箱,等着她开车门。她刚要拒绝,主任也从后面来了,招手道,“哎,你们两个还没走?正好,等我,我没开车!一块儿走!”这也太巧了吧?陶子犹豫着到底去不去。江枫这坏人,却冲她眨了眨眼,对主任说,“陶子不肯去,我正做工作呢!”主任一听,故意拉长了脸,“这是为什么?不给我面子吗?”“怎么会?走吧,上车!”虽然主任是开玩笑,可是陶子似乎再无话可说,瞪了江枫一眼,都怪他!江枫对她做了个类似于鬼脸怪异表,坐进了她副驾室,不顾这个位置似乎主任做合适。不经意,陶子却发现江枫米白色休闲西装上蹭了污垢,是因为给她搬水果才弄脏。江枫发现了她眼神所落之处,低头一,笑了,“怎么?内疚?感动?那待会儿多敬我一杯酒好了。”“一边儿去!没人求你搬!”陶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言语拉开她和江枫之间距离。“你们俩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我面前麻了!啧啧啧啧,江枫,注意你眼神,大冬天别乱开桃花!”主任和江枫关系死铁,开起玩笑来没谱,否则江枫也不敢抢主任座儿。陶子不喜就是这点,主任总喜欢把她和江枫凑一对儿。江枫眼神?她从来没觉得江枫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江枫磁声音迷倒无数校美媚,常有各种类型美女电台门口等江枫签名。“主任,这话可别乱说,小心让萝莉美媚们听见把我给灭了,那我多无辜啊!而且,我已经……”陶子想说,我已经结婚了,然而,突然一辆车横穿过来,差点撞上,她赶紧刹住,同时踩了急刹车。“得得得,我说错了,桃大主播别激动,小心开车。”主任一副吓坏了样子,可一就知道是装。陶子自己也被惊了一跳,庆幸之余,刚才那句话再也接不下去,皱了眉,默默地开车。——————————————————————————————————————————补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7第57章 替酒 接近年尾,同事们莫名十分兴奋,开了白酒助兴,主任竟然也允了,每人面前都斟了一杯。陶子自上次吃火锅犯了胃病以后就一直没有完全康复,近饮食都十分小心,可胃疼仍时不时要来眷顾她一下,所以,对于酒,她是存了心思不会端杯。然而,事却偏偏往相反方向发展,同为台里女主播张晓凡敬了主任之后,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桃子姐,今年受欢迎女主播又是你,小妹我一定要敬姐姐一杯,希望姐姐工作多帮助小妹,祝姐姐一年继续硕果累累!”张晓凡年轻,泼辣,对于播音工作也充满热,只是过于重功利了,一向就有些针对她,今天这敬酒,明着是祝贺,暗里也透着一股子算劲,别说陶子胃暂不允许她喝酒,就算是健康时候,她也不打算喝。于是笑道,“晓凡心意我领了,可是真很抱歉,我近胃不适,不能喝。”张晓凡立刻就不高兴了,“桃子姐是不起我?”陶子不喜就是这种场面,这也是她不喜和同事聚会原因,老有那么些人喜欢强人所难地劝酒。酒这个东西,陶子来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凑一块喝,得和知音共饮,人对了,无论是浅酌还是牛饮都别有一番趣味,比如她和苗苗。她摇摇头,“这和是否得起没关系,我真不能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张晓凡脸色十分难,眼就要陷入僵局,这时,陶子身边江枫忽然伸了手过来,端走了她杯子,打圆场,“陶子这杯酒,我代喝了吧!”张晓凡瞟了他一眼,言语加阳怪气,“哟,英雄救美啊?江枫,你是桃子姐什么人?你凭什么给她代喝?”陶子猛然想起,张晓凡是喜欢江枫,加之主任又时不时拿她和江枫打趣,张晓凡对自己厌憎大多便是来于此。然,张晓凡有一句话说对,他江枫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给她代酒?她不喜欢自己和任何除宁震谦以外男人扯上关系,这杯酒不能让江枫代替她喝,极反感张晓凡此时嘴脸,一激动,便从江枫手里夺了酒杯过来,一口喝干,并把杯子倒过来给众人,“可以了吗?”张晓凡无话可说,讪讪地赞了句,“桃子姐好酒量!”说完还酸溜溜地瞪了江枫一眼,“有人自作多了!”陶子无意卷入这样纠纷里去,沉默地放下杯子,吃了一口菜来缓解不适。主任见气氛不对,赶紧端起酒杯来敬大家,感谢整个播音部本年度认真工作。陶子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再度端杯,喝了张晓凡敬酒却不喝主任,摆明了得罪人……——————————————————————————————————————————这几章没有兵哥哥,过度一下哈~!下一章会有了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8第58章 你是谁 气氛终于有所缓解,而敬酒先例一开,同事们之间便开始相互敬酒,也有敬到陶子,到了这份上,不喝已是不行,而身边江枫则一直关切地着她,仿佛随时准备上阵替她喝酒似。想到今天车上主任说江枫她时桃花眼,莫名,便真觉得江枫眼睛里有了色彩,不敢再耽搁,唯恐江枫再替她挡。几杯酒喝下去,她拼命吃菜以压住这酒,要知道,她今天午饭就只喝了一碗粥,胃里早就空了,这烈酒侵蚀,她胃还真承受不起。渐渐,胃里便开始疼痛,她暗暗懊恼,刚才该一走了之,不应一时意气用事,喝了张晓凡敬那杯酒。用手悄悄按住胃部,她面色有些发白。“真不舒服?”江枫一边低声问。“嗯。”她点点头。“你啊,不能喝干嘛逞强!走!”江枫握住了她胳膊。“放开!我自己走!”她也意识到自己撑不下去了,了眼时间,八点多了,这时候退席也算给主任面子了。然而,她刚刚站起来,便感到一阵眩晕,她双手撑桌子上,还是没能抵御那漩涡一般将她席卷黑暗,居然昏了过去。“陶子!”江枫大喊了一声,赶紧伸出胳膊搂住了她,却见她双目紧闭,没有了知觉。他不敢再耽搁,抱起她就往外走。张晓凡也被这一幕吓住了,至于江枫对陶子紧张,则让她心里堵得慌,忍不住追了上去,喊道,“江枫!”江枫回眸了她一眼,不曾数落她一个字,可眼里充满,却是责备。张晓凡低下头来,一脸委屈。开着陶子小乌龟,江枫将她送去了医院。路上,她手机包里响个不停,他本来不想接,可是那打电话主也太执着了点,一直不停打。他怕有什么急事,翻开了她包,把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着“糖糖哥”三个字,他不由纳闷,这会是谁?从没听她说她有个哥啊……怀着疑惑,他接了,对方语气明显急迫,“你哪?打你几个电话也不接?”这是以为接电话是陶子本人呢,江枫只好道,“你好,请问你是找陶子吗?”对方顿了顿,“你是谁?”“我是她同事,请问你是……”他不知道这个糖糖哥跟陶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不要把陶子晕倒事跟他说。“同事?我老婆电话怎么你手里?”语气已是不善。老婆?!江枫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陶子什么时候结婚了?他如遭晴天霹雳,他是喜欢陶子,可是,对陶子所有美好向往和憧憬都这一瞬被摧毁,一时间竟然愣住了,甚至忘了解释陶子晕过去事实。——————————————————————————————————————今天2哦~!还有两天,下周二就要入v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哦~!对了,还有一个对吉祥来说算得上好消息消息,就是辰安出版书名终于不叫《野蛮护士索爱记》了,改成《夏未晚,良辰安好》,这个够小清了。记得这个名字是一个读者给辰安写长评标题,吉祥很喜欢,就报上去做书名之一给出版挑,结果一挑就挑了,此,谢谢这位读者,前提是,她能见这段话!哈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9第59章 合适吗 他发愣当口,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团长!”而后,电话便挂断了,他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结婚了,丈夫还是军人……内心忽然灰暗一片,默然开着车送她去医院。她是如此小心而敏感,和每一个人相处都十分融洽,可是又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她我行我素,做她喜欢节目,台里利益纷争从不放眼里,外人甚至琢磨不透她生活里,她到底还乎些什么;她算不上顶漂亮,却总是一副乐呵呵样子,见谁都笑,什么样玩笑都能开,笑起来时候眼睛亮晶晶,然,他总觉得,她内心里定然别有一番不同于表象天地……作为搭档他,是台里和她走得近人,和她相处也极为随意,可以嘲笑她乱蓬蓬鸡窝似头发,可以恶作剧地偷吃掉她零食,行为举动幼稚得像个学生,可是,他是有多无奈才用这样幼稚假象来掩饰自己喜欢她事实?怕是,谨慎她不留面拒绝会让他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了,哪知,这样掩饰却致使他到底错失了表白良机,她居然不声不响嫁做人妇了……只是,她这样身体,嫁给一个军人合适吗?抱着她进急诊科过程,他凝视着她苍白小脸思索。她很轻,身体柔若无骨,这样她是需要一个足够宽厚男人来照顾,尤其,他知道她一向胃不太好,因为发现过她背着人悄悄吃胃药,这,就需人来照顾她饮食,可是,一个军人……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十分难受,但他又不能妄自评论她婚姻,但愿那个团长能带给她幸福吧……陶子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是医院里,边还坐了两眼红血丝江枫。“我怎么了?”她微微抬起自己手腕,手背上扎了针,正输液,胃里仍然还痛。江枫红着眼睛着她,“胃出血啊!你还喝酒!不要命了!?”胃出血吗?有这么严重?她笑了笑,唇色灰白,“没事!小毛病而已,哪里就能死了!”“你啊!就嘴硬吧!有本事别昏倒啊!”江枫见她又是一副无所谓态度,眼里有些气恨,好她这次不算严重,不然她就算逞强也笑不出了!她还是笑,没吭声,昏倒自是另有原因,她自己清楚,以前高时候就教室里昏倒过一次。“对了,你昏迷时候我给你接了个电话,他说是你丈夫……”江枫慢悠悠地道,心里堵得厉害。她却猛然坐了起来,激动之余忘了胃痛,不顾输液器,吊瓶她大幅度活动下晃悠悠。“你怎么不早说?”她焦急地质问。————————————————————————————————————————————还有一。对了,周二上架那天,吉祥会2字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0第60章 梦里的他 要知道,她等这个电话等得心都痛了!江枫几分无辜地着她,心底一片苦涩滑过,她对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态度,对这个丈夫却是如此乎……“我倒是想告诉你啊,你不是才醒吗?”他慢吞吞地解释。而她,注意力早已不他身上,对他解释是置若罔闻,只是从头柜里把自己包翻找出来,包里掏手机。找到手机后首先便查未接来电,发现他竟然打了四五个电话。糟了!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争气,连晕倒时间都选得那么不凑巧!当即不假思索地便回拨过去,他倒是开着机,只是没接。她不甘心,也接连拨了五次,还是没有接……完了!她沮丧地将手机一摔,躺了回去,胃里疼痛好像突然都变得加剧了……“糟糕!肿了!”江枫低喊一声,马上按铃叫来了护士。她只是怔怔地躺着,任护士折腾她手,任胃里疼痛将她席卷,比胃痛是她心啊,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有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想他,有没有人知道?不!没有!江枫不知道!护士不知道!就连她糖糖哥本人都不知道!“不就一个电话吗?至于吗?”江枫想着她刚才不要命了似找手机形,心里无味参杂,真从来没发现,她还有如此感,如此痴傻一面。她恍恍惚惚,听见了江枫话,木然盯着天花板,依然自己绪里出不来,声音都是僵硬,“今天谢谢你,你也辛苦了,回去吧,等我上班了再感谢你。”“你这个样子我能回去吗?”江枫有些火,为这样作践自己她,为把他当外人她。不过,他对她而言,本来就是外人……“我没事,待会儿我就打电话叫我婆婆来。”她是不会通知严庄,这么说只是为了打发江枫,不希望和他走得太近。“谢谢!”见江枫仍然僵持着不动,她又强调了一遍。江枫只能叹息,“好吧,我走。医生说你还不能进食,自己注意着点,我明早再来。”“谢谢。”她单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两个世界上显生分词。江枫被这两个字戳得心里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去了。陶子合上眼,疼痛伴随下渐渐沉入梦里,只是始终睡不安稳,因为要自己着药水,她并不觉得这有多凄凉,她早已经习惯。一夜,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做梦,梦全是宁震谦模样,儿时他,穿军装他,绷着脸他,被她逗笑他……天蒙蒙亮时候,她被胃里一阵急痛给痛醒,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骤然响起,江枫走后,她就一直把手机握手里,怕就是宁震谦会再打电话来。——————————————————————————————————————各位亲,吉祥一时手痒,又开了个古。喜欢古亲,可以去哦~~~!http:61556/书名暂定,马上会改。亲们也请放心,不会耽误这篇。谢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1第61章 委屈 所以,铃声一响她马上就接了,手心里余着手机震动带来酥麻,“喂,是我!”她过于急切紧张了,说话带了喘。“你成日里到底干什么?大晚上还跟个男人一起?一个通宵都不回去,你现哪?!”劈头盖脸,她迎来一顿责骂。“我……”她哽咽了,胃里痛还继续,她还可以委屈吗?“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是跟你说过十点睡觉,和部队一样作息吗?你是明知故犯还是压根就没记住?你脑子长来干什么用?”根本不给任何辩解机会,句句苛责,声声严厉。一个月没有音讯,等了一个月,盼了一个月,盼来就是这样结果吗?她咬住唇,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听不到她回应,他语气里是夹杂了暴风雨般怒气。“听……听见了……”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可那哽咽声音却是怎么也藏不住。胃里疼痛本就折腾着她,要她怎样才能保持平静?平日里怕就是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现,他是要将脆弱她彻底击得粉碎么?“那为啥不吭声?不服气吗?我说错了吗?”他生硬语调,完全就和平时训他那些兵蛋子时一样。“没有,我只是……”陶子小声地回应,她不太想把自己生病事说出来,这么远距离,何必他牵挂呢?可转而又想,他会牵挂她吗?一个月以后今天,能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她已经要感谢上苍了……迟疑间,增长了他怒气,“你现哪?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再外面疯,小心我收拾你!”又是这样……上次他这样勒令她回去时候她可以提起包就走,但是现形,她能回去吗?是不是出院算了?“我回不了……”不由自主地,言语里便带了哭腔。一直以来,她都像一朵向日葵,他是她太阳,她努力他面前绽放着笑脸,围绕着他转,可是,向日葵也会疲惫,当她太阳变成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花瓣就会凋零……他这才终于察觉她哭,一时无言。短暂沉默后,语气缓和了些,“你哭?为什么?怎么了?”不!她不要他听见她哭声!擦去脸上泪,她坚忍着不哭出来,身体都忍得微微发抖了,“没有,我没哭,真……”“还说没有!”他声音又提高了不少,可是,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又降下了分贝,“我承认,我刚才是暴躁了点,可是你一个女人,还是已婚女人,通宵不归是个什么事儿?”“不是……跟你无关……就这样吧……”她凌乱极了,她本就是个随人,想哭时候总是躲起来一个人哭个够,想笑时候是没谱没边,今儿哭起了头,她真怕自己收不住,电话里哭个没完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2第62章 婆婆 再不等他说话,她把电话给挂了,头埋进枕头里,一个人哭了个痛。然,才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她一,这一回却是婆婆严庄了。婆婆大人电话不敢不接,她抹了几把眼泪,先强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才敢去接电话,和平常一样,想甜甜地叫一声“妈”。然而,到底哭得这么伤心,叫出来声音明显带了哭后嘶哑。“桃儿啊,你住哪家医院,点告诉妈妈!”严庄声音既温柔又透着焦急。陶子还是第一回听见婆婆叫自己“桃儿”,只有顶亲密人才会这么叫自己,比如好友苗苗,她天生对这个称呼没有免疫力,一时止住眼泪又要倾泻而下了,好不容易才忍住,“妈,我没事……”不明白严庄怎么会知道自己病了。“你还诳我呢?难道你想我一家一家医院去找吗?”陶子知道瞒不过了,只好报出了医院名。“乖乖,我马上就来!”严庄接到儿子电话,说让她去陶子,哭呢。她暗暗气恼,这个榆木疙瘩儿子,没见过当妈当成她这样,儿子自己惹出来事还要她去哄媳妇儿,真比他老子还呆!可是,儿子既然说了,她焉有不管之理?本想打个电话给陶子,可一想还是亲自去有诚意,同样作为军嫂她,深知军嫂不易,和爱人聚少离多,缺就是关爱和陪伴,所以直接打电话给电台,想她是不是上班,哪知台长却告诉她,陶子住院,请病假了……这混儿子!丈夫当得也太不够格了!连自己媳妇儿病了都不知道!本该打电话过去把儿子好好训一顿,可是想到儿子这些年跟家里关系……只能哀叹一声,儿子做不到位,她这个婆婆去补吧,何况,对于陶子,宁家还真觉亏欠呢,连一个像样婚礼也不能给,当时,只想着,只要哄得儿子肯结婚了,随便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严庄到医院时候,陶子已经挂上水了,静静躺上,瘦小身体被子底下几乎不出起伏,白色被单映衬下,一张小脸见苍白了,眉间扭曲诠释着她痛,严庄心里也疼了一下,这个儿媳妇,远比她想象能牵动她心。推门声音惊动了她,严庄进来了,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章之意。“妈……”她并不喜见到章之意,但是碍着严庄面子,还是打了声招呼,“小意,你也来了。”————————————————————————————————————————明天就要上架了,今天多一免费哈!希望上架以后亲们继续支持吉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3第63章 告诉你一件事 严庄笑了笑,她身边坐下,伸手整理她凌乱短发,“我打电话时候,小意正家里,听说你病了,非跟着我来你。 ”“谢谢。”她朝章之意一笑,严庄手暖暖,温柔地扒拉着她头发,她头皮也暖暖,暖得发麻。“你这傻孩子啊!怎么病了也不跟家里说?还把爸爸妈妈当外人呢?妈没有女儿,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严庄嗔怪语气,却透着无法言喻宠。陶子眼眶一湿,差点又掉泪了,其实外人都不知道,她泪点很低,尤其对温牌没有抵抗力。“妈,谢谢你。”不自,额头顺着严庄手蹭了蹭,有这么一个好婆婆,真是她走运了。“傻孩子,跟妈妈还说谢?我问过了,你现还不能吃东西,等康复了,妈妈再给你做好吃,今后还是到家里来吃饭,我啊,好是搬到家里来住,我得好好照顾你才是!不然小震回来跟我急。”陶子笑了笑,没说话,心不置可否,他会因为她回来跟妈妈急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桃儿啊,小震这个人你也知道,为人木讷,是个呆瓜,你们又隔了那么远,可能做不到一般丈夫那么知冷知热,可他心是极善,对你也挂念,听到你哭啊急坏了,马上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生病了呢?所以啊,你可千万别怪他。”严庄一边安抚着陶子,一边替儿子说话。原来是这样……陶子心里渐渐回了暖,他那样一个人,她是完全了解啊,怎么会怪他?何况,严庄对她关心是真诚,她得出来,接下来时间里,对她千叮万嘱,教她怎么保养胃,怎么养好身体,这是她前二十几年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话,她再一次被感动得泪眼婆娑。严庄很忙,探视她时间里,已经有无数个电话打来了,又一次接完电话后无奈地对她说,“桃儿,妈妈要走了,晚上再来,我会叫保姆过来陪着你,你只管安安心心养病,别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嗯。”她乖巧地点点头。“陶子姐姐,祝你早日康复。”一道跟着来章之意也站起来,和严庄一起告辞。陶子再一次谢过了她,眼着两人背影离开。她以为两人真走了,正准备合上眼休息时候,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章之意竟然回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她躺上,有些虚弱。“没有。”章之意笑得神神秘秘,“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18号结束哦~!!!明天,也就是19号,此就要上架了~!!吉祥会2万字,不是骗大家,呵呵~!!而且依照吉祥习惯,会凌晨,所以,晚上12点半,不见不散哦~!期待亲继续支持吉祥~!后,还要请亲们关注吉祥古哦~!http:61556/暂定名,美人天下今天本人终于大家支持正式上架啦~!鞠躬~撒花~鼓掌~!这是站对我肯定,也是大家对这篇认可,谢谢大家!同时也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这个!我也会继续努力!再次鞠躬~~~~t^t话说上架就是要收费了,我以前也是做读者,也充值阅读,所以用我经验之谈,来告诉亲们怎么能划算书。划算方法就是银充值啦!!3元就是3红袖币!如果一次充值5元直接就是初级会员了,算了下,初级会员貌似可以享受七五折优惠诶!如果是长期阅读亲们,还可以选择升级成高级会员再阅读哦!升级高级会员是要先充三十元作为会费,不过亲们可以下升级页面说明啦,这个级别会员一千字是2分钱哦,算算相当于五折优惠了呢!是各种级别会员里少啦。我以前刚升级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慢慢发现,书越多节省钱就越多哦!高级会员银充值,还是相当实惠选择啦!不过貌似升级就只能用银类了,说到这个,我平时呢主要就是用银啦、支付宝啦这两个,不过貌似财付通也是1比1比例哦,亲们可以选择这三种来充值,比较划算呢。而且相对来说,也比较推荐支付宝啦,因为支付宝有一个捷支付,没有开通银亲也能用银行卡支付啦!点这里如何充值省钱!谢谢亲们支持哦!爬走码字去鸟~~~bye~~~~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4第64章 往事 章之意会有什么事告诉她?陶子从不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好话。礼貌地笑了笑,“什么事?请坐吧。”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她是宁震谦朋友,是宁家故交,就冲严庄对她这么好,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章之意下巴高高往上翘着,带着与生俱来优越感,“坐就不必了,我只是不忍心着你过痛苦日子,来告诉你一些真相。辶”陶子苦笑,真不出章之意还有此种普渡众生怀,只是,她想要说什么,大抵是能猜到一些,完全没表露出感兴趣样子,淡淡说了声,“谢谢,不过不必了。”章之意愕然,不甘心神溢然,“你真不想知道?你不想知道小震哥为什么和你结婚吗?”她淡然一笑,原本苍白脸色却因这笑容而显得宁静,“我已经知道了。澌”“你知道?小震哥都告诉你了?”章之意大感意外。并不是他亲口所说,但她却是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能成为他妻子,这也是她自己小心机所。当然,她没有这个必要告诉章之意,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章之意却仍是不信,摇着头道,“不,这是小震哥秘密,怎么会告诉你?他说过是因为你起来像他初恋女友才和你结婚吗?”陶子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点头。章之意再一次受到震动,不甘心地追问,“难道他连为什么去云南也跟你说过?”这个……她倒是真不知道,不由微微一怔,却没能逃得过章之意眼睛,章之意显而易见地得意,“我就知道,小震哥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知道吗?小震哥之所以远走云南,还一去就是八年,全都是为了芊琪姐。云南,是芊琪姐向往地方,她喜欢丽江,喜欢大理,喜欢茶花,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辈子大梦想就是和小震哥大理有一所小小院子,院子临水,种满茶花……可惜芊琪姐再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所以小震哥一个人去了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心愿,而且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陶子想,自己脸色一定苍白得异常难了。芊琪这个名字原是她生命里一根刺,数度从隐藏深处冒了尖,扎伤她皮肤,她都轻描淡写地假装无知。而对于这个名字宁震谦心地位,她固然是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根深蒂固到此种程度,深到超出了她接受范围……她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丈夫为了缅怀另一个女人呆异地八年……可是,她是陶子,她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痛都硬生生吞下,声音轻若浮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现,他妻子是我。”其实,五内已经痛得翻江倒海,胃痛,心痛,不知所名痛,全都纠结搅拌一起。章之意脸色微变,“这样你还愿意和他一起?”陶子挤出一丝笑容来,目光仿似穿透了她身体,“其实,你也愿意,不是吗?”章之意告诉她这些是什么用意?无非是希望自己知难而退,腾出宁震谦妻子位子来,小女孩对大哥哥渴望,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这小女孩心态章之意年纪应该不小了吧?到底是有家有父母宠,不一样。章之意果然被击要害,涨红了脸,“胡说!我只是……只是替芊琪姐抱不平!”明明是一己之私,却还要戴上冠冕堂皇帽子,陶子只能皱着眉笑,身体不适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应付不谙世事姑娘,索果断结束这场对话吧!“你若真不平,就去找你小震哥说吧,你也知道,我和你小震哥是军婚,他不同意话,我们是无法离婚,只是,不知道若你小震哥知道你我面前说这些,会怎么想?”她一语便可以击章之意要害。就算借给章之意十个胆,她也不敢宁震谦面前提这些,否则,就不会有他们这段婚姻了。见章之意眼神慌乱,她继续道,“还有就是,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好心地提醒你,破坏军婚后果很严重!”“谁说我破坏你和小震哥了!”章之意不激,立刻就激动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吧!”完胜!望着重掩上门,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她非圣贤,纵然可以容忍一切不能容之事,心里还是沉甸甸。“小震哥一个人去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心愿,并且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章之意话就像烈毒药,虽然下毒之人走了,这毒却发作起来了,而且越演越烈,吞噬着她身体。她不知道当初神农尝断肠草是怎样痛苦,可她却感觉,她整个五内都燃烧。痛,却没有泪。刚才已经哭得够多了,不能再哭,也不许哭!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一开始就知道困难重重,可是既然做出了选择,任何后果她都会自己承担!但愿,她每一步都不曾走错……闭上眼睛,放逐自己虚软身体,思绪往事里流……初遇宁震谦,她才六岁。彼时她,长得圆圆胖胖,其貌不扬,因为没有父母,爷爷带着,穿着不够整洁不说,羊角辫也总是被爷爷粗糙手指编得乱糟糟,用现话来说,那时她整个就是土肥圆里极品那一个。这样她,常常是村里小孩欺负对象,各种谩骂,各种掐打,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第一回被人欺负之后,她哭着跑回去告诉爷爷。爷爷有哮喘,那会儿正病发,听说了以后,挣扎着起扁担便出去给她“报仇”,可是病发爷爷哪里跑得过那些腿脚灵活皮孩子?被那些孩子像耍猴似地逗,没几步就摔倒地上直喘,那些恶劣孩子还学爷爷样子喘着气咳,喘一阵笑一阵,笑她是“胖囡囡,山药蛋,长大了,没人要”,还笑爷爷,“糟老头,没人管,病怏怏,要传染”……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5第65章 别告诉他我回来过(5000) 他给她绑了两个羊角辫,还没有碰疼她伤口。 认真了两眼后,他有些沮丧,“编得不好啊!”她心里暖暖,甜甜,握着小辫辫开心极了,“好!”他有些难为地摸着头笑了,“糖好吃吗?”“嗯!”她拼命点头。“那我明天再给你带些来,现我送你回家!”说完,他蹲她面前,示意她爬到他背上辶。她有些害羞,但还是很利落地爬了上去,他背还算不上宽厚,可是已经初具男子汉雏形了,至少对她来说,他背,真就如山一般稳靠。她指点下,他一直把她背到了家门口才放她下来,进门后还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大抵是说,他叫宁震谦,从北京来这儿体验生活,就住村支书家里,今天正好遇见她摔一跤,还摔破了头,所以把她送去卫生院处理了伤口,现送她回来。爷爷一个劲地谢他,还留他吃饭,他还真老实不客气地答应留下来,还对她眨了眨眼澌。他就这样金光闪闪地出现她生命里,对她而言,就像从天而降天神。他给了她很多好吃糖果,每一颗都甜甜,她心也因他出现而甜甜,于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糖糖哥”,可是他很不喜欢,但她偏要叫,他也无可奈何。他叫她囡囡,因为爷爷叫她囡囡,却不准林昆他们叫她胖囡囡,否则就要揍他们。他一到来,便成了这村里孩子王,所有皮孩子都臣服他玩具、礼物和拳头之下,他不准他们再欺负她,于是她过上了好日子。那个夏天,她跟着他下河上树,每一天都笑得很开心。虽然每次林昆他们也都跟着一起,虽然她很不喜欢他们,但作为孩子,怎么不贪玩?只要能和糖糖哥一起玩,就算林昆他们再讨厌,她也忍着。她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把心里委屈、害怕、还有她和林昆打架辉煌历史都说给他听。他听了会乐呵呵地笑,还喜欢摸她头,“不出来囡囡这么厉害!”那个夏天,爷爷病又犯了一次,仍是村里人帮着把爷爷送去卫生院,其多了一个他。他还把爷爷病历寄去了北京,后来,北京那边就寄了回信过来,随信寄来还有药,听村里人说是从国外来药,是世界上好药!他把药交给爷爷和她,告诉他们怎么吃,还说,如果吃了有效,他会让爸爸再寄,就算他回了北京也会寄!后来她慢慢地听人说起,原来他爸爸是北京当大官,年轻时候这个村子里待过,有一次发洪水,是村支书救了他,所以对这个村感很深,这一次把儿子送回来,就是要让他体验农村生活,同时表示自己不忘本。只是,北京来客人终归是要回北京。暑假结束时候,他便要走了。那一日,很久没哭囡囡哭了个昏天黑地,一直到车来接他了,她还抱着他腿不肯撒手。旁大人都觉得奇怪,一向孤僻内向囡囡怎么会对他这么深感?没有人会了解他对她意义,幼时她孤独、敏感、像上足马力小马达,随时会爆发出巨大能量,又像一只战战兢兢小刺猬,稍一逗弄就竖起浑身刺,众人只道她古怪泼辣,没有人了解其实她是因为害怕,因为怕,才会充满警惕,随时攻击,众人亦怜她孤苦,可是,她要不是怜悯,是真正温和自然贴近。宁震谦走近带给了她想要一切,她心里,他就像温暖太阳,让她孤僻世界不再暗。他给了她强有力保护,给了她贴心照顾,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他充当了她幻想且渴望一切角色,父母、兄长、朋友……爱世界里缺失太多她把所有亲人光环都戴了他头上,叫她如何舍得他走?初遇时她哭,他塞给她糖,走时已没有糖果,同样是孩子他有些无措,只好蹲下来抱着她哄,“囡囡不哭了,下回哥哥来时候再给你带很多糖,行不?”她眼泪瞬间止住,他还会回来吗?惊喜之余抽泣着问他,“糖糖哥,你真还会回来?”“会啊!明年暑假我再来!这里可好玩儿了,比北京好玩儿多了!”青涩少年他,对于农村这个广阔世界里一切都着迷极了,成日里山上河里放养,比大城市方寸天地里狭隘空间有意思得多,他还真不想回去呢!虽然知道离别是必须,可想到还有再见希望,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但是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小手抓着他衣服不放,因为爷爷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妈妈走时候答应过,一定会回来接囡囡,可是,妈妈到底没有再回来……汽车喇叭催他上车了,林昆那些人见她这样又开始嘲笑她,唱他们自己编“囡囡歌”,“胖囡囡,山药蛋,爱哭鬼,没人要!爱哭鬼,真可怜!”宁震谦当时就横了他们一眼,还挥了挥拳头,把他们吓得都住了口,拉着她手说,“囡囡胖怎么了?胖才可爱呢!像你们一个个瘦猴子似,见一次想揍一次!谁说囡囡没人要?我要!我告诉你们,囡囡就是我妹!我不时候你们要敢欺负她,等着我回来收拾你们!”一番话把陶子又给惹得泪眼汪汪,她不敢相信地问他,“糖糖哥,你真要囡囡吗?”她心里,“要”这个词含义就是一起,像她和爷爷一样。“要!当然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许,当年他一声“要”只是小小男子汉英雄节作祟,转过背可能就忘了,可是,听者有心,她心里,却惦记了好多好多年……他终于走了,临走,又把托司机带来药交给了陶子,因为爷爷吃了效果很好,他就让司机来接他时带了几个疗程,吃完这些,应该会大有好转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6第66章 无怨无悔(5000) 藏暗处她鼻尖酸楚,赶紧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眼泪却噗噗直落。“她啊!搬走了!住镇上去了!”林昆摸着电脑,被喜悦冲昏头脑他随意答着。“哦……”他语气怅然若失,却低头对芊琪笑道,“可惜了,本来想给你介绍一下囡囡,是我认妹妹……”原本听到他叹息略觉安慰她,听完他话却增酸楚了……本以为他怅然若失是对她或多或少惦念,然,却不曾想,只是为了要她和他女朋友见面…辶…若说之前她从没仔细思考过她对他怀念和依恋是什么感话,此时此刻,十六岁她,隐约是明白了,她喜欢他……也许从前不是。一路走来,她把他当成亲人,当成哥哥,当成朋友,她是他身边唯一女孩,虽然是个小小女孩儿,但是她从没有危机感,因为不会有人抢她糖糖哥澌。但是,当他身边出现另一个女子,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非但不是他唯一,还很有可能只是微不足道一个……这个认知让她难过极了,可是也让她明白,原来幼时对他兄长之朋友之义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升为喜欢,严重点说,就是爱了……因为兄长父母朋友给感只有温暖,没有痛,只有男女之才会让人伤,使人痛,而且极具排他,她对那个叫芊琪女子是何等艳羡……站他身旁,芊琪笑着问,“哦?囡囡?好可爱名字,是怎么样女孩儿啊?”他笑了,“只知道她叫囡囡,也不知大名叫什么,挺可爱一小孩,成天追着我跟我玩,这么点高,胖乎乎,长什么样儿……具体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一双眼睛特别亮……”他比划身高依然是后一次见她高度,可是,她现已经长高许多了……而且也不再胖乎乎,不是小孩,原来,他心里,她只是个小孩而已……就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得么?不过四五年时间,她将他记得如此深刻啊……“是么?比我还亮?”明显,芊琪占有也是极强,听了这话,居然会介意,虽是笑着说,神似玩笑,但撒娇意味也是浓浓。他环芊琪肩膀手臂便紧了紧,笑容柔和地着她,“怎么能跟你比?她只不过是个小朋友而已……”陶子心,彻底地沉落下去,如同坠入冰窖,寒意透顶,原来,她只是小朋友……连和他女朋友比较资格都没有……芊琪这才真真实实地笑了,嗔了他一眼。他和她,眼神交汇,如此默契,如此柔蜜意,到底是大城市来人,丝毫不避讳他人场。村里一大婶笑着开起了玩笑,“当年可不是这么说!我们大伙儿可得清清楚楚!当着我们大家伙儿面囡囡问你要不要她,你可是拍着脯说要!”儿时玩笑,只是为了博得一笑而已,众人想着童言无忌,都笑开了,只他,有些尴尬,笑道,“有吗?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陶子心口如被人狠狠一击,她视之为生命至珍承诺,他却只当是一时戏语而已……她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开了。那个下午,她还是旷课了,没回学校,村里河边大石头上坐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算是告别吧……告别他们一起有过乐时光河岸,告别那些枝繁茂盛大树,告别树上垒窝小鸟。其实,春秋冬夏,几番轮回,河水奔流不息,树叶落了又生,鸟儿去了又回,一切都不是当初原样了……如林昆所说,他村里只呆了两天,第二天便启程走了。她没有想到是,他临去之前,会来学校她。当时正是放学,老远,她就到他和芊琪校门口等,她马上闪身躲了。他一边等,一边表,仿似很着急。刻意躲着她,自是没有出现,倒是林昆也出校门,走了上去。只见他和林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交给林昆一个大袋子,拍了拍林昆肩,就和芊琪钻进了等着他俩轿车里。后来,林昆找到她,把他给东西交与她,埋怨,“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小震哥不来时候你天天问,来了又不见人!这是给你!亏人家小震哥还惦记着你!这是给爷爷买营养品,本来想等你一起去爷爷,等老半天不见你人影,人家还要赶着去省城搭飞机!”他给东西,自然从来都是好。她打开袋子,里面全是写着英说明营养品,还有送给她礼物——一块手表。她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吧……她苦涩地笑,对了,他说过,她是他认妹妹,妹妹而已……小朋友一个……那块手表,她从来就没有戴过,就像珍藏他这个人,珍藏那些夏天片段一样,珍藏她箱子里。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以为,那一别便是永远了……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还是考上了北京大学,并不曾奢望遇见他,没想过还会和他一起,只是对于北京向往,就像对圣地、对理想向往一样,从小就她心里生了根,不是轻易能够拔除……她依然乐观而坚强地生活北京阳光下,念书,毕业,找工作,一切安稳而有条不紊。也曾遇到过各方面不错男孩,只是,不知为何,却找不到心动感觉。她曾想过,是否是因为他她心里落地生根?可是,她却无法,也不想给自己一个准确答案,生活,懵懂前行也未必不是坏事,有些事,想得太清楚,难免有伤。她想,也许,终有一天,她还是得嫁人。等她想安定下来时候,就寻个差不多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过平静无波日子。只是,她还没遇上她那个差不多人之前,却遇上了机会……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7第67章 昨晚那男人是谁?(5000) “啊?”这句话有歧义吗?她以一个言小说作者敏感度揣摩着,吃掉?吃掉……吃……掉……他笑声忽然停了下来,迟疑语气,略显歉疚,“可能……暂时回不来。 ”“那过年呢?”她失声呼出。她可是和幼时一样,一天天计算着,圣诞不回,元旦不回,过年总该回家了吧?她想他呀……“过年……也回不来……”“哦……那算了……”她已经掩饰不住她失望辶。“因为……有任务。”他闷声说了句。她有些讶异,这是向她解释吗?作为军嫂,她可是知道纪律,任务不能说!“我明白,没关系!”她心里豁达了,百分百地相信他,只要不是因为留念那个地方,只要不是因为怕回来见她,她就能理解澌!“还有……昨晚那个男人是谁?”他吞吞吐吐地,又问了句。“昨晚?哦!那是我同事,昨晚我们播音部聚餐,回来路上我胃病犯了,是他送我来医院。”她详详细细地解释清楚,不过,省去了喝酒这一段,她可不蠢,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讨骂啊?“嗯!以后这些聚餐少参加吧!我你还是住家里去,有爸妈着,你有个三病两痛也有人知道!一个人外面住着像什么?”他言语间又贯穿了命令语气。“嗯,我想想……”这是找人管着她么?连聚餐都不能参加了?难道这是军嫂必须遵守纪律?可是他是她天啊,她绝不会忤逆他话,不过,和公公婆婆住一起还是不太愿意,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惯了,虽然渴望亲,可是也害怕约束。所以,先答应着,以后再说!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江枫端着一只碗进来,笑嚷,“来来来!好吃来了!”他声音可真大!医院又安静,那端宁震谦都听见了,追问,“谁来了?”“就是我同事,江枫。”她声音小小,同时瞪了江枫一眼,好死不死弄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他又来干什么?”他声音立马严肃起来,犹如发现了敌一样。“她……给我送吃……”她声音小了。现她,基本发现规律了,他一旦这种语气说话,接下来就会发脾气,她有点紧张地拽住了被单。“我妈不是说让保姆来吗?怎么还没来?让个外人给你送吃?多给人家添麻烦啊!”果然,他语气不好了。“阿姨还没来呢……”从宁家到医院少说也要大半个小时,如果遇到塞车还不知要堵多久,保姆这会儿影子都没见。“我知道了!我马上打电话回去让阿姨点过来,不要麻烦人家,知道吗?”“哦,好……”她乖乖地答应,暗暗庆幸他这一次没大发脾气。话说她怕他什么呀?为什么每次都像个小媳妇似?她放下手机,江枫站她对面笑得露出大白牙。“老公打来电话?”他笑嘻嘻地问。“嗯。”“你啊你,太不够义气了!结婚了居然喜酒也不请我们喝一杯,怎么说我们也多年同事,或多或少总有点阶级感吧?”好吧,其实他心里酸溜溜,这话也说得酸溜溜。陶子是听不出来,只解释,“还没办酒呢!只是登记了!”“这样啊?那什么时候办酒呢?别忘了请我们!”这个话题是她不想提及,宁家当时对她说,因为宁震谦时间很赶,来不及举行婚礼,所以先登记,等以后他调回北京再补办婚礼,可眼下来,那些只是托词罢了,他调回北京日子遥遥无期啊!其实,她要只是跟他一起,并不真计较是否有婚礼,然而,如果真是因为没时间才不办,她完全可以理解,怕是,不办婚礼另有原因……她一笑,不愿意自己失落绪落外人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呢!”他对她一向关注,管她掩饰,可还是出了她失落,他想,没有哪个女孩不意自己婚礼,所以,开了个玩笑,“我说你吧,干嘛嫁给兵哥哥,天远地远,婚礼办不成,就连你生病也没人身边,嫁个像我们这样多好!知根知底……”作为男主播,八卦本事也不小,今天已经将她丈夫况打听清楚,这时候胡说八道一番,也纯粹是玩笑,完全没想过诋毁她婚姻,可是,敏感而护短她却被惹毛了,当即就发了火,“你说什么呢?凭什么说我家兵哥哥不好?!你们这样又好哪里?我怎么就没出来啊?”他没想到她会生气,平时无论怎么开玩笑她都不会当真,也有些尴尬了,“哟,真发火了?我是开玩笑,别介意……”“开玩笑?!你什么玩笑不好开凭什么拿我家兵哥哥开玩笑?没错,他是隔得远了,那又怎么样?没有他们边境保家卫国,你有那么好日子过啊?江枫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昨天帮了我,我就对你感激涕零,没错,我确要谢谢你!可一码归一码,你若是说我家兵哥哥半个不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江枫,趁我还没想着跟你绝交之前赶紧给我走,从我眼前消失!”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没给江枫任何插言机会。哼,就算她自己被那只傻大兵欺负死,也不准别人说他半句不好!他是她心里完美无缺男神!不容任何人亵渎!江枫哭笑不得,一句玩笑话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给他上到政治高度吗?“我就是一句玩笑,算我说错了行不?您老别气了,身子骨要紧!”“什么叫算你错了?你本来就错了!我气!我很生气!下回你再这样我们就真绝交!现,你要真为我身子骨着想,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吧!”她一向就是这样格,平时着挺无害,一旦惹毛了,天王老子也不怕得罪,就从她小时候和林昆那群臭小子累累战绩就可以出来,得罪了她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哪怕两败俱伤!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8第68章 寻夫之旅 春节脚步渐渐地近了。对于一个孤苦无依人来说,春节如同人生旅途荒凉驿站,与世隔绝,遍地萧索,比任何时候都刻骨铭心地提醒她这孤寂存,明知驶出这一站便可见满世繁华,然,纵然外面繁华如锦,却无一针一线与她相连,每一张驶出这驿站车票都标注着血脉相连和亲团圆,她找不到属于她那张票,也登不上属于她车。她能做,只是守着这荒凉驿站,守着她方寸回忆。爷爷世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虽然不像别孩子那样拥有父母买衣服、亲戚给压岁包,但爷爷是如此疼她,焉能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同样有衣可穿,有红包可拿,一直到她念大学,也不曾缺过。记得那会儿,每到过年,家里气氛就格外欢乐。爷爷做熏,买年货,别人家有,一件也不少了囡囡辶。大年三十那天,爷爷一大早就会起来,做大餐,炸糖糍粑,忙得黑黝黝老脸乐开了花。她也不闲着,无论多大,都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爷爷忙前忙后,幼时纯属小跟班,无事忙还跟着添乱,大一些了,便可以给爷爷当帮手,经营属于祖孙两个人热闹和团圆。通常晚饭还没熟,熏却已经蒸好,她喜欢吃就是骨头,咸咸,微干,还没吃就先被透着柴火香味儿给勾起了馋虫,爷爷就会笑眯眯地赏她一块骨头,后来她想起这个画面,觉得自己真像一只小小狗,往往思念爷爷绪里笑出声来。每一年年夜饭,爷爷都要她先倒一杯酒忌爸爸澌。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就是墙上一张照片,和每逢节日清明一杯酒,因为从未曾期盼过,所以也不曾因没有而伤感。爷爷说,爸爸是一次灾难去世,那时她,才几个月,还有妈妈,但是后来,妈妈到底是不堪独自抚养女儿苦,把她扔给爷爷,自己走了,走时据说也哭得很难过,还发誓一定会回来接女儿,只是,她现已经二十六了,还是没有妈妈消息……她不怨妈妈,真。同为女人,她理解女人。每个女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和幸福权力,如果,妈妈觉得离开她会幸福,那么她真诚地祝愿,世界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妈妈,一定要幸福。毕竟,是妈妈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妈妈,就没有陶子这个人了……生活没有,她从不强求,她格外珍惜,是她拥有,比如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年夜饭,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之后,便会和所有孩子一样,坐温暖火炉旁,陪爷爷电视,春晚节目并非她喜爱,她喜爱只是这个氛围,无论生活还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和爷爷一起!所以,对她来说,春节这个团年,昂贵稀罕糖果不重要,多厚红包也不重要,她只要一叠姜,一杯热茶就足够了!爷爷腌制姜是天底下好吃零食,配上热茶,那便是世间热火享受!只是,爷爷走后,她遍寻各种腌姜,却没有一种能及得上爷爷做万一。从前过年是要放炮仗。零点钟声敲响时候,爷爷就会带着她门口放好大一挂,噼里啪啦爆竹声,爷爷总会摸着她头,笑着说,“囡囡又长大一岁了……”粗糙指尖带来温暖,她现还记忆深刻……这也就是她手机为什么要设置鞭炮声为铃声原因。爆竹声对她来说,意味着过年,意味着欢乐,意味着团圆,意味着……和爷爷时光……她曾经某一个夏天不无遗憾地对某个人说,“可惜你冬天不能来,不然过年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放炮仗了!还有,我爷爷做姜可好吃了,熏也很棒,你都没机会尝!”那人曾笑着许诺,“好啊!回去我跟爸爸说,让我来这边过一个寒假!”只是,他许诺或许都跟夏天里那些英雄主义豪言壮语一样,只是一时兴起,转眼就忘,她从来就不曾冬天里等到过他……他没有冬天到来,爷爷却冬天里去世了。那时她刚念大一,就那个寒假,她失去了唯一亲人。记得刚放寒假她归心似箭,毕竟第一次跟爷爷分开这么久。然而,当她跑回镇上出租屋时,爷爷却不家。她正要出门去找,房东就来了,见她便大喊,“哎呀,囡囡啊,你回来了!点!你爷爷进医院了呢!”“怎么回事啊?”她大惊,以为爷爷哮喘又犯了。自从吃了宁震谦药,已经好久没犯了呢。“你爷爷从街上摆气/枪回来,又给你买了好些吃,背了太多东西,过马路挡了视线了,耳朵也不太好,被突然开出来车给撞了!”“不是让他别摆了吗?!”她急得哭了,扔下行李就往医院跑。自从去上大学,她就一再嘱咐爷爷,她会勤工俭学,自己负责自己学业,让爷爷不要再劳。房东她后面叹息,“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爷爷说,不但要把你学费攒出来,还要给你备嫁妆,姑娘家出嫁没嫁妆会被人笑!”陶子再没忍住,捂了脸,泪水横流,疯了般往医院跑。医生终没能救回爷爷,她见到爷爷时,爷爷身上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爷爷周围,站着几个好心邻居,见她来了,叹息着把她推到爷爷面前,“囡囡,你爷爷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一直等着你……”她眼泪哗哗直流,趴前握住爷爷手,大哭,“爷爷,囡囡来了……爷爷……你答应过囡囡,不会离开囡囡,爷爷……你囡囡啊!”爷爷当时很费力地睁开眼睛,粗糙手握紧了她手,她知道,爷爷真是等她,等着见她后一面,此时,已是拼劲后一口气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9第69章 我的团长! 打开一直关机手机,无数个来电提示,全是严庄打电话。她吐了吐舌,这回婆婆真被自己给吓到了。未免婆婆担心,她得回个短信才是,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自己目前状况如实汇报,于是编了一假话,大抵是说自己已经安全抵达部队,而且找到宁震谦了,要婆婆别担心。婆婆却马上就打了电话过来,她硬着头皮接了,准备挨骂吧……果然,严庄首先就数落了她一通,末了,又怕她有想法,赶着解释,“桃儿啊,你知道你就这么走了我们多担心?!妈是把你当自己女儿才说你,你心里可别对妈妈有了意见!辶”自古婆媳关系难处,她是三生有幸才遇上严庄这样婆婆,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一定是上天怜她从小无父无母,所以才给她这样一个家,让她重拥有缺失母爱。安抚生气人好方法就是撒娇了,她娇滴滴,正宗乖女儿态,“妈——桃桃知道妈妈疼桃桃了,桃桃无以为报,只能好好疼震谦才能报答妈妈疼桃桃心啊!妈妈不生气了好吗?”严庄哼了哼,语气里已是带了笑,“那个臭小子,真是好福气!算了!只要你安全到妈妈就放心了,下回可不许再这样!臭小子呢?让他接电话!”儿子是母亲心头之,当母亲,只要儿女这辈子幸福,还有什么奢求呢?儿媳妇如此待儿子,她也算是安心了澌。陶子一听这话,暗叫完蛋,她上哪里变一个“臭小子”来接电话?只好继续撒谎,“妈,他已经出去训练了!晚上我再让他打给你!”晚上,她应该和他见着了吧?“好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那边晚上温度低,你带够衣服了没?”“带了带了!我四季衣服都带了!”陶子赶紧回答。“那好吧,就这样了,员工还等着我开会呢!”她可是会议开了一半出来打电话,为这个淘气又傻气儿媳妇!好不容易大发了婆婆,陶子舒了口气,马上给宁震谦打电话,然而,他手机却再一次关机……哭无泪……到现她才体会到自己是真太天真了……这千里寻夫不是那么容易事……她想到了高原反应,想到了昼夜温差,这边诸多可能发生状况她都有所准备,独独忘记了一件事,他手机是常年打不通……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好吧,就算是走,她也要走到部队去!她深呼吸几口给自己打气,又吃了几颗感冒药,收拾起行装,退了房,就去了镇上。走出旅馆大门瞬间,她倒抽一口气,上天这是考验她对宁震谦爱有多深么?居然下起了细雨?凉风一吹,完全跟北方冬天有一比啊……还好她准备充分!从包里找出棉衣来穿上,打了伞,镇上转悠,想问问路什么。让她惊喜是,镇上有私人出租两轮摩托车,上前一问,年轻小伙子答应送她到山脚下,不过却要一百块钱。这种时候,哪怕他再要贵点,她也会答应,只要能去就行了!当即喜滋滋地背着超大旅行包上了他摩托车后座,司机小伙还给她一件雨衣让她披着,载着她就往前开去。出了镇子以后,又驶了一段水泥路,小伙方向一转,路就不好走了,坑坑洼洼不说,因为下了雨,还有些泥泞。“姑娘!坐稳了!下雨有点打滑!”摩托车轰鸣声,小伙子大声喊。“好!”她反手抓紧后座上铁架。雨衣只能盖住她头和身体,遮不住她脸,雨丝细细密密,早已经把她脸淋湿,摩托车急速行驶,大风刮着,她觉得自己脸上都被刮下来了,忍不住打了喷嚏,眼前一切都开始晃动了,颠簸摩托车颠得她一阵恶心,早上吃米线胃里翻滚,感觉随时都要吐出来似,而摩托车巨大声音隆隆地响着,震得她太阳发紧,前额发涨,她真担心,这样颠下去,自己还没到山脚,就已经被颠散架了……“师父!能不能……好好走……”她忍着要吐冲动,对小伙子喊道。“只能这样了!姑娘!你就忍忍吧!”小伙子回头道,“这路本来就不好走,又下雨,也只有我,见你是个外地姑娘,才肯帮你跑一趟,别人都不愿跑呢!说不定我这小破驴这路上给颠坏了都有可能!”“打住打住,师父您还是用心骑车吧!”陶子抹掉一脸水,魂都吓掉了,拜托骑车时候前方啊,她干什么?还有,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说车坏?小毛驴啊小毛驴,你可千万要争气,不要坏啊!她再不敢打扰小伙骑车,强忍着不适,双手抓紧,努力稳住自己身体,不让自己掉下车去。可是,这坑爹路,摩托车也不敢开,磨磨蹭蹭,不过总比她走路强点……途,好几次她实憋不住,都请小伙停下来,让她先呕一阵,这样走走停停,就慢了,她第四次下车呕吐时候,小伙也急了,“姑娘,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要我黑着回来?我可是不敢!”陶子唯恐小伙把她扔这里回去了,着自己呕出那一滩清水,喘气,“到没,我已经没有可呕,再也不会下车呕了,走吧!”确实,呕了这么几次,胃都呕空了,她也虚弱了,苍白脸混了雨水,就跟掉落水里纸一样,坐车后座,被颠得一摇一晃,仿佛随时都会从车上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体力极限了,只能听之任之,只要她不死,只要小伙把她驮到山脚,山脚一定会有哨兵吧?那时一切就好了……可是,上天真铁了心要考验她极限,浑浑噩噩不知又行驶了多久之后,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脚上一痛……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0第70章 桃桃和团长的囧事 她心里突地一跳,既期待又有些小小害怕。 是他吗?他会高兴她来吗?毕竟他心里,自己就和陌生人无异!怕是她现搞成这么一副惨状,无故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他会不会嫌自己烦?电话里他就已经够凶了,如今见着真人,她不是送上门来讨骂吗?他还不把她给骂惨了?顿时心怵怵,突然期望这个即将到来团长大人不是他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雷亮……你们团长……姓什么?”没准儿她跑错了地儿,来错了别团呢?这回轮到雷亮一怔一怔了,嫂子是不是烧傻了?怎不知道自己男人姓啥了呢?立时也紧张了,还伸手她面前晃了晃,“嫂子,你没事吧?团长他姓宁啊!能想起来不?”呃……他居然以为自己失忆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装失忆啊……宁……姓宁啊……完蛋了…辶…她哀叹同时又鄙视自己,千辛万苦不就是想见他吗?现马上要见到了,又这幅怂样儿!陶子!你是要闹哪样?可是她就是害怕呀!呜呜……“那啥,如果你们犯了错儿,你们团长会怎么处罚你们?”她得先想想,自己小身板能承受多大底线……“这个……要得多大错儿了……”雷亮摸着头,一头雾水,嫂子问这干嘛?糟糕!难道还是因为自己昨天拿枪指着她吗?她会告诉团长吗?那说了可就完蛋了,马上就哭丧了脸了,“嫂子,昨天我真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是您!您可千万别告诉团长,不然关闭跑圈儿负重公里跑,可会要了我半条命去啊!澌”陶子无语,摇摇手,他哭个啥啊,现要哭是她好吗?关闭……跑圈儿……负重……她被要去可不是半条命……是一整条啦……那还不如不被救回来……死路上少受点折磨啊……她捂住口,高原反应强烈压迫感又来了,比昨天甚啊……她环顾这屋子,整整齐齐,陈设简单,连个可以藏身柜子也没有,“雷亮,你们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起来让你们团长找不到吗?”“你要躲到哪里去!”她话音刚落,门口炸雷似声音就响了起来。她坐上,顿时石化。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这个时候装晕可不可以?对了!装晕!她“啊”一声惊叫,仰天直挺挺躺回了上。“团……团长……你……把嫂子……吓……吓晕了……”雷亮磕磕巴巴地说。拜托,雷亮!你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好吧……“一边儿去!”某个熟悉声音依然炸雷。“是!”雷亮兔子似,立马没了影儿,出去时候还贴心地帮团长把门给带上。房间里只剩了他和她。陶子紧闭双眼,依然能感觉到他高大身影就站边,他影自上而下覆盖着她,无形产生一种强大压迫感,她感觉自己手心捏出汗来了,脚被子里微微发抖……心揣测着他接下来会如何做,却迟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她心里“一二三四五……”地数着,都已经数过两百了,他还是没有声响……艾玛!这是和她打心理战吗?敌不动我不动?她认输好吗?再这么耗下去,她扑通乱跳心一定要罢工了……她身体僵直地一动不动,到后,觉得浑身不自,浑身都想动一动,要命是,背心开始痒了,痒得难受啊!她真很佩服唐僧,跟妖怪比坐禅时候可以坐一天……也很佩服革命烈士邱少云,烈火永生啊……来她真不适合出家,也当不了英雄……难以忍受地蹭了蹭背,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只一只……她惊得尖叫一声,双手立刻把眼睛给捂上。要不要这么吓人啊!这么一张大黑脸就眼前,一双乌黑眼睛还直瞪瞪地瞪着她,那眼神,感觉她是阶级敌人,要把她给撕碎了似……他刚要说什么,忽然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轻轻靠近门缝,外面传来嘀嘀咕咕声音,还有压抑低笑,勤务兵郝小海那边笑边小声说,“团长不会这么猴急吧?直接就扑上去了,把嫂子给吓得大叫……”他暗哼,眸色暗了暗,猛然拉开门……两个家伙收不住脚,哎哟声滚了进来。待发现团长脸黑得和锅底有一比时候,吓坏了,慌忙站起来,朝他敬了个礼,“连长!我们是来给嫂子送吃……吃……”雷亮眼神地下一搜索,那一碗鸡蛋排骨面已经刚才滚进来时英勇牺牲了……“很闲是吗?”他黑眸里厉光一闪,“滚回去跑圈去!二十个!”“团长……我们真……”“三十!”“是!我们马上滚回去……马上滚……”两人收拾了地面面碗,连逃带奔地溜了。重关上门,这一回终于安静了……陶子有种预感,自己死期也到了……她真想大喊一声,你们俩回来……他一步一步地朝走近,她一点一点地往内侧移。后,她移到了墙边,没地儿可挪了,他,也走到了边,坐了下来。“你跑来干什么?”这是他跟她说第一句话,不再响炸雷,可是有够冷够严厉,感觉就好像是她到来是个十恶不赦错误,这会儿法官法庭上审她似。“我……我不要跑圈!”她已经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了,三十个圈……直接毙了她好了!现她连走路力气都没有!他微微一愣,显然被她莫名其妙话给震,明白过来后,脸色却是严肃了,“不要偷换概念!说,你来干什么?!”“我……”她委屈地瘪了瘪嘴,“妈妈……妈妈想你了……所以……让我来……你……”其实是她想他了,好吧,她再一次没出息地撒了谎……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1第71章 望妻石 陶子这几天都没能好好吃一顿,老余送来面条太好吃了,她稀里呼噜大朵颐,只差把头埋进碗里去了。莫名,觉得宁震谦好像盯着自己。她猛一抬头,正好撞上他目光,他来不及掩饰,一贯冷硬眼神里,有一抹她不懂波光,就好像迷蒙春日,细语轻洒,如镜湖面波纹一圈一圈晕开一般……她还没得真切,这波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惯常冷硬。“为……为什么这么我?”被他这样瞪着,她觉得再继续吃下去有难度,她不明是,自己总算是个女主播,好歹口齿也算伶俐,怎么他面前说话舌头都伸不直…辶…他眉头皱了起来,“不出吃相这么难!”她了唇,一如当年她吃着糖糖哥塞给她糖果时,回味不地品味那满口余香时一样,她见,宁震谦眼神又动了动,她以为自己这个动作太不雅了,定是遭他厌弃,有些难为,“只能怪老余家面条太好吃了……他家用什么牌子调料包啊?这么好吃?”还提调料包?他咬了咬牙,有掐死她冲动…澌…“赶紧吃!吃完休息!”他豁站起来,力气大得连带椅子都倒了。而后“砰”一声,他甩上门出去了。她捧着面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才还好好,怎么又刮龙卷风了?陶子来之前就科普过高原反应,知道一般两三天就会好,所以,下午时候就感觉舒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还连带着感冒,估计已经好全了。宁震谦很忙,摔门而去后整整一天就没再出现,饭晚饭都是郝小海送来。上躺了一天一夜她,觉得气闷,骨头都躺疼了,便想出去走走。所以,吃完晚饭便向郝小海打听,“小海,你们团长这时候还忙呢?”郝小海收拾着碗筷,头也不抬地回答,“场。”这时候还场训练?她很想他练兵样子,便问,“场离这儿远吗?”“不远!”“那小海,我想去行吗?”她顿时大为兴奋,练兵他一定帅掉渣了!。“这个……”小海有些犹豫,上午三十圈跑死他了啊……“小海!好不好嘛?”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麻了。郝小海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不敢她,只鸡啄米似点头。她大喜,让郝小海外面等,自己换了衣服就出了门。卫生所离部队营地还是有一点距离,郝小海慢慢走着,配合着她速度,她感觉意外,小海不是宁震谦勤务兵吗?应该什么样上级带出什么样下级来才是!她哪回和宁震谦一起时候不是他前面猛冲猛走,她喘着气儿后面追?郝小海这么细心体贴,还真不科学……她起了逗小海心,“小海,有女朋友了吗?”郝小海真是个害羞好小伙,脸立刻又红了,低声哼唧了一句,“有,老家。”想不到他是如此腼腆,这激起了她逗他之心,她嘿嘿一笑,“小海,谁当你女朋友真是有福了!”郝小海果然害臊了,红着脸不敢抬头,“嫂子……”“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她哈哈大笑,“对了,明儿就除夕了呀,女朋友不来你?”“不来,太远了。”小海说,顿了顿,又道,“会写信来,明天该到了呢。”言语间好像为自己女友辩护,提起来信,又很是期盼和自豪。陶子点点头,瞬间也没了取笑小海心,这偏僻荒凉地方,家信是战士们生活深长期盼了……暮色渐染,雨后高原,群山笼罩一层层雾霭之,显得神秘而庄严。空气里再没有之前压迫感,陶子觉得身心轻松,心也变得愉悦,“小海,这山里暮色倒是别有一番意味,天晴时候一定特别美吧!”“那当然!”郝小海自豪之油然升起,然,说完又低落了下来,“不过,到过这儿人,也只有嫂子您说这儿美……”“嗯?”她不明白是何意。小海却不愿多说了,指着不远处一排排整齐房子道,“嫂子,你,那边就是营房。”她顺着小海手指处过去,发现这营地比她想象大多了,竟是占了两个大山头。“这边是团部,过去就是团里宿舍楼。那边是一连,再过去就分别是二连和三连。团长一般团部里,我来时候,他场,不知道现还不,我们去。”小海步子微微加了点。陶子也加紧跟了上去。一路,会偶尔遇见几个战士,一个个地都会停下来朝她“啪”敬军礼,然后大喊一声“嫂子好”。她觉得诧异了,“小海,他们都认识我吗?”话说她来了这两天,也就卫生所里待着啊……小海强忍住不笑,心很想说,嫂子,这两天你早已名冠全团了,可是,这话不能说,只好费劲地紧绷着脸解释,“嗯……我们部队习惯,不管是谁家属来了都喊嫂子……”“哦……是这样……”陶子喃喃点头。“嫂子,场到了,团长那呢!”小海指着前方道。陶子眯起眸来,只见暮色下他,一身冬常服而并非作训服,绕着场跑圈,军装暮色映衬下,呈现成暗哑苍绿色,愈加显得他身形矫健。他是拼了全速跑,如一匹狂躁野马,要将内心压抑都爆发出来一样……她有些愕然,原以为他领兵训练,却不曾想,他是一个人这跑……“小海,你们团长也被罚了吗?”她觉得这是唯一解释。小海也迷惑了,“没有啊!我给你送饭时候团长还一个人站场呢……再说了……团长他穿着常服和皮鞋呢,跑什么跑……”一个人站场……陶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2第72章 团长,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吻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向他靠近,之前那些乌龙都不算。 她不知道,如果他将她推开,她会怎么办……他唇很干,很烫,贴上去瞬间,她耳朵里轰鸣一声,浓重黑夜里,彷如烟花绽开,又星星点点散落……他呼吸很热,浓烈,混着烟味男人气息潮涌一般袭来,满满地堵住了她呼吸。他是抽烟……他烟味她其实早就闻到了…辶…适才场,烟味尤其浓烈……男人抽烟时,是思念谁?可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无处可逃,无法抵抗,如同陷入梦里黑色漩涡,就此被淹没,被席卷,而她,却虚软无力,连身体都无法依托…澌…他没有动。她也傻了一般。作为一个言小说写手,空有一身纸上谈兵功夫,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只会这样傻傻地贴着他,傻傻地听着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听着耳里一朵又一朵烟花盛开又落幕……她觉得,时间仿佛这一刻凝滞了。然,突然之间,他往后退了一步,她绵软身体本来依附着他,此时便失去了重心,从石头上栽了下来,幸而抓住他衣服,站稳了脚跟,不然又是一个嘴啃泥。“陶子同志!”他高声道。“到!”她马上立正站好,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他敬个军礼,完了,他一定是被自己给惹恼了……“……走吧,回去!”他拽着她手腕,拖着她就走。她脚步怎么能赶得上他?何况,现他是生气了吗?走得这么?她高一脚低一脚,完全就像个线偶娃娃被他提手里甩来甩去。可是,她做什么了?妻子亲吻自己丈夫有什么错?重走一遍黑乎乎树林,她倒是不怕了,只因所有注意力都专注于努力不摔倒,然而,管她如此小心,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不知踩到树根还是别什么,脚下一绊,摔倒他脚边。“疼啊——”她抗议,却紧拽着他手不放。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怔怔地了她几秒,黑夜里,也不知他能清什么。她以为又要挨训了,却没想到,他会问,“摔到哪里了?能走吗?”本来是没摔伤,可她也有些小小赌气,“不能!”而没想到是,他居然她面前蹲了下来,一贯又冷又硬语气,“上来!”他这是要背她?她喜不自胜,赶紧爬上他背。二十年了……六岁那年夏天,就是这个脊背,给了她大山一样依靠,如今,这肩膀愈加宽厚,背脊亦愈加坚实,从此以后,这份宽厚和坚实是否仅仅只属于她呢?当然,宝宝可以例外……她趴他背上傻傻地笑了,会生个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或者,双胞胎?龙凤胎好了啊!想到酣处,忘形地搂住了他脖子,侧脸贴他肩膀上,他气息丝丝缕缕从他衣领处溢出来,细细密密,那种晕乎乎感觉又回来了,她唇角弯出甜美弧线;他步子跨得很大,他背上,一颠一颠,仿似云端了一样……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六岁那年,艳阳高照,岁月流真,她趴糖糖哥肩膀,呼呼地往他脖子上吹气……而她,真这么做了。略寒夜晚,她呼出热气喷他脖颈、耳根……他背着她,思绪却不这个时空,无数往事和现实脑翻飞,搅乱了他心,他冷静,忽,脖颈处传来一阵阵热乎乎酥麻,竟激得他全身一颤,脚步有些虚浮,而后,悲剧地,居然犯了和陶子一样错误,一脚踏上什么东西被绊住,再然后,他这战斗力超强特种兵团长居然沟里翻船,摔倒地。陶子从他背上滚落下来,滚至一边草木堆里。他爬起来动作倒是迅猛利落,立即把她捞出来问,“怎么样?没事吧?”她自觉没摔着,只是瞪着他,半是揶揄,半是玩笑,“你不是说有你什么都可以不怕吗?怎么解放军叔叔也会摔跤啊?”他要怎么跟她说?都是因为她瞎闹,才害得他脚步不稳?只能黑了黑脸,不说话,不过,这么黑地方,他脸再黑也不见……“走吧!”他正准备再把她扶起来背上背,她却忽然摸着脖子惊叫。“怎么?”他问。她慌乱地脖子上摸着,“好痒!什么东西爬进我衣服里了!会不会是蜈蚣啊!?”她小时候可是被蜈蚣咬过一次!以致她虽然是农村孩子,可对这种多足动物一直有影!“怎么会?”他嘴上说着,还是有些悬地着她。“不对啊!它爬!往下爬!”她慌极了,拉开棉衣拉链扯着里面衣服用力抖,可那东西却不掉出来,居然爬到口去了!她开始大叫,“怎么办啊?它爬到口了!爬到口了!”她发誓,她是真没有撒谎!可是!却听得他冷幽幽声音传来,好像,他眼睛也是冷幽幽地盯着她,“那……要不要我伸手进去帮你把它给捉出来!?”“嗯?”话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来他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她是骗他?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引/他?拜托!姑要扑倒绝不含蓄!她无暇顾及和他吵架,那东西还爬!她惨兮兮地强调,“真!真有虫子啊!我骗你是小狗!”她只好自己伸手进去抓,急乱之下顾不得形象,里面针织衫扣子也绷开了。他见她如此,倒也不像作假,不悦地低语,“我来!”说着便把手伸进她针织衫内。一向作为语言上巨人,行动上矮子,陶子被突然侵入大手给怔住了。“这儿吗?还是这儿?”他手她颈部以下摸索,有意避开了“小山峰”位置。可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暧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3第73章 团圆 73他是高估了自己威信了!她压根就没跑圈!而是和郝小海两个人蹲场上玩!玩什么?他不清,难道这么大个人还玩泥巴?!可是场上除了泥巴还有什么可玩?!全团上下,再调皮兵蛋子也没有谁敢对他命令阳奉违辶!她居然敢!也许是他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他兵!只是,这巨大落差还是让他不舒服澌!心一沉,脸色自然也跟着沉了下来,步朝那个两个人走去。郝小海发现了投地面影,回过头来,立即站得笔直,行了个军礼,“团长!”宁震谦发现地上一堆白色纸,仍不明白他们干什么,只问依然蹲地上忙活着不理睬他陶子,“你二十圈呢?跑完了?”“没有!”她头也不抬地回答。她不遵从他命令也就算了!居然还回答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还当着郝小海面!这让他战士面前如何有威信?“跑了几圈了?”他量控制着自己脾气,想着,不管她跑了多少圈,只要她跑了,就找台阶让她下,把她牵回去算了。可是她是怎么回答?简直有恃无恐,“一个也没跑!”他算是被激怒了,“我是怎么说,你忘记了吗?”“没有忘记!”“重复一遍!”宁大团长威信被挑衅,可不是闹着玩!她这才站起来,和郝小海一样站得笔挺,“报告首长!首长说,不跑完不准回家!”他眯着眼睛着眼前这个奇怪女人,吸声道,“那你还不跑?”“那我就不回家呗!”她眨了眨眼,无辜而理所当然小眼神着他。他口气血一涌,有种要被疯感觉,而郝小海居然这时候“扑哧”笑了出来。“所以,你就这里玩泥巴?!”他是要有多大忍耐力,才能忍住不郝小海面前发火“教训”老婆?“我没玩泥巴!”她举起一朵白色不知什么东西叠纸给他,“我做饺子。”“饺子?”他仔细一,还真有几分像,“做这个干什么?”“报告团长!嫂子说,明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包饺子吃,我们部队也有饺子吃,可是,当年埋山崖下嫂子没吃,所以和我这做纸饺子,明天给撒下山崖去……”郝小海抢着替她回答。宁震谦一愣,只见面前她抿唇微笑,一双本就过于晶亮眸,此时仿似如星辰闪烁。“我又做错了吗?”她轻轻地问。所有怒气,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不回屋里去做?外面能得见吗?”陶子恍然大悟似,举起手掌正要拍向自己额头,一那泥糊糊手指,放下了,呵呵直笑,“我真笨!哈哈,忘记了!我们都已经完成了!”笨么?他倒是一点也没感觉……“走吧,收拾东西!”他转过身,领先往回走。她喜滋滋地用报纸把那些纸饺子都包起来,追上去问,“不是不跑完步不能回去吗?”他皱了皱眉,往回走步子大了。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她那样!无端地又勾起了仇旧恨,“写检查代替!明早必须交给我!”让郝小海去卫生所给她取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他宿舍。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他宿舍,一贯军营风格,也是一贯他风格,陈设简单,整齐干净,一色军绿。高兴是,他宿舍居然是个间,一室一厅,而且有单独浴室,她可以好好洗个澡了!这一身,已经脏到了极限!“先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他简单地给她指令。“是!”她兵哥哥,跟她说话从来是这样,可是,她喜欢!他是属于部队,那么,嫁鸡随鸡,她也乐意成为部队一部分,按部队生活和说话方式存着。而且,他话很引人遐思!她把自己关进浴室后,就回味着。他说,洗完澡就休息!这儿!他宿舍休息!也就是说,今晚他们将那张单人上同共枕?会不会挤了点?没事……挤挤健康……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期待事……可是,光想想那么窄,他和她挤一起,就觉得兴奋,即便什么也不发生,那也是他和她亲密靠近了,是不是代表关系又进了一层?她眯笑着,站喷头下冲,温度正好水,暖暖地笼盖着她身体,舒服极了,想象无限美好,那些雾蒙蒙水汽似乎也带了绯色,她连自己这个澡冲了多久都没留意……正无限yy,浴室门被敲响了,“那谁……”好吧,从此她改名叫“那谁”算了,到了现,他还是改不了口啊……“怎么了?”她关了水龙头,问。“你衣服已经拿过来了,就放外面,我今晚要去值班,你就这儿睡吧!”外面人显得沉着冷静多了,一点儿也不像她如此激动……她所有美好想象都像这浴室里水蒸气一样,散了淡了,难怪他如此淡定,原来根本就没和她同共枕可能……不过没关系!今天不成不还有明天乃至何其多明天吗?“好!知道了!”她不着痕迹,欢地回答,“对了,那明天呢,你还值班吗?”“不用!”他简短地回答。“好!”明天就是除夕,是她嫁给他之后第一个年,也是爷爷去世后第一个有亲人陪年,她将不虚此行!他关上门走了,没有他房间,就连浴室里温度也突然冷了下来。毛巾架上,只挂着他浴巾,她取下来裹了,脑海里便不由自主浮现出他走路时衣服底下肌一鼓一鼓线条,想着这浴巾也曾包裹过那样身体,脸不由阵阵发热,又暗自窃喜。从袋子里取出干净衣服穿上,开始细细打量他房间,贪婪而喜悦目光任何一个物件,任何一寸空间都不愿错过,她所见到,一点一滴都和他息息相关。他曾这上睡过觉,曾这书桌上工作过,曾坐这张椅子上过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4第74章 同仇敌忾 7包饺子这件事,于她而言本来是件难度系数比较大技术活,可是为了他以后回来不吃超市里速冻饺子,她之前几个周末都央着严庄包饺子,从和面到剁馅,再到包,扎扎实实地学了,像她这么聪明人,又肯下苦工,目前技术还是能过关了!从四点到六点,她心跳持续加速,每隔几分钟就跑出去有没有他走来矫健身影,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她欣喜地跳起来,拉开门……失望如一桶冷水,自上而下将她浇了个透彻辶。来人哪里是宁震谦……是郝小海……而且,她有预感,郝小海带来一定不是她想听到消息…澌…“嫂子!团长让我叫你去食堂吃饭!”郝小海说。果然……她回头望了眼餐桌上“十全十美”,微笑着问,“你们团长人呢?”“今晚值班!已经食堂吃过了,让我来叫你呢!”“值班?他不是说今晚不值班吗?”一天辛辛苦苦精心准备,却没有人捧场,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本来不是团长值班,是方参谋长班,可是方参谋长临时有事,团长就替他了……”“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管理解,脸上却不由自主涌起了失落。郝小海倒是真很细心,瞬间懂了她语气里意思,“嫂子,我替团长说句好话,不是团长不回来陪你,团长参谋长他们都是为兄弟们着想,春节班都是领导们值了,好让兄弟们过年歇一歇。”她心微叹,这样他,让她还怎么忍心有怨则?这样他,才是她爱人啊……可是,就算值班也可以回来吃饭啊!到底还是逃避着她?否则,今天白天有整整一天时间,为何也不回来跟她说一声?糖糖哥,其实,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小小机会,我就满足了呀……“嫂子……去吃饭吧?”郝小海见她始终不吭声,以为她生团长气,可是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陶子笑着摇摇头,“算了,我家做了菜呢,就家吃吧,小海,你吃饭了没?”“还没有……”郝小海往房内了一眼,果见丰盛年夜饭已上桌,不对嫂子苦心有种说不出来同,该是辛苦了一天才做出这样一顿吧,嫂对团长可真好……“小海,那不如一起吃吧?你,我做了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她把门大打开了,让小海进来。“这……”这样好吗?团长会不会削他?“没事儿!进来吧!食堂吃这吃不一样吗?”碗筷已经摆好,桌上甚至连酒都备好了,陶子把凳子拉开,诚心请郝小海一起吃饭。“那……好吧……”郝小海觉得自己实无法拒绝嫂子好意,进门坐了下来,满桌菜品相都不错,让他啧啧称赞,“嫂子,这都你做,真不出来啊!”她个子小,打扮又不成熟,加上昨晚还和她一起玩做纸饺子,直觉上她就是一个小孩,没想到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手菜来,团长真是有福了!陶子哪知道郝小海心里转了这许多念头,只开启酒瓶,给郝小海斟了酒,又另拿了只杯子,斟了半杯,敬给天上爷爷,而她自己因为胃不好,不敢喝,笑着回答小海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单独做这么多菜,好不好吃你想先试了再说,若觉得好,以后就常来吃饭呗!”“嫂子是打算随军了吗?”郝小海听见“常来”两个字,敏感地问。陶子心口被闷闷地击了一锤,是啊,随军!按照宁震谦级别,她随军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从来就没提起过。这也是意料之,别提随军了,就连她千里迢迢来这么一遭,他都不待见自己,时时找各种借口躲着自己,又怎么可能让她随军?她若无其事地笑,“没有!我有喜欢工作,怎么会随军?只是这次休假时间比较长,你可以常来尝我手艺。”工作她心里怎么可以和他相比?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可以舍弃一切奔赴这里,有他地方,才是她天堂啊……“也是……”郝小海神有些沮丧,“我们这地方,偏僻艰苦不说,气候条件还很恶劣,没哪个姑娘愿意来。”“倒不是这个原因……别说这个了,吃吧!菜该冷了!”陶子用筷子夹住一只鸡腿。这鸡,陶子是蒸整鸡,已经蒸得极软,一扯,就扯下了一整块,都给了小海。“我不要这么多!这腿还是给团长留着吧!”小海有点儿不自,如果让团长知道自己享受他福利,不知道会怎样啊?这半只鸡热量只怕不够几十圈消耗……“叫你吃就别客气!”陶子又把其它几样小菜也给他布了些,又道,“小海,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别跟嫂子见外,只是嫂子不能喝酒,没法陪你了。”郝小海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咬着半只鸡,陶子盛了碗汤,以汤代酒,算是敬他。喝了点儿酒之后,郝小海便有些放开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啃鸡,话也多了起来,说全是宁震谦好:“我们宁团长可是赫赫有名铁血团长,每一回军演,我们团都是赢!”“团长练兵,那叫一个严格,毫不夸张地说,兄弟们听见他声音,寒毛直竖!可是咱们就是一个字:服!”“团长严格归严格,生活上可关心我们了!有一回,我父亲生病,团长还以我名义给我父亲寄钱呢……”……郝小海把宁团长夸得跟神一样人物,稍稍歇息,抿了一口酒,“嫂子,你可别不信!我绝不是自卖自夸,团长可是声名外,某军区大领导女儿为我们团长可来这里几回了……”什么?陶子嘴里丸子掉到了碗里,居然还有人对她老公虎视眈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5第75章 不平等条约 他盯着眼前这个努力挺起膛大义凛然女人,肺要爆炸了,这两人意思是站同一条战线,把他当阶/级敌人了还是怎?目光如刃,狠狠瞪了一眼郝小海,“还不滚!”“是!”郝小海哭丧着脸,偷偷了陶子,怀着无限同心,灰溜溜离开了。眼着门被郝小海关上,她不由倒退了两步。他高大身躯就立眼前,压迫力像山一样笼罩下来,心不免怯怯,可是,这个问题上她必须坚持自己立场辶!“我……我没错……”她努力给自己壮胆。他速地环视一圈这屋子,满地满桌都是面粉,小餐桌上残羹冷炙,碗筷横七竖八,要有多大破坏力才能把房间糟蹋成这样?他真是服了她!“你还没错?”他哼声冷笑,“难道是我错了?!是我叫你喝酒?!一个女人,喝酒成何体统?!这会儿胃不疼了?!澌”“我……不疼……”好吧,这一点她承认自己错了……胃出血才好,真不该喝酒才是……昨晚一时兴起,就忽略了这茬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要嘴硬……“行!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你哭时候了是不?”他边骂边开始收拾东西。“我什么时候哭了?”她他面前一直很坚强,什么时候哭过来着?“没哭过?”他别样眼神着她,“你是太健忘了!想想你躺医院是怎么难受!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你长长记才是!”听他这话里意思……难道是关心她?为她胃着想?这不是他风格啊?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猜测……还要想法子让她长记?不是要写检查和保证么?“检查……已经写好了!你自己去!”她指指电脑。“检查?”他再度冷哼,“检查若有用,你今天会错成这样?”“可是……我都写了,你不?”这份检查她可是废了心思……讨好地走到他身边,抢他活儿干,“你就去吧,我来收拾好了……”她来收拾?他眼前闪过上回回北京时家里惨状,实想象不出她收拾会有怎样下场,话说她具备收拾能力吗?一把拍开她手,“去!一边站着去!站军姿!想明白你错哪里再说话!”她无奈,老老实实站到了墙壁边。站军姿……这是大学军训时干过事,已经多年没温习了呀……只听得身后一片乒呤乓啷之声,她想偷偷回头一眼他干什么,马上被他瞪了回来,还带吼,“老老实实站好!”她便再也不敢随便回头了。大约半小时以后,听见身后冷冷声音响起,“过来。”罚站结束?她转过身,只见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整洁干净。她惊讶极了,刚才混乱一定是她做梦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恢复原样?她家兵哥哥干家务真是一把好手……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抬眸,便见了他眼里红血丝,蓦地,就自责了,他连续两个通宵晚班,已经很辛苦了,可是,回来却还不能休息,还得帮她收拾残局,她真不是个好军嫂……“知道错哪儿了吗?”他表严肃,点燃了一支烟。她用力点头,“知道了!”“说!”一个字,又冷又酷。“我……不应该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害你值班回来还不能休息……”她低着头说。这是她发自内心想法,同时也试探,柔攻势,对他有没有效?说完,便悄悄观察他反应,果见他微微一怔,脸色似乎有些缓和……“这个倒不重要!”他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蹙了眉,吐出青青烟圈来,“如果昨晚男人不是小海怎么办?”他意思是……他是相信她和小海没事?反而是担心她和别男人喝酒喝成昨晚那样自己会吃亏?拜托,她从来不和男人喝酒!小海是头一个!不由撇了撇嘴,嘀咕,“我有什么可害怕?人对我有什么动机?劫财?没有!劫色?还是没有!”他愣了愣,多了她两眼,这丫头,是不是太不自信了点?不过,规矩还是要立!而且得白纸黑字!给她长记!“去拿纸笔来!”他掐灭了烟头。陶子发现他食指和指指节是烟熏黄色,这是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可见,他烟瘾有多大,心里疼惜甚,于是乖乖地去拿来了纸笔。“我念,你写。”宁大团长永远是一副领导做派。“嗯。”她搬了张小凳,他对面坐下。“军嫂十不准!”什么?她讶异地抬头,他要给她定十不准?凭什么?!可是见他黑沉沉脸,不敢有异议,头重重地埋了下去……“第一,不准喝酒!”好吧,她写……不喝就不喝呗,“那啤酒和红酒算不算?”她和苗苗有时候会神经兮兮地飙一回啤酒或者附庸风雅一回品红酒,如果被苗苗知道自己居然很没骨气地签了这“丧权辱国”条约,她这辈子都会苗苗面前抬不起头来,苗苗本来就对她婚姻不好……结果这个问题换来他一记凶神恶煞眼神,“果汁不算!”头埋得低,如果苗苗知道自己只能享受果汁这种儿童待遇,估计会笑掉大牙吧?“第二还记得吗?”他问。他还没说她怎么记得?摇摇头……他脸色马上就变了,“就知道你不长记!第二,不准上浏览和发布黄色信息!”“……”又来了……无法沟通真是世界上痛苦一件事啊!她那不叫发布黄色信息,她那叫学!学!谁说络学不是学?谁敢说?!“瞪着我干什么?先写下来!至于你写那些东西到底怎么定,等我有时间了再说!”他敲了敲茶几,催她写。没办法,只好心不甘不愿地写下来,等着他说第三条。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6第76章 盖上印章 她张了张嘴,无语……他目光转到她提着袋子上,一时好奇,“都买了些什么?”还花光了所有钱?她赶紧捂住袋口,“不告诉你!女用品!”今晚可是要给他惊艳,决不能泄了密!他寻思着以她作风,这女用品还真不定是什么让他无脸见人东西,调料包笑话之类,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瞅着俩小兵也走过来了,他闭口不再谈这个话题,也收起了好奇心辶。回去路上,宁震谦仍是一路闭目养神,陶子则暗暗心里回顾她要表演节目。赶回部队时候,已经是下午,平日里肃穆严谨部队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场上还有人搭舞台,原来慰问团已经来了!彼时,早已过了食堂开餐时间,宁震谦望着食堂方向道,“回去随便吃点,不去麻烦食堂了!你们俩也一块吧!澌”俩小兵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去团长家混吃,都推说不必。宁震谦也没勉强,步就往宿舍走。陶子提着袋子后面疯追,暗暗抱怨,走这么有人追你啊?念头一转,马上想明白了,还真是有人追他……他别是怕见着人家首长女儿吧?想着他一贯躲着自己,今天却太阳打西边出来陪着她去镇上,分明就透着奇怪,原来还是为了躲着人呢!她是不是该庆幸?她和首长女儿之间,如果只能躲一个话,他躲是别人?得了!自己也就这命!如果他需要挡箭牌话,她会好好当他挡箭牌!不对啊!她是他名正言顺妻子啊!怎么是挡箭牌?一路胡思乱想,她随着他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布料什么藏好。“我去做饭!”她系上围裙就往厨房里钻。“别麻烦了,你们昨天还吃剩饺子没?煮几个就行!”他放任自己倒沙发上。那张小沙发因为他高大身躯侵入,显得格外拥挤。她了眼他穿着皮鞋脚,从自己今天买大包小包里翻出一双绒拖鞋来,海蓝色,兔头拖,她自己也买了一双,只不过是粉红色。来这儿两天,发现他这里是没有棉拖这种东西,这点她受不了,像他那样,家也穿着皮鞋会舒服?以她格,对于这种能让人放松物品有着放不下癖好,所以趁着去镇上,买了两双。作为一个二十六岁女青年,还偏好兔兔拖这种东西,有些可耻装嫩嫌疑,可是她就是喜欢。还曾经艺地憧憬她和爱人家里,玄关处一定要放这样一对兔兔拖,一双属于他,一双属于自己。捧着蓝色兔拖,她忐忑地走到他面前,然后飞蹲下来,去脱他脚上皮鞋。“干什么?”他显然是被吓到了,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她没说话,憋着一口气,把他鞋子给脱下来了,然后上兔拖。“要我穿这个?不穿!”他一脸嫌恶。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憋红了脸,双手按住他脚不准他动,倔强眼神直瞪瞪地瞪着他。他用眼神跟她抗争了好一阵,直到后,妥协,躺了回去。她便笑了,天大满足,“要不要喝水?”“嗯!”他大老爷们似,恩准她给他倒水,一脸别扭,还跟那拖鞋怄气。她欢喜地蹦起来,暗想,端茶送水换拖鞋,自己都不出来原来她还有日本媳妇潜质,不过,她很高兴,只要他愿意接纳,她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她一副开心小媳妇样子乐颠颠给他倒来温水送到他手里,又乐颠颠去给他煮饺子。只是,当她把饺子煮熟端出来时,却发现他已经沙发上睡着了……他真是累了吧……轻轻将饺子搁下,她进入里间给他拿了被子出来,再轻轻给他盖上……然,到底还是惊动了他……被子放落瞬间,他握住了她手,双眼倏然睁开那一刻,有些恍惚,而后,目光渐清明,却明显带了失望……那样眼神让她心悸。陶子真怕,怕从他嘴里听到“怎么是你?”这几个字,又或者是他半梦半醒之间一声“芊琪”,她真不希望,自己他眼永远是一个错觉……好,他并没有。只是默默地注视了她数秒之后,放开了她手,隐约,听见他一声若有若无叹息……“我没睡,先吃饺子吧!”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好啊!”弯唇而笑,眉眼弯弯模样,宛若没心没肺。两人就着那盘饺子埋头开工。吃了两个之后,他抬起头来问她,“跟我妈学?”她愣了愣神才明白,他说是这饺子,点了点头,“嗯!你怎么知道?”他若有所思,“这馅儿和别饺子不一样……能包出这种饺子味儿人不多,我妈也是跟别人学……”她吃嘴里饺子忽然就没了味道……她太清楚,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来说话人只有一个——芊琪……她真不乎他心里一直有芊琪,哪怕满满,全被芊琪霸占,她都不介意,因为她不见,不见就可以假装不痛,真……可是,有必要时时提醒吗?“呵!”她依然笑得灿烂,“原来还是独门秘方!”可是,无论她怎么假装无事,无论她如何笑到嘴角发酸,也再没有胃口吃下去……“我吃饱了!”两个人竟然同时放下筷子,且异口同声。彼此对望,他有些躲闪,“我去洗个澡……”她笑容凝固,低下头凝视着那盘几乎没动过饺子,自嘲,他这就是吃饱了吗?她记忆里,他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小过?送他上飞机那次给他装是好几十个速冻饺子他也能一气吃完,只怕是睹物思人才没了胃口吧……浴室里响起水声,她默默坐沙发上发呆。忽,响起了敲门声。会是谁?小海吗?她收拾了心,上前开门。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7第77章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 好吧,其实害羞倒是其次,她怕是,抬头面对他……他脸黑到了怎样程度?会把她一把推开吗?如果他真这么让她没脸,她就跟他翻脸!这次一定!想到这里,便抓紧了他腰间衣服,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势头。那些兵蛋子们得了乐子,筷子碗要敲出欢乐曲子来了,哄笑着嚷,“嫂子害羞了!嫂子害羞了!”“够了啊!到此为止!”某团长威严声音响起,这已经是他极限了!这也就是过年,平时哪能由着他们这么闹去?就不怕秋后算账么?一连长!你出馊主意!他已经记住了!还有那谁?二连三排长!就你笑得欢辶!这就够了么?还有第二关呢!一连长无视团长冰冷眼神,继续宣布第二关规则:“团长削苹果给嫂子吃!皮不能削断!削断有惩罚!”宁震谦脸黑成一坨碳了…澌…他是拿枪手!是指挥军队手!居然要他去干这个?不等于让他拈绣花针绣花么?苹果席面上就有,水果刀早就备好,刀口还是钝……这不是加大任务难度吗?瞧着宁震谦黑沉沉脸,一连长学着他平时训人腔调,“团长!怕任务难?我们要迎难而上!难度就是挑战!挑战就是提高!提高就是战斗力啊!”还战斗力!这削苹果和战斗力有关系吗?一连长!这回你真摊上大事儿了!宁震谦是对那个苹果有多憎恨?那不叫削皮,那叫挖……一个苹果被他连皮带地刮,基本也没剩下能吃了……“断!断!断!断!”起哄手下们呐喊声此起彼伏,可那皮还真一直没断。眼就要削完了还没断迹象,一连长急了,跟三排长使了个脸色,三排长便贼兮兮地将陶子一推,陶子没站稳,朝宁震谦扑过去。总不能让陶子扑到刀尖上啊!好一个宁团长,身手敏捷名不虚传,一闪身就避开了,可是,苹果皮也终于华丽丽地断掉了……顿时,又是一阵起哄声响起。宁震谦将苹果和刀一扔,“这不算!你们使诈!放冷枪……”“嗳!团长!这就不对了!我记得您平时可是说过,这叫兵不厌诈!这要是战场上,你说我们是该检讨自己警惕不够高,还是抱怨敌人太险?团长同志,一次抱怨很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啊!抱怨无用!我们要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存危险消灭于无形!”一连长连平时他说话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为了兄弟们乐子,为了一报平日之仇,他一连长可是豁出命去了啊!今儿是削苹果,谁知道过完年,团长会怎么削他……宁震谦着一连长冷笑,兵不厌诈是吗?好!有出息!他带出来人果然不凡!理论联系实际联系得相当不错!“说吧!怎么罚?”他当即爽地表态。“这个简单!”一连长清了清嗓子,“只要背着嫂子食堂里绕三圈就行!”“好!”他给了一连长一个“走着瞧”眼神。一连长只觉得冷风吹过,不由自主嘀咕,“这不是规矩吗?家属来了都这样,凭什么你是团长就要破坏规矩,上回方参谋长都没二话……”方参谋长是吗?一连长!有种你别结婚!他陶子面前蹲下。对于上他背这种事,她娴熟了,其实除了战士们,全场欢乐人就是她了,托他们福,她今晚是享受到了多少福利啊!她估摸着也瞧出来宁震谦对一连长是怎样眼神,着一连长冷风吹过表,真想拍着他肩膀说,孩子,别怕!嫂子给你撑腰!赶明儿嫂子就给你包饺子吃!不过,这话不敢说,说了宁震谦一定捏死她了,所以只能心里想想,顺带着给了一连长一个安慰笑。接下来时刻幸福极了……宁震谦果然背着她绕着食堂跑了三圈,每过一桌,那一桌战士们欢呼起哄各种热高涨,就连首领导席,大部分人也受了感染,跟着鼓掌拍桌。当然,之所以说大部分人,是因为还有两个人不高兴,那就是汤军长和汤月明呗!汤月明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陶子一向随,除了心里乎那个人,绝不会因为别人喜怒而影响自己心,所以,谁爱撅嘴就撅呗,今儿晚上,她家兵哥哥脑门上已经贴上“陶子专属”这四个字了,哼,谁也休想再抢走!大年初一这一顿饭,比昨儿除夕欢乐多了,她跟他身边,一桌一桌地轮流去敬酒。他们俩是没有举行婚礼,这样夜晚,这么个特别地方,今晚倒是像为他俩而补办酒席,他们就是今晚主角,全团官兵为他们欢呼,为他们祝福,云贵高原群山为他们见证!她祈祷,就这样和他走下去!只要能这样走下去!她一生别无他求!晚饭过后,便是慰问演出了。他喝了很多酒。她不知道他酒量到底有多大,只觉得至少也应该微醺了,因为他她眼睛里多了一种她不懂光晕,就像好几次她觉得他用异样眼神她,而她每次抬起头来却发现是错觉一样,这一次,不是错觉了……甚至,那样眼神她今天午还过,就他宿舍里,她给他盖被子,他骤然醒来,握住了她手……“走,去节目去!”到了食堂外,风一吹,他说话气息里也全是酒味。“你有没有喝醉啊?”她担心,不仅仅是怕他喝醉了不到她节目,而是酒后胃疼感觉很难受,她深有体会。“我没事!哪有那么容易就醉了?傻……”还说没醉?没喝醉怎么会用这样语气和她说话?只有糖糖哥才会这么和气地对待她,宁团长一定不会……是啊,这才是她糖糖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8第78章 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她鼻尖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她知道这会儿这么多人面前哭很丢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虽然她也爱哭,可她鲜少人前哭。一路走来,她勇敢而执着,偶尔小忧郁,却从不觉得辛苦,亦从不埋怨,即便是来部队路上历经种种艰难,她仍充满力量。然而,此时此刻他怀抱里,她却是如此软弱虚乏,仿似被抽了所有力气,就如溺海者,海奋力拼搏,向着天边那一条模糊海岸线拼了命地游,明知活下来希望如此渺茫,可却不愿放弃一丝希望,哪怕一路狂风暴雨,亦如上了发条一般斗志昂扬。直到历经艰辛终抵岸边,才会瘫软陆地,再无一丝力气…辶…他,就是她海岸线,是她生存下去希望,是她永不知疲惫追求和彼岸,无论路程多么遥远艰难,她都会拼一生力气,只为匍匐他前……所以,如今,她是抵达她终点了吗?他膛如此宽阔,他微醺呼吸如此醉人心魄,她就是溺水者,如今躺她陆地,安宁,而虚软…澌…她要求如此少啊,只要他伸出双臂一个拥抱就够了……是,这样她,就是傻……傻傻地爱着他;傻傻地追寻千里,无怨无悔;傻傻,只要他一个微笑,一个拥抱,便是她天堂……可她依然愿意这样继续傻下去,做他傻囡囡,傻傻地陪他身边,他冷也好,酷也好,爱别人也好,他只是她糖糖哥,一辈子糖糖哥,无人能取代……很久以后,他问她,舞台那么高,为什么不走台阶,要跳进他怀里?万一他没接住,不怕摔着吗?她也无法给出解释。只知道,跳下去,就是她彼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亦所不惜,一如她对他爱,飞蛾扑火,用生命燃烧……舞台下拥抱,引来此起彼伏叫好声。他她耳边道,“够了啊,再这么下去脸丢完了……”她自始至终都把脸藏他口,羞于抬起来,听了他话是抓紧了他衣服连连摇头,“不!我妆全花了,怎么见人……”哭成这样,只怕眼妆已经花成大熊猫了吧?横竖是丢人,拉着他一起丢好了……“你啊……”他又是一声叹息,几许无奈,呼气间,全是酒味儿,“怎么这爱哭毛病就改不了呢!”她哪有爱哭?她常他面前哭吗?压根就没有!但是,她没有力气反驳,也不想反驳,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喜欢他用这样语气这般说她,纵然她今晚滴酒未沾,也经不起这酒味熏染,仿似喝醉了般,双脚发软,无法行走。“走吧。”没再由着她闹,他松开了怀抱,领着她往观众席走去。她自己紧了紧军大衣,没有了他坚实手臂环绕,这大衣空空,也不似那么暖和了……不知自己脸上到底有多狼狈,也不敢抬头,只着他脚后跟跟着他走。两人都没有见,舞台一侧,郝小海也捧了一件军大衣,一直着他俩背影,许久,而后,笑……老余见了两人笑呵呵地把座位让出来,“来来来,弟妹坐这边。”“谢谢。”陶子脸色发烫,低着头坐下。“弟妹这歌唱得可真好,唱得我们团长心花怒放啊!”老余一边调侃。陶子努了努嘴,他哪里有一点心花怒放样子?老余只道她害羞,而宁震谦又一贯黑脸黑惯了,所以,也不再打趣,笑嘻嘻地另寻了位子去坐。于是,宁震谦左边便坐了陶子,右边则坐着汤月明。她《兵哥哥》是后一个节目,主持人上台来宣布晚会结束,之后,部队还有舞会。自打陶子坐宁震谦身边,汤月明就极没趣,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缠着宁震谦喋喋不休,此时,眼就要退场,汤月明有些着急了,起身绕到陶子和宁震谦面前,问,“宁大哥,嫂子,你们也会去舞会,对吗?”汤月明会叫她嫂子?这倒是很奇怪。盼着他俩去舞会?难道她以为她还有和宁震谦共舞机会?且听她家兵哥哥怎么说。“不去了!你嫂子冷,要回去!”拜托,冷不是她,是他语气……虽然同“敌人”是愚昧行为,可她着人家小姑娘被他冰冷冻得微微扁嘴样子,还是觉得人家挺可怜……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姑娘,你怎么可以惦记着别人男人呢?“月明!回来!”一声冷喝传来,说话是汤月明当军长老爸,领导也不愿着自己女儿如此丢人吧。宁震谦和各位领导告了辞,也不再管领导们是否有意见,迈开大步往宿舍走了,陶子拢紧了大衣,赶紧跟上。身后领导们小声地讨论,“这小宁倒是个样样拔尖人物,就是这格……”“我倒觉得有个是好事!军队里就要他这样格人!正直铁血!我欣赏!”刚才说他子不好人也点头称是,“我也没说不好,不是爱惜他,怕他吃亏吗?不过,这格搁任何人身上,都会有吃亏可能,唯独他不会,就他家那况,也轮不到他吃亏,算我白心了!”“哈哈!可不是!”汤月明听着这对话扯了扯她父亲衣服,“爸,宁大哥他家怎么了?”汤军长瞪了一眼女儿,冷哼一声没说话。宁震谦这个铁头团长外加刺头团长他也很欣赏,女儿这么意他,他还想着用调到军区作为礼物,帮女儿俘获他心,也是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居然有这么硬老爸,还偏跑到这边远山区来,一瞒还好几年。这次一来,又得知他已婚,女儿希望是彻底破裂了,他心里自是有点不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这小子欣赏,女儿还是很有眼光啊,只不过,这不是属于她男人……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9第79章 你们一直想看的,你们懂的啊 79而这个女人还有着纤细骨架,圆润身材,白皙皮肤,软滑手握手里柔若无骨……没错,她算不上漂亮,可是表丰富,笑容可人,声音尤其甜美,还极爱发嗲,小镇上,她撒着娇叫他解放军大哥,请他捎她一程时候,声音嗲得人骨头发酥;今晚演出,一曲《兵哥哥》,眉梢眼角,全是女子娇滴滴柔媚,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她不漂亮,却有着让男人动物本迸发崩溃资本……他需要有多大毅力才能克制住雄激素疯狂分泌冲动辶?尤其,当他执行任务回来,守卫生所她身边时,他加坚定了决心,她,是他不能轻易碰女人……他只能黑着脸,再黑一点,黑一点,拉远他和她距离,才避免自己一个掉以轻心扑上去。而今晚,他已是酒精焚身,自控力没有平日那么好,偏偏,她还要煽风点火吗澌?她根本就不会吻……她平日那些乱七八糟电子书,还写那些个玩意儿,原来全都是纸上谈兵!可是,他一定是奋、抗争,手心里不觉已满是汗水……不知不觉间,手已下滑,按住了她翘圆部,指尖用力,按着她往自己坚硬处贴,越贴越紧,意一点一点地生起,漫开,他无法再放开手……她弹已他指下变了形……她能感觉到他兴色彩,那是真正,一个男人女人眼神……“你叫我什么?”他俯身说,暗哑嗓音,/望男人质感。她不知道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平时叫他什么?此刻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叫什么……好像什么都不叫……好像又什么乱七八糟都叫……“叫……首长……”这个好像是叫得多……“不对!”他压着她,与她鼻尖相抵,一说话,唇便和她相触。她怎受得了这般刺激?身体他之下微抖,声音也微微地抖,“那是……解放军叔叔……”“不对!”“解放军大哥?”“还是不对!”他一口咬下来,咬她唇上。她哼了哼,还不对?她是不是要说糖糖哥?“今天你台上唱!再叫一次……”他贴着她唇,浅浅地吻了起来,蜻蜓点水般轻触。台上?“兵哥哥?”“嗯……唱……”她云里雾里一片混乱,他要她唱,她便唱……“兵哥哥……兵哥哥……”可是怎么声音这么奇怪?气息一点也不稳!声音还沙哑!再唱一次!“兵哥哥……兵哥……”没能唱完……剩下那个“哥”字被他堵了回去,吻着她唇,毫不犹豫地,舌便闯了进来……这,才是吻……霸道、粗狂,一如他为人……她心低叹,自己刚才所做一切都是小儿科,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双臂环上他脖子,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带着酒味舌,她齿内搅动肆虐,侵占了她所有空间,抽去了她所有思维,她觉得自己就如一片失去重心树叶,被他这股强大力量所主宰,所控制,身不由己……隐隐,觉得不对,分明是她扑倒他,为什么况变成了这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0第80章 生命的魔咒 8忍着疼痛起身。昨晚凌乱扔于地上衣服,从小花褂到内衣裤,都已经被他拾起,此时整整齐齐叠头。她马上红了脸,用被子裹住光自己,昨天晚上种种,想起来还是会心跳脸红,虽然是她主动挑衅他……哈!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成功将他扑倒了!管这扑倒过程和结果都是如此痛苦辶!低头偷偷往单上一瞧,军绿色单几朵暗红……再不能继续上赖下去了……她一瘸一拐进浴室里洗了个澡,热水冲刷和安抚,让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痛楚也有所减轻澌。再回到卧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单,把脏了给换下来。被子搬开,再现单上她为他绽放印记,不觉抿了唇角,喜悦如蜜汁,甜甜润润心底漫开。她一向认为,初次是女人一生珍贵之物。千金散,有复来时候;容颜易老,乃自然规律,不可逆转;唯有这初次,一生一次,是可以自己选择和做主,有人十几岁青葱岁月时便轻易失去,有人将它奉献给一场轰轰烈烈爱恋,也有人能坚守到后,将它作为婚礼物呈于自己丈夫,当然,若愿意,也可永不交付,属于自己。若没有遇到宁震谦,或许她会是第三种,保守地相一场亲,嫁一个人,而后婚之夜将自己交给那个或将陪伴自己一生人;然,遇到宁震谦,她便会是以上任何一种。若十几岁时他身边人是她,只要他要,她便会给;哪怕他们没有结果,只是一段轰轰烈烈故事,她也愿意给,只因他是宁震谦;而现实是她坚守着寂寞和孤单,该结婚时候重遇了他,于是,她仍然幸运地变成了第三种,亦是她满意一种。她很庆幸,这些年里,冥冥之,她没有放弃等待,也许,这是命运安排……小心地掀起单一角,往另一侧收,仿佛这收着,是她典藏……然,当单全部收拢时候,一张照片却头显露出来,一张女子照片……她稍稍闭了闭眼睛,希望是自己错觉。然,再睁开,照片依然那里,照片里女子容颜加清晰:短发,一身军装作训服,英姿煞爽……芊琪。她生命里魔咒。强烈自卑感刹那间笼罩着她,那样女子,树一般和他并肩而立女子,是终她一生努力也到达不到高度。她摸了摸自己短发,她模仿显得如此地可笑……伸向照片手有些颤抖。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正面面对芊琪这个名字,她知道这个名字他心有多深印记,她想,她爱他有多深,他必然爱芊琪有多深,她二十年不曾忘记他,他势必亦将芊琪刻心里许多年……从不曾妄想替代,所以选择逃避。逃避着芊琪这个名字,逃避着这个人,仿似她从不曾存。然,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把这个人推到她面前,让她清清楚楚地明他和她拥有过去,让她清清楚楚地见自己卑微和痴傻,再清清楚楚地害怕和疼痛……终于将照片捏了手,芊琪样貌前所未有清晰。雪样肤色,如星眼眸,本是陶子自己大优点,然而,这优点和芊琪一比,却显得如此逊色……原来,芊琪皮肤比当初她十六岁远远一瞥所见加白皙,不曾ps过生活照,刚刚训练完模样,白里透红,笑容飞扬,即便是平面照片,亦能感觉她眸子里青春光彩人……重要是,她很美……美得连她这个女人了都不得不惊叹,不得不……嫉妒……也许,只有这样女子才配得上她糖糖哥吧……她自惭形秽,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把这个“丑”自己藏起来……这么美芊琪,她没有勇气再下去……手掌一翻,将照片翻转,压上,却发现,照片背面还有字……是他字体,她一眼便能认出……写是:摄于大三六月,宝贝热坏了,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刹那间,她眼泪夺眶而出……她真不想哭,也不想难过,她答应过自己不难过,也答应过自己不会意他和芊琪过去,可是,为什么人感自己无法控制?无论她多么努力地按着口,痛楚还是像潮水一样一浪盖过一浪地拍打着心口柔软地方,让她不堪负荷?一个男人,要具备怎样温柔细腻怀,才能这般哄着自己宝贝儿拍下生活里点点滴滴,再用宠爱字记录下来?原来冷硬他,竟然有过这样一面?读着这短短几个字,分明就已经可以到当年他用怎样溺爱眼神着她,为她拍照,而她他面前又是怎样娇宠,甚至对于他这般宠爱还表示不耐烦?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给她拍照时会用怎样语气说怎样话:乖哦,拍完就去吃红豆冰,就一会儿,听话……是这样吗?她是写小说啊,宠女主男主都会这么说……不知不觉,双膝已经跪了地上,照片她眼里如此刺眼,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都像一根针,扎着她眼睛……尤其,她想到了昨晚,就这张上,她将她人生重要东西交给了他,即便他给是一份无法圆满残缺,她亦觉欣喜,可却不曾想到,原来,昨晚,这张上躺着根本就是三个人……又或者,他从来都是和芊琪睡这张上,她才是第三者……难道不是吗?芊琪说喜欢云南,他便将她照片带来云南,陪着她云南生活,陪着她云贵高原风云变幻。他不愿回去,是因为这里已经有了他家,他和芊琪家。这房子,就是他和芊琪家,这,也是他们,他将她照片放于头单下,便是夜夜伴他入眠,陪他入梦意思,是她,傻傻从北京跑来,非要睡他和芊琪共眠上,非要和他行夫妻之事,所有一切都是她强,而他,并非心甘愿……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1第81章 是你欺负我 她完全无法思考了,脑子里闹哄哄一团乱麻。隐约听见小海说,“团长开会,让我来你想吃什么。”她也只是恍惚地笑笑,“嗯”了一声。郝小海莫名地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俩人到了卫生所,她才恍恍然,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辶。“小海,来这干嘛?”她转悠着问。郝小海惊得眼珠子掉出来了,“姐,你没事吧?是你说不舒服要来卫生所啊!”“是……吗?”她动了动唇,嗫嚅,自己有这么说过吗?记忆里一片模糊澌。“姐……”郝小海倒是被吓到了,指了指里面,“还是先进去吧。”?什么呢?把她心剖开了血淋淋地掏出来给人吗?又该怎么下药呢?坐医生对面,她还是一片茫然……医生也觉莫名,仔细端详了她脸上疹子,道,“这个问题不大,就是化妆品过敏引起,团长已经来这拿过抗过敏药了,回去按说明书吃就行!”“可是你她不对劲儿啊……”小海觉得她表现绝不是过敏这个简单,可陶子却又什么都不说,急死他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我……”她说不上来,全身都不舒服,很痛,很累,可她知道,那都不是病……“感觉有点累……”无词可答,她说了实话。“会不会高原反应又来了?”小海摸着脑袋憨厚地问。医生了她一眼,问,“还有什么症状吗?恶心吗?和上次一样吗?”陶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姐,你到是说话呀!”急是小海,一边儿只差跳脚了。“先到观察室躺躺吧,量个体温,休息一下。”医生后建议。这一次,她点了头,配合地去了观察室。她确需要一个地方躺下来休息,让自己静一静,而这个地方,必须是暂时没有芊琪。体温量出来结果是正常,医生又给了她做了一些简单其它检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医生见她懒懒地要睡着了,便轻轻退了出去,让她里面休息,对郝小海说,“让她待这,等团长来了再说吧。”郝小海脸色顿时变了……卫生所里相对安静,陶子躺观察室,眼前浮动全是那张芊琪照片,还有十六岁那年他们俩站一起画面,耳边有他温柔声音一遍一遍读着照片背面字:摄于大三六月,宝贝热坏了,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那声音,就像琴弦,拨动共鸣,分明发出是柔和琴音,回声却她腔里一波一波,撞击出绵软疼痛,心,被这回声包围着,揉成团,搓成扁,又酸又软……眼泪还是会不听话地往下淌,滴湿了观察室枕头,冰冰,贴着脸颊。一个人时候,极易胡思乱想,由一张照片便联想到很多,既然有一张,必然还有两张三张,他喜欢把芊琪一切都记录下来,说不定还有好些集子,那些集子里又会有怎样充满疼爱话语?她真不敢再想下去……她以勇敢自诩,可是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承载多……脑门有些胀胀地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如果此时能睡一觉该多好,睡着了醒来,也许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像多年来她对他接近一样,每一次都是梦……然而,她终非但没有睡着,相反,门被“砰”一声推开,有人大踏步走了进来。“怎么跑这里来了?”是熟悉声音,但不是那个会叫着“宝贝儿”他,那样他,只属于芊琪……他对她语气里,非但没有温柔,还带了责备,是责备她不该来这里么?她闭了双眼,脸扭向一侧。他终于发现了她脸上泪痕斑斑,这才坐了她边,大手握住她脸,“怎么了?怎么哭了?”脾气再好小糯米团子也会有炸毛时候,何况,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人,只不过因为是他,才总是能忍得心甘愿。此时,心委屈万分,小脾气也滋长,用力扭转脖子,下巴从他指尖挣脱出来。他有些错愕,不知她这莫名其妙地是为何,不过她绷着小脸认真模样,倒让他某些记忆此时重合,不失笑,大手再次捏了上去,她小小下巴他手里根本不堪一握,稍稍用力,她便动弹不得了。她扭了几下,没能挣开,这副模样被他到,是懊恼,羞恼加委屈,眼泪便哗哗直落。他倒是无措了,手指给她擦着泪,眼神里透着几分无辜,“这是怎么了?要也是你,要完了哭也是你!”她不得不睁开眼来,他说什么?为什么她听出这话里内涵不一般?是她太不纯洁吗?他脸上此时倒生出些柔和来,干燥粗糙手指依然给她擦着泪,“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太过鲁莽,没有顾及你感受,弄痛你了,别哭了,好吗?”什么?!她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竟然以为她跑到这里来哭是因为他昨晚用力过猛?滚粗!她一巴掌打他手上,眼泪继续淌……他便无奈了,只好说,“好了,我都认错了!要哭咱也回家去哭,别这丢人了行吗?”什么?!他还嫌她丢人?!她是有多委屈!他还嫌她丢人?“我不去!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要回自己家!我要回去!”她也一时任了,爬起来下就走。那分明就是他和芊琪家!她家哪里?她没有家!没有!她家……爷爷坟头上……心里一阵酸楚,抹着泪莫名地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一如当年六岁她,青涩少年他面前,哭得肆无忌惮……他顺手将她捞进怀里,还是觉得她不可理喻,怎么有时候起来挺坚强,第一日来时高原反应成那样都没见她掉泪,有时却又哭得像个孩子?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2第82章 xing/nve? 83是什么?她如何说得出口?埋怨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而不爱她吗?那全是她自己自找啊…辶…“呜呜……”抱着他脖子呜咽了许久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后,只好委屈地胡乱哭诉,“谁让你吼我!你一进来就凶我!”“……”他那叫凶吗?如果她知道他今天经历了什么还会说他凶吗?那傻不拉几医生莫名其妙一脸严肃地对小海说,一切等团长来了再说澌。结果小海那傻孩子想多了,竟然以为陶子患了什么了不得大病,甚至充分发挥想象力,想到绝症上去了……于是急匆匆就来团部找他,把医生话又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通,惊得他扔下一群正讨论年后军演方案人,拔腿就往卫生所跑。首先便去找了那二傻医生,想先听医生怎么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马上返京准备,打算和医生谈完话之后就马上订机票,带她回去病。谁知道医生说什么?竟然神秘兮兮地把门一关,拉着他低声数落,而“罪名”居然是虐?哪来证据?是她说么?原来医生注意到了她脖子上诸多吻痕,还有她手腕,可能他不小心用力过猛,也给捏青了,以及她嘴唇……她唇是如此娇嫩么?吻过一晚之后居然会破了皮,又红又肿……这些便都成了他“虐……话说他有吗?昨晚考虑到她初经人事,只一次就着自己了事……也许医生后见了他眼里憋屈,后语重心长地表示理解,对他说什么“宁团长,我深深了解咱当兵苦,光想老婆这一条就能憋死人,我也相信你还不至于到施虐这一步,只是过于狼狠了些,可是,人来了你不能把她往死里整啊!尤其,你那小媳妇儿生病才愈,对这高原气候又不适应,你弄得狠了,人家怎么受得了?”话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里出来了,脸黑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尴尬,他已经没脸了,对,恨不得这张脸不是他自己了……他还可以丢人一点吗?所以,才会有开始那一幕,他推门进来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她一顿糊里糊涂泪水给攻击了,后绕了一大圈说他凶她。如果真只因为他凶她,那她跑卫生所里来干什么?莫非果真像医生说那样,被他整出问题来了?低头悄悄打量她脖子,她手腕,那些青青紫紫痕迹很是明显,这妞儿,出来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还有她唇,颜色本来较浅,现极是鲜艳,还肿得高高,仿佛是嘟了唇撒娇……昨晚吻她时那种娇软感觉仿似还唇上,就像吃着又软又香糖,身体立时又开始燥热……他努力地克制着,迫自己别去胡思乱想,引他时那股子劲呢?这会儿这么害羞了?“陶子同志!我命令你手拿开!”他习惯发号施令,好像没别辙了……她憋屈地了他一眼,这种事儿也要用命令么?还没来得及反对,两手被他拉开了,和一个军人做体力上斗争永远是愚蠢,他若想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就比如他现一只手钳着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还能抽出空来扯她裤子。“不要!不给你!”她如蚊子一样哼哼,鼻音很重,眼皮哭得又红又肿,有种我见犹怜风。这样风配合着他现做事——给她脱裤子,某个地方又开始无耻地硬了,他忍着,脸黑得僵硬。裤子到底还是被他脱了下来,她圆润而白皙腿呈现他眼前,他愣了愣,自己昨晚果真是够禽/兽……她两条腿上、部多处又青又紫,昨晚着不明显,今天分外清晰,想必上身也是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是诚心诚意给她道歉,来医生并没有数落错,就这惨状,是他太狼狠。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3第83章 白眼狼 8很羞人姿势,他给她涂药。她脸烧得滚烫。她生猛和勇敢只体现晚上,大白天,这样姿势对着她,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了……其实,他境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辶。他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正常男人,任谁对着这样活色生香,都无法把持,何况,他还经历了昨夜一次不曾满足浅尝,此时此刻这样直接香艳地对着这样她,他不当场喷鼻血已经算他克制力极好,只是,给她涂药手抖什么抖?药涂上去有点凉凉,刺激着伤处,微痛。他涂药时候,动作倒是很轻柔,一点一点地移动,怕触痛了她澌。因为又凉又痛,陶子初时略略缩着身子躲避,然而,几次触碰之后,竟然有些微酥痒盖过微痛感觉漫延上来。她不住一抖,双手不自握紧,鼻子里还哼出一声低低吟哦……她大羞,她这是传说敏感体质吗?就这么,也能有感觉?!这回真是丢脸丢大了,会不会又被他歧视不要脸?偷偷地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张脸紧绷,黑得跟锅底差不多,什么表也没有……殊不知,他大黑脸下隐藏着是怎样汹涌澎湃真相?只听“啪”一声轻响,他手里棉签被他捏断了,手指尖全是汗……“好了,起来!”他将棉签一扔,转过身去,任她自己穿裤子,仿似眼前一切他都无动于衷。她也不希望他给自己穿,迅速自己穿好之后,又缩回了被子里。他等了半晌,还听不到身后有声音,感觉奇怪,回过身来,才发现她还躺上,“怎么还这儿啊!不是回去吗?”回去……对!她说过要回家!她怎么给忘了!于是赌气地起,穿上鞋就往外走。着她气鼓鼓表,他仍是摸不着头脑,只好默默地跟她身后。一直回到他宿舍,她站门口等他开门,他宿舍钥匙,他还不曾给过她……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他心门一直对她封闭,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走不进去一样。他从后面绕过来,把门打开。跨进房门一个瞬间,她便感到一阵拥挤窒息,没错,拥挤。这个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挤满了他对芊琪思念,她这里,无法呼吸……目光不自地望向铺单,厚厚褥子底下,有芊琪照片,她眼睛这一刻仿似能透视,完全可以得见照片上女子如花笑颜和照片背后那些宠爱字句。而他,亦同一时刻发现单已换,脸上立时变了色,几乎是声色俱厉,“你换了单?”她没有说话,凝视他脸,眼泪倒流,心里流淌成河……而后,她便着身手矫捷他两步就跨到了边,将她刚刚铺上去单一把掀开,单下空空如也……他回过身来,目光凌厉,仿似要她身上刺穿两个洞来。她知道他找什么,只是这样目光,让她心凉,让她心寒……她以为他会问,还心里暗暗犹豫,她该怎么回答,是告诉他照片褥子底下,还是直接回说什么也没见?然而,他却没有问,只是将凌厉目光渐渐收敛,再慢慢走回边,重将单一点一点铺好。他手,铺单时候有意无意会上面轻轻摸索,或许是抚平褶皱,又或许,是寻找着什么。只是,每个人遇事时初反应体现才是他真实想法,之后种种,都是理智控制绪之后表现。而他,发现照片不见了后第一时间眼睛里所投出来凌厉就是他当时想法,她想,如果杀人不犯法,他说不定已经把她给撕碎了……空气里那种憋闷窒息感觉再次强烈地将她笼罩,她必须呼吸鲜空气了!必须!否则她会昏阙……她黯然,提起包包转身就往外跑,听得身后传来厉声地质问,“去哪里?”她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往前走。“站住!”一声急喝。她顿了顿脚步,一道力量拉住了她手腕,将她拉回。“包给我!”他伸出手来,眼里是属于军人坚决和刚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从来没有人违抗过他命令。只是,她不是他兵,她为什么要听他?她瞪了回去,下意识地抓住自己包包上挂坠饰品,没有傻兮兮地把自己包送上。他脸,顿时起了风云,拉住她包,用力一扯,就把包从她肩上扯落,夺到了他手。她拇指和食指之间皮一阵剧痛……她垂着手,悄悄低头一,出血了……只因她手搭挂坠上,而这个挂坠金属接口是坏,锋利断裂面他大力拉扯下割破了她皮……很疼很疼,却不手上,而心口……她着他打开她包,急切地里面翻找,他要找什么?翻遍包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要东西,他便拿起了她钱包。她脸色一变,赶紧伸出未受伤那只手护住,不准他打开,“你要找什么?!”他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充满了怀疑,用力将她手一甩。只是,她怎么也不准他打开她钱包瞧!不能让他见钱包里东西!于是一只手和他争夺起来,可她怎会是他对手?不过三两下,便被他一个重甩,整个人都甩开了去。她放弃了,远远地站着,着他打开钱包,同时也剖开了自己心。当他见钱包照片夹里东西时,也愣了一愣,而后莫名眼神望着她。她无言以对,扭开了头去,心事被剖开感觉让她不敢正视他眼神。其实照片夹里也没什么别东西,不过就是他一张照片而已。她和他,其实从来没有过合影,她也不曾保留他照片,唯一一张可以用来纪念和想念只有他们结婚证上照片,她翻拍了,印出来,把他那部分剪下来,放进钱夹,每一个想念他夜里,望着他照片入眠……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4第84章 你不要我了? 8他拾起那张照片,照片里是自己绷得没有一丝笑意脸,举目望向她背影,眼眸里是浓浓惆怅和怜悯,好一会儿,才下楼去追。场上,见她瘦小身影。他加了步伐,几步就追上了她。她本就哭了一大早上脸此时泪痕斑斑,眼皮红肿,眼眶里蓄满了泪,一串串往下掉辶。他有点乱,挡了她前面,“你要跑去哪里?”“不要你管!闪开!”她用手背擦去脸上泪痕,泪水却又覆盖下来。他没追来还好,一追来这泪腺又触动了……“有什么话回宿舍说!别出来丢人现眼好吗?”他这几天丢人已经够多了!再丢不起了澌!他除了怕丢人还会怕什么?她跟他没有话说!狠狠地擦了一把脸,狠狠地放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见你!你不要我面前出现!”这样狠话放出来,却是首先伤到了自己,想到若真再也不见他……心里痛得竟然再想不下去……于是,眼泪又一幕接着一幕地覆盖下来。他却当了真,边挡着她,边点头,“行,我不出现,我让小海来,你别乱走,可以吗?”她心是烦乱。见他,心是一道伤,若他真走了换郝小海来,却又感觉不甘!小海?昨晚嘿咻时候怎么不让小海来代替他?!“不用了!我走了!你满意了吗?”她硬邦邦地回他。他从来就不曾期待自己来,是她非找上门来找气受,这里横竖她也待不下去了,走了是不是两个人都干净了?他掏出手机来了时间,“真要走?”真要走吗?心里无端地升起哀凉和犹疑,可是,既然他这么问了,自己也放了狠话,总不能示弱,再说了,如果她不走怎么办?回到那个满是他和芊琪宿舍里,继续过三个人睡一生活?她狠了狠心,点头。“没车出去啊……”他双手插进口袋里,目光里一丝一闪而过狡黠。“我走路!”又不是没走过!来时候就是用走!她越过他身侧,继续大步往前。他追了上去,依然挡她身前,合着她步子倒退着走,“这时候走到镇上已经天黑了,没车再出镇子!”“我可以住一晚再走!”“那还不如就部队住一晚,外面住得不舒服又还花钱!”“我愿意!”她忽眼前一亮,一辆大巴不是正绕着场往外开吗?“那是演出车!他们今天回去?那我可以搭他们车出去!”他眸色一暗。她却已经跑了过去,拼命朝着大巴挥手。大巴车她面前停了下来,她便和司机说着什么。而后,她便上了车……真就这么让她走了?他远远地站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她上车时背影让他感到心里像堵了个什么似,很难受……无论他是否爱她,她都是他妻子,一个男人让老婆独自一个人哭着离开好像不怎么地道……于是,终是追了上去,招手叫停了大巴。上车。车里是一车演员,汤月明父女自是另乘车走,并不这里,而她,坐后一排,眼睛着车外,脸上红红,疹子还没消,明显流过泪模样。有几个演员曾打过交道,认识他,也认得刚才上车那女孩唱过一曲《兵哥哥》,是他妻子,他们俩台下拥抱着实感动了好些人。见这形,也知两人闹别扭了,便打趣,“哟,兵哥哥惹媳妇儿生气了!”他脸色极为难堪,却又不便说什么,只朝后她走去。坐她身边,她却仿佛没见他一般,脸扭向窗口,压根不他一眼。车渐渐驶离部队,一路颠簸,两人谁也不说话。路,依然是那条路。来时泥泞,吃苦头,本以为抵达便是彼岸,彼岸便会温暖如春,繁花盛开,却不曾想,原来,即便是晴天,那也是冬天,海拔35米冬日阳光,照样冷得让人心寒……手背被人碰了碰。她没理,因为知道是谁。继续有东西她手背上刮动,好像是纸片之类。她一时没能忍住,低头一,是她扔掉他照片,照片被她踩过,已经脏了,好些鞋印。照片里他,是他招牌大黑脸,从来没觉得这张大黑脸像今天这般具有讽刺,也到此时才想到,原来他们结婚那天,他竟是这样一副人人欠他千百万表……她学着他样子,冷冷地着。忽然,他把照片翻了过来,背面,他笔迹写着几个字:你不要我了?瞬间,她眼泪便被勾了起来,眼眶里打转。这几个字就像长了触手,伸进她内心柔软地方,按得她心里又酸又痛。她怎么会不要他?她怎么舍得不要他?她费心力,将自己打包倒贴运费送上,他却还一直拒收……他手里握着一支笔,接后面写:很痛。他会痛么?会因为她离开痛么?她不是痴心妄想吧?只见他又继续写道:我主人不喜欢我了,把我扔了,还用脚踩,踩得我很痛。……原来,他是替照片说话!她真是多想了!居然会认为他因自己而痛?主人,把我收回去吧,我会做饭洗衣,收拾房间,还有糖吃……有糖吃?!她心内震惊,侧目向他,难道他……?可是,他却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异状。她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宁愿他不知道她就是囡囡了……任何美好东西都适合存放记忆里,因为沉淀,而愈加美丽,因为怀念,而愈加珍贵。可是,如果非要将之拿出来试图重温或者对比,那结果往往会让人失望,甚至心碎,到了后,极有可能连初美好都丧失了……比如现她和他。也许,她错了。然而,囡囡和糖糖哥,是她人生温暖故事。从前是,现是,以后仍然会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5第85章 么么哒! 85她包,落入了他手里,他便没有再还给她,一直抱着。她懒怠与他争执,眉目间有淡淡青白色,那是倦怠痕迹?很,他便注意到她包上小挂饰,一个胖乎乎小女娃,扎了两个羊角辫,穿彩条t恤,肚子圆滚滚,撑得t恤往上翘,露出可爱肚脐眼来。他着,忍不住伸手去按她肚脐眼,软软,很是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侧过脸对她说,“挺像你!辶”她只是不理他,这样境况他还能笑出来,让她觉得悲愤。她气疯了,要崩溃了,要绝望了,他却什么事儿也没有,是否心还暗暗觉得她是无理取闹?“这个给我吧!”他自说自话,去取她小娃娃。亦此时,他才发现娃娃挂钩是坏,她自己用根细绳把娃娃栓上面,而挂钩和细绳上都沾了一点点血,不细还不出来,就这颜色来,应该是鲜血…澌…他眉头一皱,抓住了她左手,眼见左手完好无损,便去抓她右手。她想到他要什么,把右手藏身后,犟着不肯给他。他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极是严肃,“拿出来!”他总是这样态度!他和她说话从来都是这样,要么凶神恶煞,要么冷淡坚硬,她不想自怨自怜,可是芊琪那张照片背后字不受控制地就钻了出来:宝贝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作痛,赌了气回他,“不要你管!”他脸上顿时乌云滚滚,揪着她手臂,“不要我管你要谁管?!出息了是吗?”虎口处小伤,本来已经止了血,也不疼了,被他这么一拉,反而把胳膊给扯疼了,他到底有多大力气?她疼得哼出声来来,低头对着他胳膊就狠命地咬,把所有憋屈都委屈都付诸齿端。他轻“嘶”了一声,绷紧了胳膊任她咬,轻声道,“你是小狗变么?肩膀上咬还没好呢!”她一呆,脸色染红。他说肩膀,是她昨天晚上不堪疼痛时咬……被他一提,是羞愤,齿上反加了力。前排某演员助理正好回过来,瞧见这一幕,便笑着打趣,“小俩口这是干什么呢?我说兵哥哥,不是要注意点影响吗?”陶子羞红满面,瞥向别处。周围人听见了,纷纷扭过头来,瞧二人形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然小俩口吵架谁没经历过?再正常不过事,是以谁也不把这想得多严重,反而拿他俩开起了玩笑,希望充当俩人调和剂,把他们给劝和了。“兵哥哥,媳妇儿生气了,你怎么办啊?”有人笑问。宁震谦子原本木讷,八年军队生活,是几乎与地方隔绝,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已有所退化,何况是面对这群叽叽喳喳过于活泼演员?他黑黑脸上隐隐泛着红,不知怎么应对,只绷紧了脸。“哎,兵哥哥,你是怎么惹媳妇儿生气啊?我们给你出出主意!”有人笑得欢。“是啊是啊!说说!”连续慰问演出,疲惫旅途,难得有笑料可以调剂,正好欢乐欢乐。面对众人期待而憋笑表,他一脸迷茫,话说他也正苦恼呢,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于是很憨厚地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众人大跌眼镜。居然连怎么把老婆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大家反应这么大,让他觉不好意思,眉梢微蹙,难道妈妈说得没错,他果然比较呆瓜一点么?可是,这一大早上,他真不知道她气什么,而她又一直哭,一句话也不肯说,让他怎么明白?他觉得,她这个女人思想构造比枪支坦克复杂多了,无论什么型号型武器,只要一到他手上,或者只要一图,他马上就能摸个清清楚楚,可是她呢?他摸也摸过了,就是摸不清她想什么……“这么着吧,兵哥哥,好好儿给媳妇儿赔礼道歉,女人嘛,就靠哄,当小孩儿似哄着,哄开心了,一切就雨过天晴了!”一位工团女演员好心地劝他。道歉?他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啊……虽然他到现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不起她什么……就算他昨晚野蛮了一点,可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另一个男演员插了话进来,说得无比直白,“哄什么哄?女人根本就不是理动物!跟她讲道理都白讲!依我啊,好办法就是直接扑上去压倒!完事后包你雨过天晴!”一阵哄笑之后,此提议遭来女人们一顿炮轰,男演员被哄得直不起腰,仍“冒死”抗争,“我说绝对真理!俗话都说了,夫妻头吵架尾和,从头滚到尾,自然就和了!”宁震谦倒还好,脸黑,听了这奇葩提议是否害臊也不出来,陶子早已脸色绯红,听不下去,站了起来,大声道,“司机大哥!我要下车!麻烦停一下!”宁震谦听了,喜得站起来道,“好!下车!”陶子这才想到,就这么下车,不是又被他拽回去了吗?气恼地重又坐下,“我不下了!你下去!”他自然不会下车,,司机也没打算停下来,只当没听见刚才他俩话。车里于是又闹哄哄起来,有人便劝陶子,“姑娘,这大过年,你来部队一趟也挺不容易,他这么远地方,你们本来就聚少离多,一起时候就少闹点别扭。这男人啊,有时候确实可恨,可是,就冲着他们常年四季不着家这份辛苦,体谅体谅,着我们这么多人给他求,就给他个台阶,饶了他算了,谁让我们是军嫂呢!”“是啊!我们都是工团,自己是军人,也是军嫂,特理解军婚不易,姑娘,就饶了他吧!啊?”一时,大家七嘴八舌都给他求,陶子听耳里,只觉憋屈,听这话,好像还是自己不够懂事,给他找茬似。她觉得自己上这趟车是上错了,低了头不说话。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6第86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一反应就是去抢手机!奈何怎是他对手?他轻轻易易就避开了她手,只拿一双冷死人眼睛着她。“宁震谦!你懂不懂得尊重人**权?”她咬牙,低声道。他闭口不答,紧抿唇和目光犀利眼睛告诉她两个字:不懂。她抽了口气,压下腔内汹涌澎湃气压,暂时不与他理论!她不想再车里掀起一股劝和风暴辶。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僵局。她自是气得全身发抖,而他,之前还一心想着怎么哄回她,此时也被一种莫名绪主宰着,无端有了些暴躁,脸色比平日里冷了几分。就这样,两人僵持着,一直到大巴车驶进镇上澌。车要入藏,和她要去并非同一个方向,于是,大巴车按照陶子意愿将她送到汽车站,两人下了车,脸色均是难。“包还我!”她面色僵硬地伸出手来。他没给,握着她手机,铁青了脸,“说,这些短信是怎么回事?”短信?说实话,这两天她忙着给他惊喜,忙着和他生气,根本就没工夫去短信,她又哪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前怒未消,他又是这样强势凌人态度,也让她耍起了脾气,绷着脸,和他硬碰硬,“你没有权力管!”此话之后,他脸色加恐怖,似被彻底激怒,那眼神,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我没权力?这世上我没权力就没有人有权力管了!”凭什么这么说?她心不服,可是见他那要杀人眼光,心里还是有点小怕,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其它她不明东西,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后缩了一缩,然嘴上还是挺硬朗,“凭什么?凭什么你有权力?!没人赋予你这个权力!”“凭什么?”他眸子一眯,厉光出来,“凭我是……”话到嘴边,却顿了顿,“凭我是你合法丈夫!我必须对你负责!”“负责?”这个词真伟大!她冷笑,“不必了!我是二十六岁成年人!不是十六岁!不是六岁!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就你?可以对自己负责?我对你智商表示怀疑!”他说话归说话,居然还用手指戳她头。她火了,太不尊重人了,用力一甩头,冲他嚷,“宁震谦!你别太过分!你可以学会尊重人吗?”她智商不高?笑话!她念书时候一直都是前几名!她会智商不高?也只有面对他时候,她才让自己变得傻傻!“尊重?要人尊重你,你首先得做点值得人尊重事!你如果智商真没问题,会结交这么些乱七八糟不靠谱人?!不,这不仅仅是智商问题,是品质问题!你必须反思你道德品质,好好想一想怎样做一个女人!怎样做一个合格军嫂!”他越说越激昂,已经到了声色俱厉地步。陶子不明白究竟手机里是怎样短信,会让他说出这样言论来,并且再一次地质疑她女人品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爱了他十年,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她品,她他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已是气急,连一短信引他!也难怪他会轻自己,像她这样主动往男人/器上摸女人,凭什么来谴责男人不尊重自己?他说没错,果真是她不要脸,没做出几件值得尊重事来……想到这里,心痛裂,再一次地,泪雨纷飞……这几日,真是流了太多眼泪了……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其实已经很久没哭了,无论多么孤单,多么疲累,她也不会哭,只是遇上这个人,这个命里魔障,把好几年泪都一起流了……她一哭,他便闭了嘴,怔怔地着她,唯一记得做事,是不松手,不让她把包抢过去……她两手使力也无济于事,把脚给用上,对着他踢,踩,哭声也放大,“你放开啊!拽着我这不要脸女人干什么啊!放手啊!”汽车站周围人挺多,已经不断有人往他们这边,他脸色僵僵,很是窘迫,“大庭广众,注意点形象好吗?”“大庭广众怎么了?就是大庭广众让人民群众解放军是怎么耍流氓!”她流着泪,灵机一动,大喊,“来人啊!解放军叔叔耍流氓!来人啊!”这一声喊有着绝对震慑力,当即便有人群围了上来,宁震谦着不明真相人群,脸色黑带绿,用力拉住她包包,顺带把她也拉近了些,低声喝道,“闹够了没有?玩笑要有尺度!”“谁和你玩笑?放开我!”她绪激动之下也没想那么多,继续喊,“来人救命啊!解放军叔叔耍流氓!”他们周围,很围了一圈人,有人指指点点,却慑于他身上那身军装以及他铁青脸色,不敢轻易上前。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丢人过……眼各种各样眼神他身上扫,那些嘀嘀咕咕人也不知用什么样污言秽语议论着他,他顿时怒了,亦顾不得影响形象及其它,一把拧住她衣领,将她拉近自己,大吼一声,“让开!她是我老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面面相觑,有人目瞪口呆,但眼神里内容都只有一个——惊讶。她也被他一声大吼给震了震,忘记了继续反驳……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7第87章 红泪 87关上门,他搬开一张椅子,“坐下。 ”而后,他自己坐了椅子对面。她没听他,只是椅子边站着。他也不强求,把她包扔桌上,手机也甩桌上,板着脸,“错哪里,自己想想!辶”她脑子里一片茫然……确切地说,应该是自从他搜遍她包找芊琪照片时开始她就不会思考了,后来,他那些侮辱她人格话语劈头盖脸砸向她时候,同时也彻底击垮了她理智,再后来一切,她便一根筋地拗到了底。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时光,被林昆他们欺负,她明明是害怕,却像一只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刺去反击,用咬抓抠之能事,用遍石头瓷片小刀之类工具澌。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站对立面人会是她和糖糖哥……见过她打架人都只道她强悍,不是好欺负之辈,可是没有人会知道,越是强悍人,内心越是胆小和怯弱?就比如今天,她像二十年前那个六岁小疯子一样丧失理智和他闹,只是因为很害怕,害怕自己终会失去,害怕自己从不曾存过……她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和他相亲那一天,他如天神一般出现她眼前,阳光骤然明媚了整个餐厅;想起了那日和他去领证,自己雀跃而紧张心,拿起笔就签了字是谁?唯恐他会突然变卦又是谁?想起过年前她从北京奔赴机场时,对前路是如何充满了希望;想起,晕倒雷亮面前那一瞬,自己是如何舒心一笑,暗叹自己终于到了时安心……她思路很模糊,好像又回复到高原反应晕倒那个梦里,脑子里都是黑色漩涡,还嗡嗡直响,她理不清思绪……“说!错哪里?”他严厉声音还问。她错了吗?真错了吗?错哪里?她开始从结婚时一点一点想起,她跟他一起时间那么少,可是她所做一切他从来都是斥责,好像她真没有做出一件让他称赞事来,那么,他来,她该是全做错了吧……吞了口唾沫,回答他话,神木讷,声音干干,像背书一样机械,还有点哑,“我……错了……我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来部队……不应该……去台上唱歌……不应该不要脸地勾/引你……不应该……和你吵架……不应该踩你照片……不应该破坏你形象……不应该丢你脸……不应该……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不应该……我不应该不听爷爷话……”还有吗?不应该奢望太多!不应该妄图挤进你心里去和芊琪争地盘……他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她说和他想差那么多?“爷爷话?”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她咬住了唇,唇瓣上牙印泛了白。“什么话?”她咬紧了唇,口闷痛一阵阵地翻滚,我不应该不听爷爷话,不应该……嫁给你……然而,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哭声,可以控制,只要不张口就行,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脸上凉凉,清泪滑过……如果,她所做一切都是错,那么这就是所有错误根源了……他是这样认为么?这样认错态度他满意了么?眼泪一幕一幕涌上,模糊了视线……她伸出手来擦泪,却不知何时,也许是她和他汽车站抢包时候,她虎口处原本已经止血伤口又拉开了,鲜血和眼泪一混,便一脸红色液体……他瞳孔紧缩,被满脸“血泪”她惊住。出手迅捷地一把抓过她手,果见她虎口正流血,这便是他起初车上就要查而她不肯给他地方……凌厉目光终是渐转无奈,这样她,让他如何是好?定定地着她泪流满面小脸,终是轻叹,低下头来,轻轻住了她伤口……那温暖而干燥舐瞬间直窜入心里,她先是呆了一呆,转瞬泪雨磅礴……犹记很多年以前,她竖起一个小指头皱着眉对他细声细气地说“痛”时候,他便是这样用唇含住,给她吸……人,宠爱自己人面前总是喜欢撒娇,想她被林昆他们打破头也不曾回去和爷爷哭诉过痛,可那天不过被树枝划破一点点皮,出了一点点小血,她就糖糖哥面前撒娇,因为她知道,撒娇可以换来宠爱,她喜欢被宠爱感觉……她以为,她已经失去撒娇权力了……前尘往事,清晰得仿似发生昨天,她仿佛又见那个黑黑青涩少年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眸子如夏日阳光一般热烈,青春变声期嗓子粗噶地问她,“还疼吗?”“还疼吗?”响起却是成熟男人低沉声音。她一怔,从往事里醒悟过来,一样对白,一样境地,一样她,请告诉她,眼前男子还是一样糖糖哥……“还疼不疼?”她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摇摇头。他无奈且头疼,扯了桌上餐纸给她擦着脸上红色泪,“别哭了吧,你这样子出去会吓死几个人!”可是,她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了……不是委屈,一定不是……只是流泪不止……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解决他和她之间问题时候都会搞得很糟糕,而且每次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脸,想起车上那些演员所谈及话题,也觉得自己该好好想一想她为什么炸毛。之前,他稀里糊涂已经弄不明白了,只近,好像是刚才斥责她品质问题,她突然就变了个人,还口口声声跟他谈权力,对,就是从这里开始闹……可是,她怎么能跟他谈权力?难道他说得没错吗?这世上原本就只有他有监管她权力!想了想,道,“不要觉得委屈,你想想,你这世上只有我,不是我对你负责,谁对你负责?”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8第88章 八瓣格桑 88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见花店门口摆着一大瓶格桑花。她知道有一种花,是幸福意思,高原上极普遍小花朵,杆细瓣小,上去弱不风样子,可是却是高原上生命里顽强一种花。风愈狂,它身愈挺;雨越大,它叶越翠,太阳越暴晒,它开越灿烂,它又叫做幸福花,还有一种花语,是“怜取眼前人”意思……而藏族,有一个美丽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她从未来过高原,也不曾见过格桑花,只偶尔一次上到一组图片和花介绍,便被那漫山遍野小花朵给吸引,被描述它那段字和它花语故事所吸引,于是,脑海里就牢牢留下了印象,并对这种花以及“格桑”这个美丽名字充满了向往辶。也许是因为格桑花让她想到了自己。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一个女子,瘦小纤细,弱不风,可是却顽强地这人世间寻找她幸福,风雨阳光,只会让她变得加坚定!格桑花一般都夏天开,她没想到会春节期间见到,而且还是花店里澌!“请问这是格桑花吗?”毕竟没有见过,虽然此花给她印象极深,自己应该不会认错,可还是想问一下花店老板以确认。“是,是格桑花!”老板是个年轻女孩,走过来招呼她。“可是,它不是夏天开吗?”她一朵一朵地细细辨认,激动地问。“是啊,一般是夏天开,这不是本地格桑花,是外地来,温室养。”女孩回答她。原来格桑花温室里也能养……只是,温室里格桑花还有它意义吗?然而,她还是喜欢它,喜欢那个八瓣格桑传说,于是,站花前,认真数着每一朵花花瓣,只是,这些好像都不是八瓣格桑。他见她跑进花店,也跟了进来。女孩都喜欢花,这点他还是知道。其实他对她了解还真算少,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他都不知道。想着她今天哭了一天,也甚是可怜,如果买一束花能让她高兴,也就买一束哄哄她吧,来时大巴车上演员大姐不是告诉他吗?女人靠哄。以为她会喜欢玫瑰百合之类,难道这不是女孩子们该喜欢花吗?谁知她却站格桑花前发呆。“喜欢这个?”他有些讶异地问。她正数花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花儿有什么可稀罕?一到夏天漫山遍野都开有,其实不就是野菊花吗?”除了颜色鲜艳,他不出这平凡小花朵有什么特异之处,值得她如此激动。她懒得给他科普,数完了所有花朵,都没有八瓣,很是遗憾。“这个季节格桑花很少,这些也是好不容易才分到一点,今天早上才来,卖完就没有了!”女孩又说。陶子不想去辨清女孩话是真是假,这才初几呢?就有鲜花运过来了?并且小野花一旦温室养,好像总少了些什么。宁震谦也出她要买不买犹豫神,忍不住催问道,“喜欢话就买吧!”她摇摇头,对他说“不了,我想要八瓣!”说着,走出了花店。他也出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花,没找到她心仪,失望已经很明显地写脸上了,于是追上去安慰,“其实这花真太常见了!夏天时候你来吃干巴菌,正好也是格桑花开季节,你就会发现山上好多,尤其望妻石下面山崖下面,开得茂盛!”“是传说嫂子去世地方吗?”她问。“是!就那片山坡!每年都开满!”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笑了笑,没说话。她自然相信有着那么美丽传说地方,必然也会开满世界上幸福花儿,只是,想必他也是每年都去眺望才会知道那里花开盛夏吧?那个叫做望妻石地方,他眺望是谁呢?笑纹渐深。她只是回过头来等着他,和他肩并肩地行走。其实,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大步子,所以,很,又变成了他前面疾走,她后面猛追局面。她还是笑。当她前面时候她会记得等着他,而每次,当她没甩了后面,她却只有撒开两腿拼命追命。也许,这是注定吧……注定他和她之间,是她一路追逐。半小时后,当部队车出现他们面前接他们回去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早上时候,他说什么今天没有车出来话是骗她,这是否可以理解成,其实,他也并不想要她离开呢?她宁愿相信,是这样。终,她还是回到了他宿舍。早上时拼命逃离,不过几个小时时间,却乖乖地跟着他回来,仿佛,这是她宿命。屋子里什么也没变过,就连被他翻乱,他也还不曾整理过,这是第一次,她见他上被子不是豆腐块。什么也没有说,放下包包进浴室,需要洗去一脸狼狈,泪水,血水,不知道留下多残败印记,他说足以吓死几个人。她自己对着镜子了,倒没有他说那么夸张,许是他都给她擦干净了,只是脸上那些红疙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然好转,反而因为泪水不断冲洗和擦泪时磨蹭,有些感染,加泛红了……这样一张脸,没能把他吓倒,昨晚还成功勾/引了他,也算奇迹了……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笑容,今天哭得太多,她该笑了,像格桑花风雨里那样笑……换掉单还浴室里没有洗,她蹲下来,用水泡了。水面渐渐浮上来,没了单,一缕殷红便从水里升起,随着水流散开。那是她一生珍贵红色,其实走到今天,是她心里圆满,不是吗?珍贵红色给了珍贵人……感爆发和崩溃之后,她找回了理智自己。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9第89章 我家的是最俊的 余嫂听了,捂着嘴笑,这事儿老余回来也说给她乐了,当即凑近她耳朵,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陶子脸红到了耳朵根,“嫂子——”只差钻地缝了……她难怪宁震谦那天说全团官兵都知道她带着一大包避来她,她还以为他夸大其词,原来是真……这么说,郝小海知道?老余知道?方驰州也知道?那些小兵们都知道?天啊!他们背地里是如何议论她?见到她每个人肚子里该是憋满了笑吧?而她却还一无所知……想到这些,她真有撞墙冲动…辶…余嫂见她这般害羞,也不忍再打趣她,憋住笑轻声对她说,“那有什么?你就装不知道,反正人家背后笑都是你家团长,绝不会笑你!你知道吗?这叫羡慕嫉妒恨!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家团长呢!”她想想,觉得也对,想到他那样一个木头一般人,平日里兵蛋子面前是严肃到了极点,却成为全团笑料,难怪那么大火气……不觉也喷笑出声。“我瞧着是方参谋长到你家去了?”余嫂又问澌。“是啊,他们兄弟有话要说,我那碍事,所以干脆出来了。”陶子回道。“那你就这吃饭吧!两个男人端起了酒杯,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你等他们吃完了再回去吃,不饿坏了?”这军营里,女人也耿直而热,绝无那些虚礼客,余嫂说完就给她添了副碗筷。陶子受余嫂这份热感染,觉得也不必玩那些虚假意,也就不客气地答应了。余嫂家里烧了红烧,半瘦半肥,颜色亮泽,还搁了几颗整根红辣椒,着香喷喷,挺勾人食。她尝了一块,酥软不失嚼劲,很是可口。余嫂便笑道,“还好吃吗?我们家那口子就好这口。他们训练强度大,消耗,他二十出头那会儿就直说只有这个能让肚子有饱感觉,不过啊,现年岁长了,不敢做太肥给他吃,半瘦半肥,也得防着点三高。对了,你吃出来了吗?我这红烧着颜色金黄,可是一点儿酱油也没放!”陶子目前对做菜充满了兴趣,忙道,“是啊!我就吃着没酱油味儿,你是怎么做?教我吧!”“行啊!”余嫂笑着答应,“这些年,我别什么没长进,这厨艺倒是长了不少!”陶子完全相信余嫂厨艺,上次一碗面条都能做得那么好吃,而且缝纫手工都擅长,真是天生贤妻良母!她觉得,这当贤妻良母也是要有天赋,像她自己这样,只怕一辈子也达不到余嫂水准,不赞叹,“余嫂,如果我能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余嫂却笑了,“哪里!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没结婚之前啥也不会做,炒个鸡蛋还能把糖当成盐!那会儿每天空飞来飞去,除了臭美还是臭美,哪里会做这些!”陶子眼睛都瞪圆了,“你以前……是空姐?”她实无法把眼前这个体态微丰,成天和油盐酱醋打交道女人和空姐联系一起,不过,这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她明显就表达了自己惊讶。“是啊!不像了?”余嫂很豁达,眼里不出遗憾,脸上反而堆满了笑,“以前我,就是脸上长了颗痘也会懊恼一天,腰上只有多出一丝肥马上就开始节食,哪像现?胖得跟猪似。”“哪有!现这样子其实也挺好!”陶子说倒也是实话,余嫂体型算不上胖,只是略微丰满,五官也很精致,再回去几年,定也是个大美女,心不免对余嫂和老余感感到好奇,空姐应该属于走时尚前端人,却放弃城市优越生活,放弃追求美兴趣,跑到这大山沟里来朴实全职军嫂?忍不住便问了,“余嫂,问个问题你别介意,你和老余是怎么认识啊?”余嫂了她一眼,眼光彩闪动,“我们啊其实从小就认识,小学同学,学同学,不过,那时候对他可没好印象,个子矮,还黑,简直就是一颗小黑豆,初毕业那会儿,他还没到我耳朵!后来一别就是好几年,再一次见到他,是飞机上,正好遇到一个乘客刁难我,用词还特别猥琐,甚至动手动脚,谁知道他也飞机上,当时就冲上来给我解了围,要不是我劝住,他就把人给打了……”“哇额,英雄救美啊!”陶子余嫂眼里见了幸福光晕,一半打趣,一半由衷称赞。“什么英雄!”余嫂嘴上不屑,眼眸里却满是骄傲,“不过,那小子几年不见,个儿猛窜,一米八几了,比我还高出一大截,也壮实了,我险些没认出来!他却说,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后来事,就那样了……他开始追我,死皮赖脸,软硬兼磨,我这人又心软,就被他骗上贼船了。”“嫂子,别啊,老余这艘小船只怕载着你驶进幸福小河吧?瞧你那眼神!”陶子不自觉便感到和余嫂距离近了,说话也随意起来。余嫂只是笑,脸上散发出甜蜜和温柔光晕,“其实我们也挺不容易,开始几年,尝了分居苦,他常年四季不回家,有时候休假临时跑回来,我却有飞行任务,我们长一次居然整整十个月没见着,心里想念啊,真是……恨不得把他用绳子绑身边再不让他走了,后来终于可以随军了,他跟我说时候还怕我跟着他吃苦,挺犹豫,可我第二天就交了辞职报告。飞了这么久,各地繁华也了,想念滋味,是尝够了,想想,就是守他身边,他哪里,我哪里,一辈子……”凝视着余嫂因幸福光晕而分外动人脸,陶子喉咙里竟然热热,哽然感动让她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后,轻轻问了一句,“余嫂,你后悔过吗?”毕竟,繁华都市和这偏僻深山是迥然不同两种生活。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0第90章 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 “我去!”余嫂起身,赶紧去了。不多时,便提着一个桶子出来,桶子里热气腾腾,散发着浓浓药味。“你坐会儿,自己随便吃,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我把这桶水给老余送去。”余嫂给水桶盖上盖子,对她道。她不知道余嫂那桶里是什么水,但见她挺急,便点了点头。等她走了,才问虎子,“虎子,你妈妈干什么去啊?辶”“给我爸送洗脚水!”虎子吃饱了,打开电视,坐小凳上。陶子被彻底惊到了,余嫂贤惠已经超出了她想象,或者说,接受范围……再贤惠妻子,家里烧个洗脚水什么,她还觉得正常,可是,人家值班,她还给送去?是不是过了澌?她默默吃完饭,又帮着余嫂把碗给洗了,也不知余嫂回来还吃不吃,菜搁着没收拾。陪着小虎子了好一会儿电视,余嫂终于回来了,桶子里已空。她笑着打趣,“余嫂,你这可算是二十四孝老婆了,佩服!”余嫂有些难为地瞪了她一眼,笑着解释,“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啊,着壮壮,其实那都只是表象。先别说身上多少伤了,训练也好,出去执行任务也好,露水寒天,从不避讳,好多回我家老余回来,裤子都是浸湿了,这样老了容易风湿,对身体也不好,我上到些偏方,每天用姜再加上些其它药材可以预防风湿,避免体寒,对身体很有好处。”陶子怔住,不敢再有一丝戏谑意思,和余嫂比起来,她所做真太少……“余嫂,把那个方子教给我呗?”她细声细气,却无比诚心地说。余嫂搁下桶子,笑,“你啊,今天是来偷师来了!”“哎呀,嫂子,你就教我呗!”她索上前撒起了娇。“哎哟!别搁我这撒娇!我可真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了!留着到你家团长面前使去!来吧,我这儿好多养生法子,你要觉得有用,都拿去!”余嫂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自己进里屋去拿了一叠白纸出来,“你先,我接着吃饭!”陶子一张一张地粗粗翻阅,全是上下载资料,有打印,也有手抄,大约也可以编一本养生书了。待她翻完,余嫂也吃好饭了,过来陪她坐着。她宝贝似捧着那一叠资料赞叹,“嫂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光这每天坚持给他洗脚这一条就少有人能做到,何况还有这些!你真每天烧水没间断过?”“只要他没出去执行任务,就一定没有间断!像今天这样值班,我也送了去,只不过我不去他办公室,让勤务兵帮着送进去。其实,他身体好才是我幸福啊,白头偕老白头偕老,首先要能一起白头才能偕老啊,你说呢?”陶子认真地点头,“受教了!嫂子,我今天真学到很多,谢谢你,嫂子。”“傻!说什么谢!我喜欢军人,仰慕军人,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们每一个人我都喜欢,哦,我说喜欢不是那种,你别误会!”余嫂忙解释。陶子抿唇而笑,“我懂!”“想来你也不会误会!”余嫂点了点她脑门,“我就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像我和老余这么幸福!见他们谁跟家里磕磕巴巴,我就急,比如现方参谋长,我真急!”像她和老余那么幸福……陶子微笑着,心生向往。究竟要多么幸福两个人,才有信心这么说,希望天下人都和他们一样幸福?“嫂子,你们就没吵过架红过脸?”这样幸福人,是怎样相处模式?说实话,她对夫妻间相处知之甚少,因为父母缺失,她就没见过正常夫妻家里是怎么相处。余嫂想了想,“该是有吧……很少……就算有也是很久以前事了,我都忘记为什么吵了……怎么说呢,像他们这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我不知道你家怎样,反正我家老余是,年轻那会儿脾气大,也和他对着干过,可后来慢慢摸到窍门了,我们都是彼此深爱人,就算我争赢了闹赢了又得了什么?还不是一肚子气?后来就学了乖,他暴躁,他刚烈,我就柔呗!不是有个词叫‘以柔克刚’吗?女人有力武器就是温柔,只要这个男人是真心疼你,你一柔一娇,他心都融化了,哪里还有什么脾气!”“懂了……”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嗳,不过据说对不同男人要用不同手段,这世上也有受虐男人,不知道你家属于哪一种,不过,据我目测,你家宁团长大男子主义只怕比我家老余有过之无不及!”余嫂呵呵笑道。陶子扁了扁嘴,算是承认。一个连她手机短信都要查男人,怎不大男子主义?两人又围绕着男人这个话题聊了许久,直到对面传来门响,以及男人告辞声音。余嫂指了指门外,“方参谋长走了,你也该回去了!不是嫂子我不留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懂!下回他不家时候你再来玩!”“嫂子!”陶子难免脸红,跺了跺脚。“害羞了?哈哈,嫂子我说是实话!去吧去吧!”说着,余嫂把她推出了家门。陶子怀揣着一大叠秘方和从余嫂那里讨来药材轻手轻脚回了家。门是掩着,她进门,只见小餐桌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厨房里传来水声。她脚步停了停,很喜欢这种声音。爷爷还时候,她放学回家,爷爷常常厨房里忙碌,有时候便会有这样水声传出来,只要听到这声音,她就知道爷爷家,心里就会很踏实……不管现她和他是怎样况,这水声仍然让她找到了久违踏实感,至少,此刻,他是她……走近厨房,门边就到了他宽阔背影,身体微伏,洗碗池洗碗。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1第91章 香气袭人 她不甘心,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腰,贴着他背,大声说,“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无端,便已哽咽。他终于停了下来,湿漉漉手搭了腰间她手上,轻轻拉开,而后转身,久久地凝视着她。不懂他深黑瞳孔里是怎样暗涌,她是否又说错了话?她被他得胆怯了,低下头来辶。也许,刚才她还是太大胆了,她真好怕他会再次把她推开……虽然这已经成习惯,可是每一次都被浇冷水感觉还是不好受……“我是说……军婚是不能……”她语无伦次,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手腕却被一股力量轻轻一拉,她被拉近他怀里,坚实手臂便环住了她娇小身体澌。“我也不会!”水声依然哗哗直响,可她却听得如此清晰,他是这么说,一点没错!伏他怀里,忽,热烈盈眶……一个长久,安静拥抱……久到忘记了时间会流逝,静到忽视了世间一切,她耳边,只有他心跳声,强劲而有力,隔着衣服,震动着她耳膜。直到突然响起“哧哧哧”声音,她才大惊之下从他怀里跳出来。水沸了,已经溢出来了!而洗碗池里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池水满,正往外流……于是,两人一个忙着关火,一个忙着关水。忙乱,相视一眼,她吐舌头,他则绷着脸……他收拾好洗碗池和地上水便出去了,她一个人守着那锅水慢煮久熬,直到浓浓药味和姜香溢出来,她才用盆子装了,再等它自然冷却。待到她手指伸进去,觉得水温合适了之后,才端了盆子出去。他已经洗了澡,靠沙发上拿着本书,一边还另一本本子上写写画画。她走过去,把盆子放他脚边。“干什么?”他了一眼,继续低头写写画画。“洗脚!我做个试验!”她很担心,如果她就说给他洗脚,他肯定会拒绝,说做实验会不会好一些?“试验?”他惊讶地着她脱他鞋,意识到她是要他洗脚时候,说,“我已经洗过澡了!”“我说做实验啊!”她将他一只脚按进水里,又去脱另外一只。“什么试验?我自己来吧!”他不习惯她这样对自己。“这样,我听余嫂说,用这个洗脚,脚就会没味儿了!”她说着自己编谎言。对一个人好,还不能说明处,真是辛苦啊……“我脚有味儿?”他放下书来,直瞪瞪地着她。其实没有……她捏住了鼻子,有些夸张,“就是有嘛!你们自己习惯了闻不到!不行!你就得洗干净了!不然不准上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今晚会是个什么形。她穿着粉色兔拖从他面前走过,假装要拿东西……没反应……再走一次,去喝水!还是没反应……反反复复几次后,没了趣,她扁了扁嘴,“我睡觉了!”说完爬上去。上又恢复了惯有一丝不乱,被子也是方方正正豆腐块。她打开来,躺下。那种不舒服感觉还是袭来。其实她知道,褥子下照片定然已经被他取走,可是,东西虽然不了,却如同枕下烙了个印一般,而且深深地烙了她心上,总感觉,这张狭窄单人上,还有着芊琪位置……她闭上眼睛来,告诉自己别想……千万别再想……心里却到底还是混乱不堪……猛然觉得身边多了影,慌乱地睁开眼来,果然是他立边。“我也睡了!进去点!”他站边说。一张单人,她睡正间,外侧位置便不够他躺。她往里挪了挪,他高大身躯便挤了进来,紧紧挨着她。她本想再往里挪,可是,却没有再动,挤,是两个人一起温暖姿势……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2第92章 亲爱的老婆 92他晚上喝过酒,为什么每一次他喝过酒说出来话就别具惑力?好像那些酒通过空气里分子直达她肺里一样,熏得她也醉意萌生?是她被熏醉了,视线模糊了么?眼前他,脸上蒙着一层朦朦胧胧光,让他那原本黑沉沉且线条僵硬脸,竟有了模糊光晕。她怔怔地,手抚上他脸,硬硬胡茬扎她手心里,她眸光愈加水雾迷蒙起来……“你喝酒了……我好晕……”她迷蒙了双眼,傻乎乎地说辶。这是什么傻话?他喝酒了,她晕什么?晕该是他……是他才对……微醺他,一片袭人香气包围,头越来越昏沉,如了魔咒一般朝着那香味源头越来越靠近……终,攫取到了那芬芳之泉,黏上,如陷入一片柔腻馨香漩涡,再无法自控,只能将她整个身子收入怀里,任凭自己往深漩涡里陷下去…澌…她是有点小笨,生涩表现让他想不明白,是怎么写出那些火感和高感迷人,撩拨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嘤咛一声,缩着身体往他怀里拱。他手便滑到了她背上,自下而上抚色香,明明是处却勇猛无比第一次就敢抓他兄弟……所以,开着灯,算什么?只是,他不知道是,她之所以坚持要开着灯,是因为,她想要他清楚,他身下与他承欢人是她,而不是芊琪……彼此衣服除去,灯光下,黑与白躯体纠缠一起,激烈亲吻和爱抚,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她蜿蜒着身体,给他热地迎合,很,两人身体都渗出细密汗珠来。他手往下探去,触手湿滑……心一阵激,分开了她腿,准备让自己进入……她却突然不允,双手撑着他,眉目间又娇又柔,“等等,你先叫我!”“叫你?”他有些急躁,这个时候还玩什么花样?他正上火!“不嘛!你昨天不也叫我唱歌了吗?”她坚持着自己原则,言语间却满是撒娇意味。这般如水娇媚怎堪拒绝?他投降,“好,叫什么?”“叫老婆!”她想了想。“好,老婆,现可以放行了吗?”他挺身进。她却再一次拦住了他,脸上仍是思索表,“还是不行!你叫我……桃桃吧!”其实,好想要他叫自己囡囡,可是又怕吓着他,这时候吓着可不是开玩笑,不知道会不会阳/痿……“好!桃桃!现可以了吗?”他急得汗水大颗大颗地滴。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掌控他,让他乖乖听话啊?陶子决定得让他印象深刻一点,继续摇头,“还是不行!我再想想!”他急了,“还想?急行军啊!怎可贻误战机!”她无语了,这叫急行军?“再叫后一次,亲爱老婆桃桃!”她很认真表。他要爆炸了,却又无可奈何,不过,这太恶心了点吧?她哼了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哭笑不得,这话用此时也太离谱了吧?他果真有个奇葩老婆……“我身家全交给你了,你还要什么?”他低下头去吻她,想故技重施,用酒精和亲吻将她给弄晕。偏偏,这种决不能轻易掉链子关键时候,陶子居然挺住了,脸往侧一歪,“不能使糖衣炮弹!使了也没用!就要叫一声!”他板着脸,流着汗,准备硬冲,“谁说我使糖衣炮弹?我使是真枪实弹!”“……”陶子无语,这傻木瓜偶尔说出句话来,还是很有幽默感……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3第93章 宁团的内分泌…… 当他律动越来越疯狂,那意如潮般汹涌,已是她所不能承受冲击,摇着头,指甲掐入他背,娇吟不断,甚至想退缩,他却用力按着她,让她紧地贴着自己。她不由浑身颤抖,迷乱,被冲上顶峰,混沌,紧紧抱着他,颤声低语,“叫我名字……”“桃桃!桃桃……”粗哑两声呼唤之后,激流倾泻而出。她被冲击得漂浮起来,犹如被那灼热浇融,化做柔波,与他相缠……很庆幸,他激动时刻,他记得她名字…辶…“以后……不准叫我那谁……我有名字……”她喃喃,犹余波里沉浮,放逐……他便咬她耳朵,“嗯……刚才是什么感觉?”“嗯?”什么感觉?为什么这么问澌?“是……像云端里漂浮吗?”他问着,还恶意地动了动。留她身体里东西,持续作恶,惹得她痉色彩褪去,眸光便十分清明,似问她,干嘛?她鼓起勇气,抱着他腰,头枕他腹部上,“这两次都没有任何措施,也许……可能……会怀孕呢?”他身体微微一僵,良久,沉闷声响起,“你想要孩子吗?”“嗯……随便……可是爸爸妈妈想要抱孙子了……”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和他孩子,这样,他们两人就有了血与水羁绊和联系,可是,还是不敢说,只拿宁晋平和严庄说事。他没有说话,只“嗯”一声。她大喜,不自紧地挨着他,“所以,你不可以再抽烟!”他稍作犹豫,到底还是给了她承诺,“好。”“真?!我不这里时候你也不能抽!你得写保证!要不写个军人十不准什么吧!”她开心地仰起小脸,只是不希望他再抽烟,余嫂说,白头偕老,白头偕老,要一起白头才有所谓偕老啊……他凝视着她,眼神有些恍惚,竟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她有些怕他这样眼神,这样恍惚里,他见是她还是芊琪?捏着是她鼻子还是芊琪?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地问,“喂,我是谁?”他怔怔,好一会儿才回答,“除了那个傻里吧唧桃桃还会是谁?”她满足一笑,忽略了他迟疑,不想去思考他迟疑是为什么,只要他记得她是桃桃就好……“那军人十不准呢?写是不写?”她趴他硬邦邦没有一丝赘肚皮上问。“这个不能开玩笑!”他脸色僵僵,自是不会应允。“那写老公十不准!”既然军人俩字不能随便开玩笑,那老公总可以吧?他黑着脸,迟疑,“我是军人,说话算话,怎么会出尔反尔!”她努了努嘴,很是没趣,不吭声了。他身体下滑,滑进被子里,她便躺了他口。右手将她搂住,关了灯,“睡吧,别瞎想,我答应过事是会做到!”很是疲累,她却不想睡着,难得和他有这样相拥时刻,格外弥足珍贵,便想和他说说话。他说,他答应过事一定会做到,那也就包括他曾说过,一辈子不会离开她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呢?于他而言,自己只是个陌生女子,为什么他会轻易就决定了一辈子就是她呢?因为军婚不能离?“军婚真不能离吗?”黑暗,她抱着他腰问。“为什么这么问?”他语气间好像还有些警觉。“呃……我是……想起方参谋长……听余嫂说,好像是他老婆要闹离婚,真不能离吗?”她及时转移了目标。他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离,如果双方协商一致话,当然是可以,不过,参谋长他不想离,对于军人而言,成个家不容易啊!”“可是……余嫂说他老婆很不靠谱!”女人天生爱八卦!“别瞎说!这种事也能胡说!”他顺手捏了她一下,算是惩罚,可是好像捏到是她,圆圆软软,很是上手。“余嫂怎么可能胡说?”一个晚上交心,她已经将余嫂视为偶像,军嫂战斗机!“你敢说,她有我和余嫂靠谱吗?”她语气很像个小孩,他不由自主笑了,同时,心里也滑过淡淡凉意,这样女孩,该是得到万千宠爱,如果嫁不是他……“参谋长没有怨过她,嫁给我们这样人,是寂寞,孤苦,一个女人承担起照顾全家重任,谈何容易?何况现物质和精神/惑这么多,背叛是很容易事……”“你是说参谋长老婆背叛了他?”她惊讶地睁大眼。黑暗,他脸沉了下来,“所以,你那些乱七八糟朋友都绝了来往!不能一个人深半夜还外面瞎混!”她什么时候瞎混了?就一回,还是住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4第94章 来滇八年,不,应该说他有生以来,从来不曾如此贪恋过温。早上军号一响,哪一次他不是闪电般速度起集合?今晨,他却是下了多大决心才从被子里出来……他工作作风一贯严谨勤奋,甚至常常废寝忘食。年前一个紧急任务,本以为到过年也完不成,没想到出乎意料顺利,竟年前结束了,否则,陶子这一趟跑来找他,还碰不到人。而年后即将有一次军演,他和几个领导这几天一直商量部署问题辶。若按他以前工作作风,通常是二十小时耗办公室里,即便别人散会了,他也会一个人里面琢磨,没有任何事能分散他注意力。然而,今天真是奇怪了,他开会时候,眼前竟然一直是自己早上离开被窝时,她白莹莹身体缠自己身上画面,害他开会好几次走神不说,居然还有了反应,而且差不多挺了一上午……午散会后,他破天荒没有留办公室,这让老余和方驰州还对他多了两眼,这不,回来果然被老余笑话了…澌…难怪世人说,温柔乡,英雄冢……想到这里,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妥。思绪混乱,来到了食堂。士兵们一个个对他行礼,他立刻端正了脸,一副威严模样。想到她午饭也没做,一上午就和一堆被子置气模样又想笑,艰难地保持着他威严,打了饭回宿舍去。不出所料,她果然还和被子继续奋斗。“先吃饭吧!”他把饭菜搁小餐桌上,进里间去招呼她。“不!你别吵我!二十四!”她极认真地打开被子,重开始第二十四遍,“我就不信我整不好它!”她绷着小脸认真模样,让他再次想笑,朝她走过去,“打胜仗,粮草先行!你要对付它,得先保存自己实力才对!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打仗?”原也不是认真要她叠一百次,就算是认真,也没给她限期什么时候叠完,原本就是逗着她玩一件事,没想到,她反而当了真。然而,他一片好心,却换来她鄙视,斜着眼瞪他,“如果你是教官,一定不会是好教官!我们教官那会儿可是不叠完五十次不准我吃晚饭!”得!他还有错了……此时她,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件棉外,站他面前,领口是开,露出晶莹如玉脖子,和精致锁骨,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昨晚她锁骨处惑可人……呼吸忽然就紧了,硬人,如柔滑滑甜润润布丁,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他,真便咬了。靠过去,一口咬她脖子上。她轻抖了一下,惊呼一声后,他手顺势滑落至她脖子,轻轻抚抚又怎么能熄灭他体内火?终忍不住解开了她睡衣扣子,如他所料,没穿内衣……他顺理成章,她顺水推舟,这个信誓旦旦要将他扑倒女人再一次成了他囊之物……当后如激流一样迸发高峰到来时,她已经完全不堪负荷,为了抵御并迎接这不可抑制巨浪,她只能紧紧抱着他,并张口就咬,也不知自己咬他哪里……吃痛后他却加兴/奋,一阵疾风骤雨般冲刺之后,终于让憋了一上午苦闷得到了释放……得到餍足某人起身进了浴室,陶子如一潭烂泥一样瘫软上,再也蹦跶不了……这种事,不是男人耗体力吗?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累得半死?水眸迷离,盯着他美色可餐背影,连yy他力气都没有了,脑海里只闪过小说里那些描写男人身材句子:肌弹而结实,宽阔背成完美倒三角,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嗯,说就眼前这个人……以后有范本了……还有那些所谓一夜七次郎,她觉得眼前此人大有此潜力……而他,居然进了浴室后又探出头来,对她说,“你那些小说!倒三角就叫帅?肌结实就了不得?没有一丝赘很难得吗?真搞不懂,这样小说也有人愿意花钱!这样男人我团里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5第95章 感谢你 如果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逝,一秒钟便到了一辈子,该多好……她怕……真害怕这一刻温柔只是昙花一现,一眨眼就会凋零坠落,所以,她甚至不敢眨眼,傻傻地瞪着眼睛着他。一丝怜悯伴随着柔光从他眼底升起,伸手摸了摸她还黏着汗水短发,“吃吧!”这样触摸和柔和,管带着同,她还是被感动了,鼻尖酸酸,忽,整个人就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脖子,他耳边哽咽,“至少,我还有你,对不对?辶”他怔了怔,庆幸自己手稳,没让她把碗给撞落到上,另一只手搂住了她,沉稳,不曾犹豫,“对!还有我!”强烈归宿感,让她热泪盈眶,抱紧了他,泪水糊他脖子上,“一直吗?”“一直!永远!”他把碗放下,双臂将她搂紧澌。她含泪而笑,糖糖哥,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对我意义?“好了!要闹要哭,先把衣服给穿上!”他暗暗叹息,顺手拿了她睡衣来,披她肩上。她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是赤……脸色羞红,飞地穿好衣服,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加难为了,记得他上次返家,她婆婆家时候就他面前袒露过,可他当时却是一副坐怀不乱样子……是以穿好衣服后红着脸打趣他,“解放军叔叔怎么可以有这种色/迷迷眼神……”他脸,居然黑泛红了……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尴尬,往房间外走,“起来吃!我得去办公室了!”她坐边,笑着如儿时般用手抓起一块熏骨头啃了一大口,惊讶是,那味道,真和小时候爷爷熏一模一样!莫名其妙,眼泪再一次漫进了眼眶,他曾说,他争取寒假来乡下陪她过年,他们一起啃熏……他一去不复返,曾让她以为一切都只是戏言,却不曾想,十几年后,他给她承诺都换了一种形式,逐一,慢慢实现……她可以相信,这是宿命吗?“喂!你等等!”她叫住了已经走出去他。她不准他叫自己“那个谁”,可她呢,却还叫着他“喂”……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各种各样称呼都叫过,独独叫不出那声熟悉……“嗯?”他回转身来。他依然僵硬着脸,黑得好像她欠他几十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笑他而生气了,可是,偏偏就是这张黑脸,她眼里,帅得天下第一!她心热热,手里还抓着骨头,跳下赤着足就奔向了他。至他面前,踩上他鞋子,努力踮起脚尖,环着他脖子,他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下,眼泪还眼眶里打转,却绽开大大笑颜,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他,冥冥之,还是走到了她身边,给她梦画了一个圆;谢谢他,冥冥之,把她回忆里想要他一点一点找回;谢谢他,这样春节,给了她陪伴,让她不再孤单;也谢谢他,这块熏,圆了她对爷爷手艺这么多年想念……他皱起眉头,脸色黑得愈加难,“闹啥闹?!鞋子也不穿!赶紧给我待回去!一手油,别沾我衣服上!”他边说,边嫌弃地把她拎到边,直接扔上了,沉着脸斥道,“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小心着,别油乎乎,全擦被子上!”她嘻嘻笑着,继续啃她骨头,首长好像并没有发现,她何止一手油,还满嘴油呢,此时,首长脸上也盖着个小小油唇印儿……对着她这张笑嘻嘻脸,他脸绷得再紧,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威慑作用,他只好悻悻地,又道,“我去办公室了,你自己家玩着!”“是!首长!我还有七十五次呢!”她没忘记自己还挨罚……一句话逗得他又想笑,绷着脸差点破功,“记得就好!我晚上回来验收!”“可是……我没力气了……”她是真被他碾得筋疲力了……他哼了哼,没出声,走了……她咬着骨头,暗自皱眉,那他是要她继续练?还是允许她休息啊?某团长昂首阔步地前往办公室,隐约觉得有小兵们偷眼他,完好像还相互嘀咕着什么,是说他吗?不过,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已经成为团里官兵茶余饭后笑料,只要严肃点,摆正了脸,哪个敢当面笑他?会议室里,方驰州、老余还有三个连连长都已经先到了,见他来,老余首先乐呵呵地道,“哟,宁团也有后一个到时候?”宁震谦知道老余没啥好话,横竖沉着脸就是了,只是,为什么今天方驰州和三个连长他眼神都怪怪?尤其方驰州,眼里笑意别提有多龌蹉,他和他那么多年兄弟,一他眼神就知道他大概想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他忽然想起了临行时,陶子他脸上那一个吻,同时也想到了她油乎乎唇……他真是糊涂了!作战部署上心细如发他,居然被这小妞给整得忘东忘西!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些些黏腻……暗哼一声,脸板得铁紧,转身便出了会议室,前往洗手间。对着洗手间里面镜子,果见他黑沉沉脸上一朵油亮亮唇印,像一朵无色小花,点缀他脸上,而他,因为脸格外黑,那朵小花儿还分外显得明亮……他打开水龙头,准备清洗,却听卫生间里面传来士兵大声说话声音,“哎,亮子,不信我们打赌!团长脖子上印子一定是调料包嫂子给咬!不!应该说,是亲!”“我没说不信!”亮子另一间高声回应。“那我们还是赌吧!我猜啊,那个牙印,不,吻印,是午印上去!上午团长脖子上还没有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6第96章 首长,饶命 96她想来也是,他怎么会做饭?不过,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惦记着她没吃饭……他说过,至少,她还有他,一直,永远…辶…这样感觉真好……一盏灯,一顿饭,一个人,平淡夜里,合成一种温暖,叫家……属于她和他家…澌…默默地吃完饭,和昨晚一样烧好一盆水,提到他面前,让他泡足。“其实,你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他不用她伺候,自己抬起脚来。她蹲一边,固执地坚持,“要,余嫂说每天都要泡!所以,我回去了以后你自己也要记着!”他哪里能记住这些……不过没当场驳她话。待他泡完,她抢着去倒了水,并且轻手轻脚做完一切琐事,剩下,便是宁静夜,和属于他们时光。这样夜,是如此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他笔尖书写纸上声音,淅淅沙沙,很是好听。虽然她不懂,但也知他是做重要事,舍不得打开电视吵到他,可是又想守他身边,于是把上被子抱出来,坐小沙发另一头,用被子盖住自己。她总喜欢这样。只要不是炎热夏天,她都喜欢拥着被子靠沙发里电视小说,或者做其它事。她自己分析过,这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缺少安全感缘故,觉得这样方式居家分外温暖。而此时此刻,他就自己面前,断然不会存没有安全感这个可能,可她还是习惯了对被子依赖,甚至觉得,如果能两个人一起拥着这同一被子,会是一件很美好事。试想,每一个黄昏和夜晚,各自忙碌一天两个人属于彼此休闲时光里,慵懒地蜷沙发里,彼此说说今天一天发生事,相互说几个有趣笑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自己做自己事,比如他写写画画他军事图,她码码字,一不小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一不小心就是几年几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这样,难道不美妙吗?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她知道。他是军人,有他军人作风和习惯,即便是坐这里,也是腰板笔直,一丝不苟,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如一条懒蛇,坐到哪里,软到哪里……所以,为了避免自讨没趣,她放弃了用被子盖住他念头,只裹住了自己,一双脚,却踩了他腿上,脚底是他腿部坚实肌。他动了动,似乎是为了配合她脚,让彼此都找到舒适姿势,只是,注意力依然他图纸上,并没有她一眼。她微微一笑,反而喜欢他这样态度,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不用说话,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彼此就很有默契,仿佛已经相识了许多年……呵!其实,他们本来就相识许多年了呀!二十年……人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用来上演相遇与重逢呢?他们人生里,再也不要有重逢二字!重逢,便意味着离别,他们时光,再也经不起离别挥霍……她拿着手机,本想规划一下大纲,可是凝视着他侧脸,却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张脸,怎么也不够,即便一辈子……尤其,他此刻认真思考表,是如此吸引人,以致,她曲着双膝,头搁膝盖上,直直地望着他,居然呆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几句歌词,觉得仿若是他和她写照……他终是感觉到了她直勾勾眼神,侧过头来,正好目光相遇。如他所说,她厚脸皮……所以,早已习惯自己吃人般眼神被他撞到,只冲他吐了吐舌头,倒是他,伸出手来揉她短发,“着我发什么傻?不会找点事儿做?电视吗?”她笑着摇摇头,故意很色样子伸手去捏他脸,“电视里帅哥没你帅,还不如你!”他严谨惯了,还不习惯她这样流氓式调笑,脸色微微尴尬,拍开她手,斥责,“就没个正经时候!”对于他斥责,她亦不以为意,举起手机来对着他板着脸拍了张照,然后爬到他那头去给他,“你你!你成天绷着个脸多难!跟你说,面部肌僵硬容易老啊!”是否真如此?她不知道,他面前信口开河也不会有人追究她法律责任!她穿着单件睡衣,宿舍不像北京家里,没有暖气,这么爬出来,再次让他皱了皱眉,顺手扯着被子裹住了她。这样,不知不觉地,她又被他抱了怀里,还坐他大腿上,而他自己,也就跟她一起包被子里了。待她反应过来,再一次因这温馨一幕而感动了自己,举起手机要拍一张和他合影。他想起了她钱包里那张翻拍结婚证上他照片,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也就不反对,随她拍了。她连续咔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结果都不满意,急了,对他埋怨,“首长!麻烦您笑一笑好不好?每一张都沉着个脸,难道想让我带着这样脸回北京去晚晚做噩梦吗?”他有些为难,翻着那些照片了,“哪有沉着脸?我着觉得很好啊!这张不是笑吗?”他指着其一张,陶子凑过头来一,这哪里是笑?这就是他笑吗?只是眼睛略微比其它几张小一些,就是笑了吗?首长对笑要求可真低啊!她使起了小子,“不行!我还要拍!一定要拍到你笑脸为止!”他再一次面露难色,“这个……我不会啊……我不会就是拍照,面对镜头真不会笑了……”“不行!你得练习!像这样!茄——子——”陶子拖长了声音给他示范。他“茄”了几次,表还是很僵硬,只好求饶,“算了吧,练来练去也练不好!”她学他样子板起脸,“不行!你是首长啊!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战斗力?没练好是因为练习次数不够!一次不够就练两次!两次不够一百次!十个一百次就是一千次!一百个一百次就是一万次!总有练好时候!”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7第97章 你是我的格桑花吗? 晴好天气,天空又高又蓝,正午阳光赤地照耀着,给远处山脉镀上一层金色。高原风光她眼里从未如此清晰过。她惊喜地望着远方一切,决定不辜负这个难得下午,得出去走走!“桃桃!”兴奋,有人叫她。回头一,原来是余嫂辶。“余嫂,你手里拿什么?”她见余嫂提了个兜,兜里装满绿绿叶子。“哦!这是野菜啊!等下做野菜粑粑吃!虎子爱吃了!待会儿我做好了给你送一碗来尝尝!”余嫂抖着一把鲜嫩嫩野菜叶子给她。“这么早就有野菜了?”陶子微觉惊讶,难道春天提早来到了吗澌?“有啊!”余嫂笑道,“望妻石过去那片南坡,向阳,暖得早,前两天就已经见绿色了呢!”是吗?她两次去望妻石,第一次是晚上,除了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见着;第二次则是去撒纸饺子,。心不免惦记着那些格桑花了,忙问,“那格桑花呢?也发芽了吗?”“好像是有了!那花儿一般是四月才见芽,早也得三月,但今年暖得早,南坡那片尤甚,好像是有芽了!”余嫂回忆着说。“真?!那坡从哪下去?望妻石吗?”她大喜,急问。“得从另一条道,有士兵站岗,望妻石那儿是绝壁,下不去!”余嫂道。“知道了!谢谢余嫂!”她回屋里,三口两口扒了半碗饭,打开碗柜门,从里面找出一个旧搪瓷碗就出了门,直奔望妻石而去。走过场,走近树林,果见另一条岔道,正是她上次摔倒,宁首长给她捉虫地方,之前她经过还不曾留意到。循着这条路往下走,下山山口,有士兵站岗,见了她,标准一个军礼,吼了声,“嫂子好!”她很有礼貌地对士兵致以微笑,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这样军礼,她仅仅只是宁震谦老婆而已,没有任何战功伟绩,凭什么让士兵给她敬礼?“我去走走,晒晒太阳!”她笑着对士兵说。士兵腰杆挺得笔直,“是!嫂子请!”她朝着余嫂说南坡走去,只是没想到,着不远目地走起来竟是十分漫长一条路。一路走,一路注视着小路两侧,果然已见绿点点。她凭着记忆画册里格桑花芽模样绿寻找,却是一路都没发现。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绿色也渐浓,不知不觉,仿似走近了初春深处。一心一意地绿丛寻找格桑花幼苗,不觉竟越走越远,并且忘记了时间。当她终于发现一片形似格桑花绿苗时,不由欣喜交加,蹲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挖。连续挖了许多株,再蹲地上慢慢地挑,挑了满意三株。带来搪瓷碗里装了土,把幼苗种进去,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躺绿意染地上开始享受早春气息,那些带着泥土和草本植物芬芳气息一丝丝往鼻子里钻,这气息于她格外亲切,让她有种梦回童年,梦回老家错觉。不由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放松,享受这气息……然而,她这两天本就被宁震谦整得疲惫,又走了这许久路,这么一躺,倦意顿时如潮一般朝她涌来,一时抵抗不住,放纵了自己顺着这睡意,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还做了一个傻兮兮梦,梦见自己移盆回去格桑花开出了八瓣花朵,粉紫颜色,美丽异常,她和她糖糖哥守着八瓣格桑,手牵手,笑得很幸福……可是,后来,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并且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打格桑花瓣上,花瓣零落……她大惊,格桑花被雨滴摧残得凋零,是幸福要碎裂预兆么?她急忙抱住格桑花,用自己身体将雨挡住。雨很大,打身上很疼,很凉,而怀格桑花却无法逆转地一瓣一瓣零落,她惊慌,她失措,回头寻找她糖糖哥,身边却人影全无,唯有渐渐压顶乌云,和越来越暗光线。似乎,一场大暴风雨即将来临,风起,寒意四侵,她冷得打颤……她便是这样被冷醒……发现自己仍然躺地上,如梦里一样,适才还晴好天气竟然下起了雨,难怪,梦里被雨淋湿感觉如此真实。不知道她这一觉睡了多久,天色已经变得灰白,显然已是临近黄昏。午天气好,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营地很远,从这儿再走回去,不知还要走多久呢。她望着这毫无人烟陌生环境,还是有一点点惧意,一定要天完全黑透前赶回去才行!再不敢耽搁一分一秒,捧起地上移种了格桑花搪瓷碗就走。早春天气,一下雨便带了寒意,雨水行走,不多时便被淋湿,她捧紧了碗,寒意一点一点渗透,一如刚才梦里一般,雨她,微微发抖。凭着感觉,她往回走。然而,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却隐隐觉得不对,自己会不会走错了?这一大片山,人烟稀少,根本就没有路,全是植被。午时候,完全被初春绿所吸引,又全心全意寻找格桑花,所以一头扎进这绿色里就没留意自己走到了哪里,走什么方向,没有想过该怎么回去……雨还一直不停地下,她全身已经湿透了,天色即将全黑,她站冷幽飘雨黑暗里,迷了路……眺望四周,她确定自己确实走错了,这大半个小时走下来,就算走不到部队,也应该接近了,至少应该得见部队灯光,可现,却黑漆漆,什么也不见……那么,现摆她眼前是三条路,前,左,还是右?她虽然是农村长大孩子,可是真正野外求生经验却是没有,这荒无人烟大山里,不知道会不会窜出什么野兽毒虫来,她心,骤然一下缩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8第98章 树哥哥和小鹌鹑 他背影,渐行渐远。如幕雨帘里,模糊成一团暗影,手电筒晃动不定光线,如茫茫黑夜,孤海里迷蒙灯塔,遥远,清冷,却指引着她方向。她无法思考,也没有意识,却冥冥之,仿似受了牵引一样,朝着那团模糊光影移动自己脚步,僵硬,木然……她没有手电,亦跟不上他们急行军一般步伐,路并不好走,之前因为害怕和急迫拼着一口气,见着他一瞬间松懈下来,再要聚集已是十分困难,是以,全身极是疲乏,深一脚浅一脚踏着他们脚印前进。雨天路滑,终于还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辶…摔跤于她,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来时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可是,因为他就前方,不知为何,却觉得特别委屈,举目望了眼他方向,他却依然往前疾走,根本就没有回头她一眼,不会知道她摔了跤……他严厉话语耳边回:这一次你再病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澌!她不自缩紧发抖身体,好冷……是啊!他没有时间照顾她……她也曾说过,绝不成为他负担……所以,陶子,要自己照顾自己……从小,她就懂得摔倒了自己爬起来道理……那么,陶子,爬起来吧!伞,摔倒时就掉了地上,她站雨里,浑身湿透,手腕擦破皮地方,提醒着她痛。前方,他身影远了……即便她飞速奔跑,也不可能再追上他步伐……前路漆黑一片,茫然间,她突然失去了方向,犹如刚才那片空地时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奔跑,还是,该停下来休息。似乎,她无论怎么朝着他方向努力,他都不会留意他身后她是多么卑微地存着。可是,若她停下来,她又该往哪里去?他是她灯塔,是她努力方向,是她北斗星,她为之奋斗了许久许久,若要她放弃,就如同掐灭她人生明灯一样,她将不知道自己此生为何,然而,这样雨里,他可以给她一点点温暖力量吗?只要一点点够了……泪水弥漫,心底一个声音呼唤,糖糖哥,回头我一眼好吗?只要一眼就够了!只要你回头我一眼,我就会有无穷力量,芊琪存里,再一次向你飞奔,我要,只是你能想起我……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心底声音,前方那个人,居然往回走了……他终于发现她不见了吗?着手电筒光一点一点地离她近了,眼泪刹那涌进眼眶,再哗哗而下。这一次,她确信自己是流泪了……因为,这眼泪,是热……流淌脸上,区分着雨水凉,亦驱散了雨水凉……其实,她很想朝他奔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心明明汹涌澎湃,脚步却是迈不开,只有眼泪,顺着雨水哗哗地流……他走得很,仿佛只几个跳跃便到了她眼前,郝小海给他打着伞,这样速度,根本遮不住雨,他全身也湿了,头发上凝着水珠,一行行往下流,小海况是糟糕,因为要顾着给首长打伞,自己完全成了落汤鸡。他黑沉着一张脸,只一双眸子灼灼生光,俯身从地上拾起伞来,塞给她,“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不走了?为什么伞也不打?”他很凶。她低下头来,心升起惧意。她是怕他……不是因为体力悬殊或者他拳头硬,而是因为乎。乎,所以才意,意他一怒一喜,一举一动……默默从他手里接过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害怕他不理了她吗?说她摔了一跤,手擦破皮了吗?说夜太黑,她迷惘不知往何处了吗?“我……”一声我字之后,吐字艰难,却因为他气息,酸疼涨满腔,仿似他呼出所有气息都入了她肺一样。“拿着!”他忽然一声爆吼。她吓得一抖,伞差点又掉地上。抬头一,才发现他不是冲自己吼,而是小海。他把他宝贝碗和手电筒都交给了小海拿。而后,他便蹲了她身前。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话,他这是……要背她?她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点!再不回去三个人都生病!”他不耐地吼。她心一慌,赶紧爬上了他背。他站了起来,泥泞路面,他依然走得又稳又。她量往前举着伞,给他遮雨,他却回头一吼,“往后点!别挡我视线!”她只好把伞往后移,一路,老老实实趴他背上,不敢再多说一句。终于,三人落汤鸡似回到了宿舍。郝小海把碗放下,立刻就逃也似跑了,将“硝烟弥漫”战场留给他们俩自己。他将她放下后,自己进了里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只头发是湿漉漉。见了她,眼睛一瞪,吼道,“还杵那发什么傻?不会去洗澡换衣服吗?”“你……为什么不洗?”她注意到,他只是换了衣服,并没有洗澡。他没回答她,只指着她,凶狠狠地道,“这次如果你再给我闹出病来……”“我知道,你没工夫照顾我嘛……”她小声地接嘴道,悄悄地把自己擦破皮手藏到了身后。他哼了一声,“我就马上把你打包送回去!”说完,他摔上门就走了,并没有注意到她刻意掩饰自己小动作。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关门时惊起冷风,让她打了个颤,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不能再这儿傻站下去了,否则真要生病……于是进了浴室,脱去湿漉漉衣服,让自己热水下冲。热水有时候是一种能量,它不仅让麻木冰冷身体恢复暖意和知觉,也让她那颗荒漠心有了生机。这世界,伤害那么多,寂寞那么冷,孤独旅者,总是要学会自我疗伤。抱紧自己,温热水从身体每一寸皮肤潺潺而过,就仿佛被温暖拥抱了一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9第99章 永远在一起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画出这样一段故事来,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小鹌鹑这样一个悲剧结局。她这是心理扭曲了么?因为自己心苦,所以要写出一个苦故事来,让她心理得到平衡吗?她哭着对画里小鹌鹑道歉,“小鹌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真不是故意,顺着思路,顺着眼泪,顺着心里悲痛,就画到了这一步……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小鹌鹑后一刻仍然执迷不悔,即便是到了下一世,还要寻着她树哥哥而来辶。若她稍稍聪明一点,若这只傻鹌鹑稍稍聪明一点,或许都不会做出这样抉择,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傻……也许,这正是她内心写照——至死不渝……绪完全被这只可悲小鹌鹑所左右,陷入极大悲痛里,一番痛哭之后,眼泪还收不住地流澌。哭得累了,痛得累了,便趴茶几上,渐渐睡着……宁震谦回来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和老余并排从办公室走回来,远远,抬头了眼宿舍,好像他宿舍里还亮着光。这么晚还没睡?他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这回军演就按方参谋长策略,我不错。”老余边走边说。“嗯。”他回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焉。老余顺着他目光,笑了,“今晚真不该加班!人小陶难得来一次,我们宁团长心思哪这战略上!”“没有事!”他眉头皱得紧了。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老余做政委工作,见多了!当即也不点破他,只往后了一眼,参谋长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不由叹道,“如今这方参谋长比你还拼命!我说这团有你们两个简直就没法活!”他也回头了一眼,皱着眉,“真要离?”老余摇摇头,“恐怕是挽留不住了,有机会找小方说说,爷们一点!若人家真找着了真正幸福,就放手吧,别拖着人家!”“老余,自古劝和不劝离,哪有你这么做工作?”他不同意老余观点。老余却叹道,“没错,自古劝和不劝离,但我们不一样,要求别人怎么做时候,先想想我们自己,能给别人什么,军嫂,都不容易啊!她们是女人,女人啊都渴望着男人疼男人哄,我们这山沟沟里,能给得了吗?她们家可是既当男人又当女人!别以为只有你我才称得上英雄,她们也强大着呢!所以,不是每一个女人都熬得过去!”他听着老余话,陷入深思……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宿舍,老余进屋前笑着对他说,“还亮着灯等你呢!点儿进去,别委屈了人家!”他没说话,闷着声开门,将老余轻笑声抛了身后。屋内形让他眉头皱得紧了……她居然趴茶几上就睡着了,而且还坐地上……再走近,发现她又哭过了,脸上泪痕斑斑,还有她手臂压着纸,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也被泪水给晕散了。立她面前,不由暗暗叹息……俯下身,将她抱起来,准备抱她进房间,偶一眼,却瞥到了茶几上那几张纸,其一张很大美术字写着:军嫂十不准第七:未经允许不准动他东西。无端,心底某个地方因这句话而软软一酸,再低头怀人,有种说不出来难受劲口涌动。还是把她抱回了里间,轻轻放落她上,并且给她盖上被子,眼见她睡得沉,又边立了一会儿,才退出去,坐她之前坐过地方,那几张纸。不知为何,她写第七条让他觉得有点刺眼,并没细想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皱着眉拾起旁边笔把它划去。想了想,底下补充:军嫂十不准第七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家乱跑!而后,才往下那些幼稚涂鸦,树和鸡?他第一眼以为那是一只鸡,后来了她字,才知道原来是小鹌鹑。再后来,便懂了,原来这是一个故事……从第一副图开始,到后一幅,每一副图,每一段话,他都认认真真了。后,视线落死去小鹌鹑身上,不由自主地,便掏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刚吸了一口,想起了什么,又给掐灭了,把烟扔进烟灰缸里。然后,便提笔开始她画过纸上画画。只画了一幅,写了几个字上面。搁下笔,便静静地凝视着那几张纸。忽,听得身后传来轻轻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只见她慢慢地朝他走来,眼睛浮肿,俨然哭过憔悴样子。他想到了那幅画,不知为何,有点难为,伸手想把它抢过来藏好,她却突然扑过来,好像抢稀世珍宝似要抢过去。他便没有坚持,任她抢了。其实,他开门那一瞬间,她就醒过来了。不安如她,期盼如她,怎会睡得踏实?起初,只是因为怕面对他,所以才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后来,感觉他站了自己面前,就不敢睁开眼了,再后来,他把她抱了起来,她便舍不得醒来,如果装睡能让这个拥抱久一点,那么她便装睡好了。她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就会这样抱着她一起睡了呢?可是,他却只是将她放下,自己走了出去。这,让她深深地失落了……上躺着等了好一会儿,他仍然没有进来,而且已经没有了响动,难道他沙发上睡下了吗?还是做别?他还生气吗?应该不会了吧?否则怎么会把她抱上/来?再无法踏实地躺下去,终究还是轻手轻脚起了,想他干什么,哪怕只是偷偷一眼心里也不用这么忐忑不安。然而,她却没想到,原来他她画画……并且完后,还拿了笔上面涂,他会画什么呢?终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搁下笔时候走了出去,把画抢到了手里。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0第100章 命运的主宰 他语气松动了一些,“下次记住了,别乱跑,这里是部队,不是家里!”下午望妻石南坡塌方,而她却去南坡采什么破花,当时不仅仅是他,知人都想到了被埋望妻石崖下嫂子,难道她会成为第二个?!三个连连长彼时都场,纷纷表示要带人去找嫂子,可是军演即,训练紧迫,哪能耽误他们训练时间?再者,又怎么可以因他一己之私动用部队力量?他只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而已。后来,还是余政委发了话,我们军人使命就是保家卫国!保卫人民群众安全!为此,我们曾救过灾,抗过震!可难道军嫂就不是人民群众了?军嫂生命就是不是生命了?这叫什么一己之私?二连,带人去找!有什么事我担着!正是因为余政委放话,二连火速往南坡而去辶。以南坡为心,对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寻,有二连士兵,几乎把塌方处每一块泥土都翻了一遍。找不到她时候,她知道大家有多着急吗?“嗯……”她伏他口,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澌。“嗯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满意她这个回答。“就是记住了……首长……”她吸着鼻子,回答,鼻音嗡嗡,似乎还透着委屈。“现,去睡觉!”他简短地命令。她趴他怀里,点点头,很是乖顺。虽是应了,却趴着不动,并非耍赖或者撒娇,只是觉得就这样静静趴他怀里,她人生便是圆满,所以舍不得,只愿时光就这样静静流走……后来,听见头顶传来他轻轻一声,“你呀……”而后,身体便腾了空。是他抱住了她腰,将她抱离了地面。他把她塞进被子里,自己去了浴室。她手里还拿着那组漫画,重一遍,觉得自己之前念头很傻,怎么就会悲观到让小鹌鹑死掉呢?小鹌鹑人生,原可如此温暖……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便是如此了吧……而这个改变天堂和地狱结局人,便是他!他从来,一直,都是她命运主宰!就如今日,寥寥几笔,就改变了小鹌鹑整个人生一样,其实,改变也是她人生,难道不是吗?那只小鹌鹑代表就是她呀……“还!?傻鸟!”他声音骤然响起,已经沐浴出来他站边,并且抢去了她手里漫画。傻鸟?这是什么称呼?“谁是傻鸟?!”她伸手去抢画。他将画扔至一边,关了灯,“睡觉了!傻鸟!”她便猛然想起,此时已经四点了,他这时候才回来,确实该睡了,没多长时间就该出早了!于是,不再闹腾。他沐浴后微凉身体钻进了被子,还带着些水润湿意。小小单人,两个人拥挤,使两人自然而然地贴近,四肢相缠,颈首相交。夜,静谧而安详。她呼吸里,满满都是他气息,指尖所触,亦是他饱满弹肌。已经小睡过她,睡意并不那么浓,心,有所悸动。只是,却怕影响他休息,老老实实睡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傻鸟?”他下巴搁她头顶,低唤。“……”他今晚得了这个名字,是喜欢上了……“睡着了?傻鸟?”“你才傻鸟!你……”她曲起膝来,想顶他一下,却不曾想,一动,膝盖便顶到了某处,硬得吓人,把她后半句话都给吓回去了。他手按了她膝盖弯里,声音里有种警告意味,“别乱动,它可不傻!”陶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说那只“鸟”不傻……“你……要干什么?四点了!很晚了!”如果他再大战一回,就完全没时间睡觉了……“没什么……”他迟疑了一下,道,“睡吧!”“嗯……”她有些狐疑,他怎么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订机票。”他沉默了一会又道。又是回去……他怎么就惦记着她回去?真那么想她回去?她闭了嘴,不说话。“傻鸟?怎么不说话了?”他指甲轻轻挠着她膝盖弯。有些痒,她终负气顶了他一下,当然,很轻,“第一,我不是傻鸟!第二,首长有令,睡觉!军令不可违,所以,我睡着了!”“你不是傻鸟?那……那只傻鹌鹑是谁?”他时候移到她大腿上来,捏了捏她。“你以为你就是树了?就算你是一棵树,也是一棵歪脖树!”她拍掉他手。“你不是睡着了吗?”黑暗,他低语。她无言……其实,只要不涉及到芊琪,他们也是可以相处得很好,就比如现,她可以像一个正常妻子一样和他斗斗小嘴,撒撒小气,没有顾虑……如果没有芊琪……只是,这是不可能……命运就是这么爱折腾人,为什么她和他之间隔了千山万水还要安排他们相遇?为什么既然让他们相遇了又还要给他一个芊琪?如果,十六岁那年她不悄悄离开,如果她勇敢地告诉他,她喜欢他,那么,一切是不是不一样?不!那是不可能!就算一切从头来过,她还是会选择把自己隐藏,那时候出现他和芊琪之间等同于小三啊,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小三……何况,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各种绪交杂,她没有再说话,而他,也陷入了沉默。不多时,两人均睡着,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碗事。芊琪,是两人之间敏感词语,所以,两人似乎都刻意回避了……这一场旧碗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甚至过去得太容易。陶子本来以为这是一道极难迈过去槛,却没想到一组漫画就轻轻易易地攻破了。她没去深想,也许是潜意识里刻意不允许自己去想,她想要,只是雨后总会天晴,日子无风静好,而他,依然她身边,就足够……想多了,便会有伤……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1第101章 别扭的宁团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找到了合适小白鼠——郝小海。比如,此刻,趁着宁震谦还没回来,她就打电话把郝小海叫了来尝菜。这一回,她尝试是川菜水煮鱼。郝小海一见那红呼呼浓汤就吓到了,他不吃辣椒……不过,为了小白鼠所担负光荣职责,他决定豁出去了辶!不过,这道菜却是他当小白鼠以来成功了,味道居然十分好。“姐,你厨艺已经上升到星级水准了!真!这鱼,味道绝了!”认可加了点夸张,小海竖起了大拇指。“得了!就你捧我场!回回不好吃你也说好吃!”她觉得自己把小海抓来当小白鼠有点不够人道…澌…“哪有!我是真心觉得好吃!”郝小海着她忙碌身影,狭长眼睛里漾着别样光彩,“团长他真幸福……如果换做是我,就算每天给我吃毒药,我也开开心心地吃!”“说什么傻话呢!”陶子给他盛了一碗饭,“难得姐姐我做出一道像样菜来,你就吃饭吧,弥补弥补这么久以来对你味蕾亏欠!”“好!”郝小海也没跟她客气,几天来试菜相处,让他清了她对团长是如何意,应该是对团长执有深厚谊女子才会这样吧,至少他前女友就从来不曾关心过他这偏僻山里是寒是暖,这样女子才是值得男人珍爱,可是,这样女子,是不是会很辛苦?“姐,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啊!食堂都有吃,我们炊事班厨师手艺挺好!而且你又不常这里,做不了几天,何必那么累!”郝小海对她行为表示不理解。陶子忙着手事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柔和而朦胧,“正因为我不常这里,所以才感觉能为他做太少,能做几天就做几天吧,虽然做得不够好,可是也算了我心,再说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时候,脸上温柔光泽让她起来是那么动人,尤其那双眼睛,仿佛嵌入世间闪亮明星,璀璨光芒流淌,艳光四……郝小海着,竟自呆了……直到陶子把一桶姜水提到他面前,对他说,“来,把鞋袜脱了,自己泡泡脚!这个盆子是干净,我做了记号,以后你用这个,你们团长用那个!”郝小海满脸绯红,除了很小时候,母亲给他洗过脚,他这辈子就没再洗过,突然团长夫人给他烧了洗脚水,让他如何自处?“这个……姐……还是算了吧……”再说了,他真怕自己脚不争气这时候有味儿,熏到她了怎么办?陶子瞪了他一眼,“小海!我这可是有任务要给你!”任务?洗脚也是任务?郝小海憨憨地摸了摸头,不懂陶子意思,只一张脸臊得通红。“小海,我也是听余嫂说,你们当兵都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从不避讳,这样对身体不好,尤其以后退伍了,落下病根怎么办?余嫂说,这加了药姜水每天泡一泡对身体有好处,人家余政委每天都有余嫂监督着,坚持得可好了!可你知道,你们团长这方面总是马虎,虽然我交代了,可我一走,他一定不会照着办,所以,这任务就交给你了。”陶子很认真地着他,把手方子交给他。原来是这样……郝小海不知为何,心里又酸又暖,把方子接了过来,“放心吧,姐,我会照顾好团长!”“嗯!”陶子点点头,“这个就是药水方子,这几天我用都是余嫂匀给我,用完了,到时你去镇上抓点,一次烧两个人,和团长一起用,你自己也要爱惜自己身体,知道吗?”“是……谢谢姐……”虽然,他这份关心是搭着团长福才享受到,可也足够让他觉得窝心了,至少,成年后他,再没有人对他这样温过。女朋友小,多是撒娇和任,母亲那里,他从来报喜不报忧,何况,此时他刚刚经历了失恋,这份温暖如雪送炭般珍贵。“好了!你趁水热,先洗着!我就不这里让你难为了!”她哈哈一笑,“对了,你边洗边吃饭会不会觉得搞笑?”郝小海嘿嘿一笑,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笑着进了宿舍里间,把他一个人扔小餐桌边,随他洗脚也好吃饭也好,她那杵着人家确实会尴尬。郝小海坐餐桌边,对着那一碗饭和一桶水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自己是先吃饭还是先洗脚,或者,到底该不该洗脚?犹犹豫豫,鞋子脱了又穿,穿了又脱,而此时,门却开了,宁团长回来了……这宿舍不大,就里外两间加个厨房一个卫生间,餐厅客厅都外间,所以宁团长回来第一眼就到小海同志那天人交战地穿鞋脱鞋,不由喝了一声,“郝小海!”“到!”小海条件反,立马站起来敬军礼。只是,一只脚刚脱了鞋,所以,还来不及穿,穿着袜子就踩了地上,整个一军容不整,而且还是宁团长宿舍里……宁团长脸瞬间黑成了黑炭,目光如剑般犀利,“这是怎么回事?”“报告团长!我准备……洗脚……”小海慌乱之,语无伦次。“嗯?”他敏锐地注意到那只和他脚盆一样盆子,还有里面颜色一样液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海,竟然把他洗脚水给用了?!“不是……”小海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团长家里洗脚好像是件不太得体事,马上改了口,“我是……准备吃饭……对,吃饭……”吃饭?!宁团长马上注意到餐桌上盛好那碗饭,还有饭上鲜红鱼块……他眉头揪得铁紧,好像这是他家吧?郝小海这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用他盆子洗脚?吃他饭用他碗?他还没吃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2第102章 囡囡,你为什么是囡囡? 陶子到余嫂家去时候,是虎子给开门。“虎子,你妈妈呢?”她顺手摸了摸虎子圆乎乎头。“和我爸打牌呢!”虎子指了指里面,蹦蹦跳跳玩他去了。陶子一屋里形,不失笑,老余和余嫂可不是玩扑克吗?还贴胡子那种,老余下巴上已经贴了好几根纸条了。“哟,来我来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陶子笑道辶。老余一见她,有些尴尬地扯去自己下巴上纸胡子。“哪里!来!正好跟我们一起玩斗地主!不然跟他玩得都没意思了!他老输!”余嫂笑着来拉她。“妈妈,爸爸说他是让着你!”正玩模型飞机虎子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澌。“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老余呵斥了一声儿子,向媳妇赔笑,“别听他!”余嫂只含嗔瞪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计较,把陶子拉到桌边,“来,一块儿玩玩吧!”陶子并不善于玩牌,而且,今天她来目也不是和这两口子玩牌,可人家夫妻乐着,她总不能说,老余,我找你媳妇儿有事,你这不方便,出去回避一下吧?所以,只好客随主便,坐了下来。因为她加入,打乱了老余一直让着媳妇儿策略。他有心要帮媳妇儿,可又总不能让人家宁团媳妇儿说他夫妻俩合伙欺负她一人吧?那反过来帮着宁团媳妇儿欺负自己媳妇儿是没有道理事,所以,这尺寸实不好把握,一个不小心,就显露出真实水平了。起初,他是秉着谁也不得罪原则,保持着一颗不争之心,谁叫地主他都不抢,结果发现这不行,因为无论谁当地主,赢都是他和他农民搭档,那不是把两个女人都给得罪了?他已经见媳妇儿脸上写着“哼哼”两字了,于是改变策略,谁叫地主他都抢过来自己当地主,这样,输总是他一个人,现,俩女人该高兴了吧?谁知,却糟了……媳妇儿把牌一摔,“老余!你这是耍我们俩吧?当我们是虎子呢?我们是小菜一碟是吗?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不是……真不是……”老余真是一片好心,弄巧成拙啊!“我告诉你,老余!你不认认真真给我玩,今晚你就睡沙发!”余嫂个爽直,当陶子不存似下了后通牒。老余有些尴尬,了眼陶子,“我怎么不认真玩?我一直认真着呢!来来来!继续玩。”余嫂被挑起了斗志,不服气地要和老余真正决一雌雄,陶子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打牌时间很容易过去,转眼就玩了两个多小时,余嫂越玩越起劲,老余了下时间,道,“你们俩再玩会儿,要熄灯了,我去!”部队熄灯是十点。十点,地方上也许夜生活还没开始,但部队,已经算晚了,余嫂打了个呵欠,虎子也朝妈妈靠过来,眼皮耷拉着,已经撑不住了。陶子见状,怎好意思再待下去?便向余嫂告辞。余嫂这才想起,“小陶,你来找我是有事吧?什么事,你说说!”“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家怪没意思,来找你玩!”她笑着说。“一个人?你们家团长没回来?”余嫂又打了个呵欠。“现应该回来了!我回去!晚安,余嫂!”她起身告辞。“晚安!改天再来玩啊!”余嫂抱起虎子,送她。“不用送了!你带着虎子早点睡吧!”她出门,帮余嫂把门关上,往自己家走去。因为至今他也没有把宿舍钥匙给她,所以,她出门时候并没有锁门,只是掩了。好,部队就有这好处,完全可以做到夜不落锁。只是,今天她疑问并没有从余嫂那里得到解答,还不知怎样应对家里首长呢……见多了余嫂和老余之间互动,其实心很是羡慕,老余对余嫂宠,处处可见,两人相濡以沫默契,是她可望而不可达啊……所谓默契,必定要两个人心意相通才能达到,而她呢,就连这道宿舍门,她到现为止都还拿不到钥匙,何况他心门呢?推开宿舍门,灯光耀眼,沙发前那盆水还原封不动地摆着,他人却不见。她记得自己出去前,他就里间,难道一直还没出来?轻手轻脚地走进,发现他上躺着,被子没盖,一身军装没脱,就连鞋子也没脱……睡着了?她走近一,可不是闭着眼睛吗?于是,小心翼翼地给他脱去鞋子,再扯了被子给他盖上,刚准备转身,就被抓住了手腕。“去哪了?”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我去找余嫂了!”她老老实实回答,听得他沙哑声音,担心他刚才没盖被子睡着,是不是着凉了,又问,“你感冒了吗?”他没吭声,却猛然间用力,将她往上一拉,她跌落他身上,而后,被他翻身压住。“你干什么?我洗澡……”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唇。熟悉温暖干燥,粗暴地摩擦着她唇,些微痛,随之而来是让她无可逃避眩晕,每一次都是如此……不用他再咬,她已懂得主动地微张了唇,迎接他侵入,吻,便异常热烈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军人,体魄格外强健,所以精力也格外旺盛缘故,还是,他们处于婚期,他对这件事分外热衷,这几日以来,总是没有间断过。此事固然美好,她亦喜欢跟他这般水交融地纠缠,除了感官上愉悦,重要是,此时他,是和她隔得近,贴得紧,也只有这样时候,她才会感觉,她紧紧拥抱着这个男人是属于她……从初,她就坚持要开着灯,到如今,彼此都已习惯灯光下相对,她着他为她流汗,为她凌乱,为她喘息,心有种满足疼痛,对,满足,并疼痛着……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3第103章 我的囡囡,我的娃娃 从不曾想过记忆那个胖乎乎小女娃会长成妙龄少女,他印象,她一直都还是别人眼里倔强小蛮妞,是他面前泪汪汪爱哭鬼,皮肤白白,脸蛋圆圆,一双眼睛亮晶晶,扎着两条羊角辫儿,才到他腰部那么高,若不和他泥地里滚大树上爬时候,就像个粉粉嫩嫩瓷娃娃……她十二岁那年夏天一别,再没见过她,便以为那是永别了,心着实还怀想了一阵,尤其那年和芊琪回乡下,本打算把芊琪介绍给她认识,却没见到她,内心是存了遗憾。从此,他脑海里她便定格成她十二岁模样,怎么也长不高,永远都是那个跟着他上树跟着他下河瓷娃娃囡囡,是蹦蹦跳跳孩子,是一块糖就哄住小傻妞,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她会成为自己枕边人……被母亲婚,回京相亲。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他曾那一瞬短暂思考过,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分明是不认识她…辶…后来便注意到她发型和打扮,虽然身高长相都和芊琪相差许多,但远远去,忽略那张脸,也就如一个缩小版芊琪,而且她眼睛很亮很亮,和芊琪一样……他不知道是否是这个原因,当时就认可了,如果一定要结婚,就她吧,随意……所以,他不过见了一次,就征询她意见,觉得他是否合适,如果合适就结婚澌。对于相亲,他一贯法是,介绍人把陌生一男一女拉到市场上来卖,比较彼此自身条件家庭背景,不一定门当户对,只要双方觉得过得去,对方有那么一点值得付出婚姻这么大价钱,就可将就买回家去。比如,她也只见过他一次,居然就同意了他结婚提议。这稍稍有点出乎他意料,本以为女孩子会矜持一些,他至少还得付出那么一丁点努力。那么,她自己什么呢?他绝不相信一见钟,而且当时他形象绝没有美好到让女人一见钟地步,刚从云贵高原回来,黑得跟炭一样,脸上晒脱了皮,还一脸倦意,衣服也是随便了件便装,连母亲都他身后着急,说他打扮成这样如果能被人家姑娘相,她严字倒着写。结果呢?自是不能真让母亲姓倒着写,但是确确实实地一相就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不说全部吧,这姑娘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家家世。话说,像他这样,还真有人愿意嫁,之前不是没遇到过,家世摆那里嘛……从前对这种女子很不屑,可是这一回却很庆幸,他真宁可他妻子要嫁是他家世,那么,他不会对自己无法付出爱有所亏欠,他能干母亲可以搬一座金山给人姑娘,如果,她要是这个话。如他一直所想,他也可以跟她相敬如宾,如果她愿意,可以生一个孩子,他会到丈夫义务,只是,不会去爱而已。这样一种生活,他称之为麻木。直到那一天,这个傻女人疯子般地出现军营,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和他预想差太远……卫生所里,守这个满身泥泞昏睡不醒对他而言算得上陌生女人身边,他震动之余,也大为惊奇,是什么力量使她有这么大勇气跑到这里来找他?而且还被她找到了?从她这一副狼狈样子来,肯定是不顺利,可这就让他震惊了,她一个女人需要多勇敢多坚强才能走到这一步?而此时,她却开始呓语,嘴里不断地念着“爷爷……糖糖哥……”糖糖哥……很轻微三个字,几不可闻,却如夏日惊雷,惊天动地地震着他耳膜,震着他腔,震着他脑门,无论耳边,心内,还是脑子里,都只剩嗡嗡一片回声……于是,她毫不犹豫答应他结婚要求,她千山万水历经辛苦奔了他而来,这份勇气,这份洒脱,这些疑问,都有了答案……因为,这么些年过去,她变化太大,而他样貌,除了变得高大,几乎没什么改变……她第一眼想必就认出他是她糖糖哥……她说过要努力念书,考上北京大学,每天和糖糖哥一起。从前只当是儿时稚语,却不曾想,她居然默不出声,用了十年时间把它变成了现实……这份感,如果他不懂得有多深厚,他就是白痴了……这样她,让他害怕……因为,和他结婚女子,注定一世孤单寂寞,如果彼此没有感,还能凑合着过,他甚至想过,只要完成结婚生子任务,哪怕他妻子后不堪寂寞红杏出墙,他也愿意成全她幸福,随时放她离开,但是,这个人,怎么可以是囡囡?若将他们俩放婚姻天平上,是极其不对等,并非门第家世差距,而是感,她对他满腔热忱深似海,他能给她什么?婚姻里,有了爱,就会有伤害……谁爱,谁便会受伤……他怎么能让囡囡受伤?所以,他妻子,可以是任何一个陌生女人,却独独不能是囡囡啊……他打来热水,用干净毛巾把她脏乎乎脸擦干净,那一瞬间,仿似又找到了小时候感觉,她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每次回家前,他就用河水给她洗脸洗手,还给她重编羊角辫,让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回家,免得爷爷担心。泥污洗去,露出她瓷白皮肤,和巴掌大小脸。眼前女子,纤细瘦小,怎么也不出是当年那个圆滚滚胖乎乎囡囡了,从前又圆又肥下巴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尖削?她眼睛紧闭着,他忽然就想起来,幼时她就有着一双格外晶亮眼睛,难怪相亲那天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睛很亮很亮,当时只道是像芊琪,现才明白,原来不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4第104章 再见,我的团长 有了方驰州带动,气氛稍稍好转。不过,这顿饭陶子滴酒未沾,宁震谦也没几口,倒是方驰州给他们挡了许多,喝到后来,有些微醉了,回去路上拍着宁震谦肩膀,低声说,“兄弟!这姑娘不错!别生福不知福了!”他说了什么,陶子走后面,并没听见,只觉得方驰州说完这句话之后,意味深长地了她一眼,而后便独自走了,把剩下时间留给了他们俩。这是第几次她跟他身后,高原夜里回到他宿舍呢?每一次心都不相同辶。这一次,凝视前方高大身影,心底却是有太多不舍……短暂相处,爱也好,痛也好,流泪也好,伤感也好,都是他真真实实存明证,是她痛并欢喜着源泉,她宁可永陷这爱与痛里与他缠绵不清,也不愿回到她一个人世界里,要费心力才能让自己相信,他于她,不再是一个梦……后一个夜晚,安静得超乎寻常澌。她默默收拾完自己行装,便一直伏里间写字台前写字,写一会儿又停下来思考一会儿,然后接着写。宁震谦则靠头,手里拿了一本军事策略方面书,不时会一她背影。时间一点一滴滑过,不知不觉过了十点。他终于放下了书本,问,“你忙完了吗?”“嗯?等一下!马上就好!”她似乎确实是很忙,刚想起了什么,唯恐被他吓跑了灵感似,马上低着头猛写。于是,他又拾起书来翻。眼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他把书扔至一旁,“你到底忙什么?”她听了,马上回过头来,用手捂住自己写东西,“没……没什么!就好!马上就好了!”他脸色有点难,“我要睡觉了!”陶子脑袋此时有点短路,以为他是说自己影响到他睡觉了,连忙捧着她东西站起身,“那我去外面写吧!”某人脸色黑了,却不言语,继续拾起书。陶子出去时顺手关了灯,某人恼怒声音响起,“你关了灯我怎么书?”陶子无辜地站黑暗里,“可是你刚刚说你要睡觉了啊?”难道不是因为她开着灯写东西所以影响他睡觉吗?是有人比他木,还是木也会传染?他没再吭声。她得不到他指令却不知如何是好,杵了一会儿,又追问了一句,“那到底是要开灯还是关灯?”半晌,他才瓮声瓮气地答了句,“关灯!”呃……于是陶子很听话关了灯,出去了……当陶子终于忙完了她事,已经是十一点了。她估计着宁震谦应该已经睡着了,所以也不敢再开灯,怕惊醒他,只轻手轻脚进了浴室洗澡。平时习惯,是将睡衣挂浴室里,洗完澡就可以马上穿,然而,今天她习惯伸手去取睡衣,却取了个空,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收拾行李,已经将所有衣服都收进箱子了,包括内衣裤……怎么办?现去找吗?黑灯瞎火,她要闹出怎样动静来?算了!借着不知何处来微弱光,见浴室里挂着一件他军衬,便随意穿了,轻轻出了浴室,爬上。狭小单人,他平躺着,就几乎完全给霸占了,她左右脚分别横跨他身体两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躺下……黑暗,他忽然睁开了眼,眸光黑亮,惊了她一大跳。“你干什么?”他低哑声音喝问。“我……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她暗自懊恼,已经做到量不出声了啊……“你衬衫!谁允许你穿军衬?!”他继续喝问,目光落她军衬下力量会如此之大,将他多年来隐忍和清冷全部打破,对她身体,似乎有着没有止渴望……尤其,这个即将离别夜晚,他等了她半宿,她却全然没有察觉……她可知道,他已经到了濒临爆炸边缘吗?他吻很重,很急,胡茬和牙齿刮擦甚至都磨疼了她,她忍不住找到间隙求饶,“疼,轻点……”他却吻得重了,仿佛带了报复,报复她凉他一个晚上没理行为!“疼啊……”她小声地抗/议。他重重地了她唇,声音愈加嘶哑,“疼?我也疼……”“嗯?”她不懂他意思。他吻重又落了下来,依然霸道,专注,却少了暴戾,多了些缠绵……手,牵引着她小手,往下,至某涨疼火热处,“我也疼,这里疼……”陶子脸瞬间火热,不,应该说,碰触到他那如铁般坚硬灼热时,她全身都火热起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5第105章 首长!首长!首长! “行了!这花就别带去了!不能吃也不能喝!路途这么遥远,能把个人照顾好就不错了,还得顾着盆花!”某人沉声音响起。郝小海一听,脸上便有些失望,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捧着花手再也递不出去。而事事听宁震谦做主陶子,这一回却没乖乖听他话,一把就从郝小海手里把花抢了过来,大声说,“谁说不能照顾?!我就算把自己给丢了也不会把花给丢了!小海!花人!花亡人亡!你放心!这是姐收到过好礼物!”这下,可算是老虎头上拔毛了……郝小海缩了缩头…辶…团长脾气人人都知道,就没人敢团长面前说半个不字……她居然还敢违抗团长命令?眼团长眉毛当场就竖起来了…澌…郝小海有点后悔,自己真不该多事送这盆花来……甚至连方驰州都有点担心了,嫂子这回只怕又要挨训……不过转瞬又想,这世间夫妻,各有各相处模式,团长就是这幅臭脾气,嫂子也早已习以为常,单从今天食堂形来,这俩人相处模式只怕别具一格也难说……却见陶子捧着花,走到宁震谦面前,忽,就伸出一只手来,拽着他冬常服下摆,个儿才到他肩膀,须仰起头来才能正视他说话,说话时候还摇晃着身子,开口一声甜甜“首长——”……真不愧是女主播……顿时,全场所有铁骨铮铮男儿集体被秒杀……当然也包括他们团长……宁震谦眉毛微跳,压低声音轻喝,“好好说话!”她却拽着他衣服下摆不放,仰着头娇柔可掬模样一如找大人讨糖吃小孩,“首长……你就让我把花儿带回去吧?好不好?”已经有人转过脸去无法再直视这一幕了,虽然两人啥亲密举动也没有,但陶子这神态,这语气,太让人掉鸡皮疙瘩了……宁震谦脸色从绷得铁紧,到绷得紧……后,紧绷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来,“嗯……”“真?!太好了!谢谢首长!”她顿时笑靥如花,仿佛满足了她这个小小要求便是得到了天大恩赐一般。她转身朝方驰州招了招手。方驰州正惊叹于这瞬间万千变化,一时不明她意,指了指自己,意为“叫我吗?”陶子点点头,方驰州才走了过去,一边好笑地着宁震谦紧绷脸和僵硬身体,多年兄弟,怎不知他已是其他官兵面前勉力维持他威严?其实有这必要吗?他面前跟他撒娇撒得欢是他名正言顺老婆,又不是人……陶子把花交给了他,叮嘱,“参谋长,麻烦你帮我把花先拿上车,记得……”“知道!花人!花亡人亡嘛!”方驰州回答陶子话,却冲着宁震谦眨了眨眼。陶子笑笑,现是真要离开了,可是,她连句话都不曾跟他好好说过呢……低头着自己脚尖,心潮澎湃起伏,千言万语,却数堵了口,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首长……我要走了……”“嗯……”头顶是他带着鼻音应承。并不指望他能给自己多字眼,然,离愁绕心,努力如她,还是难以保持平和心态,想叮嘱他,爱惜自己身体;想对他说,有时间就打个电话回家……可是,一声哽咽“首长”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记住!花可以丢!人不可以丢!”蓦地,头顶传来威严命令。呃?是他说话?!她抬起头来,遇上依然是他僵黑脸……而她无法从这张僵黑脸上找到这句话里隐含了关心和乎证据……他说这话是关心吗?是吗?“听见没?”得不到她回应,某人又大声问。“哦!”她猛点头,“知道了!不会丢!我一个人来都没丢……”“你还提一个人来?”某人威慑力上升。她赶紧住了口,为这句话已经挨过一次骂了……“还有!我跟爸妈说好了,你回去后就搬回家里去住,不要一个人住外面!”他又道。“为什么?”搬回家里去住?那她以后生活就太不方便了!她是昼伏夜出动物啊!跟公公婆婆生活习惯完全不搭!宁震谦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回去记得常常背一背军嫂十不准!”“哦……”来关于她住处问题,家里已经达成除了她以外一致协议,她举双手双脚反对也没用了……再无别话,两人面对面,陷入沉默。陶子知道,她该上车了,总不能让报社车等太久……“那……首长……我真走了……”她抬眼望他,依依不舍。他点点头,不语,双眉凝成了结。这至关重要时候,面对他一成不变大黑脸,陶子忽发奇想……于是,踮起脚尖来,飞抱住他脖子,他大黑脸上响亮地印下一个吻……饶是宁团长身手敏捷,也不曾防到她这招,被她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吃了豆腐……“呵呵!首长再见!首长保重!”偷袭成功后她,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是怎样暴怒,所以,压根不敢他脸色,扭头就跑上了车,只留下一串笑声,如青春岁月里,女生悬窗口风铃,随风撞击出清脆铃音来,许久,都不曾散去……宁震谦脸上被湿湿软软之物一碰,顿时半边脸都陷入酥酥麻麻瘫痪状态,也是良久才反应过来,脸上便有些热热。这小妮子!有心要发火,可这火憋心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再者,肇事者已经上了车,他怒火也无处可泄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团长脸红了!”他脸“唰”滚烫,这一回是真脸红了……强行绷紧了脸,回过头去寻找这声音来源,然,后面几个兵,却一个个面面相觑无辜状,好像说,不是我,真不是我……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6第106章 小鹌鹑不在的日子 郝小海见门一开,提着水就低头往里钻。“咦?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宁震谦着他把水桶放下,又钻进里间去,皱着眉问。按说这宿舍没有陶子时候,小海作为警卫员是常常出入,宁震谦也习以为常,可是,猛然之间,宁震谦想起了贴家里那些小纸条,尤其浴室里那张跟小j/j有关,怎么能让小海到?立即大吼了一声,“站住!干什么?!”郝小海被他吼得全身一震,站得笔直,转身来敬了个军礼,“报告团长!拿盆子洗脚!辶”宁震谦心里无名之火就窜了上来。好啊!他这洗脚洗上瘾了是吗?他不哼道,“滚回你自己屋洗去!澌”郝小海一愣,才明白团长误会了,忙解释,“不是!团长!我是去给你拿盆子洗脚!”给他?郝小海见他微怔样子,继续解释道,“是姐……不!嫂子回去前嘱咐我,一定要每天按配方给您烧水洗脚。”原来是这样……宁震谦脸上有些不好,想来也是,郝小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洗脚?他脑袋自从那只小鹌鹑来过之后也变得跟鹌鹑脑袋一样不好使了……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郝小海进去啊!“去去去!你回去!我自个来!”他皱眉驱逐小海。可小海却是个实心孩子,认定了事也不肯轻易让步,何况还是答应了陶子承诺,当即憨厚地摇着头,“不!我答应过嫂子,一定要亲眼着您洗!嫂子说,不然您肯定会敷衍了事!”宁震谦立马变了脸,这妮子才来几天就把他用了几年人给收买了?“你是听她还是听我?”他不耐烦地质问。“听团长……”小海低声说,“可是……”“可啥是?听我就滚回去!”他挥了挥手。“是!”小海嘴上应着是,脚步却不移动。宁震谦“嘶”了一声,“嗳!我说郝小海!胆子不小啊,学会违抗命令了?”多年习惯,郝小海还是有点慑于团长威严,神稍稍闪烁,但想起陶子嘱托,马上变得加坚定,“报告团长!等团长泡完脚我马上滚!”宁震谦算是服了他……怎么就连那只小鹌鹑胡搅蛮缠赖皮劲儿也给学来了?“好!你喜欢站是不?就罚你这站着!好给我站一夜!”他窝火地自顾自冲进里间浴室,取了个盆出来,摔地上,那模样,倒有几分像赌气……伸手试了试桶里水温,刚刚好。于是,便把水倒进盆里,自己坐下来。猛然间,眼前出现一个娇小身影,蹲地上给他脱鞋袜,还笑眯眯地对他说,“首长,辛苦了……”他惊了一跳……竟然出现幻觉?是他没休息好,还是这妮子影响力太大?微微摇了摇脑袋,把满脑子那张笑眯眯脸给甩掉,他把脚伸进了水盆。差不多温度,一样药方,可是,泡水里感觉却没有以前舒服……“小海,你用方子对不对?”他不由问道。“对啊!我是完全按照嫂子方子来!药一味不多一味不少,量也一克不多一克不少……”小海唯恐团长不满意,赶紧答道。“嗯……”他嗯了一声,不言语了。自己默默思考着为什么不舒服原因。热水蹭了蹭脚,感觉不到那温软柔腻脚上摩挲按捏。他于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没有她小手帮他,所以才会觉得和从前不同……他不由苦笑一声,手伸进衣袋里,掏了包烟来抽出一根,打火机一闪,正准备打燃,却听身边传来一声大喊,“团长!不可以!”他斜了声音来源一眼,没理。郝小海急了,大声道,“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抽烟!”陶子这时候,宁震谦确实没再抽烟,一来是自己亲口答应了她再不吸烟,二来则也是考虑到也许有了孩子,让她吸二手烟不好,但是,现如今她已经走了,他烟瘾又大,这么几天没抽,已经有点魂不守舍了,今天下午就抽了好几根,此时烟瘾一犯,自然毫不顾忌地又准备继续犯戒。只是被小海这一吼,吼得心内有点烦乱,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表上甚是满足,“为什么不可以?”郝小海见他果真还点了,是焦急,也顾不得他正被团长“画地为牢”地惩罚,上前一步就抢走了他嘴里叼着烟,极认真表对他说,“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让我格外烟酒上着您呢!”“你?着我?”宁震谦悴不及防被他夺去了烟,十分恼火。郝小海知自己用词不当,马上改口,“不是!是替嫂子着你……”另一只手却飞地收了他随手扔一边烟盒。“哼!”他冷哼了一声,双脚泡水里不便行动,喝道,“你小子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烟还来!”郝小海却坚定地摇头,“不!嫂子说别事都可以听您!独独她交代事,必须听她!嫂子还说,有什么事她担着,不关我事,你要骂要罚找她去!或者我给她打电话,让您电话里骂她出气!”“你……”宁震谦从没见过这样小海,和那傻鹌鹑一个模子里印出来!让他又怒又急,却无可奈何……郝小海见首长居然被自己驳得无话可说了,心舒了口气,来嫂子教话果然有用……想了想,又道,“团长,嫂子还说,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是她自己,都要明白一件事。每个人身体和生命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还属于他亲人,爱人,朋友,本人没有权力去糟蹋,只有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才可能保护亲人朋友一辈子,否则,拿什么来保护?”宁震谦绷着脸,没有再说话。“团长,嫂子还说,您是男人,还是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军人,重要品质就是遵守承诺!您答应过她事,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小海索一骨碌儿说了个痛,下回也许就没这胆子来数落团长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7第107章 绝配 曾经他是怎样,她想,她比任何都清楚……昔日温朗少年,今日铁面团长,这其隔着,又何止是八年时光?她面色恍惚地笑着,轻轻点头。“他也挺不容易。我服他地方就是,这些年恁是不靠他老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如果不是他这强硬子,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气候,而有子一旦形成就成了习惯。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本事让周围人全围绕他习惯转,而另一种就是改变自己习惯去迎合他人习惯,他刚好属于前者,其实,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陶子听着方驰州话,似乎字字句句都为现宁震谦做着辩护,其实,她何须他人为她他做注解?没错!他就是一个有本事让周围人全围绕着他转人!小时候,他有本事让全村孩子围绕他转,现,他有本事让她全部光和热都围绕他而燃烧辶!她想,方驰州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番话。像他们这样军人是绝对不会为了闲聊而闲聊。方驰州,作为她家兵哥哥好兄弟,对于他过往,应该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这番话,究竟是开解她?还是怜悯她?亦或是二者皆有澌?然,无论是何种目,对她而言,都是没有必要。她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听不懂,而后一副没心没肺样子开玩笑,“是吗?那我正好是后一种人!”方驰州也笑了,“祝贺你们是绝配!”这话她爱听!她和她家兵哥哥就是绝配!至此,她和方驰州之间话题便只剩了回京!有话点到即止就可……————————————————————————————————————北京!她又回来了……第二天午,她裹着厚厚羽绒服,出现北京清冷空气里。去时只一个双背包,回来,则多了大包小包特产,这些,全交由方驰州负责,她唯一宝贝着捧手心里呵护是那盆格桑花。“桃儿!桃儿!”出口,未见其人先闻其人,陶子耳朵被董苗苗专属高分贝嗓音给刺激着,再加上董苗苗那让人“耳目一”打扮,陶子想不见她都难……“苗苗!”她心里着实还是充满感动,一个无论何时都惦记着她归期朋友,她怎不觉得温暖窝心?只是拜托苗苗可以不穿着她那件仿款某奥冬款裙,不挎着她那一比一某马仕包包来接吗?“啊——桃儿!出去一趟真水润润地回来了!”董苗苗夸张地大喊着奔了过来,双臂张开,要将她来个熊抱。陶子被吓到了,她顾忌她宝贝花儿啊!被苗苗这么一抱,还不全给蹂躏完了?说时迟那时,苗苗要抱到她时候,她反应及时而迅速地闪开了,于是,戏剧一幕发生了……董苗苗奔跑速度太,一时没能收住脚,再者,也完全没有想到陶子会避开,所以,这一抱无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抱了下去……只不过,抱住人,是走她身后方驰州……陶子暗暗咋舌,有种世界瞬间安静感觉……她见,方驰州脸,瞬间变黑了……原来方驰州也会黑脸,而且黑下来效果丝毫不比她家兵哥哥逊色……来黑脸是他们团优良传统……董苗苗终于发现自己“所抱非人”,赶紧松开了,冲着方驰州怒斥,“你是哪里来傻大兵?怎么跑到我怀里来!”陶子滴汗,亲,明明是你跑到人家怀里去,你还真能颠倒黑白……话说记者职业道德不是尊重事实么?你守呢?她准备上前给两人做个介绍,一面两人之间发生不必要误会。然而,她存似乎很多余,两个人都没把她放眼里。方驰州自是一副冰冷样子,根本不打算理睬董苗苗,董苗苗却偏生跟人家杠上了,非要人家道歉……陶子实不下去了,拉着董苗苗胳膊往后拽,低声道,“算了!这是我家那位团里参谋长,人家正直着呢,不像你……”“我怎么了!他正直?那难道还是我见色起意,有意投怀送抱了?死丫头女生外向!”董苗苗用力掐了掐她手,继续向方驰州讨公道,“我道是谁呢?原来和那根大木头是一个地方!话说你们这些解放军叔叔是怎么了?光拣我们小姑娘欺负是吗?那大木头欺负我们家桃儿,你就来欺负我?”方驰州总算开口说话了,冷得像块冰,“请姑娘不要胡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有!就是刚才!不信你问桃儿!”苗苗刷一下把陶子推到他面前,并且用力掐陶子后背,示意她不帮自己说话就不是姐妹!陶子极是难堪,朝方驰州陪着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朋友,她就这德,爱开玩笑!对,她是开玩笑……开玩笑……我这就把她牵回去……”“喂!桃儿!谁开玩笑!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被个傻大兵给抱了,你说我开玩笑?”董苗苗说得跟真一样,脸都憋红了。陶子转身望天,喃喃道,“董苗苗,你再废半句话,我就把你相亲二十次未果原因告诉你妈!”董苗苗火速闭嘴。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镇定自如地介绍,“这是我好朋友董苗苗,xxxx杂志记者,这位是方驰州,刚才说过了,是我家那位团里参谋长。”董苗苗哼了哼,“见到你一点也不高兴!”“彼此彼此!”方驰州居然回了一句,虽然仍是面色冰冷。陶子无语,来两人结怨已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得了……不过,横竖方驰州是部队人,董苗苗又北京,过了今天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着面,随他们去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8第108章 骆东勤 方驰州任务只是将陶子送到北京,而后,要乘下午火车继续北上回老家。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本不再和陶子一起用午餐,但严庄过于热,却之,反而不恭了,只好应承下来。宁家儿媳妇要请客,疼媳妇心切严庄怎么舍得陶子自个掏腰包?于是,订好餐厅,亲自车送,把他们三个年轻人安排得妥妥帖帖,自己才和司机一起把陶子行李拉回家去,把剩下时间留给了他们。严庄所订餐厅很是特别,叫爱琴湾。走进餐厅,扑面而来圣托里尼色彩,纯粹蓝,纯粹白,仿佛穿过一道任意门,将他们带到了爱琴海,进入和外面世界干冷冬天迥然不同阳光海岸。“左家主题餐厅?”以八卦为职业董苗苗双眼放光,“知道左家吗?辶”陶子茫然地摇摇头。董苗苗一副恨无知音表,“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据说和你家关系很好啊!”她还是茫然地摇头。她和宁震谦只不过拥有一张证明他们婚姻关系纸而已,既没有婚礼,也没有仪式,宁家有哪些亲戚她都一个没见过,何况朋友澌?董苗苗只好咬牙叹气,“爱琴湾是左家长子开,这个人擅长开这种主题餐厅,据说他念大一时候就开了家hellkitty主题餐厅,是为了讨好青梅竹马女朋友,后来越做越大,从初卡通主题到后来世界风主题,上次我带你去巴黎风就是其之一你还记得吗?从全城连锁到全国连锁,早已是酒店餐饮业巨头,才不过三十几岁啊,真正青年才俊!可惜,使君有妇了!”“这左家人,个个都是传奇人物!老二,一女,女!居然身任左氏地产董事长,那气势,那气质,我和你婆婆有一拼!我意是他们家老三,左辰安,那是我偶像!偶像啊!左辰安……”说到这里,董苗苗突然停住,目瞪口呆地指着某个方向。陶子顺着她目光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两名男子往二楼走去,其一人高瘦颀长,气质清俊,竟然真是左辰安……作为女主播,左辰安这个人她还是知道,她曾主持过某挡点歌节目,左辰安歌是点播率高,而且,他歌,她也挺喜欢。董苗苗不愧为杂志记者,反应很,马上就拿出手机来拍了照,而后对着照片狂流口水自言自语,“可惜!如果我再年轻五岁我就追上去要签名了!姐现年龄已经不适合干这事了……”说完,便听得一声“哧”声音破空响起,这声音来自方驰州。董苗苗立刻被刺激了,桌子一拍就要发飙,被陶子死死按住,苦苦哀求,“苗姐!苗姐……你也说了,这里是高档餐厅,咱不适合做这种事,你说对吗?冷静!一定要冷静!”董苗苗好不容易才被陶子安抚好,目光杀气腾腾地注视着方驰州,“笑什么?觉得姐很好笑嘛?”“不敢!”方驰州抱了抱拳,“只是……请你擦擦口水……”口水?董苗苗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哪有?!她被耍了!再度暴起!“左辰安!左辰安来了!”陶子急之下轻喊。董苗苗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不过,这一回陶子倒没撒谎,左辰安确实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门口。门开,一个女子牵着个小女孩进来了,清俊如他,立刻容光焕发,如阳光般灿烂起来,迎上前先拥抱了一下那女子,而后弯腰抱起小女孩,三人一起再度朝二楼走去,那小女孩嘴里叫着是“爸爸”……董苗苗捧着手机黯然神伤,手机里是刚拍左辰安拥抱那女子画面,“哎,这是他老婆,一个平凡护士……我觉得护士和记者工作高尚程度是一样一样,怎么我就没这么好命呢?”陶子想笑,安抚地摸摸她头,“亲,你会遇上一个比左辰安好!”“他大哥么?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老公!”董苗苗放回手机,一脸悲痛样子,“来吧!我决定化悲痛为食量,把所有悲痛都当成美食消化掉!”陶子笑了,所有可以用“吃”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左辰安,小意思啦!上菜!菜是严庄订。有宁震谦这个参照物,严庄显然对军人食量有着极正确估计,三个人吃饭,六个人量,加上一个化悲痛为食量董苗苗,居然刚刚好……眼董苗苗和方驰州还消灭着后食物,她放下碗筷,去了洗手间。临走,不放心地按了按董苗苗手,示意她千万要忍,别和方驰州起冲突。这个点餐厅吃饭人还挺多,这家餐厅生意尤其好吧!女洗手间这边洗手台人居然站得满满,有女士洗完了手也没走,对着镜子理妆容,于是,她便走了出去,外面还有一个公用洗手台。已经有人那了。一个男人。因为觉得眼熟,不免多了两眼,原来,就是刚才和左辰安一起上楼男子。只见他用水擦洗着袖口,袖口上好像是沾到了巧克力酱之类东西。再走近,便闻得他身上传来清冽香味,不是香水,男人喷香水会遭到她鄙视,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刮胡水,亦或是洗发水?总之很好闻。于是,再多了两眼此人侧脸,甚是白净,眼睛形状很好,因为认真擦洗,唇抿得很紧。这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男子。她给出结论。她不是花痴,何况已经有了她兵哥哥,再帅哥,她眼也只是过眼烟云。所以,鉴定完毕后,就各干各事,她扭开水龙头,洗手。旁边男子却洗好了,关上水,转身就走了。陶子只觉得眼角余光被个闪亮东西刺激着,定睛一,居然是一块手表!还是劳力士……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9第109章 谁来的电话 骆东勤显然没想到陶子会提出这样问题,pse优美地杵那里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低低,竟然笑出了声。末了,竟然说,“想为自己男朋友问这个问题?唔……怎么办?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用一样东西……这样吧,我宁愿欠你一个人,以后有机会,你自己真正遇到难处,需要我帮忙时候,我再不遗余力地帮你,怎么样?”不怎么样!这话多暧昧!但凡一个正经男人是不会和一个刚认识陌生女人说这种话!能这么说话只能证明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擅长玩追捕与捕猎游戏!而且还自以为浪漫辶!“不必等以后了!我现就需要你帮忙!”她飞地说。她从不喜欢欠人家人,也不喜欢别人欠她人,人这个东西是世上牵扯不清负担!“哦?”骆东勤饶有趣味着她。她上前几步,站他身侧,“劳驾先生别占着路,让我过去,我朋友还等我,谢谢!澌”再一次,让骆东勤感到了意外,当然,也再一次地,让他笑出了声来。他侧身让了让,陶子顺利通过。他声音却身后响起,“我刚说提议,仍然有效!”管你什么提议,和陌生男人说话不超过三句!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见!不!永远不见!她走得飞,脑子里竟然自动回顾起了军嫂十不准……兵哥哥不身边,咱也要自动自觉遵守纪律!绝不能成为后进分子,给兵哥哥丢脸抹黑!餐厅里,苗苗和方驰州已经吃好了,等着她归来。瞧这两人形,莫非她离开这段时间里,竟是一句话也没说?方驰州俨然部队坐姿,身板笔直,就是表太冷漠了,难道军人对自己老婆以外女人都是这么无吗?这种品质好!值得广泛推广……她了下时间,正好,这时候走刚好可以送方驰州去火车站搭火车。“苗苗,方参谋长,如果吃好话我们就走吧。”她走回座招呼。方驰州没说话,站起来以实际行动表示可以走了,苗苗则有几分夸张,搭着她肩呻/吟,“吃得太饱了……我减肥计划啊……桃儿,你就是我减肥路上拦路虎……”“成了,咱能不丢人吗?淑女!淑女一点儿!”她拂去苗苗搭她肩上手。苗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管神经病苗苗,她和方驰州并肩走出了餐厅,没想到严庄司机还等他们,见他们出来,礼貌地道,“我去开车,请稍等。”“好,谢谢。”正说着,苗苗也跟了上来,站她身侧,一身华丽打扮,站这样餐厅门口还真是很惹眼,若不是她对苗苗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一定也会以为这穿着名牌挎着名包妞儿是京城名嫒。当然,有同样想法人肯定不止她一人……就他们稍稍站离餐厅大门等司机时候,不止从何处窜出一辆摩托车来,车上坐了两人,后座上那人动作闪电般抢了苗苗包。苗苗大惊,指着摩托车还没来得及喊出“抢劫”俩字,就见一个身影,动作矫健,飞速扑了上去,将摩托车上抢包那人扑了下来,同时,摩托车也翻倒地。苗苗包滚落地上,陶子和苗苗刚要上去捡,骑车那人动作,捡起包就飞跑,迅速人群被淹没。“包!包被抢了!”吓傻苗苗终于成功发出受惊后第一声。方驰州也发现了,扔下地上那人不管,朝着抢包人紧追过去。而另一人则趁乱钻入人群不见了踪影。苗苗下意识也要去追,被陶子一把抓住,“算了,我们还是别去添乱了吧,就这等,还有,报警吧!”苗苗想想也是,自己去也帮不上忙,便听了她话,原地等,并报了警。没多久,警察就来了,按照两人所指方向,也追了去。只是,这大海捞针,陶子觉得警察未必比方驰州找到抢包者。果然不出所料,方驰州半小时以后,一手揪着抢劫嫌疑人,一手提着董苗苗包来了。董苗苗一把抢过包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打开包手机是否还,手机里左辰安照片是否还,末了,将手机捧口激动地乱跳,“太好了!还!都还!这可是我这包包里值钱东西!”方驰州明显被董苗苗刺激到了,脸上表十分愤怒,陶子这才想起,方驰州是要去赶火车!这下完蛋了……警车这时候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陶子便让方驰州把那抢包交给警察,然后要把他塞进车里,火速送他去车站。哪知警察却要方驰州回派出所去做笔录……于是又是一番纠结,陶子费唇舌也没能说服警察让方驰州先走,终,还是把方驰州军官证拿出来,才放了行,只把董苗苗一人带回了所里。只是,一切都晚了……当严庄司机载着方驰州风驰电掣般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刚刚开走……“对不起啊……”陶子很是内疚,因为她知道方驰州是回去挽救婚姻,不知道没赶上火车会不会加剧他们夫妻之间矛盾。方驰州她面前倒是很亲切,也肯笑,当即便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坐下一班就是了!”“可是下一班都没座位,是站票……”“没事儿!我们当兵可不比你们女孩这么娇贵,什么样恶劣环境没见过?站几个小时算什么!别放心上啊!你赶紧回家吧,我就候车室等几个小时!”方驰州反而安慰她。“可是你一个人……”她觉得方驰州从云南陪她陪到北京,自己害他不能按时回家,还把他就这么撂车站,是多么不人道事……“你可千万别让你朋友来陪我!”方驰州一脸惊吓样。陶子笑出声来,其实方驰州挺幽默,可就是和苗苗不对盘,苗苗面前也总是板着脸,不过,他是有妇之夫,和苗苗对盘才奇怪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0第110章 宁团长的家属! “嗯?!都!吃过了!嗯,还有事吗?”也不知是谁来电话,宁晋平那惜字如金,简单地答着,不时瞟一眼陶子。那边估计说“没事”,所以宁晋平便道,“真没事?没事那我挂了!”“谁呀?”严庄已经觉得这个电话透着几分诡异,狐疑着问。宁晋平却只是绷着脸,说了要挂电话却没挂,后说了句,“我没啥事和你说!嗯,你挂吧!”结果,手里电话却还是没放下…辶…“到底谁啊?”直到严庄都起了疑心了,走过来要抢电话听,宁晋平才说,“等等,你媳妇儿有话和你说!”说着,手里电话朝陶子指了指。“我?”陶子无声地指着自己问,原来,这电话竟是她家兵哥哥打来?那宁晋平这耍了半天花枪是干什么呢?再说了,她也没话和宁震谦说啊…澌…不过,能和首长通上话,是她梦寐以求荣幸啊,她正想念他们家首长呢!是以颠颠跑了过来,从宁晋平手里接了电话,站得笔直,也不知道相隔这么远,又公公婆婆面前自己该怎么称呼他好,糊里糊涂,“首长好”三个字就脱口而出了,直把一边严庄乐得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示意宁晋平别那挡着小两口说话,赶紧跟她回房去。陶子自然而然取代了宁晋平位置,正寻思着怎么跟他们家首长汇报工作,电话里就传来首长爆吼,差点把她耳膜都给震破了,“那谁!宁团长家属!”“……有!”坐着她,被这一声爆喝给吓得站了起来,而且自动立正,只差敬军礼了,半晌也没从这个称呼里回过神来,宁团长家属?那是谁啊?她认识吗?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是叫她……声音都结巴了,“首……首长有何指示?”“你午飞机就该到了,这么久上哪混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还混得害方参谋长没赶上火车?”首长语气显然怒气冲冲,兴师问罪来了……“我没瞎混啊……我请方参谋长吃饭来着……后来抢劫……后来……”她心里对首长是十分惧怕,习惯地害怕,被他一吼,怕得厉害,脑子里一团浆糊,说话没了条理。他打电话了吗?怎么没听见……“什么?!还抢劫?!你给我把问题交代清楚!”炸雷似声音接二连三地刺激着她耳膜,还让她交代问题,可她没什么问题啊……她使劲儿把自己一团浆糊脑袋给理理顺,唇,“就是……我刚才飞机,就遇上妈和苗苗了,我和苗苗请方驰州吃饭……”“等等!苗苗?就是那个鼓动你色天下美男人?”团长用事实证明他有超好记忆力,任何试图他眼皮底下糊弄他人都是痴心妄想。“嗯……呃……”陶子垂着头,脑袋都埋进电话里去了,她记得,首长好像说过不准她跟苗苗再来往……“嗯是什么意思?我说过话你都忘记了吗?是不是要把这一条也列进军嫂十不准里去?不准跟不三不四人来往!”首长喊似训话法彰显着他权威。陶子这边,明明隔了千山万水,还是一副死没出息唯唯诺诺相,纵有不满,也只敢轻轻嘀咕,“苗苗她是好人……她又不是不三不四人……”“你还敢给我辩?还敢顶嘴?她是好人会怂恿你色天下美男?”所以说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一时大意犯错,否则被首长揪住小辫子,会批/斗一辈子……“人家那是开玩笑不是……”陶子不死心,一力给好友辩解。“开玩笑?怎么没人跟我开这样玩笑?真正朋友会开这种玩笑吗?你什么时候见方驰州对我这样说过?”“……就你那大黑脸,人家也得敢啊……”打死她也不敢大声说,所以这话也只有她自己听见了。可是首长用脚趾头也想也知道她是顶撞自己,声音吼得大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找死吗?她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就想问问……首长,您吃了没?”“少给我把话题扯开!今儿得把这个啥苗苗问题给说清楚!从今往后,你别跟她一起瞎混!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等我回来我怎么收拾你!”首长作战经验丰富,丝毫不被她声东击西计策所蛊惑,死死揪住苗苗问题不放。陶子无语了,要她放弃和苗苗这么多年阶级感是不可能!可是,对首长命令阳奉违也是她不愿意,她多么希望,自己一举一动都是首长所首肯呀……心里一急,脑子又不带转弯了,“我怎么不听话了?我和苗苗就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我们啥也没做,她又没给我介绍美男帅哥!当时方驰州也啊!你问问他,我们做啥了?有一个超级劳力士帅哥找我搭讪,我都没把人放眼里,我时时记着军嫂十不准来着……我怎么不乖了……”“宁团长家属!”一声爆喝打断了她话,她听得出来,首长很生气,真很生气,可是她哪里又得罪首长了?“到……”她听见自己声音发抖,电话也拿得离自己稍稍远点,首长杀伤力太强,她耳朵抗震能力有限……“你……你给我滚进房间去!关闭一天!想想自己错哪里!”她委屈,要眼泪汪汪了,“我哪里错了啊!我就和苗苗一起玩怎么了?北京这么大,我就她一个朋友,她是好人,对我可好了……我偏和她玩……”首长这个问题上丝毫也不让步,义正言辞,“就你那小鹌鹑脑袋,你分得清好人坏人吗?我这是对你人生负责!我必须给你掌好这人生方向,免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不服啊!小鹌鹑怎么了?小鹌鹑也是有思想!“我都二十六了,我怎么分不清……”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1第111章 木头男人 “我那是来瞅你家那条大犬!”宁晋平面色不改地说。“哼!”严庄哼了一声,指着陶子从云南带回来特产,“把你儿子带给你东西都给我收拾好!”宁晋平面色僵僵,冷哼,“你以为你儿子那么好会给你带特产回来?只怕是你儿媳妇给你带,假托你儿子之名!”严庄同志一世英名,却没想到这一茬,只因为被糖衣炮弹一轰,有点忘形,多少年了啊,儿子过年也不给家里打电话,突然这么孝顺给她带特产来,她母光辉一闪亮,智商就被拉低了……此时一想,果不然如丈夫所说吗?她还纳闷,儿子怎么突然一下转了呢…辶…暗暗,却对陶子懂事表示赞赏,只是,她那傻儿子,有没有见眼前这么好媳妇儿?忘记了过去种种呢?瞧今儿这通电话,是有戏?想起儿媳妇叫儿子首长,不觉又笑了,冲宁晋平眨眼,“哎你说,这小俩口咋这么有意思呢?桃桃叫儿子什么?首长?还站那挨训?模样儿傻傻地可爱!”宁晋平哼了哼,收拾东西去了,没附和老婆不良趣味…澌…留下严庄一人,还犹自站那里,回味了好久,不由得也想起了年轻时候,少年夫妻她和宁晋平,也是这么别别扭扭,她总是叫着他首长首长,宁晋平则总是僵着一张脸,动不动对她发号施令……不知不觉,竟然就是几十年了啊……着宁晋平依然宽阔背影,她心里升起温柔愫,丝丝缕缕,顿时柔万种,不自冲着宁晋平背影唤了声,“晋平!”宁晋平回过头来,正好遇上妻子温柔眼神,心里也是柔波漾,僵着脸破了冰,怪责地斥道,“一把年纪了!还就知道皮!”虽是斥责,宁晋平眼里却满满,都是宠爱。严庄莞尔,不知她上辈子到底种了了怎样果,这辈子遇上这个榆木疙瘩般臭脾气男人,可是,如果让她重活一回,她还是会选择这个不懂风讲话用吼男人!“哟,有熏呢,晚上烧熏给你吃!”她瞅着宁晋平收拾东西,也加紧了几步,跟上去。陶子回到房间,把行李包里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挂好,发现衣柜里已经挂了她四季衣服,想起严庄说,已经帮她把衣服从那边收拾了过来,这,也代表着她多年独居生活宣告结束,从此,要学会拥有家人了……家人……好奇妙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生命里还能注入这样词,而奇妙是,她家人居然是他家人……这,又是多么微妙一种关系……不过,她喜欢这种关系,真,喜欢有家人,喜欢他家人,喜欢他家人变成她,如同六岁那年他引领着孤单迷惘她走进一个温暖阳光世界一样,多年以后今天,他把他亲人带到她面前,告诉她从此有家了,有爸爸妈妈,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单害怕……他不会知道,她是多么感激他给她一切,无论是六岁时候,还是现如今,他牵着她手走出每一步,都是如此重要,而充满温暖力量……所以,即便是挨训关闭,即便心里头委委屈屈,可那也是心甘愿,无怨无悔……不就是闭么?换句话说就是宅,这种事她擅长了!有什么好怕!正好刚刚回来,旅途辛苦,她关上门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候,严庄见她还没出来,才前来敲门。她打开门,刚睡醒眸子亮晶晶,脸有些红,叫了声“妈”,又坐回了房间。“咦?这孩子怎么了?不舒服吗?出来吃饭啊!”严庄把手放她额头上试了试她体温。严庄手暖暖,指尖还有着甜美馨香,陶子心里顿时被这馨香充实得满满,这种香味对于她来说等同于妈妈气味儿,是她羡慕了好久。小说时候,每每读到郝思嘉母亲所特有美人樱香味儿,她就想,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香味?然后她潜意识里就把这种香味和妈妈香味同化了,此时此刻,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找到梦美人樱香味儿了,就是严庄身上味儿!“妈,你好香……”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说。严庄明显一愣,被她突如其来话语给惊到了,“这孩子,是不是真病了?”呃……好不容易找到对母爱向往和依赖,却被怀疑有病……她额头顺便严庄手里蹭了蹭,“没有……妈……”“没病就出来吃饭!点!”严庄催道。她脑子里思考一个问题,关闭,是不是连这个房间门也不能出呢?可以出去吃饭吗?“怎么还不出来?”严庄觉得她奇奇怪怪。她终于开了口,低着头,像只犯错了猫儿被主人罚,“我……关闭呢……”“什么?”严庄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宁团长!关我闭!”她咬着唇,有点负气。管是第二遍从她嘴里听到这话,还是被震住了,短暂惊讶后哈哈大笑,“太可爱了!哎哟!你们俩都太可爱了!我说团长为什么要关你闭?”话说她也不知道啊……这是她一直思考问题,不然她材料怎么写?团长还要她认错态度……她摇摇头。严庄足足笑了好几分钟,眼泪都笑出来了,才撺掇着儿媳妇玩将外,军令有所不受戏码,“他那么大老远,又没千里眼,你去了哪里他知道啥?”“可是……他说要随时打电话回来查……”她已经有前科了好吗?“放心放心!有妈呢,妈给你兜着啊!明天你该干嘛干嘛去!该玩玩!家里有我呢!来,我们先出去吃饭!”严庄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2第112章 我难受 太振奋了!她电脑前欢呼起来!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一辈子梦寐以求事就是自己书能被印成字,捧手里,散发着墨香,证明自己曾经写过……于是,当即便把协议下了下来,然后给苗苗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好消息辶。“所以呢?你觉得我们需要庆祝一下嘛?”作为闺蜜,是绝不会放过一个可以宰她机会。陶子处于兴奋状态,此时就算苗苗要吃鲍鱼鱼翅……当然那是不行……好苗苗追求只是去火锅店喝啤酒,这个小小愿望还是可以满足,于是,两人约了明天晚饭澌。大脑皮层极度活跃陶子此时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她首长大人,但是,想到首长对于她言嗤之以鼻神,还是决定算了,不去自讨没趣得了……可是,这么旺盛精力怎么消耗?嗯!她决定交代问题,把首长要她交代,都给交代清清楚楚!老老实实坐电脑前,将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才开始动手敲字。写字,本是她擅长事,若可以,她能把一场抢劫写得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可是,她没有,因为怕他会担心,所以几笔带过,倒是用了许多笔墨来夸赞方驰州身手。末了,深信千穿万穿马不穿,由方驰州身手联系到他,他是一团之长,比方驰州还高半级,一定比方驰州高出一筹。作为他小粉丝,很期待有一天能见到他大显身手。写完后,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可以拿得出手了,便准备发邮箱,可她没有首长邮箱地址啊?只好又拿手机出来发短信给他,找他要邮箱地址。编辑好信息,点了发送之后,她便等着他回信息,哪知却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她手机响了……电话果然是首长打来,她赶紧接听。“xxxxxx。”首长惜时如金,任何前奏也没有,报了一串数字。“啊?”她有点呆,这一长串数字她可怎么记得住?“记一下!我qq!”“哦!”原来首长也用qq!首长不是山顶洞人……“好,我马上发给你!”她趁着首长又念了一遍,拿笔记好。“嗯……”于是,无话了,可是首长也不说挂电话……夜突然变得很静,他呼吸有点粗,从手机那端传过来,莫名,有点像夜晚他贴着她耳朵喘息时声音,灼热,撩人心魄……她忽然觉得自己唇舌有点干,颤着声音叫了声,“首长……”“嗯?”那边马上有了回音,浓重鼻音,她耳边撞击出一连串回声。她紧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又舍不得放了手机,脑子里急速运转着话题,一眼之下,到就是小海送她那盆格桑花,立马有了话题可说,“对了,小海好吗?”“……”首长没吭声。“首长?”她以为他不了,心里十分失落。“嗯!”很小一声“嗯”,好像态度很冷漠。不过,她已经被冷冻成习惯了,所以不以为意,只要他还就好,于是叽里呱啦开始说自己那盆格桑花,“首长,你一定不知道格桑花故事,我说给你听!”然后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开始说她为什么执着于八瓣格桑花原因,说完之后,问了句,“首长,你说小海送我格桑花会开出八瓣来吗?”“不会!”某人很不懂风地冷哼。“……”陶子郁闷了,他真是六岁智商还是怎?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明白八瓣格桑花对于她来说等同于幸福吗?就算他不待见她,她也陪了他那么多个夜晚,即便是普通朋友之间,相互说声“幸福”也是应该啊!他和她,这是有多深阶级仇恨?绪骤然间低落起来。“怎么不说话了?”某人那端等了半天,等不到她声音,开始追问。“说什么?”她还赌着气,反问。“随便!”“……”她只好又开始说,说公公婆婆收到她带回来特产有多高兴,还说婆婆今天炒干巴菌吃了,味道很好,然后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后实没话可说了,把自己书签约出版事也给说了出来,奇怪是,他并没有嘲笑她黄/色小说也能出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能“嗯”这一声已经不错了,她了唇,实很口渴,首长怎么还不挂电话?她想去喝点水……“那个……余嫂和老余好吗?虎子呢?有没有来找我玩?”她继续着唇,滋润着自己唇瓣。某人那端继续“嗯”了一声,却老大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啰嗦?”陶子再度无语,其实她已经很不想再啰嗦了,是他一直没挂电话……话说她职业是说话没错,可她说话是要收费……给你一个人免费播闻联播你还嫌我啰嗦……“那……首长晚安咯?”她决定不要再当啰啰嗦嗦老太婆惹他讨厌。“嗯,晚安。”说了晚安,可是他呼吸却仍然耳畔。“首长,还有事吗?”她着干涸唇瓣问。沉默……她以为这是首长以沉默表达他厌烦,而准备有自知之明地挂断时候,那端又传来一个声音,“我不好!”“啊?”哦……她真是失职……她问了小海好,问了余嫂一家好,怎么独独就忘了问首长好不好呢?反而还一直跟首长说话,“你怎么了?小海呢?让他赶紧陪你去卫生所一啊!”“不去!”某人哼出两个字。“首长!不可以这样!身体是革命本钱……”她开始担心了,海拔那么高山旮旯里,医疗条件又不好,如果真有什么急症卫生所对付不了,可怎么办?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3第113章 等 载入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电话里跟她说这个,是想要干什么?是她错!全是她错!她这是把首长到了怎样程度才让首长说出这样话来……首长真是辛苦了……可是,她该怎么办辶?忽,她把手手机给扔了出去,仿佛,那不是手机,是一个烫手山芋似……依稀,宁震谦声音还手机里响,她两手蒙住耳朵,不让那声音钻进来……首长啊首长!你老人家不是要扫黄吗?不是不准我写那样小说嘛?你可以先把自己扫了么澌?许久,她盯着那只手机,隐约觉得差不多了,才重又拾起,再把手机贴着耳朵一听,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声音……她舒了口气,脸依然热得发烫。忽然又觉得自己动作很搞笑,怎么着她也是首长面前充当过“熟女”人物,居然会如此幼稚,被首长一句话就吓成了这样……冷静下来后,她再一次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小说作者,刚才行为实有失风度,太欠成熟,这是多好一个深入生活机会,她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部队官兵私生活,反而亲手把这机会给掐掉了……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回,她要想知道她首长是怎么排解寂寞,该等到何时才有这么好时机?懊恼归懊恼,正经事儿还是要做,她正经事儿,就是给团长说明书,还等着首长她认错态度超好份上,给她解除闭呢……依着他给qq邮箱,她把刚才写好材料点了发送。盯着手边那一串数字,她心里某个地方痒痒,没来得及细加思索,就点了查询,而查询结果是:等。查询到那个人,他名字叫做等……其意义如何,不言而喻……如果她够聪明,她就该假装什么都没见,潇洒地关掉电脑,蒙头大睡,明天就是一天……可是,她没法聪明到那份上……如果她够傻,她则该告诉自己,这个人她不认识,她该潇洒地叉掉页,没心没肺地睡上一觉……可惜,上帝清醒得连傻权力都忘了给她,让她既不聪明又不傻地夹杂这间,白白地难受着,做出多不够明智事来。其第一件,就是加了他好友,验证信息里写上了首长,我是陶子字样。她没抱希望,以为首长定然是不线,没想到,很,便通过了验证,她飞好友里寻找那个叫“等”,找了两遍都没找到。于是又照着号码再找了一次,才终于找到了,只不过,片刻功夫,号码主人已经将名给改了,现已经不叫等了,而叫一棵树……多奇怪名字,一棵树……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那组漫画故事,树哥哥……是取这意思吗?这是明显改给她吗?还是,她自作多想多了……他头像是灰色,隐身。她也不敢冒昧打扰,刚才聊天说话已经够多了,她暂时没有继续和首长交流***,于是,只是电脑这一头着那个灰色头像发傻。屏幕上有着这个号码相关资料,很简单,她却能从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并且发散开去。原谅女人吧,尤其是爱女人,其实她们都具侦探潜质……这个号码q龄很长,长到足够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两棵树还一起时候……其它,便基本都是空白了,没有个签名,没有其它任何信息。她了解,他工作很忙,绝对没有这个嗜好守着qq玩,连上时间估计也没有。他宿舍里那台电脑,基本就是用来当装饰,至少她住里面日子,就从来没见他碰过。至于他办公时候,是没有外可以用,所以,这个qq号于他有什么意义?像她这样人,如果长期不使用某个数字化东西,就会忘记或者至少记忆模糊,比如银行密码,比如上一切账号,而他却将这组数字背得滚瓜烂熟。如果她好奇心就到这里为止,那么,那些模模糊糊揣测还构不成伤害,可女人,偏偏就是这么矛盾动物,明明知道继续探下去会有伤害,却固执地纵容着自己好奇心,一探到底……他可以临时改qq名,可以删去个人说明,但有些历史痕迹总是来不及或者忘了去删除。于是,她握着鼠标手,终是没能忍住,点开,他曾经签名一条一条展现她眼前,不多,却条条深刻:部队不能上,但我会想办法,这个qq仍是你可以联系我方式,期待某天上线有你消息。一花一世界。大理,终于买了小房子,有你说花,你说水,和我们世界,你哪呢?宿舍终于有外了,我可以电脑前对着你头像坐等一个晚上。我叫等。你懂意思。六年了,你从没出现,真不会再出现了吗?我很想知道你好不好。我签名意义,只是渴望偶尔你会上线,会见我仍等你消息。八年了,我不间断地上你q,上我q,你却从没出现过。陶子见,后一条签名改是去年,他向她提出结婚建议之后……她读着这些字字句句,口一阵一阵地刺痛。他是如此粗糙一个人,每每和她说话都是连呼带吼,却能写下这般细腻字句,都只是为了另一个她……怨只是自己,明知会是这样,却偏偏还要手地点开。呵……一花一世界……他们花,他们世界,他们家……难怪他对她八瓣格桑花如此不珍惜,他自是有属于他花!芊琪喜欢地方,甚至还有着他们家……她已经没有了继续探寻下去勇气,到这里,已经是她不能承受伤,她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有些事对于女人来说,细节知道得越清楚越痛苦,反之,糊涂一些反是幸福……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4第114章 囡囡的检查 载入中 头像可以消失,好友可以删除……可是发生过那些过往呢?谁心头任时光荏苒也挥之不去?部队里,此时此刻正登陆着qq他,会思念着谁?又会整夜地坐着,等着谁?那一定不会是她,不是……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他是如何挺直了脊背,一动也不动地守着那台电脑,守着芊琪那灰暗头像,一坐,便坐到了天明…辶…她不怨他,和从前许多时刻一样……一切只能说,他青春正好适合恋爱时光里,恰好出现那个人不是她……所以,若怨,只能怨时光偏差…澌…只是,仍然会很难过。管她不想这样,但那些痛却总是会不受控制地从缝隙间见缝插针地钻出来,刺着她心。她觉得,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恶循环。芊琪,是他心里永远也不会倒灯塔,而她,分明拥有他人,却只占有他生命灰暗一角,灯塔光芒里只有黯然神伤份。争不过,盖不了,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就忽视吧,可是,自己不是圣人,却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于是,便形成这样不可改局面,她恋着他,他却恋着另一个她,现实面前一次次伤着她,一次次自己从伤痛里站起来,准备迎接下一次受伤……这不是她想要生活……可是,若要她放弃这种生活,放弃这个人,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比现这种痛痛上百倍,所以,囡囡,痛吧,趁着黑夜,无人见,狠狠地痛,好好地痛,痛到眼泪数流,等到天亮,就不能再哭了……她把枕头卷起来,把头裹里面,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她知道,没事,痛很就会过去,明天就好了……真,就像生病一样……卷着被子捂一夜,明天就会好了……她没有点开他发来消息,所以,自然也没见他想对她说什么,她不知道,他只是唤了她两声:囡囡,囡囡……就如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部队他,对着电脑,电脑屏幕上却是她上一次写检查一样……那是怎样一份检查呢?尊敬首长:经过我深刻反思,我觉得自己真错了。我错误主要有以下几点,请首长予以指正,我该怎么办?第一,我记忆力太好。首长,我之所以从北京跑到首长这里来给首长增添这许多麻烦,全是因为我记忆太好缘故。一直以来,我都记得首长曾经给过承诺:要陪我过一次年,要陪我一起放爆竹。可是,北京和云南这么远,首长怎么能实现这个承诺呢?而我,真心不希望首长成为一个言而无信小人,所以,为了成全首长,我就只好跑过来了。请首长原谅我不请自来,我是有“免死金牌”,我记得首长还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囡囡来找我,我都将你奉若上宾。好吃好喝地款待,还带你四处玩儿。于是,首长,我来了。传说好吃好喝呢?囡囡可是饿了好几天肚子,首长不可以背信弃义,一碗面条就把囡囡给打发了……第二,我太忙了。首长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忙了还有时间来云南呢?主要是因为我忙碌和别人不同。首长有所不知,白天忙工作是再正常不过事,可是,我忙工作同时,还要忙着接见首长呢!怎么见?就是我播音时候,首长总会出其不意就出现我眼前了,然后我灵魂和身体就分开了,身子还播音,灵魂就和首长玩儿去了。呜呜,这种况出现好多次,我播音都出错了呢……晚上也是这样,我身体睡觉,灵魂却每天跟着首长爬长城,吃烤鸭,还云贵高原上采野花……首长,好累啊……害我第二天上班时候呵欠连连,播音又会出错唉……首长,你说怎么办?首长,我真心觉得这一点上,错不我,要怪只能怪首长太闲了,没事就爱来找我玩儿……所以,我干脆就直奔首长这儿来了,陪首长玩个够,那首长还会来影响我工作和睡觉吗?第三,我想爷爷了。首长,过年了,一到过年囡囡就会想爷爷,想起爷爷就会很难过。首长,爷爷不了,你知道吗?爷爷走那一天,囡囡哭了很久……记得从前囡囡问过你,爷爷会走吗?你说不会,爱囡囡人会一直陪囡囡身边。可是囡囡知道你是安慰囡囡,每个人都会走,囡囡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药,爷爷才能多陪了囡囡几年……囡囡害怕时候也曾问过你,如果爷爷真走了怎么办?那时候,你告诉囡囡,囡囡还有你……糖糖哥,囡囡真还有你吗?囡囡不敢相信,所以,囡囡飞过来一真实你,这样,囡囡就不会害怕了……糖糖哥,你真是糖糖哥吗?宁震谦用手按了按眉心,不知不觉之间,又将这份检查读了一遍……眼前再次出现那个有着圆圆亮亮眼睛,粉嫩嫩胖乎乎小女孩他面前撒欢形。不知为何,读了这份检查,心里就有一种强烈冲动,想要捏她呼呼小脸,想揪着她小辫子叫她囡囡。所以,一时竟点开了和她对话框,打了两句“囡囡”发过去,只是,她却没有见……目光终落那个灰暗了八年头像上,她名还一如初:小震乖乖。他乖乖……握着鼠标手骤然收紧……那些无数个黑夜里空等绝望和痛心再也承受不起……他关了电脑,睡觉!那些纷繁往事如梦魇一样纠缠着他,控制着他。半梦半醒之间,全是芊琪哭泣脸,还有一声声呼唤:小震!小震!小震!小震,怎么办?芊琪!我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着我来!他,陷黑暗里,如一头困兽,横冲直撞,声嘶力竭地回应着她哭声……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5第115章 小区住的朋友 载入中 冬日清晨就这么来到了。百度搜索: 查本书章节难得晴天。虽然城市冬日不到湛蓝天空,然,睁开眼第一瞬能见能见透亮阳光,总是让人心有所释放。陶子躺上,只觉得口木木,有什么东西撑着,很难受。然,她却不愿去回顾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宁愿让脑子停驻短路状态,不去想,就可以没有感觉了,不是吗辶?可是,她终究不能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她如今已经嫁人,是人家家里儿媳妇,第一次正式搬到别人家来住,无论宁家人待她如何亲和,她都不能放任自己任。爷爷到死那天都给她挣一份嫁妆,只是为了她出嫁时候不被人笑话。她嫁入宁家,没带一分钱嫁妆,宁家也没笑话她,可她不能让自己行为成为人家笑柄澌。侧了侧身,准备起,却觉得枕头上冰凉一片,难道她梦里哭过了吗?哭得这般伤心?她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跑进浴室一,眼睛肿得高高,皮肤绷得紧紧,这些,都是哭过明证啊……心口依然木木地撑得难受,她昨晚为什么哭呢?她不要想起……不要……用速度漱洗,她跑出房门,她知道,只要不这个密闭只有她自己空间里,她就会重露出笑容来……一定可以!时间已经不早,公公出去晨练了,厨房里有声音,想是严庄准备早餐。她循声而去,厨房里果然是严庄身影。“妈!”她叫了一声。严庄回头一,便见她那双肿得如核桃般眼睛,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桃桃了?”心底话怎么能对婆婆说?只是低了头,轻声道,“没有!”“还骗我!一定是那混小子!对不对?跟妈说,回头我告诉你爸,等他下次回来休假,让你爸修理他!”严庄拉着她手安慰,把厨房交给保姆。“妈,真没有……”严庄这么一提,便想起那些不愿想起事,口那种僵硬疼痛似乎也找到了源头,鲜活地流淌起来,声音里多了鼻音。她出来初衷,并非是要寻找安慰,其实,有些事,越是安慰,反越是伤感……对于他和芊琪事,她并非不好奇,只是从来不敢提起这个忌话题,此时此刻,她倒是滋生了一种渴望,很想问严庄,宁震谦和芊琪究竟是怎么分开。抬头了眼严庄脸色,是一脸诚挚关心,那些话便问不出口了。其实宁震谦和家里关系似乎并不好,这其只怕也有芊琪原因里面,既然他们一家人都回避这个话题,严庄又待自己这般好,她怎么好意思再提别人心里结呢?终是挤了笑容出来,“妈,我真挺好!我们准备早餐去吧,爸要回来了吧!”但严庄是何许人也,怎不出她强装笑脸?于是拍拍她手背道,“桃桃啊!你既然进了我们宁家门,我就把你当自个女儿。你没有家人,一个女孩儿家,连个倾诉地方都没有,我心里将你得加重,有什么委屈,我是铁定站你这边,所以,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和这个家生分了,知道吗?”“嗯!”她点点头,心里有一丝回暖,严庄这个婆婆,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大着胆子靠进严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严庄身上香味儿,不愿严庄为自己事忧心了,于是一副小女儿态地说,“妈,没啥,就是团长他好凶……”严庄忍不住笑了,拍着她肩膀说,“是为关你闭事憋屈了?还是昨晚又挨训了?我不都跟你说了吗?山高皇帝远,他哪管得着你?你也忒老实了!他凶怎么了?凶就怕他了?咱又不是他兵!以后啊,妈慢慢教你怎么对付凶男人,你爸年轻时候也凶着呢,现你,除了那张脸老着,哪里还有脾气?放心吧,别不说,我家这两个男人都是一样子,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嗓门大点,别心眼都没有,心里也善着呢,可会疼人了!”是啊……可会疼人了……她也是相信,只是,他疼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她罢了……不过,不忍拂了严庄意,笑了笑,点头,“我知道,妈。”严庄也笑了,牵着她手说,“桃桃啊,下个月是你生日吧?”“妈,你怎么知道?”这实出乎她意料,事实上,爷爷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生日,就连她自己,也常常忘记。一个人生日,过着有什么意思呢?“傻孩子,我都说了把你当女儿,哪有妈妈不知道女儿生日?”严庄轻轻点了点她额头,“小震呢,这一点上是靠不住,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我寻思着,这是你进我们家过第一个生日,可不能疏忽了。你们结婚我们家也没办酒,家里还有些亲戚都不知道我娶儿媳妇了呢!我想你生日那天办个家宴,顺便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你怎么?”说实话,陶子自己是不想这么大大办,但是,这是婆婆心意,她不愿扫婆婆兴,所以只道,“妈,会不会小题大做了?”“怎么会小题大做?我家儿媳妇啊!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啊!怎么隆重都不为过!好啊,到那时候你肚子里也能有好消息,我就双喜临门了!”严庄说着扫了她小腹一眼。陶子脸一红,“妈,哪有那么……”严庄听着她话,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指望有那么,事实上,她担心是,到现为止,儿子和这儿媳妇还没成事……不过,从儿媳妇反应来,这一趟去云南,算是有了突破了……这样就好,只要这一点上儿子迈出了第一步,以他格,就会负责到底!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6第116章 报告首长!姨妈没来! 载入中 陶子终归还是失望了。“莫”这个姓氏没章之黎脸上激起任何变化。笑容可掬一声“不是”之后,给她和苗苗添了饮料,反客为主地招呼她们喝。陶子终于放弃再试探章之黎,对他态度恢复到之前不冷不热状态。章之黎却她面前大献殷勤,而且显然,如何讨好女士这个问题上,章之黎是有着丰富经验,件件事都做得恰到好处,既不让人生厌,又周周到到辶。只是陶子浑然无感,沉浸自己思绪里。这顿饭原本是陶子请苗苗,后章之黎抢着买了单,说什么他章之黎出来吃饭如果让女士买单话,从此以后北京城他不用再混了!火锅店老板娘冲陶子眨了眨眼睛,“男朋友?澌”陶子忙说不是,可是这样辩白反让人觉得是害羞,老板娘便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笑容。可恨是,章之黎居然不解释,总挂着那样笑,让人不误会都不行……回去时候陶子暗暗庆幸严庄派了司机来接,不然章之黎还要送她……当然,后让他送了苗苗。要到宁家时候,陶子接到了苗苗电话,苗苗电话那端惊声连连,“桃儿,你不会真跟这个章之黎有点啥吧?”苗苗声音很大,车里很安静,陶子真担心司机也听到苗苗咆哮了,忙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别胡说!哪有?”“桃儿,那个人可是你惹不起!京城有名花花大少你知道吗?且不说和多少明星嫩模有绯闻,还染指学生,有夫之妇,只要入了他眼,他从不顾别人身份!我以一个记者职业敏感发誓,你一定已经落入了他猎捕范围!”苗苗身为记者,而且还是娱记,对这些事了解如数家珍,而且,虽然平时表面上起来总把帅哥帅哥地挂嘴上,真正行事起来还是很有分寸。“不可能!你别瞎说!”陶子嘴上说得坚定,心里还是有点虚,自己可是关闭偷跑出来,真要惹出点什么影响不好事来,她会被她家首长给劈了……心便暗下了决心,不管章之黎对自己是否有企图,都要离他远点,自己可是军嫂啊……“我就是提醒你!没有这回事当然好!但是你也不能不提防!”“知道了!”眼宁家就要到了,陶子低声道。不自觉,心有点忐忑起来,也不知道首长今天打电话回来查岗了没有,严庄又是怎么给她遮掩?不会露馅吧?应该不会……她握紧手机,如果真有什么事儿,首长早就打她电话了,不是吗?虽这么想,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话说,她咋就这么没出息呢……手里握着严庄给她钥匙,轻轻打开门。今天,严庄把宁家钥匙给了她。接过钥匙那一刻,只觉得手上钥匙千斤重。这,于她来说意义真太重大了!有了钥匙,就代表她真正走进了这个家,真正成为这个家一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获得走进兵哥哥心门那把钥匙呢?门开,家里有人。严庄笑脸迎了上来,“回来了?玩得开心吗?”“还好!”陶子目光落家里电话上,首长打过电话吗?严庄瞧了她神就觉得好笑,“得了!不过就出去吃个晚饭而已,就这么挂着你家团长!没打电话来呢!”陶子暗舒了一口气,婆婆又拿自己打趣了……哪里有婆婆样子……不觉忸怩,“什么叫我家团长!不是你家啊!”严庄哈哈大笑,“是哦!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哪有忘掉自己儿子?!“爸妈,我先回房间了!”婆婆大人和公公两人客厅二人世界,她这当灯泡多不好,还是闪人吧!回到房间,忍不住把手机又掏出来,还是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者未读信息。悠长地叹了口气,人家昨晚打电话来时候呢,你要耍格挂电话,现人家不打了,你又这长吁短叹干什么呢?将手机一扔,打开电脑投入到改稿。她得赶紧把出版稿交了,然后开!和字打交道时间,她总是能特别投入,一个晚上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因为稿子被她家团长给删掉缘故,她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齐,现要修改,她不得不从头至尾又是否连贯。她写也是一篇女主暗恋男主多年小说,许多感受和场景都是以她自己为原型,如今重读,等于又将自己心路历程重走了一遍,其滋味,却是让她自己也泪水涟涟……她想,这也是她这篇小说能小火一把原因吧,太真实,引起了许多读者共鸣……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两点,略疲惫。这段时间以来部队生活,没写熬夜,且基本都是早睡,她颠三倒四生物钟竟然已经被纠了过来,此时竟然有了睡意。只是,她手机也休眠了吗?一个晚上都没有响……难道因为她昨晚挂他电话,所以团长大人生气了吗?还是发现她把他拉黑,所以不理她了?说好查岗呢?她有点后悔了。有些事心头,明知自己放不下,不透,为什么又还要去较真呢?尤其,她自己一个人躲着伤心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气撒团长身上呢?如果他真生气再也不理她了,她该怎么办?她这一次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他们俩之间关系有了一点点进展,难道因为她一时脾气,又要回复到原点吗?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怀念他打电话来时就她耳侧略微急促呼吸,多么怀念他焦急而窘迫地她耳边说“难受”时景,她盯着手机暗暗祈祷,首长,打电话来吧,这一次我再也不摔电话了,哪怕你说“硬得难受”,我也不摔了,我想办法帮你,一定……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7第117章 先生贵姓? 载入中 本来还没啥事,反被严庄语气给吓到了,立原地,一步不移。严庄立即过来扶住了她,又是忧心,又是兴奋,竟乱了分寸,只托着她手朝客厅嚷着,“哎哎!晋平!你赶紧!马上联系医生!桃桃她……”“妈……”陶子这个误会还没传出去之前连忙阻止,“不是你想那样!真!”“什么不是?不管是不是,也要先检查检查再说!晋平……”严庄一副你们年轻人懂个啥表,一边喊着丈夫。陶子不由一脸窘状,轻扯婆婆袖子,“妈,别叫爸了!我真没怀孕!我好朋友前天才走呢!辶”严庄如被浇了一通冷水,兴奋热顿时冷却下来。失望是有,不过,她并非恶婆婆,马上拍她手,“是我误会了!没关系!你们才结婚多久啊!加油就行了!”陶子不由红了脸,怎么加油啊?首长都不理她了…澌…严庄打量着她脸色,又关心地道,“那你这呕吐是为什么?还得去医生啊!别是胃病又犯了吧?”“没有!妈,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明天就好了!”陶子忙道。估计是自己一时贪嘴,吃多了话梅,又喝了那么两大碗汤,这么大晚上,还闹得全家不安宁,她有些难为。而事实上,吐完之后确实舒服多了。严庄不太相信她,眼神里带了质疑,“真?可不要忽视了身体小问题,若明早还是这样一定要去医院!”“知道了!妈!我们出去说话吧,总不能这厕所里聊一晚上呢!”陶子挽着严庄胳膊撒了撒娇,婆媳俩一同往外走。严庄笑了,换了话题,“桃桃啊!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打算请假吗?”“妈,我没请呢,因为生日请假,我怕别人笑话……”陶子答得谨慎,怕婆婆一番心意,自己反而不放心上,会让婆婆不高兴。“没事儿!横竖宴会要晚上才开始呢,你那天只午有挡节目,晚上该是轮休吧?”“嗯,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请假。”陶子随着严庄到了客厅。“行!那午我让司机来接你!”说完,严庄笑着对宁晋平道,“老头!你给儿媳妇礼物呢?还不拿出来?”宁晋平面色严肃地了眼陶子,然后把茶几上一份报纸递给了她。这就是给她礼物?她惊讶地接过,不明地着严庄。严庄也觉得很是蹊跷,抢过报纸一,乐了,“桃桃!你这!!哎哟,这角度,抓得可真好!”陶子一听,也凑过头来,顿时涨红了脸。这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是她上回去云南探亲,回来时,上车前突袭首长,他脸上印下一吻照片……果真如严庄所说,角度抓拍得真好,正好拍到她正面,努力地直起身子挂他身上,脸上那一抹娇羞桃红都拍到了……照片是一个系列,整版好几张呢,他们只是其一张,这组照片主题就叫做“幸福瞬间”……话说他一身冬常服,被她八爪鱼似扒拉着,真帅啊……“那个……爸……我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拍……”着宁晋平脸色,陶子有些紧张,这样照片登出来,会不会有伤风化?会不会对首长前途有影响?她想到了那个记者小申,一定是他拍……严庄出陶子担心,忙道,“别紧张!没啥事儿!这不是内部报纸吗?就只他们内部得到,不外传!”内部报纸为什么还要拍这么娱乐大众照片啊……话说,难道这就是公公大人送给她生日礼物?会是一顿训吗?着宁晋平僵着脸,陶子扁了扁嘴,“要不……我去站墙角吧?还是……关闭?写说明书……”眼儿媳妇被吓成这样,严庄火了,捅了捅宁晋平,“我说你是干什么?这照片怎么了?不正说明了儿子媳妇感好吗?你不想着他俩好啊!赶紧,把礼物拿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回房去!”宁晋平脸色僵硬地拿出一个首饰盒来,搁茶几上。首饰盒不大,却是木制,雕了古朴花,一就有年岁了,光这盒子,就够让陶子喜欢了。严庄见了这盒子之后,眼都直了,“这……这……好你个宁晋平!你偏心!”宁晋平也不解释,搁下盒子居然就起身往卧室走去了。严庄可不干了,追着去一路埋怨,“宁晋平!你给我站住!你家传家宝呢!我和你要了那么多次你不给!现却给儿媳妇当生日礼物了!你就是偏心!你重儿子不重我!”把个陶子独自一人留客厅里,尴尬得不知所措。这东西,竟然是宁家传家宝?她还夺了婆婆心头所好?这下完了……婆婆会不会从此不疼她了呀?只听得宁晋平声音闷闷地从远处传来,“不是你让我拿出点不同凡响吗?”“可那也不能是你家传家宝啊!你家宝贝东西不该送给你宝贝人吗?这回你露馅了吧?你宝贝就是儿子!不是我!我你还怎么狡辩!”严庄虽已随着宁晋平走远,控诉声却一阵阵传来。陶子暗暗头大,轻轻拿起盒子,发现这木盒竟然还是沉香材质,托掌分量还不轻,近了,有淡淡沉香味儿,似药香非药香地往鼻子钻,她真是爱煞这个盒子了……轻轻把盒子打开,眼前一亮,盒子里躺着是一只玉镯。她不懂玉,只觉得颜色分外好,宁家又当传家宝,定然是十分贵重……这么贵重东西,似乎她也没什么机会戴,给她也是浪费,再说了,就算她戴着也必然时时担心什么时候不小心会碎掉了,白白给她增加心里负担……远远,公公和婆婆争吵声此起彼伏:“宁晋平!你给我站住!不准会屋!”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8第118章 十三个字 载入中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 如果他此刻就眼前,她一定冲上去流着泪对他拳打脚踢啃咬撕啮,唯有这样才能发泄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愤恨、憋闷和……思念……没错……是思念……她终于明白,一个多月以来日日夜夜里,那些侵蚀着她身体,吞噬着她心,把她折腾得哭无泪寝食难安既爱且恨感觉归根结底就是思念……可惜是,他此刻不眼前,她便只能压抑着恨不能把他从电话里揪出来暴虐一顿心,这直播间里,突然地就热泪盈眶,并且泪如雨下了…辶…宁震谦这个名字,如同流淌她血液里毒药,随着她血液循环,控制着她体肤、她心智,越是思念这个名字,血液循环越,那毒也发作得愈,每一次来势凶猛,几乎将她粉碎……他声音,就如鸠毒解药,所有抱怨、委屈、怨气,都听见他略带沙哑声音那一刻爆炸,轰鸣,而后散开成一团巨大烟云,后,尘埃落定,停驻心间,便只剩静谧无声思念,浓香,蚀心,缠绵,悱恻……作为一个女主播,直播间里因为私人绪而感失控,是极没有职业素养表现,然,此时此刻,她却只能捂住嘴,一任泪水滚滚而下,再说不出一个字…澌…江枫诧异地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话接了下去,“好,这位宁先生,今天是要为谁点歌呢?”蓦地,那边却没有了声音。“宁先生?请问宁先生还听我们节目吗?”江枫了眼陶子,奇怪地问,“还是宁先生那边信号不好呢?宁先生?”连呼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按理,他们是要挂断接下一个电话了。有了江枫这个缓冲,陶子总算勉强让自己绪稳定下来,脸上泪痕犹,喉间依然酸胀,就连身体也仍微微发抖,却总算能让自己说话了,“好,这位宁先生,如果还收听我们节目,请告诉我们好吗?”只是,声音略哑,但愿收音机前听众没有听出来……“!”一个极简单字传了出来。江枫扬了扬眉,原来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而已……极俭省回答,多一个字似乎也是浪费,然对陶子而言,这一个“”字,却如一块巨石,砸入心湖,惊起水花无数,一直沉落湖底。“谢谢宁先生,现可以告诉我们要为谁点歌了吗?”她控制住自己声音,唯恐再哑了或是破了。彼端短暂沉默,然后他声音响起,有些紧,“给我妻子。”“……”虽然是预料,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地泪如雨下,再一次地节目哽不成声……江枫有些犹豫,这种况,他该马上说话,让节目进行下去才行,可是,就算他开口,这位宁先生也必然不理会,那节目还是进行不下去啊……怎么办?总不能这时候插播广告吧?江枫这老昂扬起来……“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歌声里,陶子失了神……没错,还真是不一样……就凭他她生日时候给她点播这首歌,就太不一样了……以往节目里,也有许多给妻子或者女朋友点播歌曲,人家点全是缠缠绵绵歌,这么威武雄壮歌曲,大概也只有她家汉子才能点得出来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9第119章 首长回来了? 宁家通知了哪些人,是否知会了媒体,都不是她操心事。网 再者,她也不喜太热闹场面,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太大世面,不过一个小小生日而已,犯不着这么折腾,害怕万一自己搞砸了场子怎么办。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用得着广下英雄帖啊!只是可能不能陪你了,苗苗……” “嗨!咱俩谁跟谁啊?去吧去吧!好好打扮一下,好惊艳天下,趁你家傻大兵不时候艳遇几个帅哥,用不完记得给我留俩!这才叫有福同享啊!” 苗苗言语才总能惊艳天下…… 不过,拜托苗苗不要总是做语言巨人行动矮子好吗?成天叫嚷着帅哥,倒是给她带个帅哥来看看啊!就她相亲那些对象,好些也都人模人样,甚至不乏京城名流,可就没一个入她眼…辶… 身为好友她,岂不知此妞其实是极有原则。等不到想要那把伞,情愿淋雨。说就是苗苗那种傻女子。哦,不,用苗苗话来说,应该是,等不到想要那把伞,咱自己不会打吗? 微笑着放回手机,她开始思考今晚宴会,有种林黛玉初入贾府感觉,不知严庄会请那些人,自己可要步步小心,千万别闹了笑话。也许,下午真该去挑件衣服,做个头发。 思忖中,车开回了宁家澌。 此时尚是中午,宁家还和平常一样静悄悄,她拍了拍头,粗心她似乎忘了问,今晚宴会哪里举行。 宁家一向低调,所住房子并非花园豪宅,自己家是无法举办宴会。 她拿出钥匙来,打开门,笑盈盈地喊了一声“妈——”,余下话却目睹客厅情景时数噎了回去…… 沙发边站着那个人是谁? 一身迷彩服上还沾着泥印,黝黑粗糙脸阴沉沉,双唇紧抿,眼神却如苍鹰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她,仿似要她身上刺出一个洞来…… 她顿时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呼吸困难,双脚是被钉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是他吗?真是他吗?这,就是刚才把电话打进节目里为她点歌人吗?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一个惊讶,一个凶煞…… 为什么如此不真实?他又为什么要用那种她欠了他百儿千儿万眼神看着她?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得暗暗咋舌,她真不是做梦? “想抱就上来抱,那傻站着干啥?”严庄声音忽然响起。 陶子看见他那一瞬,房间里其它人便都成了背景,她视线范围里只有他,只看见他,此时听得严庄声音,她才恍然觉醒,发现这屋里除了他,还有公公婆婆,和一个老奶奶,白了大半头发绾成一个端庄髻,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穿一身缎子唐式棉衣,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想必这便是宁震谦奶奶。 被严庄这么一取笑,她不由红了脸,正打算走过去,却见她家首长提着地上背包说了声,“奶奶,我先回屋洗澡。” 而后,转身就回房间了,理也没理她…… 她半张了嘴,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眼前这个人和刚才点歌人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人格分裂? 话说她哪里又惹着咱们首长大人了?一回来就给她脸色?还是,他已经从严庄那里知道自己怀孕有假事,所以生她气?甚至不惜当着家里这么多人面给她没脸? 无论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第一次见奶奶,总不能失了礼,怀孕事待会儿再解释吧…… 她视线从他背影消失方向收回,走到三个长辈面前,招牌笑容展现,甜甜地叫了声“奶奶!” “妈,小震媳妇儿回来了!”严庄笑着介绍。 “哟!让我看看!”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拉着陶子手审视了好一会儿,看得陶子都承受不住了,才摸着她手上玉镯说,“还不错,这镯儿带着也刚好,就是太瘦了点,得好好养养身体才行!” 陶子知道,大多数老人家都不喜欢太瘦女人,认为不好生养……可是,她真不算瘦啊,挺多肉,只是骨架小而已…… 严庄马上一边接道,“妈,现年轻人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了!流行就是骨感美!小震喜欢这样!我这段时间也赶着时髦减肥呢!瘦点好,三高啊什么都不会有!” 听得孙儿喜欢,老太太也没什么话说了,只狐疑地问,“怎么媳妇儿一回来,小震就跑进房里去了?” “妈!这还不明显吗?小震刚回来,一身泥一身臭汗,怕媳妇儿瞧见影响了形象呗,这不赶着洗澡去了?”严庄又道。 陶子不知有多感激婆婆给她打圆场,冲着严庄一笑。 严庄却笑着瞪她,“傻笑啥?还不进去?” 奶奶也放了她手,笑着道,“进去吧!” 两位长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给刚回来宁震谦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一解别离之苦吧…… 陶子加窘迫了,“那奶奶,爸,妈,我……” “去去!还这磨叽什么!我们又不要你陪!”严庄说着推着她往卧室方向而去。 陶子这才红着脸进了房间。 他说进来洗澡,此时却并没有洗,坐书桌前椅子上,两只脚还伸直了搭书桌上,脸阴沉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表情。 “首长……回来了?”她没话找话地说,陪着小心,一双眼却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瞧,瞧他紧锁眉,瞧他英挺鼻子,瞧他紧抿双唇,还有他架桌上修长腿,迷彩服裤子下,紧绷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她眼睛里,充满了迷恋和贪婪,一个多月思念,让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好好闻一闻他身上气息,好好吻他眉,他眼,还有他干燥龟裂唇,可是,他明显生气表情却让她心存顾忌,不敢造次,只是用眼神紧锁着他,怎么也看不够他……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0第120章 连这都做不了主?(订阅前请看清楚是否是重复章节) 宁震谦只是埋头吃饭,部队速度,沉默不语。网 陶子见气氛僵着,忙赔笑道,“妈!首长他才回来,累着呢,让他家休息吧!” 严庄儿子面前吃瘪已经成了习惯,不过,对陶子懂事倒甚是满意,当下揶揄陶子,同时给自己台阶下,“就你心疼男人!他是你首长!可不是我首长!” “妈……我心疼男人不也是您儿子吗?奶奶,您说是不?”长辈面前,陶子还是很能讨好,尤其她声音好听,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甜甜,极招人喜爱。 老人家一般也喜欢嘴甜孩子,陶子左一声奶奶右一声奶奶,叫得她心里渐渐开了花儿,特别是陶子说话间流露对宁震谦关爱和疼惜让她欣慰不已,毕竟,孙子是她心头肉,所以陶子问她,她也顺着笑答,“是!还是我孙子呢!乖孙子,给你媳妇儿夹只腿,这里就数她小!辶” 宁震谦看了眼陶子,没吭声,却伸手把腿夹到了她碗里。 陶子眯着眼笑了,首长大人亲手赏腿哦,呵呵,她还吃过他喂烤鸭呢…… 宁奶奶也笑了,宝贝孙子终于放下往事,娶了媳妇儿,不管这媳妇儿是怎样,她都欢喜。之前她甚至想着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如今看来这媳妇儿却比她低标准好太多了,虽然略瘦,但是可以养肥…澌… 三个女人一台戏。 虽然两个男人仍是部队那套,吃饭时也讲究部队纪律,但宁家这顿午饭,有了这三个女人,气氛总算不那么沉闷了,特别有权威人物宁奶奶场,再犟牛,再呆木头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吃完饭严庄便要和陶子上街了,时间很赶,一个下午,做头发买衣服,需要抓紧才行! 当然,也不能把宁奶奶落下,所以,严庄和陶子一人挽了宁奶奶一只手出门。 三人上了车,司机给她们把门关好,正准备打开驾驶室门,就听传来一声,“等等!” 原来是宁震谦出来了。 大步踱到司机面前,沉闷一句“我来开,你休息!”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上车,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他竟然陪她们去逛街? “小震?你不是累了吗?”宁奶奶关心地问。 “还好,飞机上睡了!”***话,他可不敢不答。 “那也不行!你还是家休息,一会儿见不着你媳妇儿就不行吗?我们又不会欺负她!”宁奶奶笑着打趣。 他脸色黑沉沉,“奶奶,我是陪您逛街来着!多久没陪您了呀?” 宁奶奶听了这话,乐得合不拢嘴,知说服不了他,也就作罢。 “要不……我来开车吧,你来后面坐?”陶子担心他疲劳驾驶,小心地提出建议。 然而,她话音刚落,他用力一脚,车猛地开了出去,没系安全带她额头差点撞上前排座椅。 她无语地摇摇头,他跟她,这是有多深仇恨啊…… 坐旁边严庄轻拍她手,似解释,也似安慰,“这小子从来爱车成痴,有他车上,谁也开不着车!没事儿,他能不能开车自己心里有谱!” 陶子朝严庄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有时候总觉得婆婆是太精明一个人,总是恰当时候为她打圆场,给她解心结,这样,也就说明婆婆对她和他状况了然于胸吗?一个得不到丈夫宠爱媳妇,婆婆面前演着戏,那是多么尴尬一件事,而这戏里内容还总被婆婆看透…… 笑容是掩盖一切慌乱和尴尬武器,她便只能笑了,笑得越傻越好…… 严庄说了个地址,他便将车朝着那个方向开去,三个女人便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很,车开到了一家美发会所。 严庄撺掇着宁奶奶也做个发型,宁奶奶被说得动了心,于是三个女人下车,宁震谦往车座椅上一靠,“我车里等!” 好吧,也不指望他一个大男人能里面坐几个小时…… 严庄对这里很熟,找了好发型师来,重点要给陶子做设计,自己则和宁奶奶另外寻了发型师,一边做头发去了。 对于发型,陶子真没有太多研究。 从幼时羊角辫,到后来打马尾辫,再到清汤挂面长直发,后,为了宁震谦剪成现这样,她前二十几年也就经历了这几种发型。 发型师抓着她已经没了形状短发思考了良久,后点头,“交给我吧,一定能给你一个大改变!相信你会认不出自己!” 是吗? 她对此从不报希望,难道发型能达到整容效果?让她这张平淡无奇小脸瞬间化腐朽为神奇? 三个小时过去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一点一点地变化,染了色,大动了剪刀,原本凌乱短发发型师手中一点一点定型,她眼里惊诧光芒越来越亮。 后,发型师轻一击掌,“好了!怎么样?” 她怔怔地看着镜中自己,真可以有这么精致头发吗? 原本蓬松短发,好像被发型师从底下掏空了一样,前额头发斜斜地覆盖,轻巧而灵动,显得她尖削下巴格外娇俏,亦让她原本平淡五官精致了几分,特别突显了她光洁额头,而她那一双眼睛,则真如星子般明亮。 “这款发型很适合你。配礼服大气,配职业装精干,配休闲装洒脱,配淑女装……会显得很精灵。”发型师变换使用着各种形容词来赞美自己作品。 可是,陶子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夸张,这个发型,真很漂亮,染过颜色也很衬她皮肤,不张扬,却彰显了她白皙肌肤。可以说,发型师抓住了她外貌所有优点,并用这个发型把她优点全部夸大地表现了出来。 “还满意吗?”发型师唇角弯起骄傲弧度。 “嗯!很好!”她点点头。 发型师笑着舒了口气,“喜欢就好,不然我可就辜负严姐重托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1第121章 桃花朵朵来 宁震谦强硬态度下,陶子终穿上了严庄那件黑色礼服。网 确是非常保守款。 胸、背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是长袖…… 也罢,穿成这样暖和…… 不过,胜黑色是经典色,适合任何年龄阶层,而陶子皮肤很白,且细腻若瓷,本比较保守一款礼服穿她身上倒不显老气,反增了几分端庄高贵辶。 尤其,化妆师给她化了个略浓妆之后,配着她做头发,倒让她看起来前所未有冷艳。 “夫人身材好,长得漂亮,怎么穿都好看!”化妆师赞赏目光看着她。 “是吗?谢谢。”她看着镜中自己。虽然现打扮不如之前妩媚惊艳,但却有一种距离之美,冷固然冷了,艳亦然,只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澌。 镜子里映着他影子,端坐了注视着她方向,只是看不清是喜是怒。 她慢慢转过身来,等待着他评价。 “宁先生,夫人很漂亮!”化妆师对于自己“作品”颇为得意。 他却眉头轻蹙,“妆太浓了!嘴巴那么红别人还以为吸血鬼来了!” 吸血鬼…… 这个比喻可是比金毛狮王劲爆…… 化妆师哑了,看着陶子,等她示下。 陶子无奈地坐下来,对化妆师道,“洗了,重化吧……” 他这一趟回来,对她可真算得上千般挑剔,好像到现为止,就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赞扬话…… 不过,她何曾听过他赞美话?即便有,那也是很多年以前事了吧? 林昆笑她小胖妞时候,他对她说,囡囡很漂亮; 她跟着他一起爬树下河时候,他说,囡囡很勇敢; 她每回把期末考试成绩给他看时候,他说,囡囡真聪明; 有时候玩累了,她趴他背上,老老实实让他背回家,他便偶尔回过头来夸赞,囡囡真乖…… 镜子里他忽而变成了他少年时样子,面色黝黑,老远唤着“囡囡,囡囡”,一笑,露出白白牙齿,整个天空都明亮了…… 化妆师给她画着下眼线,敏感她泪水忽然涌了出来,花了妆…… “不好意思!”化妆师轻轻给她擦着。 她缓缓摇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和化妆师无关…… 化妆师终会把她化成什么样子,她已经不期待了,不管怎么样,身后那个人都会不满意,要怎样才能让他满意呢?她极不情愿,却无法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当年青春正好芊琪,是否也遭到他这百般挑剔?只怕没有吧…… 到底不是他心里那个人,怎样做都是错…… 胡思乱想间,化妆师已重化好妆,这一次,索性直接问宁震谦,“宁先生看看,现可以了吗?” 这次化妆师给了她化了个裸妆,对于宴会这样场合,是太清淡了,但是,却让她显得年轻,娇嫩,给这身礼服厚重端庄减了龄。只是,她没有心情再欣赏,直接面对着他,接受他审判。 “就这样吧!”他站了起来。 终于得到了他认可,她舒了口气,却没有轻松感。 脚蹬十二公分高跟鞋,站他面前,仍然觉得压迫感十足…… 低头默默把那些阴霾情绪压下,再仰首时已是浅浅薄笑,“能让首长满意可真不容易……” 这样笑容,断然不会有人看出她刚才曾黯然神伤过…… 他没出声,迈步往外走。 他行军一般步伐,她一向都要小跑才能勉强赶上,何况今天穿了十二公分高跟鞋? 她小腿僵直地跑着跟上,礼服裙裾太长,即便她提着裙摆,还是十分碍事,终于,不习惯十二公分高跟她,裙裾绊住鞋跟,身体失去平衡。 她连忙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摔倒,可是,脚却崴了一下。 他,已经大步走远。 她只能扶着墙,自己慢慢站直。 试着往前一步,疼得她直皱眉…… “首长……”眼泪眼眶里打转,他是没听见她呼唤吗? 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脚踝,自我感觉没什么大碍,垫着脚,忍着痛,继续往前走。 离宴会大厅渐近,她放落裙摆,放松表情,量让脚步自然。 他们身处二楼,要去大厅,则需从楼梯下去。他高大身躯便立楼梯口,应是等她。 她是否该庆幸,他还记得要等她? 脚上疼痛不止,却假装轻松地走上前,挽住了他胳膊,轻轻一声,“走吧。” 她已经听见音乐声奏响,司仪介绍今晚主角,不能再耽搁了。 明亮灯光下,她看见厅里衣香鬓影,却没有几个是认识,便有些紧张起来,挽着他胳膊手不自觉用力。 他有所察觉,侧目看了她一眼,她冲他一笑。 跟着他步伐下楼,她才知道,扭到这只脚走平路尚可勉强,因为可以将全身重量压另一只脚上,然这下楼梯可真是遭罪了…… 每走一步,都疼得她冷汗直冒,情不自禁,抓着他胳膊手用力了,几乎用手指抠着他肌肉。 所幸有他支撑,不然她真无法走下楼…… 一级一级,总算把楼梯走完,走至后一级时,她竟然已是汗湿满背…… 刚走到楼下,全场灯便熄灭了,生日歌响起,有人推着生日蛋糕出来,蜡烛火焰跳动着,映红了每一个人脸,只除了他,脸上是永远黑色…… 蛋糕推到她面前,严庄让她先许愿。 她闭上眼睛,微笑着,默默心中祈愿:希望我和糖糖哥能一直手牵手走到永远。希望我们有一个可爱孩子,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这,应该不是奢望吧? 她睁开眼来,脸上溢满笑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掌声中,灯光重打亮,晚宴正式开始。 虽然来参加晚宴人并不多,不过是宁家和严家家族中人以及宁家极密切好友,但是香槟、自助餐、舞会、名流,都是她不曾经历过华丽,若说不谨慎,是不可能。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2第122章 不疼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她怎么有一种不祥预感? 双手轻轻拽着裙摆两侧,小心地缓缓站起来,这一次总算站稳了脚跟,没有再摔倒。网 而大步流星他,已经走到面前。 “不喝酒了?”她扬起大大笑脸,双眼微眯,这样,看不出她因为脚疼而变了脸色吧? “嗯!”他坐了下来,放下手里酒杯,“给我拿点吃来!辶” “哦……好……”陶子移动了一下自己脚,应该没问题,可以走…… 骆东勤看着她,似要说什么,被她一个狠狠眼光给止住,好像说,别多管闲事!他于是扬扬眉,闭了嘴,只是目光仍然追随着她背影,分明伤了脚她,却走得平稳端庄,是忍住了多大痛?自己老公面前,用这般坚强伪饰自己女人,是怎样处境? 不过,他好像想多了,这真不关他事,他亦非多管闲事之人澌。 感受到身边男人明显冷漠,他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宁震谦伸出手,“骆东勤,幸会。” 宁震谦抬头,两个男人目光短暂对视之后,他不输气势地亦向对方伸手,镇定自若轻轻一握,点头,“幸会。” 骆东勤一笑,本欲转身离去,可是莫名其妙地,却转身瞬间,说了一句不该说话,“不疼惜老婆男人,他就不是个男人!” 看到某人黑脸骤然黑时候,他心里升起莫名畅,终扬长而去。 很久以后,他想起这一幕,仍然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跟他脾性一点儿也不符,也许,有些东西果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想要寻觅,却原来就这不经意瞬间悄然相逢了…… 陶子一步一小心,咬着牙才让自己神态自若地取了食物回到他身边。 而她依然能对他微笑,是拼着怎样努力? “吃吧!”她把盘子递给他,知道他胃口大,盛了满满一大盘。 他伸手接过,却有所察觉,盯着她问,“你怎么了?” “哦……没事,高跟鞋有点磕脚……”也许她该告诉他她扭伤了,可是这句话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难道逞能已经成了习惯? 他往一边挪了挪,给她挪了个位置出来。 她是真需要坐下了…… 缓缓挪过身子,缓缓往下坐,落进沙发里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 “你自己不吃?”他吃了两口,问。 其实还真有点饿了,可是她没有勇气再走过去拿食物,她再也不想多走一步了…… 难得首长终于肯好好跟她说句话,那他现是不生气了?管至今还弄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可是就这么一句问候,已经足够让她阳光灿烂了,不由眉目舒展,整个小脸充满了光泽,盯着他盘子里蛋糕,用手指了指,小声说,“吃啊!首长赏块蛋糕吃呗?” 他盯了她一眼,把手里叉子递给她。 从不指望他会大庭广众之下喂她吃蛋糕,何况,首长一直黑着脸呢,就这样已经不错了。 呃,首长大人用过叉子,被他握得热热,有他指尖温度…… 她爱甜食,今晚蛋糕做得既漂亮又好吃,明知他是吃包子不吃蛋糕物种,可仍忍不住他盘子里加了蛋糕,后终于算是落入了她肚子…… 胃里填了自己喜爱美食之后,整个人都舒泰了许多,她美美地回味了一下蛋糕滋味,把叉子还给他。 他却盯着她唇,皱了皱眉,“把嘴巴擦擦!” 是沾了奶油还是蛋糕屑?她伸出小舌来,沿着唇线舔了一圈。擦什么擦呀!这么美味蛋糕她一点也舍不得浪费掉!全部进肚子吧!可是,这个动作很失礼吗?为什么首长大人眸子迅速暗了下去? 首长心思永远猜不透…… “哥!嫂子!”清脆呼唤传来,身穿轻盈蓝色礼服美女出现眼前。 陶子回忆了一下,记得刚才严庄介绍过,这是公公宁晋平弟弟宁祖则女儿,叫宁雨谦,也就是宁震谦堂妹。 “嗯!小帅呢?”宁震谦放下叉子问。 “那边跟辰安哥他们说话呢!我四处寻你们来着!你们却躲这里享受二人世界!”宁雨谦挨着陶子坐下,很自来熟一个人,“嫂子,第一次见你,想跟你套套近乎,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很荣幸呢!”她真很庆幸,宁家人个个都这么好相处,当然,除了她家黑脸首长…… 宁雨谦侧着头,细细打量着她,然后笑了,“我就知道,哥娶媳妇就是这种类型!” “哦?什么类型?”她敏感地想到了一个名字,芊琪。毕竟她是模仿了芊琪打扮才入了他眼。可是,她今天发型已经变了啊,还有芊琪影子吗? 宁雨谦扑哧一笑,“就是像嫂子这样啊!娴静保守又端庄,就像嫂子今晚这身礼服一样!” “是老气吗?”陶子自嘲地开玩笑,不过,却很高兴没有从宁雨谦嘴里听到任何和芊琪相关词。 “不是啊!”宁雨谦连忙否认,“我意思是说,我哥这人老古板,眼光也必然古板。” “那就是说我古板咯?”陶子索性逗她。 “不是这意思!”宁雨谦急了,“我是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宁雨谦看了眼她头发,“我敢打赌,嫂子头发是今天做吧?我哥就没啥反应?” “反应?”她想起了她刚做好头发出来那一瞬,首长大人反应可大着呢…… “没叫你染回去?”宁雨谦又问。 “呃……这个……”陶子迟疑着是否说实话,偷偷看了眼宁震谦,看不出他情绪…… 宁雨谦却笑了,“肯定让你染了!我记得我上高中那会,有一回玩叛逆,和同学一起做了一次性染发,还穿上奇装异服,结果被我哥看到,狠狠训了我一顿,只差拿剪刀把我头发全剪了!” “咳咳!”首长终于有了反应,“雨谦!少胡说!”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3第123章 I/belong/to/you 他没搭理她抗/议,自己按了电梯。网 随着电梯不断上升,还有桃子心,要跳出喉咙口了…… “叮”一声轻响,电梯到层声音惊得她一抖,死期到了啊…… 她马上伸出手来关了电梯门,按了一楼,仰起脸来小心地问,“首长,组织政策是坦白从宽,对不?” “嗯?”他狐疑地盯着怀里她,眉头微蹙辶。 “那个……骑士……我好好……没有必要去看妇产科……”她不敢直视他锐利眼神,垂下眼睑来,盯着他胸口,一只转着他胸前纽扣,缓解自己紧张…… “什么意思?”他明显声音一僵。 “唔……你是不是收到我短信了?就是我说姨妈没来那条……”她低声问澌。 他没吭声,好像是有所明白了…… 陶子头皮发麻,鼓着勇气往下说,“后来又来了……” 她缩着身子,不敢想象这句话后果是什么,他会不会收拾她?会家暴吗? 幸运是,一楼到了,电梯外站着人,他总不能当着人家面家暴吧? 被他抱着出了电梯,听得头顶传来他冷森森声音,“所以呢,你们谎报军情?” “没有啊……没有……我只是说大姨妈没来嘛……又没说别……”是你自己误会了…… 只听他冷哼一声,抱着她走向停车场,边走边撂下一句话,“你就是欠收拾!” 完了!首长真要收拾她…… 她今晚要想办法多赖严庄身边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扔进车里,也不知道他车是往哪一个方向开。 车里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背后会不会有火山爆发?她不知道,唯一知道,就是自己心跳得很,像小时候欠了作业,被老师查出来,等着挨训情形…… 她脑子里想着对策,如果他真要收拾她,她该怎么应对? 胡思乱想中,车突然停了。 她恍惚往窗外一看,陌生地方,她不曾来过…… 车门打开,他俯下身来抱她,好闻气息扑了她满脸,她晕晕,暗呼完蛋,他把她带到这陌生地方来收拾,就算她哭爹喊娘也没用了…… “去哪里啊?我们不回家吗?”还是下意识地勾住了他脖子,这是一处老街吧,周围还有四合院呢。 可是她家首长大人没搭理她,只抱着她走进一所挂着红灯笼,装饰得古香古色院子,她看了眼院门牌匾,上面写着“梁家私房菜”几个字。 是来这里吃饭? 院子不大,院落却颇为宽敞,种了花草,正是桃花和玉兰盛开季节,粉白交错,空气里涌动着花香,哪里有寻常饭店喧嚣和油星味?可见店主对这家店用心。 四合院房子处处有着翻过痕迹,古风极浓纸窗、簇青砖,假山叠石,回廊间复杂精致雕花栏上了红漆。已是晚上,灯笼摇曳,厢房里昏黄光透过窗纸照射出来,让人感觉仿佛突然褪去了满世繁华,走进静谧寂寞晚清世界。 紧绷心情,仿佛也瞬间得到了放松,她看着那几间不多厢房,想不出就这几桌客人老板能赚多少钱? 老板娘是个老妈妈,显然是和宁震谦相熟,一见他就打招呼,“哟,小宁啊,好久没来了!才从部队回来?” “是啊,梁妈,还有位置吗?”他问。 “有!有!你来得可巧,还有后一间房!”梁妈笑盈盈,不着痕迹地看了他怀里陶子两眼,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厢房。 “小了点,所以才没有客人订,不过你们俩人话足够了!”梁妈打开了房间灯。 厢房确实不大,一张四人餐桌,红木桌椅,天花板上坠下来一只宫灯,墙上贴了郑板桥竹,应是赝品,但是却已足够为这古风增色。 “行!梁妈,有没有干净拖鞋?麻烦您借给我一双。”他把陶子放落椅子上,道。 梁妈注意到陶子脚,把菜单放下,应承道,“好,我马上就去找,你们先看看菜!” 他却并不看菜单,蹲下来,抬起她脚端详。 四月初天气,这么久没穿鞋,她脚已经冰凉,被他这样握手里,他指尖热度传了过来,很是暖和。 握着她足尖轻轻转了一圈,他抬眼看着她问,“疼吗?” 她摇摇头,强调:“不疼!真!” 他脸色一变,“还逞强?恨不得把你这只脚骨头给捏碎了!看你疼不疼!” 她脚白皙而小巧,落他黝黑粗糙大掌里,对比分明,如润白晶莹玉,仿似他一个用力真会将之捏碎了一般。 “药给我!”他伸出手来。 “哦!”她识时务地不多言,把外用药递给了他。 药是喷剂,他对着她患处轻轻喷了一层,而后竟然用嘴去吹,吹得她脚上痒痒。 “不要随便揉!喷上去就好!”受伤这种事,他司空见惯,也有了些心得。 “嗯!”她乖乖地答应着,忽然想起了他胸前伤,趁此时气氛还不错,指了指他胸口,“你这儿,增伤好了没?” 他面色微微一僵,没回答。 陶子想,也许这也是机密,不能说?于是忙又补充,“我不是想知道什么,就是问问好了没。” “嗯,好了。”他淡淡地说。 说着响起了敲门声,是梁妈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双绒拖,“这是我家儿媳妇买回来,这双还没穿过,你先拿着穿吧!” “谢谢梁妈!”宁震谦把鞋子套进她脚。 冰凉脚触着暖融融绒拖,暖意从足心传至全身,还是平底鞋舒服啊,她暗叹。 “看好菜了吗?”梁妈笑着问。 “不用看了!就照从前来一桌,还有,来碗面。”宁震谦把菜单还给了她。 陶子发现,和他也出来吃过几次饭了,好像从来没让她有过点菜权力…… 不过,她对吃真没有讲究,一切都随他意好了。 “好!稍等!马上就来!”梁妈出去了,顺便给他们关上了门。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4第124章 那杯咖啡 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脑袋顿时有片刻清醒,惊讶失语,“那杯咖啡……” 还没说完,又被他封住了唇,他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如陷入满是他味道流里,强劲一股吸力袭来,将她卷入无底漩涡,让她再无力思考,未说完那句话脑海里过了一遍,“那杯咖啡是你故意倒……” 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吻,将她拉入一个混沌世界,那个世界里,全是他气息,而他气息却有着穿透一切力量,渗入她皮肤,她每一个毛孔,她每一根血管,后,她和他融为一体…… 她他怀中,仿似化作一片鸿羽,轻盈飘然,只有紧紧抱住他,才不会被浪卷得无影无踪,所以,唯一记得事,便是抱住他!抱得再紧一点!其它,都不重要了……咖啡……忘记了…… “笃笃笃”敲门声惊扰了他们吻,他唇依然牢牢地黏着她,不愿意松开,她急了,用力推着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他用力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明显意犹未…辶…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网 “可以了啊……”她挣扎着,轻声道。再不开门,人家猜也能猜到里面干什么了…… “你就坐这边!”他她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才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她,应了声“请进”,走到对面坐下澌。 门开,服务员把菜一一上齐,后,奉上一碗热气腾腾面条。 “这家店面条是老板娘自己亲手擀,很好吃,你试试。”他把面条端到她面前。 “那为什么只一碗?”既然这么好吃,他又是面食狂,为什么他自己不吃? 他顿了顿,脸上似有些不好意思,“你过生日……” 原来这是一碗长寿面…… 人家过生日都是吃蛋糕吹蜡烛,只有他,送给她一碗长寿面……还送得这么腼腆…… 凝视着面碗里那两个荷包蛋,心口如塞了块什么东西,堵堵,却很温暖。 挑了两根试了试,果然劲道入味,很是可口。 其实,她喜欢生日时候吃长寿面,多少年没吃了啊…… 面碗里蒸腾热气模糊了她视线,她微笑着,吃不下去,心里一个声音说:爷爷,囡囡生日了呢,囡囡又大了一岁了,终于有人给囡囡长寿面吃了,虽然不是他煮,可是囡囡很满足…… “怎么?不好吃?”他见她停了下来,且表情怪异,诧异地问。 她摇摇头,仍是微笑,“不是,很好吃,只是,我想起爷爷了。” “嗯?”简单一个字,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陷入回忆里,“小时候我们那没有生日蛋糕,每年生日爷爷都给我煮一碗长寿面,上面搁两个荷包蛋,爷爷自己炒酱,煮了好几个小时大骨汤当底汤,味道鲜美极了……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长寿面……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所以有点感触……” 他默默地听着,后说了句,“你喜欢话……每年都可以吃!” 听似无意一句话,她听来,却如春风拂过杨柳枝,湖面荡开温暖涟漪。每年?是多少个每年呢?三年?五年?一辈子?他树哥哥和小鹌鹑画上写过:永远一起…… 那定是一辈子了…… 她真很喜欢永远这个词,有种暖暖厚重感…… “我喜欢……你给我煮吗?”难得生日为大,她可以这一天向首长大人提个要求吗? 他握着筷子手微微一顿,遂点头,“行!” 她脸上顿时绽开大大笑容,“谢谢首长!” 说着把他碗拿了过来,将面条分给他一半,荷包蛋也给了他一个。 “这是你长寿面……”他道。 “我们一起长寿啊!每年一起吃长寿面!”她欢欢喜喜地笑着,把碗搁回他面前。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因为一碗面条就开心至此女子,没有动筷子…… “吃啊!”她低下头来,开开心心地开始大口吃她长寿面,偶一抬头,却发现他仍然注视着自己,脸上少了冷漠和僵硬,却有一种陷入沉思深邃感,她心中一动,站起来,隔着桌子,他脸上速吻了一下。 他似被恍然亲醒,脸上一朵油亮亮印记。 看着那朵印记,她暗暗得意,见他并没有去擦,是觉得好笑,提醒他,“首长!吃面条了!” 他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极淡极浅,一闪而过,仿似透着几分无奈,不过,到底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面条。 这桌菜到底味道怎么样,后来陶子也没吃出来,一个晚上,嘴里都是面条味道,很香,很浓。 结账时候,跟梁妈一起进来还有一个小男孩,不过三四岁样子,长得粉面桃花,极其俊秀,尤其那双眼睛,又大又亮,且异常灵动,仿佛一转一个主意。 陶子很想他脸上捏一下,笑着招手,“小弟弟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嘟嘟……”那家伙也很大方,跳着走到她面前。 嘟嘟?这名字真可爱!是小名儿吧?果然是个粉嘟嘟人儿…… “姐姐,送给你……”嘟嘟脆生生童音说着,扬着极可爱笑容,递给她一个盒子。 “谢谢!”她接过盒子,顺手他脸上捏了一把过瘾,然后打开盒子…… 梁妈见了,立刻出声阻止,然而一切都晚了…… 盒子打开,陶子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弹了出来,然后她脸上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脸面粉,眼前亦全是面粉飘…… 小家伙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 “你这臭小子!小心又挨你爸揍!还不跟阿姨说对不起?”梁妈呵斥着小家伙。 小家伙做了坏事,躲到梁妈身后,露出个头来,眼睛忽闪忽闪,“对不起……” “没事……没事……”陶子窘得用纸巾擦着脸。 极难得,她家首长也笑了,另取了纸巾,帮着她擦,嘴里笑骂,“没见过比你笨……小孩儿当也上……”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5第125章 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站好别动,我去买票!”他将她放人少地方站好,自己去排队。网 她猛然意识到,他根本就没问自己要看什么电影…… 好吧,看电影重点不是看电影,随便看什么都好…… 老老实实站着不动,她却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错误,她穿成这样,应该和他去看歌剧或者听音乐会,而不是来看电影…… 他买了票回来,神色有些怪异,拿着票问她,“买了一场,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辶” 原来某首长看电影不是看内容,而是看那一场先演…… 那就进去呗!还有什么事能让首长如现这样面露难色? “你……能走吗?我扶着你。”他终于问出了口澌。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陶子恍然大悟,原来首长是这种心理…… 她暗笑,军嫂十不准:不准大街上牵他手!今天何止是牵手啊……不过,这电影院门口人实是太多了…… “能吧……应该能……我试试……”既然首长为难,她怎么能说不能呢? “那走吧!”他扶住了她胳膊。 她试着迈出脚步,刚走了一步,就“哎哟”一声,摔倒他怀里。 “还是算了吧……”他叹了一声,“拿着票!” 她心里乐开了花,刚才饭馆被小魔怪整,现终于把这仇给报了!虽然报仇对象是自家首长…… 终,他众目睽睽下把她穿着礼服她抱进了电影院,并且火速找到了自己座位。 然后,陶子惊异地发现,他们进是情侣厅…… 刚坐好,灯就灭了,电影开映。 这是一部谍战片,她还能看得下去,可是,旁边首长干什么? 她轻轻移开搁她大腿上手,轻声道,“看电影啊!” “假!”他给了一个字评价。 好吧,他是真正专业特种兵,这种片子里镜头自然他眼中个个是穿帮,可是,这不影响娱乐啊!就像大伙儿都知道魔术是假,可依然喜欢看一样…… 于是,他手又欺了过来,搁她腰上,有轻有重地捏着她。 她扯来扯去扯不掉,刚把他手拉开,没一秒钟,又贴了上来,她只能放弃,随他摸、捏,自己一心一意看电影。 可是,她还能一心一意看吗? 他一双手都趴了上来,一手抱着她,一手她身体各处上下其手。 “别闹呀……”不是不准大街上牵手吗?现这里可是电影院,他这是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嘴便被堵住了。 对于他吻,她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当他气息向她扑来,她很就投了降。他她唇上重重碾磨和吮/吸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唇好烫,脸也好烫,呼出气息烫,烫得她浑身软绵绵,禁不住轻嘤出声。 于是,他便趁虚而入了。 火热舌立刻缠住了她,缠得她全身脱力,不能自已,他热度好似也传染给了她一般,随着他越来越急促呼吸,随着他手她身上不断煽风点火,她觉得自己也燃烧起来了…… 背心微凉,他竟然拉开了她礼服拉链…… 迷迷糊糊想要反对,却被他抱得紧紧,无法动弹,再者,也没有力气挣扎,她已经柔软得如水一般化他怀里。 他手,成功侵入她礼服内,灼热手掌烫着她皮肤,他身体绷得紧了…… 呼出气息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压抑声音又粗又哑,“怎么办?” 说完再次吻住她,深入而缠绵…… 手,从她光洁背,滑至她胸前,握住她一只丰盈,手心感觉到她娇俏突挺,如受了鼓舞般,用力地揉/捏起来…… 她微微颤抖,双颊如火,亦是情动。 他离开了她唇,一路啃咬着她下巴,脖子,肩…… 礼服被扒得下来了,他便一路吻下来,后落另一只丰盈上,含住…… “嗯……”管咬紧了唇不让那些意声音泄露出来,可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那半身酥麻激起低哼。 他停下来,微喘,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借着电影微亮光,可以看见她礼服已被他褪到腰部,昏暗灯光下,黑色礼服与雪色肌肤对比愈加鲜明,而她那双亮晶晶眸子,已成迷离状态,水色无边地凝视着他…… 好一副惑人心魄春色图…… 他被刺激得全身血液数冲往小腹,紧绷和膨胀达到了无法忍耐极点。 双臂收拢,将她纳入怀里,紧紧地往自己身体深处按,手抚摸着她裸露背,暗哑声音微颤,“忍不住了,怎么办?” 她全身软软,可还有理智,决不能这里…… “中午不是才帮你……”剩下字她说不出口。这人渴望是有多强烈? 提起中午事,他上火,若不是想着她怀孕了,怎么会让她用手?他咬着她耳垂,欲罢不能,“那是演习!现要真正冲锋陷阵!” “……那,要不你去洗手间洗个冷水脸……”他问她怎么办?她如何知怎么办?别咬她耳朵了好吗?她受不了…… “不去!”他固执且惩罚性地重重她颈上咬了一口,“忍了一个多月了,你让我去冲冷水,不怕我以后不/举吗?” “……”一个多月而已,那他之前八年不也过来了吗?现怎么就不能忍了? “回去!”他不是提议,而是下命令!并且充分发挥军人优势,飞地给她穿好了礼服,拉链也拉上。 “可是电影……”话说他们不是来看电影吗?电影演了些啥她一点也不知道…… “回家去!马上!”他一副箭弦上样子,没给她半点反对余地,抱起她就往外走…… 她如今瘸了一只腿,跑也跑不,逃也逃不了,除了任人宰割还有什么办法吗?不,就算她腿好着时候也拿他没法…… 他力气很大,抱着她仍然健步如飞,她觉得自己可能真太瘦了,他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似……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6第126章 幸好遇上 格桑花! 夹书里竟然是一朵格桑花! 虽然粉色花瓣大半已经泛黄,甚至边缘还有些微微发黑,可那真真实实是一朵八瓣格桑花! 这个粗犷男人!怎么会懂得制作标本? 她真怀疑,就他那一双粗糙有力大手,只要轻轻一摸,花瓣儿就得掉了,所以,能够把一朵鲜活娇嫩花从云南一瓣不少地带回北京来,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迹辶! 她记得,她曾经捧着小海送给她格桑花问他,是否会开出八瓣花朵。 他当时回答便是斩钉截铁两个字:不会! 她曾怀疑,是他不迷信传说,还是不懂风情,可现,他却是亲自把幸福传说从云南带到北京来了么澌? 亲爱,告诉我,幸福不是传说…… 她捧着书,凝目注视着他。 今天他,穿着便装。 衬衫,外搭浅灰色毛衣,休闲裤。 越是简单款式,越挑剔亦越彰显一个人气质。 一直以来,就喜欢男子这样打扮,会给人一种成熟居家男人感觉。 而这样穿着他,是将这种味道发挥到了极致,仅仅看背影,便能感觉他每一个动作都超乎完美地合乎她心中理想。 他正弯着腰铺床单,随着手动作,薄软毛衣下,背肌轮廓若隐若现。 无论是他比例完美身形,还是他宽厚强健体魄,乃至他一举手一投足力度,都能让人强烈感觉到他力量与稳健,就如同六岁那年夏天,他将她背背上,她亦感觉他背是如此宽阔,宽阔得稳如大山,她永远也不会摔下来一样…… 忽然,就很想让他再这么背自己一次,想感受他肩背力量与厚度…… 心中一热,合上书本便冲了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腰。 “别闹!”他来掰她手臂。 她死死抱住,偏生就不松手。 “我铺床呢……” 她仍是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 他便直起身来,双手搭她手背上,和她一起共握着那本书。 “《军事心理学》……我看不懂……”她低声说着。 “不是……”他欲言又止样子。 “那是啥?”她憋住笑,侧脸贴着他后背,耳朵里隆隆,是他胸腔里回声,还有他有力心跳节奏,如此真实地近耳侧。 “是……”他憋了半天,后说,“算了!还给我!”说完要抢走那本书。 “不!”陶子松开手臂,将书藏到身后,笑容荡漾,“书我看不懂,可是里面花儿我认识……” 他黝黑脸上登时隐隐透出红来,几分忸怩,几分懊恼,而后迅速地变了脸,回复到一贯乌云沉沉模样,“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笑了,此时黑着脸他一点儿也不可怕,相反还透着几分别扭可爱,原来,有时候首长黑脸并非是生气,至少这一回是掩饰自己尴尬吧? “还敢笑!”他脸阴沉了,上前来抓她。 她尖叫着哈哈大笑,单脚地上跳,躲避他“抓捕”。 “站住!”他猛然一声爆吼。 她回过头来,对上他怒气冲冲眼神。 “再跑一步试试!”他气势汹汹地过来,一双怒目瞪着她。 首长发怒了。 首长好凶…… 可是,不可怕,一点儿也不可怕…… 首长眼睛盯着她脚呢!心里一定说:瘸着一只腿还跑?不想要命了? 她弯着唇笑,一双眼睛也弯弯,水晶一般光亮从弯眸里流泻出来。 “不跑了!”她仰起脸来,他就身前,一双怒目瞪得如铜铃一般。 她双臂上举,绕住了他脖子,几分撒娇意味,“不跑了……首长抱……” 他脸依然紧绷着,却无奈地将她抱起来,嘴里恨恨地说,“看来昨晚没被收拾够!” 她脸色微红,原来他说收拾,是这样收拾?她还以为不是站墙角就是关禁闭或者写检查呢……嗯……这样收拾,让她很想调皮地说一句“求收拾”……可是想想自己还发酥骨头,还是算了吧…… 他抱着她,把她放椅子上坐好,然后趁她不备,顺手就夺去了她书。 “啊?你还给我!”她惊叫着去抢。 他把书举得高高,“扔掉算了!已经黄了……”说完,脸上再次隐隐透出红来。 “不行!黄了也要!那是我幸福!我幸福不会黄!”她站起来,焦急地脸色都变了,大有他若真扔,她就和他拼命架势。 他怔怔,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把书还给了她,低声道,“不就是一朵花儿吗?跟命似!” 陶子把书紧紧护怀里,瞪着他,眸光渐转平和而宁静,你不懂,有些东西,是比我命重要,比如你,比如你给幸福…… “你不是有小海送你花儿吗?”他目光落窗台上,哼,她倒是真心喜爱这花,那盆小花还真被她整活了,只是北京春天来得晚,现连花骨朵还没有。 她眸光掠过窗台上小花盆,回到他黝黑脸上,“世上幸福千万种,唯有一种属于我;好看花儿也千万朵,我只喜欢……只喜欢这一朵……” 他面前,她从不吝啬表白,从千山万水奔赴他身边,到当着全团官兵为他唱兵哥哥,再到告诉他《I/belng/t/y》,她勇敢而执着,唯恐他不明白自己有多乎他…… 此时此刻亦然,她只想他知道,他是她心中唯一,是她全部,是她无可替代幸福…… 他僵硬脸缓缓放松,且罕见难为情,“本来是挺鲜一朵,怎么会黄了……扔了算了!” 一朵粉色小花,他分明呵护得挺仔细,怎么会变色?本来不打算再给她,可是刚才一时冲动,不知怎么又拿出来了,正后悔着呢…… “不!”她表情固执而倔强,就如很多他拿她无可奈何时候,比如她非逼着他穿她买拖鞋,比如她非要给他洗脚,比如她一遍遍叫着首长缠着他去看电影…… </a> 127第127章 存心找收拾 宁大首长休婚假,陶子自然也是要休婚假。 她觉得自己今年以来好像就没上几天班了,总是不断地请假请假。当然,首长时间是有限,为了配合首长,为了能多一点时间跟他一起,请多少天假都是值得! 其实,她渴望是可以随军。 主播这个职业,她固然喜欢,但是和她心中天比起来,完全无足轻重了。 只是,他根本不会提出来吧辶? 她想了想,也许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团长要退掉蜜月旅行,那他们这十五天怎么度过呢? 陶子已经盘算下午时光了澌。 脚不方便,也不知道团长是否愿意带她出去。如果可以话,她想出去买一些药材,她回来这么久,也不知团长有没有听她话每天都泡脚,如果执行任务,肯定是不行了。 那么她身边一天,她就得好好照顾他一天。 此外,她还得寻一处地方,把这朵花给处理一下,一朵花瓣也不能让它掉了! 可是,如果团长不准出去,那也没关系! 他们可以去超市买些吃,下几部片子,两个人躲房间看。团长答应过陪她家里看片! 这样时光也很惬意。 团长不喜欢吃零食,她一定会喂给他吃,就是喜欢看他无可奈何样子…… 他们会同喝一杯奶茶吗?会共吃一包薯片吗?会把奥利奥分开,一人吃一片吗?会一起剥一堆瓜子儿,然后一口全部吃掉吗? 还有,看片时候,他会抱着她吗?这样,她看累了时候,就可以直接他怀里睡着…… 憧憬着两个人时光,她入了神,唇角挂满笑意也不自知。 “干什么?”突然响起声音打断了她遐想。 原来首长大人已经穿好了外套,好像准备外出。 “啊?没啥?”想到首长大人就身边她竟然也可以想他想到出神,不免脸色微红,“你这是要出去吗?”她太高兴了,看来可以不必一个下午窝家里看片了!运气好话,求求首长,说不定可以带自己四处转转! 只见他把药拿了出来,搁她手边,“刚才给你喷了一次药,晚上记着自己再喷一次,如果自己不方便,就叫妈给你喷。” 他这话意思好像要把她一个人撂家里?心中升起失望,轻问,“你要去哪里?” “出去。”他简单地答。 废话!她不知道他要出去吗?可是去哪里?然,她没有再追问,甚至连早点回来也没敢说,怕是会给他太多羁绊,只微笑着嘱咐,“那开车小心点。” “嗯,好!”说完,他便往卧室外走。 陶子心,像被一根线轻轻拉扯着一般,而他就是那根线源头…… 他往外走,她也情不自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外走。 “你回屋去!出来干什么?”他握住她胳膊,低头命令。 “我……屋里坐着闷……”其实,就是想多看他一眼…… 他们天各一方,一起时间那么少,短短十五天之后又是多长时间分离呢?每一次相见,总觉得看一眼少一眼,她多希望自己视线可以化作一张网,将他网住,让他永远逃不出自己视线所及范围…… 像一只如影随形小狗,她跟着他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门口。 严庄正好出来看见,笑问,“两个人要出去?” “没有,我出去下!”宁震谦头也不抬地答。 “去哪?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带桃桃出去?”严庄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陶子唯恐他们母子又起冲突,马上接道,“妈,我脚不方便,还是不要去了!” “那小震也别出去啊!家陪桃桃不好吗?”严庄又道。 “不是……他有事……”陶子竭力地维护着自己男人,管心里也有几分不痛。 严庄不悦地皱起眉。“他能有啥事?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宁震谦就开门走了出去,“砰”关门声,好似那道门直接撞了两个女人脸上。 陶子转身,一脸笑容,“妈,阿姨要出去买菜吗?” “要啊!什么事?”对于儿子态度,严庄十分不满,可儿媳妇面前,还得是笑容满面。 “我想要买些东西,让阿姨给我带回来吧!”陶子急忙单脚跳着就要回房间写单子。 “哎哟,你给我慢点儿!”严庄瞧见她样子心里便焦急。 陶子把所需要药材写一张纸上,交给保姆,让她按方子抓药回来。 下午严庄要去公司,公公也不家,偌大屋子,就剩了陶子一个人,前所未有寂静…… 客厅里呆坐了一会儿,电视开着,她却不知道演了些什么。 若不是苗苗打电话来,她估计自己会一直就这么发呆下去。 她忽然想起了宁震谦交代她事,关于方驰州军官证,于是问道,“苗苗,那个方参谋长军官证是不是你那里?” “这个……不瞒你说,确实我这!” “怎么会你那呢?你玩什么呀?” “不就上回抓抢包吗?他把军官证拿出来给警察看……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我包里了……”苗苗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陶子也没起疑,只道,“什么时候有空拿给我吧,正好让我家团长把它带去还给人家!” “还不了了!” “还不了?为什么?”陶子奇怪地问。 “被我弄丢了……” “你啊!”陶子无话可说,苗苗迷糊她是见识过。 “你家团长又回来了呀?那我还是不***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本来想让你今晚陪我去看话剧,朋友送了两张票。” “那我可能去不了,抱歉哦,苗苗……”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再说了,她脚也不允许自己出去疯。 “好吧,知道了!拜拜!”苗苗挂了电话。 陶子握着手机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回房间。 关于她出版稿,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修改,前几天刚改完,今天再从头到尾看一次,检查一下有没有Bg就交稿算了。 </a> 128第128章 抱着磕手 完蛋…… 又把首长给惹毛了…… 她不是故意挂他电话!也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打开车门后,她单脚站地上,索性不走了,等着首长大人走过来。 果然黑气冲天啊…辶… 首长把手机举给她看,面色铁青,“你说马上,是半个小时?!够精确!就这个精确度,搁打仗时候,可以横尸遍野了!” 陶子不懂打仗事,只知道今晚很有可能横尸是她…… 赌一把澌! 她不怒,不恼,亦不辩,只睁大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眼睛看着他,双目盈然,似要滴出水来,粉色唇瓣微嘟,一脸隐忍。 “看着我干什么?”他眼皮微颤,冷了脸呵斥。 “疼……” 她软软地吐出一个字来,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那种酥痒感从心尖儿上漫至四肢百骸,入了骨,入了髓。 夜风中,他竟微微一颤,是风太凉,定然是…… “疼你还四处跑!”他有些恨恨,咬牙切齿。 她轻咬了唇瓣,看着他,眸色如笼一层薄雾。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她张开双臂来,示意他抱。 他怒视着她,凶巴巴甩出那句老词儿,“回去再收拾你!”可是,人却已俯下身来,将她抱起,一直,抱回了家。 严庄和宁晋平早已休息,客厅里亮着灯,是他等她原因。 把她放沙发上,他沉了声音问,“今天擦了几次药?” 她努了努嘴,“一次……” “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他低声呵斥,转身进了房间,给她拿了药出来,“脚!” “哦……”她乖乖,把脚伸到他面前,面对他呵斥,心里却是十分安定,他果然没有再提苗苗事了…… 她赌,赌他对她是有着关心,而现看来,是赌赢了……一个“疼”字,便转移了他注意力,瓦解了他怒气…… 他蹲下来,给她脱去袜子,她脚踝还是肿着,他眉头又皱了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却瞥见她冲他吐了吐舌头,眼珠骨碌骨碌转着,一副做了坏事样子。 他记得,他婚后第一次回来,和她一起逛商场走丢了,她广播里喊“宁震谦小朋友,你妈妈等你”之后,也是这样表情…… 让人气不过,却又恼不得表情…… 那一回,终他是怎么?应是笑了吧?竟是笑了…… 他已经多久没笑了啊……几乎忘了笑感觉…… 当时便觉得她那份古灵精怪样子似曾相识,只是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是因为她是囡囡…… 囡囡,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竟然痴了…… 她有些诧异。为什么首长捧着她脚发呆?然,她没有,亦不愿叫醒他,因为,她他眼里看到一种前所未有温柔。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么而忽然变成这般眼神,只是觉得这一刻很美好,他握着她脚,表情认真而专注,眼神里温柔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足以将人融化,若将这一幕拍下来,将是多么温馨图画…… 后,是他自己猛然警醒,放下她脚,竟有几分躲闪她眼神窘迫。 陶子不禁轻笑出声,他窘了,黑脸微微发热,努力绷着脸,“洗澡!睡觉!”说完将她抱起,打算抱去卧室。 哎哟,这个别扭男人,是害羞吗?那刚才他想什么?是不是不健康东西?亲,脸绷得再紧也掩饰不住你眼神了…… 不过,现睡觉还早了点,她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 她指了指厨房,“过去!等下再睡!” 他虽疑惑,仍抱着她走了过去。 “放我下来!”她看见保姆阿姨买回来药材了,放橱柜上。 下地后她,找了个大锅,药材放进去,又洗了姜,也搁里面,然后盛满水,要怎么把这锅水端到火上去?她如今可没这本事,兵哥哥呢?转回头来看着兵哥哥,他脸又黑成乌云了…… “又瞎忙活什么?这会儿不疼了?”黑脸加凶巴巴,他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手腕。 其实,有时候,黑脸兵哥哥凶巴巴时候也是挺可爱…… 比如现,她就很想他黑脸上亲一下,而她,确实这么做了,然而,踮起脚尖来,竟然没够着……没够着…… 这要命身高…… 平时想要偷袭他,得双手吊着他脖子,两脚离地才能够着,可现她手腕被他抓着,一直脚还瘸着,难怪会失败…… 她只好沮丧地哀求,“把这锅水搬到灶上去。” 他拧着眉,不高兴样子,“别瞎操心了!睡觉去!” “不!”她固执地道,并且手腕从他掌中挣脱,自己去搬水。 身后传来深长呼吸,而后便响起他无可奈何声音,“别挡着!我来!我自己来!” 她暗笑,又胜利咯!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动手…… 余嫂说,女人有力武器是温柔,有一个词叫“以柔克刚”,他暴躁刚烈,我就柔软如水,任你拳头再硬,砸水里也无济于事。 等着烧水时候,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寂静夜里,这声音分外明显。 她抓了抓头发,难为情地看着他,晚上苗苗打电话来,她饭吃了一半就跑出去了,现自然是饿了。 他脸色臭臭,“看什么看?出去瞎混一晚上饭也没能吃上?” “我……吃了饭才出去……”她一副我很乖样子。 宁震谦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她很乖这个事实持否定态度,末了,说了句,“我只会煮面……” 难怪他每次都说“我对吃不讲究,随便煮点面条就好”,敢情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厨艺到面条这个阶段就停止增长了…… “我对吃不讲究,随便整点面条就好……”她学着他口吻,暗笑。能吃到首长煮面条多么不容易! 只见他小锅里烧了水,抓起一把面条扔了进去,开火,盖锅盖,开始了伟大煮面条工程。 </a> 129第129章 “就地阵法” 磕手他每次还捏得那么起劲…… 首长大人虎视眈眈监视下,她抱着视死如归心态开始吃面。 不过,面味道比她想象好,虽然煮面人手艺不咋样,但晚上菜味道可口,掩盖了面条本身缺陷。 吃了一半,实吃不下了,她可怜巴巴眼神看着宁震谦。 某不挑食首长接了面碗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剩下连汤带汁吃了个精光。 锅里姜渐渐熬出了味,整个厨房都飘荡着浓浓姜香,混着那些淡淡药味,陶子仿佛又回到了云南,那时便是数着天数过日子,每当姜香味儿飘着时候,便象征着又是一天结束了,和他一起日子也又少了一天辶。 他,是属于部队,属于格桑花盛开之地,十五天假期,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只剩十四天了,明天,他还会出去吗? 她没有问他今天去了哪里,她信自己男人,信她首长,像他这般正义男人,心,必然如云贵高原天空一般干净,绝不会做藏污纳垢事。管她亦好奇,可她会习惯有所问有所不问,即便这是他私事。 思忖中,他已取来了盆子,将烧好并微微冷却药姜水倒入盆里,坐她对面,开始泡脚,脸上表情好似置气,仿佛泡脚这件事于他而言有多么为难…澌… 至于吗?真那么痛苦? 如果是,她便陪他一起吧…… 将没受伤那只脚放入水里,轻轻踩他脚上。 热热水波下,明显感到他脚一僵,而他眼神也似乎随之僵硬了…… 她暗暗好笑,脚轻轻拍打着水面,拍打着他脚背。 他初时身体僵硬,没有反应,后来,她越玩越欢,柔白小脚往他两只脚之间钻,就像一条白花花调皮小鱼。 他于是恼了,双脚夹住了她。水盆里,他黑,与她白如此分明,她纤细足形,好看弧状足弓,和他粗糙比起来,就如一件白玉雕琢艺术品。 他看得呆了,末了,嘀咕一句,“怎么有这么小脚……这么白……” 军营里都是大老粗,个个手长脚大,进集体宿舍去,还能闻到异味,所以脚这个东西,他们思维定势里就和汗、臭、肮脏等词无法分开,从没想过,脚也可以这么美,美得让人心跳不已,甚至热血沸腾……没错,看着她白皙美丽脚,他不由自主想起她身上皮肤了,亦是这般柔嫩莹白…… “首长说什么?”她明明听见了,故意问,眸子全是促狭笑。 他隐隐透着窘色,“没什么……你脚多大码?” “35。”她脚不大,且脚型好,无论穿什么鞋都极漂亮,每次和苗苗去买鞋,总能让苗苗羡慕嫉妒恨。 “太小了!”他皱着眉,不屑一顾样子,将自己脚和她并排放好,“才我一半!” “哪有?”首长太夸张了!她伸直了腿,脚抬离了水面,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她忽发奇想,用脚撩了水往他小腿上浇,白花花脚翘翘,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心里便忽然多了一只小爪子,他心口挠啊挠,挠得他心猿意马,眼前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她小脚…… “别闹!”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低呵。 她嘻嘻一笑,偏闹! 湿漉漉脚索性爬上了他小腿,上上下下滑动,柔滑脚底贴着他皮肤,撩得人心都颤了…… 她却偷着乐,看见首长隐忍地绷紧脸表情真好玩…… “还闹是吗?”他声音都变了,低沉中透着坚忍粗噶。 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长臂一伸,她身体便离开了凳子,落入了他怀抱。 “啊——”完全没有准备,她忍不住一声惊呼,害怕摔倒地,立即抱住了他,双腿不知怎么分开,跨坐他身上…… 同时,因为首长用力过猛,动作太大,脚下盆子打翻,发出巨大声响。 糟了,水一定流了一地……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被他封住了唇。 一阵急切而用力地吮吻之后,他咬着她唇瓣,低哼,“欠收拾家伙!” “不是……水啊……”她一心惦记着这流了一厨房水,若被严庄知道了该怎么办? 只是,首长没准许她担心这个问题,按着她后脑勺,吻,愈深,愈浓…… 他舌带着他气息侵入瞬间,陶子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响,便渐渐漂浮起来,如坠云雾…… 两人深吻里越沉越深,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却猛然听得一声咳嗽响起,云端漂浮陶子隐约觉得是公公宁晋平声音,大惊,赶紧用力推他。 他总算放开了她唇,却依然抱着她怀里,陶子羞红了脸,回头便见公公沉着脸站门口,脸黑程度比她家首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地上,棕红色水四处弥漫,药材撒了一地…… 她挣扎着想要下地来打扫厨房,她家首长却站起了身,连带着将她也抱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往厨房外走。 经过宁晋平身边时,他扔下一句,“你来打扫!”而后,便堂而皇之地去往卧室了…… 宁晋平站厨房门口傻了眼,这就是他儿子! 他是被厨房里响动惊醒,唯恐有什么事,严庄睡眠一贯很沉,此时酣睡得像个孩子,便没有叫醒她,自己过来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却看到儿子和儿媳妇厨房里演这一出…… 演这一出也就罢了,把个厨房搞得一片狼藉还让他来打扫战场?他凭什么来给儿子收拾残局?他已经二十多年没做整理内务之类事了…… 气呼呼厨房门口站了半天,后却还是取了笤帚和拖把来…… 宁震谦卧室里,陶子一脸担心地掐他胳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将她放床上,自己随之覆身而上。 她胳膊撑两人之间,不让他靠近,“爸刚刚看见我们……那个那个了……怎么办……” </a> 130第130章 注定 事实证明,晚上哪路神仙都睡着了,压根不管事,没人,不,没神听见她祈祷,首长大人这件事情上精力无穷…… 陶子觉得自己也该庆幸吧,至少首长对她身体是迷恋…… 他们之间频繁交流便是做这件爱做事。 也许于首长而言,十五天假期如此珍贵,一旦结束,便又是长长久久分离与饥渴,所以,一刻也不愿意浪费吧…… 她曾认为,即便他要只是她身体,她亦毫无保留无怨无悔地给他,如今,这想法仍然没有变辶。 毕竟,这是男女间亲密关系,世间只有她才有资格与他做这件事,这,已足够让她骄傲了…… 当一切风平浪静,灵魂依然天上飘,身体恰如一叶小舟,巨浪滔天颠沛流离之后,驶入宁静港湾,夜柔波里,轻轻荡漾,安定,而安宁。 她枕着他手臂,他另一只手缠绕她腰间,将她身体禁锢他掌控之中,背心贴着他胸膛,犹如贴着坚实大山,夜,从未如此安详…澌… 她合上眼睑,唇角弯着微笑弧度,入梦。今夜,定然好眠…… 他听着她均匀沉稳呼吸,知她已睡着。 低头埋首于她发间,属于她发香鼻端弥漫开来。 入睡后她,身体柔软如绵,唇角含着笑,仿似他怀抱是温暖摇篮,她可以放心放意地安枕无忧,一如当年小囡囡,一到他面前便卸下一切戒备,完全视他为可以依靠山。 每每思及此,便觉肩负重任,她是他囡囡,是他责任…… 可是,自己这样算不算欺负她?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烈渴望?春节短暂相聚,初尝美好,那滋味便似身体里种下了毒,她离开后日子里不定时毒发,每每想到她,便会想起她曼妙身体,那些挤宿舍单人床上缠绵画面一幕幕不可抑制地脑海里一页页翻过,自控能力极强他,竟无数次恨不得立时插翅飞到她身边,将她压倒身下,甚至,很多次,他都梦里梦见她,而后,那一晚梦便会变得旖旎万千…… 军演结束,想到马上可以飞回她身边,强烈渴望又开始身体里膨胀,回家这一路上他都处于亢奋状态,反反复复心内涌动,依然是那些画面,那些冲动,只恨这旅途太远,他不能马上拥她入怀。 这些生理上冲动,让他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恶。 三十来岁禁/欲已久男人,果然血气方刚,确实需要一个女人了…… 他和她,算不算注定? 隔了数年时光,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个女人时候,她竟然会出现他身旁,谁说这不是奇迹? 忽然想起了她曾经逼迫自己去学那首歌,隐约记得歌词有几句是这样: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这里,就是生命奇迹…… 心里某个地方觉得被一团温软包裹着,暖暖。 莫名地便感叹,幸好是她…… 若是另一个陌生女人,他真不知道,亦不能预见会是怎样一种生活…… 无论如何,是她了,是值得他珍惜她了…… 将胳膊收得紧,让她纤细温软身体紧密地和他相贴,睡意涌来,再不用被欲/望毒折磨,他亦可安睡了…… —————————————————————————————————————— 陶子很兴奋,今天首长没有出去! 可是也很担忧,家里能干什么呢?她真不想十几天假期白天黑夜都床上度过…… 而照现这情形看,首长完全有有这样打算和趋势。所谓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首长已经有蠢蠢欲动迹象了…… “首长!我们要不要做点有意义事?”她按住他手。 “嗯,说!”手依然她衣服内摸索,她肉捏起来怎么这么软?完全和他坚硬肌肉不一样…… “比如……游历祖国大好河山……” “想都别想!旅行已经退了!”他打断她,盯着她脚,光着雪白小脚丫儿刚喷了药,脚踝还是肿,就这样去跟着旅行团奔波?她是不想活了…… “不是!我意思是说……你就带我北京城里转转吧……让咱长点见识,积累点历史知识……”退而求其次,再说了,北京城她也不没能好好玩过呢。 “不行!老老实实呆家里!”他斩钉截铁拒绝。 “……那我们看片儿吧……你答应过陪我看……”只要不被他推倒,怎么着都好! “嗯,行!”他简短地回答,起身把电脑打开,然后又回到她身边,继续捏她肉。 陶子觉得自己要被他捏化了,“我们还是先去超市买点吃来,行吗?” 得把他牵出去溜一圈,让风把他吹冷些才行…… 他沉吟不语。 “好不好?”她掐着他手臂哀求,“我想出去透透气,家呆着,都闷死了……” “你昨晚不是才出去了?”他黑着脸反驳。 昨晚事……好不容易混过去了……还是不要再提了……她沉默下来。 “我去!要吃什么,说!”他终道。 她喜极,这样也好!马上道,“买些瓜子儿、薯片、杏仁……”说了一大堆之后,又补充,“还有,我们小区门口有一家奶茶店,再给我买一杯奶茶呗?” “写下来!”他拿出纸笔,搁她面前。 “好!”她乐滋滋地写了长长一串,交给他。 他穿上外套,打开门。 正好严庄过来了,正犹豫要不要敲门呢,可巧赶上,忙问,“桃桃,你前儿穿那件礼服呢?拿给我,我一起拿去洗。” 礼服…… 陶子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她该怎么交代?求助眼神抛向首长,他自己惹祸,可以自己承担责任么? 某人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居然见死不救…… </a> 131第131章 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业 陶子盯着屏幕,呆住了…… 这和她无关…… 真和她无关…… 首长不知怎么,居然点开了她浏览记录,她曾不小心点到限制级电影网站,被他点开了…… “不是……我真没看……真……”她一遍遍地强调着,表情诚实无比辶。 可首长脸上就写着三个字——“不相信”…… “首长!你说我有必要看那种网站吗?我又不是未婚少女?而且里面男优怎么比得上您?差太远了!看他们我不如看您……”她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首长目光冷飕飕地扫过来…… “他们哪方面不如我?”首长声音冷…澌… 陶子有种风萧萧易水寒悲壮感,背心寒意侵袭,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问题不能回答,真不能回答了……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不如我?”首长继续把问题挑明了逼问,面如寒霜。 “我……真没看过……我就是猜……猜……”陶子舔了舔唇瓣,因为紧张,口加渴了,好像中了团长圈套…… “猜?”首长阴沉着脸,弃了电脑,朝她走来。 她闻到了危险气息,慢慢向后缩,“首长……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没我好看吗……”他一步步逼近,眸子里是一抹罕见戾气,“让你看个够……” “首长!不要!”她双手撑着他,昨晚一夜压榨,她现还是全身酸软。 他握着她手臂,轻松便将她压倒,语气又狠又重,“免得我不家时候你不老实!” “我没有不老实!我乖乖……”她灵机一动,道,“首长不放心话,时时把我栓身边呗!” 听闻此言,他动作停了下来,直直地凝视着她眼睛。 这样目光里,她忽然变得不自信,垂下眼睑来,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再一次提出这个不能提话题?云南,是属于他和芊琪…… “当我没说……”“你不怕苦吗?” 两人竟然异口同声。 陶子惊讶地凝视上方他,他乌黑眸子夜一般深邃,可是,他刚才说什么?他是答应了吗?惊喜交加,她忘了形,抱着他,他唇上用力一吻,“不怕!一点也不怕!” 已经被她偷袭成习惯了…… 他看着身下这个双眼发亮人儿,她惊喜和笑容如此自然,就如那年他对她说,囡囡,你来北京,我带去玩好玩儿,带你吃烤鸭时一样,她亦是这般眨着闪闪发亮眼睛,问他,“真吗?糖糖哥……” 那些年少时英雄主义如此稚嫩,稚嫩到一些话初衷只是信口开河无心之言,却不曾想会遇上她这般认真期待眼神,认真得让他心惊,以致再不敢胡言乱语,凡事必先考虑自己是否能做到…… 然而,终,他还是失言了…… 她十六岁那年,他失去了她消息…… 他说过会等她来北京,会带她去故宫,去长城,去逛胡同,会带她吃好多好吃东西…… 可是,他却食言了。 而她,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些儿时傻话吗?终于还是来到了北京,背井离乡,独自漂泊,这一路,她一个爱哭鬼,走得有多艰辛? 只是,她来了,他却不了…… 心里某个地方酸酸软软地痛,他傻囡囡,怎么就这么傻? “首长?”陶子不知他想什么,只觉他表情很奇怪。她和他隔得如此之近,近得能看见他幽深黑瞳里自己影子,就瞳影深处,有点点柔光闪动……这样他,好奇怪…… 他眼神微微一晃,从思忖中清醒,心底深处疼痛地方依然酸楚,情不自禁收紧了怀抱,轻吻她额头,“那儿没有大商场,没有繁华都市,没有时尚生活,只有看不完大山,日复一日单调日子,只有寂寞、无聊和艰苦,你都不怕吗?”要知道,那样环境里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和去度几天假感觉是完全不同。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忽而笑了,仿佛他说这些话是大笑话…… “可是……那儿有你啊……”这难道还不够吗?她睁着明亮眼睛看着他。 他心里顿时如同堵上了一团棉花,软软,暖暖,涨着疼,“傻瓜……你还要放弃你喜爱工作,你事业……” 她固执地看着他,倔强而认真,“你,就是我这一生重要事业啊……” 他低头凝视着她,良久…… 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死死拉住他不准他上车小囡囡,哭着喊着要“糖糖哥”…… 蓦地,低下头来,那一刻,很想吻她…… 所以,他吻了…… 仅仅只是吻而已,或暴风骤雨,或缠绵不休…… “那就……跟我走吧……”后,他她耳边低语。 那个下午,到底还是没能看完一部完整电影。 陶子发誓,她要痛改前非,从此之后改邪归正,再不窝被窝里看片了! 话说一个人窝被窝里看片那叫温暖,两个人窝被窝里看片那叫勾搭成奸…… 明明看是一部小清文艺片,一点儿h镜头也没有,为什么团长看了会如此激动呢?陶子努力抗争时候他还说啥“这电影看了让他想……” 陶子怎么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干净净影片看了也会有想法? 琢磨了半天,才听他补充一句,“太没趣,所以找点有意义事做……” 团长逻辑就是这么令人费解啊……不过,好像令人费解是团长精力,是用不完吗?何止通宵达旦,现这样,叫日以继夜了…… 她决定,下一次看片一定要看首长喜欢看,要让他觉得有趣…… 不过,今天这一个下午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达成随军心愿!可以和首长双宿双飞了!好想念那连绵不绝大山,那高原澄澈天空,还有那些质朴热心肠可爱人儿,余嫂,政委,虎子,小海,你们还好吗? </a> 132第132章 珍爱生命,远离卧室 后来,宁晋平回来,严庄跟自家老头提起此事。 ;宁晋平不解了,“你不是就盼着儿子娶媳妇儿吗?如今媳妇儿有了,你倒要当那王母娘娘,把他俩牛郎织女似分开了?” “哟!你还知道牛郎织女故事呢?”严庄嘲笑老公木讷,“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只懂得枪啊炮啊!” 宁晋平被媳妇嘲笑了一辈子,早已习惯,只默不出声地坐下。 严庄立即递上手里给他茶,同时将他脱下外套接过,挂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已经做了几十年,早已默契成自然,若有一天,他回来没有人给他递上这被茶,而她手中亦空空,没有可以接外套,生活是否便会是另一种颜色辶? 严庄回头一笑,透着几分狡黠,“你发现没?儿子对这个媳妇儿越来越上心了?” “嗯!”老宁同志想起厨房里看到那一幕,闷声回答,“你不就希望这样吗?” “可我希望儿子回来!”严庄几许得意地笑,“有了这个媳妇儿北京牵着线,你那倔木头儿子就像一只外风筝,有了羁绊,飘飘忽忽,再飞不久!等时机一成熟,我就叫儿媳妇收线!把你儿子给拽回来!澌” 宁晋平听着自个媳妇儿如意算盘,表情依然绷着,眼里却透出丝丝温柔来,“就数你心眼多!谁也玩不过你!” “难道你想让儿子把桃桃带到云南去,他俩云南扎了根儿?”严庄瞪了自家老头一眼,他身边坐下。 也无须她多言,宁晋平便放下杯子,两手搭她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给她揉捏,话题也从儿子身上转移,“又疼了?” “还好……轻点儿……”严庄皱着眉,脸上浮现既痛苦又舒服表情。 “你啊!就爱忙乎!不能好好休息吗?明儿起,给我家呆着!”宁晋平黑沉了脸,训斥。 严庄笑了笑,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是这样,部队里发号施令惯了,家里就连关心她话,也是用军令式方式说出来。满目柔情地嗔了他一眼,“你知道啥?这毛病就得多活动!越闲着,越疼!” “就你知道!”老宁同志眼神加严厉。 严庄只是微笑,眉目间几许娇柔。纵然时光变迁,容颜改,自己深爱男人面前,依然是数年前他疼着宠着呵护着宝贝女人…… 他目光亦渐渐柔和,不再言语,只是熟练地帮她按摩着肩膀。 记不起是哪一年,她肩膀开始疼痛,用了好些法子也不能根治,每年总会犯那么两次,他军戎半生,辉煌数度,却独独对妻子这痛苦无能为力,这让他懊恼又心疼,唯一能做,便是她疼痛时候给她按摩,减少她痛苦。这一按,一不小心就按了二十几年了…… “今年钱给了吗?”他忽想起了什么,问。 其实,严庄是十分能干女人。年轻时,他一心扑部队上,家里家外全是严庄一人打理。无论她自己事业,还是宁家各家各族关系,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不需他操心,独独这件事,他会记得过问…… “嗯,给了。”严庄答道,“其实这些年小震也都给……” “应该!”宁晋平果断地道,“我们宁家欠他们!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回来!” 严庄也叹了声气,“是啊……我有时真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到那一年,把一切都改变……早知如此,我宁愿……哎……” 见妻子伤感,宁晋平又道,“算了,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能能力补偿……” 严庄没吭声了,良久,才默默点头,“上回买给他们车,起初他们不肯接受,现算是收下了……” 宁晋平表示赞同,“嗯,有个车给他们方便很多,你考虑得很周到,越野车对他们来说坐着舒服。” 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气氛都是沉重,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严庄唯一庆幸是,儿子终于结婚了,这个儿媳妇也还让人满意,只希望两人点有个孩子,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了…… —————————————————————————————— 十五天假期,陶子一天一天地数,转眼又过了三天…… 这足不出户三天里,陶子怎么觉得一大半时间都是床上度过?她从来没觉得团长如此黏人过,只要两人单独一起,他手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体,就算不办事儿,也是揉揉捏捏,要么就抱着她一阵深吻,折腾得她几乎不敢和他单独一块儿了…… 重要是,她多想抽空给苗苗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到底怎样了,也抽不出时间来,后,只能以上卫生间为借口和苗苗发了一通短信,得知她一切都好之后才算放了心。 她也曾尝试着问团长,有什么娱乐爱好没有? 比如看看书?弹弹琴?做点有意义事…… 可团长告诉他,搏击……兵法……拆枪…… 陶子唇角抽搐,无论哪一项都不是她能陪…… 搏击?她不想当沙袋…… 兵法?她一窍不通…… 拆枪?她怕自己被他给拆喽…… 后,团长说,会打篮球…… 可是,总不能她一边看着,他一个人给她表演吧? 其实,她知道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摄影…… 他书柜里,放着一架专业照相机…… 看到这架相机,她就会想起那张照片,还有照片背面文字:宝贝急着去吃红豆冰,不肯拍…… 可见,他是给芊琪拍了多少照片,多到芊琪当模特儿都当腻了,如果换成她,亲爱糖糖哥给她拍照,她不知会多欢喜…… 可是,她不能提这个爱好。 人,都有个奇怪心理。受了重大打击以后,总会戒掉某个习惯或者爱好。而芊琪走后他,戒掉便是摄影这个爱好吧…… 这架相机,至少书柜里躺了八年了,除了打扫卫生阿姨,再不曾有人碰过…… </a> 133第133章 陶子,桃子…… 北京天空,从未如此蔚蓝;北京空气,亦从未如此清。 微风过处,花香暗浮,几日不出门,春脚步,便如此急切了吗?春天,是真来到了…… 站故宫太和殿台阶上,脚下是可以容纳七万人太和殿广场,头顶是比宫殿广阔无垠天空,身边是心心念念惦记了二十年人,陶子心,刹那间被填得满满,眼里世界却空了起来,熙熙攘攘游人仿若不存了一般,这个世界只有他,他高大身躯,冷峻面容,是她能仰望到好风景…… 只是,他凝眉沉思着什么呢?目光始终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地方,远到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人群,望到是她视线所不能及之处吗? 不知为何,心里涌起淡淡悲凉。 她不怕他发怒,不怕他黑脸,独独怕他放空了视线……怕他看到风景里,微笑那个人不是自己…辶… 她要把他首长拉回来! 含笑轻轻拽了拽他衣角,小声问,“首长,好想这里写上桃桃到此一游……” 思绪飘远某首长显然被她给震惊,立马回了神,脸上乌云顿现,“你傻还是疯?不行!澌” 陶子微微一笑,狡黠闪过,“啪”地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是!首长!小桃子遵旨!” 他皱起眉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活宝!”轻声低斥了一句。 陶子眯着眼呵呵直笑,“谢首长夸奖!” 宁震谦微愣,后摇头,迈步继续上台阶,融入太和殿人/流里。 她正要追上去,微风一吹,陶子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低头寻觅,却见脚边有一颗菩提子,不,紧接着又掉落好几颗。 她略觉奇怪,曾经看过有关故宫介绍,这太和殿广场可是无花无树,唯有英华殿才有菩提树,这菩提子是哪里来? 身边游人脚步匆匆,好几次都有人差点踩到菩提子了,也许是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那个偈子影响,她对于菩提总有一种朝圣般珍崇,恐别人踩坏了这些她看来颇具灵气菩提子,当即蹲下来拾捡。 差不多都捡起来之后,眼前多了一双男式鞋。 很考究鞋子,面料极好裤管,仅凭这,便可推断此人不俗。 “又是你?”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男声。 是他。 对于声音有独特记忆能力她想起来了,这声音主人是骆东勤…… 举目一看,果然是他。 今天他一身休闲,米色系外套,柔软面料,极是随意慵懒,恰逢天气晴好,金色暖阳投射他身上,给儒雅清俊他增了几分洒脱和阳光。 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喜欢菩提子?”他突兀地问道。 原来他看见自己捡菩提了…… 她再次点头,“是。”简简单单言语,并不想和不熟识人太多交流,说完便欲离开,首长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等等!”骆东勤叫住了她。 “嗯?”她诧异地看着他。第一次遇上他,是餐厅洗手间,那时觉得佩戴劳力士他是个庸俗暴发户二代花花公子,并无好印象;后来,却感觉他并非她所想象那种人,修养颇佳,待人亦有距离感。只是,从未去深思他是怎样人,因为,她唯一要琢磨男人只是宁震谦而已。 “可以……知道你名字吗?”莫名,骆东勤问了这一句。 “陶子。”她稍作犹豫后告诉了他。 “桃子?”他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是,陶子。” 他笑了,白皙面容阳光下甚是好看,也许,这只是个小名吧,人家并不愿把真名告诉他。桃子,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无端联想到了一个词——粉面桃腮,就如她现模样一般,倒是很适合她名字。 “你好,桃子。关于这菩提子……” “你干什么?!” 骆东勤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呵斥声便打断了他话,那个黑黑臭脾气男人出现她身边。 “是你?”宁震谦认出了和自己媳妇儿说话男人。 “是我。”骆东勤微微一笑,极具涵养。 两个人男人再一次对视,一个严肃,一个含笑,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清俊淡然。 “走吧!”宁震谦脸已经很黑了,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陶子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追上他时不由自主回头望,却见骆东勤依然站汉白玉栏杆旁,朝着她方向微微地笑,见她回头,竟举起了手,向她示意。 “还回头?!”某团长正盛怒之中,观察力无比敏捷,见自己媳妇儿竟然一副依依不舍样子,好不容易克制怒火就要爆发了! 她哆嗦了一下,到了现,她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基本能区分首长什么时候是真怒,什么时候是假怒,什么时候他黑脸是无害,什么时候又是再触怒不得。 比如现,绝对不要再惹他了,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她再不敢回头,老老实实跟上,把菩提子揣进了口袋里,随着他往故宫深处走去。 骆东勤望着她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他话没能说完,其实他想说是,这菩提子是他掉…… 他有一串菩提子佛珠手串,于他而言很重要手串,他戴了许多年了。 佛珠这物件,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当年赠予他佛珠人曾对他言,见佛珠便如见了她一般,勿再惦念,勿需难过,佛珠伴他一世,便是她伴他一世。 他从没曾想过,这串菩提会这样轻轻易易地就断裂了。 不过于人潮涌动中举手拂了拂自己乱发,佛珠便断开,而他尚不自知,仍然往前走,隐约觉得袖口不适,举起手来一看,才发现使他不适是断开线头,戳着他手腕,而菩提子,已经掉了好几颗,他袖子里面,亦落有几颗。 </a> 134第134章 正是人间四月天 和往常不同,宁首长虽然很生气,脸也沉得很难看,可是走得并不,陶子不必像从前那样小跑着去追。 是因为故宫人太多,所以走不吗?应该是吧…… 慢慢地跟着他故宫人海里穿行,陶子边走边偷看他脸色。可他知道她偷看他吗?以他特种大队长敏锐性,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为什么一直黑着脸,就连看她一眼也不愿? 这一回好像玩大了,不知要怎样才能哄得团长开心了…… 她默默摇头低叹。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乾清宫,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乾清宫大门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争着一睹那块写有“正大光明”四字牌匾,还有牌匾下尊贵御座辶。 来故宫如果没看到乾清宫全貌,那就是白来了! 陶子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眼前依然是层层人墙,再挤不到前面去,无奈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可她身高……真让人着急了……人家这冲锋陷阵,大多是牛高马大爷们,只有她,一个小女子人堆里被人推来推去…… 首长呢?她不敢奢望一身军威首长大人会帮她做这样无聊事……再说了……首长确无敌……可首长威武是用来对付坏人……不适用来对付人民群众给她抢地盘…澌… 眼看前面一排排高个子把相机举到空中才能拍得到里面照片,她一只小鹌鹑纵然蹦了又蹦还是还是一无所获…… 低头看着手机里照片,要么模糊不清,要么拍到就是别人手,终只能沮丧地选择放弃,默默退出人群。 人群外围,垂头丧气她一头撞上一堵肉墙,熟悉气息迎面扑来,她知道是他,摸着额头索性就赖了他胸口不动,心里默默念着:首长可以不生气了么?可以不生气了么? 只是,这个怀抱却迅速抽离,退到了离她半尺远地方。 穿着平底鞋她,平视只能看到他胸口,看不见他表情,亦不敢看,只唇瓣微扁,点点委屈流露,首长大人还生气啊…… 蓦地,却见他身体突然矮了下去。 “上来!”冷硬命令响起。 陶子怔怔地看着这个蹲自己面前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点啊!”他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肩膀。 陶子心里如一片阳光豁然照亮,眼前世界顿时金光闪闪起来,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爬到他肩膀上去吗?这个……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一定是…… “那个……我……”她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 “不上来算了!”他黑着脸准备站起。 “啊!”原来她没理解错!他真是要让她爬上他肩膀啊!哇塞!踩首长头上哦!太不可思议了!“不不不!我来!来啊!” 她心花怒放,往前跨一步,就准备抱住他头骑上去。 咦,可是这样姿势好奇怪…… “后面去!笨!”某首长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而且,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丢人! “呵呵呵呵……”她只剩傻笑份了,真是高兴糊涂了……赶紧绕到他身后,揪住他耳朵,跨骑他肩膀上。 他两只手分别握住了她两只小腿,待她坐稳后,站了起来。 陶子差点兴奋地叫起来了!视线从不曾如此开阔!之前她眼前挡住她视线那些臭老爷们,全都成了小矮人!乾清宫里华丽陈设一览无余!她举着手机一阵狂拍。从乾清宫,到她视线范围所及故宫风景,数落入她镜头里。 虽然她所拍出来图片和宣传画上效果无法比拟,可是自己亲手拍却有着画报所不具备亲和感,这才是她眼中故宫啊!不,应该是她踩首长肩膀上看到故宫! 她没有看见周围有多少艳羡奇怪惊讶目光注视着他们,没有看见首长大人脸已经窘迫到了何种程度。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原本是形容泰山句子,却莫名其妙地,此刻跳入她脑海里。 他用肩膀为她撑起世界,是她见过美丽风景,她从此以后人生里都不会再有一个时刻会超越此刻。 她不知道古时帝王站紫禁城顶端是怎样一种高高上感觉,也不知道坐乾清宫里那张龙椅上,天下帝王眼里又是如何渺小如尘,唯一知道是,此时此刻,即便用整个天下来和她交换这一短暂瞬间,她亦是不愿…… 没有人会知道,她生命里有多少缺失。 小时候,眼睁睁看着村里别小孩骑爸爸肩膀上,心里都充满了艳羡。她没有父亲,爷爷身体不好,她从不曾有过那样经历。骑爸爸肩膀上,一定是非常幸福吧……因为那些小朋友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是,她这辈子永远也体会不到了…… 她向来是有分寸善于自控孩子,没有希望得到东西,便不放纵自己去想。不想,不渴望,便不会有失落,一如十年来她心里糖糖哥,掩埋她心底深处十年,不曾与他重逢日子里,她坚忍着不去挖掘,正是这样,她才可以这许多年里过得开开心心。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掩埋一个梦想,就必定要心里挖一个坑,埋多了,整颗心也被挖得坑坑洼洼,就像一只蜂巢,风过时候,会响起呜呜回声,凉风嗖嗖,穿心穿肺…… 而现,她于奔三路上不可逆转地狂奔疾行时候,他竟然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为她堵上了一个洞,补上了一个坑,圆了她儿时早已放弃梦想么…… 其实,自重逢到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给她补上多少个坑了呢?怀旧熏肉、八瓣格桑花、不再孤单除夕、小鹌鹑温暖树洞…… 她心,恍恍惚惚,竟是一点一点被填满了么? </a> 135第135章 首长也有害怕的? “疯子!”首长沉着脸,一把推开她,走了,转身间,眼里却是一抹温柔,不经意划过。 陶子扬扬眉,整理了一下导游仪,默默跟上。 出乾清宫,经交泰殿,便是坤宁宫了。 看清宫剧看多了人,知道这里是皇后住地方,可是却从不知道原来坤宁宫离乾清宫这么近,说白了,皇帝和皇后就住一个大四合院儿里,古代那样勾心斗角争宠环境里,皇后不是夜夜看着自己男人去别四合院会二奶三奶N奶?又或者,真如史上说述,接受圣宠女人用被子卷了来,就乾清宫内承恩?那于皇后而言,岂不是看着乾清宫烛灭便心如刀割?可是,乾清宫晚上熄灯吗? 怀着对皇后深切同情,她追着首长问,“首长,你说皇帝宠幸妃子时候关灯吗?辶” 首长眉顿时揪紧。 “首长!首长你说啊……”某桃不知死活,一副对历史极度负责态度询问。 首长脸这回不是黑了,而是绿了……“青天白日,你就不能想点儿正经东西?澌” 正经?首长还真是正经……首长,你要正经到底啊…… 她不屑地扁扁嘴,低声叹道,“我只是替古代女人不值罢了,三宫六院,粉黛三千,你说一个男人心里到底能装下多少女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震谦脚步微微一顿,心里莫名慌了慌,不由自主侧目看了她一眼,未见她有任何异常,才平静了心气,继续走。 “哎……皇后可怜啊,亲眼看着自己男人夜夜和别女人你侬我侬,你说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幽幽叹息。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感慨罢了,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人来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支持皇后!坚决支持原配!男人都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某人眼皮跳了跳…… 陶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个男人,马上改口,“不是,首长……我是说男人……不是说你……” “……”首长瞪着她,这叫什么话?原来他不是男人? 首长眼里寒光射得她凉飕飕,“不是……我是说……” 说啥说?首长又走远了…… 几乎用了大半天时间,才把故宫游玩,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否则,不知一天够不够。 从神武门出来,陶子累得够呛,也饿得够呛,她没忘记逛胡同吃小吃这一伟大任务。 “再回王府井!”他简短地道。 “不要!那不都是诳游客吗?我要吃地道北京小吃!要逛胡同!”王府井那条街不知陪苗苗逛过多少次了,地皮被她俩踩薄了…… 他盯着她脚,沉着脸不语。 陶子琢磨着,这是考虑她脚还能不能走吗? “能!你看!”她跳着给他看。 沉默了半晌,他才说,“那走吧!” 并没有开车出来,两人坐了辆出租,去了护国寺。 来北京这么多年,陶子除了陪苗苗逛街,还真没游过北京,对于哪儿有好吃好玩,完全不了解,上车后问,“这是北京有名当地小吃街吗?” 他略略沉默,目光变得深长,“我只知道这里。” “你以前去过?”她随口问道, 而他,却不语了…… 是,曾经去过,只不过仅仅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作为土生土长北京人,对于这些传统小吃并不热衷,何况,他是男人,对于吃没啥爱好,所以北京哪儿有好吃,哪里小吃地道,他了解也和外地游客差不多。 之所以知道护国寺,还是仅有一次,陪芊琪去体验老北京,那也是很多年前事了…… 仍然记得,那次护国寺之行,芊琪并不满意,走了一半就打道回府了,因为说实话,那些豆汁儿、豌豆黄、炸糕、焦圈什么,并不合年轻人口味,中外美食汇集当今,实已经算不上美味,想到年少时曾拿这来哄小囡囡,委实幼稚。 陶子早已习惯了他沉默,虽然心思细密她对他此时沉默有种别样敏感,但她只是微微一笑,选择了忽略。 十五天假期,只争朝夕,一定,一定,不做自寻烦恼女子…… 走进小吃街,他发现这里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那条仅仅只是老北京怀旧小街,聚集了许多其它地区特色小吃。他心里,他一直还以为这里是老北京一个缩影,虽然不如故宫金碧辉煌,不如王府井繁华热闹,但却有着它本身静谧魅力,虽然芊琪不喜欢,但他倒觉得走入这一段,浮躁心会沉寂下来。 不得不承认,岁月是件奇妙武器,将某些美好质朴曾经包装上华丽外衣,倒是绚丽多姿了,只是他却再认不出它本来模样,甚至怀疑,他记得初,真是这般吗? 一家清真店前,情不自禁驻足。 心口某处,紧紧地缩了一下,这里,便是当初他和芊琪吃过小吃地方。 “清真小吃?应该很地道啊!进去看看!”陶子已先一步跨进了小店。 其实他并没有再次跨入这家店打算,但是,看着她欢蹦跳背影,他没有了选择。 她真很欢乐,各种吃食前穿梭,不时回过头来问他,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吃,兴奋得像孩子。 他找了个座儿坐下,内心涌出一股苍老感,还能笑着,跳着,真好……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开开心心地全部堆他面前,而后不死心,又去买了一碗豆汁儿来,浓烈怪味儿飘荡鼻端,他下意识地皱了眉…… 豆汁儿……他恨喝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豆汁儿啊!闻起来怪怪,可能跟臭豆腐差不多吧,闻起来臭,吃起来香,首长,你说是吗?”她极是兴奋,小脸通红,鼻尖上凝着细细汗珠。 莫名,他心里冒出一种冲动,想给她把那些汗珠给擦了,手差点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见她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回答,晶亮眼睛纯澈得没有一丝杂质,不知为何,就想逗她一逗,“是啊!很好喝!特好喝!” </a> 136第136章 红围巾的主人 从故宫到颐和园,从圆明园到清华,从朱红城墙根到古朴四合院,他们足迹,终于渐渐踏遍京城每一寸土地,陶子心中那个梦想圆,缺口又小了几分。 每日里和他满城转悠,总是她绕着他小跑,绕着他跳,绕着他笑,而他,常常是木桩似杵着,不苟言笑。间或,会捉弄他玩,看着他僵硬脸破冰,她会笑得开心。 不过,谁说这不是人间美好事?她想起了那些话,她笑着闹着,他看着守着,就这样直到白头…… 若是这样,便已足够…… 又是一日暮色初染,两人游玩结束,遍寻着吃饭地方辶。 按团长说法,他对吃不挑,而陶子不喜那些高档酒店奢华拘束,两个人晚餐,就该大块吃肉,随意自然。 首长对去哪儿吃饭这个问题摇头表示无能时候,陶子终决定,去她和苗苗据点——那家火锅店!好像许久没去了呢…… 当出租车载着他们离火锅店越来越近,宁震谦脸色也悄悄起了变化澌。 陶子看眼里,心中也是突一跳。她来这里初衷,还真不是为了某个原因……可是现,好像没有退路了…… 车,火锅店门口停下,宁震谦笔直地坐着,极少见地神游了…… 陶子付了车钱,开门,自己先下了车。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掏口袋准备给司机钱。 陶子站车外,轻轻说了声,“给过了……” “哦,是吗?”他低着头,略略掩饰自己尴尬,亦下车,仿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怎么来这里?” “首长来过这里吗?”陶子笑问。 他面色有些僵,不自然地答,“北京有多大?我基本都去过。” 陶子笑而不语,拉着他往火锅店里走。 而他,往前走了几大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手…… 她伸出手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放落,手心空空,心里某地方也像有风拂过一样,凉凉…… 他背影已经消失火锅店内,她低头轻笑了一会儿,亦进了店。 他正问老板娘,有没有包间。 可惜是,生意这么好小火锅店,这吃饭高峰期怎么还会有包间? 陶子有些理解他,便走到他身边,指着里面座位道,“去那边坐吧!” 老板娘见是她,有些惊讶,“今天不坐老座位了?” 她笑,“不了……” 宁震谦已转身往座位走去,老板娘拉住她问,“不是上次那个了呀?这个也不错!” 陶子窘死…… 老板娘不知道宁震谦听力出奇好啊……但愿他没听到……没听到…… 入了座,宁震谦面对大门,而她,则坐他对面。 老板娘才把碗筷摆好,点了菜离开,便有冷幽幽声音响起,“上次是哪个?怎么不错?” “……”陶子无语,人品不好点儿背就是这样,喝水都会塞牙缝么? 寻思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见他看着大门口方向,眼神一顿,明显震惊了…… 顺着他目光,陶子回头一看,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门口那风***着春风满面走进来不是章之黎吗? 话说她上回请章之黎吃饭时,他还是第一次来吃,难不成吃了一回便爱上了这里不成? 还有,首长看见章之黎有必要这种反应吗?好像很害怕似,他从前见章之黎也没见他怕过啊…… 正当她充满疑惑时候,章之黎看见了他们,笑着挥手打招呼,“宁子!” 然后便朝他们走过来。 陶子发现,宁震谦大黑脸居然破天荒变成了灰白色…… 呵……这到底是怎么了? 章之黎走到了他们桌前,而另一个声音充满惊喜地响起,“哟,真是小震啊!我远看着就觉得像,还不敢认呢!” 陶子这才发现,跟着章之黎一起走过来还有两位老人,一男一女,穿着还算考究,看情形像是夫妻,说话是那位女,头发白了大半,比男看起来老许多,可却围了一条红色纱巾。 她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宁震谦去年回家时车后座上留下红色羊毛围巾……它们是同一个主人吗? 宁震谦站起来招呼他们,请他们入座,态度十分恭敬,至少陶子从未见他对人如此,他领导面前没有,严庄和宁晋平面前也没有…… 那女笑嘻嘻宁震谦搀扶下入座,同时看见了坐一边儿陶子,脸色立刻变得发白,说话嘴唇都是哆嗦,“小震……这位是……你女朋友?” 宁震谦表情一滞,看了眼陶子,眼眸里闪过从未有过慌乱,而后,竟然迟疑着说了句,“不是……” 刹那间,陶子只听见“轰”一声,有什么东西心里坍塌了…… 他对面,她看着他轻轻地笑,眼里雾气升腾,没错,不是……她怎么是他女朋友?她是他老婆啊不是吗?如果她没有记错话,他们本本是两人亲自去民政局领,上面印章也是千真万确,绝不是非法买来地下假证啊……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堪,于他而言,竟然拿不出手么?还是,因为其它? 身边座位忽然多了一个人,是章之黎坐了下来,而且顺手搂住了她肩膀,笑着说,“阿姨,她怎么会是小震女朋友?她是我未婚妻!今儿我就是要给你们二老惊喜,一是小震回来了,二是我要结婚了!” “真吗?”那女听了十分高兴,“你啊,是真该结婚了!这小姑娘我瞅瞅,嗯……还真是好面相,哎,老头儿,我们怎么也得给个见面礼!啊!掏红包!” 陶子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宁震谦微笑。 她分明看见宁震谦目光杀气腾腾,直盯着章之黎搭她肩膀手上,可他却一声不吭…… 呵…… 她越来越想笑,眼下这场景是多么好笑啊! 她丈夫就坐对面,而她却将以另一个男人未婚妻身份接受两个莫名其妙之人红包…… </a> 137第137章 你让他动了你? 她看了眼后视镜,可不是章之黎那辆***包车吗? “别管,你开你!”又不是演电视剧,难道要上演一出塞车戏码? 司机笑道,“何必呢?放着舒舒服服几百万名车不坐,要坐我这小现代!小年轻吵吵架,他追一追,你跑一跑,意思意思就得了,别太较真了。 ” 陶子笑了笑,算是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打算闭上眼继续养神,包里手机却响了起来,雄壮地唱着“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辶”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生日那天,她坐播音室里,他电话打来,别扭而生硬地给她点一首歌,害得她整整一天脑子里都自动单曲循环“咱当兵人……” 她没有接,可那歌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伴随着手机震动,震颤着她心,震得她心乱如麻。 烦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来电之人却是苗苗澌。 或许,一个靠谱闺蜜比一份不靠谱爱情加让人暖心,陶子此刻唯一想做事,就是抱着苗苗大哭一场…… “苗苗……”她哽咽着叫了一声,手机里传来那端声响,很闹,音乐声很大,不知苗苗哪里。 “桃桃……桃桃……”苗苗声音有些朦胧醉意,“桃桃……我要走了……” 陶子大惊,自己不暂且搁置了一边,急问,“苗苗?你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意思?你哪里?我马上来!” “……三里屯酒吧……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苗苗声音愈加飘渺起来。 陶子急疯了!这妞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俩可是从来不去酒吧!即便有什么烦心事,也总是火锅店几瓶啤酒一锅麻辣就解决了,如今定是遇上过不去坎儿了! 问明了酒吧名字之后,她让司机改道,火急火燎催着司机往三里屯赶,一路只嫌司机开得慢。 司机被她催得头疼,指指后面,“就北京这交通,我得能啊!你就算坐后面那车,也就我这速度!不定还不如我呢!” 陶子瞟了一眼,章之黎车竟然还跟着…… 也知司机为难,不再催,只是心急如焚。 忧急中,手机再次响了,她以为又是苗苗,看也没看就接了,“我马上就来了!等我!” 那边,却没有嘈杂音乐,反而是短暂寂静,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响起了熟悉声音,“你要去哪里?” 是他…… 不是陪着他“爸妈”吃饭吗?还有空闲给她打电话? 他面前,她第一次沉默,没有笑,没有闹,没有说话…… 其实小鹌鹑是很累,围着树哥哥跳,围着树哥哥笑,树哥哥究竟要多久才肯低头看一看树根下小鹌鹑呢?她真怕,小鹌鹑还等不到树哥哥把树洞家建好,就已经累死了…… “你哪?”听不到她回答,那边又传来他急切追问。 听着他声音,巨大压迫感袭来,她紧紧握着手机,盯着前方景色飞往后掠过,喉咙如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难受,很难受…… “听着,你先回家!我很就回来!别到处乱跑!”他语气很迫切,如急行军前军令。 她微微合了合眼睛,而后缓缓,无力,掐断了电话…… 后,依稀还听见他说:听见没有!回答我!先回答我一声…… 她没有回答…… 手指用力地按电源键上,一阵音乐声之后,屏幕陷入长久黑暗…… 心,也骤然间裂开了一个巨大黑洞一般,大得她投进全部疼痛也填不满…… 终于到了三里屯,她却呆坐座椅上,浑然未觉。 “姑娘,到了。”司机觉得奇怪,刚才还一个劲儿地催,这会儿怎么坐着不动了? 陶子这才回神,下了车,直奔苗苗所说酒吧。 一进门,便听见震耳欲聋音乐声,昏暗灯光下她细细搜索着苗苗身影,终于一个黑暗角落找到了她,已经喝得七七八八了,还捧着酒瓶子不放,头发散乱着,一脸憔悴。 “苗苗!”她一把抢去苗苗酒瓶,心里如刀割一般痛,为这样苗苗,也为她自己…… 苗苗醉眼迷离,发现是她,便呵呵地笑了,“桃儿,你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陶子心痛地将她搂进怀里。 “别!别啊……这儿是什么地方?搂搂抱抱,等下别人以为我们是蕾丝……”苗苗还没醉迷糊,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陶子却无端地心痛如绞,紧地抱住了苗苗,“蕾丝就蕾丝!没啥大不了……” “你怎么了呀?这么肉麻!”苗苗抱着她笑,“你个臭丫头,想害我呢?自己嫁了心中黑马王子,就想妨碍我找帅哥?去去去!就算是蕾丝,姐姐我也是男女通吃!” 说着,她还摸了一把陶子胸,一副占她便宜样子。 这才是正常苗苗啊! 听着苗苗这么说话,陶子心里才稍稍安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说得那么恐怖?被你吓死了!” 苗苗撑着胳膊,看着陶子笑,笑容心酸而决绝,“桃儿,我辞职了,打算离开北京。” “为什么?”陶子心瞬间便疼了,苗苗是她北京唯一依靠啊…… 苗苗眼里涌起泪光,却是摇头微笑,“不为什么,厌了,腻了,想过一种生活,桃儿,祝福我吧……” 陶子此时才相信,苗苗不是开玩笑,眼泪不禁涌了出来,抱着苗苗,几近呜咽,“苗苗,真要走吗?你走了,我怎么办?” “傻……你有傻大兵啊,还有公公婆婆疼,他们是你家人……会疼你……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去杳无音讯,等我安定下来,自然会联系你……”半醉苗苗捧起她脸,发现她已泪湿双颊,不禁也倍感心酸。 </a> 138第138章 囡囡和糖糖哥 后脑勺骤然被他握紧,他两只大手掌掌控中,她觉得自己头就像一颗山核桃,盛怒下他,坚硬掌只需随意一挤,就会粉碎…… “你说什么?”他一双眼通红,如盛怒狮,“你说他是你未婚夫?” 陶子深知,他不喜便是女人不忠,如今她真空穿睡衣模样,还有她脖子上红印,应是足以让他憎恶恨绝了…… 只是,昨晚章之黎搂着她肩膀时候,他干什么呢? 她仰着脸,疲倦地轻笑,“难道不是吗?我以为昨晚首长已经首肯了……辶” “你……”他显然已愤怒到了极点,捧着她脑袋手发抖,仿佛真随时会捏碎她头骨…… 不知为何,到了此刻,陶子倒是不怕了,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近眼前瞳孔,若那深处火焰要将她毁灭,那就燃烧吧…… 皮焦肉炙痛,会比现痛吗澌? 这个她爱不起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总以为人心肉长,只要她掏心掏肺地捂,再冷再硬心也能被捂热,却原来,他长是一颗钢铁心……不,即便是钢铁,只要熔点到了,也能被熔化,那他心,到底是什么做?又或者,他熔点只有那个叫芊琪女人才能达到? 心内再度剧痛,却是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眼泪,只糖糖哥面前才会无所顾忌地流,而这个人,不是糖糖哥,早已经不是了…… 身体忽然凌空,是他松开了手,她重重地跌落床上,一片眩晕…… “把衣服扣好!”他怒不可遏地甩下一句,便出了门。 外面走廊传来激烈争吵声,她躺松软被子里,听着那些话语,眼泪才终于滚落。 “章之黎!你玩够了没有!?她也是你能玩女人?”他声音走廊里震天响。 章之黎倒是笑容满面,淡然以对,“我想我没记错,昨晚你已经把她让给我了!她,是我未婚妻……” 宁震谦心头一热,血液上涌直冲头顶,无法控制自己像他那么淡然,冲上前一拳头就砸了他下颌。 章之黎虽然也是军校毕业,但自从毕业不服从分配,顶着处分离开部队之后就再也练过,怎禁得起他这特种部队精英铁拳头?当即便被打落了一颗牙齿,嘴角也渗出血来。 章之黎甚是狼狈,站起身,抹去唇角血,吐出一颗牙齿来,亦怒,“宁子!你疯了!” 他是真疯了! 想到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把魔爪伸向囡囡,再不念半分发小情,恨不得宰了他!不!宰了他也难消心头之恨! 宁震谦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教训这个毁了囡囡清白畜/生,是以冲上前继续揍他。 起初章之黎没有还手,后来被揍得实无法忍受,亦开始还击,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从走廊这头打道走廊那头,古董花瓶倒了,植物花盆碎了,章之黎家一片狼藉。 后,章之黎被宁震谦狠狠一脚,踢到碎瓷片堆里,臀部、后背、手,均被瓷片扎出了血。 章之黎痛不堪言,迅速滚离瓷片堆,唯恐宁震谦又冲过来,冲他大吼,“宁子!够了啊!你再过来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报警!” “你报啊!你报警!你动了我老婆你还有脸报警!给你报!”他把手机“啪”用力扔了过去,手机掉章之黎身边,崩裂开来。 章之黎身上血污点点,鼻青脸肿,尤其眼睛,已经青肿淤血,鼻子也淌血,他用手捂着鼻子,鲜血很从他指缝间透出来,他摇晃着站起来,道,“这种事,谈不上什么动不动,酒后顺其自然,两厢情愿……” “你再说一句两厢情愿!?”他爆吼着打断了章之黎话,冲上前一个勾拳再次击中章之黎下颌,“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老子不姓宁!” 陶子里面听着,似乎外面境况越来越乱,虽然心中苦闷,可也不愿真因此而出什么人命,宁震谦厉害,她是知道,真拼了命,章之黎不死也得残。 于是立即跑了出来,想阻止二人继续打下去。 刚出门,正好看见宁震谦击中章之黎,章之黎一身血污,却是连招架之力都没了,她搞不懂,都这样了,章之黎为什么还要嘴贱找揍…… 正欲上前劝阻,却见宁震谦提起了章之黎衣领,面目扭曲,“你这混蛋!你居然敢动她?!世界上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动!就只她,是你不能动!你还敢跟我说两厢情愿!你再说一次两厢情愿?老子就让你见不到明天太阳!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囡囡!是囡囡……” 初时爆吼,说到后来,却成了嘶哑哀鸣,仿似一只绝望兽,对月哀嚎…… 章之黎怔住了…… 陶子也怔住了…… 时间仿似这一刻静止……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陶子闭上眼,喉咙涩痛不已,苦涩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里…… 即便他知道她是囡囡,可也不曾为她痴爱有过感动嘛?他心,果然是她无法捂热了……囡囡,是她后一张王牌,却原来,这张牌亦如此轻薄…… 她庆幸自己没有亲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囡囡,否则,那会是一件多么自讨没趣事…… 头炸裂般疼痛,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可仍然听得见章之黎苦笑和话语清晰地传来,“原来……她就是你当年成天挂嘴边囡囡……难怪……” 章之黎说话时候,眼睛看着宁震谦身后方向,五步远地方,正站着刚刚奔出来陶子,章之黎面目一片惨状,却是朝着她方向微微一笑。 宁震谦见他笑得诡异,不禁也回头一看,见到她瞬间,手一松,松开了章之黎衣领,章之黎滑落地…… 他有些错愕,有些不知所措,搓了搓手,走到她面前,轻唤,“囡囡……” 她笔直地站着,出来时还来不及穿鞋,赤足。 </a> 139第139章 别碰我 “说、实、话!”他咬牙,握着方向盘手青筋暴起。 “实话就是……”她捋了捋耳际短发,语气轻松,“你知道,一个单身女子北京打拼多么不容易,我混了这么多年,连套房子也买不起,没有落脚之地感觉真不好啊……我们台里美女多,个个嫁得非富即贵,只有我,不漂亮,也没背景,没人要呗,就成了台里唯一剩女。后来,我们台长实看不下去,觉得我再剩下去简直有损台里形象,就决定给我介绍男朋友,前前后后至少见了十个,对方不是家里条件一般,就是和我一样北漂族,我怎么看得上?虽然姐姐我条件一般,但也得找个能让我衣食无忧男人,而你,正好是第十一个。台长说了,你家是豪门望族,整个北京城都是响当当,让我这一回好好把握。就这么简单,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说真,我本来不抱希望,条件这么优越男人怎么会看得上我?没想到,你却向我提出结婚了,对我来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怎么说呢,嫁给一个熟人,总比跟个陌生人好吧……重要是,你家里有钱……” 她始终轻轻浅浅地笑着,仿佛播音间里平静而温柔地说着别人故事,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假装坚强是她从小擅长事,只是,从来不会糖糖哥面前装…… 然,为什么越是假装轻松,心里疼痛越重呢? 她直直地看着前方,脖子僵硬得发酸,只是不敢稍稍侧目,不敢看他此时模样辶。 眼角余光已经可以瞥到他握着方向盘手,她真担心,他使这么大力,方向盘会被他拔出来…… “所以……你甚至不告诉我,你就是囡囡?你说你是囡囡不会好吗?我定然会让你衣食无忧!” 她悠长声音轻叹,“为什么要说呢?这段婚姻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只需要一个妻子角色吗?而我想要只是富足生活,我们各取所需,何必再有其它羁绊?澌” 各取所需…… 这正是他对婚姻初想法,可是,这四个字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刺耳…… “是吗?那你千辛万苦来云南找我也是为了富足生活?”想到她高原反应躺卫生所里病恹恹样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记忆里天真纯净囡囡会变成她所言那般模样…… 她片刻语凝,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可以回答词语,“当然……要想有收获自然要有付出……你妈挂念你……为了讨好她我就来寻你……这样你妈才会喜欢我……你看……我不是顺利得到庄美15%股份了吗?” 她像念台词似说着违心话,说到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听他声音再度响起,“所以,你网上看乱七八糟书和电影也是存了心要勾/引我彻底征服我,以达成你豪门梦吗?” 是这样吗? 心口一阵一阵地痛…… 她要怎样辛苦才能说出一个“是”字来?这个答案又是怎样残忍?可她终究是说了…… 一个破了声“是”字,轻如静夜叶落,却如同车里投放了一颗炸弹,震得彼此胸腔里隆隆作响…… 爆炸后是短暂寂静,而后,听见他隐忍声音,“好!你想要生活!你会有!你想要一切!你都会有!别墅吗?车吗?还有你策划后三天旅游,是去哪里奢侈购物?只要你说,你就会有!” 别墅?车?奢侈购物?呵……她笑,心内空洞越来越大,她要是这些吗?就算是吧…… 她咬唇,感觉不到痛,“所以呢,你看,我是如此不堪女子,怎么还会是你记得囡囡?你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兄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何必再勉强自己为我负责?” 他猛然看向她,目光血红,是被激怒到极点了吗?还是其它? 忽,他倾身过来,扣住她头,唇狠狠抵住了她。 这不叫吻,完全就是咬…… 咬着她唇,咬着她舌,咬着她下巴,并且往下滑落,她脖子上噬咬,尤其,之前章之黎留下印记位置重重一口,疼得她叫出声来…… 他这才放开了她,如鹰如豹黑眸闪着危险光,“没有关系?到现你认为我们没有关系?”他压着她,手伸进他为她披上宽大外套里,轻易地就握住了她睡衣下乳,用力地揉/捏,“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 这正是她不明白地方…… 她于他到底算什么?也许唯一用途就是解决他生理问题…… 于是轻笑,“其实……这种关系对于成年人来说真不算什么……多少人一夜露水,第二天连彼此是谁都不知道……” 话未说完,便感觉自己右胸一痛,他这是要把她胸给揪下来吗? 近眼前他眸,逼视着她,“这样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你是女人!要对自己人生负责!错过一次……不要再错第二次!” 他这话意思,说是她和章之黎事吗?看来他是认定她和章之黎发生过什么了…… 其实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虽醉酒,但还是大约知道昨晚经过。 昏昏沉沉被章之黎带走以后,从车里被他搬到卧室去途中醒过,虽然只是迷迷糊糊,可也知道,给自己换衣服、擦洗身体是个阿姨,应该是他保姆吧。 虽然阿姨是女人,可她也有些难为情,但奈何自己实没力气,只能任凭阿姨折腾了。 后听见一幕是阿姨给她穿好衣服以后,还开门向章之黎汇报,而后章之黎让她先回去,晚上不用留下来。 那一刻,她还是有些担心,章之黎名声并不好,她还真怕他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可是,后来却听见他关上了灯,带上了门,再没动静了…… </a> 140第140章 四月物语 宁震谦也愣住了。 ;惊愕、痛楚,同时两人胸口碰撞、翻滚、膨胀…… 陶子泪,刹那间就飙了出来,“离婚”这两个字亦是她不能承受痛,说出来容易,可她心又有多坚硬,可以禁得住这两个字如针一般,一针一针扎着她心? 而宁震谦,惊愕,和胸口剧烈疼痛之后,升起,是足以将他燃烧愤怒。 “军婚是不能离!你别忘记了!”他怒喝一声,低头咬她唇上,双手握住她臀,便欲进入辶。 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努力抗争,手足并用,踢他,打他,掐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讨厌做他解决生理问题工具! 她这般拼了命反/抗倒是没能让他马上得逞,总不能对身下她使擒拿手,只是,却恼怒了。 几番僵持争斗之后哦,体力上相差悬殊两个人终是分出了胜负,陶子怎能抵御他一而再再而三坚持?终被他蛮横地刺入,过于巨大他和不曾准备好干涩摩擦,产生不是浪漫和欢愉,而是疼痛,从身体到心口,都疼到无以复加…澌… 再没有从前欢爱时闭上眼享受时陶醉,她睁着眼,瞪着上方这张充满愤怒和看不懂莫名情绪大黑脸,泪,倾泻而下…… 僵直而麻木地任他驰骋,眼泪渐渐干涸,他终于发泄完毕时候,她哑着声音,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你……这样行为,比章之黎还不如……” 伏她身上微微颤抖他,身体一僵…… 这样语气里,含了多少怨和憎?再不是从前那个又嗲又糯首长前首长后声音了…… 心口顿时如利刃划过一般,剧痛涌出。 头埋她肩窝里,双臂将她抱得紧紧,心中千言万语,喉咙却如被堵住了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真真实实感觉到她柔软身体就自己怀中,才能让那痛缓缓往下沉…… 没想过强行要她,可是,“离婚”那两个字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以致,让他丧失了理智…… 然而,当一切结束,那些压抑心口痛却没有随着释放出去欲/望一起散去,反而,她嘶哑声音,讽刺话语,让那痛愈加清晰猛烈…… 从不曾有过这样感觉…… 他懂得怎样将一支队伍训练成无坚不摧精锐之师,懂得怎样枪林弹雨中穿行将伤害减到小,懂得如何将复杂军事形势分析得清晰透彻,却独独不懂,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伤害,伤了她,亦伤了他自己…… 并非没有受过伤,身上那些弹痕都诠释着痛是怎样感觉,然而,从不曾有一种像此刻这样,一直痛到了心肺深处,而这样伤痛因何而来,又怎样才能将这痛化解,他亦茫然无措…… “你出去!”她嘶哑着嗓音。 默默她身体里停顿,不舍,不愿,不肯…… 然,却不忍睹她苍白容颜,不忍睹她泪痕斑斑脸,不忍睹她模糊不清含憎眼…… 呵……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小囡囡会厌烦他,憎恶他…… 终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下床,默默拾起了衣裤。 而她,则迅速从抽屉里找出一盒药来。 这药还是去年准备结婚时买。 彼时她,把他当偶像一般崇拜和热爱,凡事以他为天,虽然渴望与他成为真正一家人,也渴望有他孩子,但是因为心中有太多不确定,所以,准备了这药,怕他万一不想要孩子,自己可以事后弥补。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吃它时候,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一天…… 取出药丸来,没有倒水,就这么硬吞了。 从浴室里出来他正好看见她吞药这一幕,心头一紧,喝问,“你吃什么药?” 她默然不语,从他身前与他擦身而过。 他狐疑地拾起垃圾桶里药盒,脸色顿时极其难看,推开浴室门呵斥,“你竟然吃避孕药?!” 正冲淋浴她,任水流自头顶脸上缓缓奔流,嘲讽地睨了他一眼,“难道要我生下孩子来叫你叔叔?”她见不了人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孩子也见不了光! 他一怔,只觉得心口再度一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想起什么,嗫嚅道,“囡囡……那天火锅店事……” 陶子走了过来,将浴室门重重一关,把他和他声音都关了门外。 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不想再听任何关于芊琪和她家人事!她知道他们曾经很相爱!爱到那个女人离开以后,他甚至把她当父母当成自己来孝顺!爱到舍不得老人受半点委屈和刺激!她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一遍一遍地来重复! 他站门外,差点被突然关上门砸到鼻子。 看来,她是真不想再提这件事…… 他浴室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里面淅淅沥沥水声搅得他心烦意乱,却不知该怎么办,后想起一件很重要事来,敲着门对里面人大声说,“离婚事!以后提都不准提!” 说完,没听见里面传来回应,甚是不放心,也不知里面人是否听见,又敲了敲门,声音比之前大,“军婚是离不了!” “啪”一声,不知她从里面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砸门上,发出巨大声音。 不过,这也说明,她已经听见了。 没错,这婚,没有他同意是离不了。如此一想,心里稍稍安定。 再次回头望了一眼浴室紧闭门,他才出了卧室。 陶子出来时,他已经不卧室里,这让她稍稍觉得轻松,他存,对她而言,是巨大压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她呼吸就是紧张,从前是因为害怕他,要取悦他,而今,却不知是因为什么了…… 客厅里传来电视机声音,他看电视,也就是说,她活动范围就只能是这个卧室了,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a> 141第141章 孤单的旅程 后来,到底还是叫了外卖。 ;仍是他认为,她喜欢吃菜,仍是他给她端到床边。 她自然是吃了。 其实,她才是一切都可以就将人。他面前,她爱好和需求永远是屈居之后。 不,这个“屈”字用错了,她并不觉得委屈,相反,她曾很乐意这么做,让,也是一种幸福,只是,无论多么能退让人,都有个底线…辶… 接下来时间,他除了给她把零食送进来以后就没叨扰过她,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很忙碌,把苗苗睡过房间里彻底清扫了一遍,换了床单被子,又将它们都洗了晾着,而后,还把中午失败之作给处理了,厨房重整理。 陶子房间里咬着之前他不准她吃薯片,听着外面他忙忙碌碌声音,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昨天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和她挚爱他,四月暖风和煦天气里,享受着一个远离喧嚣,平静安宁假日。她敲着电脑,做她喜欢做事,而他忙里忙外地收拾着他们家,这,原本会是多么美好一天…… 只是,真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澌? 凝视着电脑屏幕她,脑中一片空白…… 从昨晚到现,二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却漫长得如同一生…… 晚上依然叫外卖,之后,他便开始收拾行装。 按照他们计划,明天应该是出行日子了,而他,不是该带着两位老人去天津吗? 作为特种兵团团长,打包速度和质量也是首屈一指,很,她衣服,还有他,都被装进了箱子里,之后,又见他装了一包不知什么,也塞进了箱子。 收拾完之后,他卧室里站了一会儿,见她始终看着电脑屏幕不曾回头,便出了房间,并且给她关上了门。 夜,渐渐沉静下来。 她凝视着那个皮箱,忍不住还是打开了查看,到底是军人,什么都想得周周到到,除了必备衣服以外,他还包了高锰酸钾、络合碘、人丹等其它一些急救药。 这么说,他打算是和她一起去旅行,而不是去天津了? 她蹲地上,心里还是异常难受,这一个坎,始终无法轻易地过去,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离婚吗?这个念头一起,心就疼得厉害,甚至让她无法再往下想…… 北京、糖糖哥,是她坚持了十多年意念啊…… 若要把他剥离,等同于剥离自己灵魂一样…… 恰此时,家里电话响了,是他去接,说了两句,听得他声音客厅里大声响起,听声音竟还十分兴奋,“囡囡!妈打电话来,要你接一下!” 原来是严庄。 她默默地拿起了房间里分机,轻道,“妈。” “桃桃!”严庄一听她声音就笑了,“刚才小震叫你什么来着?” “……”陶子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来没人前叫过她囡囡…… 严庄乐了,“哎哟,我木头儿子哟!木时候跟块疙瘩似!现是开窍了还是怎么?囡囡?囡囡?是昵称么?真好听!囡囡……” “妈……”陶子被她叫得无所适从。 “好了好了,不笑你们了!对了,明天要出门儿了吧?”严庄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 陶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天,还去不去? 可是严庄却不管她有没回答,自顾自地说,“是这样,你爸有旨,让你们准备着一些必须药品,虽然这天气还不热,可一旦出太阳什么,人一朵,还是挺闷,有备无患啊!也不知你们去哪里,真是,连这也保密!若是去南方,可就热了!” “嗯,有准备。”想到箱子里那些药品,她顺着严庄话答道。 严庄再次笑了,“小震准备?呵呵,这俩爷们,还都一个德性!无论去哪里,只要出门一趟,装备必须齐全!这不,你爸不放心,我特意叮嘱我打个电话。” “嗯……谢谢爸妈。”陶子轻道。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婚燕尔了!明天也不送你们了!反正你们也嫌弃我们这俩老家伙碍事,扔下我们跑去房蜜月!”严庄说着又笑了。 “妈……不是这个意思!”陶子急忙辩解,难道他是这么跟家里人说么? 严庄笑出声来,“别急,别急,逗你乐呢!就算是这样妈也能理解!哈哈!祝你们一路顺风!囡囡!” “妈……”又叫她囡囡……陶子不禁脸色发烫,本来是一个极普通名字,被严庄这样一叫,好像多暧昧似。 严庄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陶子心中纷乱一片,盯着那箱子,全无去旅行心情,也许,明天还是不要去吧…… 客厅里宁震谦也握着电话,刚才母亲和陶子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接到母亲这个电话时他心里有多么高兴,其实,母亲并没有叫囡囡接电话,是他,一听到母亲声音,心中仿似有个声音说,终于找到和囡囡说话借口了,于是马上大喊她名字,喊她接电话。 囡囡,囡囡…… 从没想过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但是,昨天以前,他似乎对她都没有什么特定称呼,她叫他首长,叫他兵哥哥,叫他解放军叔叔,可他,却不知道叫她什么,像严庄一样叫她桃桃?好像叫不出口;叫大名陶子?好像不怎么对劲;叫老婆?好像除了那一次激动时叫过后就叫不出来…… 而自昨天“囡囡”这个名字曝光以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叫她“囡囡”了,很顺口,没有任何障碍。 囡囡,他无声地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就连舌尖也有了甜甜感觉,就像小囡囡把糖果硬塞进他嘴里,要糖糖也吃时候一样…… 想到明天要出行,今晚得早点休息。 他便早早进了客房,躺了床上。 然而,想着隔壁她,他却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 </a> 142第142章 心如风花开 “这么热天先歇歇吧!”小店主人招呼她,“说说话儿,喝口凉水!” “不了,谢谢!”她笑着婉拒,“赶着先上山去。 ” 听说她要去看爷爷,店主也就不强留她,把她要东西算了帐,还给她打了个折。 她拉着小皮箱,提着塑料袋往山上走,却听身后店里几个妇女议论,“咦,你见到今天到村里来那个帅小伙了吗?一来就找老村支书,也不知是来干啥,哎哟,帅得跟电影明星似!” 她心里咯噔一下,会是谁?心中存有一个希望,可是却不敢相信,并且马上否定了,绝无可能是他辶! 于是,脚步不做丝毫停留,继续上山。 往年,她基本一年会回来两次,一次过年,一次清明,只是,这一次却隔得久了,近一次来看爷爷还是去年清明。 今年过年她去看宁震谦了,清明也不知不觉过了,她不是个乖孙女,不是吗?有了男人就忘了爷爷…澌… 爷爷葬半山腰上,据当时村里风水先生说是个极好位置,一定会保佑子孙后代。所以,爷爷,你天上一定会保佑囡囡幸福,是吗? 立爷爷坟前,她笑了,爷爷面前,她可是从来报喜不报忧。 一年多没来,坟上早已长满了野草,没带割草工具来,她便用手拔,难得和爷爷相聚,她有是时间,所以,哪怕一根一根地拔,她也不会觉得麻烦。 有许许多多话要和爷爷说,她一边拔草一边低语,脸上始终挂着爷爷喜欢笑容,她永远都记得爷爷临终前话,让爷爷带着她微笑走…… 她说自己工作,她主持节目有许多听众喜欢,还有常常有听众给她寄礼物来台里;她说她书,已经可以出版成纸书了,不久就可以上市,到时拿一本来给爷爷看,他小囡囡啊,已经是“作家”了呢…… 还有,她得告诉爷爷,她结婚了…… 说到这里,陶子眼眶一热,浮起浅浅泪来,可是她仍然微笑,微笑着说,“爷爷,他是个军人,还是特种兵团长,正义、勇敢,全团官兵提起他都竖大拇指呢!至于他家里,是北京很好人家,公公婆婆很疼我,把我当自己女儿似……爷爷,你可以放心了,囡囡现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眼里泪光浮动,眼前闪过宁震谦那张黑黑脸,胸口涌起阵阵酸楚。 一直拔了几个小时草,她也说说停停说了几个小时话,口干舌燥,喝了点水,便把商店里买来香烛什么点上,还给爷爷斟上酒,摆了些吃,然后静静地墓前石板上坐下来。 只是静静地坐着,再不说话,享受着和爷爷之间这种默契宁静,就好像爷爷还世一样,每每外面和别人打了架她,也是这样乖乖坐爷爷对面,和爷爷讲外面发生趣事,然后默默地陪爷爷吃饭……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天边透出第一缕暗灰暮色。 她拾起箱子,依依不舍,“爷爷,囡囡要暂时离开一下,明天再来陪您。” 当年和爷爷住祖屋还,别人家都已经盖了房,就只她家,还保留着从前旧房子,原因之一,自然是她不会再回来长住,也就没必要重起房子,另外一个很重要原因则是,那是装满童年她和爷爷回忆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还有着当年印记,有时候回到家里,亦能感觉到爷爷无处不…… 只是,已经一年多没住人了,想必又满是灰尘,此番回去还要重打扫一次才能住。 她拖着箱子下山,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不把箱子寄放小商店里,竟然这么一路拖着上山? 正想着,路边草丛忽然一动,灌木林里出来一个人影,并且立时倒了地上,面朝灌木丛。 “谁?”陶子惊问了一声。 那人回过头来,脸色煞白,见到她瞬间也是一惊,“是你?” “是你?”陶子也震惊极了,这个人真是无处不啊!竟然老家也能遇上他?——骆东勤! “我……被蛇咬了……”骆东勤撩起裤管来,小腿处明显一处咬伤,而且周围已经青紫,余悸未消他,目光仍然紧盯着灌木丛里。 是毒蛇…… 虽然这才四月,可是当地天气已经持续热了一段时间,蛇已经出没了。 陶子倒吸一口气,厉声道,“别动!” 骆东勤也是有常识人,自然知道不能乱动,可是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遇上个人来,还是一个女孩,该如何是好? 陶子暗暗庆幸宁震谦做准备,当即便把箱子打开来,先从箱子里拿了一条自己裙子,给他伤口上方扎紧了,而后沉声问,“有刀吗?” 骆东勤有些心悸地看着她,犹豫着把随身携带军刀递给他。 “点啊!磨磨唧唧还要不要活命!”陶子心里急,噼里啪啦一顿训斥,也没有注意到挨骂骆东勤看她时是什么眼神。 顾不上严格消毒了,她用络合碘抹了抹刀,便用刀他伤口上划了个十字,也没功夫管他是否疼得咧嘴。 她随身带了两瓶矿泉水,只其中一瓶喝了四分之一,于是,把高锰酸钾溶进去,对着他伤口开始挤压冲洗,一直把两瓶水冲完,她仍不放心,又将他身上那瓶水也拿来冲了。 后,想了想,把塑料袋蒙他伤口上,然后俯下身来,隔着塑料袋给他用嘴吸毒。 见她覆上嘴瞬间,骆东勤震惊极了,“你干什么?”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中毒而死!” 他一怔,知道她误会了。他震惊是,她怎么会用嘴给他吸毒!她却以为,他是因为她蒙了塑料袋而惊。 虽然受了伤,虽然隔着塑料袋,可他仿佛仍然能感觉到她唇温,热热、润润,他小腿上吮/吸,一种莫名情愫悄然萌动,心口仿若有一朵花骨朵儿,这一瞬间,“啪”一声轻响,绽放了…… </a> 143第143章 我会消失,再不回来 “是……我觉得我跟它还挺有缘……”陶子拨弄着自己手腕上佛珠说了它们来由,“你应该看见啊,那天遇到你时候,我就捡这个!” “那……一定是佛主赐福于你!”骆东勤笑言,没有点破佛珠真相。 如她这般女子,若知这佛珠是他遗落,且不多不少正好与他各持一半数目,只怕马上就拽下来给扔掉了。虽遇她次数不多,但亦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她心里,有着一个如太阳神一般男子,其他男子若有半分靠近她想法,她都会如刺猬一般竖起浑身刺来,如防范毒虫猛兽般防着。 所以,与其让她扔了佛珠,倒不如让她以为,这真便是一种缘。 其实,这何尝不是缘呢辶? 难道,冥冥之中,这果然是天意? 九加九,才是圆满…… “那你菩提呢?是怎么来?怎么也是九颗?”陶子不是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搭话性格,实是因为这佛珠缘故,让她比平时多话一些,何况,两人还都是戴相同九颗澌。 “这个……”他浮起笑容来,思怀目光放远,“是我母亲留给我。” “你母亲?可为什么是九颗?”九颗菩提子,串起来远远不能包住手腕,送人佛珠鲜少有送这样,她还以为,或者,他也是如她一样无意之中得来。 “是。我母亲。至于为什么是九颗……”他轻笑,得找个说得过去理由,“还是套你那句话,缘分吧,我与这九颗菩提子有缘。” 以他巧言善辩能力,若遇上是其他女子,或者他该说,之所以是九颗,是因为我母亲告诉我,当我遇到另一个也同样佩戴九颗菩提子女子时,便是我缘分到了。 但,陶子不是那样女子,他,不敢,也不能造次…… 陶子不再深究这个问题,她相信缘分,一如相信自己和手上菩提有缘一样。 山上凉意比山下甚,骆东勤衣服穿她身上空荡荡,风一吹,便直往衣服里灌,稍稍久坐,便不能抵御凉意侵袭了,陶子眼看脱了外套骆东勤只穿一件衣服了,心中也觉过意不去,没必要拉着他陪自己再坐下去害他冻感冒。 自己今天终归是要离开了,于是便提出,“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赶回北京,我得下山了,你呢?还是老老实实回卫生院去吧!” “好!”他也很干脆,站起来,拾起衣服,“火车票买好了吗?我让司机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了,我坐大巴!”她轻描淡写地道。 “大巴?那中间不得转两次车?”骆东勤惊讶地看着她,这和她豪门少***身份可不相符…… “是啊!”她坦然承认,对于他惊讶是嗤之以鼻,“那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和你们一样,人人乘豪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哭笑不得,陶子似乎对他有些阶级对立逼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不坐火车,方便很多,也不贵。” “我……没带身份证来!”她终于尴尬地承认。 他于是笑了,昨天给他急救时那么果断干练她,居然会有这么迷糊时候? “这样,我让司机送你回京。”他果然做了决定。 “可是……” “不必可是,他们正好也要去北京办点事,正好一起吧!”这一回,他再没容她拒绝。 从这里到北京,开车直行是一段不短路程,骆东勤没再耽搁,带着她迅速来到山脚,他车,就山脚等他。 指派了两名司机,同上北京,以便轮流开车,而后,便让她上了车,美其名曰,还她救命恩情。 骆东勤态度十分真诚,让人难以拒绝,她稍作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受他好意,毕竟,这样安排比她自己一个人转车倒腾,方便很多,而且,还不用小旅馆住一晚。 于是,告别骆东勤,朝着北京出发。 坐他车上,没有了任何关于旅途顾虑,出发没多久,她就后座上昏昏欲睡,而后,就放任自己睡着了,这一路,睡睡醒醒,都十分舒适。 晚上九点多,顺利抵达北京时候,她犹自不知,后座上舒服地睡着,是司机叫醒她。 “到了?”她睁着惺忪睡眼,往外一看,司机居然把她直接送到了宁家…… 骆东勤怎么知道宁家住处? “是,到了。”司机给她打开车门,连续开车一天,虽然是两人轮流开着,可也显出了疲惫。 陶子有点不愿回宁家去,可又不好意思指挥司机把她送往别处,寻思着先下车,自己再搭车离开。 于是下车,再三对司机表示感谢,直到司机把骆东勤车开走,她正打算走出去搭车,却见一辆车开了进来,明亮车灯照她身上。 完了,是严庄车,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果然,车很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严庄从车里下来,见了她,惊喜地唤道,“桃桃!你回来了?” “……妈……”陶子僵硬地叫了一声严庄,勉强露出笑脸来。 “哎哟!桃桃!走!赶紧回屋去!这站着冷!”严庄没说别什么,拉着她手便进了楼道,眼睛不经意她身上所穿衣服上扫过。 陶子历来不是愚钝人,这样目光她自然察觉到了,当一个婆婆目睹自家失踪几天儿媳妇穿着别男人衣服回来时,会有怎样想法,她完全理解…… 严庄保养得当手和以前一样暖和润滑,可她心里,却找不到从前和婆婆亲密无间感觉。 跟严庄后面进了宁家大门,家里明亮灯光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心境却大不一样了,从前她,是真把宁家当成自己家,把严庄和宁晋平当成自己父母来看待,现,和宁震谦之间发生这样事,一切都变了了味道…… </a> 144第144章 八年前就该说的对不起 宁晋平看了她一眼,问,“我呢?” “你什么?”严庄正烦着呢! “夜宵啊?你不是给儿媳妇做夜宵吗?没我?” 严庄瞪了他一眼,“吃!吃!就知道吃!我把你们爷俩喂猪似喂了几十年,除了赚得一身气还有什么?早知道,我年轻时就不结婚了,喂几十年猪早成养猪专业户了!还不用这么费神,该杀杀,该卖卖,该配种时候牵一块儿,多省事儿啊!哪像你儿子这婚,结得我多操心!” 宁晋平瞟了严庄一眼,自动闭了嘴,几十年经验告诉他,媳妇儿生气时候,无论答什么都是错,好办法是不说话,乖乖当媳妇儿垃圾桶,等她唠叨完了,也就多云转晴了…辶… “哎,我说你也吭一声好吗?两个男人,都跟木头似!我就跟两块木头过一辈子!真遭罪!”严庄瞪着他。 咦,这一招不管用了? 宁晋平愣愣地看着媳妇儿,“说啥?澌” “你……”严庄要被气爆了,果然不能指着他父子俩能木头开花,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她生了会闷气,自个琢磨着,忽然叹道,“早知道是这么个人儿,我当初就该她六岁时候就把她接到身边来养着,说不定就没小震和芊琪这回事了……” “你说什么?我咋一点也听不懂?把谁六岁时候接来养?”宁晋平皱着眉,不懂媳妇逻辑,“养童养媳啊?” 严庄哼了一声,“就是养童养媳!咋了?横竖是要嫁我们家,早点养着还培养感情!” 宁晋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指着房间问,“你说儿媳妇?” “是!”严庄点点头,极不痛。 “可是……我怎么就越听越糊涂?”宁晋平觉得这事情越来越玄乎了,这女人大脑构成比军事地图还复杂啊。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儿子!”严庄嗔了他一眼,抱怨,“儿子娶儿媳妇进门时候,我们只知道她是省人,无父无母,从小跟爷爷一块长大,爷爷也去世了,如今一个人北京,其它也没多想。当时想着只要儿子肯结婚就行,只要娶进来是个女人就行,现我一琢磨,桃桃这姑娘是不同寻常!” “怎么不同寻常?”宁晋平除了觉得儿媳妇伶俐讨喜以外,没看出啥别不寻常。 “我现才知道,桃桃是F村人,就是小震从前去体验生活那村,你忘记了?” “没忘……”宁晋平脸上还是迷惘一片。 “我说你咋这么木呢?”严庄急道,“你没见儿子其实待桃桃是不同吗?我还琢磨着呢,这世上还是有女人能让儿子动心,原来是因为桃桃是他小女朋友!你还记得吗?儿子从乡下回来,有多闹腾?缠着我四处找名医,还带了一堆检查报告来什么,要给人寄药去!问他给谁请医生,他只说是村里一位爷爷,你还赞扬他做得对!现想来,那人就是桃桃爷爷!这傻儿子,真傻!若当时就给我们说实话,我们就把他小女朋友给接到北京来,让桃桃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然后顺理成章给我们做儿媳妇,也省了他每年暑假跑去乡下看小女朋友!” 宁晋平对妻子想象力无语,摇头叹道,“疯了吧!人姑娘那会儿才六岁!还小女朋友呢!” “那又如何?后还不成了我们家儿媳妇?只是走了多少弯路啊!不然,儿子也不会跑去那鸟不拉屎地方!” 男人对这种毫无意义假设没兴趣,挥挥手,“行了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想点实际!明天我们也得去看看人家!” 严庄颓然,“自然是要去!可是,我心里怎么就堵得慌,我们家好像中了魔咒一样,再也解不开这咒语了!尤其是小震,一辈子都被这咒语给锁住了灵魂!所以我才说,如果桃桃一直我们身边,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 “这话说得!难道人家家里不是你儿子给害!”宁晋平站起了身,“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只能是负起责任来!” “我也知道啊……又没说不负责任……就是觉得儿子也挺屈……”严庄低声道,眼见宁晋平往厨房走,赶紧唤住了,“去干什么呀?没吃给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晚上要少吃点!” “可是,我饿呀……”宁晋平一脸不满,“如今这年纪越来越大,吃却越来越少,这不准我吃,那不准我吃,每顿还吃不饱,你这是要我过什么生活?” 严庄哼了哼,“人家说了,过午不食,我晚上还给你一顿了呢!就知足吧!”说完,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宁晋平无奈地望着她背影,后也负气地跟着往卧室走,心里暗哼,“吃不饱!就吃你!” 第二天是周末,陶子却要上班,所以一大早便出门了,宁晋平和严庄则来到了某医院。 然而,有人却比他们来得早,这人便是章之黎。 病床上躺着是芊琪母亲冯佩红,此时还睡着,章之黎默默站床前,表情严肃,跟平日嬉笑他判若两人。 芊琪父亲莫刚则轻声道,“之黎,你也不必太自责,这是迟早事。” 章之黎罕见地锁紧了眉,亦压低了声音,“伯父,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对不起。” “别这么说,其实说穿了未尝不是好事,八年了,小震年轻日子都已经过去,总不能再拖累他,让他一辈子都不结婚,现说穿了其实也挺好,当初那样都过来了,这一坎还过不去吗?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你伯母。”莫刚反而安慰他。 章之黎苦笑,“伯父,特护什么都请好了吗?” “嗯,小震都安排好了,首长和夫人也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你放心吧。” 章之黎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免得伯母醒来看见我又不高兴。有事话打我电话。” </a> 145第145章 小震嫂 无论换节目这件事谁才是真正主使,陶子都必须得面对现实,幸而她喜欢读书,主持一档读书节目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而且少有电台有这样创意,她从心底里来说,还是颇为欣赏。 用心琢磨了几天后,渐渐觉得节目上了手,而台长见效果不错,果然把节目调到了晚上八点,又给她加了档下午节目,这样编排对于她来说已是十分轻松了,她完全可以下午三四点钟才来上班。 这里面有多少照顾成分她是十分清楚,台里其他主播看她眼神已经有异了,她真不喜欢自己特殊化,所以,当台长征求她意见,深夜心灵对话节目是否也交给别人时候,她婉拒了。 “这个……陶子,其实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地回去真是不安全,我也不觉得这么做挺不地道,把这节目交给江枫吧,他是你老搭档,你了解他,对他应该可以放心。”台长很为难地说服她,其实之前就想把这个节目直接给别人,可已经下了她那么多节目,这个是她喜爱,还不敢轻举妄动,得做通她工作。 陶子一听就炸毛了,“这节目我做了几年了,这几年您老怎么不说不地道?这会儿来说?台长,说明了吧,我也知道你难做,可是,这节目我就是不放,所有后果我自己来承担!辶” 说完,转身留给台长一个华丽背影。 台长望着她离去方向,唯有苦笑。拿起电话打给严庄,“你那儿媳妇我已经劝过了,不买我帐,还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你严大董事长儿媳妇我又不敢得罪,让我如何是好?” “那是!我儿媳妇可不是好欺负!所以啊,你台里少给她使绊子,小心把自己给绊倒!”严庄和她开惯了玩笑,又极是护短,说话时时不忘给自己儿媳妇撑腰澌。 “我哪敢啊!”台长哀叹,“你那儿媳妇比我还凶!得了,反正我是拿她没办法,你儿子交代事,你自己去解决吧!” “呃……”儿子交代下陶子节目,他自己都拿不下来事,她这当婆婆怎么能拿下? 陶子风风火火出了台长办公室,仍然憋了一肚子火,不是要消失不再回来吗?不是要离婚吗?还管她干什么?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便下楼去吃饭。 因为八点钟有节目,所以晚饭一般都不回去吃了,这两天都外面随便吃点,可严庄说这样不行,非要给她送晚饭来,她如何敢当,也觉得这太给家里添麻烦,说什么也不答应。 然,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严庄车开来了。 来送饭是严庄司机陈洛。 “真是太麻烦你了,我都跟妈说了不用!”陶子捧着饭盒,心中过意不去。 陈洛笑道,“不麻烦,反正是开车。还有,严董吩咐过了,晚上下班我会来接你,请你不要单独离开。” “这怎么可以?那已经不是你工作时间了!不必要!完全不必要!我会跟妈说!” “不,我工作时间已经调整了,和你工作时间同步!也就是说,从现起,我是你司机了!”陈骆解释。 陶子略惊,而后暗叹,严庄对她,实是太周到了…… “你先趁热吃吧,我还得给严董送份文件,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陈洛说完又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然后才离开。 陶子肚子早已经饿了,手捧温热饭盒,忍不住揭开来看了看,只见饭盒里上面一层便是煎得油亮亮蒜泥茄子,瞬间,心里被温暖包围得严严实实。 严庄竟然知道她喜欢吃茄子…… 要知道,宁晋平和宁震谦都是不吃茄子,这道菜算是完全为她一人而做…… 自己总归是幸运,世上能像她这样拥有这么好婆婆人,该不多吧…… 盖上饭盒正打算回办公室吃晚饭,身后又响起了汽车驶近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觉车十分眼熟。 待车上人下来,她才想起,这是骆东勤车。 下车后骆东勤,一身深灰色系商务正装,短发一丝不乱,和老家遇上他完全不同两种风格,不变却是他笑容,不过于张扬,亦不过于收敛,手里提了好几个纸袋,可丝毫不影响他举手投足风采,此时正风度翩翩朝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没留心看,亦不知他是谁。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救命恩人吃顿饭?”骆东勤笑容潋滟,走到她面前。 “这个……谢谢,我家人给我送了饭。”陶子举了举手里饭盒,对骆东勤态度跟从前一样不远不近。 忽,一个人影从骆东勤身后窜出,兴奋吼声亦同时响起,“死丫头!见了我居然声也不吭!不认识我了吗?” 陶子盯着眼前人,微微蹙眉,而后亦欣喜异常,“林昆?居然是你!林昆!” “死丫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多年不见,林昆怎不开心?上前居然抱起了陶子,抱着她打转。 陶子倍感意外,兴奋地笑着叫着,“啊——你这臭小子!放我下来!” 林昆岂肯听?一直转圈,转够了才把她放下,啧啧端详着她,“怎么这么轻?感觉你越长越轻了?还是小时候胖乎乎样子可爱!” 陶子也笑盈盈地打量他,嘴上不服输,“你才越长越歪,怎么就长成长豆角了?还是被虫驻了!痘哥!” 痘哥是林昆外号,高中时他脸上总是长痘痘,所以同学们都叫他“痘哥”。有一回吃了辣椒,一夜之间脸上百花齐放,陶子还极损地吟了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时间广为传唱。如今奔三人了,随着年月增长,痘痘亦有所收敛,但总有那么几个顽固分子,他脸上蠢蠢欲动。 林昆喷笑,“东勤哥,你看看她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其实,陶子话夸张了,如今林昆,除了脸上那几颗碍眼痘子,长得瘦瘦高高,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牙,典型阳光男孩。 </a> 146第146章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她今天要分享,是几篇关于感恩短文。 ;按她之前所想,借用了一段佛语开头:感激伤害你人,因为他磨练了你心志;感激欺骗你人,因为他增进了你见识;感激鞭打你人,因为他消除了你业障;感激遗弃你人,因为他叫道了你应自立;感谢绊倒你人,因为他强化了你能力;感谢斥责你人,因为他助长了你定慧。感谢所有使你坚定成就人。 开场白之后,渐渐进入状态,首先便分享了一篇关于感谢生活美文,一篇充满温暖与阳光气息文章,用她亲切温暖声音读来,渐入佳境,如沐春风。读完之后,自己加了一些箴言注解:风中跌倒,感谢风提醒;爱中流泪,感谢拥有这份爱。痛苦意义不于痛苦记忆,而于指引乐方向。佛说,人生重要不是放弃,而是放下…… 读着,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所牵引,怔怔,沉浸情绪里,久久拔不出来。 谁要放弃谁?放得下放不下又是什么辶? 坐她对面江枫,平静地看着她,“桃子,我们这一行主播参差不齐,可是你也知道,一个好主播,尤其像主持你这种节目主播,一定要先打动了你自己,才能打动别人,先说服你自己,再说服别人。” 她吸了口气,“我知道。不用担心。” 江枫点点头,“我也相信你能做好。加油,时间到了!澌” 是,时间到了,可是她还有一句没有说完:感谢那些你爱着和爱过人,让你们曾经如此美丽地相遇…… 胸口传来软绵绵痛,她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还要感谢江枫,用这样方式来安抚她,没有人会比工作伙伴了解自己,工作,尤其像他们这样工作,一旦融入进去,就会忘了自我,忘了自我哀伤。 其实,她会比他想象坚强,她只是暂时黑幕中行走,还找不到方向…… 台里那些女人议论她不是没听到,可是,那又如何?她依然是陶子! 站起来,后一次调整情绪,准备进播音室,收听他们节目以校生居多,她要传播出去一定是正能量! 半个小时节目,时间过得很,而且她表现也很棒,她温暖声音传递出去,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刚才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节目结束,离她后午夜档还有几个小时,她决定先出去一趟,看看骆东勤怎么样。 只是,并不知道骆东勤号码,幸而吃晚饭时候林昆她手心里写了他号码,此时被泪水润湿,有些模糊,可还能大概看得清。 于是给林昆打了个电话,得知骆东勤已经伤处已经缝了针,准备打破伤风针。 问明了医院名字之后,她或许搭出租前往。 急诊科观察室里,只有骆东勤一个人,且正打电话,“嗯,我知道,她这个人……应该并非你想象那样……知道……有分寸……我进一步了解之中……嗯……我不会急躁……” 他正说着,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陶子脸窗口出现,他低声道,“她来了,不说了。” 说完放下手机,对着门口笑道,“请进。” 陶子推门进来,不见林昆,问道,“咦,林昆呢?” “他马上就回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播节目吗?”骆东勤站了起来。 “你坐下!别动!”陶子见他还穿着那件血衣,心中内疚,“真是抱歉,我……”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呢?一般数目我还真瞧不起!或者你打算以身相许?可是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呀?”骆东勤一本正经地打断她。 陶子微惊,“我……” “所以呢,如果这两样你都给不了,其它就是废话了!”骆东勤被她表情逗笑。 陶子也笑了,明白骆东勤是开玩笑。 “我以为,像我们这样同戴九颗佛珠人应该不多,芸芸众生也还算有缘吧,所以你救我,我救你,希望下一次不要再谁救谁了,我们都要平平安安!”骆东勤笑着说。 他皮肤较白皙,笑起来时候,灯光下犹显肤色柔和。 陶子莞尔,是啊,如果这样事也算有缘话,那她倒希望,和任何人都不要有缘了…… “骆东勤!来看看!”护士念着他名字,来看实验针结果。 骆东勤伸出手去,护士一看之下道,“可以打!准备吧!” 破伤风针是肌注,所以陶子识相地避了出去。 不一会儿,针打完,护士开门让她进来,交代道,“休息一会儿再走,打完针这几天不要吃辛辣油腻食物,不能喝酒!还有,伤口量别沾水,洗澡时候,你帮他吧!” 后一句话是对陶子说,说完就出去了,直把陶子闹了个大红脸。 倒是骆东勤,戏谑目光看着陶子,笑得挺开心。 陶子被他笑得愈加害羞,脱口而出,“骆东勤小朋友,你妈妈叫你回家洗澡!” 骆东勤淡淡一笑,“我妈妈不了。” 陶子笑容僵住,几许难堪,“对不起……” “没事!”骆东勤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我妈妈信佛,将生死悲欢看得很淡,我从小受她熏陶,也看得很淡,我妈告诉我,死亡不等于离开,离开不等于消失,她会一直我身边,我相信,我从没感觉她离开过我。” 他笑着举起手,白皙腕子上,菩提子微微晃动。母亲,是他心中温暖所,是他私密空间里珍藏珍贵感情,从不曾跟人谈起过,今天这话,却是脱口而出了。 “说得真好!”她没事时候也喜欢读一些佛家箴言,对信佛人有自然而然好感,“从不曾离开……我相信我妈妈也是不得已才离开我,我相信,她另一个地方也会常常想念我。” 这,也是她第一次跟人谈起自己母亲,就连她糖糖哥,都没有听过她这番话。 </a> 147第147章 春意浓 谣言止于智者。 陶子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依然行走于单位和家之间,我行我素,对那些流言蜚语置之不理。 她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那些人再怎么添油加醋夸大其词都没有意义,因为那些人她人生里都是些无关紧要。她真正乎是宁家和宁震谦态度,他们,才是和她息息相关…… 只是,宁震谦依然没有一点消息,而严庄忙碌于和骆东勤合作建厂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严庄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觉得不太可能,台里闹得沸沸扬扬,台长不可能没听到风声,台长知道了,也不可能不告诉严庄啊辶! 日子一天天陶子惴惴不安中度过。 果然如严庄所说,她很就把骆东勤给拿下了,骆东勤极乐意和严庄合股,亦即和陶子合股,酒会也有条不紊筹备之中。 酒会开始之前,严庄特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发布了和骆东勤合作消息。严庄、骆东勤和陶子都出席了招待会澌。 有记者提问:“严董,作为北京知名企业家,您为什么会想到去遥远小村子建厂呢?” 严庄笑着回答,“这个故事就长了,得追溯到很多年以前。那会儿我和我丈夫还很年轻,他就那边工作,有一次涨洪水,长时间连续搜救之后他,自己遇了险,是村里老乡救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为老乡们做点什么,恰逢骆东勤先生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所以,就有了这次合作。” “为什么这一次是您儿媳妇入股呢?是因为您儿媳妇和骆东勤先生关系不一般吗?”记者又问。 陶子脑子里“嗡”一响,这记者说什么混话?她和骆东勤关系不一般?她从哪里看出她和骆东勤关系不一般了?这不明摆着挑事儿吗?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严庄,不知她会如何反应。 却只见严庄和骆东勤都泰然自若,令她觉得自愧不如,想到骆东勤必定也听到了些许谣言,可却如此淡定,全然不似她,慌得跟只小鹌鹑似。 她想,她紧张,是因为太乎宁家反应,太乎,某个人反应…… 而严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大厅里,声声震荡着她耳膜,“因为我儿媳妇也是从这个村里走出来,对故乡有着深厚感情,能为家乡做点事,也是她一直念念不忘心愿。至于骆东勤先生,年轻、果敢、大胆、儒雅、沉稳,是极值得信任合作伙伴,也是年轻一辈中翘楚,我们家陶子需要向他学习地方很多,年轻人一起容易沟通一些,今后合作中还待骆先生多多教导我们陶子。” “哪里。严董过奖了,严董才是商界泰斗,东勤要学习地方还很多,严董亲自带出来陶子女士是秀外慧中,他日必跟严董一样,一枝独秀。”骆东勤说完朝陶子轻轻眨了眨眼睛。 陶子不安心渐渐平静下来,严庄这话一说,好似自己和骆东勤一起全是她授意了,恍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凝视着严庄,再一次被深深感动。她暗暗发誓,有生之年,无论她和宁震谦后如何,她都将待严庄如生母。 招待会继续进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终于不再惶恐,渐渐真正投入到招待会中来,记者也会间或向她提几个问题,作为女主播她,提问回答游戏本就是她所擅长,是以回答得条理清晰,颇有风范。她看见,骆东勤桌子底下悄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记者招待会圆满结束,让她对严庄亲近又深了一层。 回到宁家,卸去铅华,沐浴后她穿着柔软棉质休闲套装,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拉开窗帘,夜薄暮里,一朵粉红色惊喜跃入她眼帘。 格桑花开了! 窗台上,小海送给她那盆格桑花,居然不声不响地打了朵儿,马上就要吐露芳华。这,连续多日阴霾日子里,就如残冬稚春万物复苏第一枚信号,空气里骤然间噼噼啪啪燃起了火花,仿似,明天便是花团锦簇春意浓了…… “桃桃,出来吃水果了!”严庄外面唤道。 “来了!”她脆生生地应着,小跑着出去。 客厅里,严庄已经把水果拼盘端到了茶几上,宁晋平却只看了一眼,分明表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来,吃一块!”严庄用牙签扎了一块,逼着宁晋平吃。 “不吃。”宁晋平脸绷得紧紧。 陶子暗笑,每天宁晋平都要为吃什么和严庄拗。 “吃一块!”严庄早已习惯了他铁板脸,就当没听到他抗/议。 “我就不明白!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物资不丰富,没啥吃也就算了,到老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可我还不能吃了?成天吃这些兔子吃玩意儿还活着干什么?”宁晋平嘴上老大意见,可手却不由自主把水果接了过来,一口吃进嘴里,一系列动作,习惯而自然,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陶子再次偷偷地笑,家里情况就是这样,一如严庄所说,宁晋平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人,成天绷着脸也就罢了,偶尔说句话嗓门特大,跟部队喊口号似,可无论他嗓门再怎么大,也敌不过严庄一声轻轻命令,一句含嗔带怒抱怨,总是一边抗拒,一边接受…… “不想吃?厨房还煮了羹,桃桃,给你爸端来,也有你,分开。”严庄见宁晋平乖乖吃了水果,满意地露出微笑。 宁晋平一听就炸毛了,“又是没放糖?我不要!” “不要拉倒!桃桃自个吃去!”严庄笑道。 “好!”陶子笑着走开了,觉得公公也挺“可怜”。 严庄宁晋平饮食上控制得很严,基本能使三高指标上升东西都不准他吃了,用宁晋平话来说,严庄现就是把他当兔子养,这对于和宁震谦一样“肉食动物”宁晋平来说无异于酷刑,为此近常餐桌上置气,可无论他怎么置气,有怎么能敌得过媳妇儿呢?严庄就像一名驯兽元一样,轻而易举三言两语就能将这“暴怒”狮子制得服服帖帖。 </a> 148第148章 疯了,傻了,乱了…… 那男人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后似折服严庄雍容气度和诚挚眼神里,点了点头,“好!就冲军嫂这两个字,我相信你!反正这里这么多人,我也不怕她跑了!跑就是心虚!不是吗?” 说着狠狠瞪着章之意,抓着她手,却松了。 ;章之意回到母亲怀抱里,眼神间满是惊慌,却碍于这男人将狠话扔下,想走也走不了,不然还真是心虚了,再说,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还不知这人会怎么编排她,那她不是会惨?可留这里,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那她颜面往哪里搁? 紧抓着母亲手,她打定主意,无论这人说什么,她都死不承认! 聂蓉是极要面子一个人,怎堪女儿受此胁迫?那以后章家京城怎么抬得起头来辶? 当即厉声呵斥此人,“我告诉你,这不是你能够胡言乱语地方!你赶紧给我走开!”可是,却再也不敢骂他瘪三了…… “我自然会走!但必须拿到我要才走!”那男人指着章之意铿锵道,“事儿得追溯到上个月,这个女人来找我,说怀疑她丈夫跟别女人有染,要我跟踪拍一些有说服力照片。我嘛,目前就做着这一行混口饭吃,也挺同情这些女人,所以毫不犹豫就接了这笔生意。这个女人就给了我她丈夫照片和一些信息,她丈夫就是他!” 那男人拿出一张照片来给众人看,照片上男人竟然是骆东勤…澌… 众人不由低声窃语起来。 聂蓉气得脸色都变了,“胡说八道!我女儿还待字闺中,谨言慎行大家闺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丈夫来!你这样毁坏她名誉,毁了她清白,毁了她今后一生幸福!你担当得起吗?你配军人这个称号吗?” “你女儿丈夫是怎么来,你自然要问你女儿,我对这个问题也好奇呢!我接着说我吧。”那男人冷哼道,那男人又拿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人却是陶子,“这张是她所说她老公情人照片,于是我跟踪了这两人好几天,但是除了拍到他们北京各大景点玩一玩,一起吃吃饭以外,怎么也没拍到,而且,每一次游玩和吃饭时候,他们都是三个人一起,这些就是他们三人照片。” 那人又拿出一叠照片来,“他们除了白天一起玩一玩,顶多吃顿饭,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吃完饭就各自回去。连续多日后,再无进展,我就把这任务给交了,告诉这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人家清清白白,或者不像她说那样。这位千金小姐却不答应了,非让我给她合出一些不雅照来,这可就违背了我做人原则了。我迫于生计,做了这一行,专门挖人**,已经丢了祖宗脸,还让我昧着良心陷害别人,我做不出来,结果,这位所谓大家闺秀,就赖账不给钱了!”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找你拍照?什么时候让你做不雅照!你血口喷人!”章之意满脸通红,指着那人骂。 “我血口喷人!抱歉,我这人做事一向凭良心,伤天害理事不做,坑蒙拐骗事不做,我绝不会血口喷人!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做事谨慎,凡是来找我做事人,为防他们时候不认账,我都谈生意时候录了音,要不要我把录音放出来听?”那人果然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 章之意脸,这才彻底变得惨白,“你……卑鄙!” “我这不叫卑鄙,叫自保,没办法,我们是小人物,为求生计,只能出此下着,防就是像你这样顾客!”那人转着手中笔道。 聂蓉急了,尤其女儿神态,让她觉得大事不妙,狠命掐了掐女儿手臂,大声吼道,“你到底做没做这件事?没做话就理直气壮给我表明清白!” 章之意嘴唇发抖,思绪一片混乱,矢口否认,“你胡说!胡说!我根本没有做!没有!没叫你合成照片!没有!” 那人冷笑道,“还是爽点给钱吧!你们这些大家闺秀们也不缺这点钱!可对我们小人物来说,就是救命钱!何必闹得大家没脸呢!” “我已经没脸了!”章之意忽然哭了出来,“你这混蛋!我明明给了钱!你还要来找我要钱干嘛?你想讹诈我吗?” 章之意此言一出,便是承认果有其事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大了。 聂蓉怒极,一个巴掌扇女儿脸上,怒斥,“你个不争气东西!章家脸都让你丢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章之意本就惶恐害怕,被母亲扇一巴掌后,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脸跑出了酒会。 聂蓉脸都紫了,僵硬地对严庄说,“对不起,小庄,小意不懂事,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 严庄却笑得从容大度,“别!年轻人谁能不犯错呢?何况小意已经很伤心了,回去安慰安慰她,女孩子,脸皮薄,别出什么事儿!让她没事仍然来家玩!” “好!谢谢你,小庄!那我就先告辞了!”虽然聂蓉嘴上说着感谢,脸色却早已铁青了,经过退伍军人面前时,打开手袋,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来,狠狠砸那人脸上,而后,挺直了背,昂着头,大步迈出大厅。 远远凝望着这一切陶子轻轻呼出一口气来,目光飘忽,不知想什么。 骆东勤看着她笑,“现彻底放心了?” 陶子唇角微弯,“谢谢你帮我找到这个人。” “谢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我只是帮你跑跑腿而已!不,应该说,我连跑腿能力都没有,北京我又不熟,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让辰安给帮忙!” 陶子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退伍军人,只见他一张一张拾起地上钱,往她所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亦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离开。 </a> 149第149章 守护 从找出行李包到把衣服乱七八糟卷进包里,仅仅只用了两分钟时间。 两分钟后,她背着包,满脸是泪出了门。 严庄和宁晋平都不家,她仅仅只跟保姆阿姨交代了一句,她去云南了。也不曾说宁震谦受伤事,怕严庄他们担心。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出了大事就只会哭了呢?从出家门开始一直哭上飞机,一直哭到云南。出租车司机、飞机同行乘客,都不知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没人敢多问,只一个个诧异地看着她。只有空姐,好心地来询问,她也只是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她真不知道,路上奔向他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辶。 到昆明时候已经四点,出机场,赶去汽车站,赶上后一趟大巴,终于晚上十点多时候,到达市军区医院。 五月底云南,天气已经很热,她站医院大门口,一身汗水淋漓,两只眼睛肿胀如桃。 此时才想起打小海电话,却发现自己慌乱之中手机也忘了带…澌… 她真从来没有如此凌乱过…… 不能再哭了! 她抹去脸上泪,直接跑向外科。 询问之后才得知,宁震谦上校外伤脑出血昏迷不醒,此时重症监护室里…… 重症监护室…… 仅仅这个名称就足以让她崩溃了…… 问明重症监护室所之后,她疯了般跑出医生办公室。 已近深夜,监护室一片宁静。她站监护室窗外,终于可以看见他轮廓,可是,那是他吗?是她强壮、霸道、、生龙活虎、爱黑脸首长大人吗? 头部被纱布包住,已经看不见容颜,若不是她知道里面是他,怎么也无法认出这个安安静静躺着,毫无生命气息男人是她那个铁铮铮汉子…… 从北京,到云南,她终于来到了他身边,抛却所有,不顾一切,可是,一道玻璃却将她和他就这么阻隔两端,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伸出手来,触摸着玻璃上他脸所位置,想象着手指触他胡茬上粗糙扎手感觉,依然还如此深刻……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们相互不联系,甚至刻意地不想念,并不代表她已经将他淡忘,有些人,一不小心让他住进了心里,也许就是一辈子,再也出不来了…… 前一个二十年,她做不到将他忘记,怎么又能指望后一个二十年,乃至多二十年,把他从心里赶出去? “请问你是……”一个声音旁边响起。 她连忙回头,依然泪水涟涟,吸了吸鼻子,“哦,我是宁震谦妻子。” 跟她说话是一名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张眼睛。 “是你?”那护士道,俨然斥责语气,“你怎么现才来!” 她略感狐疑,她什么时候认识这里护士? 只见护士扯下口罩来,竟然是汤月明!她是这里护士! “宁大哥已经进去一天一夜了,你这个当妻子却现才来,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当军嫂!见不得你们地方上娇小姐,吃不得苦,受不得累,既然这样就不要当军嫂!”汤月明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数落。 陶子不想和她解释,只问,“我可以见一见医生吗?” “这个时候,医生都下班了!”汤月明生硬地说。 “可是,不是有值班医生吗?” “你以为值班医生得成天恭候你们家属吗?整个重症监护室晚上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忙都忙不过来,还专门抽时间来见你?病人出了问题你负责啊!”汤月明又是一顿抢白。 陶子默然。身体转向窗口,不再搭理汤月明,只凝视着里面他。 “大晚上,你这里站着也没用,还是走吧!明天探视时间再来!”汤月明她身后严肃地道。 她只当没有听见,要她此时此刻离开他半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即便什么也不能做,她就这里站着看着心里也能稍稍安定一些。 “喂!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汤月明冲着她喊。 她没转身,只轻轻摇头,“我就这里,不会影响你们工作,你去忙你吧。” “你……我说你这人真是……” 身后响起汤月明离开脚步声,然,才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停了下来,汤月明声音再度响起,“我去叫一下值班医生,你等一等。” 陶子微惊,回转身来,只听汤月明哼了哼,“我是看宁大哥份上才帮你,不然,马上把你扫出去!” 陶子怔了怔,强笑,“谢谢。” 值班医生确实很忙,重症监护室里都是危重病人,每隔半小时或者一小时就要查看一次,不敢有半点大意马虎,所以只稍稍跟陶子说了宁震谦情况:几处外伤是次要,严重是颅内淤血,自昨晚进医院开始,一直昏迷不醒,目前做保守治疗,如果一周后还没有好转,就要做开颅手术。 陶子每一个字都听得非常认真,听明白了,也就不怕了。 眼泪来时路上早已流,且她并不以为耻。 流泪不代表懦弱,重要是,流过泪以后,要站得比之前稳直,走得比之前勇敢坚定! 这是许多年来她骨子里根深蒂固东西。从小,她便是如此,无人地方哭个痛,哭过之后,再涅槃重生,当然,幼时她想不到这样词,用她自己话说,就是囡囡我哭过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糖糖哥,好汉囡囡来了! 囡囡会一直你身边!你要活着,不济也要活着,活着就够了,你答应过,树哥哥会和小鹌鹑永远一起! 是夜,她监护室外站了整整一夜,没有吃,也没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海便到医院里来了。 见她傻傻地站窗子前,极为惊讶,“姐,你这么早就来了?” 她一笑,没有说,自己其实是昨天晚上到。 “姐,你还没吃东西吧,给,我刚买!”小海递给她几个肉包子,有些难为情,“给团长买,买习惯了,买了之后才想起团长他不能吃。” </a> 150第50章 温柔的羁绊 像她这样始终守重症监护室外,并不止她一个人。 有一位五十多岁阿姨,知识分子样子,很有气质,比她还先来,亦是日日夜夜守着,和她不一样是,阿姨脸上满是喜色,因为她“老头子”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阿姨,恭喜啊!”医院里,开心事莫过于看到病人一天天好转,一天天恢复健康,就算不是自己家,那也是希望啊!陶子由衷地对阿姨表示祝贺。 阿姨掩饰不住地高兴,握着她手道,“你也了!一定!” “嗯!一定!”她抿着唇,用力点头辶。 “里面……是你丈夫?”阿姨问。 “嗯。”医院病友之间相互攀谈也是常有事,有时还会交流经验,有时彼此安慰、相互鼓劲,陶子和这位阿姨已经说过几次话了。 “好好照顾他!好好过!”阿姨到今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年轻真好……不像我们……澌” 陶子真心为她高兴,也不禁多说了几句,“阿姨和叔叔不也挺好吗?一起走过了一辈子,到现还有这么好感情,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 阿姨却苦笑,“你不知道……严格地说他并不是我丈夫……” “啊……”这倒是真正出乎陶子意料了。 “是啊……我们二十年前就离婚了……”阿姨叹息一声,“那会儿年轻,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性格,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也吵闹个不休,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让谁,终小吵升级变成大吵,大吵变成动手,动手变成无法收拾,再后来,就离婚了,可是,这离婚都二十多年了,他却是谁也没娶,我也没有再嫁。年轻时没感觉,总认为一辈子还很长,没了谁地球照样转,对婚姻也死了心,觉得一个人过比多个牵绊自多了,老了,病了,身边朋友都儿孙满堂了,才觉得,这一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要到头了……” 阿姨话说得她心里酸酸,“阿姨,别这么想,现还不晚啊,您看,叔叔马上病好了,接下来时光还很长,您和叔叔还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呢!总比永远不相往来好啊!” 阿姨一笑,“你这丫头,真会宽人心,可是,如果当初我们不蹉跎这么多年该多好!其实也不难,很多事退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偏偏,年轻时不懂,只知道往前冲,硬碰硬,碰了个头破血流,其实伤到是两个人。前阵子,看到一句话,有种醍醐灌顶顿悟,恰好又得知老头子病重消息,我才不顾一切跑了来,不然,这老头子只怕死了我也不知道……” “什么话呀?”陶子有些好奇地问。 “善待那个爱你或者你爱人,因为来生你再也不会遇见他。” 陶子心里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其实这句话她也曾见过,原话不是这么说,可是从来没去好好想过,此时听阿姨一提,如阿姨所说,也有一种醍醐灌顶感觉。 “说得真好!”陶子微笑,“阿姨,祝叔叔早日康复出院,祝你们幸福。” “谢谢!”阿姨也回之以微笑,“同样,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一辈子!你也忙,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桃桃!”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话。 陶子闻声回眸,居然看见严庄和宁晋平来了。 “爸!妈!”陶子迎了上去。 “我说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一个人跑了来?”严庄走得风风火火。 陶子也没解释,这种时候是不需要解释人人都理解彼此心!何况是她善体贴和关怀婆婆。 “妈,团长他……”陶子急着向严庄诉说宁震谦情况。 “我已经知道了!”严庄打断了她话,表情严肃,“我也知道你这里熬了一天两夜!医院外面宾馆,已经开好了房间,你现,马上让小海带你去休息!马上!” 严庄身后,跟着小海和几个不认识军人,看军衔挺高。 “妈……我……”她不愿去,低着头,站着不动。 “这是命令!军嫂也得服从命令!起码,你得回宾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头发整一整!现这样!多邋遢!小震随时都会醒来!看到你这样,别把他又吓晕过去了!” 至于这么严重吗? 不过,陶子承认,严庄说得也有些道理,至少自己应该注意下仪容,以便宁震谦醒来后看见一个邋遢婆娘…… 严庄做事情,向来老道,且无论多么混乱,都有条不紊。 这是陶子极佩服。 虽不情愿,还是随着小海去了宾馆。 这是她来云南洗得彻底一个澡了,这两日洗澡洗脸都是医院公共浴室随便混混,洗脸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 然,洗完澡之后,她正打算再去医院,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小海和婆婆联合使“奸计”…… 看来是铁了心不准她再去监护室…… 她下意识走到窗边一看,六楼…… 打电话叫总台来开门? 电话拿起,无法接通…… 一切都是预谋…… 她苦笑,无可奈何宾馆里睡了一觉。 她真是很累很累了,这一觉竟然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桌上有昨晚送来晚餐,还有今天早餐…… 她睡得如此之沉,房间里来了人都不知道了…… 而且,还错过了昨天下午探视。 不过,严庄那里,多一个人陪宁震谦说话,换一种感情来聊天,也许有不一样效果。 但今天,她必须去了! 好,没有再上锁,看来她“禁闭”解除了…… 匆匆拿了早餐,边走边吃,一路赶去医院。 这一次,定然再不上严庄当! 严庄后到底没能拗过她,心疼她辛苦同时,也不得不对这个儿媳妇表示赞叹。就连不苟言笑宁晋平也对儿媳妇满意又深了一层,有她待儿子如斯,也算对得起儿子待她这份情了…… </a> 151第78章 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初夏的天气,阳光明晃晃照着大地,军区医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如此明媚光泽,本应充满生机,然,医院这个地方,尤其重症监护室,却是阴霾重重。 重症监护室里的他,依然那么安静,无论这世间如何喧闹纷繁,无论这世间的人如何肝肠寸断,他都没有感知,仿佛灵魂已经离尘而去,去了他魂牵梦萦的地方,空留躯壳,折磨着世人的心。 亲爱的,这世间真的没有值得你牵挂的了吗? 陶子拽着那些信,手心里已经拽出了汗,纸张不但被她捏皱,还被汗浸湿了好大一块…… 站在他的身边,心里仿佛有一个钻子,钻头极尖,一点一点的,一下一下的,往心深处钻,每一钻一下,便深一分,每深一分,痛亦深一寸辶。 可是,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她的招牌微笑,柔润的唇瓣弯弯地上扬,眼睛亦弯成两弯月牙,清清澈澈的光透出来,如若眼睑轻合之间,掩了整个星河…… “亲爱的糖糖哥,我是囡囡,我又来了,会不会觉得我烦?会不会觉得这只小鹌鹑特讨厌?老来缠着你烦着你?还吵得你睡不好?可是,哥,囡囡不会让你再睡下去!即便你真的对世人已经没有牵挂,囡囡也要拉你回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而后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闭上了眼。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为他字字句句读前度爱人的信?可是,她是囡囡!是最傻最勇敢的姑娘澌! 她握紧了信,第一次让芊琪的字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字如其人。 此话原是不假。 看见芊琪的字,眼前便浮现出那个仅见过一面如树一般挺拔的女子。 她的字,亦和她人一般挺拔,字体偏长,每一个字都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笔锋潇洒,看上去更像男子的字。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芊琪对他的称呼:小震。 小震…… 好简单的称呼,干脆利落,她仿佛可以看见阳光下青春活力的女孩,是如何张扬霸气地叫着这两个字:小震!小震!小震…… 字字锥心…… 然,仍逼着自己浅浅一笑,所有的疼痛都比不过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这里,生命的气息如若游丝…… “小震……” 她期待自己的声音甜美平静,温暖饱满。 她是女主播,专业的素质可以让她面对文稿忘记自己,化身为一切角色。 然而,这一次却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听? 不,芊琪的声音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干涩发抖的! 她冷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逼着自己心里的苦涩逐渐淡去,才继续念,僵硬着声音念,僵硬着,总比完全失控了好…… “小震,我跟妈妈已经到天津了,你呢?被选去参加特训了吗?好烦!又不能跟你一起训练了!这次暑假结束我会不会又比你差了一大截呢?不过你别得意,我会给自己加餐的!每天都不会落下!除了射击没法练以外,其它的都没问题!等暑假结束我就找你比试!先警告你,不许让我!不过,我知道你也不会让我的,幸好你不会!你知道吗?小惠每次和他男朋友过招,她男朋友都让,特没意思!凭什么要让?我们女人就一定会输给男人吗?这是本质上的男尊女卑思想,极其可怕!到了战场上,敌人会因为我们是女人而让着我们吗?可笑!这样的男人让我鄙视!还好你不是这种人! 小震,我今儿算丢了回脸,这次回天津,几个亲戚朋友都问我北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就给他们说了些,可人家都说,怎么跟宣传片里说的一样,这些他们知道的比我还多……合着我一个北京人还不如外地人更了解咱北京呢,想想,我们还真没好好在北京玩过一回,好像故宫都没去过,等我回来,有时间了,我们也走一走北京城,领略领略咱老北京的怀旧意味呗? 等我回来,我的生日也该到了,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没?告诉你吧,还记得上回我们去看的那个展览吗?我特喜欢那架飞机模型,这辈子当空军无望了,让我摸着飞机做做梦也好的,你送我那个吧!我就喜欢它! 不说了,妈叫我呢!来天津的日子多枯燥啊!都不知道干什么,晚上看看书算了!好了,下次聊。” 这是第一封,落款是宝贝。 宁震谦和芊琪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像一处禁地,充满神秘的色彩,既诱/惑着人极想一窥究竟,又让人充满着担心和害怕,唯恐窥见之后的结果是自己无法承受之痛。 今日,却机缘巧合地闯进了这块禁地,其中的天地却与她曾想过的任何一种都大相径庭。这是恋爱中的人写的信吗?除了最后的落款“宝贝”,通篇没有一个你侬我侬的字眼,更多的感觉是知己、是战友…… 不过,这原也正常,芊琪,她亦是一棵树,是一棵可以和他并肩生长,共沐风雨的参天大树,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专业,太多太多共同的东西,他们的天空是如此地高远,视野是如此地开阔。他们头顶无垠的蓝天,是她这只小鹌鹑无论如何努力也飞不上去的,他们所能看到的世界,也是她这只小鹌鹑所看不到的,小鹌鹑的世界是多么狭小啊,她努力抬起头,也只能看到她的树哥哥,心里、眼里,都只装着她的树哥哥…… 那样的爱情,是她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她,永远便是一只小鹌鹑了吧,既然是小鹌鹑,就傻傻地继续做小鹌鹑的事吧…… 她酸酸的一笑,继续念。 和上一封信一样,芊琪的字依然写得张扬挺拔,甚至可以说霸气跋扈,每一行字都占了两格。 “小震,我把你上次送我那套书带过来了,连续在家里看了好几天,收获挺多的,作者很多观点让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可是,又觉得自己也有一些想法,和他的不一样,我先给说给你听听,可能不太成熟,只敢说给你听,如果你也认同,我们下回叫上小三子,一起找左爷爷辨辨?其实你爸一定很厉害,就是太严肃了,不敢跟他辨,你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辩论一回呗? 152第152章 重生 “嗯。”头一挨上枕头,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她果然是太累了…… “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小海轻轻交代一声后,轻轻走出,给她关上了门。 甚至等不到关门的轻响,小海刚一转身,她便合上了眼睛,意识迅速变得模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仿佛陷入漫长无边际的黑暗,仿佛这黑暗再也不会拨散,她深深地沦陷在黑暗里,很久很久…… 忽的一道闪电。倾盆大雨辶。 骤然划亮的天空下,她看见一棵树在风雨里飘摇,树叶零落满地,树身更有无数斧头砍过的痕迹,道道狰狞,仿在诉说着苦痛与愤怒…… 很奇怪的,雨水的冲刷下,树的伤痕里却渗出血来,一股一股,越来越多地往外冒…… 她忘了,这是她的树哥哥,是有生命的…澌… 她奋力地跑出来,想要给他捂住那些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可她笨拙的身体却怎么也跳不高,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小鹌鹑…… 跳不高,也飞不高,可小鹌鹑却没有放弃,它嘴里衔着纱布,爪子抠紧树皮里,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小鹌鹑居然可以像啄木鸟一样爬,你相信吗? 她信…… 为了深爱的人,她都可以化身为一切,谁说小鹌鹑不能爬呢? 将纱布一圈一圈地,从树哥哥脚底一直往上缠,笨拙而沉重的她,居然顶着风雨从树底一直爬上了树顶。 当树哥哥最后一个伤口包好,她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爪子再也抓不住树干,她舒了一口气,从树顶坠落…… 胖胖的身子,沉重地掉在地上,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却再无力气寻个地方躲雨,累得就此在雨地里沉睡…… 再醒来时,已是阳光明媚,和风暖暖。 小鹌鹑拖着脏兮兮的身体,喜悦地仰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树哥哥,发现阳光下,树哥哥枝叶伸展,一身碧绿镀着金光,说不尽的风姿卓约,树干上的伤痕也痊愈了,若不是她自己一身泥泞,若不是树干上还有挂有残余的纱布,她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她笨拙地蹦跳着,奔向自己的树哥哥,在他的脚下蹦跳着,欢叫着,可是,树哥哥却没有给她回应,她这才发现,树哥哥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棵和他一样高大的树…… 原来树姐姐一直在啊…… 小鹌鹑傻傻地一笑,默默地离开…… 陶子在这样的梦里挣扎。 她不要离开!不要…… 因为她知道故事的结局! 这是她自己编写的故事! 离开之后,前方便是一片格桑花开的草地,小鹌鹑将会在那里倒下!长眠!永远也见不到她的树哥哥了! 树哥哥!说好的树洞呢?说好的怀抱呢?说好的永远在一起呢? 树哥哥!哥哥!哥…… 一身大汗淋漓…… 她从梦中惊醒…… 犹自惊魂未定。 只是梦!只是梦!她大口地喘着气,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小鹌鹑故事的结局已经改了!是树哥哥亲自改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 她神经质一般掀开被子,找出自己的手机,糖糖哥已经醒来了,会不会找她?会不会需要她?她这都睡了多久了啊!如果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身边怎么办? 她以为,手机里一定会有许多的未接来电,都是糖糖哥对她的召唤,可是,打开手机一看,心里却凉了一截…… 安安静静的手机,既没有信息,也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也许,可能,或者,到底她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不过,囡囡,不要难过,不许难过,留在他身边,陪他经历最艰难的时刻,陪他走完一生的时光,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没有消息,她主动打了个电话给严庄,得知宁震谦现在情况平稳,一颗心便安了下来。 囡囡!打起精神来,洗个澡!换衣服!以最美好的样子去见他! 二十分钟后,一身清爽的她对着镜子微笑。 镜子里的女子穿着及膝的裙子,从北京出发时忙忙乱乱随便从衣柜里抓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包的,当时倒没留意到是一件裙子。 薄荷绿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水水嫩嫩,犹显那一双眼睛,亮得如同溶入翡翠的光泽,小v领的设计,使她的锁骨看起来格外精致,只是,好像真的瘦了许多,非但锁骨尤其突出,她的小脸愈加显得下巴尖削了,裙子也显得略略宽大,买的时候还挺合身呢…… 用手整理了一下短发。让发梢斜斜地搭在一侧,少了中性装时的帅气和洒脱,却多了女子该有的俏丽和甜美。 美中不足的是她深深的熊猫眼和略显憔悴的容颜,无法遮盖了,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让它透出自然的红润来…… ——重生。 重生后的首长。 重生后的囡囡。 从此,她要做她自己,她是囡囡,只是囡囡,而不是别人的影子…… 出宾馆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海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碗,估计是是给她送吃的。 她快步朝小海走去,谁知小海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她身上,只是看向她身后的方向,走得挺急。 她略觉诧异,大喊一声,“小海!” 郝小海被她唬的一惊,定睛一看,双目圆睁,“姐……姐……?” “干嘛这表情?团长呢?现在怎样?”她问。她还没见过醒来后的宁震谦呢。 “团长……他还行……行……”小海都结巴了,脸颊也泛了红,“姐……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陶子一笑,“走吧,去看你们团长去。”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几顿没吃了呢……”小海端着碗。陶子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从昨天上午回来就开始睡的,一直睡到现在,期间严庄去看过她,给她送饭,居然叫不醒,把严庄给吓坏了,还把医生叫到宾馆,给她注射了营养针,她仍是没有知觉,可见,她这段日子有多累,所谓心力交瘁,便是如此了…… 153第153章 军嫂十不准之八、九 就这么一直坐着。 也曾思考过该何去何从。 深爱北京这座城,只因深爱某个人。北京,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曾经的奋斗目标,如今的心之所倚,离开,或许比离开故乡更难舍弃。 她笑。格桑花开,何惧风狂雨骤?高原雪域,但求我心自在! 在宾馆里闷了几天,严庄来看过她几回辶。 每回她依然笑脸相迎,宛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且不惧打听宁震谦康复的进展。 得知她不在身边的几天里,他恢复得很快,她极是欣慰,无论怎样,都希望他健康安好…… 严庄或许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补充,“其实,有时候还是会很焦躁……澌” 陶子一笑,不予回答,她亦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严庄此言是为了宽慰她…… 又是一日,严庄打来电话,喜悦难以掩饰,“桃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震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真的啊?太好了!”她发自内心的高兴!无论如何,他都是她曾经深爱过,并且依然爱着的人啊,世间没有比得知一个生命蓬勃复苏更值得开心的事…… “桃桃,就是辛苦你了。”严庄由衷地道。 “妈,别这么说。”她弯唇而笑,眼里已是浓浓的离意。 现在,是她真正离开的时候了,不是吗?自从那次从重症监护室被他“轰”走,她一直还在云南滞留,她没去想,或者说不敢想自己滞留的原因是什么,此刻,理由算是自动浮出水面了。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等着他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真正脱离危险的这一天…… “桃桃,妈会好好感谢你的!等下小震在普通病房安顿好了,你来看看他?”严庄轻道。 陶子一怔,强笑,“算了,妈,我还是不来了……” “那……也行,你在宾馆好好休息,医院有我呢,你放心!”严庄终是没有勉强她。 “嗯。”她再度一笑,其实,她有什么资格不放心呢? 她没有告诉严庄,她即将离开。放下电话以后,打电话查询了一下机票,订了傍晚回北京的航班,这个时候,搭大巴去昆明,正好赶上。 再次收拾好行李,然,与来时不同的是,再不行色匆匆,反不紧不慢,将宾馆每一处都细细查过,检查是否有东西遗漏。 查过之后,还在床边坐着了一会儿,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的感觉。 呆了半响,苦笑着恍悟,也许她带不走的,是那个人吧…… 再不停留,提起行李便走。 路过穿衣镜前,是她身着薄荷绿连衣裙的倩影。 小海曾为她着此装而惊叹,他呢?似乎无论她穿什么,都不曾入过他的眼。或者,人,亦讲究一个眼缘,对眼了,怎么都是顺眼,不对眼,便怎么也看不上眼吧…… 她拉开宾馆的门,郝小海并没在门口,她舒了口气。 只想一个人离开,原本还担心怎么打发小海,现在可省事儿了!想是他转入普通病房,需要人帮忙,小海也忙活去了…… 这个才住了十来天的普通宾馆,竟似也有了感情,走时多了些留恋。 有时实在觉得自己真是过于感性了,这个宾馆不过是见证了她陪着他走过病痛的疲累与艰苦而已,与情何干?与缘何干? 终是搭了车去汽车站,买了一个小时后的大巴票,而后一个人在车站静静地等。 来时一路眼泪,心急如焚,去时心火熄灭,反倒心静如水了…… 一个小时的等待,而后上车,一了百了,是这样了吗? 她默默地提起了行李,心中凉凉的,仿似一泓冰潭。 转身间,却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大喊,“姐!姐!姐——等等啊!” 是小海…… 她心头莫名其妙猛烈一震,急速回头,果见小海满头大汗地跑来,飞快跑至她身边,一把抓了她的行李包,急切地道,“快!姐!快回去!快……” “怎了呀?小海?”她亦拿着自己的包不放,情不自禁便被小海拖着往回走了。 “快!团长……团长他……”小海急得不知怎么说。 陶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团长怎么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不是……团长他……”小海急切之下已经拉着她出了车站,把她迅速推进一辆出租车里,“回去再说!再说……” 陶子的心因小海的话突然揪紧悬高,不知道宁震谦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车上追着小海问。 郝小海急了半天,憋出一句,“团长不好了!严阿姨让我叫你回去!” 不好了…… 三个字震得她脑袋里嗡的一响,再无心再问别的,只催促司机快点开。 一进医院,小海便在前面急急忙忙带路,“这边!姐!” 陶子脑袋在发胀,已经全然无法再思考,只跟在小海身后瞎跑。 在一间病房前,小海停了下来,指着里面,“这里。” 陶子还来不及敲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脆响,似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不顾一切推开门,只见单人病房里,宁震谦依然躺在床上,严庄立在旁边,而地上,则一地的碎玻璃片,还有溅了满地的牛奶…… “怎么了?”她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严庄惊喜回眸,“桃桃,你来了!总算来了!”末了,又低头对宁震谦说,“小震,桃桃来了……” 宁震谦早已看见了他,躺在床上,一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还冒着怒火…… 这,和那天她进重症监护室看他的情形多像…… 那她是来错了吗? 前行的步伐顿住,她稍稍犹豫,准备退出。 然,刚动了动脚,却见他的拳头在床沿上一拍。此时的他,尚没有平日的力气,动作也略显笨拙和迟缓,只发出弱弱的声响来,但他目光里的凌厉,和他动作的威慑力,却将陶子给吓住,也忘了退出去,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严庄反应挺快,已经迅速收拾好了地上的残局,推了推陶子道,“你在这里陪小震,我去吃点东西……” 154第154章 这里是我的…… 转入普通病房的宁震谦第一件事便是示意严庄要手机。 他又不能说话,要手机干什么? 不过严庄还是把手机给了他,却见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好似是在看时间,而后,便一只手笨拙地拿着手机按键,按了之后,手机凑在耳边听,不知听到的是什么,眼神很不好,见他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眼神却更阴沉了…… 严庄略觉奇怪,把手机拿了回来,一看之下,原来他拨的是陶子的号码,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想媳妇儿了…… 话说他自己又不能说话,还给媳妇儿打电话,仅仅只是想听听媳妇儿的声音啊?这木头儿子,也还有感性的时候…辶… 她重拨了一次,发现陶子的手机是关机…… 难怪木头儿子眼神不善呢!好几天没见到媳妇儿了,转入普通病房第一天只怕最想见到的便是媳妇儿的影子吧?结果她这个老太婆在这不识趣地转悠了半天…… 严庄不由略略抱怨,“既想见她,又何必把她赶走呢!澌” 宁震谦只阴沉着眼神,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严庄便把电话打到了宾馆,请宾馆转接陶子房间,然而,宾馆却告诉她,住在这间房里的人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 严庄骤然提高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宁震谦眼色巨变,并且立即情绪激动起来,手臂胡乱挥舞着,注射的针从手背血管里飞脱,一时鲜血蹦出。 严庄大吃已经,一边叫来医生,一边让小海去找陶子。 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医生再次叮嘱,他这样的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一定不要让他过于激动,也不要再刺激他,本来是看着他稳定下来了才让他出重症监护的,怎么又变成了这样呢? 严庄应承着,待医生走后,她才劝儿子,“你啊!别担心了,宾馆里的人说才走没多久,小海去追一定能追回来的!这回回来了,你可就别再赶她走了,你没看见,那天她从重症监护室离开的时候多伤心,我看着都心疼呢,她还以为你不要她了……” 宁震谦听着,眨了眨眼,眼中异样的躲闪的光,似乎还有些委屈。 严庄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对于对付木头男人也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宁震谦和宁晋平的别扭性子是如出一辙的,当下便明白了几分,猜道,“你是心疼媳妇儿想让她去休息吧?” 宁震谦垂着眼睑,半晌也没表现,最后给了严庄一个怨责的眼神,指指窗户,又用手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 严庄终于明白了,儿子这是在怨她呢,为什么要让他媳妇儿在重症监护室窗口守了七天…… 这眼神的意思,便是承认他赶她走的真实原因,确是让她休息了? 严庄略觉惊讶,“原来我们说的话你都能听见?” 他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听到了一部分?”严庄猜。 他于是点头。 严庄便柔声轻道,“儿子啊,那你就该知道,桃桃这傻孩子为了你可是受尽了委屈,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可是都做了,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像她这样,你得好好珍惜,可别再伤她的心了,知道吗?” 他默然听着,很久才点头。 严庄亦喜极,这八年来,儿子这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听她说话,而且还给了答复,之前,哪一次不是她赶着跟他说,他却扭头就走? 只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快一个小时了,小海还没回来,他却明显地开始越来越焦躁,严庄和他说话,他眼神里也全不是不耐烦,最后,严庄给他倒了杯牛奶,准备喂给他喝,却被他用手一推,杯子摔到了地上…… 恰在这时,陶子进来了,严庄才舒了口气,可以把一切交给她了…… —————————————————————————————————————————— 转入普通病房,有很多护理方面的事就要自己做了,陶子趁他睡着,悄悄抽出手来,去找护士长。 护士长正等着她,首先便问,“有些专业方面的护理你们家属未必做得好,我们可以安排特护的,你觉得怎么样呢?” 陶子这才想起,之前在重症监护室里都是有专门的护士给他擦身翻身的。当然,她不是介意这个……这是在医院嘛……就是突然这么想起了而已……真的…… 于是道,“当然要的!” “那好,我再给你说说你要注意哪些事项,你记一下。”护士开始一条一条说。 陶子随身带了笔记本,认认真真用笔记下来。 记好后又怕自己记错或者记得不详,反反复复问了护士多处,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才谢过护士离开。 正好看到主治医生在办公室里,她便上前去问宁震谦的情况。 “目前看来患者恢复还不错,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好好配合治疗以及以后的康复治疗,应该可以基本恢复的。”医生简略地说道。 “可是他还不能说话,他什么时候能说话?”陶子担心地问。 “不能说话的原因是语言中枢被压迫,至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只能保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恢复健康,希望你们家属也积极配合,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 她点点头,“知道了……” 庆幸的是,他只是语言中枢受到压迫,其它脑组织没有明显损伤,这么说,他依然还会恢复到从前那个生龙活虎的首长了? 她脚步又轻松了几分,走回病房。 然,推开病房门,她愣住。 这又是怎么了?她才走了多久一会儿?这病房里感觉又是人仰马翻的?他冷着眼神躺在床上,严庄无可奈何地站在一边,宁晋平则一脸怒气,地上,依然是一地玻璃渣儿和一滩水。 在见到她的瞬间,他眼神明显一亮,看了眼严庄,眼里似乎有歉意。 “看吧,我骗你了没?”严庄笑得几分无奈。 155第155章 想抱着你 然后便滑落至喉结,再画上她的小红旗:“还有这里……” 她看见,他吞咽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这里……”轻轻按着他胸口的地方,笔尖探进去,在心窝的位置轻触,“这里面……住着一个小囡囡吗?” 他脸色阴沉,垂下眼睑,避开与她的对视。 “有吗?”她轻声问辶。 他的脸色依然臭臭的,啥表示也没有。 她低叹,“我就知道,这里是没我的……从来没有……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我还是……” 她默默地站起来,黯然神伤,似准备离开澌。 忽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裾。 回眸,某人满目怒火地瞪着她,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却苦于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陶子便等着,看他会怎么办,或者会写出什么样的字来。 然而,他似乎是唯恐她走,所以抓着她裙子的手不肯松开,末了,示意她靠近。 她狐疑,难道他能轻声表达出来吗? 于是俯下身去,耳朵靠近他的唇。 他的呼吸忽然满满地,喷了她满颊,而后,干燥的温暖在她耳际轻轻一碰…… 酥痒的悸动,自脸颊直窜入心里,她的脸“腾”的泛红。 呵,她家首长啊,从来都是行动派…… 她怔怔的红了脸的模样,有点傻,有点可爱,他唇角微松,不着痕迹地闪过一缕满意的微笑,冲着她比了个“九”的手势。 九? 陶子的脸依然红晕未褪,却浮现狡黠而温柔的笑,“首长是说九点钟再让护士来擦身吗?” 首长的脸立马暗沉了下去,急切地摆手表示不是。 “那……是要喝酒?”陶子摇着头,“那可不行!坚决不行!” 首长已经有不悦的表情了…… 陶子便歪着头再猜,“那首长的意思是……九天?是问九天之后能不能出院?嗯……这可要看首长的表现了……恢复得好也不是不行……” 于是,首长再次被彻底惹恼了,僵着脸不再搭理她。 她暗暗好笑,她自然是知道的,首长的意思是军嫂十不准第九条…… 她清了清嗓子,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首长,囡囡一直都在的,从六岁起,这里就住了一个糖糖哥,二十年来从没有忘记,是首长把囡囡忘了……” 他听了,表情变得十分着急,摇头,指着自己的心。 陶子一笑,懂他的意思,却坚定地摇头,“不对!首长把囡囡忘了!就是给忘了!可是,囡囡很勇敢,从来就没放弃过寻找糖糖哥,终于把糖糖哥给找到了!所以,囡囡再也不会离开了,知道吗?囡囡好不容易才找到糖糖哥,舍不得离开呢……” 听了她的话,他终于平静下来,抬起手来,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似在斥责她的调皮,而后,手掌轻轻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缓缓在她脸上摩挲着。 她重新拾起笔,只解开病号服胸口那一颗扣子,在心脏所在的位置画了一面小旗子,低声道,“我方顺利占领指挥部,鲜艳的红旗飘扬在指挥部上空,陶子司令宣布从此对宁震谦同学的主权,宁震谦同学,有没有意见?” 她的行为,在他眼里,自然只是如孩子般的胡闹,然,他却任她胡闹,只摇摇头,凝视着她的眸子里,隐隐的,透着宠意。 “那么,我行使我的权力,同意特护给你擦身,你怎么可以发怒?”她话题一转,重新回到气哭人家小姑娘这件事上来。 他这张善变的脸,马上又风云变幻了…… 陶子便嘀咕,“或者……你只是喜欢汤月明给你擦?那我把她叫来就是……” 她的手腕立刻被人抓住,某人一双怒目死死瞪着她,她不得不暗自庆幸他还躺在床上不曾康复,不然自己一定会被他给收拾得很惨很惨…… “本……本来嘛……”她嘟着嘴,“你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全都是汤月明给你擦的,你早就被看光光了……” 首长真的很生气…… 她有感觉。 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微微颤抖,而后,却突然松开了。 他铁青着脸,在一张纸上唰唰写了两个字后递给她:你走。 陶子知道他在赌气,可是难道人家小姑娘给他擦身,他还有损失了?不过,这样的男人,倒是倔得可爱…… 于是,就在那张纸上龙飞凤舞一气呵成接着写:不走!偏不走!你是我的领地!我爱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凭什么走? 写完递给他看,还顺便指了指他胸口刚刚画上去的小红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良久,直到她调皮地冲他挤眼睛,才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而后,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再次送到陶子面前。 陶子一看,愕然,竟然是这五个字:等着你践踏。 这话的意思…… 她抬起头来看首长的眼神,终在里面发现一缕坏坏的内容……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一点儿那啥的意思也没有!他怎么可以往那啥想?他不还躺在病床上吗?怎么可以想那啥? 她扔下纸,转身就跑,一是因为臊了,二来是想去浴室给他打盆热水来。 只听“哐当”一声,又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回头一看,可不是他把汤匙又给摔地上了吗? 她无语,上前拾起,低声道,“又怎么了呀?别动不动摔东西啊!” 他的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惊惶,而后,便垂下眼皮,表情沉闷,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相对沉默。 陶子感到费力,这个人能说话的时候就很难沟通,现在不能说话了,就更加难以理解他要干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就发怒,怒过之后,稍稍一哄就会开心,可开心过后不过几秒,马上又恼了,怎么比孩子还情绪化了呢? 她坐了下来,把纸笔交给他,柔声道,“有什么就写出来吧,别随便摔东西好吗?” 他瞪着她,老半天却不肯接过去写。 她举了好一会儿,手都举累了,见他始终僵持着不肯,便作罢,将纸笔轻轻放下,脑中飞快的思考,他究竟是怎么了。 156第156章 在遗忘的时光里重逢 吻,轻轻落在他唇上。 稍作停留,感觉他唇瓣的干燥被自己完全润湿,才离开。 却见他闭着双眼,神态安详,仿似总算是满了意。 她心里一波一波的柔情荡漾开来,满意的又何止是他? 俯着身子,在他耳边轻轻一句,“报告首长,我有重要军情要报……”停了停,瞥见他睁开的眼,继续小声道,“我和章之黎其实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发生……辶” 他依然平静如水,眸子里更是波澜不惊,瞧这样子,似乎早已知道…… “你知道?”她惊问。 他凝视着她,缓缓点头澌。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好奇地问,知道还把人章之黎往死里揍?应该不是那会儿知道的…… 他却闭了双眼,再没理她了…… 还是这么一副怪脾气呢…… 彼时夜幕初临,于常人而言,睡觉时间尚早,陶子独自在一旁默默记了记护理笔记,才去洗澡。 后来,严庄和宁晋平又来看了趟儿子,见他睡着,没敢大声喧哗。 陶子见严庄提了面粉,问道,“是要包饺子吃吗?” “是啊!”严庄笑着答。 “可是,团长还不能吃饺子呢?” “那我们吃呗!”严庄笑道。 陶子略觉诧异,不过也没疑心,想着或者是宁晋平不习惯云南的食物,想吃饺子了。 公公婆婆只在病房待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严庄便来到了病房,真的开始和面,馅子则是严庄剁好了带来的。 要说医院还真给了他们最大的便利,居然允许他们在病房的阳台上设小灶…… 陶子想着宁震谦之前这么抗拒特护,定然有原因的,虽然后来不知为何又答应让特护护理,但可能自己万事亲力亲为会让他更加高兴,所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得再去找护士问个清楚。 于是跟严庄说了声,准备离开一下。 严庄便让她顺便去外面买些作料来。 当然,要出去还得向首长请假,不然不知又能折腾成啥样。 现在的宁震谦似乎已经放了心,对她的离开不再反应激烈。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她这么依赖,看不见的时候焦躁万分,看见的时候又心疼她太累,讨厌特护碰他的身体,可又舍不得她亲力亲为那么辛苦,情绪一天三变,十分焦虑,而似乎,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那天陶子问他,心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囡囡。 他无法说话,可是,即便他能说话,又该怎么回答? 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囡囡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妞儿六岁时就像一只胖胖的小白兔撞进了他的心里,从此,会让他牵挂。 从她的六岁到十二岁,她一直都是矮矮的,胖胖的,像只小糯米团子,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二岁时的模样了,后来的十几年,再也没有见过她,可他仍然会在某些时候想起她,只是想起那个幼小的她,会想着她还会像从前那样被人欺负吗?爷爷还好吗?真心地希望爷爷长命百岁,不然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这样的想起,或者仅仅只是想起而已,不浓烈,甚至很淡,就像想起一个很久不见的亲人,失去联系的故友,点点牵念,在他踌躇满志的如火青春里,淡得如尘如烟,风过便无痕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太小太小的小女孩…… 如此清淡的一份惦念,什么时候变成强烈的依恋?他自己也懵懂不清。 也许,从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囡囡的时候开始;也许,从她在台上风情万种唱着兵哥哥的时候开始;也许,更早更早吧……难道是从相亲的对此见面就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明白…… 可是,千真万确的,在相亲之后的那个晚上,他眼前莫名就浮现出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然后,心里就下了结论,就是她吧…… 彼时也没去想是为什么,只是完全凭了直觉,既然结婚是必然的,那么就是她,也还不错。那会儿,他自己也以为是因为她有那么一些些像芊琪,尤其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现在想来,未必是的,他的生命里,还有一个女孩的眼睛,更加明亮,那个女孩,便是几乎被他遗忘的囡囡…… 如此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是上天的安排。 命运把她送到他身边,让他在遗忘的时光里和她重逢,即便在不知她是囡囡的日子里,也莫名其妙会想起这个妻子的存在。 初婚之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只是一个角色,可远在云南的他,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在闲下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已经结婚了,而后,还会鬼使神差地给她打电话,当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会不可思议地心生焦躁,得知她生病住院,他还会通知母亲去看她…… 这一切的反应,都让他自己惊讶,同时也觉得不可理解,当时不是对自己说,这段婚姻是对不起那个女子的,如果她能找到更好的幸福,他一定会放手的吗? 可他这种忍不住要去管她,甚至心中焦躁得去怒斥她的反应从何而来? 现在想来,或许,他的潜意识,比他的记忆更早明白她就是囡囡…… 只要想到她是囡囡,他就会想到那个懵懵懂懂一脸迷茫的小姑娘,他必须为她的人生负责任,必须为她保驾护航,可是,却总是轻而易举被她挑起怒气,他的性子火爆他自己知道,可也从来不曾如此频繁地失控,这个囡囡,实在是太淘了!淘得让人头疼,让人不知怎么管束! 可是要怎样管束她?每次看到她那双澄澈的眼睛,他所有的怒气又会散尽退让,所以,在乾清宫之前,看着她挤来挤去却始终看不到乾清宫里面而嘟起的唇和失望的眼神,他真是疯了,才会蹲下来给她当马骑…… 然而,谁让她是囡囡呢? 一边生气,一边宠让。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有些像一个父亲吧…… 157第157章 首长,求收拾! 他只是摇头。 “首长!该翻身了!一个好的战士不能不服从命令!”她已经能熟练地利用大毛巾给他翻身,是以,握住毛巾,双手一用力,他便身不由己侧过了身去。 被子也被他顺带着掀开,一个白白的东西掉了出来。 陶子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个面团? 他在玩面团辶? 拾起,才发现这货不仅仅是面团,绝对不是…… 可是,他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吗?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小人儿,圆鼓鼓胖墩墩的身子,圆嘟嘟的脑袋,至于别的,她就实在辨识能力缺乏,或者说对艺术的品鉴能力缺乏…澌… 这小娃娃儿的五官,就是一狗不理包子的褶子,这货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大圆馒头顶了个小包子,搁油锅里一炸,再滚上芝麻,就是一大麻圆再加个小煎包…… 而首长的脸,居然在此时泛了红,黑里透红,果然与众不同…… 他微扭着头,朝她伸手,示意她还给他。 “告诉我这是什么?”她笑,手里的面团晃啊晃。 他扭过头去,没有反应了,而且好像有点生气,脸黑黑的。 她家团长怎么还是这么容易黑脸呢?她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跟手里的这个面团有关?她呵呵一笑,讨好地转到另一侧去看他,他依然黑着脸,很严肃的样子。 “好吧,我来猜猜这是啥……”她绞着自己的脑汁,话说她真的很想猜出答案来,可是这个作品实在太“抽象”了的说……“嗯……你是在包一个很有新意的饺子?哦,不,不是饺子,是糖葫芦?人形的?” 她真是太脑残了,用一根小木棍签着的怎么会是饺子? 可是,看首长的表情,好像是猜错了,感觉首长快要打人了……如果他能打的话…… “麻圆吗?创意的?”她扁扁嘴,老天保佑她猜中吧,要不你来试试首长大黑脸的威力?她生平最怕好吗? 可是明显的……还是没猜对……首长不仅黑脸,连眼睛里都黑下去了…… 她讨好地笑,“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好吃的,首长做的,我全都爱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么?她拍拍马屁得了…… 结果,首长一巴掌拍在面团上,她没抓稳,面团掉在地上。 她失声叫了起来,赶紧拾起,“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好不好?” 她已经在尽量讨好他了,可是,他却横了她一眼,继续乌云滚滚中…… 她尴尬地一笑,拿着面团不知所措,左看右看它还是一个奇怪的人形面团,面团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蓦地,灵感一闪,一段很遥远的对话在耳边响起,“糖糖哥,北京还有啥好玩的啊?” “嗯……有面人啊!” “面人?啥叫面人?” “就是用面团捏的人呗!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儿,手艺绝着呢!” “真的吗?那可以捏成囡囡的样子吗?” “当然可以!” “那糖糖哥会吗?” “……会!当然会!有啥是我不会的呀?” “那糖糖哥以后给囡囡捏一个呗?捏个胖囡囡好不好?” “……好!等你到北京来……” 陶子扑哧笑出了声,话说当年这无所不能的大英雄英雄主义的牛皮吹高了,这就是他所谓的会捏糖人?不过,真的很感动,她不声不响的糖糖哥,她总是沉默黑脸的糖糖哥,将她的童言稚语都记在心里,而后一件一件帮她实现。 是否,到了现在,她心里的缺口该完全圆满了呢? 是吧……应该是的,至少,她一颗心里装满的甜蜜,没有找到一丝缝隙可以泄露出来,满心满意的你,满心满意的幸福…… 她笑着拿着那只面人转圈,“可是,这个囡囡太丑了嘛……这么丑的小人儿……” 终于猜中…… 他僵硬的表情略略松了些,脸上还有几许难为情,伸手来抢面人。 她一步跳开了,将面人藏到身后,“不给!不是给我的吗?送了就不能收回了!” 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无论是变了色的格桑花,还是他为她生日点的歌,以及树哥哥和小鹌鹑的漫画,都会是她毕生的珍藏,这只小面人也不例外…… 他无可奈何,只能任她淘,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意,仿似在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嘻嘻一笑,举着面人在他面前晃悠挑衅,“首长!求收拾啊!” 太舒坦了!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而且没有任何危险……她还可以张扬跋扈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做鬼脸…… 团长同志拿她好无办法,最后拿过纸笔来,狠狠写了几个字扔给她。 她拾起一看,顿时心碎了无痕啊,话说首长大人不能收拾她的身体,就要收拾她的灵魂吗?有这样打击她的吗?她哭笑不得…… 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就和这面人一样丑! 不过,她强大的心脏已经被他锻炼得刀枪不入,她脸皮的厚度更得到过他的高度称赞,所以,这样的“小伤害”对她而言,就是挠痒痒啦…… 她把面人收好,回到病床边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捏面人?下回不要了,等好全了再说!”他这是带着伤残坚持战斗啊,精神可嘉,可她不鼓励不赞成,此时此刻,疗伤休整为最大! 他沉默着,还是没理她。 难道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她已经猜出来了啊! “首长!说嘛……告诉我嘛……”横竖他说她脸皮厚,再厚一点!再赖皮一点! 每每,在她坚持而乞求的眼神里,他总是投降的那一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最后,禁不住她的柔情加赖皮攻势,他在纸上写了个问题: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六月一号啊!”陶子随口回答,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儿童节?你给我过儿童节?!” 多久没过儿童节了啊!她已经完全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即便幼时过儿童节,最大的喜悦也就是学校放半天假,有好看的文艺演出看,至于别的小孩有礼物什么的,她从来不敢想,也不会那么不懂事找爷爷要…… 158第158章 不称职 陶子听医生说过,像他这样的病人有些是会有头痛反应的,而且会痛得很厉害,但是,她却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样的现象,她一直都很庆幸,自家首长除了不会说话以外,真没有其它任何麻烦,晚上也不闹不吵的,她总能一觉睡到天亮。 像她这样的病人家属,她真没感到有多累,而且,能时时守在他身边,如果不是他还躺在床上不曾康复这一事实,她会觉得,比两地分居的日子更甜蜜。尤其,不能说话的他,无法对她大吼大叫,必须卧床的他,也无法黑着脸扔下她就走,如今,人为鱼肉,她为刀俎,只有她欺负他的份,日子那叫一个扬眉吐气!最重要的是,他们能交流了。通过纸和笔,海一般深沉难懂的他,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澈透明起来,陶子觉得,他和她就像两条交汇的河流,慢慢融汇在一起,渐入佳境…… 然,这一日,他想吃西瓜,却只喝了点汁之后就不要了,严庄和宁晋平也只吃了两块,就回宾馆去了,剩下大半个,云南炎热的天气,放到明天可就坏掉了。 好吧,陶子承认,这是她的借口,她吃西瓜的习惯,一贯都是切开一半,用勺挖着吃,而且,食量惊人,半个西瓜一口气吃完,绝不在话下! 所以,不知不觉,半个西瓜就被她消灭干净了辶。 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她用纸巾擦着嘴,才发现,床上的他正盯着她看,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盯了很久…… “那个……天气太热……留到明天就坏了……你明天要吃的话我们再买新鲜的……”她一副牺牲了小我的表情。 团长大人只赏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澌… 呵呵,她干笑着收拾残局,是啊,她的吃相难道他还不了解吗?幼时他每回来乡下,都是西瓜成熟的季节,她消灭西瓜的能力,他早就见识过了…… 夏天吃西瓜是最爽快的一件事,吃完之后唯一不爽的就是晚上老要跑洗手间,陶子这个晚上没睡安宁。 被尿意憋醒后的她,听见了静谧的病房里,有异样的声音,略微急促的呼吸,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首长! 陶子心头一跳,马上跳起来看他,果见他紧咬着牙关,憋着呼吸,一张大黑脸憋得变了形。 “首长,你怎么了?我叫值班医生!”陶子去被子底下寻他的手,发现他揪着被单,赶紧把自己的手伸进他掌中,另一只手按着铃。 值班医生迅速赶到,给了做了基本的检查,问陶子,“不是说他一直都没有头疼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几天了?” “我……”陶子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头疼,只好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 可是,他本就不能说话,疼成那样,哪还能逼着他拿笔写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疼痛所折磨。 “是不是一直都疼?”医生又问。 宁震谦犹豫地看一眼桃子,却没表示。 陶子急了,“医生问你呢?你说实话呀……你想不想早点出院?你还想瞒着医生呢?”陶子有种感觉,他这一眼的内容就是他一直都是头疼的,但是顾虑到她,所以从来都忍着,即便到了此刻,还想瞒着! “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们说,不然不利于治疗。”医生也道。 痛苦中的宁震谦,这才咬着牙微微点了点头。 陶子差点哭出来了,怎么有这么傻的男人! “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病人头疼居然都不知道?”医生有些恼怒,顺口便斥责了起来,“我会给他加药,疼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可以用止痛药,但是不赞成依赖止痛剂,所以,能忍的话尽量忍着,现在,还可以忍受吗?”医生问宁震谦。 他咬着牙关点头。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医生又叮嘱了陶子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被子下,宁震谦推开了她的手,仍然抓紧被单。 陶子心疼、悔恨,自己怎么那么混!一到晚上睡得跟猪似的,首长都疼成这样了,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首长还不让她分担他的痛苦吗?她固执地把手再一次伸进他掌中,坚定地道,“抓住我的手!首长!抓着我的手好不好?让囡囡陪你!” 他却烦躁地把她推开,甚至顺手抓起身边可以够着的东西砸在地上,警告她不准靠近。 她无奈,不想让痛苦中的他更加烦躁,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看着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可是,她真没有想过会成为他的负担,她只是想帮他一起分担而已,她什么也不能做,不能替他疼,不能生出灵丹妙药来马上治好他的疼,只是想握着他的手,用这样的方式陪他度过痛苦的难关,可连这,他也不允许…… 掌中有他握过的痕迹,掌心的皮肤还被他抓破了一点点,可这与他的痛比起来算什么呢? 她很想哭,很想很想,为他的痛,为自己的粗心,然而,她知道不能…… 她甚至想劝他,疼不过就用止痛药吧?然,看着他因痛苦而狰狞的脸,这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可是,这样的场面她再也看不下去!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在痛苦中挣扎自己却束手无策,于是打电话给了严庄。 好在,这样的疼痛并不会持续太久,或许,在她睡着不知的时候,他就已经疼了一阵了,所以,严庄还没赶来,他的表情就已经慢慢放松。 她赶紧靠近他,手再一次地伸进被子里,握住了他的。 他的手心里,湿湿的,全是汗,他的额头,身上,也是一身**的汗…… 他每晚都这样吗?痛得汗湿?可每天早上她给他擦身的时候,他身上却已经全干了…… 她是多么粗心的老婆!多么不称职的军嫂! 赶紧去浴室打了水来,想要给他把汗都给擦一擦,此时,严庄和宁晋平却来了。 159第159章 小小谦同学 陶子到底还是一边抹泪一边回病房了。 进病房之前,站在门口忍了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至于哭得太难看。 而后,推开/房门。 瞥见床上的他的瞬间,差一点又流泪了,头也不敢抬,匆匆跑进卫生间里。 到了卫生间,才想起,自己醒来是因为憋急了…辶… 之后,她便一直待在洗手间,没有勇气出去,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他。 最后,仍是严庄来叫她,说要用洗手间了,她才没好意思再霸着地方。 再无处可避,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澌。 她低头,缓缓走至他身边,轻轻的一声,“首长……” 手上微凉,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疼痛过去后的他,虽然擦洗过,手心里还是润润的,也不温暖,贴着她的皮肤,淡淡的凉意传递过来。 他掰开她的手,只见她柔白的手心里,有他的指痕,虽然细小,但却很是明显。 他便用大拇指一遍一遍地抚着那些痕迹,仿佛要把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抹去一样。 她鼻尖忽的就酸了…… 他这是在心疼她吗?可是,想必他的痛而言,她抓破这点皮算得了什么?如果可以,她情愿替他痛…… 他抚摸了良久,才终于松开,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给她。 她一直低着头,就是不想他看出自己哭过,然,他写给她的字居然就是:囡囡不哭。 她一看之下,心中更觉难受,咬牙逞强,“我没哭!我哪有哭?” 经过这一场痛苦的他,略显疲惫,无力纠正她,就连黑脸,也觉得辛苦,是以表情柔柔的,目光更是罕见地柔软如水,静静地凝视着她。 陶子内心酸楚,不禁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却见他慢慢地在纸上写:不怕,比这更痛的都经历过,我是军人。 陶子心口一阵剧痛,军人?军人就注定要承受比常人更重的痛吗?军人就不是血肉之躯吗?尤其,“比这更痛的”那是怎样的痛?她家首长是故意要她心痛的吗?比这更痛的痛,她想都不敢再想……恨的是,在他最痛最痛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能在他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疼痛和自责,只是反握住他的手,忍住眼泪,哽道,“首长,囡囡……囡囡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论前路是怎样的曲折疼痛,她都会陪着他,见证他所有的喜悦和痛苦…… 不,应该说,有她在,她决不允许他的人生里再有痛苦! 可是,可以吗?她有这样的神通吗?他是军人!是军人啊! 她唯一能做的,便仅仅是陪伴而已…… 不自觉的,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自那晚起,陶子便再也不允许自己晚上睡觉,她始发现,原来疼痛总是会在夜晚准时光临…… 每每,他都疼得面容狰狞;每每,他都不允许她靠近自己。 可是,她亦固执地守在他身边,虽然,她除了眼睁睁看着他痛,什么也做不了,但她似乎可以这样骗自己,她和他一起经历着苦难。 许是吧…… 痛在他身,却痛在她心…… 然,无论谁都无法阻止她的寸步不离,严庄不能,宁震谦亦不能…… 白天不疼的时候,他会给她写字,写很多很多的字:囡囡,你走。 囡囡,晚上让我爸留下就行。 囡囡,你去宾馆。 囡囡,你在这里我好不了! 囡囡,如果你真希望我快点好,就不要让我看见你! 囡囡,你越是留下,我越疼! …… 她却只是固执地摇头,再也不会上他的当,握紧了他的手不准他再写字,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他,“宁震谦同志!对组织进行思想汇报不可以隐瞒,不可以说谎话!否则,组织对你的考察直接是不合格!我知道,其实你想看见我!我在这里,你会不那么疼,对不对?” 他绷了脸不理她。 她却俯下身来,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喃喃低语,“是不是?是不是?” 初时,他还僵持,后来,当她温柔地轻轻吮着他的唇时,便再也僵持不下去,那是他无法抵御的温柔,除了缴械投降,没有别的出路…… 僵硬的唇,如被她柔软的润泽化开了一般,滋生出绵软的柔情,闭上眼,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她的唇,回应她的温柔。 没有激/情,没有欲/望,如同两条互为依存的鱼,彼此给予对方需要的空气…… 而于陶子而言,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着他头疼的时间越来越短,痛苦的程度越来越轻,当那个晚上,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疼过而一觉睡到天亮时,她喜极而泣,只是,不觉已经盛夏了…… 宁震谦的情况一天好似一天,在医生的许可下,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行走了。 某个盛夏的清晨,陶子照例给他擦身。 揭开被子,一股清爽的芬芳迎面而来,陶子不由暗暗得意,这都是她的功劳啊,首长卧床这么久,非但没有长褥疮,还每天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身上被子里全是香香的。 “首长,早上好!”她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每天晨起的问候。 不管首长有没有回应,她都会照做不误,同时露出赖皮的笑来,若在从前,首长早已经鄙夷地走开了,可现在,他得靠着她不是? 和往常一样,先给他擦干净上半身,然后再擦下半身。 她一边给他抬起手来擦腋窝,一边对他说,“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去浴室洗澡了,天气越来越热,洗个澡会舒服很多。” 他没反应,如同没听到一样沉着脸。 陶子自觉地没吭声了,别让他以为自己不愿意伺候了……这人如今敏感得很。 “首长,爸妈离开北京这么久了,公司单位肯定有很多事耽搁了,现在你一天比一天好,我想可以让爸妈回去了,你认为呢?”她继续说。 他还是没啥反应,也没见点个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自言自语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好像老大不高兴,身体一天天好转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160第160章 八字犯冲的某物 “首长!你就说一个字好不好?说一个字嘛……”陶子一颗狂乱的心无法平静,各种哀求,各种撒娇。品书网(vodtw) 可是,首长大人好像决定摆酷到底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首长说出一个字来。 “宁震谦同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组织问你话,你可以不答吗?”她指指他心口,那是她曾经画过红旗的地方。 宁震谦同志很顽固,居然敢违抗组织的命令辶! 病房外有了响动,似乎是医生来查房,陶子立刻帮他把裤子给穿好。 刚穿好,医生就进来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这几天宁震谦恢复不错,医生也挺为他高兴的澌。 “医生!他会说话了!我刚刚听到他说话了!”陶子赶紧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医生。 “是吗?”医生亦颇为惊喜。 “还有啊!他……” 陶子兴奋之余,口无遮拦,欲将另一个好消息也报告给医生,被宁震谦给及时拦截,“我自己来说!你出去!” 他说话还没那么流利顺畅,可是却清晰无比。 陶子几乎泪流,抱着他的胳膊,忘乎所以,“我就知道是你说话!你还卖关子不肯说给我听!你坏死了!”而后,继续兴奋,大声地向医生报告,“医生!他今天进步可大了!刚才还硬了!” 瞬间,病房里一片安静。 陶子终于明白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些啥…… 虽然,医学是神圣而严肃的,可是,她家团长的眼光是可以杀死人的好吗?他刚才要赶自己出去,就是怕她神叨叨地在男医生面前说起这个好吗? 而且,无独有偶,严庄和宁晋平也这么凑巧地就来到了病房门口…… 严庄那是什么眼神?似笑非笑? 这是想让她寻地缝钻吗? 那她钻好了…… 她面红耳赤,低着头说,“我……出去一下……等下来……” 说完,匆匆逃离现场。 在外面溜达了好一会儿,乱七八糟买了些东西,买完之后还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只怪这是太震撼的一天了…… 回到病房,会先经过医生办公室。 鉴于刚才自己的雷人语言,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回避一下医生的,虽然对于医生来说她只是说了一个医学上叫做erection/of/penis的现象,但是人家是小清新好不好?会害羞!会尴尬的! 所以,悄悄探了个头,想偷偷看一眼医生在不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她打算以极快的速度哧溜穿过。 不过,她很幸运!医生居然不在! 她舒了口气,准备大摇大摆地走向病房。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在找我吗?” 陶子迈出去一半的脚步顿时停滞,且由于惯性,而一时没能收住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年头,曹操非但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啊…… “呵呵……”她笑了笑,“是啊……医生……我就想问问……我家团长现在怎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嗯,其实条件允许的话,他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你们家在北京,暂时还是不要进行长途跋涉,病人母亲的意思是继续在医院住到康复为止,你的意见呢?”医生笑着问她。 “啊?我没意见!完全没意见!”陶子被医生的笑弄得极为难堪,心中有鬼的人,自然看人人脸上都有鬼,她心下一直在揣测医生这样的笑容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其实她真的想多了…… 低着头从医生身边走过,再蹑手蹑脚回到病房,里面传来严庄低低的说话声。 严庄听得声响,回头一看,笑道,“桃桃回来了?买了什么?我看看!”说着从她手里接过袋子。 宁震谦今日的巨大进步,人人都很高兴,连脸最黑的宁晋平也显得神采熠熠,相反,陶子的表情反而蔫蔫的了。 “怎么这副表情?还不去陪着你家团长!”严庄推了她一把,把她买的东西给提去了。 可是,她家首长哪要她陪?到现在为止,还黑着个脸,闭着眼睛呢? 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身体康复了,他就跟着跩起来了吗? “宁震谦同志?要不要组织带你出去兜兜风?”陶子主动轻声问。 没有应答…… “吃什么?我买了好些吃的!”呃,他对吃不讲究,她怎么忘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说说话嘛……”她轻轻推了推他,“对了,医生说其实你可以出院了,但是因为我们家在北京,不太方便,所以还要再住一段时间。” 她以为,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他听了这话,眼睛倒是睁开了,只是没想到,眸子里却是冷冷的光,还连讽带刺地蹦出一句,“你想回北京就回吧!不用勉强自己留下来!” 陶子讶异了,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我不回去啊!我的地盘在这里,为什么要回去?”她好脾气地指指他的胸口,笑道。 “可是有人等着你回去!” 不知他从哪里把她的手机摸了出来,扔给她。 她疑惑地一看,昨晚深夜居然有一条江枫发来的短信:被你折腾得半死,这时候还不能回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活不下去了!一次又一次地请假,那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吗?主播这碗饭你不想吃了? 她对江风无语,为什么每次发信息都是发的这种能引人误会的? 这江枫,半夜发短信一定是替她主持了深夜的那档节目,在这怨声载道的。 可是,仔细想想,江枫的话也有道理,像她这样频繁地请假,也是因为台长和严庄的关系,才让她继续在台里待下去,而且属于她的位置始终会留给她,如果换做其他人,就算不能解雇,只怕也早就凉在一边了。 然而,她现在的状态,还是等于半放弃工作了呀,节目这样做做停停的,听众怎么能接受得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江枫回了条短信:呵呵,我不吃这碗饭,你不正好多吃一碗吗? 161第161章 谁再提调料包我跟谁急! 花园的长椅上,宁震谦坐着,宁晋平仿似在跟他说着什么。 陶子手里握着手机,小跑着来到自家首长面前,心中隐忧,宁晋平不会也在交代宁震谦不能那啥吧?那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宁晋平了! “爸……”她心虚地叫了一声。 “嗯,你来了,那我进去了。”宁晋平临走看了她一眼。 这是怎样的一眼?陶子心中有鬼,心慌意乱。有内容!一定有内容辶! “爸跟你说什么?”她坐下来,挽着他的胳膊道。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是江枫又回短信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把手机给抢了过去澌。 之前和江枫的短信来往被他彻查了一遍,他绷着的脸才稍稍有了回暖的迹象。 随军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的,他没再问她什么,把手机还给她,指着最后一条信息对她说,“给他回。” 陶子一看,最后那条信息是:你这傻瓜! 她很傻吗?为了心中的明月,放弃属于自己的天空,很傻吗?她不这么认为! 只是,怎么回? “给他回!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女人是傻瓜!”某首长在一旁指挥。 啊?要她这么回?“我不!要回你自己回!”她把手机扔给他。什么人啊!才好转那么一点点,就把她圈起来了,当她小猫小狗呢? “你回!”某人的脸阴风飒飒,马上要下雨了…… 而且,他还眉头一皱,忽的用手按住了头。 这个动作足以把她吓得魂不附体,马上问,“头疼了吗?头疼了吗?我去叫医生来!或者,我们先进去?” “不用……忍忍就过去……”他抓住她的胳膊,“你……先回短信……” ??到底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在身负重伤之时还不忘伟大的“革命”任务…… 她心生狐疑,这头痛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这个赌,她赌不起啊…… “宁震谦同志,任何欺骗组织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她唬着脸,指着自己心的位置,“你忍心看着组织为你焦虑忧心吗?” 他脸上呈现被识穿的尴尬…… 可是,脸却拉得更长了。 伤兵有情绪,她是理解的,也不忍见他不开心,于是靠近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手按在他心窝的位置,“一面红旗插一个坑,红旗倒不倒,只看这个坑牢不牢!怎么现在还不相信我?” 他良久没吭声,紧绷的脸却渐渐松弛,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揉着,仿似揉着一个软软的面团。 盛夏的清晨,空气突然变得温情而美好,陶子浅浅一笑,情不自禁倚在了他肩头。 许久之后,他低沉的声音忽道,“你……很想了吗?” “啊?”沉浸在温情中的她被生生拔了出来,一时迷迷糊糊的,不知首长说的“想”是什么想什么。 “爸刚才说你买了……嗯……调料包……”他的声音更低了,贴着她的耳朵,几多暧/昧几多挑/逗。 她吓得赶紧退开,“什……什么……”她都结巴了好吗?宁晋平果然也知道了吗?从此以后,她在公公婆婆心中成了穷凶极恶没有人性的虎狼之女了吗?天亡她也…… “嗯……调料包就是……对了,你不懂……就是那个计生工具……”宁团长自以为这是流传在s团内部的笑话,她还不知道,所以用了个特文雅的词来说明…… 调料包!调料包!谁再提调料包她跟谁急! “别说了!我没买!我真的没买!真的没买啊!”她要哭了好吗?她上辈子和套套结了什么仇?这辈子要这么来报复她…… 可是,那盒套套实实在在的就在她的袋子里,现在她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首长大人的眼神就写着两个词:我懂,和愧疚。 她很想对首长说,你不用愧疚的,真的不用愧疚…… 可是,首长却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声,“辛苦你了……再忍一段时间……嗯……” 她欲哭无泪,“我不辛苦……真的啊!也不要忍……” “可是……”某人的表情更纠结了,“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他明白什么了?怎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盛夏的太阳,到了十点钟便有些灼人了,她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扶着他回了病房。 适逢严庄又准备包饺子。 宁晋平爱吃饺子,所以,平时除了宁震谦的应是特别烹制以外,他们仨常吃饺子。 刚一进门,就听严庄道,“晋平,把桃桃买的调料拿……” 啊!调料包吗? 她浑浑噩噩的,大声道,“妈,我没买调料包!真的没买!”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莫名其妙…… 只有宁震谦,忽而笑出了声来。 陶子的脸渐渐转红,喃喃道,“我什么也没说……没说……” 她无颜见严庄和宁晋平,尤其宁晋平…… 这一天,他一直很乖,陶子为他吃药吃饭他都很配合,下午还老老实实睡了几个小时,不吵也不闹。 吃过晚饭后,严庄和宁晋平便回宾馆休息了,她拿出今天的报纸来,准备读给他听。 自入院以来,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天会抽时间读报给他听,尤其之前他不能说话的时候,每次给他朗读,他都会听得很认真,现在虽然恢复语言了,这个习惯却是惯下来了。 然,破天荒的,他今天却把她手里的报纸给拿开了,搁在一边。 “怎么了?不想听?”她轻问。 “睡上来。”他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要,挤着你了!”她道。 “没事!上来!”他坚持。 陶子想了想,也就依了他。 自医生允许他下地行走锻炼以后,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时刻,他想抱抱她,她便睡上去让他抱一抱,现在的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段时间如玻璃人般易碎了。 平躺在他身边,还是不敢乱动,怕挤着他,磕着他。 他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里,唇贴着她脸颊,吐着热气,“转过来,面对我。” 162第162章 给你玩(本章设了个有奖问题,亲们踊跃答啊!) “别管她!她不知道……”他的头埋在她颈间,细细密密地吮吻。 “可是我知道啊!我自己知道啊!宁震谦!你再动我一下,我一辈子不理你!”她急了,只能放狠话。 他这才停了下来,仍是愧疚的眼神看着她,犹犹豫豫地提了个建议,“要不……我……就用手吧……” 说着,在她上衣下胡闹的手开始往腰际探去。 陶子一听火了,真当她欲求不满了呀辶?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怒道,“宁震谦同志!请你保持思想上的干净纯洁!不要老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宁震谦同志觉得委屈了,“不是你说不要忍了的吗?” “我……”陶子有种无话可说的无力感,原来,他在花园里所说的“明白了”三个字,明白的就是这个……“我是说……我不用忍!我根本就没想……不是忍不了……”她必须为自己的清白正名!她不要那么大一个欲求不满的帽子扣在她头上澌! 他却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那你买套套?” “我没买!我没买!它自个跑到我袋子里来的!”要她说多少次才有人相信呢?话说这样的说辞她自己也不相信好吧……对着他的眼神她颓然无力,她可以说她买来吹气球玩儿的吗? 他却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还点头表示赞赏,“最近用药用得太多了,买套套是对的,我问过医生了,我们最好得半年以后再要孩子!” 陶子彻底无语…… “我不要孩子!也不想跟你做那件事!不想不想!”无措之下,只能耍起了无赖。 他怔住了,“不要孩子?为什么?” “就不要!就不要!不想跟你做那件事!”她赌气了!她也有脾气的!别以为是病人就一味迁就你! 他更懵了,“不想?那你昨天早上那么兴奋干什么?还玩得那么起劲!” 他又提?他还提?! “我哪有玩儿?”世界有没有一种死法叫窘迫至死?如果没有,她可以开创先河……她昨天早上真是疯了,名副其实玩了一回蛋……今后不要让她听见“完蛋”这个词! “你明明玩了,还告诉我说好玩!”他很认真地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就像在做思想汇报,逼着她面对逃避不了的事实。 她哑口无言…… 某人声色俱厉起来,“陶子同志!对组织交代不祥不实,还试图欺瞒组织!你完蛋了!” “不许说完蛋!”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可怜兮兮。 他初时一懵,转瞬明白她的意思,一张大黑脸,再无法装严肃,在她的掌心下笑了,轻轻咬吻着她的手心,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往下伸去,隔着裤子,让她抓住了他的小小谦。 “干什么?放开我!”她手心里麻麻痒痒的,赶紧收回来了,另一只手,却被他按在小小谦的地方,动不了。 他的唇便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嗯……不说……可以玩……给你玩……” 她“啊”的尖叫,欲哭无泪,谁喜欢玩这个!她真的不是色女!真的不是啊…… 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首长,我累了!想睡觉了……真的……我们不玩了好吗?”她苦着脸哀求。 “嗯,好,明天玩儿……”他松开了手。 明天她也不要玩好不好! 她起身准备到陪床上去睡,却被他按住,“就在这睡!” “不!影响你休息!” “就在这睡!” 她看了眼他坚定的眼神,屈服了。 单人病房的床其实还很大,睡两个人是没啥问题的,他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稍稍离他远了点,以免自己睡着了压到他。 “晚安。”她看着他的眼睛,轻道了一声。 “晚安。”他的眸子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黑亮。 她扬唇一笑,伸手关了灯。 “晚安。”黑暗中,某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陶子略觉诧异,不是已经道过晚安了吗?首长摔到脑子后记性不好了?也许吧…… 于是又道了声,“晚安。”不觉已开始打呵欠。 良久,她已经有些迷糊了,突然一声大喊又响起,“晚安!” 陶子被吓醒,首长这是怎么了? “晚……晚安……”她的脑子一时像天线找不到信号,乱了频道,不知所以地结巴了,对首长的恐惧已经成了习惯,半梦半醒的时候,恐惧会潜意识复苏,仿佛已经随身附体了一样。 “我跟你说晚安!”首长硬邦邦的一句,明显是在生气了。 “首长……”陶子艰难地呼唤,她也和他说晚安了呀……哪里不对了……“首长晚安……”继续怯怯地回答,要不要加一句,好吧,她加了!为了首长!“首长安寝,小桃子告退……” 首长原本搂着她胳膊的手忽然松开了,阴风吹过,首长的声音也冷飕飕的……“小桃子?告退?滚到你自己床上睡去!” 陶子很无辜地扁扁嘴,她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床上和他耗…… 可是现在被赶走,多没面子…… 不过,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陶子哼了哼,跳下床。 然,脚刚一沾地,又听首长冷嗖嗖的声音响起,“回来!” “啊?”她不明所以,站在床边发傻。 “让你滚你就滚,是你摔伤了脑子?”首长的怒吼声传来。 陶子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凝固了,首长这是发哪门子风啊?怎么恢复健康中的首长脑子也开始恢复得越来越复杂了吗?她好像又不懂他了…… 迷糊中,被他伸手一拉,双膝一曲,趴在了床上。 方向不对! 她自个转了个方向,和他并排躺着,仍然在迷瞪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身体却被他再次搂住,而后,他的吻落在她唇上,长长的一个吮/吸…… 最后,才听见他恼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安!笨鹌鹑!” 啊?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首长要的是睡前吻…… 话说自从那一回他要抱抱,她不肯,而用吻代替之后,她便习惯了在临睡前给他一个晚安吻,早起的时候,给一个问候吻,今晚被他吻了那许多,以为可以偷工减料省去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163第163章 揭晓答案来了~! 是啊?什么东西巴巴的还从部队扛来? 陶子好奇地围着转了一圈。 “等等,还有呢!在车上,还有几包!我再去扛!”小海抹了一把汗,准备再次返回。 躺在床上的宁震谦这才发了话,“这些都扛来干什么?往哪搁?” 小海摸了摸头,有点憨直地笑,“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才给扛来的呢……辶” 陶子对这东西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前便要解开来看,“到底是什么宝贝?我瞅瞅?” “不准看!”宁震谦黑了脸,急吼。 到底是什么呀?这么紧张?陶子愈加好奇。不过,忌惮于宁震谦的脸色,倒是怕真的有什么她不能看的,不敢轻易打开澌。 但,仔细一看之下,发现他眼里更多的不是恼怒,而是焦急和窘迫…… 咦?有问题…… “小海,既然都运来了就搬进来吧!”她把小海支使开,以防她家别扭的首长不愿意让外人窥见他的秘密。 同时,又找了个借口把汤月明也支开了,而后,便关上门,找出剪子来,准备下手。 “你真要看?不准看!”宁震谦惊吼。 陶子回眸嘿嘿一笑,知道首长这样的吼声是无害的,下手毫不留情,随着剪刀破开编织袋的声音,袋子里捆得整整齐齐的书露了出来。 这书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她细看,可不是自己的出版书吗?每一本都是! 话说他买这么多她的书是什么意思?这一编织袋有没有好几百本啊?人家都用托运的啊!而且小海说,外面还有…… 床上那人自觉把目光转开了去…… “你到底买了多少本?”她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唬着脸问。 他自然不会吭声,闭上眼睛养神。 想逃避问题? 陶子站在他面前,用她惯有的眼神直视着他,他不说出来,她便不罢休。 终于,沉默良久后的他,低低说了一句,“也没多少……一千本……” 一!千!本! 陶子无语了,“你疯了啊!一本二十五,一千本两万五!看不出来啊,你还藏私房钱啊你!” 不是工资卡全上缴了吗?部队不是没有额外收入吗?这家伙,看起来木木的,整个一鬼精! 他睁开眼来,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团购十九……包运费……” “你……”她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了她一眼,轻视而调侃的口气,“就你这书,卖不出去别丢人……” 陶子气得直喘,“宁震谦,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这么小瞧我?就算我一本也卖不出,丢人丢到家,也不用你管!” 他看着她,无话可答,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怎么不用我管?你是我家属,你丢人就是我丢人……” 陶子更怒了,脱口而出,“不是要跟我离婚的吗?还说什么家属?我不是!” 她仍然记得枕头底下那张纸条,写着“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之类的屁话,这书显然不是他住院以后买的,而在那之前,他们一直在冷战,既然要离婚,还买她的书干什么? 他便不说话了,再一次的哑口无言…… 陶子愤怒,自尊心受挫,可是却不知道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 两个人斗鸡眼似的看着对方,最后,他喃喃说了句,“大不了……我给全团官兵一人送一本好了……正好差不多一千本……” “宁震谦!”她更怒了,“不是说我写的东西无法见人吗?不是给你丢人吗?” “……”他脸色僵僵的,憋了许久,才又道,“团里兄弟又不是别人……” “宁震谦!我受不了啦!”她可不可以尖叫啊?他这话是有多损啊?意思就是,团里兄弟都是自己人,丢人也丢自己人这,是吗? 如果他此时是健康的,她真想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菜解气!如果不是这时候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或许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憋着气打开门,只见小海又扛着一袋来了,大汗淋漓地冲陶子一笑,“姐,后面还有……” 她不想听!再不要听! “照顾你们团长!”她怒火朝天地冲了出去。她必须出去透透气,否则,保不住自己会有什么暴力行为!她的书是她的底线!底线!任何贬低她书的人都是她的阶/级敌人!何况这人还他! “可是还有一袋怎……”小海不知死活地想如是说。 “啊——”陶子轻喊一声,捂住耳朵就跑了。 跑出住院大楼,却正好遇上提着水果的方驰州,迎面笑盈盈地唤她,“作家嫂子好!” 陶子站住脚步,强笑,“方参谋长,你也来了。”什么作家嫂子?这么奇怪的称呼!方驰州怎么知道她写小说? “来看看团长!”方驰州的笑容和他身后的阳光一样和煦,“作家嫂子怎么出来了?” 她不觉汗颜,虽然自己不允许任何人看清她的小说事业,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她和作家这两个字实在相差太远,“作家”,是她心中不可亵渎的神圣称谓,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写手而已,而部队的人说话清一色的喊口号,声音极大,周围的人听见方驰州口中的“作家”二字,已经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了…… 她不由窘迫地道,“还是别叫我作家吧……我不是……” “怎么不是?”方驰州声音更大了,“都出书了还不是吗?是不是觉得作家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大老粗在一起觉得丢份了,才不承认啊?” 当然,方驰州此话是在开玩笑,陶子深知,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所谓的没文化的大老粗,就拿她家团长来说,就是军校高材生,只不过术业有专攻罢了…… 于是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真的不是作家……差太远了……” “得!别谦虚了!作家嫂子!出了书就是作家了!这书,可不是谁想出就能出的!我们周围还就你出了呢!你可不知道,咱团长谈起你时多么自豪!我还没见过他那么话唠的时候呢!见着我就说,你知道吗?我老婆真是作家了……她出书了……”方驰州笑道。 164第164章 我不滚 而当方驰州开玩笑地说,让他买一千本的时候,他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动机很多,一来是纯粹地为她自豪;二则也真的担心她第一次出书销量会不会不好;三……真的给团里兄弟一人送一本吗?呵……那时候情绪低落,她和他的未来尤为可知啊……若送,以什么名义送呢? 她要跟他离婚,为了离婚甚至编造和章之黎不纯的假话,为了离婚不惜离家出走…… 这样的她,让他心痛不已。如果,她真的要坚持离婚,他便成全吧……只要她觉得离开他会更幸福,只要她一个女孩子别为了离开他赌气乱跑…… 如果真的离婚,这一千本书,他便没有资格送了,就当做纪念吧…辶… 那是值得他骄傲的囡囡…… 小海极高兴地拿出笔来,小心翼翼地翻到书的扉页,递给陶子,“姐,给我签名吧!要写上,赠给小海弟弟,一定要有弟弟两个字!” “小海……”陶子真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她就一个平凡的写手,签名什么的,让她觉得太遥远…澌… 方驰州也抽出一本书来凑热闹,“我也得先拿一本再说!趁着上千弟兄们没在,多写几句话!以后,这字儿可就值钱了!” 陶子哭笑不得,小海和方驰州的话虽然有着玩笑的成分,但他们都是坦荡的人,绝不会是故意奚落她,于是大大方方签了名。 “这些书怎么办?还是我们又扛回去?”方驰州笑问,“你也不告诉我真买了书,不然也不用小海扛来扛去的这么辛苦!” 宁震谦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郁,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小海再扛回部队了。那个地方,他至少还会去一次…… 三个男人开始谈话,说的都是部队里的事,陶子不便插嘴,便给他们切西瓜吃。 谈话的过程中,小海和方驰州说的比较多,宁震谦一直沉默着,偶尔点个头,眼神里是不可触摸的深邃…… 陶子心中一动,对于s团,对于即将离开的那片高原蓝天,宁震谦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疼惜,冲淡了之前书事件的怒气,无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都只是因为他是她的糖糖哥才这么做…… 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方驰州和小海便要告辞离去,陶子原想留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也只说赶时间。 “对了,团长,还有这个忘记给你了!”小海在临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东西,从包里拿出来,交给宁震谦,是一封邮件,厚厚的一叠。 宁震谦没有看,随手接了,搁在一旁。 “宁子……”临别,方驰州握着宁震谦的手,似难言离情。 陶子听说过,这世上有两种感情是至纯至真,无可替代的,其中一种便是战友情。 方驰州的欲言又止,省略的或许是“再见”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之所以说不出口,是因为,从此之后,真的要说再见了…… s团,以及那片开满格桑花的高原,将再也不会有宁震谦的身影…… 而这一切,间接的,都是因为她,因为她那块玉…… 交握的两只手,久久没有分开,陶子转过身,却已泪流满面…… 她总是太感性,人世间任何一种感觉都能极轻易地打动她的心,而此时两个男人无声握手间传递的情感,是她的心不能承载的凝重…… 送别小海和方驰州,陶子关上门,默默坐到他身边,想找点什么话来安慰他。 只是,在海拔3500米的高原上感受过高原的质朴和美丽的她,自己尚对那方圣地充满向往和热爱,何况是在那扎根几年的他?世界上又用怎样的语言,可以宽慰这样的离别?原谅她的词穷…… 然,在她还没想出合适的词语之前,他闷闷的声音却响起,“都签了,怎不给我签一本?” “啊?”她原本以为他该是伤感的,沉重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好给我写什么话!写得不好要重写!”他绷着脸,把小海扛走后仅剩的一本递给她。 她接过来,傻傻地一笑,“哦,好……” 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她放下书,突然抱住了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想这个拥抱告诉他,他还有她,无论离开何地,去向何方,他都有她…… 他初时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怔,但转瞬松弛下来,任她抱了一会儿,才道,“护士来了……” “啊?”她急忙缩手,回头一看,哪里有护士的踪影? 耍她? 再看他,却见他黑脸绷得紧紧的,一丝玩笑的意味也没有…… 好吧,其实耍人最高端的境界就是他这样了,别人被耍得团团转,他却一本正经一副和他无关的样子…… 不过,既然他还会耍人,是不是就证明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呢? 她略略放心,起身收拾着方驰州他们吃剩的西瓜皮。 而他,则顺手拿起了小海给他的邮件。 从执行任务到住院,离开部队前前后后快两个月了,这邮件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看了看邮戳,确实够久的,邮件来自北京,却没署名是谁寄的。 撕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照片…… 见到照片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一张一张地翻看,越看脸色越差。 当陶子收拾完东西再回到床边时,看见的,便是宁震谦阴云密布的脸…… 在他身边那么久,她基本已能分清他的大黑脸什么时候是习惯性面瘫,什么时候是真正的暴风雨信号…… 而此时此刻,他眼里的寒意在这大热天里都冻得她凉意四起……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当她看到他手里那一叠照片时,虽然没看到照片的正面,但已经有预感,那是怎样的照片。 所以,在他还没开始审判之前,她便急忙辩解,“别信!那些照片什么也不能说明!我是被陷害的!” 他冷冷的目光直视着她,言语更是透心的冷,“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你就坦白从宽了?还是做贼心虚?” 165第165章 你在哪里 他眼里满含讽刺,“他?他是谁?” “他……”陶子说不出话来,怨自己错用了代词……也许,听在某些人耳里,代词是最亲密的称呼之一……“他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宁震谦的目光再一次扫过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却从床上起来,下地。 “你要干什么?”她上前抱住他,死命地抱住他。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力量已经渐渐恢复辶? 她被他甩开,而他,则大步往外走去…… 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走他就走吗澌? “等等!”她大声叫住他,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她走吧!苦笑之后,心中凄然,“我走……我马上就走……可以了吗?” 说完,跑出了病房。 然,即便是这样,仍是放不下他,得打电话给严庄,让严庄来看着他才是。 出来得匆忙,她什么也没带,便去了医生办公室,借用了医生的电话。 “妈,我是桃桃,你来医院了吗?”听见严庄的声音,更加觉得委屈,声音不自觉哽住了。 “马上就过来,怎么了桃桃?”严庄在电话里问。 “没什么!来了就好了!”她没有脸面当着医生的面说这件事,更不想面对严庄再一次的追问,飞快挂了电话,走出住院部。 没想过去哪里,也没打算真的离开,严庄是知道事情所有始末的,只要严庄来了,也许就能还她清白了,所以,她只要在医院附近等就可以了…… 只是,严庄能解释得了一次,二次三次呢? 原以为阴霾过后便是晴天,却原来只是她的愿望太过美好…… 说到底,她对他深海一般的爱,在现实的无情里薄如蝉翼,稍稍有点风雨,就不堪打击,支离破碎了…… 这种事,说穿了不怨章之意,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和考验,即便没有章之意的照片事件捣乱,说不定明天后天便会出现章之意二或者章之意三,他们那在风雨里飘摇的薄弱感情,怎经得起一次又一次摧残?可是,她不明了,她和他,分明是有如此深的渊源,如此厚的感情的啊…… 在烈日下恍恍惚惚地走着,迷迷糊糊在一家又一家店里穿梭,却不知自己看了什么,遇了什么,眼前只有他凌厉的目光,和一声声让她滚的可怖面容…… 然,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她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真的滚…… 至少,在事实没有澄清之前,她无法滚。 当街边华灯初上,夜幕渐渐降临,恍惚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大半天了,此时的病房里,又是怎样的情形? 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一般,再无法往前迈一步。暮色中,她孓然站立。 终于,还是转了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回到医院,已是天色全黑,病房里居然也是漆黑一片,里面没人!? 她心中一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打开灯,阳台,洗手间,都无一人,或者,是公公婆婆带着宁震谦散步去了? 找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严庄打电话。 “妈,你们在哪?”她焦急地问。 “我们在找小震!小震不见了!”严庄亦是火急火燎。 “不见了?”陶子顿时如被当头一击,脑子里嗡嗡直响。他还没完全康复,会一个人跑去哪里?“妈,你们在哪找?” “街上!医院里已经找遍了!都没有!桃桃,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她知道吗?呵……或许,世界上最不了解他的人就是她这个妻子了…… “妈……我也不知道……”沮丧地挂了电话,心头被阴云笼罩得密密实实,恐惧,更像巨浪一般,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会去哪里? 努力地思考着,环视病房里的一切。他要她签名的书,还搁在桌上,他日常喝水的水杯,就在他平时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他的病号服,也被他脱下来了,随意乱糟糟地扔在椅子上…… 这真不是他的风格,他不是喜欢把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吗? 脑中灵感一闪,她打开柜子,果然,他那套搁在柜子里的迷彩服不见了…… 心里浮出一个答案来,随着这答案冲出来的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找他!可是,阴霾上涌,这个念头又沉了下去,现在的他,需要她吗?还是,只要回忆就够了? 无论怎样,还是要告诉严庄她的猜测的,于是再次给严庄打电话,“妈,我大概猜到他去哪里了,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哪里了?”严庄一听便十分激动。 “我想……可能回s团了……”那是扎根多年的地方,是他割舍不下的情节…… “是……很有可能!我们怎么没想到!囡囡,你在哪,别动,我们来接你!我们马上去s团!”严庄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有条不紊,褪下严董的光环,她亦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我……在医院……”她在犹豫,严庄和宁晋平自然是该去寻他的,他们是他最亲的人啊,她呢?算什么?该去吗? “好!等着!五分钟到!”严庄果断地道,根本没给她说不的机会。 果然,五分钟后,严庄打电话来,让她马上到医院门口,他们已经在等她。 陶子说不出拒绝的字眼,稍稍犹豫后,往医院大门走去。 呵……去就去吧,就算需要的人不是她,她也要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她这颗心才能落得下,不是吗?落下来,就算心死了,也安了…… 陶子上车以后,一分钟也没耽搁,马上就出发去了s团所在地。 这里离s团并不远,在凌晨前,总算是赶到。 因为宁晋平事先联系过s团,已经确认宁震谦果然是回来了,是老余接的电话,所以他们的到来有人接待。 “老余,团长呢?”来不及寒暄,陶子第一个就直问老余这个问题。 166第166章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看着这一切,仿似这房间突然之间就空了一般,她心里也变得空空的,空得让人难受。 没有人会了解这间宿舍对她的意义,这里是她爱的开始,痛的开始,是她所有人生意义的开始…… 她真的害怕,这空荡,就代表了结束…… 她曾如此期盼,她和他的时光,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老余?”她空洞的眼神慌乱地看着余政委,眼里写满疑问,人呢辶? “刚才还在啊,一直没见他出去呢……”老余亦一脸迷茫。 陶子再看向公公婆婆,他们,却是比她更茫然…… 她扭过脸去,一种莫名的疼痛从心底深处钻出来,眼前浮现出他阴沉的、暴怒的、风雨交加的面容…澌… 那样的他,是扭曲的,狂躁的。她不相信,那样的他会不疼痛…… 而她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让他痛的…… 而这样的夜晚,他又将自己藏在哪一个黑暗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他的痛,他的伤?她后悔无比,她不应该一时大意真的跑出了医院,她应该在他身边,无论他怎么赶,她也不应该离开的,她答应过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亦答应过他,不会让他找不到她,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做不到? “妈……我去找他……我去……”她捂住嘴,将所有难言的心疼和哽咽都吞回去。 “你知道去哪儿找?”严庄担心地看着她。 去哪儿找?陶子和他们一样迷茫,只是,刻不容缓的心情却不允许她再耽搁,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她冲进了夜色里。 从宿舍,到操场,到他曾经的办公室,都没有他的身影,倒是遇上一些小士兵,见了她依然认得她,大声地叫她“嫂子”,还一个个惊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不见团长,团长好不好之类的。 由此看来,他是悄悄回部队的,这些小兵们都不知道。 穿过操场,再走过那片树林,就是望妻石了,他会在那里吗? 然而,再一次失望…… 她依然记得他带她来望妻石时,用如何低转的声音讲着嫂子的故事,那样的夜色里,她曾偷偷吻他的唇…… 人生的每一天都不会是昨天的重复和叠加,每一天都会像新的一样不可逆转,从此,再不会有那样的夜,那样的他,那样的声音,和那般如风花开过的吻…… 回忆如水,忧心如潮,她没有给自己时间回忆,如同那晚沾唇既分的吻,回忆的影子仅仅在她脑海里撞击了一下,便消褪得无影无踪了…… 依然是暗黑的树林,树林边的岔道依然是那条通往山下的路,她曾走经这条路去寻找格桑花的花苗,曾在大雨中被他黑着脸拎回来…… 那些心痛的甜蜜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她凭着一股孤勇和直觉,走进岔道。 经过哨口时,发现站岗的是雷亮,见了她啪的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喊,“嫂子好!” “亮子,看到团长了没?”她问。 “报告嫂子!大约一个小时前,团长从这里出去!”雷亮响亮地回答。 “亮子!谢谢你!”陶子大喜,在黑夜里大步朝前奔去。 虽然有了方向,但出了哨口便是连绵的云贵高原山脉,除了部队所在的南面,东、西、北,他究竟往哪一个方向走,谁又能知晓? 亦只是凭着直觉,她一路寻去。 她不知道她所走的,是否就是她曾经走过的路,这里一切的风景都差不多,差不多的山,差不多的树,差不多的草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兜兜转转是否又走回了原地。 唯一知道的是,宁震谦就在这里,说不定就在一百米远处的树下,或者,就在前方那块大石头边…… 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过了多少个一百米,始终都不见他的身影…… 路,越走越偏僻,间或不知什么动物的鸣叫划破夜空,或者,树林里,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 她的脚步越走越急,因为害怕,更因为担忧。 她仍然记得那一个雨夜,失去方向的她是如何的恐惧;仍然记得,从北京来此第一天如何一边摔一哭着走到驻地…… 可是无论如何艰难,如何害怕,他都会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吗? 所以,糖糖哥,囡囡现在很害怕,你在哪里?你说,不要让你找不我,那么,也不要让囡囡找不到你好吗? 愈害怕,愈坚定…… 她一路跑,一路呼喊,“首长——糖糖哥——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之后空幽山谷的回音,一声,又一声…… 渐渐的,离驻地越来越远了,头顶那轮圆月已经从中天西移,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她放慢了脚步,脚边苍郁的草地,零星几朵粉色的小花,是格桑花!是她从前寻格桑花的地方吗? 再往前,花朵越来越密集,粉粉的,在溶溶月色的明辉下,静谧、倔强地开放着,如连绵不绝的锦,一直延伸至黑灰的天际…… 而她,就像坠入花丛失去方向的雏鸟,慌乱,迷茫,乱闯,乱撞。 无力、无望、无助的呼喊,自她口中唤出,山谷回荡间,是荡气回肠的回音,声声凄迷,声声摄心…… 只是,始终没有她想听的声音回应…… 忽的,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借着月光往下一看,花丛中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他,还会有谁?还会有谁黑灯瞎火地躺在这里? 她先是一阵狂喜,可是继而,袭上心头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这么大声地喊,他为什么躺在这里不应答? 她踢到他身上了,他为什么还没反应? 她闭上眼睛,有种全世界崩塌的害怕…… 不……不会…… 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重新睁开眼,蹲下来,试着轻轻叫了声,“糖糖哥?” 月色下,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迎头霹雳,击得她眼前漆黑一片,跌坐在地上,颤抖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 167第167章 格桑花之夜 他没有反应,只是任她打,任她哭。 而她,哭到后来,便只剩了那几个字反反复复地重复,“我恨你!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我恨你!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眼泪,如雨点般,簌簌滴落;拳头,更是握紧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恨,恨不得拳拳砸在他身上,可是,却顾虑着他初愈的身体,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化为指,轻轻地在他胳膊上掐,甚至,不敢稍稍使力,一边掐,一边声泪俱下地说着,“我恨你……恨死你了……” 纵然哭得伤心欲绝,纵然委屈将心口堵得结结实实,却在这格桑花开的夜里,在找到他的夜里,感到无以伦比的安宁。糖糖哥,我不怕寻找,不怕这寻找的路上夜有多黑,路有多难,这许久以来,我早已习惯,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让我找到…… 而她,终于找到,再无所求…辶… 我爱你,抑或我恨你,这期间的滋味,你该懂,我更懂,盛开的格桑花,亦懂…… 眼泪,已似没有了尽头…… 在被他冤枉,被他推倒在地的时候,她想哭,该哭,可她没有哭…澌… 在接到严庄电话,告诉她他失踪的时候,她想哭,该哭,还是没有哭…… 在来到s团,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时,她想哭,该哭,仍然没有哭…… 而在找到他之后,在不该哭,不应哭的时候,却哭得无法收拾…… 哭着,痛着,煎熬着,快乐着…… 最后,那眼泪汹涌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一个声音响起,“还没哭完?” 她摇摇头,却是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哭……没……” “……”这样还叫没哭?凝视着眼前这个泪人儿,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亦是在这样的地方,害怕而惊慌的她,是如何捧着一碗格桑花跑到他面前,同时闪过眼前的,还有那些照片,那些照片里的他,和她…… 心,早已碎成一瓣一瓣,片片零落…… 蓦地,陶子感到天地旋转,巨大的力量将她拉入熟悉的怀抱,而后,便在格桑花开的圣地里翻滚。 天不再是天,地亦不再是地,墨黑的天幕,漂浮着格桑花的花瓣,而粉色延绵的草地,缘何有圆月坠落? 月光,花朵。 世界,在迷乱的力量中交错,融合…… 渐歇,却再分不清何处是花,何处是月。恍惚间,仿似见到星子璀璨的光芒,凝目,却已不见,唯有他墨黑如夜的双瞳,融了几分月华,便亮若星辰了…… 格桑花质朴的香味混在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里,将她包围,将她淹没,而他的气息,却冲破氤氲,直钻入她肺叶最敏/感之处,呼吸,随之颤抖起来。 而后,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没有温柔,只有掠夺,只有侵袭。 他的手,更是直接探入她t恤之内,熟悉的粗糙的手指,却没有熟悉的温柔,那样粗暴的揉/捏是她不曾经历过的,痛得她哼出声来,可是,涌起的,却是更多的快意…… 她意识到了危险的信号,她的反应尚且如此激烈,那他呢? 惊惶中,她压住了他的手,慌乱地摇头,“不要……” 他抽出手去,在她以为他要停止的时候,他的手却搁在了她腰上,而后滑至小腹,那是更危险的预兆,他要干什么? “不要!”她惊道,再次捂住他的手。 望向他的脸,墨色苍穹背景下,他黑夜星辰般的眸子,滚动着兽一般的怒火和霸气。 根本不用甩开她的手,直接用力,她的裤子扣子便被他解开。 力量的悬殊,即便是伤愈的他,亦是她所不能比拟的。 她脑中浑浑噩噩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没有时间再去细想,只是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不要好不好?你才……” 她顾虑的是他的身体。 任何时候,只要他想要,她都会给,但现在不行,他还没有出院,还没得到医生的许可…… 然,她还未能说完话,便遭来他的怒吼,“为什么不要?” 吼完,手上再度用力,她的裤子便被他扯落。 她有种回天无力的感觉,并拢了双腿,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迅速解除了自己束缚,试了试,她夹/紧的腿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黑暗中,传来他愤怒的低吼,“一天不离婚!你一天还是我媳妇!” 吼完,用力分开了她的腿,而后,准确无误地刺入。 没有任何前奏,兼许久不曾亲热,初入时,干涩的她无法适应他的巨大,撑得她咬痛了自己的唇,更是不由主收得紧紧的,使他竟不能完全深入。 他似乎更怒了,再一个挺身用力,才全部没入,而她,痛得再无法坚持,抓紧了他,做最后的哀求,“好了吗?现在可以了?出去了好不好?”她真的担心,任性的他,承受不了这剧烈的活动…… 然,到了这样的时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含怒看了她一眼,便开始直接最深入最激烈的撞击…… 没有任何过渡,没给她时间做准备,每一次撞击都深入且准确地刺激着她某个点。 她觉得自己疯了,最初的疼痛,到了后来,竟然会转变成如此强烈而迅猛的狂喜,是从前多少次都不曾体验过激/情,如一场狂风暴雨,而她却在狂风暴雨里畅快淋漓…… 他,似乎亦是如此。 这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并没有太长时间,他便抱紧她,用力地抵着她,研磨着她,释放出了他伤后第一次热浪…… 她被他抵着,酸软得似乎连脚趾头都卷起来了,才想起,刚才这一轮暴风雨里,她连叫都不曾叫出来…… 一切来得太快,太猛烈,仿佛升了极乐世界的云里,被扼住了喉,锁住了魂…… 久久的,仍然在云端漂浮,魂魄无所依,恍惚中,她想起了他的身体,在他背上摸索,颤着声问,“你怎么样?好不好?” 他没吭声。 她吓坏了,赶紧捧着他的头看,“哥,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168第168章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宁震谦料想这几个猴崽子也没说假话,以他的敏锐力,草地里有人靠近,绝对不会发现不了,他跟媳妇儿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只是,这事儿面上怎么也下不来,尤其,无法直视仨小兵的眼睛啊,总觉得里面有啥内容似的…… 不过,不愧是冷面铁心团长,心里尴尬至死,那张大黑脸却一本正经到了极点,当即中气十足地一声冷呵,“立正!” 仨小兵齐刷刷站得笔直。 首长开始训话:“你们昨晚找到我了吗?” “找到了!”仨小兵整齐划一,响彻云霄地回答辶。 “真的找到了吗?”他一声爆吼,以一人之威盖过了三人之声。 仨小兵愣了愣,其中夏至刚反应最快,马上响亮地回答,“没有!没找到!” 另外两个觉得不可思议了,彼此对视一眼,不懂夏至刚是什么意思,却听英明威武的团长好像还很满意夏至刚的回答,“夏至刚,汇报情况!澌” “是!”夏至刚挺了挺胸膛,出列,朗声“汇报”,“报告团长!我们三个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嫂子和团长,回去的路上遇到嫂子和团长从另一个方向来,就一起回来了!” 另俩小兵眼珠骨碌碌直转,不懂夏至刚为什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偏偏的,团长还认可他的话,让他归了列…… “向后转!起步走!”首长的威严一如从前。 虽然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军令不能延误,仨小兵训练有素极其漂亮的一个向后转之后,整整齐齐往前走去。 陶子听着这一切,简直不想做人了!这个混蛋,真是害她丢脸丢到家了好吗? 羞愤之余,迈着打颤的两条腿,小跑着前进。 宁震谦见了,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可怜的是夏至刚他们,团长让他们向后转,让他们起步走,可前面是几颗大树啊,团长没下命令转弯,更没叫停,怎么办啊? 呜呜,军令不可违,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撞上去…… 最中间的兵,可怜见的直直撞到了树上,还不敢喊疼…… 已经走在前面的某宁团听见声响,不动声色,头也不回地大声令道,“立正!向右转——起步走——” 小兵们这才重新整理了队伍,跟在团长身后走。 眼看团长超出他们一大截,被树撞到的小兵忽然被撞开了窍,低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团长是故意不喊停的啊……” “闭嘴!”夏至刚低声呵斥他,“就凭你这智商,活该被撞!” 另一个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故意?夏至刚,你为什么说没找到团长?” 夏至刚唇角抽搐,“前面有棵树,你再去撞一下……” 此人更不懂了,前面哪有树?前面明明是团长啊?撞团长?他疯了吧?不想活了吧? 忽的,走在前面的团长猛然回过头来,目光冷飕飕的,三人只觉大热天里阴风吹过,马上闭了嘴,标准的军姿往前走。 这样狼狈不堪的装扮,要从清晨的操场穿过,绝对需要十二万分的勇气,陶子绷着脸,用急行军的速度,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地走过…… 地缝已经不够她用了! 如果可以,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但是不可以,所以她只能昂首挺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穿行…… 目光如剑,万剑穿身,厚脸皮就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总之,一路上,她的脸皮已经被这种叫做目光的利刃刺得麻木了! 经过老余他们家,门是开着的,小虎子窜出来十分兴奋,“震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面对天真可爱的小朋友,陶子狠不下这个心来沉脸,勉强挤出笑容来,“是啊!小虎子!妈妈呢?” 本是随口一问,小虎子却十分热情地喊,“妈!妈妈!小震叔叔家的阿姨叫你呢!” 陶子吓得抬脚就想跑,其实许久不见余嫂,她还颇为挂念,但现在绝对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余嫂那么精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就这模样,会被她笑死啊! “小虎子,等下再来找你玩!”她尴尬地笑着,逃也似的跑回了宿舍,身后的宁震谦跟虎子和余嫂说了什么,她只隐约听到了声音,说了啥内容,一概没听见…… 然,宿舍里的情形也不是那么好过,严庄和宁晋平在里面呢,瞧俩人的情形倒像不是怎么担心似的,一见她回来,严庄马上笑吟吟地打趣道,“哟,你这是从哪里来?和谁打架去了啊?” 又是打架…… 和谁?还能有谁? 陶子不敢在严庄面前赌气,先汇报了情况,“妈,团长找到了!” “我们知道了!昨晚就有个小战士回来报告了!”严庄笑道。 死了…… 陶子无语,原来昨晚跟在她后面的有四个战士…… 昨晚就知道,而她和他却一夜未归,现在弄成这副德性回来,谁都会想他们一夜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那不是老余也知道? 她无法再在严庄的目光里坦然自如,一头钻进了里间,关上门,冲进浴室,洗澡…… 褪去衣裤,才发现自己两腿好几处青紫,不禁再次暗暗咒骂这个混蛋男人,哪次不在他身上留点记号才罢休…… 转身,背对浴室门,彻彻底底洗了个澡,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寻找,她全身的皮肤像黏了一层浆糊似的,极不舒服。 洗完,才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衣服可以换…… 水桶里那套衣服再也不能穿了啊…… 她现在要怎么走出去? 懊恼中回身,却被门口立着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这个家伙,不声不响站在门口干什么?站了有多久了? 正想着,他竟然伸手拉开了玻璃门,堂而皇之进来了…… “你干什么?”虽然早已经是他的人,虽然就在刚才,他们才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可是,仍然下意识地伸臂抱住了身体,遮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洗澡!”他瓮声瓮气地答了句之后,就开始脱衣服。 169第169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尽管彼此都裸/身相贴,但这个拥抱,却没有丝毫情/欲的冲动,只是拥抱而已。 她那么小,那么矮,被他收紧了双臂拥在怀中,连他肩膀都还差一点儿才能够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身体,却有着那么强大而坚定的力量,撑起了他所有的无望、孤寂、冷漠,和黑暗…… 当他在医院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一直紧握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出黑暗的勇气…… 当他用八年的时光来习惯高原的酷暑和严冬,风霜刀剑于他亦不过寻常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发现高原的天空其实很蓝,那种叫格桑花的不起眼野花果真很美丽…… 封闭、坚硬而麻木的心,什么时候豁开了一个小口?他已经记不得了…辶… 仿似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商场里喊广播寻找宁震谦小朋友的时候,他面对那双骨碌碌乱转的调皮眼睛,僵硬了许多年的心口,便有如柔风拂过。他深深记得,那一次,他破天荒地,竟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这一生,只摸过一个女子的头,那便是囡囡…… 六岁的囡囡,七岁的囡囡……一直到十二岁的囡囡…澌… 每一次看到她胖乎乎糯米团子似的小脸,他都会忍不住心里痒痒的冲动去捏,去揉,去揪她的羊角辫…… 他甚至,给她扎过头发……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像他这样冰冷刚硬的男人居然会编辫子…… 三十年人生,他亦只给她扎过辫子,且每次给她扎辫子时,总喜欢揉她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手感呢?软软的,滑滑的,如同摸着母亲上好的丝缎裙子…… 或许,这便是注定。 他这一生,原本就是注定只会揉一个女子的发,而彼时的他,混沌不知罢了…… 记不清,心口这个豁开的小口是如何一点点慢慢地扩大,阳光一点一点渗透进来,直至后来,完全豁然开朗,他才发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被她牵引着,走到了阳光下。 原来,他的人生也可以被阳光照耀,可以很温暖…… 是从他上飞机前,她扑入他怀里那个让人脸红的亲吻开始的吗? 是从他一口气吃完她给他带上飞机的爱心饺子开始的吗? 是从她千里迢迢奔赴他而来,昏迷中时一声声喊着“糖糖哥”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却清晰无比地记得,在卫生所里,听到她昏昏沉沉地喊着他的时候,那种如雷轰顶的震撼…… 十四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十四年没见。 什么样的信念,使她心心念念记住了自己十四年? 是因为他年少时不经意的援助吗?是因为他度假时仅仅提供过的陪伴吗?如果是,他自认不配…… 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于他而言,称得上是举手之劳,甚至是无心之作,与她如海一般深情回馈相比,他自惭,自愧,所以,他惶惑过,害怕过,逃避过,然,到了此刻,他却清晰地明白,无论惶惑、害怕、逃避都只是他内心折射出来的假象,所有的假象,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掩盖一个事实——她的深情,她的活力,她带来的阳光,火力如此迅猛,他八年时间垒砌的防范,轻轻易易地就土崩瓦解,他的内心,早已缴械投降…… 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那样,让他疼,让他怒,让他无可奈何,让他喜怒交加,让他不敢想,让他放不下,让他很想将她护于翼下,却归根结底,让他沉沦于她的温顺娇柔里,无可自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相聚那么短,可是,所有情感的爆发好像和时间没有关系,有些感情,哪怕只有一天,亦足以激起震动灵魂的回音,在他知道她是囡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对自己情感的掌控能力,八年的冷心冷面,挡不住情感的洪流泛滥成灾,狂躁、惶惑之后,是静水沉寂后的清醒,她早已是他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在她六岁时与她相遇; 命中注定,二十年后,与她重逢; 命中注定,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她出现在他最糟糕的时光里,将他从阴霾中解救…… 只是,他曾发誓,会保护她一辈子,而时光轮转,原来,他只是在她人生中出现了一小段,却将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倚仗她的护佑…… 是的,事实上,是他依赖她的保护,仿似没有了她,他人生里好不容易被阳光照到的角落又会变得黑暗…… 尤其,在他重伤的日子里,她已成他无法离开的依靠…… 所以,他变得敏感,变得更加狂躁,变得更加惶恐…… 当那一叠照片出现在他眼前,他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无法承受的是,照片上的男人和她那样的眼神交流,和她那样彼此默契的笑容,要怎样的亲近和了解,才会在彼此脸上有那样的神情? 照片砸出去的瞬间,他看见了她的痛,可比她更痛的,是他的心…… 原来,他的心也还可以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得更钻心…… 推倒她在地,是他所不愿,看见她苍白欲泣的脸,他却怒而无措……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没有那般轻松自如的笑过? 他总想给她最好,总想让她幸福,她是囡囡啊,是他掌心托着的明珠,是他心里珍藏的珍贝,他如何不想她欢笑如昨?可是,为什么,他每每总是将事情搞砸,每每让她哭? 当她哭着跑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将事情变得更糟,甚至糟糕到无法收拾,而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爱情这个局,向来不是他擅长;感情的策略,他拙劣如孩子…… 或许,只能再一次选择逃避…… 于是,仓惶跑回了山里。 云贵高原的肃穆和僻静是他疗伤的武器,八年前,他的感情在这里埋葬沉寂,从此天空便只有一种颜色,季季花开花落于他不过黑白的交替,而世间最严重的灾难不过再一次失去…… 170第170章 小囡爹和小囡妈 “嘿嘿,团长……不要这样嘛……笑一笑……笑一笑啊……”她踮着脚尖,一双小手在他脸上乱揉。 他被她揉得头昏眼花的,最终一把将她的手扒拉下来,低声呵道,“快把脸洗了!” “哦……”她暗暗吐舌,“我还不要出去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当然,主要是看她t恤以下的小腿,然后说了声,“嗯,随便你吧……”说完,他便去外间陪战友说话去了。 陶子明白,这或许是他在s团最后一聚,以后,难有机会再来了,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一定会很难过吧…辶… 想着他的为人,无论心里有什么事都不愿意拿出来与人分担的沉闷性格,不由又担忧了几分。 待他出去以后,她便洗了脸,并且开始洗衣服。 宿舍套间,隔音并不好,外面说话的声音完全可以听见,只听方驰州的声音在道,“咦,嫂子呢?怎么嫂子不出来?兄弟们还等着她签名呢!澌” “她这会儿忙……”宁震谦帮着她给找了个借口。 “什么事那么忙啊?我可不信!宁子,那些书我可真送给兄弟们了啊!那是我们s团的骄傲!我们大老粗的媳妇儿里也有大作家大文豪!嫂子!嫂子是害羞躲起来了吗?来给我们签名啊!”方驰州在外喊道。 “等等!等等吧……”陶子在里面应道,话说害羞倒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想有那么一次,或许,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出现在s团官兵面前不那么窘……不过,这一次窘的好像是团长…… 想着他一脸面膜的样子,不禁又想笑。 而此时,严庄却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蹲下,“我来洗,你出去吧,他们都叫你呢,陪他们聊会儿!” “啊——”陶子赶紧护宝似的护着盆子里的衣服,“还是我自己洗吧!我自己……”这样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让严庄来洗?裤子上还有他那混蛋的东西…… 严庄是过来人,又聪慧过人,自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笑笑,也不勉强,陪陶子一起洗衣服。 陶子料想严庄有话要和她说,不外乎便是宁震谦的事,于是问道,“妈,团长的工作是不是落实好了?” 严庄要说的,正是这个,于是道,“是啊,落实好了,调回去,不过离家还得有两小时车程的距离。” 其实于陶子而言,宁震谦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既跟了他,定然是天涯海角都要跟着去的,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只不过,对于严庄来说,盼儿子回家,已经盼了好多年了吧…… “那好啊!团长终于回家了!妈妈的心事也了啦!一家人可算团聚了!”陶子笑着说。 严庄自是爱听这样的话,不过却略略担忧地看着陶子,“桃桃,那你呢?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陶子一时不明白。 “你啊!是住家里,一周和他见一次,还是跟他去部队?”严庄问。 她想也没想,便答,“当然是跟他去部队啊!还是……妈,你不准?”她记得,上一回她要随军的时候,严庄是不同意的。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严庄是要用陶子来束缚宁震谦的脚步,如今调动已经成了,她怎么还会阻扰俩小夫妻的相聚?只不过……“桃桃,如果你随军的话,就要放弃工作了?” 是啊,如果跟他去部队,她还怎么播节目?难道凌晨十二点还开着车回家吗?到家两点多?这样的生活不现实,或许,可以播白天的节目,但是无论哪一档,来回四个小时都在路上,这样上班,好像总不是个事儿…… 她莞尔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做别的事啊!我喜欢的事儿多着呢!” 严庄笑道,“那倒也是,家里原本也就不需要你去工作,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把小震照顾好?” “嗯!”她点头微笑,照顾他,本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还有,早点给我添个孙子!”严庄不忘提这茬。 陶子微红了脸,“知道,妈,不过团长说要半年以后再要孩子呢,这段时间用了那么多药。”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你们放在心上就好!还有……”严庄顿了顿,又道,“小震在这里奋斗了多年,多少有感情,这下要离开,只怕心里有落差,还得靠你稳定他的思想了。” 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把握,宁震谦从来就没有表现过情绪上的低迷,如她之前担心的一样,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深埋心底…… 洗完衣服,她还是被叫了出去,毕竟,她得填饱肚子…… 几乎一天没吃的她,觉得馒头就榨菜,再配着米粥,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一盘大馒头,宁震谦只吃了一个,留了四个在那,她一上来就啃掉了两个,惊得s团的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他们的大馒头可是真正的大馒头,个头足,面发得实,不是街上那种一口吃四个的…… 宁震谦看着她,目光有些幽幽的,难得感性地低声道,“我们s团的馒头确实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小兵们颇为自豪,马上附和,“那当然!我们s团的山是最美的!花儿是最香的!天空是最高的……” 气氛,莫名便有些伤感起来,宁震谦目光放远,透过窗户,落在不知名的远处,空气里,淡淡的酸楚。 做政委工作的老余极是敏感,马上想办法调节气氛,“弟妹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们签字呢!接近一千本书啊!够你签的!这事儿虽然辛苦,可我们却不体恤你!必须得签!这是我们全团上下对你仰慕!光我们家就得签三本呢!我和你嫂子一人一本就不用说了,小虎子也在争取指标,可不能让他小家伙失望!” “是啊!嫂子,我们就等着您签好了之后,方参谋长给我们发书呢!” 陶子无语,那个宁二缺!真的买一千本书的傻蛋…… 171171章 高原香 夏日墨色的天空又高又远,一轮圆月莹润透亮无遮无拦地悬挂在天空,毫不吝啬地朝大地挥洒着它的银辉。 树荫、营房、操场,被镀上一层干净清透的辉泽,世界仿佛被清洗过一样,空气里淡淡的高原香,沁人心脾。 高原是有香味的。 那是专属于高原的气息。是高原阳光之精华日积月累凝成的芬萃,于草木间,泥石里,墙檐角,静静凝蕴静静挥发;是高原的风,高原的雪,高原的月,相互渗透,彼此浸润,日久月长酿郁的清氛,或浓或淡,恒久绵长;是层峦叠嶂的灵气,是雨沐烟薄的沁馨,是时光流转的累淀,是沧海桑田的沉积,是高原,独一无二的记忆…… 如果,这只是一个极平常的高原夜晚,她会和他一起享受这迷人的高原夜晚,享受这独有的高原香,然,当她跟随着宁震谦来到操场,目睹躺在草地上的他,和那苍苍墨草与流灰淌银的夜融合成一色,空气里所有流淌的草木淡香月光清芬尽数涌进她鼻息里,堵得她无法呼吸,堵得她胸口发痛…辶… 犹记当初,她初来乍到,他亦是这般仰天而躺,一样的月光,一样的群山,不一样只是冬寒夏暑,彼时她和他,只道是寻常,何曾想过一寒一暑之间,便是永远了…… 清清月华,夏虫呢哝,这,是虫儿亦在他话别么? 她放轻了脚步,恐惊了草虫与他的对话澌。 终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仰天躺下,头顶那一片墨黑的天空,便开始旋转起来。 她知道,这是酒精再起作用了。 她的酒量,一向不佳。而刚才,竟然陪着他一口气空腹连饮了三大杯!没错儿,是大杯!这些好爽的爷们,就连喝起酒来,那容器都不含糊,而今天,那杯子还她亲手奉于他的! 她不能喝酒,重伤初愈的他,亦然…… 而她真是疯了,才会允许他喝酒,并且,自己还陪着他喝…… 可是,那样的情形,那样的情谊,她不疯都难…… 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几个冲动的时刻,明知是错,仍然会去做,且错得无怨无悔…… 是以此时回想,若刚才的事再发生一次,她仍然会这么做,仍然会毫不犹豫捧出酒杯来,陪同他一起喝下这三杯叫做情深意重的酒,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可以替代战友情,而她竟然如此庆幸,此时此刻,她可以陪在他身旁,和他一起体会并见证,那比酒更浓比酒更醇的属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言的人,此时,更加沉默了,就连呼吸都那么轻那么浅,仿佛灵魂已经飘离,和这大山融为一体…… 人类发明了语言这个东西,让沟通成为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有些时候,语言却是多余的,比如现在。 她想,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宽慰他,也不需要任何语言。 沉默的他,已经进入他自己的世界,或者,他在和群山对话,或者,他在和草地对话;或者,他在和军营对话,又或者,他在跟身边的她对话…… 而她要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陪在他身边,兑现自己的诺言,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离开他,天崩地裂也不离开…… 她相信,即便她一句话也不说,他定然会懂得她此刻守在他身边的意义,一定能懂…… 凉风渐渐侵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而他,还是悄无声息。 他睡着了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者比躺在这里更适合发泄他此时的心情…… 忍着不胜酒力的眩晕,她努力站起,小跑至跑道上,大声喊道,“立——正——” 初时,他仍然躺着,没有反应。 她不死心,觉得自己好像没喊对…… 于是,左手握拳大小臂90度,右手握拳伸展,再一次大喊,“s团——集合——” 终于,草地上的他动了动,而后站起了身,远远地凝视着她,不知她在玩什么花样。 她气沉丹田,用最足的中气冲着他喊,“集合——宁震谦!你还在磨蹭什么!” 忽的,那方才还似昏昏欲睡困兽般的男人瞬间化成了猎豹,闪电般的速度奔到她面前,以她从未见过的标准的完美的军姿站在她面前,声音中气十足,响彻云霄,“s团宁震谦报到——” 她不曾见过列队时的他,原来比她想象中更挺拔,更威武,更帅气,更庄严,更…… 不,她已经想不出词来形容眼前的他,只觉得,即便把全世界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都堆砌起来,亦不能形容出她心中他的万一…… 他是她仰慕的神,是她挚爱的人…… 告诉自己不能给他丢脸!即便自己不能成为和他一样挺拔的树,也要做一只昂首挺胸的小鹌鹑! 是以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大声喊道,“立正——” 轻轻“啪”的一声,他配合她的口令严肃标准的立正。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她从不知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么大,虽然她特有的娇柔女声喊着这样的口号怪怪的,但是,极大的穿透力足以穿破这黑夜,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是两个人的游戏,可是,谁也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玩笑,在严肃的她面前,同样严肃的宁震谦,仿似在进行着和从前任何一次列队甚至阅兵一样,以最完美的姿态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向前看——报数!”她嘹亮清脆的口号声在部队上空回荡。 随即,想起宁震谦同样嘹亮却粗犷的声音,“一!——” 然而,“一”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二”了…… 他表情一滞,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脸上一闪而过…… 陶子也愣住了…… 她心里那个悔…… 自己这真的是喝醉了吗?怎么会要他报数?曾经的声势浩荡,变成今日的形单影只,这不是在提醒他,他的落寞吗? 她微张了嘴,声音卡在喉咙里,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被酸楚堵得严严实实的,异常难受…… 172第172章 高原香2 陶子的泪瞬间崩决而出…… 她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原本只是她和宁震谦两个人的游戏,到了最后却变成这般声势浩大“演习”…… 这,是一支精锐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是太阳底下最可爱最具魄力最有魅力的男子!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支正规编制的军队,怎么可以,像此时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听她的“指示”?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们发出指示? 不……这不合适…辶… 她把目光求助地看向跟随而来的宁晋平,如果说指示,这里只有他才有资格指示…… 然而,宁晋平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间仿佛还带了鼓励…… 她又把目光看向宁震谦,他却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澌… 她看向每一个如青松般挺立的男人,每一个都和他一样,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没有一个人把这当成玩笑,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心存不敬,庄严肃穆的氛围,完全就和任何一次演习一模一样…… 操场上集合了千人,却安静得连风拂过的声音都能听见。间或,虫儿一声清鸣,仿似,亦在为这样的男人喝彩…… 看着这一张张英气勃勃的脸,她内心奔涌着感动和激/情,狠狠一把,抹去那些悬在腮边的泪,她清亮的声音前所未有地高亢,“立正——” 于是,月夜的s团操场,这只声名赫赫的精锐之师,在一个女人的指挥下,开始了一次特殊的演练,这,是他们建团史上从未有过的经历,或许,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也许,她的指令并不专业;也许,她的女声听起来颇为滑稽。但是,他们是宁团一手带出来的最精良的部队,非但没有一个人笑,反而,每个人都无比认真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这并不是一场正规的训练或者演练,也许,只是一次表演,也许,只是一个仪式,他们,用心底最深的真诚在表达着对团长的不舍和对这个女人的敬意…… “跑步走——”陶子发出指令,并且领头开始跑圈。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宁震谦,以及s团团领导,再后面则是三个连的战士。 她的步伐不如他们的大,他们便自动调整着,配合她的步伐;她的速度没有他们的快,他们亦调整了,配合她的速度。 虽然如此,依然整齐得惊人,默契得惊人。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喊口号,更不知该喊什么样的口号,便依着从前上学时的记忆,胡乱喊。 然,却丝毫不影响战士们的士气,跟随着她的,是震动山谷的口号声,“一二三——四!” 这声音,是天地间最浩然的正气之音,是她所听过最特别的真挚“情话”,是她所见过最气壮山河的“临别赠言”,是她生平欣赏过的最动听的歌谣…… 没有华丽优美的辞藻,没有伤感悲切的浮夸之词,有的,只是简单重复的“一二三四——”,一遍又一遍…… 而陶子,却在这样简单的重复里从头到尾都不曾停止过流泪…… 然,酒精的作用越到后来越强烈。渐渐的,她已经无法跑出直线,偏离了属于她的跑道;渐渐的,她的步伐越来越慢,体育一向不好的她,怎能与军人比体力?不觉已经到了她所能及的极限,要知道,八百米测验,她从来都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完…… “嫂子,停下来吧!”方驰州轻道。 “不!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陶子的脑袋已经陷入迷糊状态,却不忘大声喊出以前大学军训时学来的口号。 “嫂子!我们陪团长跑就行!你站旁边指挥!”方驰州又轻声道。 “不!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你这还叫不流泪?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哭……方驰州想笑,她都哪里学来的?还一套一套的?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感叹,团长有这样的妻子,这一辈子,足够了…… 可是,她真的已经不行了!脸色苍白不说,好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完全闭着眼在瞎跑…… “立——定——”忽的,团长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连的战士都及时停了下来,然而,那个跑晕了的女人,却还在晕晕乎乎往前跑,嘴里嚷嚷着,“不行!有了困难我们要克服苦难你!没有苦难我们要创造困难!不能轻易打退堂鼓!训练多流一滴汗!战场少流一滴血……” 而后,她便感觉腰上一紧,被一双胳膊给缠住了…… 早已醉意萌发的她,此时有些思维混乱了,在这双胳膊中挣扎,“因为我们准!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不怕死!因为我们敢去死!死都不怕!还怕跑步吗?!放开我!”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句口号是哪里来的了,反正是特种兵的口号,随便拈来用…… 宁震谦抱着她,回身,目光在全体官兵脸上掠过,所有的凝重沉痛,所有的深情厚谊,都化作了四个字,“谢谢。解散。” 仍然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语气都是那么平淡,但是,有些感情,却在这简单的对视间已然传了出去…… 来时有序,去时井然,顷刻间,方才还热血澎湃的操场,又恢复了宁静。 临行前,方驰州和老余等人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将操场又留给了他和陶子…… 怀中的人依然不安分地在挣扎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乱发,汗水和泪水已经将她的脸污得狼狈不堪,而她的小嘴,还在喋喋不休地抗/议…… 眼里浮现层层温柔,他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她的唇,堵住她那些还没说完的话…… 而后,轻声道,“苦难已经克服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敌人已经战胜了……囡囡,我们该回去了……” 她有着浅浅的意识,“唔”了一声,“嗯?是吗?那我们回去……我想睡觉了……”口号声好像都消失了呢,真的结束了呀?她的确是好累,眼睛也睁不开了…… 173第173章 你比我黑 宁震谦抱着陶子回了宿舍。 灯光下,她的狼狈,较之操场的月光里,看得更加清楚。 出了一身大汗,衣服全都湿透,头发更是浸湿纠结在一起,脸上汗水泪水交杂,还有草地上躺过沾上的泥,被水润湿揉开,脸上黄一块灰一块,如一只小花猫一般…… 这样的她不是最美的。应该说,她从来就不吝啬在他面前展示不美的一面,比这更狼狈的他都见过。不知她自己还记得吗?在她六岁那年暑假,他领着林昆那些个小子下河游泳,跟屁虫的她,见林昆他们脱了裤子就往河里跳,她也傻乎乎地要脱裤子,若不是他及时发现挡在她前面,阻断林昆他们的目光,小家伙的春光就被窥去了…… 当然,其实他自己已经看见了…辶… 只是,当时为什么觉得他看见是理所当然可以的? 而后,他还把她凶了一顿,不准她下河甚至不许她在旁边看,林昆那些小子都不知羞地光着腚呢! 那是他第一次凶她,小家伙很委屈,一个下午没来找他,不过,吃了晚饭,在外面玩官兵捉小偷的时候,她又乖乖来黏着他了,来的时候,亮亮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呢…澌… 这个家伙,是他见过最矛盾的组合体,爱哭到了极点,却又倔强刚强到了极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抗打击的劲儿连男子都要叹服,否则,林昆他们当年也不会提起和囡囡打架又爱又怕…… 凝视这张脏兮兮的小脸,晚饭喝下去的酒如同尽数集中在了心窝子里一样,起了作用,发热发烫,烫得他心里暖暖的…… 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吮/吸辗转,淡淡的咸味混着她的甜香,传至他的味觉,那甜香是他所熟悉的,只是,这咸味?他终是失笑,是脏吧…… 然,仍是重重地吮了她一口,才离开,转而去浴室打了水来,褪去她全身的衣服,一点一点地,给她擦洗干净,恰如他受伤卧床时,她对待他那般小心轻柔…… 待一切收拾妥当,却响起了叩门声,这时候,还会有谁? 他给她盖好,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严庄和宁晋平。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宁震谦让了他们进来。 “来给你们做点吃的!晚上光喝酒了,都没吃饭!”严庄说着,便进了小厨房,一边问,“桃桃已经睡了?” 宁震谦“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 “小丫头!劲儿还真足!”严庄笑着,煮面条去了。 客厅里,宁晋平和宁震谦相对而坐,两人都习惯性坐得笔直,正面对着前方,脸色也绷得铁紧,如同听报告的姿势,却是谁也不说话,屋子里,仅有严庄在厨房里剁肉泥的声音。 良久,宁晋平咳了两声,开始训话,“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少打着老子的旗号犯浑!” 宁震谦瞥了他一眼,“你想?我还不乐意!我们之间的关系八年前不就断了吗?” “你……”宁晋平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却见他淡定自若地看了眼老爹,又道,“想跟我和好,就换个好点的由头跟我说话!这个开场!太臭了!” 宁晋平瞪了瞪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火大地憋出一句,“王八蛋!你搞搞清楚,谁是老子谁是儿子?我想跟你和好?你有种再给我滚远点!这回滚西藏去新疆去都行!” 一激动,宁晋平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滚西藏滚新疆”变成了吼,厨房里的严庄吓坏了,暗骂这别扭的糟老头!就不能跟儿子单独呆一处!不然准坏事!好不容易把儿子弄回去!他这是发什么疯?要把他赶去西藏新疆?这父子俩在一块就不能好好说一回话吗?赶紧撂下手里的刀,出来看。 宁震谦看着父亲,淡然点头,“对!我是王八蛋……”那眼神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在说,那谁是王八? “你……混小子!”宁晋品算是被刺激到家了!在部队是首长,在家里是长子,只有他训别人,没有人敢顶撞他,即便是严庄,也给了他充分的尊重,只有这个混小子,完全不把他这当爹的放在眼里!想着气急,抓住茶几上的就要扔向他。 严庄被吓着了,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还没开口,烟灰缸就砸了出去。 好在这父子两人都不是吃素的,老子砸得快,儿子也闪得快,烟灰缸没沾上宁震谦的身,飞了出去。 宁晋平指着宁震谦,犹自气得不行,“混小子!你等着!等着遭报应!迟早你也要当爹!我就指着我孙子给我报仇了!看他是怎么气你的!” 宁震谦躲开烟灰缸的袭击,重又坐下,有些大大咧咧,“我生女儿……” 宁晋平被他一堵,微微一愣,没能反应过来。 却听宁震谦慢悠悠的声音继续说,“我生女儿,像囡囡那样,又乖又娇,不气我!还不给你抱!成天板着个脸,凶得跟黑面神似的,别把我女儿吓坏了……” 宁晋平一听,强烈不服,“我黑面神?我板脸?你看看你自己!比我还黑!” “那也是遗传……” 身后的严庄听到这里,终于笑出了声,这一对活宝父子……好吧,你们继续争论谁更黑吧……等晚上再单独问宁晋平,到底结果怎样…… 宁晋平气呼呼的,端坐着,斜眼看着儿子。 宁震谦显得比他悠闲多了,弯腰,从茶几底层拿出一副象棋来,摆开,挑衅的目光看着他爹,“杀一盘?” 他爹眼里明显闪过受宠若惊的火花,八年没杀过了……可是,还气着呢!就这么服软真丢份…… 傲娇了一会儿,见儿子捏着棋子悠闲地在那敲,心里痒痒的,难受!终不甘心地问,“那孙女儿给我抱吗?” 宁震谦面部肌肉抖了抖,强忍,“嗯,看表现!” “臭小子!我是你爹!你要看我什么表现?”宁晋平又火了,桌子一拍,宁家男人的招牌黑脸拉得老长。 174第174章 不告诉你 黎明前,天色是泼墨一般的黑。 走入微凉的风里,陶子愈加清醒。离去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宁晋平和严庄已经在车上了,陶子打开车门,想扶宁震谦慢慢坐进去,毕竟,人家现在是“伤员”…… 然,宁震谦却别扭着让她先上车,陶子只好憋了笑,钻进车里,坐在严庄身边。 宁震谦这才上车,动作有点迟缓和别扭,眉心微微蹙着,在坐下的那一刻,明显脸色扭曲了一下辶。 严庄一直关注着儿子,很敏锐地发现了,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宁震谦忙道,黑脸透着红。 严庄更觉诧异了,这明显是有什么嘛…澌… 到底担心儿子,重伤初愈,昨晚又喝了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于是转而问陶子,“他到底怎么回事?” 陶子被问住了,这……能实说吗? 侧头看了眼苦逼的首长大人,她笑着附在严庄耳边说了些什么,严庄一笑,便不再问了…… 这下可把首长给惹急了,手在陶子背后使劲掐她,以示警告。 陶子则故意“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严庄不由惊问,“你又怎么了?” “团长他掐我!”陶子老实不客气地汇报,还冲团长挤挤眼。 宁震谦望着她,无可奈何…… 车,正欲发动,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竟然是郝小海…… “团长!”郝小海抹去额头的汗,敲车窗。 宁震谦打开车门,只见郝小海手里提着满满一兜刚出笼的馒头…… “拿着路上吃!他们说嫂子喜欢,炊事班兄弟们的赶了个大早临时做的……”郝小海道,目光流连里,那未说完的话却是,以后再想吃,就没那么容易了…… 宁震谦接过来,交给陶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像他这般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总是在最情动的时候沉默…… 而陶子,则早已感动得红了眼眶,哽着声音说,“小海!姐会想你的啊!团长也会想你的!有时间给姐和团长打电话!来北京记得找我们,一定啊!” “是!”郝小海敬了个军礼,眼睛里亮晶晶的……“首长!请走好!” 宁震谦闷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对郝小海点点头,“好好干!小海!” “是!一定不辜负首长的期望!”只是平常一句话语,就好像平日里团长偶尔叮嘱他时一样,却让郝小海终于憋不住泪,两行清泪流淌下来,然,却始终保持着笔挺的军姿…… 真的要走了…… 车,已经缓缓起步…… 低沉、深情的歌声,在黎明前浓重的黑暗里,如风掠过湖面,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铺展开去…… 没有伴奏,只是男声清音合唱,不是专业合唱团,却有着比专业演员更具震撼力的力量…… 是s团的兄弟们! 端坐的宁震谦不顾正在缓缓行着的车,突然打开了车门,迅速跳下车。 然,回望浓黑深处,除了郝小海依然保持军姿敬着军礼,一个人也没看到…… 只这歌声从哪里来?千真万确是他们的声音…… 歌声中,郝小海再一次大声喊道,“团长——走好——” 宁震谦瞥过头去,眼眶里***辣的痛…… 昨晚囡囡指挥的训练已是告别仪式,今早,便不打算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走,然,到底还是惊动了…… 他们,竟也是如此了解他的想法,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却用这样一首专属于军营的歌和他道别…… 这首歌,他已经听了多少次了…… 老兵退伍,这是必唱的歌,然,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而这一次,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锥心刺肺…… 他沉默着,回到车上,轻轻的两个字,“开车……”不觉,已哑声。 陶子悄悄打量,却发现他眼角闪亮的痕迹…… 于是悄悄把手伸进他掌心里,他随即紧握了,和她十指相扣…… 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仿佛群山万木都在太阳没有升起之前苏醒了,跟着一起和,跟着一起唱…… 那歌声,震动着耳膜,震撼着心房,充斥着大脑,之前那层层叠叠的浪花变成了惊涛巨浪,整个人都在这歌声里被淹没,随浪沉浮…… “拿馒头来!”他低声道。 陶子不敢延误,马上取出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递给他。 他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仿似在品味其中的滋味,品味八年的滋味…… “你们也吃!”他艰难地吞下一口。 “是!”陶子传染上了部队的习惯,简短地回答,把馒头分给严庄和宁晋平以及司机,末了,拿出一瓶水来,喂到他嘴边。 车,终于使出了s团,歌声渐渐隐没在群山里…… 馒头吃完,陶子掏出纸巾来,轻轻给他擦着嘴边的水渍,刚才喝水太急了…… 严庄见了,有意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笑道,“小震去新的工作岗位,可以不带警卫员了,桃桃是最合格的一个!从上车起,就忙乎得跟小蜜蜂似的,没停过!” “妈……”陶子被严庄说得难为情,红了脸。确实,一颗心全在他身上,揣摩着他在想什么,他需要什么,并及时地送上。 宁震谦也听见了,倒没像她那么忸怩,低下来来看着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仰着脸对他微笑,倒是不习惯他这样的凝视,眼珠一转,靠近他耳边,低声问了句,“你刚才这一下一上的,屁/股不疼了?”有意打趣他,和严庄的目的一样,亦只是不想让他太过伤感。 他面色一僵,顺手便搂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大腿上一个一个地划字:你、刚、才、跟、妈、说、了、什、么? 175第175章 错的只是时间 严庄诧异地看着这几人,尤其儿子,反应忒大了点啊…… 不由笑了笑,“不就是长了个痔疮吗?虽然丢人了点,也不至于这样,都是自己家人……”不过儿子长个痔疮全团也知道,这动静实在大了点…… 呃?痔疮?宁震谦低眸一看,陶子正冲着他眨眼…… 这小家伙…… “小鬼!”他低低地叫了声,握住了她的手辶。品书网(vodtw) 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她是不会说出去的哦,就算是妈妈,也不说…… 车驶到小镇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仅吃馒头,宁晋平不足以充饥,是以找了个地方吃早餐,再者,严庄对于前一天吃的干巴菌评价颇高,还再买点回去,买不着新鲜的,菌干也是好的,于是在小镇稍作停留。 找了家米线店,刚坐下,陶子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板,来碗米线!澌” 陶子大惊,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那人是苗苗…… “苗苗!”她忍不住大喊。 那人真的是董苗苗,听得她的呼喊,也是大惊。陶子却已经朝她奔来,紧紧给了她一个拥抱。 “桃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苗苗搂着她,很是激动。 陶子推开她来,有些嗔怪地看着她,“我才是完全没想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董苗苗笑了笑,“我也才刚刚安顿下来……” 陶子细细打量着她,黑了,瘦了,穿着简单而朴素,再不是从前那个穿着a货名牌的苗苗了…… “苗苗,你不一样了……”她不禁感慨,“为什么会来这里?安顿?就是在这里住下来了吗?” 苗苗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细牙,“是啊!马上,九月开学我就在那边山头村子里的学校当老师!我还想着到时候再跟你联系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我们姐妹俩这才叫人生何处不相逢!你们现在是准备回部队呢?还是才出来?” 苗苗注意和陶子同行的人,不但有她的傻大兵老公,还有严庄!作为娱记,不认识严庄是不可能的!那么和严庄一起,长了张和她黑脸老公一样黑的脸蛋的男人就是陶子的公公了?这么多人一起来这里?应该是有事了…… 陶子握着她的手,颇为遗憾,“我们回北京,他调回北京了!”好不容易和苗苗相遇,却马上就要分别,陶子十分不舍。 “是吗?好遗憾……”苗苗脸上十分惋惜的表情,“本来以为或许你随军了,我们就可以再在一起……” “可是苗苗,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当老师?”陶子觉得过去的那些年里,自己是不是白认识苗苗了?这还是那个贪恋红尘灯红酒绿的御姐苗苗吗? 苗苗只是抿了抿唇,而后清清淡淡地笑,“我说过,想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陶子点点头,好朋友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她自然为她高兴,只是,有好多好多话想和苗苗说,却没有时间了…… 陶子把苗苗介绍给公公婆婆,然后就去了苗苗那一桌,和她一起说话吃米线…… 两个人在北京的日子,最多的活动就是吃,若是在从前,这样吃着米线聊着天,不知会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 严庄这边也没打扰她们,任由她们姐妹俩说话,只是,无论相谈多么投机,终究是要分别的。 陶子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而苗苗却要进部队里去,说是快要开学了,来给学校联系一下请解放军叔叔帮忙军训的事。 从这里进部队还有好长一段路,陶子深有体会,便告诉她一个时间,基本部队的车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就说是宁团的朋友,他们会载你的!”陶子说着,还偷看了一下宁震谦的脸色,他一向不喜欢苗苗,今天没当面把她从苗苗身边提溜回去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不知道会不会反对她这么说?哼,就算是反对,她也要坚持!这又不算违纪! 哪知,宁震谦倒是没反对,苗苗自己却拒绝了。 “谢谢!我自己有办法!你一路顺风!回北京我们再联系!”苗苗跟她挥手说再见,联系方式已经留给了陶子。 看着苗苗远去的背影,陶子不禁狐疑,她自己有办法?她有什么办法? “放心!她的彪悍劲一点也不输给你!”宁震谦忽然道,并且关上了车窗,准备出发。 陶子从这句话里嗅出大量的信息,惊问,“什么彪悍劲?啥意思啊?苗苗以前去过部队吗?” 宁震谦避而不答。 “喂!你说啊!”她掐了掐他的手臂。 他这才点点头,明显不想八卦的表情…… 陶子愈加好奇了,莫名的,脑中灵光一闪,双眸睁得大大的,“苗苗……不会是和方池州……” 宁震谦却皱了皱眉。 “真的?!”陶子为自己准确的第六感而惊奇。 “没那么简单!方驰州有老婆的!”宁震谦并不愿过多谈起这个话题。 陶子也蔫了……是啊……苗苗怎么就能喜欢上方驰州呢?难怪义无反顾来了云南,苗苗的性格,比她更执着更执拗,而方驰州对苗苗的态度,好像也是避而远之,这条路,只怕会走得太艰辛!更何况,她真的不支持自己的好朋友以小三的角色出现,不管方驰州和他老婆感情如何,人家还没离婚,而且还是军婚…… 她想了想,不能抑制自己的冲动,立刻就给苗苗的新号码发了条短信:苗苗,一定要珍爱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 在爱的路上,谁委屈了谁?谁珍爱谁?又是谁能自己控制的呢? 苗苗,回家好不好?第二条短信发出去,她的心飘飘忽忽的,其实,早已经能预见,这条短信必然不会有回音…… 不过,她不会放弃,有机会,在苗苗能听得进她劝的时候,她一定会好好说说苗苗,争取把她拉回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苗苗却给她回了短信过来:桃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劝我,别忘了,苗苗是天下无敌的!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幸福下去! 176第176章 糖糖爱囡囡 经过她蚂蚁搬家式的忙碌,她和他的新家终于呈现出她喜欢的样子。 这,和住进他们结婚的新房,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虽然同样是属于他们的家,但是,那时候的一切都是严庄打理的,而他,亦不过一个“陌生”的住客,不,连住客都算不上,只是匆匆停留的旅者,那套装饰得时尚豪华的房子只能算是房子而已,而眼前这她亲手燕子垒窝般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小窝,才是他们的家,真正的家。 为了配得上他钟爱的军绿色,家里一切的都以墨绿色为基础,沙发是墨绿色的,靠枕则是墨绿和本白色相间,窗帘和桌布也是同样的绿白相间,这样,便使那些浓重的绿看起来不那么沉,且多了些清新和温馨。 小海送她的格桑花,已经开过谢了,她搬了花盆来,放在窗台上,取了种子,准备来年再播种辶; 卧室的窗户上,挂着一串风铃,是陶子自己亲手制作的,是这房子里唯一五彩缤纷的东西,她喜欢听风吹动风铃的声音,每天早晨在这样的声音里醒来,会让她觉得这一天都十分美好; 他们没有婚纱照,床头的墙壁上,她便贴了墙贴,温暖的阳光下,一棵大树舒服地伸展着枝叶,树洞里,一只小鹌鹑,正舒舒服服地在睡觉……这样的墙贴,市面上没卖的,亦是她自己diy。 这些小惊喜都是她下午才弄好的,宁震谦还没见过呢,不知他看了喜不喜欢澌? 刚把地上的纸屑垃圾打扫干净,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即,响起他的呼喊,“囡囡?” 微微上扬的尾音,仿似在询问,她在不在?或者,她在干什么? “来了!”脆生生地应了声,从卧室里跑出来,只见刚进门的他正在取帽子,天气很热,他的短发上亮晶晶的,已被汗水润湿。 她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送上,而后又去浴室拧了把毛巾来,给他擦汗。 才喝完水的他,接过毛巾来,微微皱眉,“热的?”水也是热的,毛巾也是热的,这么热的天,他真想到水龙头底下拥冷水冲个头。 “必须温热的!”她严肃地板着小脸,虽然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惯着,可在某些问题上,决不能由着他。 抗/议无效…… 他只好默默用热毛巾擦了把脸,仍然不解热,起身,还是准备先洗个澡。 走到卧室里去拿衣服,刚到门口便听见“叮叮咚咚”一阵清脆的声音,极是悦耳,顺声而望,看见了窗口挂着的风铃,那些在风中碰撞的五颜六色的小东西直觉上有些熟悉…… 陶子也跟了进来,发现他的目光后得意地说,“猜猜!是用什么做的?猜中有奖!” “你自己做的?”他十分惊讶。 陶子点点头,“你猜啊!” 他站着又凝视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来了灵感,“子弹壳?” “你怎么知道?”陶子哑然,太神了!确实是用废弃的子弹壳做的,可是每一个她都上了不同的颜色,完全已经看不出是子弹壳了…… 他不言,唇边淡淡的笑意,跟军队相关的东西,化成灰变成烟,他也能一眼认出…… 走近,仰头细看,发现那些涂了色的弹壳上还写了字母,不由问,“写了什么?” 陶子爬上桌子,把风铃取下来,献宝似的给他看,“你拼一拼看!按颜色的顺序!” 宁震谦从不曾做过这样细腻的事,见她兴致挺高的,便陪着她玩,一个字母一个地拼,“t-a-n-g-t-a-n-g,糖糖?” “嗯!”陶子猛点头,示意他继续拼。 “糖-糖-爱-囡-囡?”他拼了出来,同时愣住。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抿着唇笑,终于听到他说这句话了呀…… 他似乎有些不自然,放下风铃,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样回应她这样的眼神,倒有几分躲避,喃喃地问,“为什么……不是囡囡爱糖糖?” 陶子眨巴着眼睛,“因为……囡囡爱糖糖……那是肯定的呀……” 气温似乎骤然间更加高了,周围好像燃了火,汗,又开始渗了出来。 他凝视着她,只见她眼睛里透着几分灵动几分怯弱,过于晶亮的眸好似总是悬了一滴泪似的,随时都能滴下来,于是他的心也随之悬得高高的……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他走近,空气更加火热了。 忽的伸手,抚着她后颈,只觉指尖一片腻滑若瓷,心中不觉一荡,热血便沸腾起来…… 低了头,吮/吻那柔软甜馨的唇,迷醉间,喃喃的低语从他齿间溢出,“我……也是肯定的……” 他的气息一靠近,陶子就开始眩晕了,辗转被他吮/吻,已经软倒在他怀里,依稀听见他说“肯定”,嗯?肯定什么?迷迷糊糊的开始联系之前的对话,猛然间恍然,睁开眼,惊喜不已,“你是说……” 只是,话还没能说完,便被他完完全全吞没了…… 陶子不知道怎么吻着就到床上来了的,直到被他脱去了上衣,才略略清醒,推着他道,“不行!今天……” “为什么不行?”他初时以为她不方便,伸手一摸,并没有,兴致更高了,“不是说猜对有奖励吗?我就要这个了……”说完低头,埋首她胸前,撩拨着她的敏/感…… “不好……等下……晚上……”陶子被他弄得气喘嘘嘘,已完全无力再推开他。 “就现在……”他兴致起来,哪里还能等到晚上,再说了,自从上次在s团草地上得逞一次后,还没有机会再一亲芳泽的…… “可是爸妈……” 陶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别管!”他心下焦躁,更加卖力了。 “不行啊!是爸妈!他们来吃晚饭的!”陶子推着他,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颓丧不已,从她身上起来,整理着衣服,“真扫兴!没事来吃什么晚饭?家里没饭吃?” 177第177章 首长辛苦了~! 连续好些天了,宁震谦回来的都比平常晚,而且每次回来也不像往日能吃,总是随便扒几口饭便了事,陶子费尽心力为他烹饪的菜,大半都会剩下来。 这,让陶子有些迷惑,甚至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是,遭到了他的否定,只借口说,天气太热,没有啥胃口…… 是吗?陶子明显看出了他眼里的躲闪…… 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不过,对于首长,她表示充分信任,像他们这般光明磊落的男子,断然不会有什么藏污纳垢的事,而作为军嫂,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多问辶。 然,几天后,宁震谦的新警卫员葛明神秘兮兮地跑来跟她说,“嫂子……兄弟们让我来……来汇报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憋得葛明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莫非宁震谦身体上真有什么情况瞒着她澌? 心不由悬了起来,“你说……” “就是……兄弟们说……能不能请嫂子……以后家里的饭开早一点?”葛明为难地说。 “这个……?”陶子不懂葛明的意思,一头雾水。 “兄弟们已经好些天没吃一顿好饭了……”葛明一副苦兮兮的表情。 陶子还是不懂葛明在说什么。 “嫂子!你跟我来!”葛明一溜小跑,让陶子跟上。 陶子不明状况,心里也发了急,赶紧跟着跑。 跑到食堂门口,葛明却要撤退,“嫂子,我先撤了,拜托您把参谋长牵回去!千万别说是我领来的!”说完还做了个死得很惨的表情,瞬间跑得没影了。 陶子疑惑着走进食堂,只见大伙儿都忙得热火朝天,其中就有她家首长,正站在大灶前,卷着袖子,挥动着锅铲,在一口大铁锅里翻炒,汗水湿透了他的军衬,脸上也全是油光,还有俩炊事小兵,傻傻地站在一边,给他打下手…… 这就是他晚归的原因么? 陶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葛明会说兄弟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上一顿好饭了……他的厨艺她是领教过的,就他做出来的魔鬼黑暗料理,怎能用来荼毒广大官兵?这会不会等同于削弱部队的战斗力? 好吧,为了拯救广大官兵于“水火”之中,她决定该出手时就出手,把自家男人给牵回去…… 于是,甜美的笑容堆上脸颊,柔情蜜意地喊了一声,“震谦——”话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自己都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直抖,同时,也清晰地看见,那个在大铁锅前奋斗的男人全身一僵。 “嫂子好!”炊事小兵们群情澎湃,喜迎嫂子光临。太好了,“黑暗”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那人回过头来,分明难为情,却还能板着一张黑脸,目光在全体炊事班小兵们脸上扫过,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小兵都用发誓似的眼神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叫来的…… “震谦,家里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回家吧!”她甜甜地说。 “嗯。”某首长黑着脸,从灶台上走下来。 当然,首长的尊严和风范还是要保证的,某首长依然一路走得昂首挺胸…… 陶子暗暗好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嗯……在外面一定要给足首长面子…… 一进家门,陶子就笑翻了,仰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起不来。 某首长被笑得一张黑脸红了黑,黑了紫,最后爆喝一声,“不准笑!” 话说她真的不想笑啊,可笑这件事情是她控制不了的啊…… “好好好……我不笑……真的不笑……”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你这是干什么呀?” 他黑着脸不吭声。 “我说你啊,好好的去厨房给人添什么乱?”不行了,想到他在厨房里和大铁锅作斗争的一幕,她又要笑出来了,她真的可以预见,她把他牵回家之后广大战士们是如何欢声雷动的! 他黑着脸,没搭理她,走到餐桌边,试了试她做的菜,一边用筷子扒拉着菜里的作料一边轻声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都是一样的作料,为什么味道差这么多?” 原来他还在纠结做菜的问题呢…… 不能让他在荼毒大家味蕾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于是索性道,“是啊!你在烹饪这件事上没天分,就不要再努力了!还是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吧!”家里已经有一个她辞了职专门做家事,哪里还需要他瞎忙乎? “那你以后生女儿的时候怎么办?”他黑着脸回了句。 陶子愣住,原来,他把那日严庄说的话真正的放在了心上…… 难怪那日吃饭的时候他就沉了脸不出声,还道他是在生气,却不曾想,是在暗暗打主意……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和她说,只闷不出声去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回家生去,让妈妈照顾我和宝宝!”虽然很想一家三口在一起,但是,也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再说了,生宝宝的事还没影呢! “不行!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十分执着…… 陶子无奈,只好道,“那以后也不要再去食堂捣乱了,就在家里做饭吧!” “不行!”固执的家伙…… 陶子无语,“为什么不行?家丑不外扬知道吗?” “……”很丢丑吗?他觉得其实味道还可以啊……“真的不好吃?”他不确定地问。 陶子点点头,真的不想伤害他脆弱的心灵啊…… “那就更不能在家练了!还得去食堂!”他忽然坚定地说。 晕了……她家首长的思维真是不同于常人啊……“为什么啊?”这得让广大战士们多遭罪啊! “难吃的……不给你吃……”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那给别人吃也不妥呀!”她哭笑不得,这倒是为她着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对吃的不讲究……” “……”拜托,是他对吃的不讲究好吧……他自己不讲究,不代表别人不讲究…… “所以……你每次炒好了菜还和他们一起吃了才回来?”难怪每回回家都吃不了多少了呢…… 178第178章 你们知道芊琪为什么会一走了之吗? 陶子有些应接不暇了,越来越觉得这人今天很怪异…… 骆东勤一直默默看着,唇角的笑若有若无。 轻轻转了转酒杯,忽道,“陶子,我们的工厂最近要开股东会议,你可要准时来参加!你已经缺席好几次了!” “啊?对哦!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陶子暗叹,自己真是进了世外仙缘,幸福的日子过多了,把人间俗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骆东勤笑,“还有你的书,什么时候拿给我?辶” “嗯……很抱歉,这事儿也耽误下来了,过阵子吧……”陶子明显感到首长同志搂着自己腰的手突然紧了…… “还有你那挡节目,挺喜欢听你解读书的,真的不做了吗?可惜了!”骆东勤又道。 陶子看了眼紧搂着自己的宁震谦,微微一笑,“不做了,不想做了……澌”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主播之一,如果就此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很久以后你不会后悔吗?如果换成是我,我是舍不得你放弃的……”骆东勤的目光瞟了一眼宁震谦。 陶子怎么觉得骆东勤的话怪怪的……骆东勤一贯挺聪明的,这是怎么了?这么说话不是存心害她回去不好过吗?首长再罚她站军姿关禁闭他来领罚啊? 偷偷瞟了一眼首长大人的脸色,虽然还没表现出什么来,可是,那捏着她腰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论有什么样的言论,她都必须和首长站在一起! 于是笑道,“不会啊!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无论是过去播节目,还是像现在这样生活,我都很开心,从来就不会觉得我放弃了什么,相反,我反而觉得我现在收获得更多,而且,我现在有更多的时间来自己写书了,不是比解读别人的书更有意思吗?” 骆东勤听了,只笑笑,便不再言语了。 林昆却在此时插了嘴,“不是我封建,我也觉得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多成功,而是找一个好男人!囡囡嫁给小震哥,这辈子就算圆满了!别说小震哥家里的情况根本不需要囡囡出来工作,单看小震哥对囡囡,就已经没话可说了!我说小震哥,这盘啥鱼的嘴巴,可就全进囡囡碗里了,我一点也没尝到!话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啥好吃的都给囡囡……这可是你请客呢,好歹还有东勤哥这个外人在这里,你就不能表现得好客点吗?” 东勤哥是外人这句话让宁震谦心里舒坦不少,居然开了笑脸,“这鱼唇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这些,还有这个,远比鱼唇贵,你多吃点呗,只不过囡囡偏喜欢吃这道鱼唇而已!” “我也喜欢啊!不行吗?”林昆哼了哼,“行了!反正我有自知之明,从来就不曾争赢过囡囡的……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 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宁震谦脑袋里“轰”的一响,微微眯了眯眼,这句话何曾熟悉……在哪里听过?“这块表我也喜欢啊!为什么不给我?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一个遥远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现…… 他摇了摇脑袋,不去想了……说好不去想了…… 这顿饭,宁震谦自己只在快结束的时候吃了点饭,其它时间都顾着陶子了。 陶子吃得太饱,去了个洗手间。 却在洗手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居然印着几个十分醒目的吻痕…… 回想刚才的一幕又一幕,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个无聊的家伙,还可以更幼稚些吗?这不是害她在林昆和骆东勤面前出洋相吗?岂有此理! 她气呼呼地回去,见他正和骆东勤在握手告别,还一副大将风度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会演戏啊?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能装? “陶子,等你来开股东会!”骆东勤见她回来,笑着对她道。 “好的!时间地点通知我,我一定到!”她露出她的招牌笑脸,和骆东勤挥手告别。 夜风中,骆东勤关上车窗,驶远。眼前一幕幕的,全是吃饭时宁震谦表现出来的对陶子的独占和疼惜,不觉一笑,这个男人,倒不像他初认识时那般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她原本就是已婚的女子,他对她虽然倾慕,却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如今,看着她幸福,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 只是,为何心中还是有淡淡的酸楚呢? 还有,她的存在,是不是到了揭晓的时候呢?还是……再等等? “已经走远了……不用看了……”身边响起凉飕飕的声音。 她暗哼,果然是装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一起办厂?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她没好气地说,你还不知道你的小意妹妹怎么欺负我的吧?你不知道你敬爱的岳母大人几乎拿刀捅死我了吧? “你还能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多少事?”他面色愈加严峻起来。 她努了努嘴,没吭声。 “先上车去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他去厨房干什么…… 她先上了车,约摸等了二十来分钟,才见他出来。 一上车他就问,“那股东会什么的,一定要去开?” “为什么不去?”本来并不是很热衷的事,却因了他的态度而赌了气。 “我不让呢?”他气势汹汹地问道。 “偏去!”她扭着身子,看向车窗外。 他“嘶”一声,小鬼胆子真的变大了啊?难怪有老话说,这媳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说你胆子不小啊!学会横了,可惜也就能在我面前横!” “我哪敢横你啊?你是首长不是吗?”她嘟着嘴。 “还不横?你看看,还要多横才算横?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没这么横?还没敢告诉我?”他脸黑沉沉的,一副算总账的样子。 陶子不懂他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 179第179章 不要再爱了…… 陶子镇定地和她握了握手,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众人见她如此,也自动翻过了这一页,转移了话题。 不久,宁震谦和萧伊庭回来,气氛便和刚才无异了,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聊天的聊天。 宁震谦坐在她身边,轻问了一句,“好玩吗?” 好玩吗?她问自己,只能苦笑罢了…辶… 却言不由衷地点点头,“还行!” “你跟她们聊了些什么?”他仿似不经意一问。 热火朝天的气氛突然僵硬地停顿了一下,更有好些人的目光凝在了陶子身上,其中尤以菲子最为紧张…澌… 略略扫过这些人一眼,陶子垂目轻笑,“没什么,就说你高中时的事儿……” “哦?编排我什么坏话了?”宁震谦和同学在一起,远比在军营里放松,也许,曾经的青春年少,拥有的才是最轻松愉悦的时光吧…… “没!谁敢说你坏话啊!全称赞你来着呢!大家说是不?黑马王子!”菲子抢先说。 “是啊是啊!”大家齐声附和,整齐得有些怪异了…… 宁震谦却是一副不信的表情,“菲子,有你在,就没什么好话!” “这不是冤枉我吗?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菲子做贼心虚,声音嚷得比谁都大。 “得了!宁子!还是说说你和你媳妇儿的浪漫史吧!我怎么觉得陶子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呢?好像有个电台女主播叫陶子,是不是她呀?”有人岔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问。 “是!”宁震谦不无得意地回答。 “真是啊!”有人惊叹,“快说说,你怎么把人家追到手的?” “这个……”宁震谦稍稍犹豫了一下。 “这个……是我先追的他!”陶子毫不掩饰地笑道。 “kao,我们宁子就是魅力大!怎么总是有女孩先追他?!我怎么没这好福气!”有男人拍案。 呃……好像又说错话了……这位男士被人用眼光狠狠地虐了一遍。 陶子只当没看见,仍然微笑着,这么说,当年也是芊琪追的他?呵,想来也是,她家首长男人味十足啊…… “大家!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萧伊庭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游戏来活跃气氛…… 于是,在萧伊庭那些没有下限的游戏里,大伙渐渐忘了刚才的事…… 聚会结束已是深夜,走入夜风里,趁他去取车的间隙,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不用再伪装笑脸,她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好像有点发酸。 耳边不断回响着菲子的话,“芊琪是被人强/奸,自觉无脸见宁子,就一走了之了!” 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些故事,我们猜到了开头,猜不透结局…… 她真的不希望,芊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了宁震谦…… 强/奸,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毁天灭地的灾难,那个树一般挺拔的女子,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而她,竟然是在一场不该有的灾难之后,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捡到一个他。如果,没有这场灾难,那么,他必定已经和她幸福地步入幸福殿堂,如芊琪信中所描述的那样,比翼齐飞,共赴理想,朝着两人共同的将军梦奋进了吧…… 她多么希望,芊琪和他是因为性格不合,或者家人反对,或者第三者插足,或者任何其它狗血的原因而分手,那么,她手中拽着的幸福的影子或许都会更牢实一点,而不像现在,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幸福是如此的虚无缥缈呢?就像此时此刻,看着他开车过来,挡风玻璃上硬着京城霓虹幻彩的光,怎么也看不清车里,他的容颜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在心中升起,如吹过一阵冷风,在这炎热的夜晚,竟阴阴得可怕…… 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她仍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车窗,而由于车窗的阻隔,她却看不到他…… “上车啊,站在这发什么呆?”他下车来,发现她目光异样,脸色更有些发白。 “哦……”她恍然回神,一头钻进车里。 车里开了冷气,风凉飕飕的,往毛孔里钻,她不由搓了搓手臂,伸手关了空调。 随之上车的他,更感怪异,“冷?” “嗯……有点……”她侧过头来,凝视他。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皱了眉,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他的气息从袖口溢出来,满满的,在她鼻息间缠绕。 无端地,就湿了眼眶,鼻尖酸酸的,忽然扑进了他怀里…… 他有些错愕,但还是回拥了她,“怎么了?” 她大口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让自己的肺撑得满满的,只是,想靠他更近一些,只是,想明确他是真实的,他,是真真实实属于她的…… “是不是病了?去医院瞧瞧?”他的手,在她颈间抚摸着,探测她的体温。 她摇摇头。他粗糙的手指在她皮肤上触摸的感觉好舒服,那样的干燥温暖,绝不是虚无的…… 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下巴青青的胡茬,闭上眼,便会想起他的胡子扎在她全身的感觉,那样的刺激和美好也断然不是虚无的,对吗? “糖糖哥,亲我一下……”再多的回味也抵挡不住心里那种虚无感的膨胀,她要证实,要证明,必须…… 他十分讶异,“在这里?” “嗯!就在这里!”她却是坚定无比。 他有些犹豫,但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终不忍拂了她的意,四下里看了看后,轻轻地在她唇上一碰…… 然,只是一碰,便欲退开的,她却猛然抱紧了他,用力地吻着他的唇…… 他身体略略僵硬,任由她吻,却不知她这是为何,也忘了回应…… 良久,她才放开他,回到副驾座上坐好,唇上麻麻地疼,可她喜欢,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只有痛了,才是真的…… “囡囡,你不对劲,告诉我怎么了?”他蹙眉问道。 陶子只是摇头,抚了抚额,“开车吧,就是觉得好累,可能生理期要到了……”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180第180章 不疯魔不成活 眼前的他,应完全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他,面目冷酷而扭曲,眸子里的寒冷足以让整个世界冰冻…… “谁告诉你芊琪是被强/暴的!?”他咬着牙,压抑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那声音,嘶哑,破裂,包含着憎恨、挣扎、与痛楚…… “我……”陶子不禁打了个寒噤,手机从掌中滑落,掉落在地…… 这样的他,如同乌云滚滚的云天随时会响起的惊雷,如同硝烟弥漫之时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如密林深处初睡醒时即将狂怒的兽王…… 恐惧自她心深处升起…辶… 其实,归根到底,她从来都是害怕他的…… 即便这段日子以来,她常有骑在他头上的时刻,亦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便可以随她为所欲为,是吗澌? 而他的底线,便是芊琪…… 陶子惊恐地望着他,深知自己的错误…… 芊琪是他心中最隐秘的伤,甚至,是大家都谨慎避讳的名字,她不应该把这个人这件事说与苗苗听,苗苗与她亲如姐妹,可与宁震谦,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不讨他喜的陌生人…… “对……”她想向他道歉,想跟他说她不是故意的…… 然,才说了一个字,他便转身冲出了房间,并且,响起巨大的关门声…… 他去哪里? 陶子追出去一步,只见他刚拿回来的伞,还放在玄关处,正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外面依旧大雨倾盆,而他,却没有带伞…… 听着哗哗的雨声,她拿起伞便打开门,追了出去。 外面雨帘如注,白闪闪地倾倒下来,她几乎看不清十米之外的景物,只见雨帘之中,他的车飞一般地驰了出去。 她在雨中拼命跑着,追赶着他的车,追赶着他。 莫名的,便有一种错觉,他这么一走,她便永远也追不上了一般,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痛楚,像黑洞一样吞噬了她的心…… 她穿着拖鞋,举着伞,疯了般在雨里奔跑,疯了般叫着他的名字,“宁震谦——宁震谦——” 从来,不曾如此正式而认真地叫过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却早已入骨入髓,纠缠着她的灵魂,而她的灵魂,早已进入不疯魔不成活的癫狂,为他成疯,为他入魔…… 雨,如此之大,仿似将整个天幕的力量都拉了下来,重重地打在地面,打在伞上,风狂雨骤中,她几乎握不住伞,而这伞,已经完全成了配饰,根本无法遮住那瓢泼而下的雨水…… 她,就像一片风雨飘摇中单薄的叶子,在雨中无力地移动着脚步…… 她的衣服、裤子、头发,全都被雨浸透,穿着拖鞋的脚,在奔跑中灌进了泥沙,每走一步,便“咕唧”一声…… 然,这一切于她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走了…… “糖糖哥……所以……你生我的气,不要我了是吗?”她喃喃的,在雨中停止了脚步……脸上热热的,是雨水吗?是吧,是雨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风狂雨骤她不怕,天崩地裂她也不怕,她怕的是,这没有了他的冰冷的家,等不到他的归期…… 不……不会的!他不会不回家!他们只是一次小小的矛盾而已,他怎么会舍得舍弃她呢?他说过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还有,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有他深爱的部队,他一定会回来的…… 对!这个想法让她信心大振!她只要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就行! 还有!她不要他为她操心担忧,所以现在!马上!换上干净的衣服! 湿透的衣裤贴在身上冰一般凉,她伸进衣柜找衣服的手甚至在颤抖…… 好冷……手脚像冬天一样冰凉…… 她抖抖索索地进了浴室,洗了个热水,希冀这热水能将自己温暖过来。然,走出浴室,那凉意仍然如此蚀骨…… 她穿着一件加厚的长袖家居服,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她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怕冷的日子,被子,便是她温暖的窝…… 只是,为什么今天被子也不管用了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手足依然冰凉,在被子里微微发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始终没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平日里,这是她最喜欢听的声音…… 昏昏沉沉的,她感到下体的液体流了一阵又一阵,可是,她真的不想起来查看…… 直到最后,她微微一动,一股巨大“洪流”涌出以后,她再也不能安安心心躺下去了…… 用手一抹,摸到一手黏腻。 她真想哭啊,床单搞脏了……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先去了卫生间,结果一看,红红的一片,裤子都搞脏了…… 这原本是她最多的一天,可是,从前也没有这么严重啊…… 她给自己收拾干净了,马上回卧室去换床单…… 军绿色被子上那一大团暗红让她心惊…… 匆匆卷了,扔进浴室里,用水泡了几分钟后,自己一点一点地搓洗…… 那些红,在她受伤漫开,有种触目惊喜的错觉…… 待把脏处搓完,她猛然站起来,眼前却是漆黑一片,若不是扶住门,她已经晕倒在地…… 强撑着把床单晾好,又谱了床新的,重新缩回被子里,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月色,听着那鼓点般激越的雨声,她无法抑制心中对他的牵挂,拿出手机来,给他打了电话,然,他的手机却在家里响…… 最终,她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却等来了严庄的电话。 “喂,妈。”她缩在被子里,全身冰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发抖。 “桃桃,到哪儿了?” “我……在家啊!”严庄的话,问得有些奇怪,陶子也不知怎么答,她和宁震谦并没有在一起,便顺口答了句。 “哦?这么快就到家了!我之前还看到你们的车在石景山那边,听说那边现在积了很多的水,人车都过不了,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被困住了呢!回家了就好!那就这样吧,晚安!” 181第181章 糖糖哥永远不会生囡囡的气 虽然她和骆东勤算是熟识,可还没到彼此陪伴的地步! 所以,她只给了骆东勤一个拒绝而坚定的眼神,便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骆东勤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就好像自己珍爱的一颗明珠分明暗投了,却在风雨中,在泥沼中努力地拼命地滚动挣扎。和风雨泥沼比起来,她是如此的微小,仿佛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却在这样的滚动中愈加辉色夺人了……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她这般坚韧不让? 眼看她往那过膝的水中走去,他再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和儒雅,冲动地下了车,拉住她的胳膊辶。 “你干嘛?”她转头问他,眼里竟然有明显的敌意。 他心内苦笑,她竟然对她有敌意?想当初,他们一起谈书论茶的那段宁静日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对他有敌意……只要和那个黑脸男人相关,她便可以颠覆一切…… 他要干嘛?!他更紧地抓住了她胳膊,“你冷静点!如果非要固执地去找他非但找不到还给他增加负担!不是想害他再到这么深的水里来找你吗?澌” 这个道理陶子自然是懂的,只不过面对这样的深水,面对没有他在的黑夜无法忍受而已…… “所以还是上车等吧!”对付她这固执的人只能掐其七寸啊…… 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往回走。 他心中一喜,跟上。 然,她却没有走向他的车,而是站在了人行道的台阶上,收了伞,她之前在车里烤干的衣服又有些湿了。 岂止是她?他的衣服不也湿了吗?这样的大雨,伞根本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 远远的,看着她瘦小而倔强的身影,太清楚如果他也跟上去站在她身边,结果只有两个,不是被她驱赶就是她自己走开…… 再次苦笑,曾经以为自己于她和其他男人是不同的,自己多多少少离她最近,然,现在看来,只要隔着那个黑脸男人,便是隔着高山大海,无可跨越…… 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走上前。 有一些人的相处,必定是要隔着距离的,近了,就变了…… 回到车里,遥远地注视着她,而她,却踮起脚尖在注视着不知何处的谁? 打开暖气,车窗薄雾散尽后,她的样子更加清晰。 躲在屋檐下的她,缩着身子避雨,虽然小聪明的她已经做了防护,穿得厚实,但是,那瘦小的身子使她看起来仍然像一只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 而他,空有满腔呵护她之心,空有满身呵护她的能力,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在车里,她在雨中,他周身被暖气环绕,而她,却冻得像只小鸟…… 这样的差别,让人很不好受,尤其,让一个牵挂着她的男人…… 可是,他也做不到离去…… 于是,便只能在这里,坐在车里,和她一起等待着,等待那个或者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美好结局…… 他不相信,一个能让她这般狼狈地跑出来的男人,会童话般地为这个雨夜画上雨过天晴的句号…… 时间一点点地在流逝,他不知道她会等到什么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她这样站着,他便会这样守着。 她很傻。 而他,似乎更傻…… 至少她等的是她的他,而他等的又是谁? 忽的,只见一直缩着身子的她突然动了,在包里翻找,并且找出手机来,那一刻,他看见她一直紧绷着的脸上,如若花开。纯白、喜悦、灿烂,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明媚起来…… 呵……他苦笑,原来无论多么倾盆的大雨,终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雨,已不如初时大,他放落车窗,听见她的哭声肆无忌惮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我怕……糖糖哥……我怕……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害怕……” 她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雨,而他,只为这样的她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在脑海中重现:宴会上高跟鞋崴了脚,却还能咬紧牙关行走自如的她;乡下他被蛇咬时凶他吼他把他背下山的她;办公楼下面对精神病人的袭击镇定自如的她;被人拍照诬陷机智冷静果断回击的她;播音室里才思敏捷知性灵透的她…… 无数个她在他脑海中重叠在一起,却无论怎样也拼不出一个现在的画面——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仿佛溺水的绝望者迎来了救生船,仿佛…… 不,用尽一切的比喻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她。 原来,她也会大哭,哭起来像个孩子; 原来,她也会撒娇,撒娇的时候给他这样的昵称; 原来,她也会害怕,害怕的时候却从安逸的家里冲到暴雨狂虐的夜里来找他,这是多么可笑的逻辑…… 只是,他完全笑不出来。 他一直都不懂,那个黑脸男人和她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可以让她为了他而屏蔽了整个世界,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把她的美好、智慧、冷静、坚强,都展示给世人看,独独的,把她的懦弱、娇柔、恐惧、胆怯、眼泪、傻气、甚至最糟糕的狼狈,都留给了那个黑脸男人,而偏偏的,这个她,才是真实的她…… 只有那个黑脸男人才能消受这样的她,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默契,她,注定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她的哭声依然在黑夜里回荡: “糖糖哥……你在哪里……” “好……好……我站着不动……嗯……我听话……嗯……我不哭了……我知道……我等你……我在……呜呜……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看一看……” 而后,他便听见陶子描述周围环境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守下去的必要,然,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不甘心,他都没有发动车离开,车灯一直亮着,为站在高高台阶上那个女人照着亮光。 182第182章 一定要幸福 陶子趴在他胸口泪如雨下,原来他不是不要自己了……她这一夜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糖糖哥……糖糖哥……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要我了……吓死我了……”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失而复得的她无法抑制自己喜悦、庆幸及担忧等百味交杂的心情。品书网(vodtw) 他昂起头来,心里刺痛得难受。 这个丫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有今晚这般疯狂的举动;又是多么不自信,才会总是犯这样的迷糊? 他不是很早就告诉过她,永远在一起吗?不是在十不准里写得清清楚楚,不准让他找不到她吗?怎么她还不明白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心?一点点小事,她就会像只小鹌鹑一样慌了神辶? “傻囡囡……”他压低声音叫她的名字,“一定要记住这句话,糖糖哥不会不要囡囡,糖糖哥要和囡囡一辈子在一起!不要总是忘记!听见没有?如果再忘记,就把这句话罚抄一百遍!” 她蜷在他怀里,巨大的幸福感袭来,来势汹涌,汹涌得让她一时难以承受。 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只是太害怕而已,怕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怕他说的那些话都只是骗小孩的假话…澌… 得到他的再一次确认了,她幸福地闭上眼睛,“不会了!不会让你有罚我抄一百遍的时候!可是……”她顿了顿,仍有些担心,她可以再贪心一点吗?她多么希望糖糖哥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责任……不是因为她是囡囡…… “糖糖哥,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开心吗?”她闭着眼问,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抚着她的脸叹息,纵然开了暖气,她的脸还是那么冰,“傻!我当然开心!当然幸福!你看不出来吗?”这个聪明的傻瓜,万事都聪明伶俐,独独在这事儿上犯傻,怎么就看不出他一点点被她改变了呢?怎么就看不出,其实,真正离不开她的人,是他呢? “真的?”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来。 “真的!”她这样的语气,再次让他的心抽动了一下,她是这么美好而单纯的女子,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却偏偏总是这么不自信,总是这么患得患失……“囡囡,害怕的是我,你知道吗?怕被抛弃的人也是我。我年纪一大把了,不会说好听的,不讨人喜欢,脾气还不好,又总是黑脸,我……” 他倒是真的担心,如此不堪的他,配不上纯洁如玉的她…… 是她让他在灰暗的日子里看到了阳光,是她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是她让他依恋让他依靠让他离不开,她不知道,每天回家打开门,叫的那一声“囡囡”得到她的回应后,他心里是多么的安宁和温暖,所以,才会在今晚突然发现不了她的身影时,如此地慌乱…… 只是,所有的这些情感,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给她听,他总是这么木讷,这么不善浪漫,不善言辞…… 片刻的停顿之后,他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低沉的声音响起,“囡囡,我们好好过,芊琪……已经过去了……” 这个名字,如果给她造成了困扰,那么,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翻过昨天的书页,一起认真地度过他们今后的每一天…… “是!好!”她喜极而泣,那个叫做芊琪的魔咒,真的解除了,是吗? 他凝视着前方,怀抱着满满的幸福,情不自禁又拥紧了些,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如同八年前的那些夜晚,他在北京城的夜里猛奔若狂,亦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样。然,时过境迁,一切又不一样了…… 芊琪,现在的我很幸福。八年都不给我半点音讯的你,是否也有了属于你的幸福?芊琪,你一定要幸福,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幸福下去…… 心中想着,手上却不曾耽搁,把她的湿衣服给剥了下来,这个家伙,居然还知道防护,穿得挺多,可穿得再多也还是湿透了呀!唯一庆幸的是,她穿着高筒雨靴,鞋子里没进水,袜子没湿透,否则凉了脚可就真够受的! 看不见,又有风衣罩着,脱裤子便没那么容易,拉扯了几下,裤子还粘在她腿上,而在幸福的漩涡里晕陶陶的陶子,终于发现他在干什么,赶紧扯住裤子,不让他作为,窘迫地急道,“不行……” 于是他知道小妮子想多了,这小鬼,不知道脑子里装着些什么,总能想到哪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沉下脸来,“想什么呢?裤子不脱了等着感冒?” “可是……” 她的“可是”才刚刚说出口,手中拽着的裤子便被一股大力给夺了去,并且惨烈地从外到内,连同小内裤一起,被褪到了膝盖,当然,其中还包括她的卫生棉…… 最后,他又一个用力,裤子彻底脱掉,被他扔到了后座,当然,也还有她的卫生棉…… 于是,她光裸裸地仅裹了他的风衣坐在他腿上…… 盯着被他扔弃的裤子,她顿时激动了,虽然她知道,生理期量多的时候一定不能激动,可是,他的行为无法让她不激动,她可以认同男人为女人脱衣服是天经地义的,然而,绝不认同,男人还可以为女人脱卫生棉…… “那个……我的……”她手指着后座,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我的卫生棉被你扯掉了”这样的句子…… 于是,她激动的后果是,有东西泉涌而出…… 她彻底傻住,呆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很想马上跳到副驾座上去,可是,那不是会把车座也搞脏了吗? 可是,她也不能继续坐他腿上啊! 僵直着,又涌出一股来…… 这一次,他也感觉到了异样,狐疑着,要伸手去摸,“怎么了?” 她急了,抓住他的手,不让。 虽然她在他面前形象从来就没好过,可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出丑…… 183第183章 城里的月光 陶子的生理期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他体质好,整个人就像一个大暖炉,窝在他怀里,陶子仿佛重温到了童年冬天的味道。火盆、爷爷、温暖、亲情…… 这个她用生命爱着的男人,不仅是她的情人,还是她的亲人,世上唯一的亲人…… “糖糖哥,今年过年我们回去看爷爷好不好?”她枕在他肩膀上问。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完成的夙愿。 “好啊!当然要去!”的确是该去见爷爷了,他要告诉爷爷,请爷爷放心把囡囡交给他,他会照顾她一辈子…辶… 于是,她内心开始有些小小的盼望过年。 这种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了,记忆中过年的喜悦是属于儿时的。而成年的她,居然在日历上画了圈,计算着离过年还有多少天…… 宁震谦见了不禁笑她幼稚,她哼声不答澌。 这块大黑木头自然不会明白这个年对她的意义,而事实上,岁岁年年人不同,每一个新年于她而言,都像新的一样…… 从今年起,她的生活便要翻开全新的篇章了吧…… 离过年还早,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起走过了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春天,第一个夏天,正一起随着时光的步伐步入秋天。 部队大院里,不知哪家种了小桂花,桂花飘香的时候,中秋节到了。 说好了要回公公婆婆家过节,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早就出发了,是她坚持,要买些礼品回去,他是大少爷,自然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可她是小媳妇儿,可不能不讲礼数。 小两口欢欢喜喜回到家,严庄和宁晋平自是十分高兴,陶子以为,宁震谦又会和宁晋平杀几个回合,这是他们周末回来爷俩的固定节目,然,这一回宁震谦却没有摆开棋局,反而在他们的房间里,略带迟疑地对她说,“囡囡,你……可以自己在家待会儿吗?我要出去一趟?” 她心中有数,笑了笑,“是要去看芊琪的父母吗?” 他微惊,犹豫着点头,想要解释什么。 她却大方地一笑,“你去吧!是不是要吃了午饭才回来?”此时正是中午,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的态度让他再次讶异,甚至以为,她是在讲反话,一时无言。 她戳了戳他胸口,“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度量就这么小吗?” “囡囡……”他激动,感动,却拙于言辞,只是猛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别高兴太早……我可是……有条件的哦……”她在他怀里娇声说。 “什么条件?你说!”其实何须谈条件?但凡她想要,他必倾力给予。 她双臂挂在他脖子上,眼波流转,无限娇柔,“糖糖哥……你从来就没说过爱我……我要你现在说一次……” 像他那么木讷寡言的人,要他说这个字怕是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吧…… 面对他尴尬的眼神,她执着地吊在他脖子上摇,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讨不到誓不罢休。 “这个……你不是知道吗?”他抓着她手臂,吞吞吐吐地道。 “我不知道……”继续嘟嘴,继续不满,继续撒娇。 陶子很想笑,就是喜欢看他每次被她逼得无限窘迫的样子,故意瞪大眼睛,“首长,你在说西伯利亚语吗?” “……”首长干瞪眼,终于,宁黑脸首长实现了他人生的重大突破,其面部表情完全可以和视死如归相媲美,“我、爱、你。” 僵硬、干巴,就和八哥儿学语似的生硬……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她的首长,本质上不是撒谎的人,若不爱,断不会昧着良心说,若说了,便定然是爱了…… 凭这,就能给个大大的奖励! 她踮起脚尖来,在他唇上用力一吻,“奖给你的!快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他又很激动地在她唇上腻了好一阵,才走。 其实,谁也不是圣人,如果可以,她当然不希望他再和芊琪及其家人有任何的联系,但是,有些事情,阻止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与其争吵,不如稍稍放手。 或许,如果她坚持,他也有可能不去,但是,那对促进他们的感情并无益处,她不会做任何伤害他们感情的事,更不愿自己的男人不开心或心有遗憾。 想到那两个老人,就会想到芊琪父亲在电台办公楼下求自己的情形,善良的她,也颇觉同情,尤其,今天还是中秋节,万家团聚的日子,别人家的孩子都开开心心回来陪父母过节了,两个老人冷冷清清,一个还有病,也挺凄凉……心,一时就软了…… 况且,她信任自己的男人,虽然表面冷酷凶狠,但是却正直善良,他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所以,安安心心陪严庄在家里准备饭。 原以为他会吃了午饭回来,所以,中午开饭的时候没等他,和公公婆婆先吃了。 哪知道,吃到一半,他却回来了,倒让陶子十分惊讶,“怎么就回来了?” 他不语,只是表情看起来还算愉悦,走到他身边,趁严庄进厨房给他添碗筷,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我这么快回来?” “不是,怎么会呢……吃饭没等你……怎么?人家没留你吃饭?”她故意挤兑他。 他皱眉,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满她的挤兑。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陶子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他莫名其妙又说了句,“在外面想起你在家等,吃得也不安心,就没吃了……”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首长这是在解释为什么没在外吃午饭的原因…… 话说,她家首长的呆木傻还会有更高境界吗?这慢的何止是半拍? 不过,她家首长的解释,她真心喜欢听…… 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尤其开到郊区以后,天空那轮圆月始终照着他们回家的路。 陶子轻轻地哼着歌,那如水一般的月光照得心里明亮而宁静:“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 184第184章 揭晓答案~!!! “礼物……”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又有点难,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礼物呀,而且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送过她礼物…… “小宁!别告诉我你不懂送弟妹礼物吧?那你怎么把她给追到的?太便宜你了,小子!”政委笑道。 偏偏的,葛明这时候还“嘿嘿”地来插一句,“参谋长会给嫂子炒个好菜!” 典型的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宁震谦冷目瞪着葛明,吓得葛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懂?你有女朋友?”宁震谦倒也好了奇,难道男人之中真的就数他最木辶? “那可不……”提起女朋友,葛明挺得意,“若说哄女朋友,m部队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说说看,怎么送礼?”旅途无聊,疑惑当头,既当娱乐又当解惑了! 葛明清了清嗓子,开始卖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澌” 还没说完,参谋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好说话!” 葛明一僵,低声道,“如果她是小姑娘,就送她珠宝首饰,如果她是姐姐阿姨,就送她童话世界……” 宁震谦听了,拧着眉思索…… —————————————————————————— 虽然只是一周的时间,可对于婚后热恋的两个人来说,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陶子好不容易熬到周四,好不容易等来他的电话,她腻腻歪歪说了好一阵情话(指望她家首长说给她听是不可能的,只有她说)之后,满怀希望地问,“首长,明天能回来吗?” “囡囡,不能……”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歉意。 陶子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公事要紧,于是很快也就释然了,“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开会呢……” “嗯……晚安。” “等等!”眼看他要挂电话,她赶紧叫住。 “还有事?” “首长,我生理期过了呢……”她故意坏坏地说。 “嗯?”首长大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生理期过了……我想你呢……想得难受了……”她笑,犹记某日他从云南打电话来,亦说他难受云云,哼,既然不回来,怎么也要小小地惩罚一下!让你今晚不好过! 如果这时候他还不懂自己黏人媳妇儿的意思,那他真是呆瓜了,而且男人通常在其它事情上都呆,独独在这件事上绝对灵泛,那是天分…… 听着媳妇儿又娇又糯的声音,脑中自动播放那些翻云覆雨的旖旎画面,呼吸顿时一滞,然后,可耻地,有了反应。 “首长……我想要你抱我……”她的声音娇得快要化成水了。 他情不自禁微微一颤,声音都哑了,“等我……等我回来……” “嗯……那你尽量早回来啊……你想我不?”她娇声问道。 “这个……”他抬头看了眼对面房间的门,这次开会没安排单间,他和政委住了个套间啊…… “你说啊……你想不想……想不想?想不想把我压倒?”她撒着娇,愈加说得露骨? 压倒……他想!他怎么不想!他想得快疯了!他要爆炸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使坏的小妮子按在床上狠狠虐一遍,“小鬼!不闹了啊!” “不嘛……”她愈发的娇,愈发的媚人,“你说……人家这么想你……你不能飞过来陪,说说还不行啊……首长……我现在就睡在被窝里呢,好想把你的风纪扣解开……把你扑倒!”她停顿了一下,贼笑,而后继续逼问,“你想不想我嘛?” 床上?被窝?小妮子今天疯了……他被她撩得心猿意马,几乎无法自持,最后转身面对着窗子,狠心小声道,“想!怎么不想?我也想那样对你?” “哪样对我啊?”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笑声泄露出来。 “把你按倒!小鬼,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发誓般地低咒。 她笑得躺翻在沙发上,“首长!我等你回来哦!先给你一个甜头尝尝……解解馋……”她对着手机,“啵”了一声。 收到她挑/逗的信号,他更加躁乱,恨不得那她从手机里揪出来,“小坏蛋!”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她则捂着嘴,笑得喘不过气来,完全可以想象他欲求不满无处发泄气急败坏的模样,要不要再逗一逗?机会难得!于是忍住笑接着撒娇,“首长,晚安了……” “嗯……晚安……”真的舍不得切断电话,想一直就这么听她娇娇软软地说话,把他的心都蚀化了…… “首长……你亲亲我呗……” “嗯……啊?”要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从来没做过!不行!他是有底线的! “首长……” 这样的呼唤,他心里就像有一只小爪子在轻轻挠一般,挠得他浑身酥软!他是有原则的!他的原则就是……“不许再撒娇了!不行就是不行!” “首长……那我今晚睡不着了……” “不行!” “首长……糖糖哥……首长……糖糖哥……亲爱的老公……”无限循环中…… 然后,首长大人被“亲爱的老公”五个字秒杀,“你……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老公……”她的声音还可以更腻一点,腻死人不偿命…… “我……嘿嘿……”他脸热热的,憨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真是……浑身说不出的舒泰…… “亲我一下……” “嗯……好……”他脸上春/情荡漾桃花盛开,冲动战胜了理智,对着手机,轻轻“啵”了一声,末了,脸上荡漾着春色满园的幸福笑容转过身来,却在这一瞬间愣住,为什么政委会站在他房间门口?他来了多久了?听到了多少?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这么奇怪? “呵呵……”政委打着哈哈,“小宁在给媳妇儿打电话?” “是……不是……”他真是丢脸丢大发了……难道他的传奇故事要在m部队重演?他家媳妇到底是想要他怎样…… 185第185章 人生若此复何求? 每一个穿白纱的女子,都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陶子从前没体会,此刻,却深信不疑。 对自己外貌有自知之明的她,也不得不惊叹,镜中穿着婚纱的她,浑身上下透着她从未有过的光彩,那是彩妆和粉饼打造不出的效果,是浑然天成的自信与美丽,因为,在深爱之人的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套婚纱也挑得很好,虽然是长袖,可是镂空的花纹和精致的镶钻都极完美地体现了公主的元素,加上略微夸张的阔大裙摆,让她看起来极具古典气质,她真是爱极了这件婚纱,想不到她的木傻呆还挺有眼光,不知道她可不可以贪心一次呢? 于是提着裙摆挪到他身边,趴在他胸口小心地问,“首长……辶” “嗯?”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有求与他,难道这件婚纱不喜欢吗?是觉得包得太多了?想换露点的?那可不行!他是有原则的!这一次绝对原则!撒娇也不行! “这件婚纱……会不会很贵?”她问。 “还好吧……”严庄买的,他也不清楚,不过,母亲大人出手,向来是大手笔…澌… “那……可不可以跟影楼商量一下,我们拍完照后把它买下来?”她眨着眼睛问,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虽然她鲜少提要求,但她也明白,只要自己想要的,宁震谦一定会满足,更何况,对宁家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绝对不是事…… “为什么……还要买?”宁震谦一时没明白自家媳妇的意思。 “我喜欢啊……我想永久保存,行不行?”她的双臂自动绕上了他的脖子。 这是她的必杀技没错,可是这一次完全没必要啊……皱着眉疑惑地道,“它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保存多久就保存多久!” “啊?是你买的?”她大喜。她还以为这是她的木傻呆首长在影楼租的,拍完还要还回去呢……也对,宁家的人怎么会租婚纱呢?不是她想岔,而是觉得他开完会回来一切匆匆哪有时间挑婚纱,定是在影楼约摄影时顺便租了一件…… “是啊!走吧!太阳该下山了!”他拉着她的手,提起相机包。 陶子以为影楼的人在外面等,可是出去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啊…… “摄影师呢?”她仰头问他。还有化妆师造型师呢?她就这样顶个头纱素面朝天拍吗? 他举了举相机,松开她的手,“摄影师在此!” 她惊讶地看着他,果断嫌弃了,“那……和拍生活照有什么区别?我要化妆!我要造型!” 他皱眉,“就这样挺好!我看影楼那些照片,照出来全都一个样子,我可不想看照片认不出自己媳妇儿是哪个!相信我!绝对称职专业的摄影师!” 陶子听他这么一说,虽觉遗憾,可也不无道理,只好依了他。 “来!你尽管笑,尽管摆pose,我来抢镜头!”他开始调照相机。 于是,陶子在操场上奔跑、回眸、大笑、微笑、做鬼脸…… 宁震谦则忙着取景抢镜,或远景,或特写,一张又一张自然而绝美的照片在他的镜头下成影,直到陶子跑累了,笑累了,陶子才想起,这是拍婚纱呢还是拍她的个人艺术写真? “停!”镜头前,她伸出了手,示意他停止。 “累了?休息会,来看看你自己!”他把照片回放给她看。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的拍摄技术也很高,抓拍的每一个镜头不仅漂亮,关键是独特,和影楼那些批量生产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照片比,太出色了!可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吗? “为什么你不拍?你要跟我合影才对!” 他略显尴尬,“你拍就好……你漂亮……” “这不是理由!婚纱照没有新郎算什么?难不成我去另外拉个男人来当替补啊?”她不满地埋怨。 另外拉个?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爆栗弹在她头上,“想都别想!” “那你不拍?” “我……脸黑……拍照不好看,破坏了风景……”他吞吞吐吐地说,多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在这个问题上,陶子坚定无比,脸黑也好白也好,那都是她男人!哪有婚纱照没男人的?双臂抱胸站在他面前,下最后通牒,“我就一句话!这是婚纱照!必须得两人一起拍!你要不肯,就另外给我找个人来跟我合影!你看着办……” 媳妇儿动真格的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一关最终是逃不掉的…… 所以有准备,打电话叫来部队里负责宣传的小郑,然后无奈地对陶子道,“说好了,如果因为我破坏了画面的美感,你不准生气!” 脸黑?破坏画面美感? 她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那眼神让宁震谦背心爬起一层凉意,这样的眼神,绝对没什么好主意…… 果然…… 她兴冲冲地拉着他往家里走,“趁小郑还没来!我们先回去拾掇拾掇!” 怎么拾掇? 衣服陶子没打算逼他换,家里没有男式礼服,再者穿军装更帅气,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粉底来。 “你要干什么?”宁震谦看着那盒子,警惕地退开两步,面膜的阴影还笼罩在他心头没散呢…… “放心啦,这不是面膜……这个叫粉底……能让你瞬间变白的……真的……”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又要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一回,宁震谦再也不上当了,坚决摇头,“囡囡,不要一再挑战我的极限!一个大男人,还是军人,涂脂抹粉?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我是绝对不会的!但是这个粉是必须用的!你也不想因为你自己太黑而影响了美感是不是?你想想啊,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来翻看年轻时的旧照片,结果因为你的一张大黑脸而让我们一辈子都留了遗憾多不值啊,那时候想再重拍都不能了,时光一去不复返,最留不住的就是青春啊……” 宁震谦没有吭声,激烈的天人交战中…… 186第186章 不回家的男人 连宁奶奶都觉得诧异了,“这大年三十儿的,还有什么事要出去?是公司的事吗?公司不也放假了吗?” 严庄一笑,却扔掩饰不住眼神的躲闪,“是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去看看!妈,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严庄!”宁晋平叫住了她,也觉事情异常,严庄是个极注重家庭生活的人,这么多年从不曾因为公司的事影响和家人的团聚,今儿这事不同寻常…… 严庄回眸,见丈夫脸上写满担忧,便镇定下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回来再跟你说!我能处理好!放心!” “我陪你一起去!”宁晋平拿起外套,看他媳妇的样子,这绝不是小事辶! “不用!你去反而不好办了!就留在家里陪陪妈,陪陪孩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的!”严庄说完,匆匆穿上外套走了。 她一向杀伐决断,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她说不让陪,便是真的不需要宁晋平去,然,她这一走,却让家里笼上了一层阴霾,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询问宁晋平那几个弟媳,宁祖则媳妇儿说,严庄是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走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内容她们也不知道…澌… 这下,大家心里的阴影更厚重了…… 连牌也没心情打,散了场,各自围坐在电视机旁,只听见电视机里热闹非凡地闹过年,他们却是连电视里具体演了什么也没注意…… 以为严庄能赶回来吃团年饭包饺子,所以一直等,然,等到春晚都开始了,严庄还没回来…… 宁晋平憋不住了,给严庄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大家,她不回来吃饭了,先开饭。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宁奶奶老人家最是悬心,忍不住追问。 宁晋平却阴沉着脸摇头,“不知道,她没说,只说回来再告诉我们!要我们暂时别打扰她!” 这样的遮遮掩掩,反倒让人更加不安了…… 宁震谦憋不住,“她在公司吗?我现在就去看看!” “别去!你妈再三交代了不许任何去帮她!”宁晋平面色阴沉地阻止。 “可是!这不折磨人吗?”宁震谦重重地坐下来,一脸焦躁。 接下来这年夜饭还有谁有心情吃?准备好的好酒连瓶都没开,吃了些菜,随便扒了些饭就草草了事了。 往年宁家总喜欢在吃饭完后闹一阵年发完红包再包饺子,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把饺子当夜宵吃,然而,这一次,包饺子也没了除夕该有的欢乐气氛,大伙儿默不出声,完成任务似的把饺子包好,交给宁晋平三个弟媳去煮,这时,宁奶奶才想起要给孙子孙女们发红包,红包倒是挺厚实,只是,发红包的人就没了往日的欢喜,收红包的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宁奶奶红包一掏,叔叔伯伯爸爸们也开始掏红包了,如宁震谦所说,陶子收获不小,只是,心情却和红包一样厚重…… 象征性地吃了些饺子,继续等。 除夕夜通宵的守岁变成了漫长的等待,尤其宁震谦火爆的性子,若不是陶子一阵按着,别吓坏了奶奶,只怕早已经暴跳了。 到了深夜,在四个儿子的催促下,宁奶奶实在扛不住夜重,先去睡了,宁晋平又把兄弟侄儿侄女们也劝走,原本还要赶宁震谦小俩口去睡觉了的,但见他俩坚定的表情,知道劝也没用,便由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等。 回老家的火车票是上午的,陶子不由暗地里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一语中畿,难道爷爷在天之灵真的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当然,作为宁家的媳妇儿,在这样的关头,自然不会因此而对宁震谦有什么怨尤,只是觉得巧合罢了,或许自己不该多那句嘴,讲出那么一句话来,让她自己心里不尴不尬地不舒服…… 一家三口,一直坐等到天亮,严庄终于略带疲惫地回来了。 听见门响,三个人不约而同起立,神色紧张地看着严庄。 严庄见这阵势,倒是一惊,疲倦地笑道,“这是干什么呢?夹道欢迎首长啊?” 三个人中,只有陶子是感情外露型,立即跑上前挽住严庄的胳膊,“妈,担心死我们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严庄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都处理好了啊!”说完,又讶异地看着宁晋平父子,“你们三个等了一晚上?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说了没事吗? 宁晋平父子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心里着了火般的焦急,到现在见到人平平安安回来了,便什么语言都没有了,还是陶子,当了他们父子的代言人,”妈,您就这么撂下我们走了,我们该多着急!“ ”傻孩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们跟着瞎着急也没用啊!”严庄一脸倦色,看向宁晋平的眼里却透着急忧和无奈。 陶子贴心地扶着严庄在沙发上坐下,又张罗着给她煮饺子吃,严庄也让她别忙乎,只道自己已经吃过了。 家里人陆陆续续起床,纷纷询问严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庄笑笑,“公司发生了点安全事故,已经处理好了,亏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仅仅只是钱的问题,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只道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 宁震谦看了看时间,道,“妈,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和囡囡就赶火车去了。” 严庄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喃喃道,“对……你们今天要回老家……”然后,居然呈现出一番恍惚的神情,陷入沉思。 “严庄!”宁晋平一直觉得她很异常,见她又出了神,不禁唤道。 “呵……”严庄眼神一晃,自觉失态,赶紧笑道,“那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赶紧去吧,别误了火车!” “妈……您真的没事?我们可以不去的……”陶子深得严庄宠爱,怎么会在严庄出事的时候离开? 严庄却起身进了厨房,仿佛又变成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和三个弟妹一起,迅速地整出了早餐,至此,笑逐颜开,再看不出半点异常,最后,还亲自把宁震谦和陶子推出了家门,送他们上了车。 187第187章 芊琪…… 而他,出乎意料的,居然还在睡着。 从小就在军营里,三四岁开始宁晋平就在军号奏响的时候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扔到灰蒙蒙的操场,让他跟着锻炼。 睡懒床,于他,真是十年难遇…… 陶子也早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身边没有他,唯有他的余温,提醒她,前一晚,她曾睡在一个多么温暖的怀抱,而她必蜷紧了被子拼命地吸气,在他的余温里继续沉湎。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仍然被他紧紧地圈着时,大为惊讶辶。 这段日子他真的这么累吗? 甚至连她醒了也没察觉到? 疼惜,柔柔软软地自心底升起澌。 可是,这也是极难得的一个温馨的清晨,不是吗?能够在他的怀抱里醒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能够醒来后让他睡在她的怀抱里,又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小鹌鹑不仅仅只会黏在树哥哥温暖的树洞里,还可以伸展翅膀,给树哥哥保护呢……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那样的力度,那样的姿势,仿佛紧紧抱着一只救命的树干…… 而他的头则搭在她肩膀上,就如同她常常喜欢这样靠在他肩膀,享受他给的安全与安定一样…… 这样的情形,让她猛然之间有一种感觉,这般疲累的他,是不是在做梦呢?他会梦到什么?男人是不是也有害怕的事物?他是不是正梦到了可怕的东西,才让他如此无助地抱着她,靠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依托一般…… 她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惊走了这难得的温馨,更重要的是,唯恐惊醒了他的睡眠…… 只是,忽然很想抱着他,用她的臂膀,给他更多的安宁,更多的守护…… 于是,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胳膊来,轻轻地落在他腰际,再慢慢地放实…… 最后,终于在没有惊醒他的情况下将他拥了满怀,感受着他对自己的依赖,她微微一笑,太阳啊,你慢慢地爬吧,让我家糖糖哥多休息一会儿,再多休息一会儿…… 念头刚落,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不禁皱起了眉,原因有二:第一,不是提醒过他不能把手机放枕边吗?第二,谁这么讨厌大老早打电话来吵她家首长的睡眠? 出于对他的尊重和信任,也出于一个军嫂不过问他工作的基本素质,她从来就不动他的手机,更不会接他的电话,但见他睡得这么酣实,就想看一看是谁打来的,如果不是重要人物,就掐断了,免得吵到他。 然,她刚刚准备支起身子,他就醒了,拿手机,起床,接电话,走进浴室……一些列动作一气呵成,俨然训练有素…… 浴室门被他关上了,他的声音又压得很低,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大约只讲了四五句话,便听见里面传来水声,而后,他便出来了,脸上挂满水珠,显然只是用水冲了下脸,连擦干的时间都省了,他是有多赶? 但见他再一次在她面前展示紧急集合换装表演,她觉得自己不过才眨了眨眼睛,他就已经穿戴妥当了…… “你……这就走?”她也开始穿衣服,准备起床给他做早餐。 “嗯!”他把手机收好,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 陶子被他这样的眼光吓了一跳,两泓深瞳里,是她看不透的复杂,而且,从来没有如此复杂。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即便是他们刚结婚那段日子,他的冰冷也比现在这种复杂让她更舒服一些…… “你……怎么了?”她轻轻地问,心里仿佛有毛茸茸的凉寒拂过…… 他突然大步跨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她缩在他怀里笑,最喜欢的就是他粗鲁而霸道地把自己抱进怀里,喜欢他那样的力道和冲动…… “首长……忽然发现首长也黏人呢……”她嘻嘻笑着。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被她戏谑时露出尴尬的表情,或者黑下来训她“大胆”,面色只是一片沉静,太沉,太静,太幽深,让她看不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内容了…… “而且……首长还睡懒觉!”她调皮地捏他的鼻子。他不开心吗?为什么?她想逗他开心…… 这一回,他却终于笑了,虽然笑容和平时一样勉强而难看,却说了句让她窝心的话,“那是因为抱着你舒服……” 她笑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眯成弯弯的弧度,瞳孔深处溢出来的那些碎钻般的光泽有一个名字,叫满足…… “囡囡……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嗯?”她瞪大眼睛,等着他说下去。 “我……先走了……”他终是改了口。 “吃早餐啊!我马上去做!”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光着脚四处找拖鞋。 他叹了声,从床底下给她找出来,放在她脚边,“穿上吧,早餐我就不吃了!外面吃去!” “那你去哪里?”她想起来问他时,已经只看见他的半个背影了。 “部队!”他匆匆答了两个字,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陶子张大着嘴,仿佛还有什么话没说,可是,却在他的背影里唇舌僵硬……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说要和他一起回部队的事……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糊了,像塞了许许多多的棉花。他不是回来谈这个问题的吗?昨儿晚上她一闹一要的,这个重大问题又忘了商讨……哎,谁让她“色”字当头呢?难怪芙蓉帐暖君王不朝,这事儿就有这么大能耐,能生生把一个明白人给整得稀里糊涂…… 他这一去部队,今晚是不会回来的了。而他刚走,严庄和宁晋平也出去了,临行告知她,一整天都不回来,让她自己管自己。 好吧,她以为自己今晚又要继续和面条约会了,结果,傍晚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超大的惊喜——苗苗回来了! “苗苗?你真回来了?不是骗我的吧?”苗苗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她上当不是一两次! 188第188章 首长,囡囡就陪你走到这里 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也迈不出去。 而在芊琪另一只脚也迈出来时,他扶住了她的胳膊,之后,左臂便揽住了她的肩…… 她盯着他的手臂,那双曾紧紧拥抱过她,曾给过她无数温暖和依靠,曾带给她无数欢愉和美好的坚实双臂,如今在为另一个女人充当港湾…… 这,是物归原主么?还是她可以宣布她对这双手臂的主权? 暮色中,芊琪倚靠着他的手臂,低低地和他说着什么,他亦在低低回应辶。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和他站在一起,还是如此地和谐般配…… 芊琪穿着平底鞋,身高亦到了他耳朵,不像她,穿着高跟鞋,还要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澌… 而留了长发的她,比陶子十六岁见她时少了飞扬利落,多了几分婉约和女人味,皮肤较之从前比,也明显白皙,许是因为后来再不在太阳下训练的缘故。 然,这并不影响她和他站起一起的效果。若说从前的他们是一双楠木,那么到了现在,她便如垂柳扶风,柔美而俊秀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院门,只是在门口站立着往内张望。 而后,芊琪便哭了,哭倒在他肩头…… 陶子倒吸一口气,再没有勇气看下去,眼眶刺刺的,似乎有热热的东西在滚动。 她赶紧转开脸,以免苗苗发现。 然,苗苗还是发现了,一把拽住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沙迷了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暗哑,忍不住又往对面瞟了一眼,那边的两人已经相拥在一起,而他,似乎还在低声劝慰着她什么。 “陶子!你就当我是白痴吧!”苗苗吼了一声,发现她明显异样的眼神,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发现了对面相拥的一对人,虽然那女人,头埋在男人怀里看不清什么模样,可那个男人,却真真切切是陶子的男神首长! “他x的!”苗苗爆了句粗口,拽着陶子的胳膊就往对面走。 “不要……苗苗……不要……”她挣扎着不肯上前。 她没有勇气走到他们面前去……没有…… 说来真是好笑,分明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在自己丈夫搂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缩头缩脑自惭形秽…… 苗苗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回头吼道,“姓陶的!你给我有点出息!你才是应该理直气壮的那一个!怕个什么劲儿?姐姐我今天给你讨公道了!敢欺负我的女人!管他是天皇老子也闹个天翻地覆!一句话,渣男都得死!这宁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他们这回有什么话可说!” 这又关宁家什么事?一竿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 陶子无心去想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心早已经被这两个人闹得纷乱,只是,原谅她,她的坚强可以承受住人生任何的艰难险阻,独独的,无法面对眼前这一切……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全部的世界,现在这样走上去,是要将她的世界活生生血淋淋地撕碎了么?她想逃,只想逃离得远远的,不要让她面临鲜血淋漓的一幕好不好? 又或者,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呢?只要梦醒,她就会看见,其实她正睡在宁家他的房间里,被子里还有他起床后残余的气息,前一晚,他还曾摸着她的肚子,问她,这里有小囡了吗?小囡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来…… 对,一定是这样的!它就是个梦!苗苗不是在云南吗?她怎么会来北京?只是做梦而已…… 神情恍惚,脚步虚浮,却身不由己地被苗苗牵着往前走了…… 直到走过了马路,走到了他们两米远的地方,直到他鬓角的发、他腮边的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那不可抑制的痛,清晰地扎着她的心,她的每一个细胞,她才终于确信,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下意识地,便想逃,却被苗苗抓得紧紧的。 她哀求的眼神看着苗苗,求苗苗不要再往前走,而他,却似有了感应一般,恰在这时抬起眸来,于是,陶子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 世界顿时一片死寂,他一向深邃的眸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种颜色——灰白,灰白的恐惧之色。 避无可避…… 她反倒平静下来,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唇角还浮出浅浅一抹笑来。 犹记曾经的火锅店,她的角色是章之黎的未婚妻,今时今刻,她,又将是怎样的身份? 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宣判,和她的结局…… 然,苗苗激动了,拉着陶子的胳膊,尖酸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宁大首长吗?这位是……?”苗苗的眼神里满是藐视,故意拖长了声音说,“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宁夫人啊?难道是我上一回看错了?” 原本伏在宁震谦怀里的芊琪终于直起身子来,目光投射在陶子和苗苗身上,平静、自然,却无一丝尴尬之色。 苗苗恍然大悟状,“哦!不好意思,还真看错了!不过是今天看错了!这怎么可能是宁夫人呢?这位姐姐都这么老了,有三十五了还是四十了?宁夫人可鲜嫩着呢!对了宁首长,真是你姐姐?” 苗苗说话一向毒舌,若是寻常女子听了这话只怕气得吐血了,可芊琪到底是芊琪,始终不惊不怒的,也不像有些矫情的女人马上撒着娇向男人告状,一扭身子,嚷嚷着“你看……”什么的,只是用她平静若水的目光看着她们,那白皙的容色让她自然而然升出一丝纤弱来,倒不做作。 “小震,她们是……”芊琪开口说话了,声音如十年前一般清脆动听,身体依然紧紧靠在宁震谦身上。 陶子凝视着他和她,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们之间竟然还是毫无空隙…… 是忘了吗?即便在她的面前,也忘了要分开?还是,其实这八年以来,芊琪这个名字这个影子原本就还紧紧附在他身上,无论她多么努力,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189第189章 囡囡,我们回家 苗苗听了,竟忍不住也红了眼眶,抱着陶子大哭,“傻桃儿,怎么这么傻!我们怎么这么傻?!” 两个好朋友,各自触动了心中最痛的那根弦,不禁抱头痛哭。 哭吧!痛痛快快哭一次,然后,就不许自己再哭了,明天的你和我,都将拥有阳光下最美的笑容…… “来,我们再来听!再接着唱!”陶子从苗苗手里拿过收音机,重又打开。 呵,那个当兵的人,那些当兵的人,真真折腾得她和苗苗失魂落魄啊…辶… 然,收音机打开后,那首当兵的人却已经结束了,正在播放的是《you/belong/to/me》…… 她怔住,这是怎样的巧合…… 犹记她生日,他傻乎乎给她点一首《当兵的人》之后,章之离神经兮兮地点了这首歌,而今,又是谁为谁点的歌?谁又是属于谁的谁澌? 她笑,关了收音机,至少,那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他…… 天下事,无关于他,便都是闲事,还有什么可听的呢? 苗苗见她怅然若失的样子,心中难受,又想起遥远的云南那个让人又憎又恨的人,心中如堵,只想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大声吼几嗓子,把所有的委屈压抑和郁闷都吼出来。 是的!都吼出来!发泄出来!如陶子所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我的爱,与你无关! “走!桃桃!”她拉着陶子往外走。 陶子甚至来不及背包,踉跄地跟着她的脚步,“去哪儿啊?” “去唱歌啊!你不是想唱吗?我陪你!” “好!”好……去唱!去和往事说再见! 门关,灯灭。 人去楼空的苗苗公寓陷入无人的黑暗。而黑暗中,陶子没有带走的手机,唱起了那首《当兵的人》,一遍又一遍,每隔几分钟一次,直到凌晨三点,依然执着地在唱着,直到最后没了电,才终于没了声息…… 那一夜,她们唱到了疯狂,把所有会唱的军歌都翻出来唱了一遍又一遍,从最初的《咱当兵的人》到最后的《兵哥哥》,她和苗苗一起大吼,作为播音员,运用气息原本是她的擅长,然而,这一晚,她却摒弃了所有的技巧,只是单纯地用嗓子吼,吼到最后,嗓子发疼,还不顾一切地和苗苗拼歌,以致到了最后,《兵哥哥》的伴奏声响起时,她嗓子竟然疼得唱不出来了…… 默默地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眼前仿佛出现s团的操场,和高原的冷风里,临时搭建的舞台。 而她,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台下是s团成千官兵,还有,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他…… 她扎着两根辫子,穿着红花小褂儿,清澈澈娇滴滴地唱着她的《兵哥哥》,而他,却始终僵硬了一张脸,死死盯着台上的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高原的山和风因她的歌声动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她唱哭了s团全团官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他举着棉被在舞台下接她,而她,纵身一跃,便跳入他怀里,无怨无悔…… 是的,无怨无悔。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她爱过他,便是她一生亦无悔的事…… 她相信,那是他生命里的一次绝唱,绝无仅有…… 既是绝唱,一次便够了…… 微笑着轻轻放下麦克风,泪水早已在歌声里干涸,关了音乐,哑声对苗苗说,“走吧。” “唱够了?”苗苗也粗着声音说。 “够了!”这一辈子也不用再唱了! “我也够了!哈哈!”苗苗对着麦克风猖狂地大笑,笑声如午夜狂魔…… “疯子!”陶子抽掉她的麦克风,别把人家吓死……不过,真的感谢上苍,让世间每一个女子都有一个陪她一起疯一起傻的二货闺蜜,如果说,每一个深情的女子都是折翼天使,那么这个二货闺蜜才是她丢失的另一半翅膀…… “走!满血满状态复活!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就是我们重新开始恋爱之日!妞儿,睡一觉!再陪着姐姐我血拼一条街!然后华丽丽地相亲去!”苗苗拽着她,挎着包往包间外走。 陶子笑了,“你又去骗吃骗喝?” 苗苗每回相亲,总是会在京城最高档的饭店,华丽丽地照着最贵的点上一大桌,在她的记忆里,光陈年的拉菲就坑过好几个主了…… 而且,这坑人的苗苗,每回坑人的时候还不忘把她给带上,所谓的跟着苗苗走,有肉有色有好酒,说的便是这样了,总之有福好姐妹是肯定要同享的…… 陶子真的怀疑,苗苗从哪来那么多相亲对象,还都是消费得起拉菲的人,而且,这样的相亲法,苗苗是不是已经在京城的单身男里名声赫赫了?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前赴后继地再来挨宰? 不过,她必须承认,苗苗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典型的360度无死角美女,而且是没动过刀的纯天然品种,身材更是圆润有致,看起来骨感,摸起来肉感说的就是她了,就连陶子自认为值得骄傲的白皙皮肤也只能和苗苗打个平手。 苗苗瞪了她一眼,“姐姐我现在恨嫁了!明天相亲的对象,管他是谁!哪怕是个糟老头我都嫁了!” 两人正说着,苗苗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这么晚谁还打我电话?”苗苗掏出手机一看,四点多了啊,而且是个陌生号码,“不认识!不接了!” 她直接掐断,可是,却发现这个号码已经连续call了她一小时了…… 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和陶子唱得太投入一直没听到。 正蹙眉想着,电话又来了…… 苗苗惊了一下,接了,“喂?哪位?” 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我找陶子。” 呃……苗苗知道是谁了……没好气地说,“她不在!” “那……请问她去了哪里?” 呵!还学会用请了?不过照样没好话给你!“不知道!我还没问你,我们桃桃嫁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别以为桃桃没娘家人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宁震谦!不要仗着你宁家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惹毛了姐姐,姐姐我能让你宁家翻了天……” 190第190章 我不要你离开我 也许吧…… 能够让他接一个电话就走人的,除了部队的召唤,便只能是芊琪的事了…… 陶子看着那些片片飞落进垃圾桶的纸屑,心,亦如就这般散了一样。 其实,散了,便不疼了…… 她真的没有再感到疼痛,只觉得胸口一片木木的,好似没有了心跳一般…辶… 然而,她却可以做到整个下午陪苗苗逛街的时候笑容自若,甚至,也给自己换了新装。 地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转动,生活,也不会因为少了谁而不再前进,一切,只是起点而已,明天还要继续…… 傍晚,帮苗苗拎着大包小包奔赴相亲现场,不由暗暗摇头,就这么声势浩大的去相亲,摆明了就是告诉相亲对象她是购物狂,还有男人敢娶她?她不是说这回是真心要相成功,不要故意搞砸的吗澌? 陶子跟着苗苗来到一家卡通主题餐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全城开卡通主题餐厅而且还开得这么别致典雅的就只有左辰远吧,平日生意总是好爆棚的,希望不要遇到熟人…… “为什么来这里?你提出来的?”一个男人断然不会提出来这种餐厅…… “是啊!一个男人爱一女人到极致就是把她当孩子来宠,这一次我要找一个宠着我依着我的男人!就从相亲开始!”苗苗昂首阔步往餐厅大门走去。 陶子摇头表示无奈,不过,却发自肺腑地希望苗苗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宠爱她的男人。 进餐厅后,苗苗径直就往二楼走去,订的座在二楼,然而,走到楼梯口,却被服务员给拦住了,礼貌地告诉她们,二楼被包了全场。 “可是我有预定的啊!”苗苗气道。 “对不起,因为包场的原因,二楼预定的顾客都转移到了一楼,为了表示本店的歉意,除了预定顾客,一楼也不再接待客人,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难怪一楼只有寥寥几桌,陶子打量了一下,就只有一桌坐着一位单身男士,看来,此人是目标了…… 她捅了捅苗苗,眼神瞟了瞟,“算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淑女!淑女知道吗?” 苗苗转头间也发现了目标,以一个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目光结束了这段不愉快,轻盈而端庄地朝男士走去。 待走近之后,苗苗却一惊,“怎么又是你?” 陶子亦觉此男有几分面熟,莫非曾与苗苗相过? 那男子一表人才,与苗苗在外形上绝对相配,见了苗苗之后,浮起淡淡笑容来,“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和别人相亲也是相,和我相也是相,反正是坑一顿饭,就别坑别人了……” 这人,好像有点意思…… 陶子笑。 苗苗绝对是爽快之人,有人愿意送上门来当冤大头,她岂有不宰之理?当即大大方方坐下,简单给二人做了介绍,陶子只知对方是穆先生。 穆先生也是涵养极好的一个人,无论苗苗态度怎么倨傲轻慢,总是一副从容有度的样子,待陶子也极俱风度,不会冷落了她,又不会过于热络,陶子在心里已经给此人暗暗加了分。 苗苗始终对此人没个好脸,说不到三言两语还要出言嘲讽几句,那人都只默默笑着承受了,然后继续好酒好菜的招呼。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是一种相处的模式。 陶子捏了捏苗苗,暗示她这条鱼儿真的不错!而后,便起身去洗手间。 在桌椅间穿梭而过,经过上二楼的旋转楼梯,许是今天的餐厅太空旷,她明显感觉到一双凛冽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下意识侧目一看,只见大门口,宁震谦刚好走了进来,看着的便是她的方向…… 第一个下意识地反应便是躲。 冲出门外是不可能的了,只会是自投罗网,于是迈开步子往洗手间冲,希望能在他追上之前冲进女洗手间再说。 然,她怎么能跑得过特种兵出身的他? 就在洗手间门口,被他拧小鸡似的拧住了,然后,似乎怕她再跑了似的,紧紧的,便把她给抱住了,嘴里念咒似的念着,“不许跑!不许再跑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拥抱力度……她一阵眩晕…… 眼前却闪过他拥着芊琪的一幕,顿时,巨大的刺痛和着他的气息一起,劈头盖脸向她袭来,无法承受,无法呼吸,她拼命地打着他铁般坚硬的臂,拼命在他怀里挣扎。 他惟是抱紧了她,她越是犟,愈加抱得紧,一只手在她上上下下地抚着她的背,似要将她安抚,“囡囡……别闹,别闹,听我说好不好?乖乖地听我说……” 乖乖的?她还不乖吗?他心爱的芊琪,他牵念了八年的芊琪,终于回来了,她乖乖地让出位置来,还要她怎样乖才算是乖? 若说没有一点怨气,却也是假话,她归根到底只是个女人,一双眸子含着幽幽的怨,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好!你说!你先放开我,就说!” “不放!放了你又会跑!”他死抱着,不肯松手。 “……”木呆傻终于聪明一回了……“你快把我骨头给勒断了!” 他一怔,眼中闪过愧疚,是啊,他这双手是擒拿格斗的手,囡囡那么柔软纤小的身子,怎么禁得起他这么大力…… 于是稍稍松了松臂,一只手抚上她脸颊,幽幽一叹,“瘦了……” 两个字,便让陶子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赶紧把脸转开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才不过两天而已,抱着他的时候感觉他腰围小了一圈,之前穿着极合体的衣服,明显看得出大了…… 可是,他的消得人憔悴,是为的哪一个伊?想到此,幽怨再度盈满心口,僵着声音说,“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就这么一句废话?” 他触在她脸上的手一僵,而后便落在她颈上,密密实实地抚/摸着,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从哪里说起?千头万绪中理出最重要的一句,“囡囡,我不要你离开我。” 191第191章 你爱我吗? 宁震谦垂下头来,默然不语。太多的歉然,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故事,在服务员来来往往的过道里,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用他手上的力量,来告诉她,不让她离开的决心…… 陶子也静静地站着,两人相对沉默,彼此的心里却都是翻江倒海地痛,她自痛不堪言,而他,又何尝不是在痛楚中煎熬? 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抓得生疼,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他却受惊般地马上抓得更紧。 陶子苦笑,叹息,“在这站着有意思么?” 他摇摇头,仍然只是抓紧她的手辶。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打算怎么样?”她望着他憔悴的脸,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一辈子只爱一次的人是真正幸福的。这个爱了两次的男人,此时心里必定也充满矛盾和纠葛吧…… 芊琪是他心心念念的旧爱,如今病恹恹地回来,如何不激起他心中八年厚积薄发的感情?即便是责任、愧疚,也已足够束缚他的脚步,更何况,他还曾如此深刻地爱过她…… 而她,静下心来回想她和他的甜蜜时光,她不信他对她没有感情,更何况她还是他从小呵护的囡囡,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把她堵在这里不准她离开…澌… 可是,任何的故事都要有一个结局,任何的矛盾都要有一个结果,她也希望能干干脆脆,清清楚楚…… 他喃喃的,无端红了眼眶,“我……听见你点给囡囡的歌……这里……很难过……”他指着自己心窝的位置,“很痛……囡囡……不要和我说再见……永远不说再见……” 陶子的泪刹那哗然而下…… 不说再见,说不出再见,没有人比她更怕说再见…… 所以,才会用点歌的方式,让自己和往事道别,可是,这也会被他听到? “囡囡……”他粗糙的手指擦着她的泪,“不要哭……是我不好……你打我,罚我,咬我,可是不准离开我……给我一点时间……i/belong/to/you.and/you/belong/to/me……好不好?” 好不好?她不知道好不好!如果打他罚他咬他,可以让芊琪消失,可以让芊琪健康,可以让一切回到芊琪出现之前,那她一定狠狠地打,狠狠地咬,狠狠地罚…… 可是,可以吗? 她只是,只是害怕他不爱她…… “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你说!”她哭得如同泪人儿,他的指,已经来不及擦拭那些汹涌而出的泪,刚拭去一层,又会有新的一波滚滚而下…… 他内心如揪如绞般的疼痛,再顾不得会有服务员来往,猛地将她搂进怀里,用笃定无比的声音回答她,“爱!我爱!” 她可知道,她的泪,滴落在他指尖,痛,却在他心尖? 记不得从何时开始,就特别害怕她掉眼泪,或许很早很早,或许是她六岁初遇,那一双过于闪亮的眼睛,让他总以为里面亮晶晶的光泽是眼泪,后来,才发现不是,可是,每每对上她的眸子,还是会很担心,担心里面滚落出泪滴来…… 而那个年少的,立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宁震谦,彼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令她流泪最多的人…… 前晚,在送芊琪回医院之后,他便开着车出来找她,无意在车里听到她给囡囡点的歌,当她用那般虚无缥缈的声音说着,“要给囡囡点一首歌……要告诉囡囡,不难过,不要哭……要微笑着说再见……囡囡是最勇敢的孩子……”的时候,眼前便出现她泪光盈盈的样子,那双含了泪的眸子愈加闪亮了,那样的亮光,仿似有穿透性,刺穿他的胸膛,直击他心口,痛得他如灼烧一般,那时,他才确定,他真的没有理解错,她说的,她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就是要离开他了…… 那一刻,灼痛自心口迅速转移至全身,许是收音机里歌声的熏染,许是她的话太伤感,往事历历在目,他的眼睛也灼痛起来,颊上痒痒的,手一摸,竟然湿了指…… 这是他记事后的人生里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是离开s团。 当即,他便打了点播热线,点了那首歌,那首章之黎恶意捣乱,却被她用来诠释他们自己故事的歌,那首,她教了他许多遍,他还学不会的歌……她,会听到吗? 无论她是否听到,他都会再一次亲口告诉她,他是属于她的,她亦然,他们,是彼此的彼此…… 陶子听着他的强调,心中爱恨交加。爱!爱这个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的男人!恨!恨时间的错,为什么她六岁就遇见了他,却还要安排他们错过许多年…… 如果,从六岁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她该多好,没有芊琪,没有分离,没有任何岁月的蹉跎…… 然,时间却是如此虚无缥缈之物,纵然她有再多的恨和怨,却无法投递,无法对时间下“杀手”,于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抱着他宽阔的肩背,用力地捶打,用力地流泪…… 他愈加抱紧了她,唇在她颈边摩擦,哽了声,“打我!用力打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是!就是你不好!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爱你!为什么……呜呜……”她呜呜地哭着,这两天好不容易建立的堡垒,被他三言两语就攻破,然,胸中剧痛无法宣泄,终一口咬在他肩膀,冬天穿得太厚,一口咬下去,无处着力,她不甘心,踮起脚尖来,对着他脖子裸露的地方,狠狠一口咬下去,红红的一圈牙印,渗了血。 咬完,又觉心痛,摸着他的皮肤问他“疼不疼”,眼泪狂流。 他红着眼睛摇头,不疼,和心口的痛比起来,一点也不疼…… 忽的,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小孩,抓着她的手,猛然一口就咬了下去。 于此同时,她听见宁震谦的一声大喝,“莫忘!” 192第192章 他真是你的孩子? 在她的笑容里,严庄低下来头来,就连宁晋平,这个平日里总是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首长,也在她面前低下头来…… 愧疚是吗? 她笑,其实,大可不必…… 谁没有私心呢?宁家的宝贝孙子,怎么舍得流落在外?她完全能理解!就连她自己,不也存了私心吗?私心一个人霸占宁震谦满满的爱……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辶… 一家团圆,皆大欢喜,只是她一个人伤心而已,这,就是所谓的最低伤害…… 用她一个人的伤心成全所有人的幸福和圆满,难道不好吗? 所以,一句话总结,现在,是她这个外人该离场的时候了,不要打扰别人一家甜蜜聚餐…澌… 宁震谦的脸,惨灰一片,连嘴唇都在哆嗦,或许,他一生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即便面临枪林弹雨,也不曾像现在这样颤抖…… “囡囡……”他想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宁晋平来抱,可是孩子却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眼里充满恐惧和寒冷,身体亦在瑟瑟发抖。 陶子眼见这一幕,愈加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了,再这样下去,不是逼着人家父子分离么?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恬淡地一笑,“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先走了。” 她的眼里,是宁家人从没见过的疏冷。 他们眼中的桃桃,永远都是欢快的,轻盈的,一双眼睛总是闪着喜悦的光彩,好像生活里的每一天都能带给她新的惊喜一样…… “桃桃!”“囡囡!” 严庄和宁震谦同时叫住了她。 她大约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解释?挽留?真的很抱歉,她现在心力交瘁,没有精力来应付宁家这些和她无关的家事…… 仍是回眸笑了,像平常去上班一样,对他们道,“妈,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再不回头,大踏步离去,转身的瞬间,悲戚齐齐涌上心头,天涯有尽,岁月有穷,到了如今,她在她的糖糖哥面前,也需要伪装坚强了啊…… 一楼的餐厅里,苗苗还在和穆先生斗智商,她没有打扰他们,她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在陪他们,只和服务员说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她知道,宁家一家人的目光都还在自己身上,她仿佛又变成了小时候的囡囡,在外人面前用坚硬的壳把自己武装起来,决不能在他们面前哭,决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可是,他们原来也是外人啊…… 她最亲爱的糖糖哥,她曾视为亲生母亲的严庄,她曾恋之如家的宁家……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便不会有失去的苦,可偏偏的,让她在得到温暖和亲情之后,又生生从她手里夺去,那才叫苦,叫痛,叫失之如割…… 他到底还是追了上来,在她走出餐厅以后,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大声地叫她,“囡囡——” 论速度,从来就比不过他,仿佛他天生就是来降服她的…… 她站在街灯辉煌里,嘲讽地笑。 “让我看看你的手!”他抓起她的手来,手背上一圈牙印…… 疼惜自他黑眸里流淌出来,“疼吗?” 她淡淡地看着他,眸色里再无星星般的光泽。这个问题,就在刚才,她还问过他,她想,他应该感同身受……和心口的痛比起来,这浅浅伤痕算得了什么? 他乱了,抚摸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盖在她眼睛上,哑声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怕……” 他也会有怕的时候…… 她怕的又是什么呢? 一片暗黑中,她弯起唇角,只是因为,他指尖有着他的气息…… 她不怕孤独,不怕分离,怕的只是,他的温柔,她承受不起…… “我走了……”她轻轻地说,仿似拂过他身边的一阵清风,带给他片刻甜怡,转瞬却要离去。 他捂在她眼睛上的手一抖,放了下来,眼里是灰白的恐惧,“你要去哪里?” 她仍淡淡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反问:我能去哪里? 是啊……她能去哪里? 这句话还真把她给问倒了…… 好像天下之大,忽然间就没了她可去之处…… 她一瞬间的茫然被他看在眼里,疼惜地摸着她的头发,“你能去哪里?你只有我,你还能去哪里?乖,回家,我陪你一起回家!” 相似的话,曾经听过,在云南的那个小店,彼时的她,感动得一头栽进他怀里,为他那句,你只有我…… 那是因为,那时的他,也只有她…… 然,现在呢?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餐厅二楼的玻璃,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小小的影子紧紧盯着她和他,一双冷漠而幽深的眼神,仿似幽灵…… 她再一次地打了个寒噤。 偶然想起了一件事来,轻轻地抽出手,轻轻地笑,“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个孩子,是你的吗?请你……不要再骗我……” 那个叫莫忘的孩子,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好像没有八岁? 他黝黑的脸上呈现出一番纠结和迟疑,最后,慢慢点了点头,而后,唯恐又怕她走,如之前在餐厅那般,握紧了她的手。 心中最后一线希望泯灭…… 她觉得全身无力,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对着二楼窗前那双冷幽幽的目光说,“你的孩子在等你,亏欠了八年的父爱,你该去做个好爸爸。” “囡囡……这其中……有太多的变故,我们回去说好吗?或者,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谈?”他眼中太多的无奈和哀求。 诚然,他是痛苦的,可是,他要说的变故不外乎是他和芊琪的事,那与她有关吗?她笑,“宁震谦,你是高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和芊琪的变故,你们宁家的变故,都与我无关,这其中有多少悲欢离合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要把我扯进来,而我和你之间,也只是我们俩的事,不要把别人扯进来,现在,单纯的就是,我,不想再跟你们宁家有任何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所以,放开我,你们一家五口团聚去吧。” 193第193章 另一种生活 “回到从前?”他笑问,“是要回到多久以前?” 回到多久以前?她也不知道…… 或许,回到芊琪没出现以前?不,她迟早会回来!那是她避不开的劫!逃不了的魔障…… 那么,回到没有和他结婚以前?呵,那他将是她心中一生的明月光…… 又或者,回到更久,回到六岁以前,回到从未与他相识的日子里辶? 不,她舍不得!想到无法与他相逢,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忍受,比目睹他和芊琪在一起更痛!如果不相逢,那她后来的二十年用什么来装饰她的梦,用什么来温暖她的寒冬? 和他的相遇,宁可满身的伤,也好过没有他的日子,苍白乏力。 所以,爱到尽头,依旧没有怨由…澌… 心,在这一刻渐渐平息下来,对骆东勤轻道:“不好意思,我说了一番傻话,当我没说过吧!” 骆东勤却听出了话外之音,敏感地问道,“囡囡,你不开心?” “没有……”她本能地否认,同时,发现骆东勤怎么也叫她囡囡?这让她有些不习惯,也许是受了林昆的影响吧。 骆东勤向来善解人心,亦从不强求,知她不愿说,只道,“囡囡,把你手上的佛珠取下来,闭上眼睛,一颗一颗地数,你就会看见暗黑的夜里,星星闪烁,所有爱你的人都在星光里对你微笑,祝你幸福……” 可以吗?她从没试过,可是她相信佛的力量…… 将信将疑地按他说的那样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来,闭上眼,将自己放逐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一颗一颗地触摸着那些仿似有灵性的珠子,一颗一颗地重复默数,眼前幻象似的出现檀香缭绕,云寺悠悠,漫天星光下,世界干净宁静得如新雨涤润…… 鼻端仿佛有若隐若现禅香,心思果然渐渐清朗,星光灼灼的背景里,出现了爷爷的笑脸,仿佛在说着,囡囡,别怕,爷爷一直陪着你…… 她心头酸楚的暖意一涌,舍不得睁开眼,舍不得爷爷在自己眼前消失…… 而后,居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模样,叫着“囡囡……囡囡……”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是,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压抑不住发自本能地对她的向往和亲近,直到这个女人哭着对她说,“囡囡,我是妈妈……原谅妈妈好吗?” 她才顿时恍然,原来所有的亲近只是源于对妈妈的渴望,不用原谅,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怨过妈妈,“妈妈……妈妈……”她在星光下呼喊着,可是,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后,轻轻的一声“囡囡”传来,星空里出现一张微笑的大黑脸,她从来没有见他那样笑过,所有的星星在他的笑容里都失去了颜色,清透的夜骤然间温暖如春日白昼,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怨抑或恨,而是因为,温暖…… 他,永远都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明灯,因为,爱过…… “囡囡……囡囡……囡囡……” 那一声声呼唤,亲昵而柔软,就好像他仍然抱她在膝头,吻在她耳畔,轻轻呢喃,可是,他的身影却是如此遥远…… 糖糖哥,我听见了…… 糖糖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爱,有些人,注定各安天涯,囡囡不恨你,囡囡只希望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会更幸福,更美好…… 静暖,至天明。 晨曦中醒来,才知,爷爷、妈妈、糖糖哥,全都是一场梦。 她在数着佛珠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佛珠不会把爱她的人带至她梦里,然,佛珠却有着牵引的力量,引着她往美好的意境里奔去,让她看清楚她潜意识里的最爱,那些爱着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手里依然抓着佛珠,她静静凝视,将它重新套回腕子上,手机就在枕边,不由想起自己不准某人把手机放在枕旁的小纸条,怅然而笑…… 这一夜,能睡得如此安稳,出乎了她自己意料,这,是否该归功于骆东勤? 拿起手机来,给他发了条短信:谢谢。我看到了星光,看到了爱我的人,看到了妈妈…… 骆东勤是唯一听她提过妈妈的人,所以,她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加上了最后一句。 而骆东勤马上就回了短信:为什么说谢谢?一周后我会来北京,定能带给你想要的惊喜。 你这么肯定?不说一周后,现在就足够让她惊奇的了。 他回道:必定! 陶子便不知道该回什么了,这个骆东勤,总让她觉得有些神秘,s市的名少,有些来头吧…… 刚准备放下手机,便有电话打进来了,铃声《当兵的人》还没改,响得她心里绞痛了一下,骆东勤? 她接了,骆东勤清透的声音传来,“囡囡,很抱歉,冒昧打电话来,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现在在l市的w山,空山新雨,晨钟声声,细雨扑面而来,凉意浸透,好像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洗干净了一样!你听!听见钟声了没有?” 陶子愣住,手机里“当——当——当——”的,正是寺院的晨钟。 “你在寺庙里?”她惊问。 “是啊!”他轻笑,“我大年初一就过来了,在这里十来天了!” 大过年的,人家都家人团聚,他跑去寺庙里干什么? “很奇怪,对吗?”他又道,“w山初一到十五都举行法会,我来观摩法会的。” “法会?你对佛学很有研究吗?你是信徒?”她惊叹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东勤看来总是那么浅淡从容,事佛的人,怎会浮躁? “也没有,只是因为我母亲信佛,而且,偶尔来聆听一次法会,可以清洁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了……”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与骆东勤寒暄几句后,她便查询了去l市的航班,当即定了机票,决定奔赴法会而去。 世事纷繁杂乱,她需要时间和地点来思考,来恢复,来平复心境,而骆东勤描述的空山新雨晨钟声声,正是她想要的。 194第194章 抓得越紧,越痛…… 冬日初晴的日出,并没有文章里描写的那样透亮澄净,但是,金红的光,依然映红了整个天空。 漫天金光的背景下,骆东勤回身对她笑,“囡囡,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 有些事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既然心境已然平和下来,也该回去面对该面对的事情了…… 只是这个地方确实让人流连,难怪总有些人愿意舍弃滚滚红尘的繁华与纷繁,寻来这方外之地,换一世宁静…辶… 目睹她眼里的不舍,骆东勤笑道,“我们注定是红尘中人,小住几日是净化心灵,住久了,可就是为佛门净地添乱了!” 她笑,他倒是能洞察她的心,只觉得晨曦里的他,天然有一种力量,如那日初遇他于莲花桥上班,让人安定,心中更似有清泉缓缓流过,澄澈,清凉,沁心沁鼻…… 在最后一次听完大师的诵经之后,他们离开l市,返回北京城澌。 骆东勤原本的计划,是打算返回s市之后再赴北京,是以他说要一周的时间,但不知为何,他却和陶子一起直接回了北京。 飞机于下午暮色降临前抵达北京首都机场,两人一起出了机场,骆东勤已经安排好了车来接。 然,就在此时,另一辆车却在他们不远处停下,陶子心里一滞,只因这辆车太熟悉…… 果然,车门打开后,车上下来的人是严庄和宁震谦…… 他们来机场干什么? 她微微缩了缩眉,心口也随之一缩一缩地抽痛。 再不必像之前那样,傻傻地看到他就想逃避,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这世界更没有标注他的名字,他一出现,她就得避让,所以,既然无处可避,便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骆东勤身边。 她于宁震谦而言,是如此的敏感,他目光一转,便敏锐地发现了她,脸色迅速暗沉下来,大步向她走来,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她的行李包他很熟悉,曾经帮着她从云南背到北京,而今,正在骆东勤手中提着。 他走来时的表情她很亦很熟悉,典型的宁黑脸,乃他心中不快时的标准脸…… 在他们面前站定,陶子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压来,他就有这样的本事,在她逃离北京后好不容易借着佛法,借着骆东勤澄澈的眼睛恢复平静的心再度纷乱不堪,不过,这原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既然回来了,就准备接受这纷乱。 “你好。”她生疏地点点头。 他的眉头立时便挑了起来,她跟他说“你好”?这是问候谁?这么生疏是问候谁?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好! 迅速出手,从骆东勤手里夺下了她的行李包,而后一把抓住她胳膊,拉着她就走。 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她走得又快又有力,前方,严庄也惊喜地看着他俩,严庄的样子明显憔悴了许多,可见这顿时间以来的劳累,可是,那与她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他走得又快又急,手上又有力,迫使她身不由己地被他提着走。 “宁震谦!你什么意思?放开我!”她有些怒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拉着她疾走,快要走到宁家的车边了,她开始着急,她真的是以平和的心态回来的,即便要和宁家的人见面,她也希望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坐下来谈,毕竟,他们需要做一个了断,就算是离婚,也得心平气和好好谈,但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擒来是要绑架她吗?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在严庄面前和他吵架! 于是气道,“宁震谦!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野蛮?拜托我们都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文明人好吗?” 他突然停了下来,却握着她腕子不放,冷目垂视下来,瞳孔里跳动着怒火,“文明人?野蛮?原来是嫌我野蛮了?怎么不早点儿嫌弃?之前干什么去了?” 她无语,觉得今儿定然是无法沟通的,看了眼远处的骆东勤,仍然看着这边的一切,仿似在等着她,于是尽量冷静地道,“宁震谦,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么话我们约个时间坐下来谈,现在,请放开我的手。” “不想跟我吵架?”他冷哼,“放开你?放开你,你好跟着别的男人跑?” 陶子被激起了怒火,用力扭着手腕,“宁震谦,你别太过分了!嘴里放干净点!不要让我恨你!” 恨…… 她还真的没有过恨他的想法,此时他的无礼彻底激怒了她。 而这个恨字,也如一把利刃,深深扎着他的心,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带着怒火看着她,狰狞地像要喷出火来,握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拧,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恨我?恨是吗?是恨吗?” 他的眼光令人害怕,他的语气,更令人发怵,仿似不会说别的话了,反反复复绕着这个“恨”字,似质问她,也似自问。 她索性冷冷地眼光看过去,“难道我不该恨吗?” “该恨……该恨……恨……很好啊……恨……”他本就不善言辞,得了这个“恨”字,再无法从走绕出来,只那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唇,泄露着他心里的慌乱…… 陶子不知道为何两人见面的谈话会变成这样,只觉他的手臂似乎也在颤抖,用力过度而颤抖,而她的手腕快要被他折断了…… 她疼得吸气,冷道,“宁震谦!你把我的手捏断了!你放开!” “不放!”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个野蛮人!你放开我!疼死我了!”他的态度让她恼火,要怎么才能跟他把话说清? 他松开她的手腕,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面颊红了眼喝问,“野蛮人?是!我是野蛮人!所以,你就跟个斯文人消失了三天?你别忘记了,你是我老婆!到今天为止你还是我老婆!我宁震谦绝对没有让自己老婆跟别人跑了的道理!” 陶子气急,他前女友出来了,他前女友还带着他儿子出来了,他们一家人团聚欢喜过大年了,他居然还有资格指责她和别人跑了?“宁震谦!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195第195章 芊琪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车门锁,而宁震谦,则受惊般立刻握紧了她的手。 她凝视他慌乱的眼神,无语凝噎…… 善于察言观色的严庄,目光在后排他俩黏在一块的手上掠过,亦注意到儿子被咬破的唇,眼里闪过灰白的无奈,暗暗一声叹息后,自己亲自充当了司机,把后排的空间留给他们俩。 从机场入城的路上,唯有严庄用英语和医生在交谈,陶子这时候没有心情听英语听力测试,完全不知道严庄在说什么,耳边只有一篇隆隆声。 宁震谦自然也是一声不吭,绷紧的脸阴云密布…辶… 眼看渐渐入城,陶子趁严庄没和医生说话的空档轻轻说,“妈,看看哪里能停车,让我下车吧。” “不行!”严庄还没回答,他便粗暴地说。 她凄婉地看着他,一缕嘲讽的笑,“那么,你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来个前任现任喜相逢吗?澌” 他面色顿时一抽,如死灰一般…… 不忍赌他的痛苦,却又偏偏要刺痛他…… 她心里亦如刀割,转过脸,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抠出来…… 他紧紧地抓着,捏得她的指尖都泛起了清白,可,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指一点点地从他的掌控中滑出去…… 当最后一根手指亦倏然滑脱,他指尖一凉,心里顿时也空了,想再伸出手去抓,却被她凉凉的目光给逼住…… 严庄将车缓缓靠了边,陶子准备下车,动手去拎自己的背包,却被他压住,瞧他的样子,紧绷的脸,沉痛的眼神,似乎是不打算松动…… 她苦笑摇头,“你要喜欢,就留给你吧……” 说完,松开手,仅提着自己的小背包下了车。 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背心,可是,原谅她,真的找不到回头的路…… “桃桃!”严庄却叫住了她。 她默默地,站住脚步。 “桃桃。”严庄下了车,走到她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淡淡的馨香,是她曾经最熟悉最沉迷的暖香,属于妈妈的香…… 她鼻尖有些酸楚,曾经以为,嫁入这个家是她生命里最大的幸事,让她可以拥入视她为己出的婆婆,让她以为,这个家可以驱散她所有的孤独,可以容纳她所有的委屈,仿似当初被章之意算计时,严庄的怀抱给了她最多的温暖,她的臂膀也给了她最大的支持,然,所有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就像她借来的一段,终须归还…… “桃桃,现在连妈妈也不叫了?是不要妈妈了吗?”严庄搂住了她的肩膀。 陶子低着头,多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投入严庄怀抱的冲动…… “桃桃,妈妈知道,这件事最委屈的是你,相信妈妈,我们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所以一直在犹豫,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让你知道,却不曾想天意弄人……”严庄叹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打你电话,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没开机,这样吧,你刚从外面回来,旅途辛苦,先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妈妈再找你,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好吗?” 陶子默默地听着,终于点了点头,终究要和宁家有一个了断的…… 其实,她是最空闲的一个,如果要坐下来谈,现在都可以,只是,车上还有医生,当务之急,最重要的绝不是和她谈话,而是安顿医生,是为芊琪母子忙碌,严庄,历来是八面玲珑能言善语之人…… 然,她理解。 “你觉得跟我们在一起难受,那你就自己坐车,你要去哪里?还是去苗苗那里吗?”严庄温和地问。 陶子略略奇怪,严庄也知道苗苗住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严庄知道她不肯回家,也没强求她,只道,“有什么需求,只管跟妈妈说,在妈妈心里,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 呵……一切跟从前一样…… 她多么希望一切真的跟从前一样,可是,还一样吗? 严庄亲自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亲自送她上车,还付了车钱,亲眼看着出租车走远,才回到车上。 刚上车,严庄的电话就响了,一接之下,大惊,“小震,芊琪不见了!” 宁震谦脸色一变,立即从后座下来,和严庄换了个座位,加速往医院驶去。 ———————————————————————————— 医院。 严庄和宁震谦急匆匆走进病房,只见莫忘缩在角落里,一双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打破了一个碗,莫忘的小手正在流血,而宁晋平在一旁束手无策。 “莫忘!”严庄和宁震谦同时喊道。 但是莫忘却始终一张茫然的脸,惊恐而呆滞地盯着门口,分明是宁震谦和严庄的方向,却目光空洞,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莫忘!” 直到宁震谦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宁震谦的存在,只是,仍然反应漠然,发抖的小手和兔子般惊惶的眼睛,仿佛写满了绝望…… “莫忘……”宁震谦心痛地把他抱起来,问宁晋平,“拿创口贴来。” 宁晋平终于反应过来,从一个大包里拿出创口贴,递给儿子。 严庄眼见这一幕,虽然已不是第一次面对,可仍然心疼得流泪,不免斥责丈夫,“你怎么不会先把他包扎起来?” 宁晋平亦是一脸憔悴,无奈地道,“他不让我靠近……” 严庄叹了一声,终是无言,走到宁震谦身边,想要安抚莫忘,“莫忘,不怕……不怕……” 然,莫忘却受惊般地往宁震谦怀里躲,不让严庄的手碰到他…… 严庄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再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芊琪呢?”宁震谦问。 “我带莫忘来的时候只有这个。”宁晋平把一张纸条递给宁震谦。 宁震谦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小震,我走了,不必再为我费心,能把莫忘照顾好,就是我最大的满足,谢谢。 “我去找她!”他站起来,欲把莫忘交给严庄,但是,受惊后的莫忘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宁震谦怀抱。 196第196章 曝光 然,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痴迷地抚摸着铁牌上的字,仿佛入了她自己的幻境一般,含着泪花自语,“不能再叫宝贝了吗?不能了吗?” 他默然,眼里的酸楚是如此明显…… “芊琪……”他几次唤她,然而,她却仿若没听见。 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遮住了铁牌。 她眼神一滞,恍然惊醒,突然间哭出了声来,伏在树干上,伏在他的手背上,泣不成声辶。 他目睹她因哭泣而耸动的肩,手背上被她的热泪润湿,眼前时光交错,在那段青春年少的岁月里,仿佛从来没见她哭过…… 忍不住翻转了手背,轻轻揽住她的侧脸,她瞬间扑入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也抱住了莫忘。 他怔然望着前方,僵直了身体,而后,环住了她的肩…澌… 冬日清冷的夕阳透过落叶后的树丫,投射在他们身上,三人的倒影在地面模糊成一团…… 良久,他轻拍着她的肩,“冷了,别着凉,回去好吗?” 她止住哭泣,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没有再固执,在他的环拥下,慢慢走回去,回到车上。 上车后的她,已是极累,车开动后不久就睡着了,几根发丝粘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这满头的青丝,还能保留多久呢?在后视镜里观望她的他,移开了视线,疼痛,酸楚,愧疚……百味交集,刺痛着他的心…… 开回城区,小睡了一觉的她醒来,发现已经是夜晚,宁震谦正把车往医院开去。 “小震,不去医院!”她轻道。 “那可不行!”他虽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芊琪,不要再胡思乱想,治病是当务之急!” “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看爸爸妈妈!”她小声道。 他这才放松了表情,换了车道。总是在天黑以后,她才敢去偷偷看父母,其实,不过是看父母居住的房子,或者透过窗户看看他们的影子…… 八年未归的女儿,带了一身病和一个那样的孩子回来,她竟不敢在父母面前出现,以免在他们的旧伤上撒盐…… 悄悄地将车停在院门口,他一手抱起莫忘,一手扶着她下车,准备和前几次一样就在院里楼下看看他们投在窗户上的身影,若能侥幸听到他们说几句话则更好。 然,刚到楼下,没有任何预兆的,单元门突然开了,夜色中一男一女走了出来,他们还没得及藏身,那男的就看见他们,一声大呼,“小震!是你吗?” 章之黎! 宁震谦暗叫糟糕,可是来不及了,楼内又传来莫母惊喜的声音,“是小震吗?小震很久没来了呀!快让我看看!” 宁震谦下意识地要将芊琪藏起来,可哪里还藏得住,章之黎打了鸡血般激动地大嚷,“等等!那是谁?是谁?!宝贝!是你吗?” 跟在章之黎身后的是章之意,也惊讶地望着这一幕,“芊琪姐……” “阿姨!阿姨!宝贝回来了!宝贝……”章之黎还没说完,便一个趔趄被人推开。 门后,莫母冯佩红颤颤巍巍出来,苍老的一双眼,闪着泪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颤抖的手向后伸去,“老头子,老头子你来看看,我不是做梦吗?一定又是我在做梦……” 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她不敢再相信,梦醒后的失望,是噬心蚀骨的痛…… 莫刚也急切地跑出来,冯佩红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担心她又受什么刺激,然,却果然看见女儿欲藏还休地在宁震谦身侧,而宁震谦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没错!佩红!真的是宝贝回来了……”莫刚的声音也在颤抖,完全不敢相信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女儿。 原本芊琪是要躲起来的,可是,当她瞥见母亲过度苍老的模样,心痛至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虚弱地奔了过去,扑进冯佩红怀里,哭着喊,“妈,对不起……不孝的宝贝回来了……” 一时母女俩抱头痛哭,冯佩红颤抖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哭道,“傻宝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再大的事也有妈妈给你做主!为什么傻傻地这么多年没回来……” 芊琪哭得说不出话来,莫刚在一边插不上话,只含了热泪,站在一边干杵着。 还是章之黎道,“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屋去说吧,站在外面哭啥呢!” 一行人,这才哭着拥着回了屋。 芊琪一家原本住的是一小公寓,后来芊琪离开后,宁家才给莫刚夫妇买了这套大点的房子,芊琪进门以后,也发现这里比之前自己的家宽敞许多。 冯佩红拉着女儿贴着自己坐下,才记得招呼宁震谦,也才发现宁震谦怀里抱着的孩子。 莫忘原本在车上也已经睡着,尽管大人又哭又笑地喧哗吵闹,可并没有醒来。 冯佩红疑惑地问,“这是谁的孩子?”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如果是宁震谦的孩子,那么他和陶子结婚才一年多,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 有些话是隐瞒不过去的,芊琪和宁震谦对望了一眼,低下头来承认,“妈,是我的……” “你的?你和谁的?”冯佩红惊问。 芊琪沉默不语。 “孩子几岁?”冯佩红又问。 “八岁……”芊琪顺口答道,刚答完便后悔了,因为屋子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眼光看着她。 冯佩红按住胸口,难以置信,“宝贝……你别吓妈妈……” “不,五岁……”芊琪赶紧改口。 最后,宁震谦坦然道,“是八岁。” 芊琪的头埋得更低了。 “是小震哥的孩子!”章之意脱口而出。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章之黎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复杂的眼神闪过。 寂静过后,冯佩红大声问道,“那个孩子!你没打掉?” “是……没有……”芊琪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暴风雨,头埋得更低了。 然而,她的预想却错了,冯佩红不但没有训斥她,反而欢喜雀跃,“太好了!我有孙子了!还是小震的孩子!老头子,你听见没有?我们有孙子了!来,让姥姥抱抱!怎么八岁才这么点大?” 197第197章 你打算怎么选择 “妈……”出于礼貌,陶子轻唤,那片刻的迟疑,泄露婆媳间如今的隔阂。 “桃桃,明天有时间吗?妈请你吃饭,是来家里吃?还是想去外面吃?”严庄的语气倒是和从前一样亲昵。 陶子一边接电话,鼠标一边漫无目的地乱点,进入自己的小说页面,发现留言版里一大堆催更的,唯恐她弃坑了,真是很久没更新了呢…… 她想了想,道,“就在家里吧。”横竖宁家现在也等于是个空房,她想,严庄也不至于如此愚蠢,会在宁震谦在家的时候和她谈,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得去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出来,还有,笔记本要拿出来,她的稿子全在里面呢,就算婚姻继续不下去了,文还是要写下去的。 “那好,妈妈明天在家等你。早点睡,不要想多了,妈妈也是女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善待自己,知道吗?辶”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若不是夜太寂静,或许根本听不见…… 严庄知她心中有结,不愿多说,也不再啰嗦,定了明天下午五点在家等她。 第二天陶子回到宁家的时候,果然只有严庄一个人,连保姆都不在澌。 宁家的一切于她,是如此的熟悉。 复古的装修,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家俱,大气,简约,暖黄色灯光,再加上严庄颇具心思布置的一些小摆设,一走进,家的温暖感便会扑面而来。 曾经,她是如此迷恋这份温暖,尤其后来,严庄把家里四人在云南时的合影给放进相框里,她每次回家,看到那张照片,都会傻乐好久,那代表,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呢,虽然,为了拍这张照片,她对那块木头用尽坑蒙拐骗加威胁的手段,虽然,照片里的他和宁晋平明显在比谁脸更黑,但是,那却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快乐啊…… 严庄说,等她有了宝宝,就去拍一套真正的全家福…… 然,如今呢?只有四个字:物是人非…… 宁家终有宝宝了,只是,全家福里的女主却要换人…… 严庄已经亲自下厨,将晚饭准备妥当,笑盈盈地在摆餐桌。 出于习惯,陶子也走上前去帮忙,曾经,她都是欢欢喜喜跟在严庄身后给她打下手,和她一起照顾宁家的两个男人的啊…… 犹记初次和宁家全家一起吃饭,被餐桌上两个黑面男人噎得食欲全无的情形…… 呵,那些日子,真的从此是昨日了…… 她默默地把碗筷摆好,在属于她的座位上坐下,不,这个位置很快就会属于另一个人了…… “来,桃桃,先喝碗汤暖暖胃。”严庄给她盛上一碗鲜香扑鼻的鱼汤。这是专为她做的菜了,宁家人很少吃鱼。 她赶紧双手接住,“妈,怎么能让您给我盛汤,我担当不起。” 严庄深深地凝视她,“跟妈妈生分了是吗?从前不是妈妈给你盛?” 陶子无言。这是事实…… “先吃饭吧,就我们母女俩,吃完再说!”严庄轻叹。 “母女俩”三个字,还是触动了陶子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心尖有些热热地发烫。 “嗯。妈,您吃。”陶子给严庄挑了一块鱼刺最少的肉。 严庄笑笑,受了。 两人正准备开始吃,门铃却在此时响了。 “我去看看。”严庄狐疑,会是谁?都跟老公儿子说好了今天不要回来,她单独找陶子谈话的。 然,一看之下,来人竟然是冯佩红…… “严庄,我知道你在家里,开开门。”冯佩红的声音从对讲里传出来。 年轻时,虽然莫刚和宁晋平是司机和首长的关系,但是正因为近,所以冯佩红和严庄的关系也近,家属之间,严庄也没摆首长夫人架子,两人都是直呼姓名惯了的。 严庄看了眼餐厅里的陶子,有些无奈,但碍于冯佩红的身体,不开门也是不行的,只得打开门,却没忘给宁晋平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冯佩红来干什么,莫刚还没跟来,她怕出事,必须求助老公了。 “桃桃,你先进房间里去一下。”严庄转身对陶子喊道。无论冯佩红来的目的是什么,能不与陶子碰面是最好的。她不得不叹息,她严庄一生无拿不下的大事,而今,是真正遇到大难题了,竟然也会陷入无措的迷惘状态…… 陶子不知道是谁来了,不过眼下这敏感时期,想来也是她不方便见的人,在这点上,她相信严庄,提着包进了宁震谦房间。 刚掩好门,冯佩红就进来了。 “佩红,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快请进。”严庄热情地招呼。后来这几年,莫家人几乎没来过宁家,基本都是宁家人去探望她。 冯佩红面带笑容,伸长了脖子往严庄身后张望,“我来看看孩子们。” “哦……”严庄寻思着,原来冯佩红已经知道了?芊琪不是一直瞒着他们二老吗?“请进吧。”她陪着笑。 冯佩红亦笑着进来,感叹,“严庄啊,我这多年的心事总算是结了……” “是啊!孩子回来就好了……”严庄不清楚冯佩红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轻易接话,只道,“吃过饭了没有?一起吃吧。” 冯佩红摇手笑道,“吃过了吃过了,哪敢麻烦首长夫人,不过,我们马上也就是一家人了……” 严庄笑道,“瞧你说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对!本来就是一家人……”冯佩红眼睛一亮,而后环视,“咦,孩子们呢?怎么不见?” “啊?”严庄微愣,马上笑道,“他们……都出去了……”看样子,冯佩红还不知道芊琪的病…… “是吗?这么不巧……”冯佩红打量着宁家,“那你先吃饭,我随便看看!” 严庄给她倒了杯水来,哪能让她随便看,陪着她坐下,“没事,我吃了点了,陪你说说话,咱姐俩许久没说话了。” “是啊……好些年了呢……”冯佩红脸上浮现难言的苦笑,“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对你们也始终不能释怀,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198第198章 爬墙 “那是我吃剩的。吃了一半出去有事了。”宁晋平沉声道,没有笑容的脸不怒自威。 宁晋平开口,没人敢再多言。 冯佩红脸上更是讪讪的,没趣。 她已吃过晚饭,也没好意思再占着座位,于是站了起来,把座位让出。 于是除了冯佩红,余人都围坐桌边辶。 宁震谦坐在陶子坐过的地方,莫忘则爬到他身边的椅子,严庄邀请冯佩红再度入座,冯佩红没好意思,只说吃过了。 面对眼前那碗汤,宁震谦有些恍惚,仿佛陶子就在他眼前,粉嫩的唇靠近白瓷的汤匙,轻轻地一边吹一边喝一样,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碗里的汤匙,浅浅一抿,汤里似乎有她唇的余香,有吗?再品,真有,随着汤汁一直流至心里…… 而他的斜对面,坐着芊琪,默默地凝望着他,他却没有感觉,仿佛周遭的一切于他而言都虚化了,整个世界只剩了那碗汤,一直喝干了,见底儿了,他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澌… 芊琪怔怔的,泪凝。 “咦,小震,空碗你还在喝?这不是首长喝过的吗?”冯佩红奇怪地看着他问。 他恍然醒来,眸色黯沉,“没关系,我盛饭去!” 起身,却发现莫忘手里拿了个鸡翅膀在玩,看不懂他在玩什么,满手的油,却玩得十分专注。 他顿了顿脚步,终随了他,然,冯佩红看见了却道,“哎哟,乖孙!你这是在干什么?多脏啊!鸡翅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宝贝,你没教他吗?这可不好了,孩子太溺爱了不行!” 一时,除了莫刚,其他人都无言地看着她…… 冯佩红只觉众人眼神怪异,却不知是为何,解释道,“孩子真的不能溺爱,我也是……”她说着低头去看莫忘,却发现莫忘也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睛里是令人发寒的冷漠…… 冯佩红不禁微颤,以为自己批评他吓到了他,便蹲下来和他说话,“莫忘,姥姥不是责骂你,姥姥是疼你才说你的,来,叫姥姥……” 莫忘冷漠的眼神里无一丝破冰,仿佛那一汪深瞳里凝固着的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妈……您就别逼他了,他不喜欢叫人……”芊琪苦恼地对母亲说。 “这也不是逼他呀?哪有不叫人的?多没礼貌?莫忘,那叫了爷爷奶奶没有?叫爷爷奶奶!”冯佩红又道。 “算了,佩红,你坐吧。”严庄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能算……”冯佩红话还没说完,莫忘突然伸手一推,把蹲着的她推到了地上。 “哎,你这孩子……”冯佩红出了个大洋相,但却有苦说不出。 “妈,您还是坐下来吧!”芊琪微皱了眉,轻声道。 宁震谦把她扶起,见莫忘又扭头专注地去抠碟子上的花去了,这一抠估计得抠二三十分钟…… 心中隐隐作痛,转身去了厨房。 找了只大碗,盛了一大碗饭,然后把锅里严庄没盛完的鸡肉和鱼盖了满满一层。 打开厨房的窗户,查看了一下“地形”,饭用袋子装了,咬在嘴里,攀援这种事情对他这个特种兵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卧室的阳台上,阳台那扇门没锁,一扭,便开了。 房间里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她,听得声音回眸,发现是他,大惊,“你怎么来了?” “爬墙。”他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箱子,眉毛揪得紧紧的。 她觉得很好笑,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夫妻呢,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要见个面,居然还得靠他爬墙?不由笑得嘲讽,“特种兵真不是白当了的……” 他哪管她嘲讽的语气,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你这是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没看见吗?”她索性放弃了那件衣服,不要了,转身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 “谁允许你收拾东西的?”他一听就急了,放了饭碗来抢她的箱子。 她抢不过,箱子被他抢走扔至一边后,她便站在原地木木地看着他。 她木然而僵硬的模样,让他心痛无比,什么时候开始,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开始看不到光泽? 他一脚踹开箱子,走到她面前,久久地注视着她,而后,猛地抱住了她,一如那日在章之黎家里找到一夜未归的她之后,抱得很紧很紧。 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熟悉的气息,还有他衣服上微凉的触感摩擦在她脸上,闷得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如果分离是必须,拥抱又如何? “可以了吗?”在无法继续承受那憋闷的气息时,她终于开口。 而他竟回答得短促而有力,“不可以!”怎么可以?他要的可以,是抱一辈子……可不可以? “吃饭!”他想起了他之所以爬墙进来的大事,除了很想她,很想抱一抱她,还担心她饿了。 陶子看着他端在手里那足够三个她吃的一大碗饭菜,眼眶涩涩地痛,扭开头去,其实,她倒真的希望他无情一点…… “来,吃一口。”他自己是吃鱼肉的,因为嫌刺太麻烦,这会儿,却把刺挑得干干净净,喂一口到她嘴边。 她便想起了在部队那个九十平米的小窝里,他抱着她,给她喂饭吃的情景…… 在她决心要离别的前夕,这样的温柔可不可以不要重来? 她盈了满弘的泪,看向别处。 “囡囡……”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浓重的鼻音撩得人心里发酸。 “吃,别饿着。”他执着地把小匙放在她唇边。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外面那一家子! 她斜目看着他,“我不吃!” 他怔然,他只是希望,她别用他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 “你出去吧!”不见他时,他的身影会时不时从心底某个角落里窜出来,惹人烦忧,而见着他,增的却是更多的烦忧,尤其,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和他在卧室里偷会?算什么? 199第199章 选择 “你这混男人!你干什么!我要教训她!给我们宝贝讨公道!”失去理智的冯佩红急红了眼,训斥丈夫。 莫刚又急又愧,死抱着老伴喊,“佩红!别闹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去!” 陶子被宁震谦紧抱在怀里,耳边充斥着冯佩红的咆哮,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头被他按得紧紧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心中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有的,只是迷惘,仿佛坠入无边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遭到冯佩红袭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彼时,是骆东勤这般护着她,此时是他辶。 她在他怀里站得笔直,似乎,无论哪一次,她都很冷静,而让她不冷静的,是他毛衣上的纤维,丝丝地挠着她的鼻子,很痒,又微微的酸。 这是一场闹剧,一场连严庄和宁晋平都无法控制的闹剧,宁晋平在吼了一声之后,便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却无法使情绪失控的冯佩红安静下来。 宁家这间属于陶子和宁震谦的卧室里,已经不复当初的宁静和温馨,冯佩红的声音如魔音一般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澌。 门外,莫忘探出一个头来,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望着里面的一切,而比恐惧更多的,是冷漠…… 芊琪慢慢地走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莫忘瘦小的肩膀上,望着宁震谦宽阔的背影,还有他紧紧护住的那个女孩,脸色苍白,泪光盈盈…… 终于,冯佩红魔音一般的嘶喊里,混入了芊琪尖锐而清晰的哭声,“妈!妈,您就别闹了……我不要和小震结婚!不要你给我讨公道!什么都不要!别闹了行不行?”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直紧抱着陶子的宁震谦,亦抬起头来望向芊琪,眼里闪过深深的内疚。 短暂的沉寂之后,冯佩红更激动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的女儿,“你个蠢东西!哪有你这么傻的女人?一辈子都给宁家人毁了,还在这为他说话,他值得吗?你看看他抱着那个狐狸精的样子,哪有半点记得你?你还为他说话你是有病吧?不行!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别看我们是小市民就好欺负!明天!明天我们就上他单位闹去!” 芊琪凄然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忍不住哗哗直流,“妈!您说的没错!我有病!我有白血病!我快死的一个人了,还要嫁人干什么?还来谈什么一辈子?” 芊琪的话,如同天降寒霜,冻住了冯佩红所有的激动和狂躁。她张着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喃喃地道,“白血病?白血病……” 莫刚也被女儿的话给愣住了,控制着冯佩红的手臂有所放松,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充满心痛。 冯佩红在短暂的震惊后猛然间醒悟过来,挣脱莫刚的手,朝严庄扑过去,凄厉地嚷着,“你还我女儿!你们宁家还我女儿!如果不是你们,我女儿怎么能去外面吃苦还换上绝症!你们以为给钱就换得良心好过吗?我女儿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好过……” 严庄一生养尊处优,怎是她一个失去理智之人的对手?竟然被她掐住了脖子。 宁晋平见爱妻遭此攻击,也顾不得首长的形象,上前来拉冯佩红,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混乱。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莫忘,把手里的碗用力砸在了卧室走廊的玻璃装饰上,碗和玻璃皆成了碎片,而地上,躺着昏阙过去的芊琪…… “宝贝!芊琪!”莫刚扔下一切,奔向芊琪。 “送她去医院!”宁震谦松开怀抱,却不忘拉着陶子的手喊道。 那边,宁晋平已经将冯佩红制服,严庄满通红,按着脖子剧烈咳嗽。 莫刚双目含泪,抱起了昏倒的芊琪,回头,看见在宁晋平手中挣扎叫“宝贝”的老伴,极是悲戚,原本也是幸福美满的家,却因为当年的一个错,而落到现在的下场,这一切,究竟怨谁? “莫刚,芊琪我们送去医院,你还是照顾弟妹吧!”宁晋平道。冯佩红只有莫刚能制服得了…… 莫刚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儿,虽是堂堂男儿,眼泪仍忍不住坠落下来。 宁震谦牵着陶子的手走向莫刚,陶子站着没动,宁震谦感觉到了,回头,却见陶子茫然凄迷的笑容。 他才意识到,这个笑容的意义…… 心中酸楚,低声道,“囡囡,在家休息,我先去医院,等我回来。” 说完,极是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手上再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和力量,陶子僵直着腕子,手臂在空中稍稍停留,终放了下来,眼前只看见他灰色毛衣领上的鲜血,还有,此时还没有止住的血…… 而后,便只剩他的背影,那个从莫刚怀里接过芊琪,抱着芊琪离开的背影,以及那个从来不说话的莫忘,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他离去…… 呵……这个孩子倒是很明白,他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一个连孩子都懂的道理,她也懂的啊…… “首长!对不起!”莫刚紧紧地控制着仍然在叫嚣的冯佩红,含泪道歉。 宁晋平却一边疾走一边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走吧,我也得去医院!” 于是莫刚拽着冯佩红往外走,冯佩红撕心裂肺地大叫,“芊琪宝贝儿!芊琪宝贝!你们要把宝贝带去哪里?老头子,宝贝是死了吗?是不是死了?你们还我宝贝啊!” 莫刚哽咽的声音在回应,“没有!宝贝没有死!宝贝不会死……” “不!不对!”冯佩红已经出现恍惚的精神状态,“宝贝是死了……宝贝说她病了……会死……我要给宝贝报仇!我要找宁家报仇!是宁家害了我们宝贝!是小震!全是小震的错!” “佩红,相信我……宝贝没有死……我们现在就去看宝贝……马上就去……”莫刚的声音渐渐飘远,宁家大门关上…… 200第200章 八年前发生的事 快快乐乐在一起…… 陶子默默念着这几个字,心中一片茫然,仿佛站在苦难的流岸边,彼岸跳动着叫做快乐的花,然,要她怎样才能越过那湍急的流? 她似乎,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妈……”很自然地,竟然还是叫出了口,自己都极讽刺地一笑,“我可以……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宁家口口声声道对不起芊琪?既然他们曾经如此相爱,又为什么要分离辶? 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真的要走,也要走得明明白白吧? 严庄微微点头,“可以,桃桃,你有权力知道……” 她陷入回忆里,“你也知道,芊琪是你爸司机的女儿,和小震同岁,两人还有几个好朋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还一起上了军校。芊琪这孩子,爽朗大方,十分好强,性格有点像男孩子,我们看着长大,打心眼里也喜欢。再后来,发现小震和她走得特别近一些,按理,军校是不准谈恋爱的,你爸也曾旁敲侧击过小震,但小震说,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小震一向有主见,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不过,却向来有分寸,我们也相信他,再者,芊琪实在是个讨喜的女孩,自律而且懂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澌。 而事实上,他们两人确实很乖,大学四年,两人都很努力,刻苦训练,勤奋学习,相互鞭策,两人都成为师生交口称赞的佼佼者。眼看他们就要毕业了,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光明的前途,可没想到的是,突然爆出来芊琪怀孕的事,我们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问小震,小震承认和芊琪有过亲密关系,你爸当时就火大了,把他怒打一顿,关起了禁闭。 当时正在面临毕业,评优分配在即,而那一年的分配整体形势并不好,留京名额不多,竞争又极激烈,个个都有点背景,虽然芊琪怀孕的事并没有公开,甚至有意识地保密,但还是在小范围里传开了,大家似乎都在盯着这件事怎么处理。 小震那冲动的脾气,我们担心他会坏事,当时那么多人盯着,这事处理不好,后果可能会很糟糕,所以你爸一直关着他禁闭不让他出来,我们自己多方面去想办法解决,希望可以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但这个时候,芊琪那个傻孩子,却跟学校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是被强/奸的,就连她父母问她,她也是这么一口咬定。冯佩红很生气,逼着她去把孩子拿掉,然后,那天晚上,芊琪留了一封信走了,信里说,她已经把孩子给拿掉了,没脸再呆在北京,要换个地方生活…… 这事我们却一直不知情,直到冯佩红拿着信来找我们,我们才知道芊琪这么傻。人走了,你爸自然也把小震放了出来,得知消息后的小震疯了似的找芊琪,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他心灰意冷,自责愧疚,找到学校,说明芊琪的孩子是他的,和强/奸无关,给莫刚和冯佩红下跪,说对不起他们,然后,怨他爸关着他禁闭,否则,他不会让芊琪走,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这件事…… 只是,我们也没想到芊琪会那么冲动,那么傻,而且这一走还走了八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回来?她给小震的最后一封信,我们都悄悄看了,她分明是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在这八年里,只要她肯回来,小震就会和她结婚,我们也不会反对……”严庄说着歉意地看了眼陶子,“桃桃,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 陶子微微一笑,心中苦涩,“我知道。”她如何不知道?宁震谦对芊琪的感情,她最明了…… 严庄叹息,“可是,别说回来,就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在芊琪走后,小震放弃了北京的一切,远走云南,走之前在莫刚和冯佩红面前发誓,从此后,就是他们的儿子。对于莫家,我们也有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害他们失去了女儿,所以默许小震叫他们爸妈,这些年也一直做着一些补偿,而冯佩红,几年也没盼得女儿的音讯,思女成疾,竟然疯了,我们就更增罪孽了……谁知道,八年后的今天,芊琪会带着孩子回来,而直到今天,我也弄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就算生下的是问题孩子,我们宁家也不会不管,她怎么就这么拗呢?不过,这孩子的性格一贯这样,和小震倒是挺像的,一根肠子到底,不会转弯儿,又喜欢意气用事……” “是啊……挺像的……”她默默地听着,仰起头来,让眼泪倒回去,终于回想起那个雨夜,为什么她跟苗苗说芊琪是被强/暴的以后,宁震谦反应那么大,也明白为什么八年了,他对芊琪念念不忘,原来,他们之间有的不仅仅是爱情…… 她也诧异,为什么芊琪不早点回来?哪怕早一年回来,都不会在有树哥哥和小鹌鹑的故事,不曾相爱,也就不会有伤害…… 不过,此时此刻,在了解了芊琪的八年前后,她无比清晰自己的位置,芊琪对他的恩,是他一辈子的负荷,想着芊琪适才苍白着脸色,朝冯佩红哭诉她不要嫁人,一个快要死的人还嫁什么人的画面,她觉得活着冯佩红说得对吧,芊琪为宁震谦牺牲了一辈子,她怎么还有脸占着这个位置?就算强行占着,她也无法忍受他们中间一直搁着一个活生生的芊琪,而不像从前一样,只是一个影子…… 默然起身,把宁震谦踢乱的箱子重新收拾起来,提起,在严庄面前稍作停留,“妈,再见。” 还是会叫严庄“妈”,她给过她真实的母亲般的温暖,她会铭记,那不是虚伪的…… “桃桃……”严庄是真的舍不得她,听得她再叫一声“妈”,生生把她的眼泪都给叫出来了。 201第200章 告诉他!军嫂十不准第十条! 苗苗走了,把公寓留给陶子住。 而住在苗苗公寓里的她,再一次地感到了一无所有,甚至就像一只寄居的蟹,居然连个窝都没有。 想着那些和他牵手在部队操场里散步的日子,想起他总在月上梢头的时候说“媳妇,咱回家”的日子,心中凉凉的,家这个词,于她来说,永远是那么遥远吗? 仍然感谢严庄,在这样的时候给她一道这样的选择题。这是严庄的风格,理性,果断,坚决,一针见血,虽然此时把问题交给她来选,于她而言看似有些残酷了,但却是对她最好的一种方式,也是极尊重她的表现。 她相信严庄是真心喜爱自己的,也相信严庄给出的选择是绝对真诚的,如果她愿意留在宁家,严庄一定会如她所承诺的那样,尽她全部的力量来保护她,可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啊…辶… 所以,还是感谢严庄会在此时放她离开,在严庄眼里,宁家已经如同一潭泥沼,而放了她,则是送给了她海阔天空,也许,短时内是痛苦的,但,长痛不如短痛吧…… 或者,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慢慢抹平那些伤口,终有一天会不再有痛。 世人总把那种混泥土垒起来的空间叫做“家”,可是,在她眼里,那只是房子而已,家,对她来说,是回归时满屋的菜香,是寒冷的时候有人在身旁,是天黑时有人把灯打亮澌。 所以,终她之前的人生,她从没想过要拥有一处自己的房子,她憧憬的是,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和他共有一处空间,不一定要很大,也不需要豪华,然后,他们共同经营这个叫做“家”的地方,用岁月和时光一点一滴地作为房子的装饰,多年以后,它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华丽的豪宅,因为它的装修叫做幸福…… 然而,在她二十六岁之前,这个合适的人却始终无法跃入她的眼,直到“宁震谦”这个名字跳入她耳朵,她眼前才豁然开朗了…… 她也是来偿还的吗? 用一年的时光,来还他曾经的呵护?而今还完,各奔东西,再不相欠? 她想,今后的人生里,伤痛固然是可以抹平的,然,却再找不到那样一个人,会让她用写纸条贴满整个家,会让她有心境再去画一幅树哥哥和小鹌鹑的画…… 她再也打造不出用温暖来装饰的房子,所以,无需再执拗房子和家的区别,她该考虑买套房子才是…… 可是买在哪里呢?北京吗?她所熟悉的城市,只有北京…… 当然,其实她完全不必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严庄必然事事考虑周全,只是,茕茕独立,她想抓住一点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思绪纷乱中,她写完了一个章节,回头看一遍,却极不满意,又尽数删去,揉了揉眉心,这样的状态,是写不出好的文字来的…… 手机在桌上叮咚一响,短信来了。 她毫不犹豫拿起来翻看,来信人是骆东勤。 还没看信息之前她就笑了笑,自然不会是某个人,因为某人从来不发短信,曾经问过他,他给的回答是……手机键盘太小,他手指粗,麻烦…… 再度失笑,这真是个很好的理由呢,某人还说,明明打电话可以说清的事,干嘛要费时费劲发信息?可是,拜托,她也从来没听到他在电话里说过什么有建树的话好吗?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想起这些好笑的事来,可是,可是……那些日子,真的很快乐啊,就好像全身的细胞都鲜活起来了一样…… 骆东勤则和他大不一相同了,有耐心发短信的男人定然是细腻的,较之某人而言…… 她打开信息阅读,看见了如下内容:囡囡,半小时后我来接你,你在宁家? 她眉头微蹙,这是骆东勤说话的口气吗?骆东勤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极具风度的,即便喝个饮料,也会充分考虑到女士的意见,所有的提议都是疑问句,从不会用这样简洁命令式的祈使句,这分明是某人说话的方式嘛…… 不过,还是给了回复:什么事? 在哪?下一个信息更简短了…… 许是她被骆东勤这样迫切的语气给怔住了,不由自主地就输入了苗苗家的地址。 好!半小时!等我! 又是一个语气坚决的短信,好像,她等着他来接是理所当然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中莫名地有点慌张…… 无论怎样,她还是先换好了衣服,刚收拾好,骆东勤的信息又到了: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到! 她无言,这是有多迫切? 既然只差五分钟,她索性下楼去等吧…… 刚走出楼道,一辆黑色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可是,这不是骆东勤的车啊!这分明是宁家的车! 她脑袋堵住了,有一瞬没转过弯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憔悴的男子,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他用骆东勤的号发的信息?可是,这不可能啊…… “囡囡!”看见她的身影,他欣喜而焦灼,绕过车,急速走到她面前。 她站定,望着他,没有动,有些事,总是要说明白的…… “总算见到了……”他猛然把她抱入怀里,长吁一口气,透着满足和欣慰,仿似完成人生一最重要仪式一般…… 熟悉的气息满满的将她包围,如疾风卷着落叶,让她身不由己地随着翻飞…… 只是,在公众场合极少抱她的他,在操场散步时需要她坑蒙拐骗才肯和她牵手的他,此时这么用力地抱着她,不怕影响不好了吗?而且,今日的他,还穿着军装?该是刚从部队回来吧…… 他的肩章磕疼了她的脸,她受着,忍着,痛着,享受着…… 即便分离,也不会停止爱他,所以,这一刻的拥抱,她不拒绝。 孩子的出现,芊琪的回来,都是不曾预料到的意外,或者,这个意外是必然,但是,在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光里,他给了她想要的幸福和宠爱,他说过,和芊琪没有关系,她信。所以,怨不起来,恨不起来,更不想去比较他给谁的爱多,也不再去想他心里的天平哪一头更重,离别在即,爱过,便是珍惜…… 202第202章 关于骆家 陶子仍是不语,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打听的人,何况是他的故事? 然,他却自顾自说开了,“我家在s市还算小有名气,几代的书香门第,拥有不大不小的实业,算是商海中比较清雅的家族。我妈妈是极美丽的女子,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和我爸感情深厚。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他们甚至没吵过架,一来是因为我父亲极宠我母亲,二来是母亲信佛,生性恬淡,为人宽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即便对我,也从不大声说话,哪怕我犯了错,都是轻言细语地责备,而我,偏偏还极怕她这样的责备,超过对父亲棍棒的害怕。” 谈起母亲,骆东勤脸上呈现出温柔的光泽,“然而,在我八岁的时候,母亲却生了重病,饶是父亲寻遍名医,也没能救回母亲,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们而去。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即便是卧病一年的痛苦折磨里,也总是微笑着对我们,给我们读佛经,后来,不能读的时候,就让我们读给她听,那会儿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呢,根本不懂那些佛经的含义,只知道,母亲会在听佛经的时候微笑,便自然而然对佛经生了亲近。 母亲到底是离开了我们,我手上的这串珠子是母亲最后遗留给我的,是她曾经佩戴过,并在病榻上每日吟诵时数过的,她说,以后,看见它便如见她一样,她会在天上守护我们。” 他目光在陶子腕子上掠过,微微笑道,“所以,这串佛珠是我所珍爱,它的价值在我心中超越世上最昂贵的珠宝。可是,有一天它竟然也会断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在和某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它的绳断开了,菩提子掉落,不多不少,刚好九颗……辶” 陶子心中一动,隐约觉得有了异样,左手腕子上,戴佛珠的地方有些不自然…… “九颗佛珠,被一个浑身散发着书一样清隽气息的女子拾去,戴在了她的手腕上……”他停了停,含笑,“我以为这是母亲的指引,天赐的缘分,尤其,这个女子还救了我一命……最初,我只知道她叫陶子,我以为是桃花的桃,水蜜桃的桃,因为她的肤她的颊准确无误地诠释了什么叫面若桃花,什么叫润如蜜桃……” 她不淡定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取腕子上的佛珠,被他伸手按住,却见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溢出平和的光来,“不必取,也不必有压力,听我说完。澌” 她怔住,听他柔和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知道了,原来她叫囡囡,正是我要找的人。我家在s市,之所以近来频繁来北京,一来是受朋友之约在这边投资新的项目,二来,是为了找人。”他的朋友是s市童氏的总裁陆向北,两人在s市有几年业务上的合作,后来经他认识辰安,相同的气质让彼此有相见恨晚的知己感,所以交往甚密。 找人?找她?陶子陷入迷惑…… “我接着把我的故事讲完。”他见她平静下来,松开手笑着说,“母亲去世以后,我父亲,我哥,当然包括我自己,都很伤心。我以为以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必然会缅怀一生,不会再娶,然,我却错了,母亲去世不过一年,我家便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我和我哥,也迎来了童话里的反角——继母。从小听故事,思维定势的原因,早就认定继母是坏人,更何况,我们以为的,父亲和母亲的伉俪情深,原来比不过一年时间的冲击,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打击,更觉是对天上最温柔最美丽的母亲的一种亵渎。 所以。我和我哥极讨厌继母,连带着,也恨上了父亲,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个背弃誓言的小人,我们都还深深记得他在母亲病床前立下的誓——他爱她,永远爱她,可是,才不过一年,他就能爱上别的女人?我们为母亲不值,同时也下定决心要为母亲报仇,收拾这个取代母亲位置的女人!于是,我提早进入了叛逆期。 初时,我很鄙视我的继母,她不像母亲,出身名门,气质高雅,举手投足便知是大家闺秀,就连最起码的外貌,也远远不如母亲漂亮。我对父亲的眼光表示怀疑,即便他要再娶,至少也得娶一个不逊于母亲的女人,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行为举止在我眼中甚至算得上粗鄙的女人?她不懂一个名门夫人应该在众人面前如何待人接物,不懂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该拥有怎样的仪态气度,甚至于最起码的用餐礼仪都会出错,她就是一个粗鄙的乡下妇人,即便华服和珠宝堆砌在她身上也像是租来的……”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露出可笑的神情来,“其实我母亲对我从小的教导是众生平等,不可轻视,不可自大,更不能以财富和样貌来取人,可那时的我,被偏见蒙蔽了眼神,我想除了母亲以外,任何进入我家里的女主人在我眼中都会被我视如草芥。可偏偏的,父亲还对她极为宠爱,这样的宠,甚至让幼小的我觉得与母亲的被宠大不一样。虽然我比同龄人早熟,但是于男女情爱方面到底由于年龄的原因完全懵懂,但是,我会观察,尤其对这个侵入我家的女人,我时时都在观察,我惊讶地发现,严肃苛责的父亲在这个继母面前居然有着完全不同的一面。 诚然,我不愿否定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然而,却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一切,从前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固然是温和的,有礼的,谦让的,他有着盖世的财富,可以给母亲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豪车,古董,别墅,拍卖会上母亲仅看过一眼的珍品,举世艳羡母亲有着这样一位疼她捧她的老公,我也以为,父亲爱母亲已经到极致了,然继母的出现,我才知道父亲原来还可以这样…… 203第203章 妈妈 “那天是她背着我下山的。品书网(vodtw)她叫了急救车,然而,路面多处塌方,车一时赶不过来,她焦急,所以等不及便背我下山,那时的我,虽然还没长足,但在那样的天气里要背着我下山还是一件很苦难的事,她的鞋又不好走,后来干脆脱了鞋,赤足走路。后来终于和急救车会合时,她脚底全磨出了血泡。我想,那一刻,她终究还是走进我心里了,而且,事后我父亲深为感动,待她尤其珍爱,那是她真正走入我们家的标志。” 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了下来,静若深潭的眸子浮起柔和光晕,“囡囡,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找你,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了吗?” 陶子隐约地有种感觉,小说和肥皂剧里最狗血的剧情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可是,她却并不期盼这样的故事,或许,只是她的错觉,于是礼貌地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包,“骆先生,谢谢您今天的款待,谢谢您的故事,我想对于我一个小说作者来说,这样的素材正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会把它写成文字。” “囡囡!你那么聪明,必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骆东勤亦跟着站起辶。 “对不起,骆先生,我不懂,也不想懂。”她迈步朝门口走去。 然,门一拉开,便见外面站着一位妇人,一身华服,却已泪流满面…… “囡囡……”那妇人流着泪唤她的名字,发出的是她完全陌生的声音澌。 陶子眸色冷然,淡淡的语气,“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不认识您。” “囡囡!我是妈妈……” 终于,她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还是从此人嘴里说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垂头,轻轻地一笑,“女士,您认错人了,我没有妈妈!” “囡囡!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扔下你!我们进去谈谈好吗?给妈妈一个机会补偿你!”那女人听了陶子的话,失控地哭出声来,并且抱住了陶子。 陶子身上挂着她的重量,如若千斤,淡淡的香水味儿,曾经她最憧憬的属于妈妈的味儿,曾经在严庄身上留恋的味儿,如今终于近在咫尺,可是,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进来说话吧!”骆东勤的声音响起,她和她一起被他轻轻推进了包间里。 “你们俩好好谈谈,我在车上等。”他出去,给两人关上了门。 既然无可逃避,不如坐下来面对! 陶子回到自己的座位,端坐了身体,将包搁在一旁,开始打量这个自称为妈妈的女人。 妈妈于她而言,从小就只是一个名字,她除了知道她叫林芝以外,其它的一概不知,亦不知她长什么模样,眼前这个和严庄一样,有着优雅的仪容,皮肤白皙,保养得当的漂亮女人就是妈妈吗? 她在对方脸上寻找着特征:一双极有神的眼睛,在面对她审视的目光时随着挤出来的微笑而微微弯起了弧度,恰如她的一模一样……想必年轻时,那眸光里面亦是闪亮飞扬的…… 还有那张小脸,尖尖的下巴,若瓷的皮肤,即便上了年纪,也难掩其瑜。 偏偏的,这些特征都和她的极其相似…… 眼前的人,或者就是多年以后她的模样…… 所以,她不必怀疑,这个人就是林芝…… 面对陶子过于直接的目光,林芝有些不自然,略略缩了缩身子,陪笑,“囡囡……”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东勤也叫她囡囡了,原来如此,只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外人这么叫她…… “有事吗”她冷漠地问。 二十多年啊,不是二十个小时,也不是二十天,二十多年,足够她的生命再一次轮回…… 她的漠然和冷淡,林芝既然来了,就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面对,还是难过得泪雨纷飞,“囡囡,妈妈对不起你……”千言万语,说来说去还是这句对不起,然,一句对不起怎能跨越二十多年的距离? 陶子静静地,波澜不起,“不必说对不起,因为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虽然语气冷漠,还是让林芝充满了惊喜,“真的吗?” “真的。”她平静地重复,“对我而言,你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我同样作为女人,深深理解做女人的不易,更理解每一个女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你过得幸福,我为你高兴,仅此而已。” 林芝眼里的惊喜随着她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沉落,原来,只是当她是陌生人而已…… 可是,她说的却是没有错,一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离开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和她谈“母亲”二字? 她痛哭不已,捂住嘴,流着泪呜咽,“囡囡,妈妈很后悔,真的,这么些年一直很后悔,妈妈想你,每晚都想你想得心痛……” 是吗?陶子唇边倒是浮出浅浅的笑来,这么一比较,她是不是更没良心一些?二十多年来,她想过爷爷,想过糖糖哥,可是独独的,真的没有想过妈妈…… 后悔?二十多年了,来谈后悔?二十多年里,有很多个日子,到今天才来谈后悔? 她再度淡然一笑,“其实您真没什么必要后悔,也没必要谴责自己,这二十多年里,我过得很好,也很忙碌,没什么时间来想起您。” 这么说是不是很无情呢?可是原谅她,说的是事实。 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日子里,是爷爷枯老的手给了她抚慰,是糖糖哥宽阔的背给了她依靠,她最孤苦无依的人生,就想念这两个人了,不,应该说,因为有了这两个人,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苦…… 只是她不喜欢骆东勤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的故事打破了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平静。 如果说,在过去的人生里,她没有怨过母亲的话,在听过他的故事以后,却不由自主地会想,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的妈妈在低声下气给别人洗衣做饭,冒着台风把别人的孩子背下山…… 204第204章 秀军姿 陶子不明白,林芝和骆东勤是如何知道宁家的事的,这件事并不光彩,传出去对宁震谦可能还有影响,宁家一直瞒着,就连来去医院也都自己开车,司机也没用,保密可算是做得比较好。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大一个孩子,总不能给他藏起来,总有暴露于世人眼中的一天,只是,这已经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而,至于她和谁在一起,下半生如何度过,也不是林芝该操心的事。 故事听完,她也该走了。 默默地站起身来,拿好自己的包辶。 林芝看出女儿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情难自抑,大声问,“囡囡!你就这么走了?真的不认妈妈?” 陶子凝视她片刻,平稳地叫出两个字来,“妈妈。” 林芝喜极,眸中泪花闪动,“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囡囡不会不要妈妈的!囡囡……妈妈真的好想你……跟妈妈走,好吗?澌” 陶子等她激动地把话说完,才开始说明这声“妈妈”的含义,“您是生我之人,我应该叫您妈妈,这没什么,可是这个称呼于我而言就像我在街上叫张三李四王二一样,并没有多少特别的含义,仅仅只是个称呼而已,特别一点的话,就是我对您特有的称呼。如果您来找我,只是想告诉我您是我妈妈,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您存在,那么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不会否认,可是,于你我的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变,其实,在我过往的生活中,妈妈这个名词一直都是存在的,我知道我有个妈妈叫林芝,知道她在某个很远的城市,而且我深切地希望她过得幸福,那么以后也是一样,您仍然可以在您所喜欢的地方过您喜欢的生活,而我,还是我。” “囡囡……”林芝从巨大的狂喜里跌落下来,陶子的反应让她吃惊,首先,这声“妈妈”叫得太容易,容易得让她觉得不真实,原以为囡囡不会轻易相信,需要她摆出许多的证明来证实自己就是她母亲,可她却轻轻易易相信了,轻轻易易就叫出一声妈妈来…… 其次,囡囡的态度太冷静,冷静得让她胆寒,她满腔的热忱,满腹的激动,在遭遇陶子不咸不淡的态度时,让她变得如此无所适从,她宁愿陶子像她想象和害怕中那样责备她,怨她,在她面前大哭,甚至摔门而去表达愤怒,也不希望陶子是如此冷静地对待她,好像,她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她无关的陌生人,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二十多年的想念和自责何处投放? “妈妈,再见。”陶子轻道,转身。 “囡囡!你真的这么狠心?”林芝看着她不带任何留恋的眼神,心里猛然剧痛。 陶子轻叹,“妈妈,狠心的那个,绝不是我……” 林芝再度一痛,眼前闪过自己离开时,陶子爷爷怀抱里的囡囡伸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流着口水开怀笑着要她抱的情景,那是她一生都忘不了的画面,而她同样永远也忘不了的是,在她痛下决心转身后,身后传来的陶子那一声哇的大哭,那哭声一直在她离开很远后仿佛还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缠着她,缠了她二十几年,甚至夜夜入她梦里…… 她想,这是报应吧,可是,那时的她,真的没想到,一别就是二十几年了…… “可是妈妈知错了呀……囡囡,原谅妈妈好吗?妈妈会补偿你的……”林芝的泪哗哗直流,早已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 陶子双目渐渐凝了泪,清晰而平静地说,“妈妈,不需要补偿,因为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很好,很快乐,您看我不是一样长大了吗?也不用提原谅这个词,我真的没有恨过您,从小到大,我都是希望您幸福的。您是我的母亲,您给了我生命,这一点不会改变,也许,以后我们还是可以见面,也会有来往,但是,请仍旧保留我自己的空间,我的生活,是属于我自己的。还有,妈妈,其实我叫陶子,您知道吗?陶子。” “囡囡……”这样的原谅比不原谅更让她心痛,看着女儿走出包间,她终于无力地坐了下来,伏在桌上痛哭,她走的时候,囡囡还没有上户,她真的只知道她叫囡囡…… 骆东勤坐在车里,看着陶子走出来,面色平静,完全不是他想象过的任何一种表现。 他猜测,她或者会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或者,会愤慨不已,怒气冲冲;又或者,乐观一点,她会在伤心过后高兴快乐,毕竟,孤零零的她终于有了真正的亲人。 然,她却是如此地平静,好像刚刚不过是见了一个客户…… 原来,他到底是不了解她的…… 也难怪,她从来不曾在世人面前展示过她真正的内心世界,她的喜、怒、哀、乐,都只有那个人能看到…… 他不懂,不过是童年的玩伴,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下车,迎着她而去,站在她面前,希冀给她一点点支撑,此时的她,即便是强人,也该是需要依靠的,不是吗?丈夫前女友携孩子归来,失散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突然从天而将,任谁都无法保持淡定,任谁都需要一个人在身边陪伴,何况她孤零零一个女孩,此时此刻,宁震谦已经无法成为她的依靠了,那她需要肩膀吗? 然而,她眼里的平静和疏远竟然让他在数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仿佛那清冷的目光里泻出来一堵无形的墙,阻隔在她和他之间,他再也跨不过去…… 他心里很是难受,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和她越来越熟悉,距离却越来越远,反不如当初他、林昆和她三人一起游北京的时候了。 距离近了,仍无法从她眸子里找到一点悲喜色,倒让他词穷,只要她有一点点情绪的波动,无论是悲还是喜,他都有许多说辞可以说…… 205第205章 谈判 她低着头,筷子一颗一颗扒着碗里的饭粒。 这个习惯不好,若在幼时,爷爷是会骂的,可是,此时,她却执拗地一颗一颗数着,就像一点一点梳理着她的思绪…… “糖糖哥……”终于开了口,不怒,不躁,从六岁到二十七岁,面对他时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囡囡,我在呢……”他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囡囡叫他糖糖哥!叫他糖糖哥呢!这是否证明事情不是很糟糕? 他的表情,让她的心如同被蜇了一下,这样的他,让她怎么说出口?怎么舍得说出口辶? 可是,现实残酷地摆在眼前,谁有力量来改变? “糖糖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不对!是你在照顾我!”他抢着说,只是想表达,习惯了她照顾的他,已经不能没有她…澌… 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话被他这么一打断,又混乱了,微微皱了皱眉。 他却以为她生气了,赶紧道,“好,我不说了,你说。” 她咬了咬唇,稍加思索,“糖糖哥,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也很为难,所以……” “所以什么?”他突然就站了起来,似乎是怒了,“所以要替我做决定?陶子同志,我得告诉你,你不明情况认不清形势再加上情绪化判断能力有限,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而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的后果是损兵折将,局势更乱,还是我来给你安排一下吧,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写书,其它的一切都有我!” 她抿唇,呼出一口气来。 陶子同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她了…… 犹记第一次这么严肃地称呼她的时候,是因为看见了她笔记本里的书稿,认为她在写h书,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是违法的…… “芊琪不是问题!我们在努力地治好她!马上就准备化疗了!至于莫忘,我曾经说过,我宁家还负担得起,不会麻烦到你!我知道,这件事情伤害了你,我很内疚,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歉意,我只知道,我唯一补偿你的方式,就是在余后的日子里好好对你,好好疼你。至于其它的,你就不用多想了!”他和她隔了一张餐桌,有种虎视眈眈的感觉,好像只要她一说出那两个字,他就会吃了她一样…… 他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之前想好的那些话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她很是烦恼,皱着眉和他争辩,“宁震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拧?每次一提起这件事你就犯拧,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犯错的是你,不是我,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吼我?你什么意思?我是想和你好好沟通的,就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吗?” 任她如何说,他这根筋是拧到了底,黑着脸道,“犯错的是我,我承认!我也很难过!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可是你要和我沟通离婚这件事,就是不行!我就是拧了!我还姓宁呢!你说我啥都好!蛮横无理也好,霸道强权也好!我就是个兵!我就是不讲道理!总之离婚是不可能的!以后你再说一次试试!” 呵……陶子惊奇地看着他,这人说话很利索的啊!今天见识到他口才了呀! “宁震谦!你这是用蛮横耍无赖吗?”之前想好的一大堆循序渐进以情感人以责任化人的说辞全都没用了,她窝火地怒道。 他僵着脸,闭了嘴,一副很纠结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惹她生气了心里虚,另一方面,却是绝不会在她任何以离婚为目的的手段和“阴谋”里投降! “宁震谦!你给我说话!刚才不是很能说的吗?”待她发怒了,他又化身小白兔?不吭声了?让她的拳头都砸在海绵上? “不说了,你说!”他站得笔直,像是听上级训话似的。 她憋屈啊!幸福的生活里平白无故里多出一个孩子一个前女友来,这段日子她怎么过来的她都不知道,伤心欲绝四个字不能形容之万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面对他,正式和他分开的事,他还给她黑脸给她甩话? 跟这种蛮子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她是抽风了才会费那么多时间和脑细胞去打腹稿! “宁震谦!”她也豁地站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伤心和痛苦都化作了愤怒。 “到!”他胸膛一挺,下巴一扬,帅呆了的动作,亮极了的声音。 “你……”她气得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是在干什么?以为她点兵吗?他的大脑构造到底是怎样的?就是个二愣子吗?还可以让她更生气吗? 一口闷气积在胸口无处发泄,指着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你”了半晌,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来应对这样的他,最后,只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问到后来,自己也没能给出答案,反而委屈上涌,眼泪顿时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他慌了神,他真是混!怎么又把媳妇儿给弄哭了…… 立时绕过餐桌来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慌乱无措地安慰她,“不哭啊囡囡……不哭啊,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不哭行不行?” “宁震谦!你混蛋!”她哭着大骂。如果骂他可以解决问题,她不介意当一次泼妇,可是有用吗?然,最大的无奈就是,此时此刻,明明知道骂人是最软弱的表现,她却除了骂他,而别无他法,他就是块坚硬的石头,油盐不进,无法沟通! 偏偏的,为了哄媳妇儿,他还说什么都答应着,“是!我混蛋!我是混蛋!” “你……你无耻!”她气极。 “是!我无耻!”只要媳妇儿不哭了,他怎么的都好! “你无赖!” “是!我无赖!”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她已经黔驴技穷了!对付这样的男人,她还缺了点功力! “好!我闭……”话没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 206第206章 去S市吗? 和莫忘在莫家见过一次,那时他在宁震谦怀里睡觉,她并不了解他有什么异常,此时,举着苹果给他,却全然看不到他有平常小孩该有的表情和眼神,相反,那异样的冷漠寒得她心里无端一抖。品书网(vodtw) 正打算把苹果收回来,却见莫忘伸出了手,从她手中取走了苹果。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一瞬惊诧无比。 “莫忘!”芊琪更是惊得叫出了声来。 然,莫忘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苹果拿在手上也不吃,只是玩辶。 章之意仍然没有从刚才莫忘的眼神和反应中回神,指着莫忘,惊讶地回看芊琪,“他……” 却见芊琪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莫忘,而后,忽的捂住了嘴,眼泪纷纷坠落,那神情,似乎是触动了心中最痛的伤…… 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除了芊琪看着莫忘哭以外,所有人都盯着章之意,章之意有种背心发麻的感觉澌。 原本就是挑了个严庄不在的时间来看芊琪,谁知还是撞上,又遇上这一家人奇怪的目光,章之意觉得浑身不自在,找了借口,赶紧拉着章之黎走人了,“哥,妈不是让我们还去买样东西吗?再不去商店关门了。” “好,走吧。”章之黎也觉得这情形有些古怪,可这一次,却是连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两兄妹从医院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家,家里,母亲聂蓉正在烦闷,一见他们兄妹俩回来,就开始唠叨,“又去哪里了?家里快跨掉了,还成天只好在外面疯!” “去医院看芊琪姐了!”章之意没精打采地道。 “又去!”聂蓉明显不耐烦,“怎么没人来看看我?我快死了!” “妈,您说什么呀?好好地提死不死的!芊琪姐才是真的要……呸呸呸!”章之意觉得不吉利,马上改了口,“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去看呢,什么叫又?” 聂蓉叹气道,“之黎,你也管管家族的生意,别成天就泡妞鬼混,等家里揭不开锅了,我看你怎么去混!” 章之黎玩世不恭地笑着,在母亲身边坐下来,“妈,言重了,外公家家大业大,首屈一指的,怎么会揭不开锅?” 聂蓉提起生意来更恨,“别提家大业大!这半年来一点都不顺!严庄才是家大业大!和宁家那几个老鬼联合起来一起整我们是吗?表面上却装得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们还去凑趣看什么看?” 章之意有些不服,嘀咕,“我是去看芊琪姐……又不是……” “都一样!”聂蓉抢白道,“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点!少去人家面前凑趣!丢人现眼!” “我哪有……”章之意还要辩解。 结果,聂蓉毫不客气地吼她,“还不都因为你!本来和宁家的关系还马马虎虎的!现在完全被人骑在头上欺,生意被整,你爸在单位又不如宁晋平职位高,真是憋气!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嫁出去了吧?准备准备,我让人安排相亲!” 吼完,仍不解气,上楼找丈夫撒气去了,章之意看了章之黎一眼,努嘴道,“莫名其妙!” 章之黎只是笑,“准备相亲吧!” “不要啊!妈给我介绍那些人!都是出了名的花少,这些人我一个也瞧不上!”章之意皱着眉跺脚。 “可是你总要嫁人的!你不喜欢花花大少,哥给你在部队介绍一个?” “你?”章之意不屑地道,“你自己就是个花花大少,物以类聚,你认识的人也估计不是什么好货!哎,为什么就没有人像小震哥那样正直专一呢?” “你还喜欢他呢?”章之黎笑问。 章之意满腹愁肠,“也不是……至少得找一个像他那么正直的人吧,我对人真没啥高要求,只要能一心一意对我好!这年头这要求有这么难达到么?” 章之黎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难么?同样身为男人,难,也不难…… 而此时的医院,适才失控哭到无法收拾的芊琪,已经渐渐平静,躺回床上。 “刚才怎么了?”宁震谦颇觉诧异,问她。 她疲惫地摇头,“没什么,就是看着莫忘心疼。小震,你不会嫌弃他的,是吗?” “怎么会……当然不会嫌弃……”这个承诺,他已经在她面前许过多次,她却总是不放心…… “其实莫忘很可爱的,他什么都明白,真的,也很聪明,你知道吗?他记得很多地图,他会很多东西,超过你的想象……虽然他总是冷漠地望着你,但是他不会丢下你,他明白你是他的亲人,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芊琪虽虚弱而疲惫,却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频频点头,“我知道!我明白!他是我的亲人!我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嗯……”芊琪的眼角又渗出泪来,闭上眼睛,“我累了,先睡会儿。” “好,那你休息,我们带着莫忘走了。”宁震谦道。 芊琪闭着眼微微点头,“嗯,别忘了后天。” “不会忘!”他低声道。 严庄又嘱咐了几句,三人便欲带着莫忘离开,莫忘手里还拿着苹果,已经被他玩得不像样子了,见要走,便将苹果随手一扔,手脏脏的,就来抓宁震谦的衣服。 宁震谦蹲下来,告诉他要把苹果扔垃圾桶。 莫忘没有反应。 他耐着性子,手把手地教,说了好几遍,然,莫忘还是没理他。 他无奈地望着莫忘,自己把苹果给扔了。 “小震,不要生气好吗?是我没在这方面教好他,只要有耐心,多教几遍没问题的!”芊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唯恐宁震谦不高兴,赶紧解释。 “没事!”宁震谦抱起莫忘,去洗手间把他的手给洗干净,而后,抱着他离开了病房。 回去的车上,严庄道,“小震,其实你不必每天赶回来,有我们在,又有特护,完全不必你这么辛苦!” 宁震谦抱着莫忘,眉头深锁。 严庄又叹道,“小震,我怎么听说桃桃的妈妈回来找她了?” 207第207章 消灭“害虫” 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然而,那鲜红的颜色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犹记,那日夕阳如锦,她和他携手的那一个回眸,正是被此时他手里的相机定格成永恒。 总是对自己说要放得下,看得穿,其实,到底还是放不下看不穿的吧…… 只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辶… 然,是她自己选择要放的,不是吗?所以,痛过了,记住了,就够了…… 眼中那一抹鲜红渐渐模糊,他的声音却穿透一切纷繁喧嚣犹为清晰:这张不错!再去那边看看吗? 她低头轻笑,既然选择了,可以痛,可以流泪,却不可以再犹豫…澌… 转身迅速朝出租车跑去,上车,给了司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等久了,走吧。” s市,作为一颗璀璨的明珠,有着和北京城迥异的空气。 听许多人说过,在北京生活压力大,可是,在北京十年的她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大约与她的经历和生活态度有关吧,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喜欢那种随遇而安的淡泊和宁静,一份稳定的工作,喜爱的兼职,足够她生存的收入,让平凡的她看不到为房子为生存而消得人憔悴的艰辛,她眼里的北京,似乎是用来怀旧的,那些古老的城墙,适合慵懒的她享受慢悠悠的人生,每一天,都如茗一杯清茶。 然,一踏上s市的土地,她便莫名感到了逼面而来的时尚气息和快节奏,空气里多了的水分子,使她觉得仿佛呼吸的频率都增快了,一时间,倍感新奇。 江枫看来已经做好了在s市定居的准备,在市区有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装修简约而明快,全新,显然还没有人住过。 因为她的到来,江枫把钥匙交给了她,借给她暂住,他自己则出去朋友处挤。 她本不愿,从不喜给人增添麻烦的她,打算去酒店住几晚,然,江枫却道,“我也算半个s市人,作为东道主,家里没房子则已,有房子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单独去住酒店的理?这房子还没人住过,干净着!安心住着吧,我半夜不会来敲门的!” 她无奈地笑。还是很感激江枫想得周到,这房子并非只有一间卧室,但他却选择了回避。 江枫把这个地方叫做他的“家”,也许,她从前真的错了呢,看来,拥有一处围墙围起来的四方空间,对于一个必须食人间烟火的她来说,也没啥不好…… 江枫所赴的新单位,是一家有名的电台。 陶子觉得惊讶,以江枫的条件为什么不去电视台试试? 江枫却笑着告诉她,自己形象太差,去电视台不合标准。 陶子无语,如果江枫的形象还算差,那天下的美男子就屈指可数了…… 不过,她也是宁可做电台主播而不喜电视台,大约……是她的形象果真不适合吧…… 然,坐在播音室里,她却很有感觉。在江枫的力荐下,电台同意让陶子跟着江枫的节目试播一期,结果效果奇好,电台对陶子赞不决口,江枫甚至开玩笑地说,真不该引荐陶子过来,简直抢他的饭碗了。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跳舞。 这是陶子所擅长的。 江枫的玩笑彼此一笑了之。 由于电台人事方面的原因,陶子还不能马上上班,电台承诺,会尽快给陶子通知。 而陶子自己也没做好上班的准备,电台的决定正合她意,她或者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找一找房子,既然真的决定来s市,就得找个落脚点。 她手中有宁震谦的卡,但是却从没去看过里面有多少钱,也从没打算用他的钱,仅凭她自己的积蓄,在s市按揭买一套房子也够了,然而,外地人在s市买房却有诸多限制,无奈之下,只好租房。 江枫陪她去了几个房介中心,她都没看中合意的,于是留了电话,留下了自己的要求,等有合适的房屋了再联系她。 面对她对房子的要求,江枫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这要求不是要租房,根本就是要一处新房呢?看来我那套房子是最适合你的!” 陶子细看,似乎果真如此…… 自己对住越来越挑剔了…… “要不还是买一套新房子吧,我给你想想办法。”江枫最后道。 “也行,只是给你添麻烦了。”陶子最近才知江枫原来是s市人。 其实,像她这样的情况,远舍北京来s市,有点儿奇怪,但江枫并没有问为什么,却在陶子回北京的时候,对她说,“陶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冷静独立的人,我也知道,你一贯不习惯别人干涩你的生活,可是,作为曾经的工作伙伴,作为学长,我还是很想多事地说几句,s市欢迎你的到来,但你在做有些决定之前还得三思。有些事,走出来,就不能回头了,有些事,更不是逃避能解决的……” 陶子想,以江枫的敏锐,应是猜到了几分。当然,一个女人舍家弃夫一个人来到异地,除了婚姻出现问题,还会有什么原因? 三思?她四思五思六思了…… “还是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消息就通知我。”她微笑着道,江枫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话还真不是他的风格,她有些不习惯了。 江枫眸子里呈现无奈的眼神,最后点点头,“桃子姐姐的吩咐,小的怎敢不从?行!你先回吧,我给你留意着!你的电话得开机才行!” 陶子再度笑了,难怪江枫说她逃避,她有时还真挺鸵鸟症的,每次离开北京都会把手机给关机了,是刻意地寻求清静?还是真如江枫所说,是下意识在逃避? 回京,开机,手机在掌中自然震动不停。 最近一条是江枫的信息,给她发了一条网上的笑话,看得她傻乐了半天,乐完,还是傻傻的,问自己乐什么? 而后,便是一串熟悉的陌生的未接来电,她看也没看,直接把手机收进包里。 订的是傍晚的机票,所以回到北京已经天黑了,飞机上的东西完全没有营养,她寻了家水饺店,要了一份羊肉水饺,配了几个小菜,享受地吃了一顿,才回去苗苗家。如江枫所说,她虽然感性,但是骨子里却冷静而独立,即便她的天空塌下来,她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208第208章 悸动 她应该生气!应该痛苦!应该伤心欲绝! 可是,面对这样的人,她的气从哪里爆发出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没错!她和他之间确实隔了跨不过去的沟壑,可是,不代表他们是生死仇家,她真没想过要把他当害虫消灭掉!也不知道他的抗杀能力和小强比哪个强啊?他会不会中毒?眼睛里有没有进药水?会不会瞎? 她急得搀住他,“我说你好好的躲门后面干什么呀?先去医院吧!” 他这才甩甩头,放下杀虫剂往洗手间走辶。 她心慌意乱地火速跟上,抢在他前面打开水龙头,还狗腿地把自己的洗面奶给递上。 他在清水下冲了下脸,低头看了眼她递上来的洗面奶,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一扫。 陶子心虚地努了努嘴,“这个能洗得更干净!”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是粉底面膜之类的……澌” 自从那两次之后,他对于她给他的牙膏都要多看几眼…… 他这才接了,好好洗了一把。 眼前挂着两条毛巾,一条苗苗的,一条是她的。 他一脸的水,盯着那两条毛巾思索。 陶子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取下来给他,“这是我的。” 他略略迟疑,接过来蒙在脸上。 毛巾里似乎有她的香味,他努力呼吸了两口,将她的气息吸入肺叶深处,那气息丝丝缕缕的,仿佛长了触角,就在体内奔走伸展,痒痒的,挠得他血液沸腾起来,小腹又涨又热,有种不安分的悸动。 猛擦了两把脸,把那不安分的因素给压制着,把毛巾扔还给她。 陶子明白,他这是在生气…… 话说他有什么气可生?她这个正经该生气的主还在伺候他洗脸呢……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她真是不放心,人命关天的事啊……她承认,用杀虫剂把他当害虫杀是过分了点,可是,谁会知道躲在门后的人是他呢?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身板挺得笔直。 客厅的灯是坏的,仅凭卧室的光照明,使端坐的他看起来更为严肃。 她走到他面前,细看他的眼睛,“眼睛里面有没有进药水?疼不疼?我去找瓶眼药水来?” 他黑着脸没吭声。 她站了站,决定还是去找眼药水来。刚一转身,就被他喝住,“站住!” 这语气…… 她咋觉得莫名其妙呢? 转过身来,只觉他一双幽黑的眼睛格外闪亮,这应是没啥问题吧? 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一半,却见那人指了指他面前的地,黑着脸道,“过来给我站好!” 好吧,首长这意思是说她又犯错了?是要训话还是罚站军姿?可是,他到底明不明白今时是何时?他还有资格,或者此时还适宜他发号施令吗? 她吸了口气,“宁震谦……” “你还记得我叫宁震谦呢?”黑暗中,他急躁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以为你忘记了!” 秀才遇到兵,从来有理说不清…… 她无言苦笑。 “你还记得什么?军嫂十不准还记得几条?说!这几天去哪里了?”他快疯了!这丫头咋就那么磨人呢?把他的心都给磨化了! 星期日晚上,和前两日一样来楼下守。其实他也不知道来这守着有什么意义,她不愿意见他,不想和他说话,没次好不容易见面,还总闹得不欢而散,可是,如果要他从此以后再见不见她,再也没有她的消息,那种痛……他无法用言语来比喻,只是觉得会比他从前任何一次受伤都痛,而且是痛在骨子里面。所以,他怎么舍得放弃? 母亲说他这么做是自私的,他接受不了,就算是自私吧…… 他问母亲,那他自私一回可不可以? 那一瞬,母亲哭了…… 而他,任性了…… 任性地等待她原谅他的那一天,任性地用他的方式来守望她…… 即便她不愿见他,即便她不愿和他说话,只要让他看见她亮起窗户内的那盏灯就好,灯亮,他的心里,也就亮了…… 可是,周日的夜晚,那盏灯没有亮起。 他站在窗下,从月斜树梢,一直到皓月凌空,都没有等到灯亮…… 他急了,各种猜测在脑中盘旋,病了?没回来?还是有其它什么危险? 他无法抑制自己忧急的心,想办法弄来了钥匙,打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的一去不复返,仔细查看了房间以后,发现她大多数东西都么带走,忐忑的心才稍稍平息,在拨打她无数次电话都是关机提示后,他只好决定就此在这里等她回来。 于是,依然每天部队城里两头跑,只是晚上都宿了这里,执拗地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终于,不负他所望…… 只是,怕自己突然出现在家里会吓她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躲进了门后,哪知她居然这么生猛…… 陶子面对他僵硬的脸,除了无奈就是叹息,他似乎忘了,她已经不再打算记住他的十不准,不再打算事事向首长报备了……而且,似乎该提问的人是她,她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苗苗家里!只不过,她对答案的兴趣不大罢了…… 她没有像他要求的那样,站在他手指指定的圈内不动,而是默默地拾起了自己的包,拿出钱包来,并从钱包里取出他的卡,递还到他面前。 “什么意思?”他眼皮一跳,微暗的光线里,那小小的一方纸片刺痛了他的眼。 意思还不明显么? 她轻道,“还给你。” 他忽然就怒了,一把将卡甩在地上,“我宁震谦给出的东西不会收回!你爱就拿着,不爱就扔了!” 那张卡无辜地躺在了地板上。 陶子深知他执拗的性格,站在他面前,僵持着,半响,才道,“糖糖哥,不要这样好不好?事到如今,我心中一点怨气也没有,只是想着好和好散,以后,你还可以是我的糖糖哥,我也还是囡囡,我们……” 再一次地,她没能把话说完,他情绪十分激动,“我还是糖糖哥?你还是囡囡?那我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你吗?每天晚上下班回来你会在家等我吗?我们还能有小囡吗?能吗?” 209第209章 没收 更重要的是,他害怕! 害怕这一个怀抱最终成了虚空! 他想抓得更紧!他要抓得更紧!他要证明她依然是属于他的! 论力气,纤小的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极易地将她抱离了地面,并顺势压倒在沙发上,吻随之落下,热切的,干燥的唇,吸着她的温软,如遇沙漠甘泉,清甜润泽。 与他而言,那是生命之泉,只魔力之泉…辶… 他贪婪地吮/吸着,渴望迅速在体内复活燃烧,情不自禁轻轻地哼出声来,手伸进了她毛衣里面。 柔滑的肌肤触感,顿时让他如若着了火,着了魔,他摩挲着她的皮肤,轻,而黏,舍不得用力,更舍不得放开,在爬上她胸前的瞬间,指尖轻颤下,所有的渴望攀升至高点…… 他不能再忍下去,开始脱她的衣服澌。 她被他压着,无处可逃,心中极是惊慌,越是挣扎,反而越刺激了他的欲/望,他抱得越紧,身体也压得越重…… “宁震谦!你个混蛋!放开我!”她焦急地推着他,推着自己身上大山一般的重量。 他听不见…… 完全被欲/望控制的他,此时唯一所想的,便是和她融为一体,温故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的同时,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永不分离…… 毛衣被他推到了颈处,内衣被他熟练地解开,他的唇,他的舌,在她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印记,而她,终于寻到一丝松动的余地,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往外推,控诉着,“宁震谦!你是流/氓还是军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 而他,此时却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被欲/望驱使,被绝望侵蚀的彻彻底底的男人…… 当毛衣从身体剥离开去的瞬间,陶子抽空从他身下逃出来,刚离开沙发,再次被他捕获,并直接抱起,抱进了卧室…… 在卧室的床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压在她身上,两人的目光,终于清晰地相对…… 他双目通红,里面奔腾的内容是疯狂…… 陶子吓住了,撑住他的身体,拼命摇头,“不要……糖糖哥……不要……” 然,换来的,却是更为深切的吻…… 她终于放弃了…… 他们还没离婚…… 他依然是她的丈夫…… 她依然那么爱他…… 如果他非要,就随了他吧…… 就算是最后一次好了,最后的疯狂,而后告别…… “糖糖哥……不要这样……轻点好吗?慢点……”她负荷着他身体的重量,太沉太沉了…… 他熟练地在她胸前爱/抚,逗/引,一年多的婚姻,他已经完全懂得怎样会让她最快地兴/奋,也懂得那些地方会是她最敏/感所在,很快地,她紊乱了呼吸,渴望与他水乳交融的本能亦越来越烈,却莫名地,在他的手解开自己裤子的时候,流出了眼泪来…… 她不知是为什么,明明是兴/奋的,明明是渴望的,眼泪却不由自主…… 许是因为她想着的所谓的“最后一次”吗? 是因为兴/奋来得太突然太快吗? 还是因为其它? 她不知道…… 只知道那两颗清泪顺着眼角滑下的时候,被他的唇接住,最终没能流淌下来,而流进了他嘴里…… 咸涩的感觉溢满他的唇舌,他的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手亦离开了她的裤子,只在她臂上、腰际,胸前,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抚摸,爱不释手地抚摸,只含着她的唇,轻柔地吮/吸,温柔地探入…… 最后,恋恋不舍地在她唇角轻啄,轻舔,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在他喉间哽咽,“囡囡,我想你……太想……” 她咬住唇,眼泪哗然…… 吻着她的泪水,他扯过被子来,将自己和她盖住,直到她最后一滴泪水也被吸干,他的唇才终于离开,粗噶而低沉地道,“睡吧。” 说完,逼迫自己离开她的身体,下/床…… 被子里骤然一空,她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军装下凸显出来的,紧绷的肌肉线条,拼命咬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最后,将被子一拉,蒙住头,把整个世界和他都关在了视线之外…… 他后来应该是走了,她听见门响。 几乎被他剥光的身体在被子底下极是倦怠,原本想洗澡的她,此时也不想再动,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睡着了。 而他,在出门一趟后,又再度回转,手里是买回来的几个灯泡。 爬上凳子,给她把客厅的灯泡换好,走到卧室门口一看,她已经睡着。 脚步便如黏住了一样,再无法移动半分,就这么久久地,凝视着她被中半露的睡颜,贪婪而沉醉…… 他此生渴望,能日日醒来第一眼便是这张睡颜,他不愿就此错过…… 关上灯,轻轻踱至床前,知她一贯睡得沉,轻手轻脚和衣上了床,睡在她身边,初时不敢动,恐惊醒了她,后来,她的头沉重地搭在了他肩上,他便无法再忍耐,试探着将她抱入怀,而睡着的她,是如此的乖顺,下意识地,就如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自动缩进了他怀里。 那一瞬,他满心感动,祈求,夜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明日的太阳识趣一点,多识趣一点,不要那么早便把梦叫醒…… 然,太阳怜人,梦怜人,可她的手机却不怜人。 他鲜少的睡了个懒床,和怀里这只懒惰的“小猫咪”一样。即便早已习惯性醒来,仍舍不得起床,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头枕在他胸口带给他的满足感,感受着她的发丝,轻轻擦着下巴的微痒,尽管清晨的早勃对他而言有几分难受,怀里的温香软玉抱得却无法尝得,他仍不愿意舍弃这一刻短暂的温馨,只是,也不敢再有丝毫轻易的造次。 单手发了个信息给政委请假,说自己今天上午会晚到,而后,便放下手机,安安心心与她相拥。 就这么抱着吧…… 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走,那就是他和她曾说过的永远…… 210第210章 见芊琪 这,这是什么作风? 陶子的脑袋当掉了…… 等她想起来要去抢的时候,他已经准备走了。 “宁震谦!你个混蛋!把我的钱还给我!”那可是她的血汗钱啊!就这么被充公了? 她光脚跳着扑了上去,结果被他一个转身,扛了起来,直接扔回沙发辶。 好险…… 她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幸好…… 而后,望着桌上那一叠红红花花的钞票,她懊恼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了出去,她居然被他给经济制裁了澌! 此后,他来她这里就更加冠冕堂皇了,以每天送生活费为名,上门来给她发零用钱…… 某天下午,他披着夕阳从部队赶来,将好几份房产证摆在了她的面前。 “干什么?”她扫了一眼。 “给你。”他简单地说。 “给我干嘛?我不要!”她知道他宁家财大气粗,可她从来不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脸色微僵,“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这些全给你!” 她没吭声,甚至没再看那些房产证一眼。 来之前,他其实就知道她未必会对这些证感兴趣,他甚至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傻,可是,她想要的,他还是想尽力去满足,而今,果然碰了钉子,他讪讪的,“这些房子横竖已经是你的了,要不要你看着办,至于想去s市买房子,和那个男主播在一起,你最好想都别想!” 他承认他在感情上木,可他不是傻子,一个房产中介会叫客户“懒猪”?分明只有熟识或者亲密的人之间才会这么叫! 哼,懒猪!懒猪!想到自己媳妇儿被别的男人这么叫着,心里就窝火! “懒猪!”他狠狠地叫了一声,才算稍稍好过了些。 叫完之后匆忙逃离,许是因为这一声幼稚的“懒猪”让他觉得害臊,许是怕她不接受房产,把那一堆房产证砸到他脸上,许是……他自己也辨不明是何情绪了,总之,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她面前便都是如此惶惶恐恐的,不见时,时时惦记,时时想见,见了又徒增害怕,怕她冷漠而僵硬的眼神,怕她总是一副驱逐他的表情,怕真的会有一天,她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眼前了…… 而陶子望着那一堆房产证苦笑,自己一个贫苦孤儿,突然之间暴富了…… 不仅宁震谦给了她一堆房产证,前两天不知林芝如何得知她想在s市买房子的消息,居然也找上门来,喜滋滋将s市最值钱地段的一套房子给了她…… 林芝不是以为她去s市是为了母女情吧? 当然,她没有接受,可林芝也是和宁震谦一样,把钥匙搁下就走了,唯恐她扔还一样……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滑稽了,她自己也滑稽得可笑,有人争着赶着给她房子,这本就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之一,而更好笑的是,她还傻傻地往外推,并且,还推不掉。 一夜暴富啊…… 拥有中国房价最贵的两个城市里单价最高的楼盘几处房产…… 这是要她夜不成寐,走上街还怕人打劫么? 然,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某日,她居然收到了一个短信,内容如下:你好,你是囡囡吗?我是芊琪,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随后还附了见面的时间和医院病房号。 手机在她手中顿时千斤重…… 芊琪这个名字,是她生命里不能承受之痛,不能承受之重,可是,却如奇幻的魔法,对她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纵然她表面从来淡然,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 她思考良久,到底还是给了回复…… 去医院见芊琪那天,她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甚至于,把她所有能穿得出去的衣服都翻出来过滤了一遍,然,无论哪一件,最后都遭到了她的嫌弃。 她其实明白,不是她的衣服不够好,而是,她根本就在芊琪面前毫无信息…… 十六岁惊鸿一瞥的那一刻开始,芊琪就在她心里种下了金光闪闪的种子,后来的许多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芊琪都在她的世界里结着金光闪闪的果实,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即便现如今,她重病归来,在她的眼里,芊琪,依然是那潇湘弱竹,非她所能媲美…… 最后,她苦笑自嘲,人家已经是重病之人,你竟然还在这里怀争妒之心,是否太过无良? 于是寻常打扮,赴她一生中最重要之约…… 终于,来到了她的门前,陶子自觉紧张,手心里出了汗。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芊琪约的时间,定然是宁家人都不在的时间…… 不怕,无欲则刚,自己已经选择了成全,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此一想,才有了勇气叩门。 来开门的是特护,想是芊琪之前说好了,特护知她要来,让她进了门。 迈进病房,陶子便感到巨大的压迫感袭来,压得她甚至不敢抬头随意张望……她心内暗笑,自己这究竟是在怕什么? “你来了……”微弱的声音响起。 陶子这才努力地稳住了心神,朝病床看去。 病床上的芊琪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似乎比上次见更加瘦了,曾经丰润的两颊深深凹陷了下去,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那一双也曾亮晶晶的眸子,透出来的是病态的灰色…… 可她仍然在笑,在朝她微笑…… 陶子有些不知所措,往前走了几步,努力地回了她一个微笑,艰涩地道,“是……你,还好吗?” 芊琪的笑容愈加深了,微微地点头,“好……还好……” 陶子便无话了,她其实一向玲珑之人,不似严庄那般会逢人说话,她的生活态度更加随性些,所以,如何跟丈夫的前女友搭话于她而言还真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这前女友还病入膏肓…… 她的表情落入芊琪眼里,反让芊琪添了忧伤,一看,便知这个叫囡囡的女子活在懵懂之中,定是自我而随性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这是多难得的幸福?这样的女子,天生是用来宠的啊…… 211第211章 青春误 “呵……”陶子低头,艰涩地一笑,“我……并没怪过他……” 这是实话,对于莫忘那个孩子,她从未生厌。品书网(vodtw) 芊琪苍白的脸上浮出喜悦和期待的笑容来,“那你就算是接受他了是吗?是不是?” 陶子眼中浮出犹豫的神情来,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不是?陶子?你是不是接纳他了呢?他真的很乖……你相信我啊……我一个人都能带着他这么多年,宁家有那么多人,你真不必费事的,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小孩,只是……只是给莫忘一个生存的空间而已……对不起……也许是我要求太多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她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些话,情绪极是激动辶。 陶子担心她出什么意外,赶紧安抚她,“你别……别这样,我叫医生来吧……”说着,打算去按铃。 芊琪枯瘦的手指却搭在她手上,“不要……不需要叫医生……我很好……你坐……坐啊……” 陶子无奈,只得又坐了下来,芊琪情绪依然激动,可她自己却在努力平息和克制,末了,终于能好好说话,“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我母亲对你态度……欠佳,可她也是病人,她也很苦,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她,唯一的期盼,就是接受莫忘,给他一个正常的家。本来小震说,这些都不要我/操心,他会解决,可是,我……我一定要听到你的亲口承诺才放心……你会答应的,对不吗?你那么善良……澌” 陶子咬了咬唇,吸气,而后轻笑,“放心吧,莫忘一定会是宁家正大光明的孩子,会有他的生存空间,难道你还不相信团长吗?” “团长?”芊琪微微蹙了蹙眉,而后明白过来,笑道,“你叫他团长啊……” 尽管尽量掩饰,她还是露出几许神往和艳羡来,团长,多么亲昵可爱的称呼,夫妻之间这么叫着,真有趣…… 陶子并不明白她此时心中的感受,只是想着自己的回答应该算是中规中矩,既承诺了芊琪莫忘的将来,又没把自己牵扯进去。 “芊琪……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不要胡思乱想,其实对病人来说心情很重要的,你自己也说了,对莫忘来说,亲生父母来照顾是最好的,你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你是最熟悉他的人,他怎么能没有你在他身边呢?”陶子轻声劝慰。 芊琪的思绪却似乎已经飘远,她的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恍恍惚惚地道,“谢谢你肯来看我……” 陶子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那你安心养病吧,我先走了。”她识趣地道。 芊琪,却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思绪里,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陶子暗叹,走出了病房。 虽然陶子离开了,但芊琪的脑海里却全是陶子的模样,她俩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每一次对她来说都铭心刻骨。 这个传说中的囡囡,二十年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囡囡,她曾构想过无数次她的模样,曾以为她艳可倾城,也曾以为她娇若春花,或曾认为她清婉可人,然,却从不曾想,她竟是如此平凡的女孩…… 平淡甚至算得上平庸的五官,身形瘦小,穿着打扮更是平凡,唯一的亮点,便是她那双眼睛,格外晶亮…… 她不明白,如此平凡的一个女孩,怎么会让他惦念了那么多年…… 犹记当年,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孩儿。 幼时的她,并不懂情爱,只是单纯地喜欢跟大院里几个男孩玩,喜欢和他们一起爬树翻墙,喜欢和他们一起玩打仗的游戏,每一次他都是司令,她是他手下的兵…… 她喜欢这种感觉,和司令靠得最近的感觉,即便后来有了章之意的加入,也不能改变她的地位。 可是,她的地位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呢? 记得那年暑假,宁伯伯把他送去乡下体验生活,他回来时,嘴里就多了一个名字——囡囡。 他给院里的小孩们描述着乡下不一样的生活,不时地会有乡下新朋友的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比如林昆,比如,囡囡…… 这个囡囡是什么人物?竟然让宁伯伯和严阿姨都四处忙着为她爷爷找药? 下意识的,她便开始抵触这个名字,隐约地,察觉到一种危机感,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强烈的直觉从何而来,当他第二年、第三年……连续多年都去乡下过暑假之后,她真的意识到了恐慌…… 两人渐渐长大,女生总是比男生细腻早熟一些,情窦初开的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大院里优质的男孩不少,可只有他是最耿直,最正义,最具英雄气质的那一个,且不像别的男生那样,要么深沉得像海,看不透,猜不着,比如左家的三少;要么则油腔滑调嘴上抹油却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比如萧家二少;要么则小小年纪便具备花花公子潜质,身边女生不断,比如章之黎;要么则早已有了呵护的对象,眼里再容不进别的女生,比如左家大少…… 又或者,抛却所有的理性条件,她偏偏就只为他怦然心动,应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在那个小小司令指挥着一群娃娃蛋威风凛凛的时候,就对他充满了崇拜,那会儿,她便立誓,要成为和他一样的英雄…… 直到渐渐长大,她才明白,那样的仰慕,那样的誓言,就是最初爱的雏形,那时起,她就渴望与他并肩齐驱……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别。 他是首长爱子,是庄美少东,而她,不过是司机的女儿…… 大院里越来越多哥哥姐姐门当户对的联姻让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因这身份而深深地自卑…… 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她的爱,所以,她很努力地成长,要成长为配得上他的女子。 从小就立志部队要当将军的他,从不曾像别的**一样生活优越,宁伯伯极为严格的训练很早就开始了,而她,一个爱美的女孩,也剪去了心爱的长发,和他一起吃苦,和他一起训练,烈日炎炎,寒冷狂风,没有一次落下,更没有叫过一声苦,即便后来长大来了例假,她也不曾缺过一天…… 212第212章 好好待她 而那一刻的惊慌,竟造成了大错…… 恰逢那日父母都去了天津,她和宁震谦两人在家自己做饭吃,那是她第一次给他做饭,他们第一次喝酒,第一次…… 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 她想,只要她成为他的人,就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她想,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应该没有关系…辶… 然而,谁知道,仅仅就只那一次,她就会怀孕…… 被学校找去谈话的那一刻,她惊恐无比。那时正是分配的关键时期,谁不想留京呢?可是偏偏的名额那么少,几个子弟都虎视眈眈的,连严阿姨之前都说过这回有点悬,如果这事儿爆出来,那他铁定是轮不着好的分配了,最严重只怕学籍和军籍都有可能保不住。 那一刻她很后悔澌。 她太了解宁震谦的为人,他爱部队如他的生命,而她,是如此的爱他,又怎么忍心剥夺他的生命?她分明是爱他的啊,如此地深爱,为什么走到现在,却成为害他的人? 不!她绝不允许成为他的负累!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他实现理想抱负之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情急之下,她才说出了那个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最难以启齿的谎话…… 她想,只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只要这个月一过,只要分配结束,他们就可以再在一起,可是,她没想到,妈妈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一再逼问她孩子到底是不是宁震谦的,还说什么要宁家负责。 她更害怕了,妈妈的性格她太了解,如果真让她知道孩子是宁震谦的,那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一口咬定是被坏人欺辱的,想着一个月之后再跟妈妈解释吧。 妈妈又恨又伤心,打了她一顿,要领着她去堕胎,她还听见妈妈给人打电话悄悄询问可不可以根据落下来的胎判断孩子父亲是谁…… 她知道妈妈没死心,她不能打掉这个孩子,更不能让妈妈去检验孩子的父亲,所以,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下一封信跑了…… 她当时想得很天真,离开一年,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来,那时,小震已经稳定下来,而他,是绝对不会不认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一年之后,她再打电话回来,却知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骄傲的她,一眼泪水,一眼绝然,挂了电话,从此和北京再无瓜葛…… 初时,她没想过会八年不回,北京是她的家,还有她的父母,她总是要回家的,然,想着自己定要风风光光,混出一番事业来再回去,可谁会知道,一个未婚妈妈带着孩子在外有多么艰难,没有大学毕业证,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可为了生活,她什么都做,然,收入仅仅也只能保证她和孩子的日常开销。 后来,孩子到了三岁的时候,又查出有自闭症,她几乎快绝望了,但每每看到莫忘那双懵懂的眼睛,她又只能继续燃起生活的斗志,只是,更加没有脸面回家了,带着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是要把父母也拖累进来吗?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患了病,或许,她真的再也不会回北京了,就当世上不再有她莫芊琪这个人…… 八年,如炼狱一般的煎熬,无数次她抱着莫忘在黑夜里流泪,无数次,想有那么一个可以偷懒的时刻,抛下责任,抛下一切,轻松地呼吸一口空气,然而,莫忘的眼睛却仿佛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地追随着她…… 莫忘,莫忘,一切都是为了莫忘。现在,莫忘终于有了依靠,那她,也终于可以偷懒了,是吗? 她的一生,太累太累…… 从小到大,为了追逐他的脚步,为了成长为配得上他的女子,她几乎把自己逼进了绝地。 样一份爱,太辛苦。 她曾以为,自己如此拼命,定然也是爱部队,爱那一抹军绿色,可是,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其实,她爱的自始至终只是那个叫宁震谦的小司令,因为爱他,所以爱着他的梦想,爱着他的生活方式,并且试图成为他那样的人,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那么辛苦地去爱了…… 后来,离开了他的身边,更是让她尝遍了人情冷暖,生活的艰辛。 八年在外的时光,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甚至不止一次地抓着莫忘的小肩膀哭着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解脱?她自己给不了回答,莫忘只是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终于等到解脱的时候了,是吗? 原谅她,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和生活抗争了…… 好辛苦好辛苦…… 苦了那么久,她该休息了…… 病床上,她泪痕斑斑的脸露出白惨惨的微笑来,凝视着天花板,眼神恍惚,一动不动地对特护说,“忽然想吃点东西了,你去外面买点粥来。” 另一名特护此时不在,仅剩的一名有些犹豫,“这……待会儿好吗?我走了就没人顾着你了……” “一会儿没人没关系的,我现在感觉挺好,有事我叫护士好了……”她眼神依然一片迷蒙。 特护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 她搁在被子里的苍白的手,用力一握,掌心里,是一把医用剪刀…… “再见,莫忘,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再见,爸妈,女儿不孝,来生再来好好孝顺你们……再见,小震……小震……小震……”念着这个名字,却是泪如泉涌,一句别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再见……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最后一声,和这个世界道别,她握着剪刀,刀刃搁在手腕上,用力划了下去…… 医院住院楼外,宁震谦领着莫刚和冯佩红从宁家的车里下来。 “小震,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把你从部队叫回来。”莫刚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也是要来看芊琪的,只不过提前出来一会儿,可以请会假的。”他领着两位往里走,却遇见正好出来买粥的特护,便问,“去哪?芊琪怎样?” 213第213章 足够 陶子的心,呼啦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她心中自有决定,但是他会怎样回答却是另一回事了,他的态度,等同于一种宣判…… 她咬着唇,亲眼看着他在沉默良久后,重重点了头…… 她闭上眼,微笑,眼泪却哗哗直流,和她心中的决定一样啊,他们难得如此契合…… 轻轻转身离去,隐约听得他的声音响起,“我会的……我会好好待她……辶” 她笑啊,笑自己的矫情。囡囡,你自己就是这么选择的,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还在这悲什么天,怜什么人?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弱弱地为自己辩驳,可是疼啊……还是会很疼很疼啊……怎么办?为什么疼痛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再不想让他的声音震动她心里最易疼痛的那根弦,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任眼泪横流,任银牙紧咬…… 从快走,到小跑,到狂奔,她终于奔出了医院,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空气挣脱出来,她大口喘着气,只觉齿边隐约甜腥味,用手一抹,竟已经咬出了血…澌… “媳妇儿,你咋这么水嫩呢?我这粗皮糙脸的,轻轻蹭一下就出血了……”耳边响起某人类似委屈而心疼的声音。 曾几何时,他总是那般粗鲁而急切地亲近她,即便是留了心要温柔,也奈何不了他的胡茬太硬,他的热情太投入,隔三差五地便被他蹭破皮有时甚至咬出一点点的血来,第二天吃东西的时候嘴唇还会麻麻地痛。 为此,她每每嘟着唇抱怨,他便这般委屈而疼惜地解释…… 可他不知道,其实她偏生就是喜欢他在她面前失控,冒失,粗鲁…… 摸着唇瓣,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齿,他的唇,他的胡茬刮擦碾磨的感觉,每一次,每一圈,每一下,都碾进了她灵魂深处,再也不会忘记了…… 二十年的执念,在不曾与他重逢的日子里尚且无人可以替代,在与他有了这许多回忆之后,她怎可能再将这个人从脑海里抠出去? 泪水渐渐风干,留下一脸紧绷,那是哭过的痕迹; 疼痛在心里纠缠,反反复复地自寻烦恼,那是爱过的痕迹; 如果没有这么深的痛,又怎么证明她曾那么深的爱过呢? 她到底是笑了,虽然笑得并不轻松。囡囡,这是你所预料的结局,也是你所期望的,这样的糖糖哥才是你爱的糖糖哥,如果他今天弃芊琪而不顾,他就不是你的糖糖哥了,难道不是吗? 她学了一回苗苗,用血拼来缓和自己的情绪,在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些必须的东西,回到苗苗公寓时已经夜幕初临,不想自己做饭,便在公寓附近一家小餐馆吃晚餐。 这一次再回到单身的日子,她不会像从前那样黑白颠倒晨昏不分,她要有规律地好好生活,要做一个健康的向上的女子。 然,刚进店,却发现店内还坐着一个人——骆东勤。 她下意识地要走,被骆东勤及时拦住。 “桃子!我是毒蛇猛兽吗?为什么现在见了我就躲?”他还是叫她桃子,因为她不喜欢他叫她囡囡,尽管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他不是毒蛇猛兽,她也记得那个清澈如水的骆先生,只是当他们之间多了一层继兄妹的关系之后,她觉得别扭。 不过,也确实没必要见了他就躲。 “一起吃饭吧?我也还没吃。”骆东勤又道,绅士地请她先走。 她没有推迟,在骆东勤那桌坐下。 骆东勤把菜单递给她,她也不客气,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只是面色一直僵着。 骆东勤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来,“这对我不公平!” 陶子不明他何意,蹙眉看他,却见他极是无奈的一笑,“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利选择投胎到哪个家庭!所以,你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 “公平?”陶子嘲讽地一笑,“我从来都不曾说过不公平这三个字,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都有父母爱亲人疼,我没有,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别人十几岁的时候都在父母怀里撒娇,我要想着怎么让爷爷不那么辛苦自己赚学费,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别人过年过节家里热热闹闹家人团聚,我像个游魂一样东游西荡,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 骆东勤一时无语,最后摇头而笑,“得,我说错话了,我原本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仍然觉得我很幸运,每一次行到无穷处,总会等到云起之时,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公不公平?”她脑海里仍然是一幅幅医院里的画面交替更换,芊琪苍白的脸,宁震谦沉痛的表情,莫氏夫妇悲戚的眼神,还有,那个叫莫忘的孩子,他们,又该对谁抱怨不公平? 骆东勤一怔,苦笑,“在你眼中我就成了出生豪门的纨绔子弟了?还霸占了本该属于你的母爱,抢夺了你的母亲,是吗?” “不!”陶子摇头,言辞间再度充满讽刺,“亏你还是读佛书之人,竟然连这个也参不透。我的人生哲学是,属于你的夺也夺不去,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是枉然,人生在世,只细数自己所拥有的,从不奢望那些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人生,我很满足,很快乐。” 可是,她还是强求了一样东西——糖糖哥的爱…… 正因为是强求,正因为那本不属于自己,所以,现在才这么伤,这么痛…… 骆东勤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好,说得好……真是受教了……囡囡,不,桃子,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看出来了,我成了你的出气筒,不过,我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还有什么在别处受了的气,通通朝我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舒服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情绪激动咄咄逼人,想来,她这段日子一定熬得很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托那个姓宁的男人所赐。 第214章 辞职报告 “哦……那你忙去吧……我……先吃饭了……”她轻道,抹去腮边的泪。 他语气里露出微微的惊讶来,隐约地,似乎还透着喜悦,“吃饭?好!多吃点!吃胖一点!” 陶子苦笑,怎么就觉得这电话越说越没有结束的时候呢? “嗯……你去忙吧……”再一次催促他,却始终没有先挂断电话,只是舍不得,哪怕多听一次他的呼吸也好…琰… “好……”短促的一个字之后,他的声音终于被“嘟嘟”的忙音所取代。 陶子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那个“好”字,如悠扬钟鸣,绕耳不绝。 良久,她才收了手机,回到桌边。 “我吃饱了,你呢?”她对骆东勤道。 骆东勤无言而笑,他说没吃饱也不行啊…… 骆东勤果然由着陶子买了单,这让陶子有些惊讶,以他的为人和风度,不会这么……抠门?不过,她答应过别人的事也不会反悔,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然,在她准备提着她的大包小包离开的时候,骆东勤却快速地伸手过来抢先她一步提走,“我帮你吧。”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手背,触手微凉的腻滑。 眼看他大踏步地走在了前面,陶子微怔后,只好跟上。 骆东勤一直帮她把东西提进了家里,认真地道,“桃子,我知道你一直很独立,可是,人总会遇上某些时候,多一个人帮忙会不那么辛苦,也不那么危险。” 陶子低头看着透明塑料袋里的东西,一颗心莫名地软化下来,慢慢坐下,“我明白。” 他深知她的固执,这明白和实际怎么做是两回事…… 于是叹道,“小桃,我可以叫你小桃吗?” 称呼只是一个符号而已,除了“囡囡”对她而言有着特别的温暖,其它的,都无所谓…… 沉默便代表了默许,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她的邀请坐下,他只能伫立在原地,轻道,“小桃,也许我把妈妈带到你面前来太唐突,没有顾忌到你的接受程度,甚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你,在此,我向你道歉。无论你对妈妈是什么态度,我都会支持你,可能这话你不爱听,可是,我希望你了解,我还是寺里莲花桥上的东勤,永远不会改变,不要让自己生活得太辛苦,这世上,你不是一个人……” 她默默地听着,淡淡的一句,“谢谢你。” 他无言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打我电话的。”说完,静静地站着,等待她的回答。 她僵持了一会儿,却道,“你发现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自己一个人活得太艰难,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想想世上还有谁。” “嗯……”短暂的沉默后,她终于点了头。 他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想轻轻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手指动了动,却没能伸出去。 “还有,你近期会回S市吗?”她追问了一句。 ———————————————————————————————————— 夜,越来越静。 陶子写完一个章节,发送成功后坐在电脑边沉思,她该打报告了,用怎样的口吻来说呢? 一再地对比和思考后,她开始奋笔疾书。 第二天,一张浅绿色的信笺压在桌子的台灯底下,而她,却离开了苗苗的公寓。 信笺的第一行,描粗的字体写着:关于请求辞去宁副参谋长家属一职的报告 尊敬的首长: 本人囡囡,学名陶子,自2XXX年进入宁家以来已一年有余,先后任宁团长家属、宁副参谋长家属。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本人深受阖府上下爱护,尤得首长垂怜青睐,囡囡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将永铭于心,誓将谨遵首长的谆谆教导,不敢忘怀。 只是,因本人个人的种种原因,自觉已不适合再任首长家属一职,特此请辞,望首长批准。 < /p> 在此,囡囡对于首长一年多以来的照顾深表感谢,并未今后再不能照顾首长于鞍前马后深表遗憾,不过,囡囡相信,以首长的雄才伟略雍容大度气宇昂扬,定能生活得比囡囡在时更好。 首长,囡囡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给你写辞职报告也是笑着写的呢,所以,首长也要开开心心的,不准生气!不行!囡囡看见你皱眉了!赶紧抹抹平!不准皱眉!首长皱眉的时候脸会特别黑,囡囡会害怕,以后首长要把皱眉的习惯给改了! 另:关于首长收缴本人押金若干元,首长可否与本人证件一并归还?首长可于有空时存放于这张书桌的抽屉里,当然,若首长实在抽不时间归还,本人只有申请挂失了。 除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北京的一切,囡囡都不会带走,正式的手续,囡囡会在下次回来时办理,再次请首长批准请辞。 请辞人:囡囡。 写着这样一封古怪的离婚协议,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可是,她真的不想在离开的时候悲悲切切,因为,他们爱过的那一场,如此美好,如高原上的格桑花,会在她心里开出不朽的花朵。 S市。 骆东勤将她送到江枫的公寓。 “真的住这里?”他问。他明知她的包里其实装着林芝给她的房子钥匙。 “是的,谢谢你。”前两天江枫就告诉她,他这个“房产中介”已经给她找好房子了,所以她这次直奔他而来。相比骆家的人,她觉得跟江枫打交道更轻松一些。 他失笑,“我怎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你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两个字?” 她想了想,亦浅笑,“那只能说明,你帮我帮得太多了,加上这一次,我又欠了你一次情。” “不说欠好吗?助人为善,福泽深长。其实我是自私的,就为了自己下辈子还能投胎做纨绔子弟。” 她终于笑了出来,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想了想,笑道,“还是只会说谢谢你,怎么办?” “那就请我吃饭呗!”两人关系的破冰让他愉悦不少。 “呵呵……”她笑,她的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得赶紧再想别的办法另办一张卡,让网站把这月稿费打这张卡里……“好吧,等我小说大卖!” “这容易啊!”他笑道,如果不会惹她生气,他马上就去买个几千本。 陶子一愣,想到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而那个真正曾傻乎乎买了一千本的男人呢?她好像还欠他一个签名,也许,要一直这么欠下去了……这样也好,欠着他一样东西,就好像永远也不会断了一样…… 她低头而笑,囡囡,你又矫情了…… “好了,我下车了!别去买我的书啊,我怕签名!”想起那个签名签到手痛的高原之日,她心里涌起酸楚的温暖,下车,拿行李,挥手说再见,干净,而利落,连骆东勤想帮她提行李的机会都没抢到…… 来之前跟江枫联系过,直接上楼按门铃,江枫来开门时,手里拿着菜刀…… “你这是……你就这么欢迎我?”陶子夸张地躲闪着,充分配合了江枫这一闪亮登场的效果。 江枫握着刀的手晃了晃,有些难为情地笑,“正在给你做接风宴,不好意思,失礼了。” “接风宴?你会做菜?”陶子惊讶不已,她以为,天下男人都和她家首长一样没有做菜的天赋,哦,不,很快就不是她家的首长了,这个称呼要改……要改……她心里某个地方抽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呵,一个人在北京,自己不会做菜怎么过日子?”江枫垂下握刀的手,让陶子进屋。 这话还真让陶子汗颜,话说她从十八岁进北京到二十六岁结婚,这其中的八年她都不会做饭,可照样在北京生活着——当然,神一样地生活着…… 陶子把行李放下,跟着他转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做好两道菜,糖醋里脊和芝麻里脊,锅里烧着海鲜汤,他正舞着刀切葱花。 “不错啊!色香味俱全!”她闻了闻,S市菜系的独特香味直钻鼻,尤其那道糖醋里脊,光那卖相和颜色,就是她再努力几年也赶不上的。 江枫笑道,“把你馋得!今天让你试试地道的S市菜!还有一个蔬菜就可以开饭了,晚上再做大闸蟹给你吃!” “是吗?那我可算有口福了!你今天休息?”她靠着厨房的门框问,有这么一个大能人在这里杵着,她就不傻乎乎上前卖弄了,等着当吃货就好。 “是啊!休息!专为恭迎女王的到来!”他将葱花撒进海鲜汤里,起锅,“别站在这里碍事,把这菜都给端上桌去!” 好嘛……她成被嫌弃的对象了,要知道,从前只有她嫌弃她家首长的……呸呸呸,怎么又是她家的…… 哎,人不在跟前了,可这两个字,只怕一年半载的是去不掉了,又或者,一辈子也去不掉了吧…… 她老老实实把菜和碗筷拿去餐厅,刚摆好,他的蔬菜也出锅了,白灼生菜。 她特喜欢吃白灼生菜,只是她自己总是调不好汁,做出来的味道老不正,只是……这道菜是S菜系的吗?她不清楚。不过,有吃就行!她又不是专家! 第一筷便是朝着这生菜下手,一尝,果然跟她在饭店吃的味道一样,不由大为惊叹,“江枫!看不出来啊!真能耐!” “过奖过奖!”他笑着进了厨房,又拿出一扎鲜榨的红枣汁来,“我们就不喝酒了,这个你能喝的,美容养颜。”上一次她喝酒住院的事他还铭记于心,再不会让她犯这个险! “好啊!我特喜欢吃红枣的一切制品!这也是你亲手榨的?”她何止是惊讶,简直是惊悚了。 “难不成我家里还有个田螺姑娘给我榨?”江枫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瞟了她一眼,又道,“或者,你具有田螺姑娘的潜质?” 她呵呵一笑,喝……喝吧……有这样的田螺先生在,她还是藏藏拙吧……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吃一顿饭了,每一次都是逼着自己吃,这应该归功于江枫的厨艺吧,一条糖醋鱼被她吃去了大半,海鲜汤也喝了几碗,至于那盘生菜,几乎是她一个人吃掉的…… 江枫倒是只略略动了几筷子,大部分时间微笑着看着她吃,白灼生菜,他记得从前单位会餐时就是她的最爱…… 饮足吃饱,陶子终于想起她的大事,“对了江枫,你说给我找到房子了,在哪里呢?得带我先去看看吧?” “行!走吧!”江枫起身,穿着家里穿的休闲服,就往外走。 不换衣服?也不拿车钥匙? 陶子略觉奇怪,跟着他外出。 却见他并没有下楼,只拿着手机打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叫物业上来。 果然,没多久物业来了,打开了江枫隔壁那套房子的门。 陶子隐约觉得这房子有问题了…… 不出她所料,江枫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是这套房子,房主要出租,委托给物业办理,我觉得太合适了,就给你应承下来了。” “这么巧?”住江枫隔壁? 陶子进屋看了一圈,房子的格局和江枫的一样,装修更女性化一点,倒是很符合她的眼光。 “怎么样?”江枫问。 “房子倒是不错,可是在你隔壁……”她犹疑着。 “在我隔壁有什么不好?我可是刻意盘算过了,我们来当邻居有诸多便利才迫不及待地告诉你的!” “什么便利?顶多我搭你顺风车!”陶子笑答。 “这难道还不是便利吗?你下个星期就可以上班了,再买一辆车和搭公交地铁对你来说都不如蹭顺风车方便!” “下月上班?这么快?”上次的主管不是说短期内人事安排不过来吗? “是的!我们再算算细账,我们住一块的话,就可以搭伙吃饭了,比你在外面划算又营养,而且,对我来说也省钱啊!这炒菜嘛随便一动锅就超过一个人的分量,我常常吃不了都倒掉了,我们搭伙一起吃,多好!”江枫细数着两人当邻居的好处,“还有啊,省电!我们晚上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看书看电视,不是省一半的电吗?对了,网费也能省下来了!你说呢?” 陶子实在觉得好笑,他是这么抠门的人?怎么从来没发现?不过,她不得不认可,他说的没错,自己如今不是那个傻头傻脑闯北京的丫头了,她要担负起责任,能和一个熟悉的人成为邻居,应该是一种福气,她该惜福才是。 “也好,就这里吧,不知道租金怎么付?”首长发生活费虽 然大手笔的一叠一叠发,但她手上的钱肯定不够付三月租金的。 “这个地段的房子很抢手的,我一听说要出租,唯恐别人租了去,就先付了定金了,一年的房租,房主说可以等你来看,如果你不要的话,还能把定金还我。”江枫又道。 陶子松了口气,幸而江枫给先定了,不然她还真付不出房租来,江枫的钱倒是可以慢慢还,跟他说明困难吧…… 北京,某医院。 宁震谦坐在芊琪身边。 芊琪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脸色较之从前更苍白了,眼睑动了动,悠悠醒来。 ———————————————————————— 明天见~! 215第215章 情凭谁来定对错 恍恍惚惚一片模糊的白色,而后渐渐清晰,身边是熟悉的那团人影,只隐约一眼,便觉双目刺痛,重又闭上眼来,清泪却忍不住悄然滑落。 他浑然不知她已醒来,直到听闻一声鼻息堵住的声音,目光才落在她脸上,始发现那蜿蜒而下的泪珠。 “芊琪?”他唤道,疲惫的容色焕发点点欣喜,“你醒了?终于醒了?”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来面对她,只是眼泪横流,细白的牙齿咬住薄唇,苍白的唇色泛起了青紫。然,愈是压抑,悲楚愈是潮涌,强烈的酸楚袭来,堵住了胸口,堵住了呼吸,她终于破声而泣。 “芊琪……”他轻唤,一声低叹后,用纸巾给她轻轻擦脸,“如果辛苦的话就哭出来,不要想不开,你做了傻事,让父母多难过,莫忘要妈妈了怎么办?辶” 她哭着摇头,“我又错了是不是?为什么我一生都在犯错?” 她悲戚的模样触动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他从不知道,那个英姿飒爽敢与男生比高低的芊琪会变成如此模样,苍白如纸,瘦薄如纸,躺在床上如同没有一般,记忆中的她似乎从没哭过,而今,却如同泪人…… 这,应该都是源于他,源于八年不堪回首的生活…澌… 为什么她一生都在犯错…… 在生死边缘,她居然问出的是这个问题,这,让他心中愈加难受…… 滚滚红尘,情凭谁来定对错? 给她擦泪的手缓了下来,他眉间深锁,已是哽然,“芊琪,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错过,错的是我……” 芊琪却已仿佛入梦,眸光散乱,如逆了时空,在往事里深陷,戚戚然如梦呓,“小震……小震……我没想过会这样的……我只是想……只是想帮你……可是为什么错了呢?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同质问,问得他无言以对,心中排山倒海一般,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想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命运…… 是因为他最终没有等她么?他等了她八年,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 “对不起……芊琪……”一句对不去,怎能挽回八年的时光?怎么能让所有曾经的痛苦不曾发生过? 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震……”她双目迷蒙,“如果……我说如果……当年我不曾离开,我们会怎样?会结婚吗?会吗?” 他短暂的思考后,终点了头…… “会!”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男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彼时年少,她是他身边唯一的花朵,蓬勃向上,充满斗志,每每与她在一起,便能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和生活的热情,对未来充满向往。 那时的他,欣赏她,喜欢她,甚至……爱她。 她是他奋斗路途上最好的同伴和战友,是他青春年少时欣赏和注目的女子,是他曾经决定要与之共同为了梦想而奋斗终生的人。 如果八年前她不曾离开,无论最后学校给予什么样的处理,他们都会结婚,不是为了责任,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彼时的他虽然年少,却从没想过拿爱情当游戏,既然和她在一起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可是谁会想到会有那样的后来呢? 而后来的后来,又出现了囡囡…… 偏偏是囡囡…… 得到他肯定回答的芊琪眼里涌出无尽的悔恨…… 可是,那只是如果啊……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如果…… 他等了她八年! 她真的不知道他等了她八年…… 她很想问,如果她当年没有离开,如果他们结婚,如果他在婚后才与囡囡重逢,他会怎样? 然,最终却没有问出口…… 她太了解他的为人,像他这样的男子,绝不会玩背叛的游戏,她怕的是,他会后悔…… 会吗?他会吗?到现在为止,他后悔与她相识了吗?在她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后? 在她心中,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什么时候见他低过头?什么时候见他为过难?如此这般痛苦地在她面前说着“对不起”又岂是她所愿看见?而他,又何错之有? 世间种种,原本于她都是苦痛,又何必将她救活? “小震……”她泪眼模糊,泣道,“小震……其实……不要救我的……你不明白……活着好辛苦……好苦……” 听言,他心如扎,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气若游丝说着活着好苦的女子是当年的芊琪…… 她受过的苦,他怎会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以致他无法用言语来告诉她活着不苦…… 恰在此时,冯佩红和莫刚来了,正好将芊琪的话听在耳里,冯佩红立即接了话,“怎么会苦?宝贝啊,妈妈知道你过去的八年过得不容易,可是现在好了呀,苦尽甘来了!小震已经答应过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莫忘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你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你公公婆婆已经请客最好的专家来给莫忘治病,你们一家人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让人没有插话的余地,宁震谦听她这么说,惊讶地看着她,在她终于停下来后,急道,“不是!妈……” 冯佩红眼眶瞬间红了,“小震啊……你这声妈叫了八年了,现在终于名副其实了……” 芊琪原本听了冯佩红的话也倍感惊奇,可眸子里仍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亮光,然,在听闻宁震谦的半截话后,那亮光沉落,轻皱了眉阻止自己的母亲,“妈!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我怎么瞎说了?小震亲口答应我的!小震!你自己说是不是?”冯佩红瞪了女儿一眼。 宁震谦面露难色,“妈……我是答应过好好待芊琪……” “你看?是不是!是不是?”冯佩红面露喜色,“宝贝,妈妈怎么会骗你?” 宁震谦急了,辩驳,“妈……不是这样的!我答应照顾芊琪是像……” “小震!难道你想让芊琪再死一次吗?”冯佩红忽然厉声道。 第216章 一地烟蒂 “信?看到了!”他冷哼,以他的脾气,真想把她从电话里救出来虐一顿!他僵硬着嗓子,嘲讽的反问,“如果我这低智商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就是想要离婚,对吗?罩” 她都没能舍得说出这两个字来,经他口中,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还是让她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这两个字,太刺耳…… 然,事实如此,言语的不同并没有太多意义…… 她浅吸一口气,硬直了声音,轻道,“是……” 随着那一声“是”破口而出,心,也裂开了一个口子,疼痛从里面溢出来,一波一波的,缓慢地,吞噬着她…… “好……”他在那一端捏紧了拳头,手机几乎被他捏碎,“好……有出息!行!辞职报告我批了!你回来!我们办手续!琰” 此时的她,立在窗前,凝视S市窗外绚丽的夜景,承受着即将成为事实的分离带来的巨大痛苦,几欲窒息…… 原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却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 “好……我会尽快回来……”她不知道是怎么说完这几个字的,只觉得她的声音如同隔了一层纱一样,自己都听不真切,最后一个字说完,窒息的痛到了极致,眼前的绝世灯火凌乱颠倒,模糊不清,最后,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陶?” 她在江枫那吃完晚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江枫才陪着她过来,眼见她这里少了些生活用品,便回自己家给她拿备用的来,是以出去的时候并没将门关严实,此时,拿了东西过来第一眼便见她倒在地上,江枫顿时惊吓不已,放下东西,抱着她就往医院跑。 急诊科的留观室内,陶子已经醒转,江枫和一位女医生一起进来。 “轻微流产征兆,不要剧烈运动,不要乱吃东西,尽量卧床。”女医生嘱咐道,转身又对江枫说,“你这个当爸爸的注意了,给她做东西吃的时候一定要先弄清楚哪些不适宜孕妇吃,大闸蟹以后别吃了,个人体质不同,像她这样的,吃大闸蟹,尤其蟹脚,是容易导致流产的,这次还好吃得不多。” 江枫微微一愣,略显尴尬,不过,并没有澄清,点头道,“是,知道了。” 陶子也被医生这个误会弄得无语,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医生,我可以乘飞机吗?” “最好不要,如果非要出行的话休息两天再看看情况。” “哦……好吧……”陶子轻道。她真是傻呀,到今天和江枫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才记起自己是有护照的,前两年台里几个人一起商量着出国去玩,非把她拉上,还和他们一起办了护照,可最后,她还是没有去,所以,护照这个在国内没有用的证件便完全被她遗忘在角落里了。 就在急诊科住了下来留观,医生走后,江枫在她身边坐下,颇为歉意,“我不知道大闸蟹不能吃,很抱歉……” 陶子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 江枫沉默了一会儿,问,“陶,打算回北京……” 陶子点点头,“是的,有些事要处理。” 江枫微愕,“处理?那你的意思是处理完了还要回来?” 陶子笑了,“那当然啊!难道你这地头蛇不欢迎我回来?” “不是……”江枫略显迟疑,“陶,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多问,可是,现在你这样的情况谁都能看出来你和你家长官出了问题,容我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常住S市吗?毕竟,孩子在爸爸身边出生会比较好,如果婚姻有什么问题的话,多沟通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呵……”陶子轻笑,眼角却满是苦涩,“江枫,我难道不懂孩子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出生有多重要吗?我自己就是孤儿,对此感受再深不过,可是……世间事,不是每一件都能随人愿……有些东西,不是沟通能解决的……” 鲜少对人剖开心扉,江枫,也算是故友了…… “可是……陶,未婚妈妈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江枫不忍说出劝她不要孩子的话,可是,也不忍看着她今后的人生因为这个孩子而多了诸多苦难。 陶子笑着纠正他的语病,“我怎么是未婚妈妈?我已经结婚了呀?这孩子也是正常婚生,我们有准生证的!只不过……” 只不过孩子一 出生就面临着父母分离而已…… 她也想过没有爸爸的孩子会面临多少问题,可是,这是一条生命,是她全部的希望,每天,似乎都有个小东西在她身体里提醒她,妈妈,我起床了,早上好;妈妈,该吃饭了,宝宝饿;妈妈,宝宝玩累了,晚安…… 此时此刻,她无比理解芊琪当初的心情,为什么一个人那么艰难,还要把宝宝生下来。无论是谁,一颗母亲的心,都是充满爱的…… 面对江枫关切而疑虑的眼神,她摸了摸小腹,些许小小的骄傲,“江枫,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是孤儿,所以,我应该深谙孤儿的内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当一个好母亲,尽量弥补他父爱的缺失。” 江枫只能无奈地笑,“好吧,伟大的母亲,现在休息!睡觉!要不这孩子叫我干爹吧,有什么事,比如在学校打架打输了,好歹还有我这干爹给他撑腰!帮他给打回来!” 陶子被逗笑了,再一次觉得,有一个故友做邻居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 故友,她开始喜欢和江枫之间的这种关系——熟悉的朋友,不掺任何杂质。 陶子觉得,好像自己和医院挂钩的时候遇到的人都是江枫来着…… 她笑着把这话给说了,江枫扬了扬眉,“谁让我倒霉呗!” 她笑,笑着入睡了,但愿,梦里不会再有那种噬心的痛…… 那一晚,是江枫一直陪着她。 直到第二天,江枫给了买了早餐之后,要赶去台里播节目,才不得已离开,离开时特别嘱咐让她静养着,中午他会再来送饭。 其实身边真不需要人照顾,江枫是小题大做了,她之前不坐了两天汽车,从北京来到S市吗?当然,之前是大意了,现在可不敢再冒险!她摸着腹部,仿佛那颗掌下珠又在和自己对话…… 不知道,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最好是女孩吧,就叫小囡…… 她小睡了一觉,被敲门声惊醒的。她睡眠一向很深,一旦睡着,就很难叫醒,这段时间却极易惊醒。 “请进。”她稍稍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她以为不是护士就是江枫,然,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林芝。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没有思想准备,乍见,陶子不知该说什么。 然,林芝却丝毫没有生分感,进来就道,“囡囡?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哪样?她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林芝,没有反应。 林芝眼眶一红,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目含悲,“囡囡,这个孩子,咱不能要,听妈妈的话。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你?人家又怎么会说孩子?不管对你,还是对孩子来说,今后的路都充满了不公和艰难。你还年轻,可能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你忍心自己的孩子被人戳脊梁骨吗?” 陶子怔怔地看着她,半响,说出一句话来,“我……就是被人戳脊梁骨长大的……” 林芝一听,瞳孔骤然间放大,而后,眼泪滚滚而下,“对不起……囡囡,我知道你恨妈妈,在你眼里,可能我根本没有资格来教你做着做那,可妈妈都是为你着想,这个世界,人心太多险恶恶毒,妈妈不想你遭人鄙夷。” 她恍惚一笑,“我已经习惯被鄙夷了……可是……我不想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直直戳至林芝内心最痛之处,她优雅的红唇微微颤抖,泪珠大颗滚落,“囡囡,你可以恨妈妈抛弃了你,妈妈知道错了,也知道无论我再做什么也不能弥补这个错,可是,难道你要让这个孩子重蹈你的覆辙吗?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经历来劝劝自己?” 她闭上眼睛来,不打算再和林芝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只坚定地告诉她,“这个孩子和我一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我!” 林芝无言以对,对于女儿的固执她无可奈何,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没有资格来说服女儿听她的话,只能流着泪哀叹,“傻孩子!你太傻了……太傻了……” 心中却到底是慈母心占了上风,算了,不逼她了,而她自己的打算怎么办呢?女儿这性子,逼是逼不了的?难道就此放弃? 她将随身携带的汤 盛出来,端到她面前,“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老一辈的说法,还是老母鸡汤最补!” 这汤,是她亲手熬的,熬了整整一上午…… 料知陶子或有抵触情绪,先发制人地道,“不要赌气,你和我有怨气,跟鸡汤没关系,你既然要孩子,就要成熟起来,准备接受各种挑战,如果你连这碗汤都喝不下去,怎么向我说明你的成熟?而且,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可以有来往!” 激将法? 陶子暗想。 其实她还真没有必要向林芝证明她的成熟,而成熟与否也与是否喝她的汤没关系,不过,倒确实没必要和一碗鸡汤置气,而且她也确实说过可以有正常理礼节上的来往。 无爱无恨,内心自坦荡…… 她接了过来,鸡汤温温的,热度正好。 一口入肚,确实又浓又香。 陶子暗暗庆幸,别人怀孕都吐都昏天黑地的,偏偏她,一点反应没有,吃嘛嘛香,这宝宝,还真会疼惜妈妈。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微笑来。 林芝以为她因这鸡汤而微笑,心下欢喜,也笑了,“好喝吗?好喝多喝点!看来你还真随了妈妈,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也没反应,胃口还特别好!” 陶陶子扬扬眉,她可不可以说,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愿意随她…… 低头,将剩下的鸡汤喝完,又吃了点蔬菜,吃了一小碗饭。 “谢谢。”把碗还给林芝的时候,她生疏而客气地说。 明知道这是女儿冷漠的表现,可林芝依然很高兴,不管女儿是否领情,她都十分愿意为女儿做点事。 只是,一时欣喜充昏了头,说道,“囡囡,你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去逛街,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在妈妈怀里撒娇,羡慕别人家的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陶子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妈妈,如果您当初没离开我,我们手挽手去买地摊货,我在您怀里撒娇弄皱了您积了几个月生活费才买的新衣服,我给您穿的只有不上档次的棉袄,您最羡慕的只怕是别人家妈妈的锦衣玉食,豪宅名车了吧?” 欲/望和贪婪的人性作祟,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充满渴求,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回头,命运不可逆行,有的选择一旦决定,就注定与另一选择失之交臂,绝无回头路可以走…… 陶子也曾羡慕过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亲昵同行,也曾羡慕过别的女生在妈妈怀里撒娇,可是,她求之不得,无处可求,于是,便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而她,骨子里又是极固执的一个人,一如执念宁震谦的温暖二十年一样,对母亲这个角色的排斥和疏远一旦确立,便多年难改。 只是,这番话虽是事实,但于林芝而言却是极大的嘲讽,她既无言辩驳,在陶子面前亦抬不起头来,收拾着碗筷,强笑道,“你好好休息,晚上妈妈再来看你,给你送饭来。” “不用!”陶子忙道,“我有人送饭!您不用麻烦!” 林芝没说什么,收拾东西走了。到了晚上,却还是给送了饭来。 一连几天,林芝每天都亲自来送饭,有时骆东勤也跟着一起,陶子便怀疑,骆东勤没有守约,是他把她来s市并且怀孕的事透露给了林芝。 好几次,林芝他们来的时候碰巧江枫也来,林芝邀宠似的唯恐陶子吃了江枫的而不吃自己的,那模样,陶子觉得既好笑又可悲…… 倒是江枫,无奈地开玩笑,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三天后医生说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陶子又问远行之事,医生说问题不大,注意活动量别太大就行。 于是,用护照订了机票,准备飞北京。 对于这次北京之行,她莫名地有些心急,只是对方好像很镇定,三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许是医院很忙,又或者是,一切已成定论,就等着她去办手续了…… 回北京那天,是江枫送她去的机场,临别,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陶子失笑,“你要不要陪我去北京啊?” 江枫却认真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笑着摇 头,“算了!开玩笑!你快去台里吧!” 江枫已经够操心了,还通过他自己的关系千方百计去航空公司打听,同学亲戚转了几个弯,恁是把她托付给该航班的空姐…… 她曾笑他,为什么不干脆派个医生跟她一起上飞机。 他还真傻傻地拍了拍脑袋,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把她乐得直笑。 ———————————————————————————————————— 今天终于早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明天见~! 文字来源:雅文言情小说吧 http://www.yawen8.com 217第217章 一地烟蒂(囧,上章书名错儿了……) 告别江枫,她顺利登机,一路顺风地抵达北京。品书网(vodtw) 首先便联系的宁震谦,但是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微觉奇怪,先去了苗苗家。 进门,便闻到淡淡的烟味,她心头一跳,他来过?可是,不是不抽烟了吗? 进了卧室,发现床边的地上,一地烟头…辶…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门窗死闭,烟味久久不能散去。 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上,那是她留下的辞职报告,好像多了些文字。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见在她的报告后有着他苍劲有力的批复澌: 不予批准!陶子同志在任宁团和宁副参家属期间,表现良好,深受重用,不允许跳槽!至于理由,请参看家属条例! 字字力透纸背,潦草刚硬,仿佛可以透过这些字看到他写字时绷紧的黑脸,紧锁的眉…… 她的心,也随着这些字缩成一团。 不是在电话里说好离婚的么?为什么批复又是这样? 再一次拨打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她别无它法,只能等,等他来联系她。本可以直接去宁家问,或者是问严庄,但是又觉两个人的事最好不要把长辈牵扯进来。 但,这样的等待有些让人心焦。 且不说她过两天便要回去上班。初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再没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婆婆事事罩着她,难道她还能像从前那样把上班当儿戏? 就说她这等人的心情,也是度秒如年的。有些事情,它搁在心里就是一根刺,狠狠用力将它拔出来固然是疼的,而且当时痛不堪言,但是剧痛之后便有了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然,这刺不当机立断,久久不拔,它就成了一种煎熬,且文火慢熬,越熬越入味,越熬,那味便入了骨髓,只可惜那丝丝入扣的都是苦味,苦得透了心,入了骨,却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一直开着机,一直等到第二天,她的手机才响起,然而却不是他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极大的失望后,她有气无力地问。 “你好,我是xxxx部队xx师政委。请问是宁震谦同志家属吗?”有个沉稳的男音在那边道。 政委?怎么会找上她?出事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当即心下大急,忙道,“是!我是宁震谦家属!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可否来部队,我们有话跟你谈。” “有!我马上来!”一定是出事了!她急问,“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政委停了停,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来了再说吧!” 她知道的?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芊琪的事?难道闹到部队了?这算不算作风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她没有和部队领导谈话的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宁震谦最好,想了想还是给严庄打了个电话。 “桃桃?”接到她的电话,严庄似乎十分惊喜。 “妈……”许久没和严庄联系,好像有些生疏了,可还是该叫妈的,她和宁震谦的婚姻关系还在。 “桃桃?在哪呢?最近还好吗?”严庄问。 “妈,我挺好的!我想问,团长呢?为什么部队要找我谈话?出了什么事吗?” 严庄微愣之后笑了,“也没什么,就是芊琪和莫忘的事被人告到部队去了呗!小震这两天正在接受调查。找你,可能是配合调查吧!” “是谁告的啊?这么无聊?”话说她情急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短!她自己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都舍不得告,谁这么讨厌!? “呵……”严庄笑了笑,“这世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若要人不说,除非己莫为,小震既然有这事,也就怪不得人要说,而且,纸包不住火,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这,我们不可能把他藏起来一辈子,所以曝光是迟早的事,桃桃,你也不必烦忧。” “那……妈,这事您看,是不是爸有把握?”听严庄笃然镇定的语气,陶子便疑宁晋平应管得下这事。 哪知,严庄却道,“哪有!你爸那性子,最是不愿管这档子事,他从来就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更该有担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负责,绝不要老子来善后。荣光得小震自己争!处分也得小震自己背!他说,这才叫做人!” 严庄说得没错,宁晋平真是这种人…… 难得的正直,正义,正气…… 可能这样的性格不随流,可陶子心下还是敬佩的。 “那……妈……去了部队我该怎么说才好?” “桃桃,你随自个的心吧,无论你怎么说妈妈都理解你。”严庄对于陶子,是充满愧疚的。清清白白美好单纯的女儿家嫁进自己家里,一门心思地对自己儿子好,自己也曾说过这辈子绝不会亏待了这个儿媳妇,然,到了最后,还是让她受了委屈,无论怎么做,桃桃都是受委屈的啊! 唯一补给她的是物质,庄美15%的分红如期如数地打到她卡上,可能这个小迷糊自己都不知道吧!又给了她好几处房产,得知她想去s市,给她在s市也置了业,不过,依着这个深得她心的儿媳妇的性子,想来是不会要的。就是小傻瓜一个啊…… 每每想起她,严庄常常会叹息。她这个女强人,从来不喜欢人说如果,这一回她自己却也哀叹,如果日子永远像去年那样继续下去该多好,可是,想到莫忘女子去年却是在飘摇,心中亦万分不忍,世上自古无两全之法啊…… “桃桃……”她轻叫了一声儿媳妇的名字。 “妈,我在。”陶子听了严庄的话一直在出神,严庄说要她随自己的心,可是她的心是什么呢? 严庄本想说,有空来家里玩,可话到嘴边才觉自己竟然范这么低级的错误,会想说这么可笑的话…… “没什么,就想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自觉的,竟含了泪,毕竟是自己当女儿疼过的儿媳妇啊,怎么舍得?终,还是忍不住道,“桃桃,有什么事儿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记得吗?我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在外面受了欺负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出头!这是我们俩女人之间的事,跟他们男人没关系!知道吗?” 218第218章 幸福的花朵 “囡囡!你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又要走!”他急得在士兵的拦阻下对着前面跑远的人喊。 陶子回过头来,清清脆脆地应道,“我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小黑屋!原来和我们码字的小黑屋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就好好待着吧!她暗暗恼怒。 经过家属区的时候,脚步却不由自主慢了下来,那个九十平米的小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情不自禁望向那扇缀着绿白相间窗帘的窗户,风动的时候,她亲手做的子弹壳风铃可依然会响辶? 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脚,她走进了熟悉的单元,迈上了熟悉的楼梯…… 打开那扇叫做家门的屏障,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门,便见玄关处挂着他的春秋常服外套。犹记当初,他下班回家,她不在厨房的时候,总欢呼着跑上去吊住他的脖子,然后给他把外套脱下挂上澌。 初时,他还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到了后来,哪天没扑上去迎接,他反会寻到厨房来,脸色黑黑的,明显写着几个字:求扑倒,求安慰…… 想起往事,她展颜而笑,只是这心里酸酸的,终是难受。 家里明显是有人住的,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这是他的风格,且所有的东西,都和她还在时一模一样。 有风,卧室里的风铃叮当作响。 她循声而入,彩色的弹壳风铃在风中调皮乱跳,春暖花开,不知是谁家的花香随风漫入窗来,空气里满是怡人馨甜,绿白窗帘掩映处,她眼睛一亮,一点新绿破土而出…… 她心头一热,泪意不自觉盈了满眶。 是格桑花的种子发了芽…… 小海送她的那盆格桑花,去年过季凋零,她把格桑花的种子收了起来,准备今年春天再种下去。 去年冬天,正是他们徜徉在幸福中的时候,她说,她要把幸福种进土里,秋天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他笑她学小猫种鱼。 她当时很认真地纠正他,小猫的鱼是不会发芽的,而她的幸福,却一定可以发芽开花,还会结出甜美的果实。 然,她还来不及种下她的幸福就离开了家,所以,这格桑花的种子,是他翻出来种进土里的?他不是笑她傻吗?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小腹,他们的果实啊,可不在渐渐长大? 他们的幸福,曾发过芽,曾绿满枝桠,也曾开过绚烂的花…… 只是,她似乎忘了,每一朵幸福的花,在经历破土,开花,和结果之后,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结,也许,这就是永远的意义,或短暂,或长久,然,两种却都是幸福的模样…… 来年,生命的种子结出新的幸福之花,新的幸福,便会一直这样繁衍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满足? 所以,还是感谢命运,把这颗种子赏赐给她,让她的幸福得以繁衍。 墙上的婚纱照里,他和她在夕阳下额首相贴,墙头的小鹌鹑,正舒舒服服躺在树哥哥的肚子里,一切都那么美好而静谧…… —————————————————————————————————————————— 在陶子奔赴部队的同时,严庄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老二,狠点!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最好能让他们无法翻身,不然真把我们当病猫了,八年前看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份上给他们留了条路!现在又给我来阴的!”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严庄“嗯”了两声,便把电话给挂了。 而后,秘书敲门进来了,“严董,有位林芝女士想要见您。” 林芝? 严庄想起来了,陶子的亲生母亲?s市骆氏家族长房继室?骆氏最具手腕的女人? 对于林芝,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名字,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是陶子的亲生母亲。 “快请。”无论怎样,她都是陶子的亲生母亲,她不想怠慢了去,她也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极具手腕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狠心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林芝一身得体的套装,外面搭了件春装风衣,迈着优雅的步伐进来了。 严庄见了,心内也暗赞,就凭林芝这仪态,这眼神,这举手投足,便知她这骆氏的长房不是白当了的,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 “你好,我是陶子的母亲。”没等严庄先致客套的欢迎词,林芝便自报家门,而且,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并没有说自己是骆夫人,而是陶子的母亲,意即,她今天是以陶子母亲的身份来的。 “请坐。”严庄客气地指了指沙发,秘书上了咖啡来。 两个女人,暗地里都在打量对方。 林芝身材娇小,和陶子有些像,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依然甚是玲珑,可见保养得当。五官虽不属于艳丽的那种,上了薄妆后却也十分有韵味,尤其眼睛,有着这个年龄的女人少有的光波,乍看一眼,颇觉单纯,细看,才会知晓这表面的单纯之后,隐藏着怎样的精明。她皮肤很白,这点也像陶子,而且难得的没有斑,细纹很浅,可见她在这张脸是应是下足了功夫。 而严庄比林芝年龄大一点儿,属于微微丰腴的体型,皮肤是象牙色,因为丰润的关系,皮肤光泽度不错,虽然也注重保养,但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到底眼角纹路明显。然,严庄长了张极标准的美人脸,举手投足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倒并没有因脸上岁月的痕迹而在林芝面前输一筹。 林芝只略略几眼,便得出一个结论来:雍容华贵。 果然不负盛名。 严庄的名气她也是有耳闻的,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而严庄,却从林芝的眼睛里读出了四个字:来者不善。是来找茬儿的? 严庄笑容可掬,“林女士,久仰大名,今天终于得见,果然风姿绰约,年轻逼人啊!” 女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喜人称赞,有时候,同性的称赞比之异性更能让人欢喜,尤其,还是各方面都不逊于自己的女人。 第219 冯佩红进来,根本不看里面有没有人,往严庄面前一站,就质问,“严庄,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 “……”严庄暗叹,这俩人,说话的台词都是一样……“佩红,我这儿还有客人,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回去再谈,怎么样?” 冯佩红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林芝。舒殢殩獍 而精明如林芝,已经估计到眼前这位大约是谁,只默然微笑,且看严庄如何处理。 “那好吧,我等,等你谈完,我再和你谈。”冯佩红眼睛瞟着林芝,觉得此人隐约眼熟缡。 “这……”严庄笑了笑,“佩红,这……三个人在此,怎么谈?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晚上我和晋平来看你,到时我们再说。” 冯佩红却摇头道,“我等不了回去,我们芊琪在医院奄奄一息地躺着呢,还要受你们宁家欺负!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个说法!别给我推晚上,晚上又推明天,你们精明人玩的那一套我不会玩。” 冯佩红的性格严庄是了解的,估计是劝不走的了,只好对林芝道,“林女士,真不好意思,那我们下次再谈?裉” 林芝不动声色地笑,“行,严董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说着,林芝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待林芝出了门,严庄用手机发了个信息,而后才对冯佩红道,“佩红,请坐。” 冯佩红却只是站着,冷笑,“坐?那就不必了。我只想要一个回答,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们芊琪?” “佩红。”严庄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芊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治病,你说呢?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给芊琪治病!” 冯佩红哪有心情喝水,想起可怜的女儿,眼眶红红的,“严庄,我不是不讲道理,也不是非赖着你们宁家,如果莫忘是个健康的孩子,我也不上门来麻烦你们宁家了,那孩子可怜,我最近听说了好些关于孩子那病的事,心里这堵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说我们芊琪咋那么命苦呢?自己吃了这许多苦染了一身病不说,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还是个得怪病的。要照顾这孩子,得花多少心力?除了亲生爹妈,谁会那么耐烦?我们这一辈老的,又能管孩子多久?芊琪照顾了孩子八年,只有她是最懂孩子的,可是,要她再单独一人照顾孩子,你们也不愿是不?而仅凭你们宁家来照顾,孩子需要妈妈了怎么办?他还不会说,不会表达,我看啊,只有亲生爹妈在一起照顾他,可能日子还好过点……芊琪那病,我也知道你们在尽力治,听说治好的几率还比较大,正因为这样,我才希望,芊琪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是孩子爹,一个是孩子妈,怎么就不可以在一起?” 严庄面露难色,“佩红,不是我不让他们在一起。莫忘是我的亲孙子,难道我不希望他过得好吗?可是,这婚姻不能捆绑啊!得孩子们自己愿意啊!现在不是八年前了,小震和芊琪都不一样了,小震已经结婚了,而芊琪,在回来的最初找我的时候就说了,她无意破坏小震的家庭,只是想把孩子交给我们,否则,她也不会找上我,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小震的。她是打算把孩子交给我们就离开,不惊动你们,也不惊动小震,一个人悄悄离开人世,是我,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病入膏肓而不治?” “那是我们芊琪傻!”冯佩红听了女儿的表现更加难过了,不禁呜咽出来,“这傻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傻!严庄,我们家芊琪为什么这么说?她还不是为小震着想?她一辈子都在为小震着想,小震的好就是她的好,小震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八年前,为了小震,自己傻傻地怀着孩子走,还骗我孩子已经打掉,现在,又为了不让小震为难,绝口不愿提和小震结婚的事,还打算一个人悄悄离开人世?哎哟……这让我这当妈的,心里多难过……傻孩子啊……严庄,你不知道……那孩子还自杀,为了让我不逼小震,要自杀,可我这是逼吗?我不是在为她着想吗?只有我是最了解她的,她一辈子心里放不下的就是小震,严庄你可不能否认这点!而且,小震作为男人,作为孩子的父亲,也应该负起责任来!” “是!没错!我们都了解芊琪的苦,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给她治病,把她当女儿一样来看……” “不要把她当女儿!”严庄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严庄的话,“她是我们莫家的女儿,不需要再多一对把她当女儿的父母,她给你们宁家生了孩子,她只能是你们宁家的媳妇,这会儿说女儿,像什么话?难道兄妹乱/伦吗?还是,你们宁家铁了心要欺负我们芊琪,袒护那个小妖女?” 严庄皱了皱眉,“佩红,话不能这么说,小妖女这个词不好听。”不说小贱人,又改新词了…… “怎么不是小妖女?不是小妖女能把小震迷惑成这样?明明答应了我的事,那小妖女一施法又改了主意?还不知说了啥,害地我们芊琪自杀……”想起病恹恹的女儿还曾求死,冯佩红的心里就疼得发紧,“我们芊琪,差点死了,你知道吗?都是那个小妖女害的!你们不把小妖女给休掉,我也不会放过她!我要给我们芊琪报仇出气!” 严庄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说谁是小妖女呢?” 是林芝…… 严庄举目一看,林芝绷着脸从门口走入,“严董,我丝巾落下了,特地回来取,怎么就听见有人在乱骂人?” 严庄瞥见沙发角落那条丝巾,马上明白林芝是故意落下的,这个精明的女人,显然已经知道冯佩红是谁,故意留下丝巾,好为自己回来找借口,就是想看看她严庄是怎么回复冯佩红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严庄苦笑,这台大戏终于要开锣了……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冯佩红初时以为林芝是严庄的客户,面子上还给了尊重,可是,客户有必要掺合到她和宁家的私事里来吗?对于林芝的指责,她自充满了愤怒。 “我?你不知我是谁,我却知你是谁,我只奉劝你一句,女儿既然生病了,就该好好去照顾女儿才是,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女儿搁在一边受气,有你这找麻烦的功夫,不定已经给女儿做出一道有营养的好菜来了。”林芝端庄地微笑,言辞委婉。 “这位女士,这是我跟宁家的私事,我们素不相识,我不想和你结什么梁子,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惹火烧身!”冯佩红冷笑着警告,“拿了你的丝巾,快走吧!” 林芝俯身,假意拾起丝巾,笑道,“我自然会走的,只是,严董,我们不是还有饭局吗?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我在外面等你?” 严庄和林芝,并不曾有过饭局之约,听了这话,知是林芝在给她机会摆脱冯佩红的纠缠,可是,逃得过一时,又能逃得过一世? 且不管了!过了今天再说!以后的事,交给宁晋平好了! 无所不能的严庄,第一次当了逃兵…… “好!林女士,我马上出来。”严庄答道。 林芝露出笑容来,转身外出。 “佩红,这样吧,我真还有事,公司业务上的事,你先回去,晚上我和老宁来看你,怎么样?”严庄道。 冯佩红思索了一下,爽快地道,“好!行!晚上再说!” 严庄松了一口气,“那,你是先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就走,也不和你们一起,我们各走各的!”冯佩红道。 “那好吧,请。”严庄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佩红先行,在门口又盯着林芝看了一会儿,轻哼一声,眉头微锁地走了。 严庄跟着出来,对林芝笑道,“走吧,既然有饭局,那我就请林女士一次,不知道林女士给不给面子。” 林芝亦笑,“好吧,严董请我吃饭,是我的荣幸。” “行!我们也别客套了,走吧!”严庄说笑着和林芝一起进了电梯。 在庄美附近的一家餐厅,严庄和林芝入座。 “严董,您可得给我个准话!这两边敷衍的,不会是耍我们俩吧?严董的手段,我可是久有耳闻的,我和那女人加起来也不是严董的对手呢!”林芝笑眯眯地看着严庄。 玉面狐狸…… 有人这么称林芝。果然名不虚传…… “林女士,你我都是理智之人,在孩子终生幸福这事儿上,我绝不会耍手段,我希望的,是两个孩子都幸福,我以一颗母亲的心做保证。最终,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婚姻的事,是不能强求的,您说呢?而且,关键是桃桃的意愿,我依然是那句话,无论桃桃怎么决定,我都会尽我的能力给出最大的支持。”严庄诚恳地道。 林芝无话可说。 突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冯佩红一脸怒气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严庄!好啊你!竟然耍我!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客户!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小狐狸精的母亲,老狐狸!难怪这四周都透着***味!”冯佩红愤怒的道。 “佩红,能不能好好说话!”严庄劝道。 “好好说话?”冯佩红冷哼,“行!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儿说!不是吃饭吗?怎么能缺了我?让服务员加碗筷来!今儿我们就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服务员拿来了碗筷,冯佩红却不用,只道,“严庄,我先说吧,我女儿因为你们宁家落到这步田地,孩子都给你们生了,你到底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说法?我不想闹上法庭,你们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严庄苦笑,现在已经闹得众所周知了,还有什么闹不闹的? 林芝总是隔岸观火的那一个,无论冯佩红怎么说,只笑看严庄。 我还真不知道,我那木头儿子会有这么抢手的一天……严庄暗暗思索,抬了抬眉,“佩红,我们都是当妈的,都希望孩子幸福,对不对?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林女士也是这么说的,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感情的纠纷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做长辈的不插手,行吗?” “自己?”冯佩红一听就怒了,“那我们芊琪怎么能是小狐狸精的对手?她一个得了绝症的,成天病怏怏,说句话都没力气,是男人都不会选她啊!何况那个小狐狸精还手段高超,只怕我们芊琪健康的时候也争不过,谁有我们芊琪老实心眼实啊!” 严庄有些不悦地道,“佩红,桃桃那孩子也心眼实,是个好孩子,芊琪也好,俩孩子都很优秀,再说了,这跟有没有病没关系,我们家小震也不是那种肤浅势力的小人……” 只要严庄一帮陶子说话,冯佩红就极不高兴,何况今天还有陶子的母亲在场,她更怒,斜目一看,林芝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总是很淡然,好像稳操胜券似的,心中怒火更盛,一时无法忍耐,火气更没地方出,便朝林芝撒气,一杯水泼向林芝的脸,“怎么不是狐狸精?你看着老狐狸精的***样就知道生不出好人来!老狐狸精生小狐狸精!天经地义!” 对于言语上的攻击,林芝一贯淡然处之。 这些年她就是在各种谩骂中成长的,比冯佩红骂得更难听的都有,狐狸精算什么?一直都有人叫她狐狸。把讽刺当赞扬,她从来擅长。狐狸精?这个称呼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当的!首先得美艳狡猾才行! 被泼水,也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些年还真没有了!而且,即便泼,也轮不到她来泼! 上一次被泼水,还是多年前,二房的媳妇一杯水泼到她脸上,骂她贱人狐狸精。她索性就当了一回狐狸精,在骆家家长和骆坤成面前演了一出委曲求全,结果那女人被二房小叔当场扇了个耳光…… 不过,今天她可不能再演委曲求全! 优雅地拿出镜子来,脸上的水滴并没有破坏她的妆容,只轻轻拭去,修长的指极是好看,轻轻一笑,“这位大姐,我对您女儿的遭遇极为同情,都是母亲,谁不希望女儿幸福?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最不能勉强,世上只有说和,没有逼人离婚之理,俗话不是说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可是要毁阴德的事!大姐,还是给您病中的女儿积积德吧!好好照顾她,治好她的病,早日康复才是正理,您说呢?” 她的普通话带了s市的口音,软软糯糯的,说话声音也轻柔,好似在对冯佩红好言相劝一般,但那又糯又软的声音听在冯佩红耳朵里,却极是刺耳,尤其说她拆婚毁阴德,说到了心中最痛处,,便怒道,“什么毁阴德!就算毁也是你们毁!我女儿可是先和小震在一起!孩子都有了!你们却要生生把他们一家三口分开!这不是损阴德是干什么?” 林芝轻笑,“大姐,您也说了,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而今,我家女儿才是法律上宁家的儿媳妇,而且还是军婚,大姐,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您不会是想破坏军婚吧?再说了!这婚姻得自由自主!这可是法律上写着的,谁再大也大不过法去!是不?而今,小震的妻子是我家女儿,他要的也是我家女儿,要不要把小震叫来,您亲自问问?” “你……你们这是合伙起来欺负我们是吗?欺负我们病母病女?欺负我们没有后台可依?”冯佩红被林芝绵里针似的话戳到痛处,为女儿悲愤,为女儿不值。 ———————————————————————————————————— 好吧,我已经没脸出现了,可是,不出现更是不行的啊…… 所以,还是弱弱的出来了…… 、明天加更,2W字~!这个一定会有!!!只是时间……至少,凌晨是有一更的~!!这次一定有…… 220第220章 春日的夜 林芝用纸巾沾了沾唇角,有种稳操胜券的淡定,起身,“严董,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告辞。” 严庄也觉林芝此时走是最合适的,她两人在一起越说越激烈,只怕会控制不住场面,便起身送林芝。 哪知,林芝的表情却触怒了冯佩红,本就觉女儿遭人遗弃全都因陶子这只小狐狸精,如今找小狐狸精不着,怒火又被燃到极致,所有的火气便在这一刻燃爆,并尽数往林芝身上撒。 于是,愤怒而起的冯佩红一巴掌就打在了林芝脸上,并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以为狐狸精是赞美你是吗?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狐狸女人!”一边骂一边还揪住了林芝的头发,“我今天就收拾了你这狐狸精!再收拾那小狐狸精去!” 林芝论手段论心计固然远胜冯佩红,然,论打架,怎是冯佩红对手,何况头发被抓,疼得她只顾护着头,无从顾及其它,仪表亦尽失,只嚷着,“疯子!放开我!你这疯子!辶” 她原是随口而骂,并不知冯佩红精神上真有毛病,冯佩红一听,更是气愤,下手极狠,生生抓掉林芝几把头发,把林芝的脸也抓破了。 严庄前来相劝,也无法把林芝从冯佩红手底下解救出来,声响惊动了服务员,惊动了保安,最后在几个保安的拉扯下,才把冯佩红拉开,冯佩红依然在那“狐狸精狐狸精”地骂个不停。 林芝则头发凌乱,脸上划破,更重要的是颜面大失澌。 严庄一面安抚林芝,一边还要叫莫刚来把冯佩红接走。 林芝利落地重绾了头发,却无法掩盖脸上的伤痕,暗自懊恼,真是撞鬼了! “严董!你们家的私事我可不想管,我只要你给我们囡囡一个交代就好了!”林芝说完,快步离开了包间。 林芝走后,冯佩红什么也不和严庄说了,只是哭。 严庄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再不和严庄说一句话,一直到莫刚前来。 对于妻子的执着,莫刚很是烦恼,跺脚道,“老伴!你这又是干什么?到底要怎么闹?不是说好了安安心心给女儿治好病再说吗?女儿的病才是我们首要关心的!” 冯佩红哭着向莫刚倾诉,“你不懂,你不明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们宝贝是为了谁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宝贝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小震在一起,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就是为了小震,他们现在却嫌弃宝贝有病,做人不可以这么不厚道啊!” “佩红!我们……”严庄走过来,还待解释。 冯佩红却立时打断了,“不要解释了!你们这些大户人家高官子弟我们高攀不起行了吗?” “佩红!别说了!”莫刚绷紧了脸,“你这样是干啥?闺女都知道要自尊!要有骨气!你这是要干啥呢?拖闺女后腿吗?争点气行不行?我们好好地把闺女的病治好,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冯佩红眼泪巴巴地看着莫刚,“可是我……” “还可是什么?走吧!闺女还等着我们去看她呢!”莫刚扶住冯佩红的胳膊,喝断了她的话。 冯佩红默然不语。到底还是由着莫刚拖走了,临走,莫刚侧头说了一句,“首长夫人,对不起,打扰了。” 严庄苦笑一声,“没关系,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家事,怎么谈得上辛苦?”莫刚淡淡的一句,转身离去。 严庄望着莫刚的背影,有些怅然,“对不起”这三个字,莫刚说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因为冯佩红的胡闹,但是,近来的两次,似乎,莫刚说得也不再那么真诚,莫刚和他们,疏远了…… 她不怪莫刚,她理解,只是,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对不起,对不起…… 这八年里,宁家对莫家说对不起,莫家对宁家说对不起,何时,对不起这三个字可以在他们的关系里消失? ———————————————————————————————————————————— 部队。 陶子从家里出来,准备回市区。 原以为严庄的司机已经走了,没想到,又在门口遇到严庄的车。 司机请她上车,说是严董令他等她的。 于是仍然搭了严庄的车回去,只是,司机却没有将她往苗苗家带。 “是不是……走错了?”她忍不住提醒。 “没错,严董让我带你去公司。”司机道。 去公司?有事?为了宁震谦?陶子心中狐疑。 抵达庄美时已经是下午,陶子一路抵达庄美顶楼,严庄的办公室,其实她还是第一次来,但显然严庄已经吩咐过了,她刚到,秘书便领了她进去。 “桃桃!”见了她,严庄很是高兴。 陶子却感到严庄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难道,严庄知道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桃桃!来!快坐下!”严庄欣喜地过来,扶着她坐下。 于是陶子明白,严庄是真的知道了…… “水?还是喝牛奶?”严庄问。 “水吧……”这大半天的也没能喝上一口水来,这时候是真渴了,牛奶不解渴。 于是,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便递到了她手边。 “妈,我自己来。”她赶紧站起来接水。 严庄却笑着把她按回去坐下,“傻孩子,又生分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没喝过我给的水?” 陶子默然。没错,严庄是个好婆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亲手给她递上热腾腾的汤,暖呼呼的牛奶…… “桃桃,我可就不绕弯子了,告诉我,是不是怀孕了?”严庄在她身边坐下。 陶子点点头,“是……” “为什么瞒着我门?” 陶子稍稍沉默,轻道,“我只是……不希望孩子成为团长选择的羁绊,我不希望,他因为孩子而跟我在一起。” “桃桃!你这样很傻知道吗?”严庄疼惜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就是伟大了?你为孩子想过吗?孩子长大了问起爸爸了你怎么回答他?孩子有权力知道他的父亲,有权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221第221章 收成是我的! “干什么?”她恼怒地挣扎。 然,却是浑身无力,所谓的挣扎不过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老实点别动!刚一醒来就乱动!”宁震谦居然还轻斥她,而后继续脱她的衣服。 “你到底要干什么?臭流氓!”她忍不住骂道。 他身体微微一滞,没说话,手上动作却没停止,衣服脱到袖口时被他用力一撕,袖子直接撕破,被扔至一边辶。 “喂,你干什么?”她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衣已经被脱光光…… 他脸色黑沉,也不说话,顺手从盆里拿了块毛巾。 温热的毛巾在她上身擦来擦去,明明是热毛巾,擦过之后,却遍体清凉,十分舒适澌。 亦在此时,她发现她手背上扎着针呢…… 打量周围的环境,应是在医院里…… “我……病了?”好像迷糊中听见他这么说的。 “高烧!”他粗声粗气地回答,好像生病是她犯了多大的错儿似的。 “昨天晚上冷着了……”她觉得体质弱了,从前再冷的时候在雪地里滚也不会生病。“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他不是被关禁闭了吗?现在是出来了吗? “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的话有人被烧成傻瓜了还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同时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但打针的那只袖子却没法穿了,他比划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来,只好让她躺回被子里,给她盖严实了,问,“冷吗?”“ 她摇摇头,原来他并不是占她便宜,只是因为她退热出了许多的汗,给她把湿衣服换掉而已…… 虽然醒过来,她脑子还是有点糊涂,混混沌沌的,处于思绪恢复期,猛然间一个念头撞入脑海里:生病?打针?不!她怀孕了啊?!眼神骤然紧张,对他道,“叫医生来一下,快点!” 他被她的样子和语气给吓了一跳,马上叫了医生,回来还紧张地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可以先出去吗?” 他的脸马上黑了,“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就这么说!”那眼神,仿似在说,就算你扔炸弹我也不出去…… 陶子无奈,事情紧急,也没时间和他磨蹭,反正严庄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于是便直接问医生,“医生,请问您给我用的什么药?” 医生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在用药的时候已经考虑过你怀孕的特殊情况,用的药对孩子没有伤害,另外,你有过其它病史吗?” 原来已经知道了…… 陶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身边那一双火辣的眼光,好像要把她烤化了一样…… “还有……医生……我发烧对这个孩子有没有影响?”她不由地,问问题的声音也小了些,眼皮垂下来,躲避着那双要在她身上戳出洞来的杀人眼神……心中却极是担忧,尤其,已经有一个莫忘了,这个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有问题是不是该早点放弃?但是,一想到要放弃这个孩子,她心窝子就痛啊…… 医生笑道,“你还在早孕期,如果有问题的话,孩子会流/产,而如果孩子能保下来,一般是没问题的,况且,你退烧也及时,还好,一般情况下是可以考虑留下来的,当然,不排除特例。” “那……我到底留还是不留啊……”医生说话,总是说得滴水不漏的,各种可能性都给说了,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患者…… “留!”两个声音异口同声,而且斩钉截铁。 一个自然是宁震谦,另一个是……?她顺着声音一看,却是宁震谦的堂弟,宁至谦,一身白大褂,领口露出军装的领子,目光里,是和宁震谦不同的清冷。 陶子和宁家其他房的人接触时间不多,对于宁至谦,只知道他是二叔的儿子,是个军医,相貌上具有宁家人的特征,刚毅的脸部线条,挺拔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极黑极深的瞳孔,只不过,许是因为宁至谦室内工作的原因,比宁震谦白一些…… 印象里的宁至谦是鲜少说话的,那种沉默跟宁震谦不同,宁震谦的沉默常常会让人感觉到压迫感,初识他,会觉得在他巨大的巨大压迫感下食不下寝难安,而宁至谦的沉默则像是一汪黑色的海,肃穆沉寂得让人产生距离感,仿佛写着:深海区,勿近,否则……溺死…… 这样的男人是可怕的,但也是极有魅力的,据说已经结婚了,可是,她却没见过他的妻子,过年也没见着,几次聚会都没见着…… 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宁至谦给吹来了? “奶奶要来了,你们敢说不要,别把奶奶气得找家法!”宁至谦冷冷地说,“传奶奶原话,是根草既然来到宁家也是宁家上世种的因果,而且,发个烧而已,一般不会有事。” 有了宁至谦这句话,陶子心里安定多了,却仍不想抬头,不想正视另一双眼睛。 医生和宁至谦寒暄了几句,宁至谦又对医生说了些托付他对嫂子多费心的话,便称忙,和医生一起走了。 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陶子再一次地感到了熟悉的压迫感,她喃喃的一声,“我累,想再睡一会儿……” “等等!想当逃兵?”他坐下来,手指捏住她下巴,有些用力,捏得她微微发疼,估计是十分愤怒。 “谁当逃兵?我又不是兵!”她扭了扭头,没能从他指尖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放弃…… 他指尖更用力了,字字句句都夹着怒火,“不错啊!我真小看了你的胆子!跑?跑成习惯了是不是?还敢带着我的东西就跑了?这算夹带私逃罪吗?” 有这样一条罪吗? 她学他,用沉默来应万变。 “说话!组织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他低下头来,正对着她的脸,仿佛偏生要将他的大黑脸挤入她的视线。 他的鼻尖已经碰到她鼻子了!面对眼前骤然放大的大黑脸,她轻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第222章 不仅仅是我和你 一碗粥,还有两份小菜。殢殩獍晓虽然没有食欲,但还是逼迫自己,同时也是在他虎视眈眈的逼迫下都吃完了。 他搁下碗筷,又黑又深的眸子溢出满意的微光来,双眸微微一眯,疲倦中透着满足,轻问,“小囡她吃饱了吗?” 她无语…… 还是一颗小黄豆呢!就小囡了?还吃饱…… 直接对他这种智商低到无下限的语言无视…缡… 眯上眼睛,倦意又开始上涌,吃饱了,退烧了,再睡上一觉,其实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如此想着,真的便打了个呵欠,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模糊起来。 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勉强又睁开眼来,“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关禁闭的吗?硇” 他僵着脸,眸光里却透着一丝柔和,给她压了压被角,“睡你的觉吧!反正不是偷跑出来的!” 今天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还在接受调查阶段,暂停了职务。这样也好,他就当放假了,有更多的时间守着囡囡,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加强防御!严肃纪律!不能她有任何开小差的机会! 既然不是偷跑出来的,那也就意即他已经没事了? 心下安宁,放心入睡…… 谁说不牵挂?谁言放得下?他的安否,始终是她心口最敏感的那根弦…… 隐约的,觉得她的唇,被熟悉的干燥温暖轻轻碰了一下,而后,他低柔的声音响起,“睡吧,小囡,快长大……”那覆在她唇上的唇瓣,有些粗糙,轻轻的一擦,属于他的热气,丝丝缕缕便透过她的呼吸直抵她肺叶,暖暖的笼着她整个心窝,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希望,他作为父亲的慈爱和渴望,仿佛也随着那些温暖将她的心里填得满满的…… 下意识地去抵触这样的温暖,然而,疲倦,却让她不得已沉溺其中,只是,梦里,她湿了眼眶…… 他曾如此地期盼过小囡的到来…… 晚饭居然是奶奶亲自送来的,同时来的还有一大帮子人…… 宁晋平和严庄,三位婶子,还有四叔的女儿宁雨谦。 一大家子人喜滋滋的,热热闹闹,仿佛家庭聚会一样,将病房里塞得满满的。 最欢喜的要数奶奶了,被大家簇拥着,坐在陶子床边,笑眯了眼。 陶子出于礼貌,想要起来见奶奶,却被奶奶麻利地给按了回去,唏嘘道,“别动!你别起来!从今儿起啊,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乖乖躺在床上,吃好,睡好,养得胖胖的,好生宝宝!” 奶奶顺便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啧啧叹道,“还是太瘦了!太瘦了!老大媳妇儿,你是没给咱孙媳妇饭吃还是怎么着?” 严庄笑着应道,“妈,我记住了!以后监督桃桃多吃点!” 奶奶这才满意了,从手工刺绣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来,塞在陶子枕头底下,笑眯眯地道,“乖孩子,先拿着,别嫌少,等宝宝生了,还有!我这有生之年终于可以抱到曾孙了!” 而后,来看望她的每个人都给她塞红包,还对她说一堆恭喜的话。为什么,她觉得这喜,来得如此让人压抑呢?被诸多的人围着,她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怀的,并不是宁家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清楚这些人是否知道还有一个莫忘的存在…… “今年真是一个好年辰!我年头去烧香,就有好兆头的!今年啊,一定添丁!果然应验了!”宁奶奶喜滋滋的,又转头对老二媳妇道,“哎,你家至谦也该有孩子了!比小震还先结婚呢!” 老二媳妇笑了笑,“是,回头问问至谦。” “看着你们小辈一个个兴兴旺旺的,我才有脸去见你们爷爷啊!”奶奶笑着,眼里又含了泪花。 宁雨谦是家族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养的,抱着奶奶的肩膀就摇了起来,“奶奶!小雨不要你去见爷爷!您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大哥的儿子娶媳妇儿呢!” 奶奶听了自是欢喜,点着宁雨谦的鼻子道,“是,我还要看着小小帅出生长大念大学呢!” “奶奶……”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宁雨谦更娇了。 陶子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宁家的家庭氛围一直都很浓烈,她也曾经很期待很努力的融入,只是,最终,她却离他们越来越遥远了…… 一家人又说了好些话,而陶子,则在她们的谈笑声和众目睽睽之下吃完了奶奶亲手做的晚餐,而后,她们才欲告辞,宁奶奶却让几个儿媳妇和宁雨谦先走,自己留下来要再陪陪陶子。 待她们走后,宁奶奶的脸就沉了下来,“老大媳妇!你这事可就没办好!” 嫁进宁家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婆婆训,严庄低下头来,也不敢解释,恭顺地道,“是,妈您批评。” “桃桃可是我们宁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儿,如今也是怀了孕,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为了芊琪把桃桃给支出家门!芊琪的孩子是宁家的骨肉?桃桃的就不是了?更何况,桃桃肚子里的还是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再说了,芊琪跟小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桃桃才是小震的妻子,为了前女友而闹婚变,小震这前途还要不要了?你让桃桃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外面吃苦,你又忍心?芊琪不是还生着病吗?治病不是最主要的?你急着赶什么人?这些年看你挺精明,怎么老了变糊涂了?” 宁奶奶的的职责算得上声色俱厉,严庄心有委屈,却也不敢辩驳,只低头认错。 宁晋平见母亲斥责妻子,心中疼惜,帮妻子辩驳,“妈,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严庄根本没这个意思!” “那是个什么意思?你说!你也有份!一个大男人,一辈子家里家外什么事都不管,大事小事要女人拿主意,你怎么不把被子搬到部队里,和部队结婚,和部队生孩子去?”宁奶奶一气,连带着把儿子也骂上了。 陶子犹自在想着奶奶讲的那番话。她跟奶奶之间的关系其实远不如和严庄亲密,但奶奶这番话似乎完全是为她在做主……然,她是否可以将这番话如此理解: 严庄,你个蠢货!芊琪是有病的!你怎么能让小震娶一个有病的妻子?莫忘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你怎么傻到为了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放弃自己健康的孙子?严庄,你脑子被驴踢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奶奶的立场,这么想有她的缘由。 她见严庄脸都灰了,不由帮严庄解释,“奶奶,不怪妈的,是我自己要走……” 奶奶听她说一半就打断了她,“桃桃,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现在受了委屈,可是有奶奶在一天,就有你的好日子一天!你在宁家的地位,谁也不能动摇!谁要欺负你,奶奶给你做主!” 陶子无语了,这哪跟哪啊?她不想再要的,就是这宁家的地位好不…… “老大媳妇,你们要给芊琪治病,我不反对,这原是积德的事,莫忘那孩子可怜,我也心疼,我们自要当宝贝似的待他,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忽略了桃桃的孩子,桃桃这孩子,才是我们宁家的希望!”宁奶奶语重心长地说着严庄,说完,又对陶子道,“桃桃,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好女子不嫁二夫,这是我们老一辈人的看法。莫忘是小震的孩子,一时你可能难以接受,可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谁也没这个能耐把他塞回去你说是吗?谁也不想这样。你不要怕,以你婆婆的本事,莫忘还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好好带着自己的孩子就行,其它的,你都不要管。” 陶子脑子乱哄哄的,奶奶的强势让她压力倍增,“奶奶,我……” “好了,桃桃,天不早了,我这老身子骨也乏了,得回去歇着了,你什么都别想,这几天好好儿在医院里养着,出了院赶紧的回家里去,如果你觉得家里住得不舒服,就搬去跟我住,我那清净,最适宜养身,也没人敢来叨扰你。小震你看看,要不,一出院你就把桃桃给送来,你没时间知会一声,让司机接也是可以的!我瞧着这样好,照顾孕妇你们谁也没我懂,你们几个媳妇哪个不是我亲手照顾过来的?就这么说定了吧!你们俩,走,今儿不回去了,就去你们家吧!”奶奶说了一大通之后,对宁晋平夫妇道。 “走!这就走。”严庄被宁奶奶误会,痛骂了一顿,有些委屈地低声道。 “那就走吧!”奶奶站起来,严庄赶紧上前扶住。 临走,严庄没忘记嘱咐陶子好好养息,明天再来看她。 众人一走,宁震谦在她面前坐下来了,表情有些得瑟,“听见奶奶的话了吗?看你还怎么往S市逃!” “可是我在S市有工作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电台,马上就要上班了!”她力争。 “你根本不需要上班!你很缺钱吗?”从前不上班的日子,她不一样过得如鱼得水?难道那些快乐是假装的?还是,单纯的是离开的借口? “我也有自己的价值好吗?难道我不能做我喜欢的事吗?”她只能如此说了,尽管跟从前的言论有出入。 他瞪着她,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你就是我最大的事业。这是他做梦时她说的? 他点点头,“好!要上班可以啊!就在本地,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S市,休想!” 她突然觉得好累…… 每一次见面,都在为这个问题而争执,就连台词,都没有太多变化…… “宁震谦,我好累,真的好累……”她闭上眼睛来,头又有些重了,疲惫到极致。 “累就睡觉!”他硬邦邦地回答。 “……”跟这个人就是这么难沟通……“我心累,你懂吗?心累!”她不想睁开眼睛,将自己放逐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喃喃自语。 “你去S市就不累了吗?”他酸酸地问道。 她沉默不语,至少,在S市她有一种斗志,为了腹中的孩子努力的斗志,那里的空气仿佛都是自由的,她可以大口呼吸,努力向上。 可是,回到这里,回到他的囚困中,虽然对他仍有着深深的羁绊和牵挂,虽然,看见他的每一眼,仍然充满了眷恋,但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就像无法挣脱的网,逃不掉,却还随着咒语越收越紧,箍得她难以呼吸,勒得她皮肉疼痛…… 她原以为,婚姻,可以是两个人的事;她甚至以为,爱,是她一个人的事。 然,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过来人的警世箴言,绝不仅仅是箴言…… 而是前人苦与痛的积淀…… 她眼前这些纷繁复杂的局面,又岂是她一个人用尽力气去爱他够了的?又岂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 ————————————————————————— 223第223章 他的珍他的宝 ?曾经爱得辛苦,曾经爱得义无反顾,曾经以为,她的爱,可以坚持不认输,到了最后,他们还是输给了现实…… 她甚至想过,是否是她爱他不够深?然,若是不深,那些铭心刻骨的痛和欢悦又是什么? 所以有人说,爱情它是个难题,而她,没有解题的能力…… 听见她说“累”字,他心里如同被鞭子狠狠一抽,火/辣辣地痛。网 他想让她快乐,想给她幸福,他怎么舍得她累辶? “为什么心累?告诉我?是因为芊琪吗?”他难过地握住她的手,“你要我说多少次?芊琪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娶她,她也不想再嫁我,你那天在家里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她绝没有再嫁我的想法!你不要听我***猜测,我妈更没有让芊琪进门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考虑得太多好吗?” 她恍恍惚惚地听见了他的话,她的心好乱,脑子也好乱,她无法思考,她要睡觉,就像今天上午那样,睡着了就不会有烦恼了…… 她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给他回应,而他,则一直捧着她的手不愿松开澌。 直到她沉重的呼吸声响起,他知她已入眠,才枕着她的手背,略略趴一会儿。 不自觉也被睡意迷了眼,然,却怎敢真的睡沉?每隔十来分钟便会醒一次,每一次醒来都会摸摸她的后颈和耳背,至谦说这两个地方试体温更容易试出来。 在不知多少个十几分钟后,他隐约觉得她的手温有些异样,心中一凛,马上清醒过来,手指试了试她颈部,发现果然烫得吓人,而她的脸颊烧得绯红,嘴唇又像早上送来时那般干燥了…… “囡囡?”他叫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后,马上叫来了值班医生,并且毫不犹豫又打了宁至谦的电话,“发烧了!又发烧了!你来看看!” 宁至谦做完一台大手术,累极,正在睡觉,被他一闹,皱着眉道,“我是脑外科医生,感冒发烧不归我管,你脑子要动手术我倒可以试试!” 宁震谦被堂弟给呛了一顿,无言以对,悻悻地挂了电话,也觉自己确实过于慌乱了,没事打他电话干嘛…… 宁至谦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恨声道,一定是上回受伤坏掉了脑子!如果他不是出了救灾任务不知道他受伤的事,一定好好给他治治,不让他留后遗症…… 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起了床,往医院赶。 “退烧后发热会反复是正常现象,注意物理降温,晚上你别睡沉了!”医生和赶来后的宁至谦都这么说。 他记住了这些话。 再不敢睡着,用医生教的物理降温法给她降温,额头上给她敷了冷毛巾,用酒精给她擦身,时时刻刻试着她的体温,忙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见她鼻尖渗出细细的汗来,再用手一摸,颈间也有汗。 医生说,出汗,就表示在退热了。 他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汗水越来越多,最后,她的体温由滚烫转凉时,又汗湿了一身。 他庆幸母亲想得周到,整理了几套衣服来,他于是又忙活着给她擦身换衣。 之前就觉得她好似又瘦了些,但她醒着的时候没能看得真切,此时她静静地睡着,发现她果然瘦得非但锁骨又突出了几分,肋骨变得明显,腰细得真如盈盈一握了…… 这么小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个生命,而且会越长越大,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只是,好多人不是说怀孕会胖吗?为什么她瘦成这样? 若是从前,面对她白皙腻滑的身体,早已经忍不住饿狼捕食了,可是此时,却半分杂念也没有,只有对她的怜惜…… 怕她再着凉,给她迅速而轻柔地穿好衣服,尤其在触碰她小腹的时候,分外小心…… 睡着的她,是如此的乖巧,长长的睫毛向上卷曲着,平日里那双格外晶亮的眸子被眼睑盖住,也盖住了那双眼睛里过于复杂的情感。 此时的她,只是他乖巧的小鹌鹑,没有刺,没有冷淡,没有她说的疲惫…… 手忍不住伸进她衣服内,在她小腹的地方停住,在他的掌心里,有他珍爱的宝贝。 掌下一颗珠,怀中一个宝。 此情此景,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那一夜,他一宿没睡。 不,应该说,他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好好睡。 陶子在医院住了一周,他便守在她身边一周,白天捧了本孕妇指南研读,在她清醒的时候,还要和她讨论,得不到她的回应也没觉得无趣,一条一条地叮嘱她,然后,自己再一条一条默默记下来。 他的记忆力极好,那本书居然被他八/九不离十地给背了下来,还抽问题来问她。 她翻身,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却马上道,“等等!左侧卧!要左侧卧才对!” 说完轻轻把她翻了过来,一边还背书,“孕妇采取左侧睡姿。因为随着怀孕时间变长,子宫不断增大,会使临近的组织器官受到挤压,子宫不同程度向右旋转,从而使保护子宫的韧带和系膜处于紧张状态,系膜中给子宫提供营养的序贯也受到牵拉,会影响胎儿的养气供给,容易使胎儿慢性缺氧,而孕妇左侧睡姿,就可以减轻子宫的右旋转,环节子宫供血不足,对胎儿的生长发育和孕妇生产有力!” 拜托,你也说随着怀孕时间变长子宫增大啊,现在一颗小黄豆压什么压?但陶子却被他的紧张给吓住了,仰卧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哪只他马上又道,“不行!仰卧也不行!如果经常仰卧睡,子宫后方的腹主动脉受到压迫,影响子宫的供血以及胎儿的营养,同时还可能影响肾脏的血液供应,血流减慢,使尿量也随时减少,孕妇体内的钠盐和新陈代谢产生的有毒物质,不能及时排出,可引致妊娠中毒症,出现血压增高,下肢浮肿现象,眼中还会发生抽搐、昏迷……”跪求分享 最快更新最少错误请到网 第224章 陶子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殢殩獍晓 有说去祖宅的,有说去严庄那儿的,也有说跟宁震谦回部队的…… 她觉得很可笑,为什么就没人来问问她自己想去哪里呢? 她看着这些女人,对,全是女人,表情丰富,争论激烈,便想着,如果这时候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走,她们回过头来,没见着她,会怎么样?她好像已经乖了很久了,七天,躺在医院里不敢乱动,唯恐孩子有意外…… 这个想法一起,她便悄悄站了起来,刚刚才迈开一步,就听身后一声冷喝,“干什么去?甾” 他不是打电话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洗手间……”她无精打采地道。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扼杀在萌芽阶段…… “不请假?”他一步便垮到了她身边,这家伙,真是一步也不能离开吗添? 陶子听了愤怒地瞪着他,“请假?上洗手间还要请假?你不要总管兵蛋子似的管我好吗?” 他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食指一竖,轻“嘘”了一声,偷眼看了依然争论不休的奶奶妈妈婶婶们,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去哪?”她问。 他没吭声,索性将她抱起来,在医院招摇过市。 “喂,军嫂十不准第一条!”她提醒他。牵手都不准的人,这是在干嘛? 他沉着脸,回了一句,“变,则通。” “……”为什么她的理解是,所有的规则都是为他服务的? 她直接被他抱进了停车场,被他轻轻放进车里,而后,便开车出了医院。 “她们怎么办?”她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她们出来,难道她们的会议还没结束? 他沉默不答,过了许久,他却突然说了句,“你要种的幸福,发芽了……” 那一瞬间,封闭的车里仿佛突然闯入和风,风往尘香…… 眼前闪过那一盆格桑花的嫩芽,绿得可人…… 他的意思,是将她载往幸福之花发芽的地方么?车一直往部队的方向开。 “你怎么都不上班?”她问,连续守了她七天了,该不会在部队也要每时每刻守着她吧? “后天就上班了。”他低沉地答道,眼睛注视着前方。 她略放了心,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他的车开得并不快,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一路慢吞吞绕三个多小时才到部队,期间,严庄等人终于发现了他俩的消失,还打了个电话来询问…… 车,停在了家属区门口,他打开车门,等着她下车。 被押解回来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她磨磨蹭蹭地,终于还是跟着他回到了那套她亲手布置的屋子…… “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晚点能回来。”他放下东西,握住她的肩膀,自高而下凝视着她。 她却低头,躲避着他濯濯的目光,表现出了淡然。 握着她肩膀的手加了力度,最终,他还是给出了出去的理由,“囡囡,我去看看莫忘,也有可能去……看芊琪。” 她也没有吭声,他爱去看谁原本是他的自由。何况,那还是他儿子,他这几天都守着她,没见过莫忘,只怕心里十分挂念,当然,还有孩子的母亲呢?只是,他这样两边“家”跑难道不累?一天往返一次就要四五个小时?他打算做汽车人? 他紧紧拥抱了一下她,深吸气,“囡囡,别这样。” 她没想怎样,真的…… “说真话,是不是不想我出去?”他捧着她的脸问。 “不!没有!”她赶紧否认,不让他去见儿子?这个恶名她可担不起,再者,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嘲讽地一笑,“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他眸子里一暗,明显受了挫,没错,他还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她一直都在往S市跑,一直都表现出不再需要他,又怎么会这么在意自己…… “好吧,乖乖在家里,不要玩电脑,也不要做家事,中午吃饭我会叫人给你送来,你就躺着看看书,最多看一小会儿电视,不能看太久,不能离电视太近,累了多睡会,知道吗?”他极不放心地叮嘱。 还真没见他这么罗嗦过,这已经不是少言寡语的宁团了…… 从医院回来,自然带来很多的水果和营养品,都是宁家人来看她时送的,他洗了许多水果,兵把核桃一个个砸开了,核桃肉取出来用碗装着,和水果一起搁在茶几上,又里里外外忙碌了一番,才离开,临走,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暗叹了一声,终于还是离开。 陶子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了会书,吃了些水果和核桃,便不知道干什么了。 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去了书房,发现笔记本居然贴着个封条…… 有病啊他…… 有必要这么不相信她吗?虽然她会闹脾气,但是绝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电脑她绝不会再碰了,只是,她的坑怎么办?接二连三断更的,只怕读者已经等得弃文了…… 想了想,决定手写,写完,然后再让人打出来也行的。 她坐下来,接着之前的思路,开始手写稿。 中午,他的警卫员果然来送饭,荤素是精心搭配过的,看来他刻意给警卫员做过交代。 手写比打字慢一些,三千字的一章写到下午才出来,她拿着稿子想出部队去找找周围有没有打印店之类的,不过,这地方这么偏僻,她还真不敢报希望,就当出去散散步吧。 她穿了平底鞋,慢慢往部队大门走去。 门口有士兵站岗,有些眼熟,应是从前见过的,她微微一笑,准备像以前那样出去。 然,士兵却叫住了她,还挺直胸膛给她敬了个军礼,“嫂子!” “你好,辛苦了。”她微笑。 “嫂子要去哪里?”士兵问。 咦?现在多了盘问这个环节?“我出去走走。”她笑着解释。 “嫂子!参谋长交代过,嫂子现在有喜了,不适宜再外出,为了嫂子和宝宝的安全,请嫂子就在院内散步!”士兵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软禁她吗?还广而告之她有喜了?“我就出去走走,办点事儿,马上就回来……”她估摸着,如果自己真要就这么溜走,可能性已经为零了,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无法和一个师的兵力抗衡…… “嫂子,还是就在院内散步吧……参谋长说了……如果让嫂子您出去了……我就准备脱一层皮……”士兵为难地说。 太可恨了! 陶子咬咬牙,只好原路返回。 —————————————————————————————————————————— 京郊某小区,离他所在部队约半小时车程。 宁震谦驱车而入,在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 这里是宁晋平和严庄现在所住之处,带着莫忘。和他们同住的还有两个在自闭症康复方面颇有经验的专业人士。 莫忘早已经开始系统的康复治疗,每周都会去专门的机构训练。在家里,严庄为了更好地照顾莫忘,特意高薪请了专业人员。 宁震谦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莫忘趴在地上,准确地说,是趴在一张大地图上,不知在干什么,而他的周围, 还有散落一地的玩具,而那名叫做谢雯的老师,正在给他收拾。 见了他进来,谢老师便指着他教莫忘这是爸爸。他知道,谢雯老师在教莫忘用完了玩具要把他们归到原位去,但是显然的,又失败了…… 他也知谢雯在教莫忘认识家庭成员,莫忘倒是看见了他,只不过,“爸爸”这两个字,他还没从莫忘嘴里听到过。莫忘只是看着他,趴在地图上看着他。 他走了上去,将莫忘从地图上拉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尽管莫忘对于他的拥抱从没有回应,但他一直在坚持着,记得有位医生说过,要多给孩子温暖和关爱,要多他笑,要多拥抱他,他便照医生说的那样去做。 莫忘在他怀里,会很乖,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安慰。 “莫忘,在干什么呢?”见莫忘的眼神依然在地图上,他问。 只是,莫忘也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给出他回答。 “看地图,在看地图,莫忘在看地图。”他一遍一遍地教,莫忘的视线却不在他这儿。 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现在却有着教孩子说话的冲动。 他深知自己的缺点,即便和正常人交流,他也属不善言辞之类,教自闭的孩子说话, 他觉得自己完全无能。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谢老师听,谢老师笑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有收获的,有的家长为此用上了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不过,这孩子其实还算不错,之前的训练应该做得很好,他会很多东西呢,比我想象的会的多,可见你们家长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血。” 宁震谦有些汗颜,不是他的心血,是芊琪……他笑了笑,“是,孩子母亲很辛苦。” 他无法想象,芊琪这八年是如何度过的,要赚钱养活她自己和莫忘,又还要陪伴着莫忘,还能把莫忘教得让老师夸赞说不错。 她是超人吗?也许是吧……她一直都像个超能力女生一样,连男生在她面前也甘愿服输! 谢雯认同地点头,“是的,一般母亲会比较辛苦一些,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孩子的母亲?” 宁震谦不语了,眉端习惯性锁起,而后回避了这个问题,“孩子这周的康复怎样?” “还不错!”谢雯知趣地没问了,“不过,你不能期待值太高,短时间内是看不到明显效果的,也许有的东西要教他一千次,但是有的东西他却异常敏感。莫忘的记忆力超好,他看我玩电脑,只看我手指在键盘上的操作,就能记住我的密码,而后他就能独立操作了。还有,他方向感很强,有一次我带他去花园里散步,他突然不见了,我吓坏了,可他却记得回家路,在我先一步回家了……” 宁震谦脸上浮起骄傲的笑,“我们莫忘当然很棒!” 在部队以严厉著称,吝啬于夸赞人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曾经憧憬过和陶子会有一个像她那样精灵可爱的女儿,然,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的小囡到来,却突兀地迎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在得知莫忘是自闭症患儿时,他心里撕裂般的痛,同时,自责更如刀般割着他。 面对莫忘懵懂而清澈的眼睛,他常常想,自己犯的究竟是怎样罪恶滔天的错,而这个错却要孩子来替他买单?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来背负罪恶的后果,还孩子一个健康的世界…… “的确很棒!没准儿是天才!”严庄端着点心从厨房出来,笑着道,“我们莫忘一定是个天才!” 在某些方面有高能力,这不是没有可能。 有人告诉他,莫忘这样的孩子是被叫做星星的孩子,每一颗星星都有属于他的光芒啊…… 他的莫忘,当然也会是光芒璀璨的那一颗…… “莫忘,来吃糖葫芦了。”严庄端着保姆做的糖葫芦大声道。 莫忘很喜欢吃糖葫芦,听了之后,马上从宁震谦怀里下去,直奔奶奶那里去了。 “他特喜欢吃糖葫芦!”严庄笑着道,并且把糖葫芦举起来,“莫忘,糖葫芦!说糖葫芦!” 莫忘却像没听见那样,拿过糖葫芦就走道一边儿吃去了,吃得满嘴都是亮亮的糖汁。 谢雯笑道,“其实训练孩子是有方法的,你们也应该参加训练班,去学学怎么自己训练孩子,你们是家人啊,与老师不一样。” 关于这点,他们也知道,已经决心前去机构报名,未来的生活,会更忙碌…… 吃过饭以后,严庄接到了芊琪打来的电话,她也是算着莫忘回来了,想见他,好几天没见,甚是想念。 于是,严庄和宁震谦便带着莫忘去了医院。 自芊琪把莫忘交还给宁家以来,每次见到莫忘都会非常激动,仿佛这交出去以后就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虽然孩子有病,可那也是属于她的星星啊,是她过去生活里坚强下去的所有支撑…… “莫忘,来,给妈妈抱抱。”已经化疗数次的芊琪戴了帽子,用以遮盖越来越少的头发。芊琪握着莫忘的手,和他说着话,明知他听不明白,可是仍然在说。 莫刚和冯佩红也在医院,奇怪的是,冯佩红见了宁震谦再没有了之前的热切,也不再逼着严庄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那日莫刚对冯佩红说的话管了用?没人知道…… 对于冯佩红和莫刚,莫忘表现得尤为淡然,冯佩红叫着他乖外孙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压根如没听到一般。 “莫忘!这是不礼貌的!要看着姥姥!”芊琪在病榻上皱眉,表现自己的生气。 然,莫忘不懂…… 冯佩红忙护着道,“不就一个孩子吗?还可怜的有病,你凶他干什么?莫忘乖啊,姥姥疼你……” 一个?严庄脑袋里转动了一下,莫家人还不知道陶子怀孕的是呢……林芝也曾反复交代,不要把囡囡有孕的事告诉冯佩红…… 对于姥姥的疼,莫忘照例没有反应。 宁震谦和严庄带着孩子在医院待了一阵,一解芊琪对莫忘的想念之苦,这个孩子,磨 尽了她的青春,耗尽了她爱的力气,可不见了,却又如此牵挂…… 待他俩走后,冯佩红却哼了一声。 第225章 他和她 芊琪下了床,宽大的病号服下,单薄的身子如纸一般,几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地面,严庄等三人正好从住院大楼出来,莫忘走在中间,严庄和宁震谦一人牵了他一只手,莫忘的脚步很轻快,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这样的表现,表示他很开心…… 又是一年的春天了。殢殩獍晓 犹记那年,亦是春天,在中国最南的角落,她在绝望和希望的交替纠缠中把莫忘生下来,彼时,正好星光漫天……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莫忘还可以牵着宁震谦的手,虽然,这一幕无数次在她梦中出现。 然,这一幕终于变成了现实,不同的只是,牵着莫忘另一只手的人不会再是她了…甾… 春天。 春天,真美好啊……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树叶上,不烈,不冷,刚刚正好,叶子,便泛起了浅金的光添。 似乎,莫忘乌黑的头发也泛起了点点金光。 是她的错觉吗?莫忘好像比去年高了呢…… 对于莫忘,她一直觉得愧疚。 这个孩子,不但有自闭,个头也比同龄人矮小,去医院检查,各项生长指标都不达标。 如果不是她从怀孕到抚养,都不能给他更好的环境,也许他不会这样…… 她看着他们三人上车,看着他们的车离去,心,仿佛也被那悠长的路给拉远了一般,随着他们而去了…… 只是,那辆车里,那三个人之间,再也不会有她的位置…… 包括莫忘在内,尽管她倾尽了半生的心血,尽管她试莫忘如宝贝,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莫忘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的世界,她永远都不懂…… 纤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抠住窗户的边缘,她的指,已可用枯瘦如柴来形容了…… “望着有什么用?”冯佩红轻哼了一声,“望着就能望回来了?男人跑了不说,连儿子都变成人家的了!宝贝,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当初为什么不要宁家负责就走了?走了也就算了,既然生了宁家的孩子你就该回来,结果在外面八年不回来,你是怎么想的?” 芊琪默默回到回到床上,青白的一张脸,削瘦苍白得不忍睹,“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是!别想!”冯佩红道,“你爸说得对,你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好好治病!至于其它……” 她冷笑,只要病好了,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她就不信,那个叫陶子的小妖精可以忍受得了以后的生活,她从前真是傻,闹什么闹?自然有人会收拾那个小妖精!老天有眼呢!怎么可以让宝贝受那么多苦? “妈……”芊琪为难地看了母亲一眼。 冯佩红一笑,“放心吧,女儿,妈妈会给你做主的,你安心养病,身体不好什么都是白说了!” 芊琪知道母亲固执的性格,知道要说服她比登天还难…… 宁震谦心中牵挂着家里的陶子,在车上用手机打她电话。 陶子出不了部队,只好回到家里继续手写稿子,正写得出神,手机响了。 话说她手机被宁震谦禁止使用后,一般都是关机的,今天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想找苗苗聊聊天,但是电脑不准上,手机不能打,她这数字麻木症患者,又记不得任何人的手机号码,只好开机查了查,但她可以发誓,她是用座机打的,只不过忘了关机而已…… 哪知道,宁震谦会打电话来呢? 写稿入了迷的她,想也没想,一只手还在纸上划,另一只手便顺手接了电话,“喂……” 当她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一声“喂”已经出了口,而后,手机里便传来他的呵斥,“怎么又开始用手机了?不是说了不准用吗?” “……”她就知道……于是赶紧把电话给挂了,没事主动找骂的事,她还不想做…… 然,她刚一挂,他马上又打了过来。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喂,什么事?” “我说你还没关机啊?” “……”岂有此理,竟然是来试探她有没关机的…… 掐断电话,愤愤地关了机。 刚想继续写稿子,家里的座机又响了,她走去一接,还是他…… “这回还差不多,别让我再发现你用手机!中午吃了什么?”他问得理所当然,好像这就是他该管的事儿一样…… “……”她却想起了从前他被严庄一句话给刺激,跑去祸害全体官兵的味蕾一事。如今她是真的怀孕了…… 她苦笑,再没有当初的心境。 原来,他们那时候是如此地快乐过…… “怎么不说话,在干什么呢?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又道。 “知道了。”她淡淡的一声,“还有事吗?” 他也无话了,听着电话里她陌生的淡然,他真的要怀疑,他曾经确实拥有过一个捧着电话亲昵地撒着娇腻歪着叫着“团长团长”的囡囡?还有那个非逼得他在电话里亲她一口的囡囡?那不是他的梦?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要回去吃饭?”严庄问。 “嗯。”他应道。 “家里应该炖了汤,你装一罐回去和桃桃吃。”严庄没说别的,只如是道。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设想,陶子怀孕,她会紧守儿媳妇身边,给儿媳妇顿顿做好吃的,把陶子养得白白胖胖,再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孙子。她判这一天盼了多久啊…… 然,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她的一切预想却都成了空。 现在这样的日子叫过日子吗?一家人分成好几处,儿子几个地方来回奔波,用他的辛苦维系着一个平衡点,而她真的很担心,哪天某个平衡点一被打破,便会有毁灭性的灾难。 她不信预感,可心里却常有这种恐慌,她想,她是因为害怕…… 但愿,这样的生活走下去,谁都不要被伤害到…… 回到小区,进了小楼,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保姆已经准时将晚饭搬上桌。 宁震谦坐在餐桌边,等着严庄把汤和几个炒菜打包以便带回去和陶子吃,而莫忘,却在这时候爬上了他的腿,在他腿上乖乖地坐着。 他低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是父子关系的孩子,心中被一种柔软的酸楚碰撞着,每次见到甚至想到莫忘,便都是这种感觉…谢雯老师见了笑道,“您和孩子好些天没见了,这孩子还是挺亲近你的。去训练之前您不是也好些天没来看他吗?他一到时间就会去窗口看着,那时间是你每次来看他的时间,他那是在看你回家呢。” 他微觉诧异,“他……能理解时间?” “能啊!”谢雯笑着回答,“他们对时间的理解和恪守甚至比我们还刻板,一旦一些事形成了规律,他们就会很刻板地去遵守,如果打破了,他们就会觉得乱,会觉得茫然。” 宁震谦低头看着莫忘小小的身子,还有乖乖在他怀里看着对面窗口的表情,心里再度一滞。 “莫忘。”他忍不住轻叫一声。 莫忘看了一眼他,然在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莫忘的眼神又转开了…… “莫忘,看着我,看着我说话。”他帮助莫忘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问,“莫忘,你想要我陪你吃饭吗?” 莫忘自然无法表达,眼睛里也什么内容也没有。 谢雯却笑,“他不懂想不想的,可是,他很亲近你,你陪他玩,他会开心,你从前常在他吃饭的点来看他,他就会在这个点去等你,只是后来的几天,都等空了……” “别说了……”谢雯的话让宁震谦的心十分难受,情不自禁握了握莫忘的小手,发现他手上的肉肉比初见时多了些,心中稍觉安慰,却对厨房里的严庄喊了一声,“妈,我留下来吃饭,就给囡囡带菜就够了。” “留下?”严庄听了走出来问,“那囡囡那边……” 宁震谦紧皱了眉,没有吭声,却拿出手机来,给陶子打电话。 “囡囡……”他叫她名字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什么事?” “我要晚点回来,就晚一会儿……”他习惯性地强调,直到那端的人儿,不过是回给他淡淡的一个“哦”字自后,才觉异常失落,晚或不晚,她现在还在乎吗? 他等了等,确定除了这个“哦”字,她再不会说别的话…… 他压住心里的难受,轻问,“你饿了没?” “没有。”她无聊之际,吃了许多的水果和坚果,还真不饿…… “好,那我晚点给你带饭回来,你自己不要做,好好休息!” “嗯!”仍是极简单的回答。 电话至此,似乎没有再进行下去的话题。他于是记得,他们每一次通电话之所以总能说上许久是因为她的能言。 从前的她,似乎在他面前有说不完的话,偶然他出次差,一两天不见,电话粥可以煲上一个小时,她舍不得挂断,他也不喜欢听不到她声音的夜晚。 那会儿他们说了什么呢? 现在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很开心,很开心…… 沉默间,他唇角的弧度因为回忆里她甜美撒娇的声音而微微上扬,耳边响起的全是她一声声腻歪的“首长……首长……”,还有让他窘迫却又甜蜜的“首长,亲一个……”之类的话,软得让人心都酥麻了…… 然,直到沉默被打破,传入耳里的是嘟嘟嘟的忙音之后,他才从沉醉中清醒。 面色一僵,唇角的弧度亦冻结。 原来,回忆,它只是个回忆而已…… “咳咳,吃饭吧。”面对对面谢雯诧异地盯着他看的模样,他咳了两声,转移注意力。 “对了,宁先生和宁老先生一样都是军人吧?”谢雯又道,同时她心中略感诧异,宁先生刚才的表情很奇怪,笑得好安详,见过宁先生那么些次,还没见他那么笑过,两位宁先生都不苟言笑,每日里大黑脸,让人觉得害怕,尤其宁先生,比宁老先生更甚! “是的。”他简略地答。觉得谢雯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这还用问吗?一身军装还不够表明身份? 谢雯却道,“莫忘这孩子,好像对军队的事情很敢兴趣,他什么玩具都不好好玩,却对玩具枪什么的很有兴趣,当然,也弄坏很多把,而且,他居然喜欢跟宁老先生去看部队出操……” “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这方面难道也有遗传? “不知道……这种病本来就连病因都还不能完全给出解释,而每一个孩子又都是不一样的,有他自己的特点,所以,他们一些奇怪的能力和喜好,我们也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比如,有的东西我教一个孩子几百次他还不会,但某个偶然的时候,他自己突然又会了……喜好和能力也是如此,他们可能在某方面能力很强大,比如,他们中有人成为了著名的钢琴家,可是,可能他连一件普通人很容易办好的事都做不到……” “钢琴家?”宁震谦微觉震撼,“可以这么优秀?” “不是每一个……”谢雯又道,“那是自病症的一种类型,在某方面有很高的能力,甚至被人称为天才的。我只是觉得,莫忘既然有喜好,宁先生不妨多带他去看看。” “嗯。”宁震谦仿佛也想起那日和芊琪回母校时,莫忘在老师家里好像有些异样。 吃完饭,莫忘有他固定的游戏时间。 在老师和严庄带着他的时候,宁震谦便带着给陶子打包的晚餐回了部队。 陶子在接到他不回来吃饭的电话以后,表情一片淡然。 但她是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一个生活在芊琪阴影里多年的普通女人。 女人最喜的便是做比较。 从前,拿自己和芊琪在心底暗暗相比,比较的结果是自惭不如;而今,她的理智虽然在阻止她再为宁震谦与人做任何的比较,但是,有些东西成了习惯,便很难再改掉,一如现在,那抹熟悉的酸楚从心底冒出来时,她还是极鄙夷地讽刺自己:陶子,你在他面前就永远达不到真正的豁达!要豁达,要放弃,你就不要比啊!你不要介意啊!为什么听到他不回来的时候,挫败感又要升起来呢? 坐在书桌边,没有再写出一个字来,在桌子上趴着,手里拿着只笔,乱七八糟地在纸上画,画了好一阵,发现自己画了一满张纸的“宁震谦”……她真是疯了吧…… 心中怨气一升,将一切全归咎于他!是他将她抓回来,才会让她再次陷入泥沼,浮沉挣扎…… 怨气中,她用力在每一个“宁震谦”的后面在画上一个乌龟,最后,写了一行大大的“宁震谦大乌龟”! 写完,趴在桌上扔了笔,怅然。 真的怪他?还是怪自己的心魔? 思而成痛,不愿再想深,闭上眼睛,渐觉疲惫,今天只顾赶稿了,没有午睡,烦乱中,睡意涌起,最终就这么趴着便睡着了…… 宁震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睡着的她…… 他的眉,不禁又紧紧锁成一团。 她的抵抗力在怀孕后似乎变弱了,春日的傍晚,略有轻寒,她这样睡着,势必感冒! 就这样不是照顾自己的她,还想一个人去外地工作?还想一个人生孩子? 他似乎忘了,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似乎也忘了,外表柔弱的她,一个人其实可以很强大…… 第226章 一张纸,写满他的名字 她的手边,有一张纸,写满他的名字。舒殢殩獍 只是,那一只只的小乌龟是怎么回事? 宁震谦是大乌龟又是怎么回事? 是难过了?气他今天没陪她回来吃晚饭? 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他只要她做回原来的囡囡,过她快快乐乐的小日子,其它的,都有他缢。 然…… 忧思,浮上他眉心…… 他轻轻摇了摇她,“囡囡?囡囡?炳” 她迷蒙醒转,见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臂被压得麻木,而身边,站着应是刚回来的他。 没说话,她低眉,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便站起来准备去床上睡。 然,因为是双脚交叠的姿势睡的,猛然站起来,一只脚也麻木了,瞬间便往地上倒去。 幸而他就在身边,立即扶住了她,惊问,“还好吗?” 她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他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囡,冷淡的一句,“没事。” 他扶着她,犹自不敢松手,“囡囡,吃晚饭吧。” 她默默地在他的搀扶下站着,活动了一下脚,待麻木感褪去之后,才挣脱了他,往餐厅走去。 晚饭,她必然会吃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心里闷闷地痛,“囡囡,对不起。” 她没有答话,继续前走。 “囡囡……”他追了一步,“你生气了?” 她背对着他摇摇头,“没有。” “我陪莫忘吃饭了。” “那是你应该做的。”她声音轻柔,仿佛对他的所为极其理解,并且高度赞扬一般。 宁震谦确实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生气,可为什么觉得比生气更让人难受呢? 他仍然记得他们为数不多的争执中,其中有一次是在云南的长途汽车站,她要走,他不让,她便对着他又踢又打的,还使坏地说他“非礼”她…… 那会儿他生气,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损他军人的形象,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还能像那样对待他,也好过现在的冷战,冷得让他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本就木的脑子结了冰,更加不会使了,更重要的是,冷得让他的心为什么透了底的凉?亦是结了冰一般,前路冰川一片,看不到希望…… 他默默地坐下来,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不去打扰她吃饭。 桌上,还放着几张她手写的稿子,细看,似乎是她的小说? 再看,确定了,真的是…… 可是,为什么是女主给男主上面膜的环节?她在写他们吗?情不自禁往餐厅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见她正慢慢地喝着汤…… 还好她没在吃这件事上和他任性,还算懂事…… 继续阅读她写的小说,S团上面膜那一段被她写得如此有趣,他读着,那些画面生动地在眼前一一重放,她舌灿桃花的本领,她调皮却又认真的神态,还有自己竟然傻傻随她摆弄的情境,一切都如发生在昨天…… 有她的日子,曾如此鲜妍而快乐…… 几千字的文章,她该是写了许久,他却看得很快,看完,心中被柔软的温暖包围,能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写得如此生动,她心里对他们的感情又是如何的深刻? 这般深刻的爱,她是能轻易放得下的?何况,他们还有小囡? 一直等她吃完,他才走过去,手里依然拿着她的稿子。 面对她清冷的表情,他刻意的,多了讨好,“这个……要公诸于众?” 她想了想,问道,“没有写你的大名,部队名字虚构,有没有犯忌讳?”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纯粹是没话找话的意思…… “那就行了。”她点点头。 “可是……被S团的兄弟看了,他们会笑我……”继续没话找话。 她不解,“他们又不会买这种书看,你放心好了!”这种书不是被他嘲笑成没营养的H书吗?广大人民子弟兵怎么会看? “可是我会买啊!”他拿着稿子望着她。 她蹙眉,什么意思?又买一千本? 他似乎懂了她的眼神,有些迟疑地解释道,“他们……说……以后你出了书……他们还要签名书的……” 陶子无语,起身收拾碗筷,“那是你的事。” 他忙放下稿子,接过碗筷来,“我来,你坐着休息。” 她僵持了一下,便随他了,自己回卧室躺着。 他洗完碗回来,见餐厅已不见了她,进卧室去寻,发现她这么竟然早就睡了。 “囡囡,起来玩一玩吗?”刚吃了就睡可不好,“或者,我们说说话?”最好是能让她不再介怀今天的事…… 她听了,倒果真坐了起来,仰着小脸对他道,“好,我们谈谈!” 他松了口气,肯和他谈,是否代表有松动呢? 在她对面坐下,等她开口。 “后天你要上班了对吗?”她问。 “对。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和妈说了,会请个保姆来照顾你。”他以为她担心的是,他一旦上班就没人照顾她了。 而她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只把小脸绷紧,告诉他,“后天我也要上班了!而且是第一天上班!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单位,你不会拆我的台害我失去这个机会吧?” 他刚刚才放松的心马上又揪了起来,而且揪得更紧了,紧得发痛……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极度烦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只希望用最迅速的方法解决问题,“不行!我说过不行!” 说完,见她脸上露出他陌生的嘲讽的冷笑,他心里猛然一抽,他不知道她在嘲讽什么,更不懂她在笑什么,内心的慌乱更甚…… 缓了缓心神,解释道,“囡囡,不是不让你出去工作,不是说了先生了宝宝在说吗?你现在出去工作,没几个月又要请假,给用人单位也添麻烦了呀!我觉得这个时候明知你I怀孕还会聘用你的单位,要不就是看了别人的面子,要不就对你开了绿灯,否则,不会有哪个单位明知你已经怀孕还要请你的!” 这茬,陶子自己倒没想过,电台不是明知她怀孕还要用她,而是,根本就还不知道她已经怀孕…… 这时候去上班,确实好像有点坑人家的意思。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一档好节目出来,做不出,让电台失望,她以后不用混了,做出来了,她却马上面临着请假,给电台添麻烦。 电台多少是看着江枫的面子请她的,而她这样,好像也对江枫不起啊…… 她躺了回去,他的话既现实,又让她难受。 他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说中要害了……尽管她可能再一次地不高兴…… “你如果不便对那个房地产中介朋友说,我来跟他说,我有他的电话。”他决定速战速决,不打持久战,免得夜长梦多。 “不用!”她僵着声音道。明知人家是主播不是房地产中介,还这么说…… “那行!你自己打!记着不要用手机!”他追加了一句。 陶子没再答话,拿了之前没看完的书接着看。 喜欢看她安安静静看书或者写书的样子,那种感觉,会让他看到一种叫做静好的东西。时间一点一滴在她的专注中流逝,流淌出一条叫做永远的河…… 不忍打扰这份专注,他抱了她的笔记本外出。 在餐厅里把她手写的文稿一个字一个字输进电脑,输完后,在她文稿的最后写道:已输完毕,期待下集。 然后回房间去,却见她歪着头斜躺着又睡着了…… 自从他上回让她留长发不要再剪,她便真的没有再剪过,此时,头发已经垂肩,几缕发丝粘在她唇上,被她白皙光洁的脸颊一衬,犹如莹玉的瓷器上几缕裂痕。 他看了觉得不舒服,伸手给她捋开了,发丝一动,黏得她柔嫩的唇瓣也微微颤动了一下似的,他的心也随之颤了颤,盯着她娇嫩的唇,不自觉便回忆起了吻着她唇瓣时又香又软的滋味,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到底没能忍住,俯下身来,试探着覆在她唇上,初时只是轻轻沾着,不敢有半点动作,后来见她并没有醒,才贴得更契合了一些,还是没有反应? 熟悉的软甜将他包围,他沦陷下去了,开始辗转吮/吻,他很想……很想探入她唇齿,更深,更彻底地汲取她的甘润,然,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行!不行…… 没错,不行…… 再继续下午,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 现在可不能要她,不能…… 强迫自己从她唇上退开,同时庆幸她睡得熟,并没有发现他偷吻她。 然,当他完全退开,才发现其实她根本就是醒的,眼睛直瞪瞪地瞪着他,黑瞳里平静无关…… 他惊吓不小,她居然知道他吻她而木然随他? 现在还用这种冷然观戏般的眼神看他? 这个吻,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恨不能在她面前遁了形,一头钻进浴室里,薄寒的春,有些凉,他打开龙头,让冷水从头淋到脚,浇灭那些燃烧的渴望……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全身依然是热的,冷水洗澡,洗的时候固然冷,但洗完过后,全身却更加发热了…… 找了套棉质的衣服穿上,他才上/床,平躺在她身边,两眼看着天花板,轻问,“关灯了吗?” “嗯。”她低声。 于是,他伸手关灯,黑夜将两人笼罩,同盖在一床被子里的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 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睡过? 通常不是他搂着她,就是她主动黏着在他身上,而他,一贯都是裸/身睡的,充其量穿个内裤,有时候只在腰上系一块浴巾,睡衣这种妨碍他热情释放的东西都是遭他嫌弃的。 今天,却是例外了…… 这样睡不太舒服,无论姿势还是距离。 宁震谦一动不动仰躺着睡了一晚,并随着她睡着以后的睡相不好而慢慢往床边靠,最后,挂在了床沿上…… 可是,如果要他去睡书房,却又是他万万不愿的…… —————————————————————————————————————— 被“软禁”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陶子怀孕后极嗜睡,虽然睡眠不似从前那么深,易醒,睡眠的时间却很长,早上起床的时间会很晚。 然,他却能估计到她到底几点起床,然后,便会让警卫员送来热腾腾的早餐,有时候,甚至是他自己送。 早餐晚餐他会回来陪她吃,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菜,只是,他最近好像饭量减了,没从前吃得那么多。 至于请保姆的提议,她拒绝了。 九十平米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家里多个人,她会觉得受限制,不自由。她是孕妇,不是重伤病人,她可以照顾自己。 她每天都会写小说,当然还是手写,晚上他回来,便会默契地给她把白天写的输进电脑里,后来,他还学会了更新,直接就帮她给上传了。 除了写书,她也会在黄昏的时候被宁震谦拉出去散散步。 她也知道,多呼吸新鲜空气,在她能力可及的范围内走一走对宝宝有好处,所以,对于黄昏的散步,她没有拒绝,只是,她不再是那个骗着他哄着他也要和他牵手的乖囡囡了,总是和他隔了一点点距离,一前一后,彼此没有交流,从语言,到眼神,都没有…… 他这段日子都没有再去看莫忘,这倒让她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这不是她能管的,难道不是吗? 这日下午,宁震谦还没回来,她把格桑花给搬到楼下,正好遇到几个家属也在楼下花园里,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有人看见了她,捅了捅正在说话的人,那人便停住不说了。 这明显是在说她的闲话…… 其实,有时候和他去散步,她也能感觉到一些家属异样的目光,总之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莫忘的事罢了,既然部队知道了,肯定会有风声传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很快就传开了。 她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调味剂,只不知,她在他们的传言里是怎样的定位?悲情角色?还是狐狸精? 既然下了楼,索性便朝食堂而去。 这段日子大补,菜的口味也偏淡,她已经吃得胃口全无,很想吃点辣椒,但不想和宁震谦说,说了他也不会答应,所以,干脆趁今天他还没回来自己去食堂弄点辣椒来。 一路,遇到好几个熟人,都笑着朝她打招呼,只不过,笑容里都有些怪异的东西,她只当没看见。 刚迈进食堂,还没进厨房,她就愣住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宁震谦这段时间为什么胃口不太好,明白了宁震谦为什么不再去看莫忘,更加明白了家属们的议论和眼神不仅仅是因为道听途说,却是因为眼前这一幕…… 她假装没有看见,大摇大摆走进厨房,厚着脸皮找炊事班的要点辣椒面,是的,她必须厚着脸皮,她已经看见炊事班班长眼睛里的内容了,她只能假装什么也不懂。 当她拿着一小瓶辣椒面出厨房的时候,被一到身影堵住,还有某人歉疚的声音,“囡囡……” ———————————————————————————————————————————— 这是23号的更新。吉祥在外旅游,24号回程,但是不方便码字,所以24号的更新估计会很晚,大概又会到24号晚上,亲们不要白天不停刷了。 第227章 无助的孩子 下一句,会不会是对不起? 她生平,最不喜他说对不起…… “囡囡,对……” “吃饭呢?怎么不回家吃?”她莞尔,用温和的笑容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语气柔和婉转,仿似一个温柔的妻子关怀着不归的丈夫。舒殢殩獍 厨房里的炊事兵们全都停了下来,屏声静息,偷偷观察着两人甾。 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温柔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伤,因为,她捏着辣椒面的手指如此地用力,薄薄的塑料袋已经被她抠破,红色的辣椒粉末从她指尖漏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囡囡,你先回家,我马上回来和你说清楚。”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装辣椒面的小塑料袋终于掉到了地上,她的手指,沾满红艳艳的辣椒粉…… “你呀……”他心痛,仿佛那辣椒粉不是粘在她手上,而是洒在他心口的裂痕上,刺痛无比廷。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水龙头底下,用洗洁精洗去她满手的辣椒粉末,而后,又牵着她往外走,“想吃辣椒跟我说,想要什么都跟我说,不需要自己跑来跑去,我不在身边,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她弯着眉眼笑,不自己跑来跑去,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不为她所知的事?又怎么会知道原来自己在部队已经如此备受关注? “囡囡,你不要这么笑,笑得我害怕……”他深锁的眉纠结在一起,比眉心更纠结的,是他的心,已经揪成扭曲的一团,牵肠扯肺地痛。 再不想看她曾闪亮的眼睛里那些迷蒙和假装的坚强,他伸出手去,遮住她的眼。 她哧一笑,“我不笑?不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啊……哭吗?” 她依然笑得妩媚,只是,恍恍惚惚中,眼角泛了酸…… 笑,其实是比哭更辛苦的一件事…… 她拨开他挡住自己视线的手,顺势轻轻一抹,试图抹去眼角那屡酸楚,哪料,他能给她洗去的是辣椒的粉末,洗不去的,却是辣椒粉残留在手上的辣味,随着眼角那一颗晶莹散开,辣得她一只眼睛哗啦啦地流泪。 真好…… 终于可以有借口流泪了…… 她索性流了个痛快,不用再假意地笑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痛,痛得真畅快!痛得,一颗心仿佛也绷得不那么紧了…… 他抓着她的手,轻声呵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这手不还辣着吗?难不难受?跟我去看看!” 一片模糊中,陶子看到之前莫忘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用了,莫忘不见了……”她轻声说,如果来自云端的声音。 他大惊,回头一看,果然…… 他下意识地便拔腿要跑去找,可是,猛然又想起了她,她的眼睛还疼着呢…… “去吧,我是大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流一阵眼泪就好了……”她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了出来,眼泪在辣椒的刺激下依然在哗哗地流。 他左右为难,最后喊了声,“石头!” “到!”一个小炊事兵跑过来,敬了个军礼。 “带她去看看眼睛,被辣椒刺激了!”他匆匆下令。 “是!”石头胸膛一挺,接下任务。 “囡囡!看完眼睛回家,我找到莫忘就回来!”他极不放心,可是,却不得不离去,临走那一眼,满是不忍和疼惜。 被泪水迷蒙的视线里,她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走远…… 她不难过,真的,莫忘是他儿子,他陪儿子天经地义,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矫情,她就是个矫情的人。 走进食堂,便看见他和莫忘在用餐,她于是明白,原来他每天都是陪玩儿子之后再回去陪她吃。 他是如此小心地在她和莫忘之间周/旋,他是如此努力地兼顾着两边,期望不让任何一方失望…… 这样的他,她如何看不懂?只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痛…… 这心痛的缘由不是难过,而是难受,却不知难受到底是为了谁,为他,为她自己,又或者是,为这样的命运…… 曾几何时,站在高原顶端,气宇轩昂,独断专横的宁团,何须这般委曲求全? “嫂子,走吧。”石头催着她去看医生。 “不必了,我用清水洗洗就好。”而事实上,她连清洗也没做,迈步径直回了家。 石头在后面追了两步,喊了几声嫂子,她似乎也没听见,石头摸了摸脑袋,却摸到帽子,帽子掉落下来,滚到地上。 石头一时不知该捡帽子还是该追嫂子,楞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陶子已经走远…… ———————————————————————————————————— 宁震谦跑出食堂,四处都不见莫忘的身影,他想起了芊琪的话,不要放开莫忘,一时一刻也不可以…… 他心里一急,加快了脚步。 从食堂到操场,他一边喊一边寻找,可是,莫忘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回答他…… 而平时莫忘最喜欢呆的操场,也没有他的身影。 宁震谦便往大门跑去,虽然知道大门处有警卫把守,莫忘能跑出去的几率很小,可仍是不放心。 而他的估料没有错,那个小小的身影终于落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背心发凉…… “莫忘!”他大喊一声,朝那个身影接近。 而此时,一辆部队大卡正好进来,莫忘不知危险,悠然继续往前走,正对着大卡驶来的方向。 “莫忘!让开!”他恨自己距离太远,已经无法赶到莫忘身边…… 所幸大卡进门,速度减慢,而警卫果断冲了上去,抱着莫忘就地一滚,躲开了危险。 “莫忘是不知道危险的,所以请你照顾好他,不要松开他的手,一时一刻也不可以……”芊琪悲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如虚脱了一般,全身发软,仿佛刚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的是他,而不是莫忘…… 他慢慢走到大门,沉着脸,从警卫手里牵过莫忘的手,握得很紧…… 几分钟后,宁家的车来了,严庄从车上下来,见宁震谦脸色沉重,诧异地问,“怎么了?”他缓缓摇头,“现在没事了,刚才莫忘差点被车撞了。” “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吗?”严庄也是一惊,转而却想到了什么,“桃桃发现了?” 宁震谦不语,眸色暗郁,点了点头。 严庄面色也随之一暗,不是当初她狠心地要给陶子两条路选,而是她的担心和预料会被残酷的现实一步步地证实和实现…… 与其伤害至相看两厌无法挽回,不如及早抽身。 可是,在所有人眼中,却是她错了…… 世间一个情字,最是难了。 也许,是她错了,错在不该插手这一桩情事,然,时至如今,她又何忍看着儿子和陶子一步步走向更深的伤害深渊? 然,陶子有孕,儿子情深,这一桩情,已不是她所能控制…… 默默地牵起了莫忘的手,她对儿子道,“好好安慰桃桃,不要让她受委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桃桃受委屈,我们不能欠了一个又一个。儿子,莫忘还有我,有你爸,可是桃桃她,只有你……” 好一句“桃桃她,只有你……”,瞬间润湿了他的眼眶…… 沉重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转身回走。 这条路,从来不曾如此漫长…… 哪一次回家,他不是大步流星急不可待?只盼着快点回家见到她的身影她的笑容,然,此时,他步履沉沉,望着家属区的方向,第一次觉得,他和家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不是他不愿走过去,而是,不敢。 母亲说,莫忘还有她,有父亲,可是,事实上,莫忘也只有他而已,母亲和父亲不会活得比莫忘更长,甚至他,也许也不能活得比莫忘长,在今后这漫漫岁月里,他不能弃下莫忘,可带着莫忘的他,能给她什么? 终于,还是走到了家属区,正是晚餐后的时间,一些家属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他走进拱门,便听见一女人说了句什么,声音小,听得不真切,但“参谋长媳妇儿”这几个字还是钻入了耳朵的。 另几个人见他来,连使眼色,说话那女人回过头来见是他,笑着打招呼,明显的表情不自然。 他脸色一绷,这是在议论他家的事呢?囡囡应该不知道吧? 他想起自己带莫忘来部队的第一天严庄的阻止,他不明为什么,仍是固执地把莫忘给带来了,彼时,他以为严庄考虑到的是对自己的影响,但彼时只想到错是自己犯的,莫忘也确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可能让莫忘一辈子待在阴暗的角落不见人,那对莫忘不公平,如果仅仅只是对他不利,他绝不会放在心上。 在部队纯男人的世界里与世隔绝了八年的他,却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一种伤害叫流言蜚语,原来,和男人不同的是,女人之间会有这样一种传播能力,会让人如此不舒服…… 母亲却是预料到了,果然比他考虑得更多,只是,他不信母亲罢了…… 不信母亲所有的话,包括,他带给囡囡的,会是伤害……他怎么会舍得伤害囡囡呢?可是,现在,他还是伤害到了,不是吗? 他眉头皱得更紧,惟愿囡囡没有听到。 快步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在自家单元楼下的花圃里,他看见那个小花盆,还有花盆里一日绿似一日的绿芽,那是她珍爱的叫做幸福的花儿,她是将它扔了吗?将幸福扔了吗? 他心里一酸,默默抱起那盆花儿,回了家。 家里一片死寂,餐桌上搁着吃剩的菜,难道这是中午吃剩的?他仔细一看,不对啊,这分明是晚饭菜,中午吃的不是这些! 显然警卫员已经送了饭过来,她吃过了,而且一大碗饭,本是两人的饭量,她居然吃空?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这是在拿自己的胃出气? 这个傻瓜! 他端着花盆进了卧室,见她躺着,忙把花盆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拉她起来,“囡囡,眼睛好些了吗?” “嗯。”她转过身去,不看他。 他强行扳过她的脸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真没事了,才道,“起来走走,吃了这么多,不要马上躺着。” 她沉默了半晌,见他还在试图拉自己起来,却又不敢太用力,才终于开口,“我没吃多少!倒掉了!”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她从来不是个浪费的人。 “何必呢?”她幽幽道,“你累不累啊?晚饭也要吃两顿到底累不累?” “不累!”他赶紧道,“囡囡,我正要跟你说莫忘的事。老师说莫忘对部队生活很感兴趣,我才让家里每天下班前一小时把莫忘送来,带着他玩一玩,陪着他练练身体,然后……跟他一起吃晚饭,饭后家里人又会把他接回去的。” 他曾以为,这会是个两全的办法。这样,自己每天仍然可以陪莫忘,而且多锻炼说不定还可以促进莫忘的生长,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用离开部队,每晚都能陪着陶子了。 陶子看他的眼神多了怜悯,不由轻道,“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莫忘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该这样……” 他不懂她的意思,懵然看着她。 “你可以把莫忘带在身边的,自己带着,就带进家里来,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能容人……”她低声道。 “你管别人怎么看?”他想起了那些无聊的妇人,“我知道不是就行了!囡囡,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么做会让你被人说道,可是……囡囡,还是想说对不起,这些流言蜚语伤害到了你,我以后不带莫忘来就是了……” 她叹息,他怎么会不明白重点?不是她不允许他带莫忘来,莫忘是他的儿子,她无形之中成了逼迫父子分离的后妈了吗? “我说过,你完全可以把莫忘带进这个家里,正大光明地带着他跑步出操锻炼。”她顿了顿,在他的眼中升起诧异而惊喜的目光时,却来了个转折,“让他来,放我走吧……” 他眼睛里的光芒沉落,指着那盆格桑花,几分怒意,“所以,你把它也扔了是吗?”他好像误会了…… 可是,她却没有力气解释。 “不行!这花是我种的!你没有资格扔!你扔,我就捡!”他赌气地将花搬回阳台,赌气地冲出了卧室,并将门啪地关上。 门外,那一声巨响震痛了他的心,他真是混!明明委屈的是她,他还发什么脾气? 转身,又打开门,奔过去,将床上的她抱进怀里,喃喃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错?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又一个的错…… 她和他,他和芊琪…… 三个人一个又一个错的套在一起,终于套成了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 记得能解开九连环的唯一方法就是摔碎了它,他们之间的连环错也只有碎掉一个环才能解得开啊…… 她任他抱着,听着他喃喃的声音,心里一片湿润,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像个无助而又任性的孩子…… 228第228章 图腾不再 “莫忘,没事吧?”她贴着他的胸口问。他不用对她说对不起,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不起她,何必…… “没事,找到了。部队呢,他怎么能跑得出去?”他轻描淡写地说,晦暗的心里却透着欢快,因她这一句问话。 陶子也安了心,想来也是没事的,不然他怎么会回来?轻轻推开他,“累了,想睡。” 逃不掉,分不了,只能逃避他这双眼睛,逃避和他的相对……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一切,身不由己…辶… 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他准备就这样囚禁她一辈子吗?用他**的温柔?就连林芝来看过她几次,他也要守在身旁?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的不起来走走?” “不了。”她合上眼,表明自己的倦意澌。 “好吧,我去给你传稿。”他起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如今这稿子全由她写了,他晚上回来给她上传。这样固然有好处,但是,弊端也是有的,自此开始,全文清水,有肉也被她以熄灯带过,比如今天的内容…… 然,她不知道,对于夜夜躺在她身边,饱受煎熬的他来说,她短短几个字,也能勾起他遐想连篇,欲/望如火…… 憋着传完最后一个字,他打开卧室门回到她身边,瞧见的是她的睡颜…… 最后,解决欲/望的方式仍然是用冷水冲洗,天气越来越热,这冷水浇在身上,也是热的…… —————————————————————————————————— 自那日起,她不再下楼。 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便不知道;那些不想听见的话语,便不去听。 每天不过是写稿,看书,顶多在阳台晒晒太阳,风铃依旧声声,曾经的时光,却终是一去不回…… 那日下雨,她站在阳台上没有回屋,因为,格桑花开了。 离开高原的种子,竟然也会发芽开花,这算不算得上奇迹? 无论是与不是,却让她这一天无法平静,隔一会儿便跑一次阳台,那朵粉色小花儿,好像成了她生活里唯一的惊喜…… 在她不知第几次来到阳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他撑着一把大黑伞从雨中而来,记忆中,这是他回来得最早的一次了。 并没有因为他回来而进屋,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进楼道,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听着他开门进门的声音,听着他进门便叫她的名字——“囡囡”…… 她没有回答,知他会一路寻来。 果然,脚步声渐近,他的声音如释重负,似含了笑,“你在这里啊!看雨?” 而后,他的手臂便从身后将她包围,他的惊叹声响起,“开花了!” 她鲜少看见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而这一刻,她看见了,如同一个孩子…… “囡囡!你不是说这是幸福之花吗?它开花了!”他激动地抱着她,吻她的脸,语无伦次,“我们的小囡!就是那朵幸福之花!我们会幸福的!囡囡!会幸福的!” 她静静地任他拥吻,再也无法像他那般激动…… 她和他,始终不在一个频道吗?在她为格桑花兴奋痴狂的时候,他不相信幸福的传说;而在她放弃了对幸福的想象,他却开始憧憬幸福的模样…… “我们出去吃饭吧?”他望了眼外面的雨,摸着她的小腹,“很久没出去了,开车出去?庆祝我种的花开花!庆祝我们的小囡快三个月了!” 很久没出去了…… 确实…… 她在家里快要发霉了…… 他没等她回答,便拥着她的肩而行。 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总是好的,她没有异议,于是随着他进屋,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听见他的手机响了,她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他接电话的声音异常紧张,“出来多久了?好,我知道了!” 三言两语讲完电话,正是他的风格…… “囡囡,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头痛,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了…… “没关系。”她急急地打断,根本不想去问为什么。 他还没说事情的缘由呢……看着她平静的脸色,他不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镇定还是果真对他对他们之间已经漠然…… “囡囡,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晚饭我会让人送来,莫忘不见了,我得去找。”他急匆匆地一边解释一边换鞋。这个习惯,还是她给他养成的,进门便换上舒适的软底鞋,无论冬夏…… 他走了,甚至匆忙得没有关门。 她默默走到门边,将他的拖鞋放回鞋柜,鞋柜里,还躺着他们冬天穿的那对兔兔拖,被他从云南打包回来。他脚重,蓝色的那双已经被他穿坏,来年冬天要换新的了,可是他却仍然舍不得扔…… 关上门,将那一季的雨和他,尽数关在门外,她回到窗台,看着他的车疾驰而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浑身湿透…… 而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莫忘…… 当这两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她吃惊不小。 “囡囡,对不起,我把莫忘带回来了,等下再跟你解释,我先给他洗澡!”他说完,便钻进了浴室里。 陶子站在外面,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莫忘,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错…… 片刻之后,湿漉漉的他用浴巾把莫忘抱了出来,用的,正是她的浴巾,“囡囡,我的太小了,这根暂时给他用,你去买条新的。” 她一愣,想明白了他是指借用她浴巾的事,可是,她却傻傻的,一句话也没说。 他把莫忘抱进他们房间,让莫忘站在他们床上,自己则去衣柜里给莫忘找衣服。 可是,他的衣服都是那么大件的,陶子穿了也跟穿连衣裙一样,瘦小的莫忘怎么能穿? 在外面打量这一切的她,终究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推开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来,这样一套,男孩子也是可以穿的吧,虽然仍然又长又大,可是比宁震谦的合适多了。 第229章 希望 莫忘是不能没有他的,可是囡囡,囡囡…… 他望着窗外出了神,他也不能没有囡囡啊,更何况,还有小囡…… 他已经能想象出小囡的样子了,在睡不着的夜里,他经常想,在不安的睡眠里,他经常梦…… 梦里的小囡一点也不黑,白白软软的一团,会趴在他胸口和他玩耍;会用软乎乎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脸咯咯地笑;会叫他爸爸,声音软软糯糯的,和她妈妈的声音一样甜;还会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来亲他,只是,每次在他想要屏声静息体会她的小嘴亲在他脸上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梦就会醒……、 醒过来后,便是暗黑的夜色,和身边隔着一拳距离的她…甾… 这一拳的距离,就像一条无法越过的屏障,阻隔在他梦里粉色画面和梦外残酷黑冷之间…… “哇!”一声大哭惊醒了他的臆想,他低头一看,莫忘手上沾着半根面条,指尖已经烫红,想是他刚才一时走神,莫忘把手伸进锅里了…… 他赶紧抓住他的手在冷水底下冲洗,而后带着他进房间,找了烫伤药给他擦,待一切做完,牵着莫忘回到厨房时,却发现自己忘了关火,一锅面条水已煮干,面条黏在锅底,一团糊涂…唾… 这糊涂的生活…… 他洗了锅,重新开始煮。舒殢殩獍 只是,面条煮糊了,可以重煮,人生呢?这糊成一锅粥的人生,再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 家属招待所。 陶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头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打电话来的却是严庄,“桃桃?” “是,妈。”陶子轻声应道。自从她被宁震谦禁了以来,见到严庄的机会也不多,虽然严庄每隔一天都会打电话来,但她的生活重点是照顾莫忘。陶子对她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莫忘是个特殊的孩子。虽和严庄不见面,可陶子明白,很多宁震谦带回来的菜不是部队食堂能做出来的,是严庄亲手烹饪,从前她以为是他回家去拿,后来才想明白,应是他把莫忘送回车上时,宁家的人带给他的。 “桃桃,回家去吧,住招待所不是个事儿,我和你爸马上过来接莫忘,你赶紧回家去。”严庄道。 “妈,不用了,我不是为了莫忘。”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让两位长辈在黑漆漆的雨夜还驱车过来接人,那她也太不像话了,何况,从根本上说,她真不是为了莫忘,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心里的结解不开而已…… “桃桃,不管是不是,我和你爸都会过来,你回家去啊!”严庄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严庄和宁晋平还是冒着大雨过来了。 当严庄来招待所找陶子的时候,陶子发现严庄浑身都淋得湿透。 陶子有点心酸,“妈,何必来接呢?真没有必要。” 严庄伸手摸了摸陶子的脸,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好孩子,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已经够委屈了。” 严庄的手指,曾经是温暖的馨香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而今侵染了雨水的凉,沾着她的皮肤,她感到自己左臂漫起一层细细的疙瘩。 “回家吧,你爸已经把莫忘带上车了,妈送你回去。”严庄拉着她的手。 她扶着门框,没有动,祈求,“妈,我暂时不想回去,下这么大雨,走来走去的也麻烦,我就在这睡了,好吗?” 严庄见她坚持,也无奈了,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嗯,我会的。”她点头。 “桃桃,按理妈妈应该照顾你的,是妈妈做得不够好。”严庄的内疚发自肺腑,犹记自己怀宁震谦之时,丈夫疼,婆婆爱,虽然也在部队条件有限,但心理上却是享尽娇宠的。而今,儿媳妇却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挣扎,她疼在心上,却无能为力,虽说陶子口口声声称不是为了莫忘,但莫忘的存在对陶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是女人,如何不明白?可是,总不能把莫忘再塞回芊琪肚子里去。唯一能做的只是多做几个菜,以及电话的安慰,可是,每次打电话陶子都不甚欢喜,似乎,对她的电话并不期待…… 陶子什么都没有说,她庆幸的是,在上一次宁震谦提出不再让家人送莫忘来部队的时候她提出了反对意见,否则,莫忘的走失就是她的责任,就算宁家不怪她,那也会成为她的十字架…… “妈,我理解,您回去吧,莫忘等着呢。”她木然说。 她理解每一个人,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严庄走了,她重新把自己关进黑暗里,雨声滴滴答答到天明,睡梦里的她也就一直被雨声所侵扰,这一夜,他没有再来找她,军号响起的时候,她被彻底吵醒了。 肚子饿,这是宝宝给她的信号,也只有宝宝,才能让她的心湖泛起温柔的涟漪。 回到家里,他已经出操了,桌上放着一大堆补品和水果,都是严庄带来的吧?他从不出去,部队这里又偏僻,她平时吃的水果和补品应该都是严庄准备的…… 卧室里已经被他打扫干净,书整整齐齐归了原位,树哥哥和小鹌鹑的墙贴被他一片一片粘了回去,窗户上的风铃又在随风叮当而响,他那粗糙的手指花了多久的时间把弹壳一颗颗粘回去?唯一不能再复原的,是已经画花的婚纱照,还有阳台上的格桑花…… 其实,这样的修复真的有意义吗? 就着昨晚买回的鸡蛋和面条,她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喝了一杯牛奶,算是解决了宝宝发出的饥饿信号,刚吃完,宁震谦却进来了,提着小碗叠大碗一串儿的早餐,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惶惑和惊喜的光,“囡囡,你回来了?我还去招待所找你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来,吃早餐!你饿了吗?小囡也该饿了!”他把早餐搁下。 “我已经吃过了。”她发现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那一面墙贴,那一串风铃,应该是他一个通宵的成果……心,还是疼了,一缩一缩的,如痉/挛一般。 “是吗?那把这碗燕窝吃了。”他从一长串碗碟里拿出最小的那个碗,给她打开盖子。 陶子一进门就看见桌上严庄新带来的燕窝,上次的才刚吃完。 每次宁震谦总把燕窝在前一天晚上就拿去厨房让厨师做,怕他自己糟糕的厨艺把燕窝给毁了…… 他曾很用心地去学过厨艺,就只为陶子怀孕时可以为她调理烹饪,但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这是他人生败笔之一…… 陶子默默地坐下吃燕窝,为了孩子。 “囡囡,照片……我今天拿去重洗,格桑花我已经给方池州打电话了,让他路过北京时给我们带一盆来,囡囡,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的,一定可以!” 他如此坚定的语气,陶子真的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是否也感到无力了呢?他,是否也觉得越走越艰难了呢?他是否也害怕坚持不下去了呢?所以,才需要如此坚定的语言和语气来给自己打气? 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仿佛亦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忽而笑了,因为看见她脸上渐渐浮起的一抹红晕,这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了吗? 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抬头来吃,头发丝掉碗里了。” 她躲开他的手指,脸却更红了。 他心里那片阴霾已久的天空,因她脸上的红霞而晴了半壁,深深地大口呼吸,他似乎吸到了新鲜的氧气,难得的舒畅…… “囡囡!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比从前更好!”他的手落在她后颈上,摩挲着她触手生温的肌肤。他会努力,只要她不再步步为营,只要她为他让出方寸土地,他就会拼尽一生的力气,给她更幸福的王国…… 再舍不得把手从她后颈挪开,多久了,他才得以一近她芳泽,这许多日子以来,仿佛一级一级登上了天阶…… 然,他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他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舍,一手仍然留在她颈处,另一只手接电话,“喂?” “小震啊!好消息!芊琪找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了!” “真的吗?”他之前的不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至极,留在她颈处的手也滑开。 “是的!医院打来电话了,准备会诊,详细商量芊琪手术的事情!” “太好了!”他倏地起身。 而吃着燕窝的她,手微微一抖,小匙从她手中滑落,发出叮当一声响,而他过于兴奋,竟然没有察觉。 “囡囡!芊琪找到骨髓了!囡囡!”他明亮的双眸里充满了喜悦,握着她的肩膀说。 她淡淡地笑着,后颈处,仿佛仍有手指在细细的摩挲,“那真是太好了,恭喜……” “囡囡……”他欲言又止。 而她,是何等聪慧而贤淑的妻子,马上平静地说,“你去看看芊琪吧……” “囡囡?”他甚至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去吧,这是应该的。”她用小匙轻轻在燕窝里划着圈儿,心思平静得如她的语气。 “你跟我一起去?”他握着她的手,“去不去?” 她摇摇头,“我乏,昨晚没睡好。” “对不起……”睡不好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了…… 她皱了皱眉,又是对不起……“不是因为你,因为雨太大了……” 他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能放开,这样的她,他不忍放下…… 她抽回手来,“你去吧!我没事!”若他心里想去,强留下人又什么意思?更何况,她也是希望芊琪能治愈的…… “我去看看就回,囡囡,你明白吗?芊琪好了,我心里……心里就踏实了……”他哽了哽,道。 她想,她是明白的吧…… 医院。 芊琪的病房里很是热闹,莫刚夫妇,严庄带着莫忘,还有章之意都在,除了莫忘和芊琪本人以外,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宁震谦一进门,冯佩红就笑着喊道,“小震来了啊!芊琪,你看小震来看你了!莫忘呢?莫忘,爸爸来了!” 莫忘正守着章之意呢,章之意手里拿着一个橙子,正要剥给莫忘吃,压根就没听见冯佩红在说什么。 宁震谦先走过去,抱了抱莫忘,而后,才问,“手术安排得怎么样了?” “医生还要给芊琪做进一步检查,然后才能定下来!”严庄回答,表情也是长久以来最为轻松的,芊琪病好,背负的十字架就少了一个啊…… 宁震谦点点头,垂头看着芊琪,她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不懂她所想,只道,“芊琪,找到骨髓了,有希望了!加油!” 她疲倦而无力地抬起双眸来,看了他一眼,苍白地笑,“希望?” 一声反问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宁震谦原本喜悦的心情因她样的笑容而重陷低落,坐下来,守在她身边,“芊琪,鼓起勇气来,我记得,芊琪一直是最勇敢的!病魔算不了什么,芊琪一定能够战胜它的!” 她怔怔的,望着他军装的最后一颗纽扣,凄然而笑,“你错了,勇敢的那个人,一直是宝贝,不是芊琪……宝贝说,勇敢是太累的一件事,再也不要勇敢了……” 宁震谦哽住,一时无言,芊琪的话,他越来越不懂了…… 冯佩红却抹着眼角的泪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宝贝就是芊琪,芊琪就是宝贝,你快点好起来,才不会让小震失望啊!小震和莫忘都等着你好起来呢!” 这话说得有歧义,可是却又不甚明显,让人不好说什么,宁震谦和严庄对视了一眼,而芊琪却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陷入她自己的世界里…… 众人又鼓励了芊琪一阵,但芊琪要么恍恍惚惚出神,要么只是回之以漠然的笑,所有人的喜悦之情,在芊琪这样的情绪里都被冻结了…… 严庄跟医院谈了许久,而后还请求医生是否可以对芊琪进行心理辅导,医生答应会考虑请精神心理科医生过来。 走廊里,严庄不禁感叹,“芊琪的求生意识一直不强,这对她的病是一大不利因素。” 宁震谦如何不知?面色亦多了几分沉重…… 再次回到病房,芊琪已经闭上眼睛,也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假睡,眼角尚有泪痕。 严庄和宁震谦都不敢问因何又哭了…… 莫忘已经快将橙子吃完,坐在章之意身边,似乎能接受章之意,这对莫忘而言,是极难得的,不仅宁震谦奇怪,严庄也感到诧异,也正是因为这样,严庄才会允许章之意还能出现在他们周围…… “小震哥,莫忘其实很乖啊!”章之意将最后一瓣橙子给了莫忘。 而此时,芊琪睁开眼睛来,如电般看了章之意一眼,而后,又闭上,宛若不曾醒过一样,只是眼角的泪,又多了一颗。 “嗯,很乖。”宁震谦机械地重复着。 严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会电话回来后,对宁震谦道,“小震,手术的事医院定下来会通知我们,我们来得也够久了,别再打扰芊琪休息,先走吧。” “好!莫忘,来!”他伸手牵住莫忘的手。 —————————————————————————————————————— 上午上课,下午才能有时间写,还差一万~! 230第230章 绝望 宁震谦和严庄带着莫忘走后,芊琪睁开眼来,章之意也起身告辞,“芊琪姐,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其实不必,辛苦你了。”芊琪轻道。 “芊琪姐,我只是……为你不值……你为小震哥付出了那么多,小震哥现在一颗心却全在那个女人身上,难道你就这么甘心了吗?”章之意愤慨而同情地道。 芊琪看了她一眼,默然不出声。 “芊琪姐……你完全变了一个人,这还是你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别人夺走?辶” 芊琪原本只是想保持沉默,听得章之意不断在说着,似乎她不出声便不会住口,终遂了她的愿,开口道,“小意,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 章之意脸色微变,心有些虚,说话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芊琪姐,我只是为你鸣不平……” 芊琪目光有些冷,“谢了……我要为手术做准备,医生说要多休息。澌” 章之意知道,芊琪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咬了咬唇,虽有不甘,却也只能移步。 走到门口时,却听芊琪忽然说道,“小意,还是谢谢你来看我,看莫忘。”章之意常常来看她,很多时候莫忘也在,章之意刻意地想要讨莫忘好,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莫忘却能接受她的示好…… 章之意有些意外,笑了笑,“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 再无他话,章之意离开,芊琪默默地流泪,而莫刚和冯佩红看着这一幕却是束手无策,两人弄不明白女儿在想什么…… 冯佩红想要说什么,被莫刚制止,“你去给女儿弄吃的来。” 虽然不甘,却不得不听莫刚的话,老大不高兴地走了。 而芊琪,微微发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来,开机的瞬间,泪流满面…… —————————————————————————————————— 从医院到车上,严庄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公司似乎出了急事。 “小震,你今天部队忙吗?”严庄问。 “还好,不忙。”他猜到了严庄的意思,“你有事?要我带莫忘吗?” “是的,你爸这星期外出视察了,家里两个老师一个去培训,谢雯又请了假,公司的事,我必须去一趟。”严庄为难地看着宁震谦。 莫忘是他的职责,他怎会觉得为难?平日里爸妈照顾着,完全是顾虑到他和陶子的生活…… “妈,我带着就是了,您去吧。”他坦然道。 严庄点点头,“就在家里吧,不要去给陶子添麻烦。” “嗯!知道!” “还有,以后也是这样,莫忘只是我们的责任,如果要陶子和你们的小孩来负担,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严庄又道。 “妈,我明白,所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您放心吧。”他郑重地道,心里浮起的是最沉重的忧思。 莫忘八岁,父母五六十,而他三十有余;二十年后,莫忘步入而立,父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而他五十…… 再过二十年,莫忘渐近五十,而他,是否还能活着? 如果他不在了,莫忘怎么办?每每思及此,他便心痛如绞…… 他不能把莫忘交给小囡,也不能交给囡囡,她们必须是幸福的,她们的幸福必须是完整的,如母亲所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莫忘成为陶子和小囡的负担,那样对她们不公平…… 他和莫忘的绑定是一辈子的,他的一生,也该是属于莫忘的……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注重自己的健康,他一定要健康,要长寿,要比莫忘活得更长久…… 他要活着,活着守护莫忘,守护囡囡和小囡的幸福…… 车已经驶进郊区,马上就要到家了,宁震谦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是警卫员,“喂?”他低声道。 “参谋长!您在哪?”警卫员声音较急。 “有事?” “紧急任务,要召开紧急会议,半小时内您能赶回来吗?” 宁震谦微微沉吟,不是能不能赶回去的问题,而是莫忘…… “能!”他略一思考后简短地答,所谓军令如山,这是他数年来的作风,结束通话后,他马上给严庄打电话,“妈,我紧急任务,您什么时候结束?” “这么巧?” “是!”真是巧,所有的事儿全撞在一堆了,可人生几十年,谁能预言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好吧,我马上来接,可你现在在哪?” “我快到家了。”从严庄公司到家里,至少要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难道把莫忘一个人扔家里?不,这不可能……“妈,来部队接吧,就一个小时,我让……让囡囡看一个小时……” 这是他最不愿意的事…… 他一再地在心中对自己说,莫忘是他的责任,绝不能让莫忘惊扰囡囡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上天总要捉弄他,一次次地被逼无奈让囡囡卷进这个漩涡里来? 他想起了陶子的话:爷爷说,你不是我的良人…… 他不迷信啊,可是,难道爷爷在天之灵真的不希望他和囡囡在一起吗? 严庄也没了法子,叹道,“好吧,就一个小时,我会来接。” 宁震谦加了速,往部队赶去。 二十多分钟后,赶到了部队的家里,牵着莫忘,出现在陶子面前。 陶子再见这两个人,再一次地表现出了无措,甚至情不自禁倒退了几步,并非心理上的排斥和抗拒,只是本能,只是不由自主而已…… “囡囡……”他一开口就想说对不起,可是,想到她捂着耳朵在他面前激动万分的模样,一句“对不起”咽了回去,只说,“我知道很唐突,我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现在没办法了,家里人凑巧都有事,我要开紧急会议,请你,照看莫忘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行吗?我妈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一个小时之后就把他接走。” 他一脸的诚挚,只差说求她,而事实上,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哀求和恳求的意思,如果她不答应,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求她了…… 231第231章 爸爸对不起你 医院。 宁震谦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深埋着头,双手插/入短发里,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而莫忘,虽然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却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 宁震谦的承受能力已经无法再承载刚才那一幕回放的痛,可偏偏的,那样的画面却时时刻刻,每一分每一秒在他脑中徘徊,挥之不去…… 每回放一次,那痛,便入骨一分,直抵灵魂最深处,如钻,如削,如绞,无可解脱…辶… 他已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接受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他的至爱,他倾尽力气想要保护的人,倒在地上,白色的裤子被染成血红一片…… 他半生戎马,见过鲜血无数,却没有一次像彼刻那般在鲜血面前颤抖怯懦…… 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抱着昏迷的她冲出家门,记不得是怎样吼着莫忘跟上,记不得他是如何的脚步踉跄魂飞天外,记不得一切的一切…澌… 独独记得的,是血,她的血,流了满身…… 他宁震谦从不曾懂屈服二字何写,此时却愿意跪天跪地跪菩萨,如果,能保住小囡的话…… 是他的错…… 是他一时大意,竟然会想到要囡囡来看莫忘…… 他承诺她的事,他一件也没有做到…… 诸如:莫忘是他的责任,绝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诸如,他会对她好,对小囡好…… 而事实上,伤害她们的正是他…… 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母亲的预言真的变成了现实:小震,你想过你和囡囡在一起,会有多大的困难吗?如果你坚持,希望你好好待囡囡,不要闹到彼此伤害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而今,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是吗?是他亲手将她们母女伤害…… 身为一个指挥官,当深知一个错误的决定极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而他,却做出了如此错误的决定…… 把莫忘留在囡囡身边固然是错,是他脑子短路才会犯的低级错误; 然,或许,还有更多的错…… 她一直都想着要离开的…… 是他!是他不顾她的意愿,自私地把她禁在自己身边。 无数次,她或冷,或求,让他放她离开,他都不肯,甚至还暴怒,还冲她发火…… 她本是那般鲜活明媚的女子,就像高原上的格桑花儿一样,严寒酷暑都开得自在娇艳,而今,却被他折腾成了什么样子?犹记她在那年大年初一的晚上,一首《兵哥哥》,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而今,她的眼睛里什么时候还有过光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分明是想好好爱她,好好疼她的。 他想和她在一起,和她一辈子幸福地过下去,想像树哥哥一样给小鹌鹑一个温暖的窝,所以,他用尽力气抓紧她,无论彼此如何痛也不放手,然,这样的结果,却是看着她这朵娇艳的花儿一天天枯萎,一天天失去生命的鲜活,最后,还将她彻彻底底伤害…… 是他错了…… 如果他放手,或许此时的她正在s市用她甜美的声音读着美妙的文章;或许,也在和朋友在精致的咖啡馆里吃着她喜欢的甜品;或许,他们的小囡会有一个新爸爸,但是,一定不会离他们而去…… 不,小囡不会离去……不会……一定不会…… 一声声的不会,在他脑海里碰撞,撞得他脑中嗡嗡作响,巨大的悲痛中,他泣出声来…… 他这半生,鲜少流泪。 幼时淘气,被父亲用皮带抽打,也不曾哼过一句;后来从军,中过枪,流过血,枪林弹雨,他亦屹立不倒;即便是芊琪当初的离开和现在的回归,纵然心里再难受,也不曾流过泪…… 只有她。 每一次的流泪都是为了她…… 然,那有如何?他的存在,对她只是伤害…… 她跟着他,可曾有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初婚时的两地分居,好不容易见一次却是磕磕碰碰不断让她哭泣,再后来,芊琪回来,她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而以后呢?他想着莫忘,心中灰凉一片…… 以后,再没有以后了…… 她和他,原本就不该再一起…… 他该坚持初衷的…… 他原本在爱情这条路上就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不该再把她拉下水,陪着他一起生死起伏…… 如果,他坚持初衷,只当她是妹妹,在她遇到江枫或者骆东勤或者其他更优秀的男子时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人儿…… 只是,世界上有如果吗? 他恨,恨自己所有的错…… 从年轻到后来,一个接一个的错都和他有关,可是,既然犯错的是他,为什么要报应在她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为什么,不让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他一个人承担? 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严庄来到了他身边,看见的是抱着头的他,揪着自己头发的他,手背青筋直暴。 “桃桃怎么样了?”严庄抓住儿子的手,心疼媳妇的同时,也心疼这样虐待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吭声,依然深埋着头,他不想回答,不想回答关于囡囡和小囡的任何问题,他的囡囡和小囡,还好好的,还在家里和他怄气,刚才的一切都是梦,都是幻觉…… 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将残酷的现实呈现在他面前。 那一声门响惊动了他,他猛然抬起头来,医生走出,严庄赶紧上前询问,而他,却是连站起来的涌起也没有……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了?”严庄急问。 医生摘下口罩道,“孩子没了,大人没事,不过身体较虚弱,要多静养。” 宁震谦呆坐在座位上,只有那两句话在耳边回旋,孩子没了,大人没事…… 他暗舒一口气,幸好囡囡没事,可是孩子……他的小囡…… 无数个梦里的情形在眼前一一重现:他的小囡,是有着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小脸的乖乖女孩儿,喜欢笑,喜欢趴在他胸口玩,喜欢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他的胡子,还喜欢用粉粉的唇亲他的脸…… 第232章 爱到尽头 而宁晋平则毅然牵过莫忘的手,拉着严庄离开,将满室的阴影留给了宁震谦。殢殩獍晓 医院外,严庄驻足,忧心地看着宁晋平,,“真这么走了?俩孩子怎么办?” 宁晋平却沉着脸问她,“他们一天粒米未进,你吃了没有?” 严庄有些心虚,叹道,“哪里吃得下去?” “你也和孩子一般了吗?你以为你还和年轻时一般身强体壮吗?现在你是主心骨,你倒了,孩子们怎么办?”宁晋平斥责之余,更多的是心痛,不过短短数月,严庄竟显老了许多,从前只听她闹着要减肥减肥,而今不用减已缩小了一圈,面色憔悴不说,眼袋、皱纹都异常明显了,心内疼惜,又觉自己言语过了,感慨道,“小庄,辛苦你了……珂” 难得从宁晋平嘴里听到温存的话语,严庄含泪摇摇头,“晋平,我不怕辛苦,我只要家里平平安安,孩子们幸幸福福,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可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糟呢?晋平,我没有把这个家当好,我愧对你对我的信任……” “这怎么能怪你?”宁晋平看着妻子,眉间亦堆满忧思,“你已经够辛苦了,是我,几十年来我都以部队为重,没能好好帮你一把,这个月家里情况这么特殊,我还出差在外,是我让你担当得太多了。” 一席话说得严庄更为伤心,嫁给他的那天起,就知道这是个以部队为家的男人,这个男人将一辈子的时光献给了部队,她从没有怨尤,身为家属,就是要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任她严庄有通天的本领,如今也只有一个愧字…俪… “晋平,小囡没有了……”这是严庄最无法面对的事实。莫忘于宁家,是突如其来的责任,作为宁家的血脉,宁震谦的孩子,他们固然是疼爱的,尤其,还是如此特殊的一个孩子,自然吸引了他们几乎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可是,小囡却是他们的希望所在。 在接受、习惯和照顾莫忘的日子里,他们沉重、疲累、无望、疼痛……虽然给了莫忘满满的爱,但是,生活在他们眼前也关上了一扇门…… 本以为这扇门再也不会打开,却意外地得到了陶子怀孕的消息,小囡的到来,就像黑暗里的曙光,照亮了他们黯淡无光的窗,无论宁震谦和陶子的感情归属如何,小囡,都会像一个小天使,给他们带来希望,带来梦想…… 记不得多少个时刻,老俩口在守着莫忘的时候憧憬小囡的模样;记不得多少个时刻,宁晋平满怀感动地感叹老天终究待宁家不薄…… 在儿子的感情纠葛里谨小慎微的老两口,不能再多做些什么,可是,却虔心地期盼着小囡长大、出生,以及终究会长成的,漂亮的姑娘…… 可是,到如今,那果真只是一个梦想…… 宁晋平何其痛心?可作为男人,只能轻拍爱妻的肩膀,“小庄,不要太难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怎会不难过?在儿子和陶子面前强撑的坚强,在丈夫面前卸下伪装,“晋平……为什么会这样?” 谁也答不出为什么会这样,人世间的果,皆有它的因,而他们,却找不出这因在何处…… “走吧,先吃饭!回来再看看他们。”说是要走,不过是激宁震谦,实在的,又怎么放得下那两个孩子? 宁晋平一只手伸进口袋里,里面有一把长命小金锁,是母亲在得知有了小囡之后准备的,交给他,让他在小囡出生那天给小囡戴上。自那时起,他便戴在身边,有事没事拿来玩玩,期待着孙女儿的出生,据母亲说,这锁,是可以保佑小囡长命百岁的,从不喜神佛迷信那一套的他,却愿意相信,他们家唯一的希望小囡,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然,长命百岁……这究竟是讽刺还是宿命? ———————————————————————————————————— 宁晋平和严庄把莫忘带走了,宁震谦坐在走廊里,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心上一般,每一步,都在提醒他,里面躺着比他伤得更深的人,躺着需要他照顾的人,可是,他怎么能,怎么敢,怎么样,去面对那一张脸…… 里面传来她轻轻的咳嗽声,很轻,仅仅一声而已,可是,却如雷击一般,击中他的心弦,击得他发疼,击得他心神不宁…… 他踌躇着,脚步在地上轻轻挪了挪,心中仿佛有一股牵引力一般,要牵着他往内行,可是,身体却被另一股意念控制着,无法走进…… 直至里面再次传来一声轻咳,他再也无法控制,起身便冲进了房间,速度快得惊人,怕的是,再慢一慢,他又会没有了勇气…… 近距离地,清楚地看清了床上的人,脸色白得如纸一样,昔日光泽粉红的唇亦泛起了青灰色,瘦削的身体躺在被子里,如平的一般。 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难受,这不是他的囡囡,不是…… 他的囡囡是活泼的,充满生命力的,是会追着跑着围着他撒欢的,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 又一阵轻轻的咳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如一片薄薄的落叶,在风中轻颤。 如何忍睹她这般憔悴的容颜?他含泪扭开头去,喉间哽咽。 默默倒了一杯温水,捧到她面前,轻唤她的名字,“囡囡……”不觉喉间如堵,声音嘶哑。 她如纸的面容,紧阖的双眼,眼皮微抖,长长的睫毛微惊。 “囡囡,要不要喝水?”他凝视着她干燥的唇瓣,哑声问。 然,她只抖动了几下睫毛,却没睁开眼来看他。 他心内剧痛,深知她早已醒来,只是不愿意见他,此时此刻的她,必然恨透了他…… “对不起,囡囡……”几近呜咽,是否,还是走到了尽头?而爱的尽头,仍然只有这一声“对不起”…… 她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无法再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不愿睁开眼,可是,鼻息却因情绪的激动而起伏,眼泪,从合着的眼皮底下缓缓淌出,一直流进脖子里…… 她的泪……她的泪,从来是他心中易碎的珠…… 他悲泣一声,头埋进她颈间,凌乱地吸着那些泪珠儿,与此同时,他自己的眼泪也漫进她颈间,和她的混合在一起,再分不清哪颗是他的,哪滴属于她…… 感受着他的胡茬蹭在她颈间的刺痛,她心中如利刃划过。有人说,爱到极致,便是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泪,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她,爱到极致也是伤到极致? 这个在她肩头流泪的铁血男儿,他们还可以怎样爱? 她闭着眼,看不见他流泪的眸,看不见他痛苦的容颜,她只看见,她的小囡,在黑暗里越走越远…… “小囡……小囡问我们为什么不要她……”她嘶哑干涩的声音响起,泪流满面。 他伏在她身侧的身体一抖,呜咽声埋在了她肩头,“对不起,对不起……”他和她一样期盼着小囡的到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爱小囡,可是,小囡还是结束在他的手里……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疲倦地侧过脸,连流泪,都变得那么辛苦…… 原该相互取暖的两个人,却在这般初夏的黑夜里,如隔了一座山…… 她皱起眉,再一次地连续咳嗽。 他抬起头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谁的泪,“囡囡,不舒服吗?喝点水?” 看着她干燥的唇,他把倒好的温水喂到她唇边。 然,她闭了唇,闭着眼,犹如不曾听见。 “囡囡……”他换了小匙,将一小口喂进她唇瓣里,可是,她不吞咽,不配合,水流了出来,流向一侧。 他无力地放下小匙,叫来医生,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喝点温水。 只是,她又如何肯喝?更谈不上吃饭…… 把这情况和医生说,医生反而训他,作为丈夫,连妻子这点工作都做不好,如何配当一个丈夫?妻子刚刚小产,必然是有情绪的,作为亲人就该好好安抚。 宁震谦被训得无法可说,然,回到病房,她仍是那样一张倔强的小脸…… 这张脸上,该是包含了多少对他的怨和恨?他不敢想,不愿想,此时此刻,却不得不面对。 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哑声哀求,“囡囡,你惩罚我,不要惩罚你自己,行不行?” 不过一天时间,便觉得她两腮又尖了一些,颧骨瘦得泛起了青色,瘦在她身,痛在他心,如果,和他在一起,让她如此痛苦,那么,就让他一个痛吧,只要她能解脱…… 他狠下心来,忍着心里酸涩到蚀心腐肺的痛,一字一句,艰难地道,“好……只要你肯吃饭,只要你不再折磨自己,我答应你……放手……我们……离婚……” 说完,巨大的痛,在心口汹涌澎湃,想巨浪,冲击得他无法呼吸。 他张口,迅速转身,眼泪盈眶…… 而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宁晋平和严庄看到,两人心头亦是一痛,病房里压抑的空气发射出一股强大的阻力,使两人无法再踏入病房…… 陶子虽然闭着眼睛,他的每一个字却无一遗漏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我答应你……放手……离婚……离婚……离婚……”这几个词如隆隆的钟声,循环在她耳边回响。 总想着离开,一次次逃离,而今终于得到他的两个字,痛,却是如此的明显…… 她咬着唇,不让哭泣声泄露出来,只是眼泪,却流淌不止。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是在伤到体无完肤的时候…… 小囡的离开,她并不怪他。 不是他的错,更不是莫忘的错,错的,只是巧合。 可是,这巧合导致的结果,却是她和他都无法承载的痛。他爱小囡,她心知肚明,她相信,如果可以,他宁可用他自己的命去换回小囡的活,可是不可以,所以,他定然痛不堪言…… 只是,为什么总要在疼痛的顶端才懂得放手? “囡囡,吃饭好吗?现在可以吃了吗?”他转过身来,流过泪的脸,已经不再有泪痕,太多的悲伤,都往心里流吧,流成一片苦涩的海洋…… 他将她轻轻抱起来,强行地将那碗鸡汤喂到她嘴边,“喝吧,喝完才有力气走出去,才能……”才能有力气离开…… 后面这句话被疼痛压了回去,说不出口,同样的话,说一次已经足够让他痛心痛肺,再说不出第二次…… 而她,怎不知他后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亦痛得憋气,忍不住微启了唇瓣,只为呼吸。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小匙鸡汤便喂进了她嘴里,遂不及防,她一口吞了进去,并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拍着她背部的同时,心生悲戚,她果然是横了心要走的……果然只有遂了她的意离婚,她才肯吃东西,她,是在用惩罚她自己而要挟他吗? 呵,他极苦地笑,到如今,他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是吗? 他的手机在此刻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是你妈妈。” 他正待接,心中犹豫着怎么告诉林芝这件事,手机却被陶子夺去。 “喂。”她的声音有些哑,可是却极力地装作正常。 “囡囡,我是妈妈呀,你和小震在一起?”林芝的声音听起来是喜悦的。 “嗯。”自从她被宁震谦抓回部队以后,林芝颇为放心,S市那边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她也就回去了,给陶子留了一笔钱,可是陶子却没有接受,后来也多次打电话说要来看陶子,陶子却不让,林芝不敢逆了闺女的意,只好常常打电话联系。 “那就好,宁家最近对你怎样?宝宝好吗?莫家那个疯女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你得告诉我,别让人觉得你没娘家似的!”林芝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陶子闷闷地听着,只道,“好,一切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想要吃什么?不让我来看你,我总可以空运一些过来。”林芝又道。 “不用!”她不敢说多了话,只怕自己的情绪会泄露出来。 “是吗?我想宁家要什么有什么,你也确实不缺,那我下次再给你打电话……”林芝深知自己不讨陶子喜,每次打电话唯恐说多了陶子不耐烦,所以说完要紧的,都赶紧地挂。陶子也没说什么,把手机还给宁震谦。 宁震谦看着她,不明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可是也没问,陶子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用告诉她我流产的事!” 再一次提及“流产”这两个字,又深深戳伤了她的心,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宁震谦此时怎敢说半个不字,她说不告诉,他便不会告诉,只要她别再难过,别再流泪…… 那一夜,她喝了一口汤,而他,却是连一口水也没喝,就这样熬过。 原本流产不需住院,但目前这情况,一为她的康复考虑,二为更好地照顾她,严庄做的主,让她住院。 不知谁放出去的消息,宁奶奶居然也知道了她流产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老二老三家的来看她了。 “孙媳妇儿,女人遭这一遭最是伤身,可得调养好了,你们还年轻,身体调养好了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奶奶亲自把汤盛出来,端给她。 ————————— 第233章 依靠 下一个孩子? 陶子心内一苦,垂下眸来,眼泪***辣地盈了满眶。殢殩獍晓 而宁震谦,鼻尖泛酸,扭开头去,模糊的视线,看不清窗外天空的颜色。下一个?再也不会有下一个了…… “来,孙媳妇儿,来喝一口,是要奶奶给你喂吗?”宁奶奶含笑慈爱地问道。 陶子怎敢当?连连摇头,眼泪却在摇晃间噗噗直落,滴进汤碗里甾。 “哎哟,傻孩子!”宁奶奶叹道,“可不许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老了你可就会吃亏!小震!还不来给你媳妇儿擦擦泪!”最后一句,是对宁震谦说的,略带严厉的语气。 宁震谦一双眼睛泛红,听话地走了过来,粗糙的手指轻轻蹭着她的面颊,熟悉的粗糙感和气息,非但没有擦去她的泪,反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越流越多,无可抑制…… 泪水润湿了他的手指,疼的却是他的心,长臂一伸,不顾及奶奶和两位婶婶都在身边,将她搂入怀里,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可以相拥取暖,多么希望,他的怀抱,还可以给她哪怕一丝安慰,然,她还需要吗?只怕,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推开他,推得远远的…万… 只是,现在的她,太过虚弱和无力,才会任由他搂了,在他怀里哭泣? 陶子靠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想动。 这许久以来,小囡是她生活里全部的重心和动力。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里,她看不清自己的心,辨不明别人的意,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还有小囡,小囡是真正属于她的人儿,为了小囡,她必须坚强,她必须努力地吃,好好地睡,她必须积极地面对她的人生,可是,小囡突然没有了,她的重心、她的方向、她的依靠在哪里? 她不知道…… 仿佛世界突然坍塌了一般,随着那一声轰鸣,她也化作了碎片,散落一地…… 没有力量,再将自己灵魂的碎片一片片拾起,没有力量,再将灵魂合拢站起,只剩这空空的躯壳,在他胸怀这唯一的依托下,如飘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浮浮沉沉,暗云压抑,看不到岸,也只有在这依托下,才让她还得以存活,不致下沉,永久溺亡…… “哎,这小两口……”宁奶奶感慨于两人抱头而哭,叹息,这两小家伙……不过,人生原本如此,看透人间喜怒哀乐的宁奶奶深知,无论悲喜,只有贴得最近的两个人才能彼此安慰,因为双方都爱着对方的爱,痛着对方的痛,本不欲打扰这对小夫妻此时的拥抱,然,再等下去,这汤就要冷了,回锅可就味儿不正了,于是道,“小震,媳妇儿营养重要,给你媳妇儿喂了吧。” 宁震谦悲戚之余,更担心她的身体,于是欲把她从怀里扶起来。 可是她不想动。吃饭也好,喝汤也好,哪怕医生检查也好,她都不想理会,唯一想做的,就是静静地靠着某个可以依靠的点,听悲伤化作眼泪流淌出来的声音,静静的,依靠着就好…… 所以,当被扶起的那一瞬间,些微眩晕,使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抱住她刚才的依靠,然,最终,还是被扶着坐正了。 热热的一口汤,由他喂到嘴边,伴随着他略略沙哑的声音,“来,喝吧。” 她再一次泪流,她不要喝汤,不要!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然而,温热的汤水还是喂到了她嘴里,只是,分明浓香四溢的汤混着泪水,却是如此苦涩的味道…… 看着她吃了东西,宁震谦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趁着她此时在奶奶面前乖,又给她喂了一小碗粥,还有奶奶做的蛋羹,和寻常的不同,是他幼时最爱吃的东西。 陶子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木然地吃下宁震谦喂给的东西,吃到嘴里是什么味也辩不出,一口一口地吃,一口一口地充实着身体里缺失的那一块,仿佛找到了又一条新的慰藉的方法,甚至不知饥饱,只要宁震谦喂,她全都接着,完全无意识地机械地接着,仿佛吃的越多,就能将小囡离开的空洞填满,至于奶奶和两个婶婶说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直到奶奶要走了,她才从恍惚中醒来,对于奶奶说的话木然点头,事实上,仍然不知奶奶说了什么…… 宁震谦把奶奶和婶婶送到门口,眼眶里湿湿的,哑声哀求,“奶奶,您别回去,每天来……” 对于孙子的请求,宁奶奶自然是答应的,难过之余也劝着孙子别悲伤,承诺自己会每天来看孙媳妇儿。 “奶奶,你每天做菜来,囡囡喜欢吃您做的。”入院以来,独见陶子今天才吃了点东西,宁震谦误以为是奶奶做的合陶子胃口。 “好好好!”奶奶频频点头,“只要你们俩好,奶奶做什么都高兴!” 奶奶走了之后,严庄就来了。 有母亲在这里,宁震谦便出了病房,免得囡囡看见自己又添堵,只是,无法放心离开,仍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陶子始终郁郁寡欢,严庄也无法读懂陶子的心思了,更不知自己的存在对陶子而言是不是刺激,也许陶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宁家的人,可也不便随意做主,于是,试着问,“桃桃,要不要通知你母亲来?” 虽然知道陶子和林芝之间有隔阂,但林芝是真心对她的,而且毕竟母女之间,血缘情深,这种时候,也许亲人的抚慰比较重要。 陶子躺着,只是微微摇头。 严庄无奈,只得放弃这个念头,自己来照顾陶子,虽然面对陶子,她心里无比难受。 陶子现在很怕睡着,因为一睡着就会做梦,会梦到小囡。 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小胚胎,可是,陶子在平日里对小囡赋予了太多的想象和寄托,以致,只要一合眼,眼前就全是小囡的幻影…… 可是,这么静躺着,身体又虚,想强撑着不睡如何可能? 渐渐的,还是进入了梦里。 如她所料,小囡又准时在梦里出现了,在一片血色汪洋里哭着喊着叫妈妈,“妈妈,快来救我……妈妈,不要丢下我……” 陶子拼了命地往那片汪洋里跑,流着泪念着,妈妈没有丢下你,妈妈就来救你…… 可是,为什么梦里的她会溺水?她分明会游泳的啊!然,落入那片海水般汹涌的血海中,却完全地像只旱鸭子一般往下沉,水,带着血腥味儿,一个劲地往她鼻子里灌,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难受,就和六岁那年第一次跟着糖糖哥下河游泳一样,咕嘟嘟往水里沉,河水灌了她满鼻子满耳,窒息得她快要死去…… 一如六岁的她那般,她努力乱蹬,努力大喊,“救我……糖糖哥……救我……糖糖哥……糖糖哥……” 只记得那一年夏天的那一刻,他是她的神,是她的救星,是她的依靠,是她所有的所有,是她后来在每一个艰难孤寂的时刻想起的唯一的温暖…… 不知为何,她和小囡忽然变成了同一个人,她呼唤糖糖哥的声音也变成了小囡的奶声奶气,沉浮在血一般的水里,娇嫩而撕心地哭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爸爸……” 严庄守在陶子身边,忽然发现沉睡中的陶子面色异样,呼吸粗沉,全身汗水直冒,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什么,听不太清楚,料知是她做噩梦了,轻摇着她呼喊,“桃桃?桃桃?醒一醒!醒一醒!” 唤了两次,没有用之后,便叫门外的宁震谦,“小震,小震!你来看看!桃桃做噩梦了!” 宁震谦拔腿就奔进房间,果然见她十分痛苦的样子,马上坐在床边,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轻抚着她汗湿的发丝,吻她的额头,柔声呢喃,“囡囡,不怕,不怕……” 听得她在梦呓,凝神细听,却是在呼唤“爸爸……” 他心内一酸,他,再也不是她心里最需要的那个人了……梦里的她,定然是害怕的,所以才要寻求保护,所以她才想要找爸爸,爸爸这个词,于孩子而言,是保护神,是山一般的依靠,可是,她没有爸爸…… 她孤苦的身世,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样子,深深刺痛着他的心,刺伤了他的眼,他收紧了胳膊,将她贴得自己更近,眉心苦痛地紧皱,嘴里依然重复地唤着她的名字,“囡囡,囡囡,囡囡……” 梦中溺水的她,感到忽然全身一轻,似乎被人从水中提起,而后,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又好似趴在坚实的陆地,总之,不再有颠沛浮沉,不再有窒息憋闷,仰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和熟悉的气息让整个心肺舒畅无比…… 她不知自己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是囡囡,抑或是小囡?影像在她的意识里交叠重合,只觉身体所依的那一片坚实,让人心安,让人沉溺,她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拥抱那安宁的依靠,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了两声,“糖糖哥……爸爸……”,而后,沉沉地,安稳地,睡去…… 自入院以来,陶子总是睡睡醒醒,被梦魇搅得无法安宁,而这,是入院以来,睡得较为安稳的一觉,一直是由宁震谦抱着。 宁震谦亦见她难得睡得如此香,唯恐惊动她,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严庄看着这两人,唯叹命运弄人…… 睡醒,已是下午,陶子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军绿色,心中一凛,顿时完全清醒过来,不知自己为何在他的怀抱里,本能地松开手,惊恐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和动作,宁震谦看在眼里,心头跟泼了苦水一般,睡时如婴孩般乖巧黏人,醒来,却是这般避之不及,如同他是蛇蝎一样…… 亦痛苦地松开她,哑声对严庄道,“囡囡衣服全汗湿了,给她洗洗,换身衣服。” 说完,便识趣地走出了病房,如果不再需要他,如果他的存在于她是苦痛,那么他便消失便是……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走出病房,心中一股难言的痛,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桃桃,来。”严庄要给她擦洗。 她反应过来,下床,“妈,我自己去,没这么娇弱的。” 走进浴室,褪去汗湿的衣服,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这里从来就还不曾鼓起来过,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有着充实的内容存在的,她每一步谨小慎微,唯恐惊吓到了腹内最珍贵的那颗珠,然,最终…… 悲从心起,任流水哗哗在皮肤上流淌,出了神…… 直到严庄来敲门,很大声地叫她的名字,“桃桃!桃桃你没事吧?” 陶子才恍然醒觉,不知在浴室里已经发了多久的呆了,可是,头脑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妈,我没事……”哽声答应着,加速冲了冲,穿上干净衣服出来。 浴室门口,严庄焦急地在等待,见她出来,才算松了一口气,而病房门口,却有一个身影往外一缩,仓促间,似乎看见他憔悴而仓皇的脸…… 心内如堵了块石头般,愈加哽心沉重了…… 刚出来,严庄便令她躺上/床去,随后而来的又是热腾腾的汤。 看着严庄执着的样子,她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接过碗来喝了,怎样都是活着,没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了…… 喝着汤的同时,看见严庄端了碗饭出去,然而,又一脸忧郁地端了回来。 这一幕,让她心头微微一顿,他一直还没吃东西吗?这个念头萦绕在心口,就像一只蜜蜂,始终嗡嗡嗡地围着她转一样,让她不得安宁…… 就这般在医院养息着,一直养了一周。 这一周里,奶奶每天做了菜来看她,保姆回来了,和严庄轮流在医院看护她,即便严庄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十分忙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唯有宁震谦,几乎不踏进病房半步。 可是她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影来到床前,默默地驻足,默默地凝视她的睡颜,有时候,还会有干燥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脸……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一张脸,相对,涌起的只有不堪回首的回忆,那是折磨,是痛苦。 都说一份痛苦两个人分担便会变成半分痛苦,可于他们则不然,那份痛苦会翻倍会乘十,会无限制扩大…… 不如逃避,逃在自己的世界里,让自己默默地把泪水吞回去,独自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痛…… 出院的那天,她终于看清了他,就在病房门口,孓然站立。 短短七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体的,用力的时候可以看见肌肉轮廓的军装在他身上已经松松垮垮,因为瘦,显得人更加的黑,肤色竟憔悴到不堪入目,满眼的红血丝,肿胀的下眼圈,还有下巴密布的胡子,足可以见证他这一周过得有多糟糕…… 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吗? 何必…… 只那一眼,便让她不忍再看下去,心里如扎了根刺,一拨,闷闷地痛。转开脸,眼泪湿了眼眶,嘶哑的一声,“走吧。” 他走过来扶她。 她并没有那么虚弱,完全可以自己走,下意识避开。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微微一抖,在空中短暂停留,而后,无力地垂下…… 她大步朝外走去,再无法面对这样的情景,眼泪一路噗噗直落,滴落在身前的地板上。 那个曾用生命爱过的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这是昨天的,今天还有一更,晚上准时来踩点…… 234第234章 人面依旧,时光不往 出院后没有回部队,而是住进了他们结婚时的家,这套房子,已经转到陶子名下,换言之,这里,算是她的家。 进门,严庄先把陶子扶坐在了沙发上,而宁震谦,杵在门口,一声不吭。 严庄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可眼见这两人的别扭劲儿,暗叹一声,只交代陶子仍要好好休息,便揪着心离开,把这空间留给他们俩自己。 宁震谦手里提了好些营养品,全是陶子住院期间,宁家的人包括宁奶奶在内给送的。 东西放下后,不知说什么,感觉已经走到了水之穷处,天之尽头,再多的言语,都如远天的浮云一般,苍白,飘浮,无力…辶… 他立在茶几边,掏出钱包来,从里面抽出几张卡和她的身份证,俯身轻轻置于茶几上,这是她上次闹着要离婚,他一怒之下给没收了的。他曾经以为,只要他用力抓住,幸福和希望就不会当逃兵,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曾对他说的那句话,有时候,抓得越紧,反而越痛。 只是,明白得太晚太晚…… 希望,在他终于松开手里的线之后,她这只自由的风筝,可以呼吸到真正快乐的空气,不再痛苦…澌… 手指在几张卡上稍稍滞留,太多的不舍……这手指一松,就表示他彻底的放弃了…… 多么希望,可以永久拥有这几张卡的持有支配权,只是…… 苦涩,浪一般爬上心头,绝然起身,手指再也触不到银行卡胶面纸的触感,心里像裂开巨大的口子,痛楚自裂缝里岩浆一般涌动出来,灼痛,烧得人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快步奔了出去,不敢再做片刻停留,怕的是,自己会后悔,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她紧紧抱入怀里…… 他甚至,仓惶得忘了关门。 风吹进来,携着花香,又是人间四月天,犹记去年,旧颜映窗…… 她一把抓住那些卡片,捧在心口处,趴在沙发上爆发似的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痛什么,只知道好像被挤进了一个极窄的夹缝中,痛得透不过气来,她必须大哭,必须大口喘息,否则便会憋得死去…… 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这是走到了自己心理承受的极限,就像当年爷爷去世时一样,世界坍塌了般地难过,这样的时候,她会大哭,在没有人的地方,在背着人的时候大哭,而哭过之后,她会是一个全新的囡囡,会站起来,走向更远的地方…… 那一日,她哭了整整一天,一直哭到睡着,哭到梦里也在流泪,哭到无法再发出声音,而最后醒来,是因为饿…… 能感觉到饿,便是生命的象征,她一脸泪痕,胸腔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在他留下银行卡的时候,在他夺门而出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心,也在那一瞬遗失了…… 其实,这样很好,没有了心的人,就不会痛了啊…… 她起身,因着动物最本能的需求。 家里还有早上奶奶炖的一只整鸡,没来得及吃,宁震谦给放进冰箱里了,她拿出来热了,也没煮米饭,将那一整只鸡都吃下去了,撑没撑着她不知道,只知这一顿下去,肚子里又是满满的了,真好,装满了,就不会害怕虚空了…… 她怔怔的,一个人坐在空阔的餐厅里,捧着吃剩的鸡碗发呆。 睡过了一觉的她,再无瞌睡,就这样坐着,等天黑,再等天明…… 期间,家里的电话和手机都响了很多次,她不想去接,后来,严庄来过,她和严庄谈说自如,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直到后来的后来,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房门打开,他进来。 她恍然惊觉阳光刺眼,原来又是一个早上…… 他站在晨曦中,一身军装。 她忽然产生了错觉,仿似回到去年那个冬天,他婚后第一次回家,没带钥匙,她去给他开门。打开门的瞬间,他两肩雪花,一脸高原色,龟裂的唇瓣泛着卷卷的皮儿,说,“我是宁震谦……” 她惊喜地扑过去,匆忙中脚勾住了餐桌脚,差点摔倒。 “准备好了吗?我在下面等你。”他垂着头,低声道。 她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滞住,原来,是她站错了时空。 人面依旧,时光不往…… 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想起,这一去,是要干什么了…… 胸口空了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唇角却绽开一朵小花,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了,是吗? 她慢慢回到卧室,镜子里的自己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幅模样?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衫不整? 她是要给这场追寻了二十年的恋爱画上怎样狼狈的句点? 不,她是囡囡,是皮肤白白,脸蛋嫩嫩,身材圆圆的囡囡。她的发辫,在六岁那年被糖糖哥用笨拙的手编好以后就不能再散乱…… 爱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温暖了二十年,结束的时候,我们,是否还可以是美好的模样? 她仔细地梳洗了一番。 衣柜里尚有她从前存放的衣服,甚至包括,她相亲时穿的那一套,如今再见,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它,饱尝心酸苦痛;可也因为它,才能让她终与他有了这场相逢…… 于是仍穿了它,不为谁,只为一个故事,有始有终,只为,仿佛又回到最初的心情…… 这样离开,她会觉得轻松很多。 头发已经不是那时的短发,最长的部分已经齐肩。她仍然记得他说,把头发留长吧…… 她摸着自己柔软的发丝,忽然很珍爱。 只用梳子轻轻梳整齐,化了薄薄的妆,搁置了一年的化妆品,不知变质了没有,不知,是否会过敏长痘…… 她依然清楚地记得s团慰问演出后的惨状,记得军嫂十不准的命令规定:不准化妆。 呵……她相信,她会一直记得。记得许多,许多…… 235第235章 过把瘾就死 医院。品书网(vodtw) 芊琪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恬静。 莫刚则守在女儿身边。手术在即,每天都会和女儿谈心,谈希望,谈未来,谈一切美好的事物。值得欣喜的是,不知是否是他的父爱和劝导起了作用,女儿的眸光渐渐有了柔和的光晕,有时候还会有微笑浮上脸颊,就在上一次谈话结束的时候,女儿还表示,一定会配合医生,好好手术…… 于他而言,这样便够了。 真心地希望,女儿这一次手术能成功,从此以后带着女儿和妻子回天津老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至于莫忘,则看女儿和宁家的态度。他本身对莫忘是接受和喜欢的,那是女儿的心头肉,主要是冯佩红…辶… 想到妻子,他既无奈又伤感。妻子这数年来,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从女儿出走那天起,就陷入巨大的悲哀和激动中,后来生了病,反反复复地进医院,再谈不上幸福和安宁。 妻子这病,果然和她的性格有关,但是,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相濡以沫的人,看着这些年家不成家,人不成人的样子,他如何不心痛?事到如今,女儿回来,妻子喜悦的同时,执意地要给女儿出头,要宁家负责女儿的终生,直到现在,这个想法还没偃息,他又颇为无奈…… 其实当年女儿和宁震谦在一起,他就觉得高攀了。他是个守旧的人,觉得这婚姻还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好,冯佩红对女儿的终生有靠充满喜悦和信心,他却看到的只是女儿辛苦的一面,是的,他看得到女儿的辛苦,这样辛苦地去爱一个男人一辈子,对女儿而言,未必就是幸福,那时唯一只庆幸他们俩都是部队上的人,相对环境要单纯,也庆幸老首长一家人并没有低看女儿澌。 可是,到了此刻,宁震谦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幸福,冯佩红还如此执着,他不赞成的同时,只能无奈。 对于老首长一家,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按理,他的家零落成这般模样,不应该怪老首长和他的家人,是自己的女儿太傻,何况,这些年来首长和小震都待他们不薄,这次女儿回来,他们也像待家人一样给女儿治病,单单靠他自己的能力,女儿这病,他是没法医治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却多少都是和宁家有关和小震有关的,尤其女儿如今的惨状,再思及女儿这些年来吃的苦,他再无法像从前那样的心境来面对首长……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感情的天平自然倾向自己的亲人…… 思忖中,见女儿拿起床边的手机在玩,也好,肯玩一玩总比从前那样成日呆坐着流泪好…… 冯佩红在此时进来了,给女儿送饭,喜滋滋的表情,一进来就说,“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对于冯佩红这个母亲,作为女儿,满心都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任性,母亲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所以,还是很逢迎地表示了兴趣,“什么好消息?最好的消息不是可以配型了吗?” 冯佩红却神秘地一笑,“不是,这个固然是好消息,不过不是最新消息!再猜!” “妈,我猜不着了,你说吧。”芊琪放下手机,淡淡地笑道。 女儿脸上恬淡的笑容让冯佩红很是安慰,她相信,女儿听了这个消息以后会高兴的,于是压抑着兴奋的情绪,努力平静地道,“小震离婚了……” 莫刚和芊琪听了都惊诧地看着她。 “不相信?真的!我说的千真万确!小震离婚了!女儿,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想想看!这是老天都站在你这边啊!先是顺利手术,手术成功以后就会有摆脱那个女人纠缠的小震在手术室外捧着婚纱等着你,再然后,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上幸福的好日子了!宝贝,老天这一次终于开眼了,我们莫家苦了这么多年,我们……” 冯佩红喋喋不休地说着,眼里流露出憧憬的光,仿佛已经看见女儿的婚礼,看见莫家人幸福的生活,芊琪听着,忍不住打断,“妈……” “女儿啊!宝贝啊!妈妈真替你开心!来,快把这些吃了,妈妈精心给你炖的,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才能好好手术,好好过幸福的生活呢!”冯佩红喜滋滋地给女儿喂饭。 “妈……”芊琪想要说什么,却被冯佩红喂来的一口食物堵住了嘴,她暗叹,顺从地吃了下去。 吃完东西,芊琪一直想着母亲的话,小震离婚了……小震离婚了…… 他和他的囡囡?他也舍得吗?是为了什么?因为她?因为莫忘?难怪他这么久了都没来看她…… 眼见母亲和父亲都不在病房,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宁震谦打电话,他倒是接了电话,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喜乐,淡淡的,“您好,哪位?” 芊琪想起自己回来后也是最近才开始用手机,而这期间还从没给他打过电话的。于是轻道,“小震,我是芊琪。” “芊琪?”分明是略微惊讶的语气,可他仍是那么平淡,“很抱歉,最近没去医院看你,你怎么样了?手术安排在下周吧?明天周末,我休息,带莫忘去看你。” “好……”她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这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小震,你离婚了?” “……”短暂的沉默,而后便是他幽长的呼吸,“是……” “小震,对不起,如果是因为我和莫忘……” “不是。”他在那端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因为你们,不用自责,是我的原因。你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准备手术吧。” “小震,我……”她欲言又止,眼里波澜流动。 “芊琪,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他又一次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握着手机,眼里有浅浅的泪,可是唇角弯起微笑的弧度,这一次,她希望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小震,我想吃我们学校后门口那家杂酱面,我们从前常去吃的,你还记得吗?不知道现在那家店还开着没有……” 236第236章 从布达拉到天堂 半年后,云南。 陶子一个人拖着行李来了这里。 苗苗来接她,见到她的瞬间冲上来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直崩,“你个蠢妞!你个蠢妞!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女人!” 她平静地笑,反安慰苗苗,“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看看,看看,多健康的皮肤,你成天在高原晒着还没我黑呢!” 苗苗噗嗤而笑,眼泪却落下来,“你以为你现在好看吗?又黑又瘦,跟个难民似的!辶” “有我这么健康的难民?看看!你仔细看看!这可是天然纯绿色的!不对,纯红色!比你的香奈儿美多了!”陶子指着自己脸颊上天然健康的红色,笑道。 这半年来,一直在行走,一直在写作。 曾穿梭于江南各个古镇之间,曾策马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曾在敦煌壁画前聆听远古的声音,也曾一步一步,虔诚地拜至布达拉宫前,在马尔代夫最纯净的海天一色里流连忘返,在北欧最寒冷的冬天里滑雪尖喊,而此时的她,刚刚在繁华的伦敦度完最红火的圣诞和新年狂欢…澌… 尝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吸收最醇烈的紫外线,美食和旅行没有让她长胖,却让她变得结实,更给了她深色的皮肤,即便经过一个冬天,也没能恢复到最初的白皙,然,却让她看起来更加健康了,尤其,颊上那两抹自然的胭脂红,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晶亮。 旅行的过程中收获了很多,知识、朋友、广阔的视野和胸怀,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完成了一本游记形短篇小说集《从布达拉到天堂》,记录了好些旅行见闻以及途中所听所闻爱情故事,或悲伤,或圆满,贯穿始终的,都是爱的解说,纯粹的,丰厚的爱。这是她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时至今日,她心中盛放的,依然是满满的爱。 书,在伦敦圣诞夜完成最后一个故事,已经将全稿传给编辑,编辑十分欣赏,要她配上旅行图,准备给她做最精美的设计策划,还要将这本书打造成第二个《撒哈拉的故事》。 她笑,她不是三毛。 苗苗听了她的话以后,笑叹,“我早已经不用香奈儿!” 松开怀抱,得以细细打量久别的陶子,眼前的桃桃姑娘,一身典型的英伦打扮,苏格兰羊毛方格短裙,同苏格兰风白色羊绒毛衣,经典的驼色英式双排扣大衣,马丁靴,戴了一顶驼色贝雷帽,天然的红晕在她脸颊处渲染开来,极精神极健康的样子。 这妞儿,真的就是一株格桑花儿,搁哪哪都能生长! 苗苗放了心,捏她红坨坨的脸,“哟!这是打哪里来的村姑啊!” “死丫头!”陶子掐她,“这叫英伦好吗?一边儿去!” “英伦得看谁穿!穿不好就是村!你怎么不干脆穿上彩色条纹袜啊!”苗苗挽着她的胳膊,嘻嘻哈哈地笑着,仿若又回到彼此未嫁的闺蜜时代,相互嘲笑相互打趣。 跟着苗苗上汽车,返回她的学校,一路的叽叽喳喳声中,离那个镇越来越近了。 曾经的孤注一掷,曾经的义无反顾,在自己半年来刻意拉下的暗黑夜幕里,如星,一颗一颗地点亮。 临行那一幕,还是又一次地浮现在脑海里…… 半年前,并没有一离婚马上就离开北京,停留了几天,把一些地方重新走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重走的过程中,心绪竟然能够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又闻到去年此时的风香,仿佛又回到那些日子里,他从云南回来,为她的生日点一首军歌,在她的生日宴会上,用咖啡泼脏她的衣服,还有,在正大光明殿前,他让她骑在肩上…… 她在乾清宫前站了许久,人来人往,她看不见里面的风景,可是,没有人比她看到的景色更美好,她曾,站在紫禁之巅…… 那一刻,空了的心,瞬间又变得满满的,其实,她仍然不孤单,不是吗?那是她永远的糖糖哥,是她永远的首长,不会更改…… 人生只如初见。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二十年后的今天,在经历了寻觅、重逢、等待、相爱、和伤害的今天,她是如此庆幸,她的心,竟然还和二十年前初遇时一样…… 就好像一个告别仪式,重走一遍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将那些在伤害、疏远、冷战、和痛苦中几乎遗忘的美好重新拾起,就像对待一串在风雨中散落的彩色风铃,一颗一颗珠子重新穿起来,有风的时候,依然可以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珍藏。而后可以走得无怨尤。 清点行装的时候,她选了个宁震谦不在的时机,回了一趟部队的家。她的笔记本电脑,以及许多衣物都还在那里。 对于那个她亲手打造的家,私心的,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带走,小鹌鹑墙贴、弹壳风铃,如果她的箱子装得下,甚至想搬走墙上的婚纱照,不知什么时候,如他所承诺,婚纱照已经重新冲洗换过,她和他抵额而笑…… 只是,到了最后,又把所有的东西又放回了原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幸福的记忆,就让这幸福,锁在原地吧…… 她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还有,那件婚纱。 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对婚纱的热爱和向往和所有陷入深爱的女子一样。她会记得她穿婚纱的模样,会记得他牵着她的手在操场回眸的感觉,这件婚纱,可否成为她曾经嫁与他的见证和纪念? 如此想着,便下了决心,带走它! 然,在她折叠的时候,却发现礼服有一处崩了线…… 她想起来了,是他,都是他,拍照回来那天,还穿着婚纱,他就开始猴急…… 她唯恐他把婚纱给弄破了,结果还是坏了…… 不过,她记得这家礼服店,结婚纪念日当天她太兴奋了,什么都没注意到,之后她才发现婚纱的品牌——依念,是京城很有名的一间服饰坊手工出品,曾经陪苗苗去仰望过,很小的店面,在繁华北京极僻静的一处,却有着极稳定的客源,据说只做会员生意,所有的设计限量出售,都出自于巴黎世界级大设计师岑杰西之手,店主叫童一念,当然,和宁家也颇有交情。 237第237章 宁震谦 陶子惊喜地转过身来,欢呼,“小海!” 郝小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陶子,惊喜不已,差点奔上来拥抱她了,跑到面前才想起不合适,几乎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笑,“姐!姐!你怎么来了?太高兴了!团长呢?我可想死你们了!” 团长…… 陶子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还不知道离婚的事呢…… 于是只笑道,“他在北京呢,我来看我的朋友。辶” 郝小海似乎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高兴地说,“姐,能见到你真好!好久不见了!准备在这待多久?过春节吗?还记得前年你过春节唱的那歌,真好听!我们全团都听陶醉了!” “呵……”陶子面对热情的小海,真心觉得暖融融的,这孩子,没白吃她给的饭……“小海,可能春节不能留下来哦……”s团的记忆,是她心里永远的美好,她比小海更加怀念…… 郝小海嘿嘿一笑,难为情起来,“也对,姐肯定要回北京陪团长过年了!澌” “……”陶子无言以对,只是笑笑了事。 “郝小海,你来干什么?”苗苗见他老是提团长,怕陶子心里不痛快,把话题给岔开了。 郝小海这才想起正事来,“哦!瞧我!一见我姐就什么都忘了!董老师,是这样的,过年前我们团搞联欢,想请您和学校老师以及孩子们一起联谊,政委派我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苗苗哼了哼,话里带刺,“你们不是有规定,不和地方女青年乱拉关系吗?” “这个……”郝小海是个好孩子,顿时腼腆了,扶了扶帽子,尴尬地说,“不是……那不是八一的时候你们也来慰问过我们吗?这……礼尚往来的……” 苗苗冷淡地道,“你去和校长谈吧,我过年要回家!” “回家?”郝小海再一次失望,“哦……好吧……那我去找校长……可是,方……” “桃桃!走!我们送这几个孩子出去!”听见这个“方”字,苗苗居然如避蛇蝎一般…… 陶子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被苗苗拉走了…… 对于苗苗的终生大事,陶子再一次表示了担忧,在把几个孩子送走,单独和苗苗往小镇走去吃饭的时候问她,“苗苗,你和方驰州到底怎么了?如果真的爱得太辛苦,我还是建议你回家吧,上次那个啥先生的挺不错……” “桃桃妈!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了!”苗苗无语地扔给她一个白眼,“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把握!我在这不知道多开心呢!生活,不仅仅是为了男人!我和学校签约了,还没满约,怎么会回去?而且,我很喜欢这里,你能理解吗?” 也是…… 陶子无话可说,她也是很喜欢这方高原的天空的。 苗苗见她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宽她的心,“桃桃!你还不了解我吗?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好吧!”陶子拿她没辙,只好挽着她道,“记住,随便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万一受了委屈记得还有我,这肉麻的话我只讲一次啊,我们是彼此永远的后盾!” “那可不!”苗苗仰天一笑,顺带着揽着陶子的腰,大踏步往饭馆奔去。 饱餐一顿之后回到学校,没想到小海还在等。 “姐,你回来了。”小海见着她,笑嘻嘻的。 “小海,你还在等董老师答复吗?”陶子暗笑,苗苗这团支书还挺能耐的。 小海却笑道,“不是,我等你……” “我?” “是的!姐,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这一回存了好些格桑花的种子,给你带回去。本来打算让方参谋长回去的时候路过北京给你捎去的,既然姐来了,我就直接给你了。” “小海……”陶子很是感动,这个弟弟啊…… 何必要小海再送一趟?虽然过年不能留在s团,但是陶子既然来了,而且小海还邀请了,她怎能不去s团看看?虎子又长高了吧?余嫂和老余好吗?余嫂还要和她打亲家呢,可是她的小囡…… 每次想到这里,她还是会觉得痛,掏空了一般的痛…… 一路旅行,带了不少礼物,携带着跟小海回s团,这一次,搭的是部队的顺风车,司机已经是新兵,她不认识,小海在那一个劲地吹牛,把这个前团长嫂子吹成仙女下凡,陶子瞪了他好几次,也没阻止他的滔滔不绝,把人家新兵听得一愣一愣的…… 给小海送了一块伦敦带来的怀表,给新兵送了一套军刀,新兵受宠若惊,“我也有啊?” 陶子汗颜,她倒是想给s团每一位可爱的人送一份礼物,可是她没有一千份,她对小海表达了这个遗憾…… “没关系啊!”小海笑道,“姐的书就是我们最好的礼物,下回姐出书让团长再买一千本送呗!” 一千本…… 平静的心里,那些往事蠢蠢欲动起来…… 那张黑沉的、绷紧的、别扭的、生气的、被她整得无辜的脸还是如此鲜活啊…… 她轻轻一笑,“信他吹!” 那语气,仿若,他仍然是她的他一样…… “我说真的!团长答应过的!对了,姐,你的书什么时候出来?过了年才出的话我可就收不到了!”小海道。 “怎么?”陶子初时不懂,转念一想,清楚了,“小海,你要退伍了吗?” “是啊!”郝小海眼里流露出别样的神色。 那种眼神,陶子也曾在宁震谦的眼里看到过,是对高原的热爱,对部队的不舍…… 那一次她指挥全团的送别仪式,将一辈子镌刻在她心里! “小海,退伍回家打算做什么?”她记得小海老家离s市不远,如果他回老家,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常常见面,只是,那样就暴露她和他家团长的婚姻状况了,然,这已经是事实,也不必藏着掖着。 “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看!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 陶子明白,退伍不比转业,这安置可是个问题,想了想,问,“你有没想过找你家团长,或者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安排。” 238第238章 唯一的妻 s团岗哨处,一辆黑色的车驶过来。品书网(vodtw) 哨兵按照惯例令其停下,严肃地上前盘问。 车窗放落,露出男子略显清瘦的脸,肤色暗黑,一双黑眸如幽深的潭,对上时,不怒而威。 “成子!”略冷的一声沉喝。 叫成子的哨兵大惊,“团长!辶” 而后,惊喜之色迅速漫上,成子“啪”的一个标准军礼,响亮地喊道,“首长好!欢迎首长回来!” 警戒打开,宁震谦缓缓将车开入。 团长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s团,在闲的官兵们纷纷跑了出来,激/情澎湃的喜悦,在奔至宁震谦面前时,却停了下来,迅速地列队,肃穆敬礼,响彻云霄的一声,“首长好!澌” 宁震谦表情渐松,刚想说话,眼前整齐的队列却突然如潮水一般汹涌过来,欢呼声中,将他举起,抛高…… 他在s团是威严的!是铁腕的!这些猴儿们什么时候敢对他这样?!这若是在从前,早让他们脱层皮了! 可是,在不断的起起伏伏中,他绷紧的脸终于松弛开来,这些家伙,他又何尝不想念他们?不想念这高原这团? 大伙儿的热情终于控制住,让团长稳稳落地,最前面的小海几乎哽咽了,红着眼眶道,“团长!您是来接嫂子的吗?” 嫂子?! 这个词让他心口剧烈一跳…… “你说什么?嫂子?”恍若隔世!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海是在说囡囡……他是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啊……嫂子……嫂子……心里默默念着,念得他心里热浪翻滚…… “是啊!嫂子!我姐!前几天也来看我们了!还在家属招待所住了一晚呢!”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他想起了大理街上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原来他没有看错! 他眼眶一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转身再赴大理,去抓住那一瞬的稍纵即逝…… 然,念头一起,很快便沉落了…… 他如何去找?如何去寻?是他亲手放了她自由的啊…… 眼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苦涩,小海却还在说着,“团长,你来晚了啊!嫂子已经和董老师去大理玩了!然后就自己回家去!你们没约好时间吗?” 大理…… 这两个字引得他眼前再次浮现出惊鸿一瞥的那一幕,他悔,唯一悔的是当时为什么没能把她看清楚,即便无法再走到她面前,悄悄地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他想她,想看她,想看看她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小海说什么?回家?她要回家吗?回北京?还是…… 哪里是她的家? 可是,和苗苗一起,必然是回北京了! 他心内一喜,清淡地回答小海的话,“嗯……她们在大理玩,我来看看你们。” 他在说谎…… 可是,他多么希望这个谎言是真实的…… “对不起,我先打个电话!”抛下热情洋溢的兄弟们,他走到一边打电话,他必须知道一件事! 拨通了严庒的手机,他道,“喂,妈,是我。我想知道,苗苗是不是回来了?嗯,她和谁一起回来的?好,你问问二叔,我等您回话。” 对于二叔的行为,宁震谦在云南八年,最初并不知道,后来,回家时间多了才渐渐发现,这样的行为让他很不齿,甚至于不愿意跟二叔多说一句话,可是,想到他自己,他亦觉得失败,他,又何曾给囡囡带来幸福? 几分钟后,严庒回来电话,告诉他,苗苗确实回京了,但是,是一个人回的,言语间对儿子充满了怜惜,儿子期待什么呢? “哦,知道了……”宁震谦放下手机,心,沉落下去,黑眸里灰暗一片。北京,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s团对于他的到来表达了极度的热情,在食堂备了晚饭款待,老余还嘲笑他回北京怎么瘦了这许多,还是s团的水土养人啊! 他没出声,也不知该如何说,只附和了事。 然,当兄弟们把一大杯酒放在他面前时,他却婉拒了。 他答应过她,要好好生活…… 他曾答应过的事,已经有太多无法兑现,这一条,也许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众兄弟知道他曾受过伤,想着也许是这一原因而不能喝酒,也就不再强迫他,允许他以水代酒。 深厚的战友情岂是一杯薄酒抑或一杯清水所能改变的?那一场简单的盛宴,给了他半年来不曾有过的热烈和繁华,然,纵然世间繁花似锦,又怎能填满他空旷的心? 他的心,已经空得能装下云贵高原的天…… 小聚,终究是要离别。 男人之间的离别少了客套和挽留,多的,是洒脱和果断。 离开前,他去了望妻石。 穿过那片树林,他背着她一同摔倒在地的情形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心中苦涩一片,那些往事,真的成为昨天了,不复回来…… 立在望妻石前,已是薄暮浅镀,灰白的暮色里,天边新弦初上,遥远朦胧,若隐若现。 他还记得那一个夜晚,她站在望妻石上,双眸如星星般闪亮。月辉如银,她温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唇上似乎还有她的温度,她温软甜美的记忆如镌如刻,心中浮起她的容颜,他是如此地想念她,想得心口发疼…… 低下头来,目光在望妻石上定住。 那是什么? 他的名字,如此明显地刻在最中央,瞧那笔锋,分明是新刻。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写名字的样子,定是抿着唇,极认真的表情,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心尖忽的就湿润了…… 蹲下来,沿着她的笔迹,慢慢地勾勒他的名字,宁震谦。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好看过…… 可是,也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刺眼,刺得他眼眶涩痛…… 囡囡,囡囡…… 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舌尖在上齿龈的地方轻点,唇形微动,仿佛,她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双眸闪亮,调皮地冲着他喊“首长……首长……” 要怎样,才能让想你的心,少痛一点? 并没有在望妻石上刻她的名字,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一块望妻石,上面早已经深深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囡囡”。 239第239章 百年好合,纸上画鸳 “囡囡……真的就住这里?”林芝怀着最后一丝期待。 陶子点点头,“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林芝无奈,只好放弃劝她的念头,“那……除夕那天一定要回家,行吗?” “对不起,我会回家看爷爷。”每年回去陪爷爷过年,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原以为,她终于找到属于她的家,终于,找到可以陪她过年的人,然而,没想到,最后属于她的,还是她自己的天空。 林芝脸色一暗,叹了口气辶。 要捂热这个女儿的心,只怕比当初捂热骆家的人还要难,可是这怪谁呢?还不会死怪她自己吗? “好吧,我知道了,你在外奔波了大半年,现在刚刚回来,好好休息,我和东勤就不打扰你了。”林芝本来还想约她晚上吃饭的,但是,看这样子,陶子未必肯答应。 “嗯……”陶子默然点头澌。 最后,林芝依依不舍地离开,而骆东勤自始至终没有多言,只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着对她说,“新年快乐,黑姑娘……” 她一怔,只有灰姑娘好吗?哪里来的黑姑娘…… 不过,她现在,确实可以用黑姑娘来形容…… 她低头一笑,“新年快乐。” “再见!”骆东勤意味深长地笑,留下一个礼物盒子,转身,和林芝一起离开。 对于他送的礼物,她并不想接受,但是,这礼物有些特别,并没有封上,随着骆东勤的手松开,包装纸就散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一盒……棉花糖,透过塑料的封纸,可以看见里面的糖全做成小桃子的模样,粉乎乎,软绵绵的,还有鼻子和眼睛,很是可爱。 这样的礼物,可以说算不上礼物,可是又别具匠心,陶子只能摇头而叹,他这样也算是有心了,知道她并不喜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是,他当她是小孩子吗?还送糖? 而事实上,这半年以来,间或也会在外地收到他寄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包寺里的茶叶,有时候是具有s市风味的零食,还有一次,是家乡的腌姜,她最熟悉而怀念的爷爷的味道,但她知道,必然是出于林芝之手。 骆东勤这个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除了那次和宁震谦的正面交锋,让他斯文有变,基本都是温和尔雅地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不陌生,可是也感觉不到靠近,然而,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尤其是她远行的日子,算好时差的一条短信,常常会在她醒来的清晨,成为她生活里的第一道问候,或者,在异国的夜晚,她收到的最后一声晚安。 看似不经意的一些小事,可是,却全都用了心思,就像春天的风,清淡、微暖,不会热烈得让人感到拘束,不会让人心潮澎湃,却恰到好处地,仿佛时时存在于你的周围,与距离无关。所以,这大半年的漂泊时间,倒并没有因为不见面而拉开和他的距离,也没有因为恰到好处的存在而拉近和他的关系,如同和他之间的来往一样,一直那样不清不淡。 林芝和骆东勤走后,她把行李收拾了一番,决定下午先睡一觉,然后晚上犒劳自己一顿大餐。 好像很久没有自己做饭吃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先去超市挑了自己喜欢吃的菜,买自己喜欢的调料,回来后就开始施展身手,做了个水煮鱼,一份京酱肉丝,一份蔬菜,南北混搭,甜辣结合,她看着自己不同派系的成果,笑了,也只有她这样的,才爱这么胡吃。不由想起自己未嫁前的生活,在那个垃圾食品横行的阶段,她真是过得一团混乱…… 不过,谁能说那不是一段生活?那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自在美丽,和每一个过往的日子一样,不会再重复。 刚把饭菜端上桌,准备好好享受一顿,门铃被按响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江枫吧?看见她家灯亮了,应该知道她回来了。 笑着跑去开门,果然是他。 “我说这下班的路上,一路就闻到鱼香味呢,原来是真有口福啊!”江枫夸张地吸了吸气,放大的笑脸和惊喜的眼神都在表明见到她回来的喜悦。 “你狗鼻子啊!军犬鼻!”她笑他,随意开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属狗的呢?”他顺杆往上爬,也不用她邀请,毫不见外地自己就进了屋,换了拖鞋,朝餐厅走去,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十分享受的样子,“真好!一回家就有晚饭吃真好!” 吃了江枫好些白食,给人家吃一顿也是理所当然,陶子笑着给他拿来一副碗筷,揶揄他,“你啊!该找个媳妇儿了!不就有人给你做饭吃了!” 他叹息,“我也想啊!可是没人要啊!” 江枫会没人要?那些女粉丝的信都快堆成山了好吗! 陶子瞪了他一眼,“少来!是你要求太高吧?我就奇怪了,你也算大龄青年了好吗?伯母怎么就不着急?不给你安排相亲?不让你参加各种大龄青年联谊会之类的?要不要我给你报个名啊?” 江枫苦逼地看了她一眼,“你果然跟我妈是一条战线的,她只差满大街贴上我的头像把我给卖出去了,可惜城管不允许……” 陶子想起不由好笑,“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江枫看着她,很无辜的样子,“真要求不高!唯一的条件就是,她得是个女人!” “我认真跟你说话呢!你瞎闹什么?”陶子正在喝鱼汤,因他这话,差点被辣椒给呛到。 江枫看着她,眼眸里掠过淡淡雾一般的氤氲,而后笑,“你不懂,我想要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性知道吗?女性,满大街都是,可是真正的女人就少了一大半,不是已经成为他人妻,就是还是小萝莉,所以,能合我眼缘的女人,还真难遇着……” 陶子这会听明白了,什么要求不高?他这要求比谁都高!不过,爱情和婚姻这东西,靠的是缘分,也许江枫的缘分没到吧。 240第240章 相遇 那么,是他来了吗? 所为何来? 他不是在云南陪芊琪的吗? 她将包一扔,奔去每一个房间寻找,然而,每一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心头那瞬间火焰般窜起的热度,在理智的控制中渐渐冷却下来辶。 不要想……不去想……不想他去了哪里…… 骆东勤看着她如一只坠入蜘蛛网的小虫一样忙乱无措,心中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薄薄灰暗掠过。 “囡囡,你在找什么?”林芝问,眼前的一切也让她心有所知澌。 陶子摇头,“没什么,我们上山去看爷爷吧。” 从s市来老家,比北京过来远多了,不过幸而骆东勤开车过来,若坐火车一路摇,她这会儿还在路上呢。 她不知道自己急着去看爷爷是为了什么,是真的,很想早点去看爷爷吧…… 林芝和骆东勤什么也没说,原本林芝还打算打扫一下,吃顿饭再上山,可是,女儿有女儿的心思,遂了她的意吧…… 可是,要她上山去见公爹,她……真的没这个脸面…… 心中纠结一阵后,还是鼓起了勇气,该面对的就要面对,做错的就接受良心的惩罚! 收拾好拜祭的东西后,三人一起朝山上走去。 山下,陶子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车,“京”字开头的牌照,号码如此熟悉…… 忽然间就滞住了呼吸,空气里,仿似缺了氧…… 她站住不动,林芝和骆东勤也不动了。 “我们……还去不去?”林芝问女儿。若依她的意思,是不去了,掉头就走,既离婚,就天涯海角再不相见,可是,现在却只能一步步都依着女儿。 陶子站在原地,无法后退,更无法前行,冬日的风里,声音微颤,“等等吧,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 明显的欲盖弥彰…… 林芝暗叹,陪着女儿等。骆东勤则从袋子里拿出一些食物来,分给她们,“先吃点吧,一直还饿着呢!” 陶子木然接过来一块蛋糕,却一口也没吃,只怔怔地拿着,眼神空幽,不知在想什么。 “囡囡,吃点啊!” 林芝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一吓,手一抖,手里的蛋糕竟然掉落在地…… “唉……”林芝再次叹道,“走吧走吧,上山吧!也休息够了!” 陶子这样子,分明是无法做决定,与其这样,不如替她做了决定吧!见了就见了! 陶子见林芝居然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心里竟一松,下意识地跟上了她的步伐,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地慢…… 骆东勤走在最后,凝视她的背影,眼前闪现的是她眼神恍惚的样子,心中苦笑,为什么,早遇见她的人不是他? 这一段路,突然变得很长…… 陶子一步一步,举步艰难,可是,为什么,又如此短,竟然,就走到了头…… 香烛的气味随风而来,迎风,丝丝入了眼,眼前便生出一层水雾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眼前的他,瘦了许多,一身黑色便装,更显瘦削,立在爷爷墓前,身边烧过的纸灰飞舞,和周围的青柏纠缠在一起,映衬下,犹显他身影寥落。 只是,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他的侧颜。 听得声音,他回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 黑了,脸颊较从前稍稍丰润了,还浮着两朵胭脂红云,小小的身体裹在黑色的羽绒服里,显得健康而向上。 原来,离开了他,她真的可以过得很好…… 想见她,怕见她,终于见到了她…… 此行原本就做好了见她的准备,曾设想过,自己见到她的瞬间会是怎样的反应。欣喜若狂?激动万分?还是痛楚无比?又或者是望而却步? 可是,他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却能如此平静,好似走入春风扑面的湖边,阳光普照,波光粼粼,湖天一色处,视野豁然开朗,唯有微风荡起酸酸的涟漪,一圈一圈晕散开去…… 只要她过得比他好,便是足够,所以,此情此景,当是满足…… 他舒展了眉目,走到他们身前,锐利的眼眸一眼便看见了她眼中闪动的晶亮,一如童年的她,总是悬泪欲滴的模样,那一颗随时会从眼中滚落下来的珠子,总是能让他的心也高高悬起,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她的眼,去接住那一滴珠…… 然,他却只能暗暗握紧了拳,将所有想她,疼她,宠她的想法尽数握在拳心里,一丝一毫也不敢松出去…… 他又惹她哭了…… 只要见到他,都能让她伤心难过吗? 他惭愧歉疚的心,让他后悔或许这一趟老家不该回,他只想要她快乐,只想看见她的笑容…… 对望。静默无声。 陶子努力地将那一层泪意压下,褪去那一层泪雾,才能将他看得仔细。 真的瘦了好些…… 之前饱满的脸庞变得尖削,眼眶甚至凹陷进去了,愈加显得他轮廓如刻,而眼眶底下深黑的眼圈,透着明显青气…… 他这是在干什么?她很想问他,不是答应我好好生活的吗?可是,未语先哽,她知道自己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眼眶一热,更多的水雾弥漫上来…… 她不想这样,可是,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过伪装,她的泪,她的笑,都是属于他的,只属于过他,现在,他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要她如何假装不心疼? 她的泪光,林芝亦看在了眼里,将她的手一握,冷声质问,“宁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震谦的目光这才从陶子脸上转移了方向,然而,却没有回答林芝的问话。 “宁先生,好像……你并没有资格出现在囡囡爷爷的墓前!你凭什么身份?”林芝继续斥道。一个让女儿受尽了委屈的人,即便他仍然是女儿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她也无法忍住不生气,生气得甚至忘记了她自己又该凭什么身份来到公爹墓前,忘记了她之前的胆怯和担心。 而这句话,却击中宁震谦心中的伤处,是啊,他凭什么来爷爷面前请求原谅呢?他将囡囡伤得这么彻底,现如今,囡囡见了他还要哭…… 241第241章 婚礼的背后 —————————————————————————————————————— 这个号码,是他熟悉的,眉心微微舒展,接了,“喂?” “喂,宁先生,芊琪……不太好……”那边传来沉重的男子声。 “怎么了?”他刚舒展的眉重又纠结,不是移植成功了吗?这才几天辶? “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带她离开大理,准备去更好的医院,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的,会负责她以后的一切,无论是什么结果,只是告诉你一声。” 宁震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不合适。早日康复?好奇怪…… 该说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对芊琪病情的担心,看着她拥有自己的生活,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一颗心才算尘埃落地,可是,竟然又起了变故…澌… 对方倒是比他更看得开,“宁先生,最坏的打算,我们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吗?难道还怕第二次?” 一句话说得宁震谦稍稍释然,嘱托道,“齐先生,那……” “你放心吧!一切,尽在不言中!”那边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实,芊琪有那样的人照顾,没什么不放心的…… 宁震谦握着手机,眉心微拧,那日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现: 手术在即,芊琪含着泪说,“小震,妈,爸,我想……要一个婚礼……” 初时,他亦是一愣,没想到,芊琪居然冲他眨眼,“小震,没吓着你吧?我说,我要一个婚礼,因为,有一个人今天要来娶我。”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冯佩红当时根本无法接受,当即便嚷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呀宝贝?你要嫁的人不是小震吗?现在小震离婚恢复单身了,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怎么会想着嫁给别人?宝贝,你是不是糊涂了?” “妈——我没糊涂!”芊琪极力地理清母亲的思路,“妈,在我漂泊在外的日子里,有一个人,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事业,一起照顾莫忘,我们是朋友,是战友,更是……一家人……这次我生病,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跑了回来,不让他找到,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仍然不离不弃,妈,我要嫁给这个人,在手术之前,一个婚礼就好,行吗?妈,你让女儿穿一次嫁衣吧?也许……是女儿最后的心愿了……” 冯佩红多年来的执念突然成了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茫然无措,呆呆地看着前方,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芊琪初时还以为妈妈又被刺激到了,吓得赶紧叫着“妈妈,妈妈”。 莫刚也扶住了她的手臂,然,冯佩红却搭着莫刚的手道,“我没事,老伴,我没事……刚才闺女说什么?她要嫁人?要嫁人吗?可是,小震怎么办?” 芊琪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脸上,泪光中微笑,“小震,我要出嫁了,我好开心,你可以像哥哥那样送我出嫁吗?” 那一瞬,宁震谦浑身一松,身上背负的几座大山移开了一座…… 虽然,芊琪回来之初就知他已结婚,并且也和严庒明确地表示过她回来只是想把孩子交还给宁家,可是,每每看到芊琪含泪的眼神,看见她病怏怏的样子,心中感情的十字架还是很沉重很沉重,现在,这个十字架终于可以放下了,从此要背负的只是她的病,希望她能手术成功,尽快好起来…… 他舒展了眉目,面色柔和地回答她,“当然可以。” “那,可以请你和严阿姨也帮忙准备一下吗?不要很多人,就我们两家家人就好,给我做个见证,也不要很隆重,简简单单的。很抱歉想要麻烦你们,因为我爸爸妈妈之中有一个人可能在医院走不开,另一个要回家准备婚宴呢,呵呵,我可以叫婚宴吗?虽然只要几个简单的菜就好,我希望,在自己家里举行仪式,而他,是外地人,对北京一点也不熟悉。”她扬起尖尖的下巴,微笑恳求。 “宝贝……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不是小震?小震是莫忘的爸爸啊,为什么变成哥哥?”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话,感情上仍然扭不过弯来,小震,不是她心中八年的女婿吗? “妈……不是小震!妈,八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这八年,在外面和我同甘共苦的是另一个人。妈,女儿都快进手术室了呀……您让女儿圆一回出嫁的梦吧,好吗?求求你了……”芊琪说着,泪水滚落下来。 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语言,母女连心,眼泪也跟着哗哗直流,却终是点了头。 于是,宁震谦和严庒负责给芊琪做婚礼准备,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要给她挑婚纱,要买布置新房的东西,要买喜糖…… 虽然芊琪说,只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可是,毕竟她是芊琪,而且,她恳请他,像哥哥一样送她出嫁…… 他见到了那个男人,姓齐,叫齐昊,典型的南方男人,清瘦,精明,对芊琪真的很好,比他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心胸豁达,包容万物,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齐昊是知道他的,芊琪什么都没有瞒着齐昊。 两人见面有过一次深谈,宁震谦从而得知芊琪的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懂得了为什么齐昊在芊琪生病回北京后还会锲而不舍地追来。 八年前,芊琪远走他乡,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城待了下来。她从军校出来,却没有毕业证,匆忙出走,连基本的证明也没有,再加上怀孕,找工作十分艰难。 做过餐厅服务员,复印店打字员,可是工资太少,租房加生活,已经很拮据了,更别谈存钱下来生孩子,而且,孕妇也不能长期面对电脑,于是,想到要出生的孩子,她没做多久就全辞了。 242第242章 误终生 那天,大伙都说了很多话,宽慰芊琪,预祝她手术成功,而芊琪则流着泪说了许多的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没能让你们享到一天福,还让你们担心,连累你们,如果有来世……” 莫刚夫妇一听来世这两个字,眼泪就哗哗地流,怎堪忍受白发送黑发的痛?莫刚马上制止了她的不吉之言,“别胡说!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还有时间尽孝道!如果你老说这种丧气话,才是真正的不孝!” 齐昊握着她的手,充满信心的表情,“芊琪一定会努力的!我相信!对吗?你从来都是那么坚强!”末了,又对大家说,“但是,让她把话说完,让她没有任何负担地进手术室!” 果然,最了解芊琪的人还是齐昊吧…… 而后,芊琪便对着严庄、宁晋平、和宁震谦盈盈泣道,“严阿姨,宁叔叔,小震,对不起……当年我太年轻,太冲动,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辶” 虽然,芊琪的事,多年来一直是宁家背负的十字架,将宁家人压得负荷重重,可是,又怎会将所有的错归结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更何况,此时的她,即将面临生死的考验。 三人只是安慰她,鼓励她,给她信心。 而当芊琪的目光落在莫忘身上时,是她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刻,将莫忘牵过来,抱进怀里,亲他的脸,眼泪直流,“莫忘……好像又长高了,每一次见你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莫忘,妈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错,你会有别的更好的妈妈,如果,妈妈当年有更好的条件,也许你现在不会这样……莫忘,对不起……澌” 明知莫忘听不懂,她还是泣然说着,莫忘看着妈妈,眼神清澈,却是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突然地,他却伸出手来,摸在芊琪脸上,很快,芊琪的眼泪润湿了他的手指…… 齐昊惊倒,“芊琪!看见没有!莫忘在给你擦眼泪!在给你擦眼泪啊!” 芊琪悲戚的眼神里,一片惊喜,更紧地抱住了儿子…… “所以,芊琪!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莫忘会等着你从手术室里出来!你不是喜欢大理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大理,我们买一座有水有花的房子,把爸爸妈妈接过去,我们一起生活到老。”齐昊握住芊琪的肩柔声道。 “嗯!”芊琪最后的目光回到齐昊身上,点头。 提起大理的房子,宁震谦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天意,那房子,最终还是会属于芊琪,于是亦道,“芊琪,你说,让我像哥哥那样送你出嫁,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你有花有水的房子吧。” 他相信,磊落如齐昊,不会介意。 两个小时的假转眼过去,忙于诉情,满满的一桌菜,其实没怎么动,而后,齐昊便要带着芊琪去医院,宁震谦则回宁家,和他们,是两个方向了…… ———————————————————————————————————————— 第二周,芊琪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宁震谦带着莫忘去了,答应过齐昊啊,莫忘会在手术室外等着芊琪出来。 进手术室之前,芊琪跟所有人目光对视,低低细语,亦伸手摸着莫忘的脸,许多不舍,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身上,给了他一个微笑,迷蒙,恍惚,那神情,仿似在说,小震,再见了…… 宁震谦心里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眼神仿似诀别…… 是的,是诀别了…… 小震,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这一次没有做错,我已经错得太多太多了…… 芊琪合上眼,下一次睁眼,便是另一世了,无论,是生,还是死…… 所以,她答应了齐昊要求的这一场婚礼。 如果她死,那么希望这婚礼可以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告诉小震,不用再背着她的包袱了,她已经另外有人了。每每见他时,她都看得到他眼里的自责和沉重,她嫁了,他便不用沉重了,从此轻松地生活吧,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 第二,是想圆齐昊一个心愿。齐昊爱她,如同她爱宁震谦,这种爱人的感觉,她感同身受,所以,在她死之前圆齐昊一个梦,举行婚礼,可是却不能去登记,她不希望,最后还给齐昊的人生一个污点——离异男人…… 如果,她能活着,那便是上天的恩赐,给她的二世为人,前世已经做了了断,第二世就该珍惜爱自己的人了,婚礼便是她和齐昊新生的开始,她要换一种活法…… 是啊,另一种活法也许会更轻松,更幸福,不用努力追赶太阳的感觉是怎样的呢?她会好好去体会,这一世,她太辛苦了…… 那些青春年少的痴狂,梦一般遥远,也梦一般美丽,即便在后来备尝艰辛的日子里,依然是她心里永不凋零的花,从离开的最初,到后来的后来。 前尘往事刹那间在眼前掠过,她依然记得自己离开初始给的承诺,一年就回来。 而事实上,她生下莫忘,坐满月子之后,真的打算回来。可是,这近一年的时间,她和北京完全断了联系,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爸爸妈妈还在生气吗?宁家又是什么状况? 为了回去之后有个应对,她想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回家之前给章之意打了个电话。 章之意是她玩得最近的女性朋友,一直叫她芊琪姐的,她希望能从章之意那里得到准确的信息。 然,电话却是章之意妈妈接的,得知她是芊琪后,很热情地对她说,“芊琪?你很久都没消息了呀?回来了吗?那太好了!正好赶上小意和小震的婚礼……”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她全听不清了,那一刻,她内心支撑了她多年的强大信念倒塌,她差一点晕倒,是莫忘的哭声让她清醒,也让她泪如雨下。 243第243章 天青色等烟雨 终于,在又一次痛苦的化疗之后,她选择了解脱…… 然而,却不曾想,还是被救了过来。 看着父亲为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她负疚深重,可是更加痛苦不堪,她的前半生给父母带来无尽的伤害,最后,还用自杀的方式又给了父母一刀…… 所以,她究竟是该死还是该活? 没有人能给她指点和依靠,她在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中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辶。 在某个无法承受的时刻,她打开了关机已久的手机,无数短信纷涌而来,其中有一条短信是:芊琪,我终于知道,原来是你病了,可是那又怎样?我的心不改初衷,我一直在找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依然会带着戒指来找你。 那一瞬,她泪流满面…… 依然关机,可是会偶尔开机在飞行模式下把他的短信从头到尾认真品读,每次总是一边哭一边笑…澌… 终有一次,在她读短信的时候,不慎关闭了飞行模式,他突然打来了电话,她被抓了个正着…… 北京,我来娶你。 就这六个字。 她哭了…… 后来,母亲说,小震离婚了,可以一家团聚了。然而,宁震谦的反应却是那样的尴尬和恐惧,连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岔开去,给他打个电话也唯恐她要和他结婚一样忙着问她想吃什么…… 呵…… 她懂,她怎么不懂?更加坚定了举行婚礼的决心…… 只愿手术之后的下一世是另外一世吧…… 而当她术后醒来第一眼看到齐昊疲惫而焦灼的脸,她恍若新生,原来,有一个人痛着她的痛的感觉很温暖,只是,她却无法回报给他她的全部,她恨命运不能预知,若早知属于她的幸福在下一个驿站,她一定会把最完整的自己保留下来,留给真正属于自己的人,那么她前半生的命运也会大不相同,不会有痛苦,不会有莫忘,不会丢了自己的学业和前途,不会害母亲生病,不会害宁震谦被分至云南,不会有后来的很多很多…… 这是因果和惩罚吧!因为她年轻时的错,所以上天罚她八年吃苦,罚她身患绝症,罚她流离失所,甚至还连累了父母…… 如今,饱尝艰辛痛苦,她唯有感谢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让她可以真真正正地过一次过她自己的生活…… 年前,芊琪出院,尽管身体异常虚弱,可仍然不愿意在北京过年,她想去大理,哪怕拖着依然病弱的身体,换一种活法。 劝说无用后,宁震谦履行承诺,把那套房子过户给芊琪,赴云南办理相关手续,让那套房子彻底地跟自己脱离了关系,然而,芊琪和齐昊两人却认真地给了他付了款。 时至今日,宁震谦心里亦苦叹,少年时犯下的错,使这许多人付出了半生的代价,上天剥夺他幸福的权力,也是应该…… 芊琪对云南大理果是喜欢,尤其是那些小店里极具民族气息的工艺品,齐昊见她眼睛放光,便进店去给她买,怕人多挤着她,就让她和宁震谦在外等,结果,齐昊出来时,却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影迅速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宁震谦只匆匆一瞥,什么,也不曾看得真切,待到s团得知陶子来过云南之时,已是错过,也许,只能是错过…… ———————————————————————————————————— s市。 陶子播完节目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平时都是搭江枫的便车回去,但这两天,江枫和领导外出了,她得一个人。 刚收拾好东西,她的手机便在包里震动,一看,是江枫打来的。 “喂,江枫啊,我正准备回去呢!”她笑说。 江枫亦在那端笑,“没有我这个职业车夫你还习惯吗?” 江枫外出,把车留给她用,车钥匙也给了她,不过因为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还真是不习惯,来上班时就没开出来。 听江枫这么一说,她也笑了,回s市以来,和江枫的搭伙生活倒是十分和谐,江枫于她,越来越像闺蜜了。 因为是车夫,所以可以陪她上街,购物的时候还能给她参考,比如她穿哪件颜色更出色或者哪种唇膏更适合她的皮肤之类的,当然,比闺蜜更有用的一点就是买了东西他会自动转变职业为挑夫…… “当然不习惯了!我们是闺蜜嘛!”陶子笑道。 对于陶子整天挂在嘴上的“闺蜜”这两个字,他很是无奈,不过,要想改变自己的角色只怕也已是很难…… 他只好苦笑着说,“好闺蜜提醒你,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去小心。” “谢谢!我没财没色,没人会劫!”她没有告诉江枫自己压根就打算乘出租,免得他担心。 江枫笑,“好吧,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拜拜!”她挂了电话,一个人往外走去。 刚到楼下,便看见银色月光下,骆东勤的车静静地停靠在那里,而骆东勤,清净的眼神看着她的方向,流着淡淡的光。 看见她下楼,也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看着她,一身白裙,如月光下的精灵,一步一步走过来。 心里某个地方被那些丝丝缕缕缠绕在她周围的月的流光给触疼,眼前闪过刚才发生在大哥书房的情形: “东勤,你该结婚了。”大哥骆东程正式跟他说。 提起这两个字,他便想起了心中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子,那个袅袅青烟里和他相遇于莲花桥的女子,靛青天幕里,那一瞬的烟雨,侵润了他的心。 而他,已等来了江南烟雨一重又一重,却始终等不来她驻足的凝望…… “我……还不想。”他如是回答。 骆东程洞悉他的心思,挑明了说,“你喜欢那个女人,可是她不适合。现在爸爸去世了,我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婚姻的确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东勤,你像个闲云野鹤一样,极少管家族的事,顶多操心你那在乡下的厂子,你可知道当这样一个家有多难?婚姻,是强强联手的保障。” 244第244章 北京 “上来吧……”她打着伞走进雨里。 他望着她的背影,眉目间淡淡忧愁,此时此刻,他不想一个人…… 跟着她进了她的家,灯光倾洒下来,屋内扑面而来的女性气息让他心头一暖,湿漉漉的一身,寒暖之间微微颤了颤。 她找出一套男装来,是江枫不知什么时候扔在洗衣房洗,她去取衣服的时候顺便取回来还没交还给他的,递给骆东勤,“凑合着换了吧!” 骆东勤一看,心里有什么东西沉落辶。 接过来,有些沉重,江枫的衣服,在她家里? 不过,他相信她的为人,断不会和江枫有什么,只是,她和江枫如此的亲密,还是让他心里有几分失落…… “浴室在那边!”她指给他澌。 他点了点头,进去冲澡。 浴室里女性化的毛巾和洗浴用品让他耳根微微一热,热水冲澡的过程中如顶了个热炉一般,索性换了冷水,让周身那些热度一点点消退。 冲完澡,如在自己家里一样,顺手想抽根浴巾擦身,然而,一伸手,却只有那根颜色鲜艳的属于她的浴巾…… 他甩甩头,没擦,就这么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要喝点什么吗?”她问,“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酒。” 他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不用!一杯白开水就好!” 陶子给他倒了一杯来,放在他面前。 他的头发是湿的,水滴一滴滴往下,滴落在衣服和地板上。 陶子叹道,“你是干什么呀?学文人附庸风雅还是学和尚修行?好好的车不坐!好好的伞不打!淋什么雨啊!” 她转身又给他找了吹风来,让他自己吹头发。 骆东勤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北京,他受了伤,她陪他去医院,医生说他不能沾水,要她帮他洗澡的事,那会儿的他们,似乎更近一些…… 打开吹风,不由苦笑了一声。 “笑什么啊?”陶子不由问道。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受刺激了,被大哥给刺激了,看着她白裙若仙的她,他怔怔地说了句,“笑你,笑我,笑我们在北京的时候。” 江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宽,且是大领的休闲装,露出骆东勤之前为她挡刀的的疤痕,陶子眼睫一跳,心内一软,那时的他,不,应该说,一直以来的他,都是真心和她相交,只是后来多了林芝,她才总是用有色眼光来看他,这对他,如他所说,也确实有些冤…… 不由也笑了笑。 骆东勤见状,心中有了些打算,放下杯子,轻道,“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别忘了,下周五!” 说完起身,拿起车钥匙离开。 陶子自己也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里,打开笔记本准备上上网,码码字。 习惯性打开qq,就看到出版社编辑的头像在闪,她点开一看,编辑找她找得火急,留了一大串言,是问她下周有没有时间,让她去北京做新书宣传…… 北京…… 这两个字让她心里一紧…… 可是,难道就因为某些存在而影响自己的生活吗?不,她不会,而且北京这么大,她没那么倒霉就遇上了…… 再往下看信息,宣传的时间正好是下周五和下周六…… 她考虑再三,还是给编辑留了言,表示自己能去。 只是,答应骆东勤的,只好请他让步了…… 两天后,江枫回来,给她带来一份小礼物——一盆奇怪的小盆栽。 “我见你一直在鼓捣花,你是要把阳台建成一个花园吗?”江枫把盆栽放到阳台上的时候,看见之前她鼓捣的那些小花盆里,郁郁葱葱的,有的还打着小朵了,不由惊叹,“呀,几天不见长这么多了?你真能耐啊!会不会开花?” “当然会!”她好笑地回答,这个人,对格桑花一无所知啊! 小海送给她的格桑花种子,她从云南回来就挑了个适宜的天气给种进了盆里,如今,已经长得颇成气候了,格桑花,是任何环境都能茁壮生长的啊…… 只是,江枫不知道格桑花对她的意义,以为她纯粹喜欢鼓捣花,还真给她寻花来着。 “为什么……就这一种花?”江枫终于发现了端倪。 陶子笑,“因为它好养活。” “就像你一样吗?”江枫随口调侃她。 她一笑,于她而言,这是最大的赞美…… 江枫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神采,这是在平日里极少见的,只在她看着这些花的时候,这花儿于她,果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看着自己送的那盆与之不同的植物,江枫有些意兴阑珊。 “江枫,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陶子见他眼里有些灰暗,安慰他道。 他笑了笑,“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原来是生日礼物…… “别感动啊,我是为了在你生日那天混一顿大餐才给你送的!”他笑道。 损友果然是这样子的…… 陶子歉然地看着他,“江枫,生日我可能不在s市。” “去北京?”他脱口而问。 “……”陶子也因他的反应迅速微怔,不过还是给出了解释,“是,去为新书做宣传。” 江枫便笑,“幸好我提前给了生日祝福了!” 陶子微笑,是!像她和江枫这样的距离是最好…… 转眼周四,她订了最晚的一般飞机,准备录完节目就去北京,骆东勤给她打电话,“桃,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呃……陶子想起来了,她还真的忘了通知骆东勤她不能在s市过生日。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去北京,这个周末不能在s市了。” 骆东勤转而问,“几点的飞机?” 陶子说了大概时间。 骆东勤没说话,电话给挂了。 当晚,陶子下班,搭乘最晚的航班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飞机上乘客不多,她和他们一起出机场,却在出口接机处遇见骆东勤…… 她讶然,这个人,白天不是还在s市吗? 他微笑道,“我下午来的,和这边的客户吃完饭想起要接你,女孩子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245第245章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相忘于江湖,相逢成陌路。 甚至,连一个点头,一声寒暄,都变得不可能…… 陶子黯然一笑,低头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合上,那一片银雪似的亮光被阻挡在了门外,她眼前仍是那回眸一瞥的背影:黑色便装,高瘦,冷漠。 而离开的那三人,步履匆匆,尤其宁震谦,行走生风,似急于离开此地一般。 左辰安急忙跟了上去,而萧伊庭则在经过前台时,问了几句话,而后才追出去辶。 本是各开各的车,左辰安却坐进宁震谦车里,按住宁震谦的手,“老大!” 宁震谦郁沉的目光看过来,“有事?” “老大,要不,我来开车,我送你。”多年兄弟,左辰安怎会没看见他浓黑的眸色里隐藏的晦暗?有时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情这个字,如此苦不堪言,他自己当初已觉得够苦,没想到老大比他还苦…澌… “不必,你下车。”宁震谦发动,逐人。 而萧伊庭却在此时上车来,火大地把矛头指向左辰安,“老三,我说你都交的是什么人?你个吃里扒外的,胳膊肘往外拐!” 左辰安甚是冤枉,“跟我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不是你引狼入室吗?你刚才还跟他那么热乎?敌人把老大老婆都拐走了,你还跟他热火朝天的!我说你热火朝天你找你们家露露去泻火啊!你跟个阶/级敌人热乎个啥劲?”萧伊庭怒气冲冲,一脸为老大出头的样子。 左辰安左右为难,俊脸无辜状,“这……阶/级敌人也夸张了点嘛……” “怎么不是?所有想抢我老大老婆的人都是我的阶/级敌人!老三!我要警告你,你别站错了阵营!你到底是哪边的?”萧伊庭差点扭上了左辰安的领子。 左辰安平日里挺清淡的一个人,在发小面前性子还是比较随意,也有点火,“我哪边的?你说我是哪边的?老二,你能不那么幼稚吗?老大这事儿能怪我吗?难道是我抢了老大老婆?” “不是你抢!但是,是你带来的人抢的!你偕同犯罪!” “你当你在法庭上审犯人吗?”左辰安挥开萧伊庭的手。 “老三!要打架是吗?”萧伊庭被他一挥,火更大了,“打就打!又不是没打过!我早看不惯那个小白脸了!一肚子火气!今天正好打一架泻火!你给我下车来!” 三兄弟从小一起大院里混着,不知打过多少次架,萧伊庭摩拳擦掌,真有再打一场的架势。 却听宁震谦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车去!” 吵闹不休的两人总算停了下来,萧伊庭委屈地看着宁震谦,“老大……” “下车!”又是一声黑着脸的低喝。 两人这才悻悻地下了车。 宁震谦车门一锁,迅速驶离。 留下两人站在原地,萧伊庭仍然剑拔弩张的样子,“老三!我丑话讲在前面,你今天就给我做个选择,你要跟那个小白脸继续混,你就跟我们绝交!要跟我们在一起!你就跟远离那个小白脸!” 左辰安看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幼稚”,而后开自己的车去了。 萧伊庭被噎得,拳头往空中一舞,愤然,“左三!你不知道老大这一年有多苦吗?” 左辰安没理他,驱车离开。老大的苦,他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才会常常约了他出来,几个哥们一起陪他解解闷,不然,他窝家里都快发霉了,可是,感情这回事,落花流水,外人何能堪忧? 萧伊庭眼见左辰安离开,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泄,抬头看了一眼酒店那些零落亮着灯的窗,虽然不甘,也只能庆幸地暗想,还好你们开的是两间房…… 宁震谦的车滑行在深夜的街灯里,脑海里一幕幕地,全是她低着头,长发遮脸,跟在骆东勤身后的情形。 骆东勤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能觉察到一种危险气息,在他和囡囡还在一起的日子,每每见骆东勤和囡囡站在一块,就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才般配,两个人都十分清净,一走近,仿佛就能闻到一股书卷气,尤其,他还曾经见过她和骆东勤的照片,她笑得如此纯粹…… 而如今,骆东勤更是她的继兄,两人同在s市,同有一个母亲,关系更加亲密了…… 不过,骆东勤那个男人,他目测也算优秀,若真的跟囡囡在一起,必然能给囡囡带来幸福和快乐,那样,便足够了,心底,酸楚一浪一浪翻滚上来…… 车里流淌着柔和的音乐声,是她那日曾唱的那首歌《城里的月光》。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曾记得,把她从暴雨中找回家的那天晚上,她低哝地唱着这首歌,那一晚的暴雨里,似将满湖月光划进了他心里; 曾记得,结婚纪念日那天晚上,她非要教他唱歌,他只记得那个雨夜里她给他的温暖月光,于是让她教这首,然而,她却说这首不适合,却原来,她的敏感不无道理,终于,还是有了这么一天,他独坐车里,回忆过往种种,只愿不一样的城里,一样的月光,会照亮她的梦,会温暖她心房…… 到家了,家里人都已经熟睡,他轻轻打开门,开灯,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见茶几上铺展开来的一张大白纸,白纸上画有画。 他走近,画上画的是他,出自莫忘之手,虽然画功还不怎样,但从画中人的轮廓和所穿军装上的肩章可以看得出来。 莫忘喜欢看图,且记忆力极好,老师说,他这一类的孩子这种特点比较明显。偶然一次,在训练中发现他不仅认图准,而且能画,这让全家都十分欣喜。 246第246章 放.纵 陶子被小禾拉上了出版方的车,前往某酒店吃饭,据说是庆功宴,出版公司老大也会来。 陶子对出版界完全不熟悉,中间就一个小禾,出版的事情全由小禾代理,自己只管写书,对于出版社老大什么的,也不认识,任由小禾带着前往酒店。 然,她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多年,这家餐厅还是认识的,是左辰远开的……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却被小禾架着,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暗暗安慰了自己,将心底那一丝异样拂去,一定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辶… 思忖中,林芝发来了短信:囡囡,生日快乐。我就不来北京陪你了,玩得开心! 陶子挑了挑眉,林芝这意思,是让她和骆东勤在北京玩得开心吧?林芝撮合她和骆东勤的心思还没绝……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记起她是和骆东勤一起来的,而她忙碌一天,早把骆东勤给忘到了脑后…澌… 正想着,骆东勤的电话打来了,她赶紧接,“喂。” “桃,书展还顺利吗?”骆东勤的声音传来。 “嗯,挺好的。”她想起答应过骆东勤一起过生日的事,看来要黄了。 “那……现在结束了吗?在哪呢?”骆东勤又问道。 陶子略显迟疑,“这个……我们和出版公司还有饭局,所以……” “呵,明白,那晚点我在酒店等你好了。”骆东勤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哎!快点!”小禾在前面招呼催她。 “嗯!”她简单地答应了一声,收起手机,走向小禾。 “就剩我们俩在最后了,瞧你磨蹭的!”小禾拉着她,往二楼走去。 “等等,我先去下洗手间。”一个下午啊……陶子窘得……“小禾,拜托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不然她等下一个人闯进去,一个人也不熟,得有多丢脸…… 当陶子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小禾在和几个人说话,其中一对,她认得是左辰远夫妇,在宁家当儿媳妇时某些场合见过,另外一对就不认识了,男的真可谓玉树临风,气质风度比之左辰远豪不逊色,而若论五官的精致,却是比左辰远更胜一筹,女的也是少见的美得炫人,让人不注意到她的光芒都难。 小禾见她出来,挥手打招呼,“桃,快来。” 她走过去,小禾拉着她介绍,“陆总,童总,这就是《布达拉到天堂》的作者。” “嗨,我们认识!陶子,是吗?”被小禾叫做陆总的,是左辰远的妻子陆恩慈,此刻笑着主动和她打招呼。 陶子一直不知道,原来给她出版书的就是曾经宁震谦和骆东勤都提过要给她推荐的辰安嫂子的公司。 “你好。”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陆恩慈,从前是以宁震谦老婆的身份见面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道。 “呵!来,认识下我们公司真正的老大,童一念童董,我就是个打杂的!这位是她先生,帅到人神共愤的陆向北同志,我弟弟。”陆恩慈性格明快,略显调皮。 陆向北和童一念,这两个名字倒是听过,不过,是第一次见真人,他家两个宝贝却是早就领教过了。 童一念显得端庄大气些,然,第一次见面,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她,笑着伸出手来,“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虽然童一念气场足,陶子也不卑不亢,微笑着和她握手。 几个人正在说话,传来一声呼喊,“大哥!嫂子!哟,陆大哥,念姐!今天这么齐啊!” 所有的人都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左辰安和宁震谦也往这边走来。 陶子站在最里端,可是,毫不影响他高瘦的身影撞进她的视线里,这一次看得真切,她突然发现,他什么时候,比左辰安还瘦了,在她印象里,左辰安一直清清瘦瘦文弱书生的样子。 而他面色阴郁地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小禾身后一藏。 “辰安!小震!”左辰远打招呼,“今天你嫂子和你念姐的公司搞庆祝活动,在这吃饭呢,你们俩一起来算了!” “好啊!正好省我一笔钱!”左辰安笑着应承,也没问过宁震谦的意见。 陶子心头突突直跳,要和他一起吃饭?她隐约觉得这其中有点什么玄机。 而终于,宁震谦发现了她的存在,阴郁的眸子里,暗光微微一滞,转瞬,便如不认识一般,转开了眼神。 “走吧,进去吃饭了。”左辰安的眼神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推着宁震谦进二楼的包间。 公司包下了整个二楼作为晚宴地点,独独他们是进这间小包间的。 自从宁震谦出现,陶子的目光就胶着在他身上,直到他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地和左辰安一起率先进了包间,她才觉得自己这么站在这里,实在奇怪而尴尬…… 这是属于他们的包间,小禾和她应该去别的地方,和作者及编辑在一起,但是,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陆恩慈叫住了她们,“小禾,陶子,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小禾脸色一喜,明显没想到老大会叫她们一起同席,低声在陶子耳边咬耳朵,“桃,太幸运了!竟然和老大一起吃饭!你知道吗?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陆恩慈和童一念开这个公司纯属为了兴趣好玩,并没有放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大多数的事务都是总编在管,她们刚才和我说话,我简直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她们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小编辑呢!” 是吗?陶子听着,心中愈加觉得奇怪…… 她们是最后进包间的,座位已经坐好,只有宁震谦身边空了两个位置,小禾便拉着她往空位走去。 眼看小禾要坐在宁震谦身边了,辰安的嫂子陆恩慈忽然道,“小禾,我们换个位子,我这边空调太冷了,这两天不太舒服。”说完,她便快步过来,坐的,却是陶子原本要坐的地方…… 247第247章 醉 服务员眯缝着眼,都快睡着了,被她一问,清醒过来,“左总他们早走了,一个个都喝醉了,还是我们给扶走的呢……” 都喝醉了?所以把他俩人给忘了?是这样吗? “那女士,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服务员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很渴望下班的神情。 陶子回头看着那个醉成一滩泥的人,气恼和无奈在心底交杂,有心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可是,脚步迈出去一半了,却听得身后“当啷”一响,那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在她心上狠狠一扎般,迫使她忍不住回了头。 原来,是他微微一动,手碰翻了杯子,杯子摔在地上,碎裂…辶… 他的脸转动了一下,整张脸露在外面,深陷的眼眶,和浮肿的黑眼圈,让她转过头去,无法直视。 最后,跺了跺脚,咬牙暗咒:宁震谦!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一次也清了!最后一次! “麻烦你给我帮下忙!”她对睡眼惺忪的服务员说澌。 宁震谦虽然瘦了许多,但这么大个头,她一个人是无法把他撑起来的。 和服务员一人扶住他一臂,将他撑离桌面,喝醉的他被惊动,呼出长长一口气来,带着浓烈的酒味和他的气息,陶子被迎面一熏,所有的酒分子排山倒海一样钻进了她的呼吸里,熏得她如踩云端,脚下竟一个趔趄,往地上坠去,平衡失去,宁震谦的身体往她这边倾倒,矮个子服务员死命拖住,才没让宁震谦压在她身上…… 她狼狈地爬起来,懊恼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驮着他往外走。 在她的身后,掉落在地的,是她遗忘的没吃完的蛋糕,签售时宁震谦托至谦媳妇送给她的蛋糕,被她忙乱之中踩到,已经被踩得一塌糊涂…… 从二楼到酒店门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服务员一起把他弄进出租车里,陶子双臂发酸,也上了车,然,当司机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却犯了愁,送他去哪里?宁家?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结婚的房子?她不想,而且,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把他弄不上楼。最后,对司机说了酒店的名字。 到酒店以后,她下车打开后座门,拉着他往外拽,然,他这么重,她怎么能拽得动?用尽力气,也没能把他拽出车来。 她恼火地冲着他用力踢了一脚,“宁震谦!你给我起来!醒来你!再不醒我就给你扔马路上了!” 吼完了,他也没能有反应。 最后,司机看不下去了,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啊?” 而这时,酒店的保安也过来了,陶子便让司机和保安一起,把他给架出来。 司机把人给弄出来以后,是要继续去跑生意的,把人交给保安,自己走了。 于是,陶子便走在前面,让保安扶着他走在后面,唯一庆幸的是,他这块木头喝醉了还是块酒泡木头,绝没有发酒疯之类的不良酒品,不然她一定将他扔在马路上不管! 在前台给他开/房间,还得去掏他的身份证,还要接受前台服务员可疑眼光的审视,是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大半夜地带着个醉酒的男人来酒店,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她懊恼地把手伸进他兜里,隔着衣服,触摸到他体温,和他衣服下肌肉的弹力。她指尖着了火一样,摸到一叠东西便迅速抽了手出来。 前台的两个姑娘还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一火,从里面抽出军官证来,让她们登记,她们看了会军官证,又盯着宁震谦看了一会儿,眼神才正常,而后给他们办手续。 她拿到房卡一看,和她的并不在同一层,这样才好,把他扔进房间她就再也不管了! 可能人喝醉以后全身放松,会变得格外沉,保安也就一米七的小伙,驮着个一米八几的他,出了电梯便略显吃力。 陶子不忍心,只好上前搭了一把,驮了他半边身子,往房间走去。 保安把他们送进房后就走了,陶子关了门,一个人勉力撑着他往床边走,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她身子一歪,将他的重量卸去。 然而,不曾想,她被这力量一带,也顺势跌倒在床上,而且,跌落在他身上…… 突然的失衡,让喝醉的他有所反应,本能地,怀中多了温香软玉,那气息还是如此熟悉…… 囡囡…… 是囡囡来他的梦里和他相会了,就在他怀里,像真的一样…… 迷蒙的念头一闪,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唇,似乎触到某些熟悉的柔腻触感,只当是梦,想也没想就吮了下去…… 可是,这一次,比任何一次梦都来得真实,他迷迷蒙蒙的,全身火一样滚烫,更因为喝了酒,唇内干涸得如要燃烧了一般,唯有那清泉,那微凉而甜润的清泉,可以让他稍稍解渴,所以他痴迷,他沉醉,他越抱越紧,他欲罢不能…… 陶子初时被他吮着颈,他灼热的唇,像烙铁一样烫,烫在她脖子上,她如被灼伤的小鸟,慌乱不堪。 在他身下挣扎,用力推着他如山一样压着她的身体,然而,他越拥越紧的怀抱,怎能允许她逃开,而后,他的唇边顺势而上,含住了她的唇…… 酒味,满满地灌进了她肺叶里,随着血液的奔流,迅速蔓延至全身,入四肢,全身酒精燃烧一般沸腾起来,入脑海,轰然一声之后,便陷入一片混沌,无法思维,无法抵抗…… 他是如此热烈而坚定,胡茬扎痛了她的脸,牙齿刮痛了她的唇,她在他身下用力打他,可仍挡不住他侵入她唇内,而后,便被他攫住了舌。 天旋地转,她有种逃不掉的宿命感…… 她忧急,她慌乱,手,在他背上用力掐着,希望他感觉到痛,希望能把他揪下去,然,确实突然无力…… 当他的吻,再一次从唇上滑至颈间,她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奋力打着他大喊,“混蛋宁震谦!你放开我!你这混蛋!” 248第248章 一个指尖的距离 许愿?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她想起了昨天签售会上的蛋糕,也算是一种安慰,那样混乱的一天里,居然还吃上了生日蛋糕,只是,最后那剩下的搁哪里了?她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天边红云,越燃越艳,眼前烛光跳动,模糊的视线里,出现某人傻呵呵的笑脸:烛光晚餐不开灯?不开灯吃进鼻子里怎么办? 她扑哧一笑,眼眶酸酸的,庆幸,没有眼泪掉下来…… “笑什么?”骆东勤问,在她脸上看到一种柔和的美好,那是极难看到的…辶… 她察觉到他观察的眼神,很快敛去那抹温柔,拂了拂发丝,镇定地道,“没什么。” “那……许愿吧!”他微笑着轻道,“生日快乐!” 陶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今天不是我生日了”,面对眼前明晃晃跳动的烛焰,一口气,将其吹灭澌。 “许了什么愿?”骆东勤一边取蜡烛,一边笑问。 陶子头微微一仰,明亮的笑容对上同样透亮的天空,“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骆东勤笑容微滞,几分怅然,“也是……吃蛋糕吧!” 十吋的蛋糕,两人一人只吃了一块,便吃不下去,骆东勤便把铺在上面那层的水果都挑出来给她,直到她撑得肚皮圆圆,一丁点也塞不下,两人才收拾东西回去。 清晨些微的凉意,陶子紧了紧穿在身上的他的外套,上了车。 刚关上车门,骆东勤便笑着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可以给小粉丝签个名吗?” 她的新书,《从布达拉到天堂》…… “你也来凑热闹?”无论和骆东勤之间的关系怎样,但,他是饱读诗书之人,自己写的这点东西,真不敢在他面前献丑,唬唬s团的那些兵蛋子也就算了…… “怎么是凑热闹?我当真是你的忠实粉丝!”他笑着强调,执着地要她签名。 就当赠朋友吧……这原也是应该的…… 陶子在他的执着下只好给他签上了名。骆东勤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变出一瓶酸奶来给她,而后,才开始开车回酒店。 车,在酒店慢慢停稳。 陶子和骆东勤一起下车,忽的,骆东勤叫住了她,“等等!” 陶子不知怎么了,回头等他。 却见他走上来,眼睛里含着宠溺的笑,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唇边一擦,“酸奶还留着当午饭吃呢?” 这个动作虽然有点突兀,但陶子却骤然间想起了爷爷。小时候的她,偶尔吃饭的时候饭粒会粘在嘴边,爷爷也是这么笑着给她拈下来,笑她,留着第二天当早饭…… 所以,她面色僵硬地一笑,和他往酒店大门走去。 然,转身的瞬间,却惊愕地发现,就在大门口,立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是他…… 他终于酒醒了吗? 然,他却只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便假装不认识一般,大步离开…… 陶子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上了一辆出租,直到出租跑得没影,才听见骆东勤说,“走吧,他已经走远了……” 陶子面色有些热,解释,“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的包……”对,她的包……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解释? 骆东勤也不点破她,只道,“去前台问问。” “嗯……”她不再想,把那个黑瘦的身影生生挤出脑海,和骆东勤一起并排走进酒店。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xxxx房间已经查房了吗?”她问。 前台服务员帮她查询了一下后,回答她,“是的,刚刚退房。” “那房间里有没有一个包?”她急问。 服务员打量了她几眼后,问,“您是陶子小姐吗?” “是的!”她忙点头。 “请说说包里有什么东西?”服务员很认真负责的态度。 陶子知道这是必经程序,只好细细回忆,“有……钱包,钱包里各种证件,卡,还有……一个钻戒……钻戒上……有我的名字……”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骆东勤。 服务员点点头,又拿身份证出来,对着她看了好一阵,才放心把包还给她,“这是一位宁先生放在这里的,让我们转交给陶子小姐,请在这里登记一下。您再看看少了东西没有。还有,宁先生自己付了房钱,这个是退还给您的。” 陶子接过钱和包以后,打开查看了一下,手机什么的都还在,钱包里的卡一张没少,就连那个钻戒盒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其它的,便粗粗一查,好像没什么问题,也没心情再细查,拿着包,和骆东勤回房间。 “下午的飞机,回s市,回房间以后好好睡一觉吧。”骆东勤在电梯里对她道。 “嗯……”她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骆东勤苦笑,习惯了,自从他以她继兄的身份出现之后,她不是淡若清水,就是心不在焉…… 到她房间门口,她把衣服取下来,“谢谢你的衣服,要不……我干洗了以后再还给你?” 骆东勤接了过来,一手衣服,一手提着她吃剩的蛋糕,“不用,干净的,不用洗!” 陶子也就作罢,微低了头,浅笑,“谢谢你的生日蛋糕,谢谢……你的日出。” “你客气了……”总是这么的客气?可是,却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不是吗?只要她能笑……他的笑容亦蕴满双瞳,“进去吧,好好睡一觉,到带你我叫你。” “嗯……”她点头,进了房间。 一个通宵没睡,她确实累了,澡也没洗,便倒在了床上,合上眼,想尽快地拉自己进梦乡,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 宁震谦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晕晕乎乎的,有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昨晚又梦见囡囡了,很真实,比任何一次都真实,他现在还记得,在梦里吻过她,用力地吻…… 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酒店? 昨晚的事,断断续续粘合起来。 辰安约他出去吃饭,偶遇囡囡…… 呵,偶遇?他相信才怪…… 老三这家伙是要玩什么?早上告诉他囡囡在签名售书,他谢了!可是晚上这饭局分明是他设的坑…… 249第249章 小花褂 宁震谦皱了皱眉,适逢严庄追着出来,把他们忘了的水壶给拿出来。 宁震谦见了,马上说,“妈,我还是不去了,有点累。”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转身回了家。 严庄看着章之意,心里明白了几分。 章之意素来怕严庄,上次害陶子的事,她在严庄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之前芊琪还在住院的时候,她可以以探望芊琪的借口来探望莫忘,即便偶尔严庄在,也不便当着芊琪一个病人的面说什么,可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出现在宁家人面前了,每次都是严庄不在的时候混在宁震谦身边和莫忘玩,已经得逞了好几次了,这次,严庄怎么出来了辶? 却见严庄牵了莫忘的手,朗声道,“那好吧,莫忘,爸爸累了,奶奶带你出去可好?下午爷爷有空了,我们再让爷爷带我们去看飞机!” 说着,也不顾章之意还站在那里,牵着莫忘上了车。 章之意站在原地,极尴尬的样子澌。 严庄从窗内望出来,淡淡的笑意,“小意是来陪莫忘玩的吗?怎么不上车呢?” 章之意进退两难,和严庄出去?打死她也不想,可话儿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收回,不明摆着自己是冲宁震谦来的吗? 她犹豫了一阵之后,只好上了车。 严庄整章家,不过是暗地里的一些商业手段,不过,聂蓉那人精明,变着法儿来讨好她,她都不伤面子地给拒了,聂蓉心下自然愤恨,可表面功夫还得做呢,毕竟两家男人在一个部门。 章之意虽然在严庄面前如坐针毡,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叫“严阿姨”。 严庄不动痕迹,既叫她一声阿姨,她就端阿姨的份,笑道,“小意,家里可还好?” “好……好着呢……”章之意心中还是有些愤然的,母亲每天在家里念叨,聂家那边的生意,已经被整得无法翻身了,焦头烂额的,好什么好?严庄这是明知故问么? 严庄又和她寒暄了几句,最后问道,“小意也快三十了吧?” 章之意最忌讳别人提她的年龄,可是,严庄知根知底的,又是长辈,除了点头称“嗯”,也没有说不的理由。 “那也不小了啊!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呢?”严庄笑吟吟地问。 章之意脸色一白,严庄这话的意思…… “这个……还早呢,严阿姨……”她发白的手指拽紧了手里的遮阳帽。 严庄细细打量她,只见她穿着黄色最新款的洋装,银色细跟高跟鞋,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分明是去参加宴会的打扮,哪里是户外活动的样子?便暗暗地冷笑,面上却是和颜悦色的,“小意,不是严阿姨多嘴,可大院里这几个小孩,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一个个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女孩子年纪大了在找对象这件事上就受了限制,聂蓉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作为外人,评说人家家里的家事,原本是越礼的,可严庄,却是故意言之,末了,还问,要不要严阿姨帮着物色一下啊? 章之意捏着遮阳帽的手指纠结,差点把精心做的指甲给弄花…… 只见她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没等车开到目的地,憋红了脸说,“严阿姨,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不能陪莫忘去玩了,前面方便的话我就下车。” 严庄也没挽留,笑着说下回再来玩。 章之意是聪明人,严庄这下回,也不过是客套罢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严庄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说一大堆的话催着她嫁人,分明是怕她缠着宁震谦么?她有些气恼,连敷衍地和莫忘玩一会儿的心都没了,直接下车回家。 严庄望着章之意下车后的背影,暗暗哼了哼,聂蓉的心还没死啊? 又问谢雯,“以往宁先生带莫忘出去玩,这章之意跟过几回?” 说实话,谢雯也不喜欢章之意,说是陪莫忘玩,一双眼睛老是直勾勾地盯着宁先生,宁先生城府,她也看不出他心里咋想,不过严阿姨真厉害,刚才的一番话还真过瘾。于是如实答道,“好几回了!”而且每次一来就把莫忘给哄住。 “以后再来,你要注意着点。”严庄嘱咐道。章之意这个人有几斤几两重,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口口声声对不起宁震谦和芊琪,口口声声称答应过芊琪好好对莫忘,若真是来陪莫忘玩,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容了,可是,还要打别的主意,她就得敲打敲打! 章之意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正好遇到聂蓉在发脾气训斥她爹,不过就是骂了一辈子的那些老话,什么没本事,什么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什么没有她聂家他章家要上街乞讨之类,她爹听得烦了,抬脚就往外走,差点撞到刚回来的章之意。 章之意微微一闪,她爹气冲冲就出了门,聂蓉一眼看到她,火气转到她身上,“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讨好那个小的吗?” 章之意气恼地将帽子和包一甩,“够了!我受够了!才不要去受那个窝囊气!” “这就够了?”聂蓉责备道,“你不是喜欢宁震谦吗?你十年前就说喜欢的啊?” “妈!你都说十年前了!那会儿我才多大?二十岁?拜托你现实点好不好?就算我还喜欢他,我也不想自己后半辈子去照顾一个傻子啊!”想到对莫忘的百般讨好,她就觉得腻烦。 “现实?就是因为现实我才要你好好抓住宁震谦!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把的公子哥儿围着你转?我说你也是,当初有人围着你的时候,你挑一个嫁了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偏偏挑三拣四的,现在你年纪也大了,我们家里又变成这样,谁不在看我们家笑话?那些曾经围着你转的公子哥儿呢?谁还在你身边?没错,宁家和我们有仇,可现在也只能求他们,向他们低头,宁震谦那个人责任心强,又木,心眼也实,比那些花花公子容易搞定得多!只要你抓住宁震谦了,过往那些过节也就烟消云散了,严庄也不会看着我们这亲家不管,我说你咋就这么没用呢?连块木头都拿不下来!” 251第251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 和小海吃的那一顿,已经将陶子撑到了极限,可江枫还点了好几道大菜,江枫吃不了那么多,便逼着她吃。 她如何还能吃得下?闭了嘴,朝江枫瞪眼。 江枫剥了虾,手油乎乎的,伸出来摸她的头。 她吓得尖叫着躲过,江枫便把虾放进她碗里,很得意地哈哈大笑。彼此之间的互动,十分亲昵。 连排挡之间穿梭卖花的,也以为他们是情侣,捧着花来央着江枫买,嘴里还特甜,“哥哥,你这么帅,和姐姐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看这花开得这么好,也只有你和姐姐才配得上,就给姐姐买一支吧!辶” 江枫乐了,看了眼陶子,“一支?一支怎么够?你这一共多少支?我全买了吧!” 小年轻大喜,把所有的花都捧给了江枫,“帅哥哥出手就是不凡!给你打个八折吧!” 江枫还果真付了钱,陶子盯着把一大堆的花,惊叹,“你浪费钱吧?澌” “怎么叫浪费?我不买照样会有人买啊!人家都说了,这花只有你配,所以,就别拿去给别人糟蹋了!”江枫把花全数交给了她,笑着自己去买单。 而后,陶子便傻捧着满怀抱的花,傻乎乎地在人群中穿行,惹得行人纷纷向她行注目礼…… 她埋怨地瞪着江枫,都是他,让她成为视线的焦点,可是,江枫却仿若没有看见一样,照样昂首挺胸走得意气风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从车上下来,江枫照例把那一捧花都交给她,“拿回去,插在水里,还能开几天呢!别辜负人家卖花姑娘的一番心意……” 陶子捧着花,唇角抽搐,卖花姑娘对她有心意吗? 正在那对他干瞪眼,一辆迷彩外漆的越野车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以为是小海来了,正疑惑,小海怎么到她家来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她的呼吸片刻间停滞…… 那夜幕中,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他…… 他怎么来s市了?又怎么找到的她?黑着张脸又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小海点的那一大桌菜,还有吃饭时不时往外张望的眼神,原来如此…… 路灯下,只见他面色沉冷,似隐含了怒气,她仿似又看到了那个高原上威风凛凛的团长,山雨欲来风满楼,分明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抱着花的手,习惯性地,便抖了抖,闷热的天气里,冷风拂过…… 江枫发现了她的异样,回身过来一看,宁震谦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先上去!”某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透着不可抗拒的坚定,那是一种命令。 江枫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命令是对自己下的…… 陶子首先便起了抵触心理,下命令果然是他的强项,可是,他凭什么命令江枫啊? “等等……”她开了口,欲留住江枫。 却听更加威严的一声低喝响起,“上去!” 那阴沉的脸,仿似在说,如果再违抗命令,他就要动拳头了…… 陶子没敢再留,江枫那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太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要动起手来,估计江枫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上不了节目了…… 这是她和前夫之间的纠葛,很多事情,江枫心知肚明,也知自己不便插手,便笑了笑,揶揄地靠近陶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保重……” 噗……面对江枫一双笑眼,陶子差点喷了,这就是闺蜜,闺蜜不是要同甘共苦的吗?……如果不是对手太强大,她一定会死拉着他陪她一起…… 看着江枫和陶子说话之时靠得如此之近,看着陶子和江枫彼此对视的眼神,是如此与众不同,宁震谦双眸暗了暗,眼神愈加幽冷起来…… 隐忍,至江枫的背影消失,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沉了声音问,“他跟你说什么?” 陶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嗯?” “我问你,他刚才跟你说什么?!”语气粗暴,是他惯有的部队风格…… 可是,她的脑袋还是转不过弯来,他的突然出现,他突然暴怒的神情,他逼供似的语气,都让她在现实和往事的时空里错了位,直到他一声大吼,“囡囡!” 囡囡…… 一丝钝痛划过,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后退了一步,面色清冷而淡然,“首长好。” 她还叫他首长…… 可是,一切又不对味!不是这样的眼神!不是这样的语气!他熟悉的,是她叫着这两个字时美目流转的娇柔,是拖长了尾音如羽毛拂过心尖的酥软,而绝非现在这样的生冷淡漠…… 心头突然极度焦躁起来,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在他胸口碰撞,突然,便无法控制情绪,追上前一步,一把抢走她怀里所有的玫瑰花,转身走到垃圾桶前,把花全部塞进了垃圾桶。 匆忙中,玫瑰花的刺,刺到了他的手,疼的,却是心…… 陶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无法理解,“宁震谦!你什么意思?” 他转过脸来,冰冷而坚硬,“没意思!” 陶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吞咽了一口,“还真没意思!”说完,便往楼道奔去,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确实没意思! 宁震谦想了想,也跟着上了楼。 陶子一路小跑,进电梯后,迅速按着关门键,想把他关在外面,可他身手太敏捷,居然一跻身,进来半个身子,电梯门被卡住,而后再弹开。 她大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见他神色自若,应是没有夹伤…… “等等!等等!”在电梯门眼看又要合上的时候,还挤进来一人——小海。 陶子不禁瞪了小海一眼,都是他做的好事吧!? 小海冲陶子讨好地一笑,站在了宁震谦身边。陶子无语,这是选定了阵营吗?这声姐姐还是白叫了的,哪里比得上人家战友情深…… 小海急啊……他怕团长会坏事好吗…… 252第252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收拾?这话说得真溜啊!他以为还是从前吗? “宁震谦!我看你搞错了吧?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资格管我?”她咬牙怒道。这个时候,你不在北京守着你的老婆孩子,来她这里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是想要干什么? 她的话,让他微微一滞,灰色的挫败感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却马上吼得更加理直气壮,“就算离婚了,我也还是你哥!就得管着你!” “哥?”她略带嘲讽地反问,每一对离婚后的夫妻还能哥哥妹妹的吗?那是有多滑稽? 分明是嘲讽,可她却听见某人响亮的一声回答,“是!所以,你马上给我搬家!辶” “宁震谦!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不清醒啊!?”这简直太好笑了好吗?他太能自以为是了好吗?!“我告诉你!我就爱住在这儿!我不搬!坚决不搬!你本事把这房子拆了啊!” 不是霸道吗?不是不讲理吗?不是有理说不清吗?看你能横行到什么地步! 看着她比他还振振有词的样子,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对郝小海吼了一声,“还不搬行李!看着干什么?澌” “哦……”小海一脸无辜状,一个要搬,一个不肯搬,他不是在这左右为难,不知听谁的好吗?他也怕把事情给闹崩了,团长彻底歇菜吗……可是,团长一吼,他魂飞九天,马上提着两大包飞快下楼。 陶子见自己的东西真的被搬走了,这才急了,朝宁震谦撒气,“你到底讲不讲理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我前夫!前夫!前!你懂吗?我们只有前妻和前夫的关系!然后最好的尺度就是路人!我绝不想再多一个哥哥或者朋友什么的!我没那么变/态!和前夫成不了兄妹!更成不了朋友!拜托你就放过我吧!爱当谁老公当谁老公去!爱当谁哥哥当谁哥哥去!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不是!也别说你是想为我好!你最好的为我好的方法就是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陶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那句话,在宁震谦耳边如炸雷般隆隆直响: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刹那间,往事潮水一般涌来,他想起了那些伤害,他们的小囡,她满身的鲜血,她的眼泪,她绝望地哭泣…… 心狠狠一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夜夜如心魔般纠缠着他,而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是否已经走出了阴霾?眼前出现她和骆东勤以及江枫在一起的画面,她的笑容,如清风明月一般…… 他深深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言语,却依然沉得压人,“你说过,要我好好生活,你自己呢?可有好好生活?” “有!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很好!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这儿安逸舒适,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刚说完,牙齿便咬到了舌头,很痛…… 他黑沉的脸笼着一层青气,薄怒的目光里,隐含了沉痛,“囡囡,你认为你这叫过得好?”他哗得到再一次拉开衣柜门,那套男装露了出来,“这,是谁的衣服?骆东勤的还是江枫的?” 陶子一愣,这衣服是江枫的,可是,无论是谁的,他都管不着不是吗?心口憋了一口气,道,“只要不是你的,就都是正常的!” 他眼皮微微一跳,压抑的怒火再一次爆发,“你再说一遍!你还不知错吗?” 她更觉好笑了,“我错在哪里?麻烦首长大人指出来!” “你……”他被她气得不轻,手上一使劲,便将她提了起来,并将她翻转,按倒在床上,另一只大掌重重地落在了她臀上,连续三声,啪啪啪直响。 陶子惊诧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打她屁股!他竟然打她屁股?!而且是真打!辣辣地疼啊!他怎么可以?他这是报复吗?报复她从前打过他?! “宁震谦!你神经搭错线了吧!”她在他掌下挣扎。他今天绝对是抽风了! 可是论体力,她从来就是小鸡仔,而他是巨兽,她越是挣扎,他按得越紧,重重的一巴掌继续落在她臀上,还大声地喝问她,“你服不服?” 她无语…… 反叛的因子促使她大声回答,“不服!” 再打!再问!“服不服?” “不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巴掌落得越响,她反抗的声音也就越大! 适逢小海放了行李回来,瞧见这一幕,捂眼,哎哟喂,团长,您以为这是部队练散打呢,还服不服…… 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啊,姐果然要被收拾,话说,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答一声“服”呗,团长那手劲,你能挨得住几下…… 而宁震谦今天是动真格的要修理她了,而且是要打到她认“服”为止,巴掌再一次地落下,喝问声因不受控制的怒火而沙哑,“服不服?” 这一回,小海按捺不住了,冲进卧室里,挡住宁震谦的手臂,帮着陶子应道,“服!团长!姐她服了!” “小海你出去!”异口同声……两人都是一副此乃内战,外人勿干涉的脸色…… 小海费力不讨好,点头,好,好,管不了,出去还不成吗?他在门口守着,只要不打出人命来就好…… 临走,冒死对宁震谦说了句,“团长,悠着点……悠着点啊……她是姐,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啊……”他们是被摔打惯了的一身硬骨头,姐可是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女人家,团长别气昏头了…… 小海的话,多少让宁震谦的脾气控制了些,暴怒过后,理智渐渐占了主导,松开手,放了她自由,指指自己面前的地方,严肃而认真,“站好!” 他让她站好她就站好吗?她偏不!无缘无故挨了一顿屁股的她是有多冤!她一辈子还没被打过屁股呢!爷爷从来都不打她的!而且,就算要打也轮不到他来打啊!他现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打人? 253第253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陶子抚额,脸丢尽了…… “哥们,对不住了!回见!”小海将江枫往外一请,把门给关上了。 “小海!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陶子瞪着小海。 郝小海无奈地回身望着她,“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团长下了死命令……” 陶子思绪混乱,怎么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呢?可是,分明已经今昔非昨了呀…辶… “小海!你已经不是他的兵!他也不是你的团长!我跟他,更加不是从前的关系!你明不明白?”他已调离,小海已经退伍,而她,已是单身,这所谓的禁闭检查反思都不应该再重来! 小海却看着她,目光坚定,闪着亮光,“姐,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比如,他永远是我的团长,永远都是……”她是雾里看花还是当局者迷?他至今仍不明白团长和她为什么会离婚,可是,他却看得很清楚,团长对她,还是那么在意…… 永远都是…澌… 她苦笑,永远这两个字,已经是她不愿意再去触及的记忆…… “小海,你不明白……”她和宁震谦的事,与小海无关。 “姐,我的确不明白。我只知道,团长听见你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小海,别说了!”她及时地止住了小海的话。她听不得这个名字,时光潋滟,他依然是她内心深处的伤,轻轻地触碰,就会疼,她知道,那伤有多疼,曾经的爱就有多深,她不想被唤醒,不愿被唤醒,不能被唤醒,所以,她宁愿冷漠,宁愿伪饰…… 小海没有再说,只是把她的东西回归原位。 总不能让他给她收拾内衣裤,她自己也忙碌起来,很快,一切又恢复到原状。 小海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星星点点打了花骨朵的格桑花,对她笑,“姐,格桑花马上要开了呢,我们要不要赌几朵是八瓣的?” 陶子无言,格桑花的传说,曾经是她的信仰…… “累了,我先睡了。”她躲进了房间里,把格桑花的思索留给了小海,是逃避,抑或是拒绝,她不知道…… 小海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再找不到当初s团的春节时,那个明媚鲜妍的她了,唯有摇头叹息…… —————————————————————————————————— 宁震谦回到酒店已是很晚,却还有电话打进来。 一看来电,却是齐昊。 “齐先生,你好。”一直以来,都还与齐昊有联系,齐昊会和他谈芊琪的病况。目前应是在做第二次移植的准备,并且,在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型。只是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芊琪……?他不禁悬了心。 “宁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齐昊在那端说, “别客气。是……芊琪有事吗?”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不是!”齐昊连连否认,“是芊琪想和莫忘说说话,莫忘明天不是要参加比赛了吗?莫忘睡了没有?” “可是,他已经睡了……”而且,就算没睡,也无法和她通话啊…… “那就算了!今天一整天芊琪都很难受,到现在才舒服了点,猜测莫忘也睡了,可还是让我打个电话来问问。莫忘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随他发挥就好!”莫忘根本就不懂比赛是什么含义,需要准备什么呢? “那就好!那我们明天再打电话来问比赛结果好了!打扰了,晚安。” “再见。”电话结束,宁震谦握着手机,心绪难平。 本回复母亲,不会陪同莫忘一起来s市,可是,父母带着莫忘出发那天,心里就像有一个自动大鼓一样,鼓点敲个不停,在最后一刻,还是补了张机票跟了来…… 小海约他一起吃饭,告知他同席的还有囡囡,他当时毫不犹豫答应了,然,真正走到了排挡附近,看见她的身影,却再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她跟小海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的,独独他,是她笑容的杀手。只要她是开心的,他又何必出现?就这样静静的凝望她的幸福,才是他应该做的…… 然,后来的一切,却失控了…… 此刻回想,也觉得自己今天反应过激,可是,看着她和江枫那么亲密,想起她和骆东勤在一起的种种,他仍然觉得气愤而难过,气愤的是,她怎么可以不好好把握生活?难过的则是,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他的错…… 她骂他没有资格管她。是!他承认!在她面前管着他的那一刻,他心里是虚的,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她不爱惜自己,他又怎么做得到?从她六岁,他就开始管她了呀…… 一颗心在黑夜里漂移,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于是给小海打电话。 “小海,是我,睡了吗?”他在电话这一端低低地问。 小海心无它事,自然睡得安稳,被电话吵醒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嗯?团长啊?没,没睡……” “她呢?还好吗?”想起她之前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里莫名酸酸的,柔柔的,波漾涌动。 “她?”小海迷蒙间有一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住在陶子家里呢,马上接着答,“好……已经睡了……” 宁震谦听着,唇角微微翘了翘,目光变得柔和,他在这里辗转难安,她却睡得实,不过,她一向都是如此,不是吗?在部队的时候,军号都闹不醒她。这样,还真好…… 忽的,不知为何就来了瘾,很想和小海聊聊她,从小海嘴里知道她的情况。许久以来都没有她的消息,内心的惦念一直被他刻意压抑,周围的人更是避讳莫深,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她,而此时,这个念头一起,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搅得他心里天翻地覆的,只想和小海说说她…… “小海,她可还有生气?” 小海在梦与醒的边缘挣扎,隐约听见他的问话,迷糊地回答,“嗯,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生气了吗?” 254第254章 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面对陶子疑惑的眼神,江枫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悲壮感…… “是……太甜了……我吃不惯这么……甜的……”他一个大男人,绝不会委委屈屈向女人告状,说自己被人欺负了…… 拼了老命咽下,抓起一个大馒头开始猛啃,把那难吃的粥留在嘴里的余味给压下去。品书网(vodtw) 陶子看了眼小海,若有所思,“是吗?我喜欢吃甜点的,给我吃吧!” 说着,去端那碗粥,小海一看坏事了,赶紧抢先给端走了,“还是我吃吧!我自己吃!辶” 陶子心中明了,也不动声色。 整整一天,这俩男人就耗在她这里了。 看电视,小海必坐在她和江枫之间澌; 中午和晚上,两人争着去厨房做饭…… 吃完晚饭,江枫刷完碗,往沙发上一靠,指着自己的肩膀说,“桃,来给我揉揉,累着了!” 小海气得咬牙,揉着拳头上前,“哥们,这个我在行,还是我来吧!” 部队出来的,这拳头揉得“嘎嘎”直响了,江枫识时务者为俊杰,跳起来闪身,“算了!我记得我家里还有点事没做完!我就先告辞了!” 小海得意地一笑,在江枫坐过的地方坐下。 陶子待江枫走了之后,才道,“小海,这是何必……” “什么何必?”小海装听不懂。 “小海!”陶子皱眉,叫了他一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郝小海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后,说了句,“我就是不明白!明明团长心里全是你!你心里也是有团长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就要你们在一起!” 陶子心里突的一跳,顺口道,“我心里什么时候有他?少胡说!” 小海看了她一眼,“姐,别骗我了,当初在s团,你不知道你看团长的眼神,那就是在看着你的天,我不信,这才多久,你的天就塌了!姐,如果你们都能分开,我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陶子苦笑,“小海,我的天,还真的塌了呢……” 郝小海望着她,疑惑,且茫然不信…… 第二天是周日,可陶子却是要上班的,但是,四十八小时禁闭时间还没过呢,郝小海见她准备出门,马上就拦住了,“姐,我不想呗团长削层皮啊……” 陶子暗暗摇头,要怎样才能让小海明白,宁震谦已经不是他的团长,削不了他的皮?“小海,我要去上班!” 小海为难了,上班总不能拦着啊,挠了挠头,“姐,这……要不打个电话请假吧!” 陶子差点喷了,她去上班还得请假?这什么世道? 可小海的认真劲儿还真拧,果然给宁震谦打了电话,而宁震谦居然还煞有介事地让她接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海把手机给她,她不肯接,结果小海就把手机贴在她耳朵上,宁震谦的声音就传来了,“嗯,今天表现很好,出去还知道要请假,以后继续发扬!去吧!” 陶子怒啊,什么叫出去知道请假?不是她主动请假的好吗?她凭什么要请假?她本身就是自由身好吗?这个小海,真是黑死她了…… 偏偏的,小海还无辜的样子对她吐舌头,这孩子,她对他,还真生不了气…… 最后,还是坐着小海的拉风越野车去了台里。 中午的节目是为民服务,节目的内容是接听热线电话,倾听市民的心声,帮助反应市民生活上的难题。 这种节目,陶子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然,今天的一个电话,却颇有些不寻常。 “喂,您好。这里是……”跟往常一样,她接听电话后先向听众问好。 对方是个女声,直接便问她,“你是陶子吗?”既没有“你好”,也没有“请”字,这让陶子听起来还是有些突兀的。 不过,她还是含着笑意礼貌地回了一句,“是的,请问这位朋友贵姓呢?” 那女人却不答话了,陶子觉得诧异,以为信号不好,又问了一句,那边便传来一声“呵呵”的笑,然后,电话就断了…… 陶子怎么觉得这一声笑,像是冷笑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许是信号不好断了线,这种事,在以前的节目也不是没有,而正好下一位听众的电话打进来,她便没想那么多,继续接电话去了。 之后的节目很是顺利,包括晚上那档,都极是出色,播完后,她准备回家。江枫今天依然休息,不一定会来接她,她打算出门打个出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骆东勤在等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 一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去看看她吧,她想见你。” 骆东勤一贯了解她对林芝不亲,所以从不在她面前提“妈妈”这个称呼,这个“她”,指的就是林芝了。 不过,她仍觉得奇怪,想见她?骆东勤从来没有直接地提过这个话题。 而后,他说,“她病了,想见你。” 病了?陶子马上意识到想必已病得比较严重,否则,骆东勤不会这样。 身不由己地,便跟着骆东勤上了车去往医院。 路上,陶子已经从骆东勤处得知林芝生了什么病,然而,当她从医生那里再度得到解释和确认的时候,xx癌晚期,这几个字,还是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无论怎样,林芝都是她的母亲,她的生命是她给的,就算是一个极普通的熟人患了这样的病,都会让人心生怜悯,而陶子,并非铁石心肠,怎可能没有一丝涟漪?她记得,好几个明星都是死于这个病的…… 陶子走到林芝病床前,第一次发现,原来卸了妆的林芝,是此番模样……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林芝听见声响睁开眼来,发现竟然是陶子,又惊又喜,可是马上又有些慌乱,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东勤告诉你的吗?” 陶子眉头微蹙,“你病了为什么不早说?”她想,这病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芝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却一直瞒着。 “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好说的!”林芝依然对她笑着。 255第255章 变故 陶子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便是林芝的病。 天气一天天燥热起来,她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去看林芝,她会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去看了之后,更是烦躁不堪。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做不到平心静气。 只是,无论多么燥乱,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下去。 因了去看林芝,和骆东勤见面的机会大大增加,林芝对此,极是乐见。后来发现,这招很管用,便一改初时不麻烦陶子常来看她的初衷,常常打了电话央了陶子来,然后,每每,骆东勤必然是在的辶。 陶子心知林芝所想,只是,顾念到她一个垂危病人,不予她计较,至于和骆东勤怎样,却不是林芝所能说了算的。 而骆东勤对林芝,倒是尽心尽力,真如儿子一般孝顺,陶子也不由暗叹,林芝这么多年对骆家对骆东勤的付出,倒终究还是有人感恩的…… 有时候陶子也会去认真思考林芝的话,也许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嫁人的,和谁过不是过?细细思量,骆东勤却如林芝所言,是堪称完美的男人,完美得就像他们曾膜拜过的神佛,无懈可击。而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空山新雨,竹林茗香,木鱼声声敲打心房,心,平静得无一丝涟漪,更无一丝疑虑澌。 或许,这原是生活本来的模样——静、安、宁。她相信,这是他可以带给她的生活,他,是绝对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用当前女生喜爱的一段话来说,他必会将她妥善收藏,小心存放,只是…… 她最后反问自己,囡囡,你到底是要追求什么?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 那天,又逢周日,林芝打电话来,约她出来吃晚饭。 自从林芝住院,几乎便不在外面吃过饭,她能吃下去的也有限,陶子有些犹豫,但林芝却忙不迭地说什么就这么说定,不见不散,而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她还有节目,只能在晚饭时间抽了个空出去和林芝吃饭,而不出她所料,骆东勤果然在。 林芝虽然一脸病容,却很热情地招呼她,直到一只大蛋糕被送上来之后,她才知道,今天是骆东勤生日。 虽然她一向都要自己释怀,可心里酸溜溜地,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林芝倒是年年给骆东勤过生日,她的生日却鲜少有人记起。 “不好意思,我事先不知,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她僵着声音说。 而骆东勤则挂着他招牌式的温润微笑,“不必,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林芝听了这话高兴的,马上握着陶子一只手,“我们囡囡人见人爱的,可不是最好的礼物吗?东勤,这礼物可大了,你得保存好!” “是,妈,我会珍惜的。”骆东勤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温暖的内容,融融的,闪着亮光。 陶子听着这二人自说自话,一语双关,差点回了句,既然我人见人爱,为什么当初您不爱呢? 然,看到林芝那憔悴的容颜,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骆东勤的生日餐,等同于林芝的托孤餐,好似把陶子的后半生就这么托付给骆东勤了。 骆东勤略微喝了些酒,送她回电台的时候,司机开的车,他和她同坐于后座,陶子只觉他一双眼含了笑,始终胶着在她脸上,偶一回头,便遇见他亮晶晶的眸子,如融入了星光。 从不曾见过他如此大胆,大约是酒精的作用,她有些不安,情不自禁稍稍坐远了点。 到了电台,她急匆匆一声“再见”后,就开门下了车。 然而,他的呼唤也紧跟而来,“桃!” “什么事?”她回过身,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她想,还是得解释一下,今天林芝说得太露骨了,她不想他误会。 他眸光亮亮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酒气。 “桃,我……还想要一件生日礼物。” 说完,便突然握住了她肩膀,头低了下来。 陶子最初不知他是何意,待他的呼吸突然迫近,才突然明白过来,赶紧躲闪,可他的唇,还是在她脸上擦过…… 湿润的触碰,让她骤然绷紧,全身的警报系统全都拉响,她迅速退离,而他,虽没亲到她的唇,却已心满意足,上扬的唇角溢满笑,转身,走向停车处。 “喂!”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但骆东勤却背对着她昂首阔步,朗声道,“去上节目!等下来接你!” 而后,他便上了车,饶是她再怎么喊他,他也听不见了。 车,在夜幕里驶离。 陶子站在原地,用力擦了擦脸,始终觉得不舒服,上楼后,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仍然觉得怪怪的…… 不过,时间不多,她必须开始工作了。 今天播节目的状态不太好,老是感觉脸上黏黏的,有什么东西,集中不了精神,若不是还有一个叫做若风的男搭档撑着,她真担心自己会出错。 若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眼神间似在询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接听下一个电话。 “你是陶子吗?”又是极其直接了当的问话,又是一个女人,和多日前那个电话一样。 她酝酿了一下,亲和地道,“是的,我是主持人陶子,请问……” “不用问了!”来电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打电话来问问,每天在电台里装知心姐姐的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陶子主持节目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加之今天状态本来就不好,一时愣住了,强撑道,“这位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那女人又道,“我只想揭穿你的真面目!” 若风见状,赶紧来救场,“这位朋友,我们是点播节目,如果您不点歌的话,我们就接听下一位朋友的电话了!” “怎么?怕了吗?你们以为把我电话掐断我就没办法了吗?那正好说明你心虚!陶子,你是个什么女人?我太清楚不过了!原来不是在北京某个电台当主持人吗?借着机会攀上了人家**,还是军婚!可是却耐不住寂寞,四处勾搭男人,被人家扫地出门,现在到s市来,又勾上骆家二少,逼迫人家骆家二少退了订婚,要跟你结婚!好手段啊!我打电话就是想请教一下知心姐姐,有什么高超手段哄得男人团团转,” 第256章 不怕,我在 < hrf="http:>骆东勤说过要来接她,陶子便以为下班能见着骆东勤。 之前被他亲过脸颊不安已经被节目里那个莫名其妙电话带来惊惧所取代,就这么独自待电梯里,无端,竟然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命里到底犯了什么小人,老会遇到这种事。 之前章之意书展和宴会上陷害她,她还有还手之力,那是因为她有目标,但是现这女人这一招,却是一记暗箭,她连谁放这一箭都不知道,就被狠狠伤中琰。 这和书展那次谣言不同,这一次,听到是千万听众,天知道,从今以后她节目里,是不是每天都有无数猎奇电话来询问她是怎样女人?主播这碗饭,她还能吃得下去? 越想越多,不由地,便想到了北京那些往事,章之意一次次地使坏,冯佩红发病时狰狞面孔,甚至,还想到了那个深夜,那个令人恐怖变态男子…… 恰逢此时,电梯到底,门开,大厅门边,影影绰绰,有黑影动。 她心里一紧,恐惧袭上心来。 远远张望,并不见骆东勤车,江枫今天又休息,她头皮微微发麻,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步走出大厅,走进黑暗里…… 只是,身后黑影好像也跟了上来,心中恐惧甚,不由加了脚步,慌乱所致,她竟然开始小跑,想跑到马路边上赶紧搭出租离开。 然,后面人影也跑了起来,并且很追上了她,还抓住了她手臂。 紧张,害怕,顿时控制住了她理智,她回头就用包劈头盖脸地砸,还喊着“救命”! 却听黑暗中,传来低沉声音,“是我!别打!” 好熟悉声音…… 她一怔,停了下来,却见眼前抓着她手腕和手臂人,竟然是宁震谦…… 刹那间,全身戒备一松,所有害怕都不复存,可是,惊吓和委屈却涌了上来,加之今晚所受冤枉,她忽然就哭了出来,包包重重地一下砸他身上,哭着大喊,“你跟着我又不出声是要干嘛?!想吓死我吗?” 他愕然。 费了半天劲才想明白,此时她哭并不是因为他出现,而是受了惊吓,以为他是坏人,又或者,还因为今晚节目里受了委屈。 面对她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想把她抱进怀里,像从前那样安慰她,可是,手裤缝边上擦了又擦,也没敢伸出去。 然,她一贯都是这样,要么不哭,一哭就停不下来,非得哭个彻彻底底痛痛才能罢休,何况,自从她离婚以后,还没好好哭过,难过时候,也就是鲜少几次和他重逢,她默默流了许久泪,可压抑心中情绪从来没有得到过发泄,而今天,又受了这么大委屈,这一哭,算是将积蓄了一年力量爆发出来。 他站她对面看着她哭,满是无奈,还是这么爱哭,还是哭得这么惊天动地,还好晚上没什么人,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 “别哭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去。”他低声劝着她。 可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是仰着脸,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仿似打了他心上,打得他心尖发疼。 这丫头哭相,怎么就像停了六岁长不大呢? 他焦虑,却又无可奈何,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仿似,又看见了那个六岁小囡囡,一张脸哭得皱巴巴楚楚可怜。 “囡囡……”他轻柔唤了一声,许是她哭得太投入,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对他露出抗拒和憎恶表情来,只是伤心欲绝哭着,这,多少让他踌躇而犹豫,纠结再三后,他试着轻轻拍了拍她肩,低唤,“囡囡……” 她委屈犹,手提包再次砸向他,呜咽着责骂,“让你跟着我!让你吓我!” 他竟不知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一个人敢从北京跑去云南寻他人啊,一个人敢走遍世界人啊,居然会害怕? 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这份难得胆小和怯弱,让他看得心肝疼,那皱巴巴眉眼,那肆意横流泪水,分明就是那个六岁囡囡他面前撒着娇控诉林昆欺负她恶行时模样…… 他心中一动,终是没忍住,握着她肩膀手渐渐收拢,后,把她拥进了怀里,轻轻, 唯恐惊了她,声音是柔软如水,“好了好了,不怕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我这,什么也不用害怕……” 熟悉气息,熟悉声音,熟悉,柔软语调,反刺激了她泪腺,眼泪越流越多,很润湿了他衬衫,一时忘形,想起今晚电话里那些难听话语,皆是由此人而起,便不假思索地随口胡言乱语,“都是你!全都是你害!都怪你!” 其实,也只是发泄而已,节目里发生事情,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平白受了冤屈,如此一想,觉委屈,哭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然那句“都怪你,全都是你害”却直直地戳进了他心窝子里,她现今光景,还真是他害…… 心中一疼,便情不自禁将怀抱收紧,将她小小身躯收进怀抱深处,唇,不自觉触上了她发,轻轻触碰着,柔声安抚,“好,都怪我,都是我错……” 她头发,又长一些了,是他不许她再剪发,她果真便留长了…… 手指便她发间穿梭,发丝如缎如丝,缠绕他指尖,久违温馨,他有些沉醉不知时日,属于她,淡淡馨香围绕着他,他情不自禁闭上眼来…… 而她,却他指尖苏醒,猛然惊觉她竟然他怀抱,而且,她好像还十分享受! 惊恐之下,奋力推开了他,急喝,“宁震谦!你干什么?” 他手臂空空,空气里僵持了一下,而后放下,苦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便朝车走去。 她站原地,陷身夜黑暗里,凉风袭来,树影凌乱,她抹了抹泪,跟了上去。刚才他温柔声音却依然响耳侧:我这,什么也不用害怕……这是他吗?是他该有态度吗? 他开不知道是谁车,白色,隐约记得好像之前来上班时就这里停着,因为陌生,所以从没想过是他。 车边站定,问他,“你这待了多久?” 他没回答,只道,“上车吧!” 来了多久?整整一天了她知道吗?自带莫忘来参加画画比赛,s市就像一颗巨大磁石,时时刻刻牵引着他心力方向,纵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可仍忍不住会周末时间飞过来聆听电波里她声音,只为偶尔能遥望她身影…… 今日亦然。 早早地来到电台楼下,跟着她外出,看着她母女俩和骆东勤吃饭 ,谈笑自如;再跟着骆东勤送她回电台,却又看着骆东勤亲吻她脸…… 那一瞬,他心里像被一罐浓浓醋泡着,极不是滋味,可是,那有能如何能?他说过,只要她能幸福,他祝福她…… 本打算听完她今天节目,就像往常一样,搭乘晚班飞机回去,可是,却不曾想听到了节目里那一段…… 没有得到他回答陶子上了车,关车门时触到一些异样东西,她手指捏了捏,再借着外面路灯看了看,好像是血? 仔细看了看车座周围,还发现了一些血滴,她不由大惊,问他,“你这开谁车?怎么会有血?” 他面色平静,扔出一句话来,“是骆东勤血。” “啊?”这下陶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把他揍了!”他就像说着今晚吃了一样那么平常。 “你……简直不可理喻!”陶子愤愤地指责了他一句。他这个人,怎么还是如此地喜怒无常不讲道理! 他任她责骂,只阐明自己结论,“我警告他了,以后不要和你一起,你也一样,不要再靠近他。” “你有没有觉得你多管闲事到了可笑地步?”坐他车里,褪去了害怕,她冷冷地反问他。是否和骆东勤一起是另一回事,可是,却不关他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用平稳语调说道,“申思思,二十五岁,美国某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s市富商申家独生女儿,至于怎么混毕业不详,与骆东勤青梅竹马,两家曾口头上有过婚约。” 陶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今天打电话人就是申思思!”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她问话。 “你听见了?”她当然明白他意思 ,只是再次感到意外,“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想到他竟知晓了这个电话,想必也听见了电话内容,想着自己被诬陷军婚出轨,还被他扫地出门,心下委屈,说话不觉有带了鼻音。 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委屈眼神,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她第二次打电话进节目了吧?第一次打,我就让小海去查这个人了。” 那他到底是听了她多少节目?他又到s市来过多少次了?她不由垂下头来。 “还有,骆东勤大哥骆东程,现正积极紧张地促成骆东勤和申思思婚事,以联姻来达到巩固家族利益目,这样三角关系,你就不要进去掺和了,如果继续跟骆东勤一起,你不知道还会受到多少伤害!”他加重了语气。 陶子不语,心中却说,你不知道是,我跟你一起时候,也受到过伤害,你小意妹妹,你冯妈妈,都曾下过手…… 若真下定决心要跟一个人一起,纵然再多艰难也是无畏,关键于,这个决心是否下得了…… “骆东程婚姻,是商业联姻产物,可是,却外面养有女人;骆东勤父亲,同样年轻时候选择了家族联姻,妻子过世之后,才来娶你妈妈,却至始至终没给你妈妈实权,直到去世才留给她股份,然而,又还留了一手,若你母亲去世,所拿股份还得归还给骆家子孙,且不说骆东勤和那申思思是否纠缠不清,骆家实是太复杂一潭浑水,你太单纯,不适合搅进去。”他继续说道。 她盯着他,“我说你可真厉害,骆家房子多少颗钉子你调查清楚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我今后终生大事还得你来安排呢?” 他没有说,事关你幸福,我当然要调查得仔仔细细;他也没有说,骆东勤亲完你之后就去见那个申思思……想到骆东勤亲她画面,他心里又痛了一下,伴随着酸酸泉,淙淙直冒。 车,缓缓靠近她家,远远,便看见有几个人她楼下,很是奇怪。 他停了车,遥望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记者,这下你真出名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没事人一样,她却想着自己名声被毁,恨气不已,当即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全怪你?” 确实怪他,他从来就不否认,马上调转车头,往相反方向开去。 “你干什么?”她回头看着那些记者,问他。 “不想被记者逮住就不能回去了!”他稳稳地开着车,道。 “那去哪里?” “暂时住酒店吧!”他昨天白天陪莫忘玩了一天,搭晚上飞机过来,酒店开有房间。 酒店?她看了他一眼,s市有他给她房子,不知道他有钥匙没有?想了想,料定绝对没有。 到了他住酒店,他只嘘了房,却没有再另开一间房,带着她直接走向电梯。 她他身侧抗p &p;t; 她捧着袋子看着他,她习惯他倒是还记得…… 只是,她真不明白,他这一次一次地出现s市是为了啥,看着他身影,不禁问了他一句,“芊琪……还好吗?” 芊琪?他很自然地抬了抬眉,床上坐下,“还行。第一次术后出了问题,准备第二次手术。” “那……你不陪着她?”她分明是看见他为她挑选婚纱…… —————————————————————————————————————— 明天见~!!!! < hrf="http:>) 第257章 安眠 第257章安眠 宁震谦却是一呆,不明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她不北京。” 原来如此…… 她垂下眉来,低低“哦”了一声。不北京?为什么不北京?哪呢?天津吗?这些,却好似无法再问。 她便拿起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刚起身,又听他说,“齐先生陪着她。” 齐先生?她?这都是些谁? “哦。”再度应了一声,步进了浴室。 温水唰唰地冲下来,她脑袋里嗡嗡,一团混乱。他口中她,是芊琪吗?那齐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和事,都已经成过往烟云,于她又有何相干?她自己事还没能操心得过来,明天,她将怎样去上班? 仰起头来,让水流冲刷着整张脸,用力抓了几下头发,多么希望,所有一切可以就这样被水冲走…… 许是她浴室里待得太久了点,门上有人轻啄,“囡囡?” “就好!”她关了水,擦干,用浴巾包了头发,穿上睡裙。 夏天睡裙,质地薄而柔软,她对着浴室里镜子,发现胸前两点突起,极其明显。不喜欢穿内衣睡觉她,只得从袋子里找出内衣来穿上,才敢走出去。 打开门,却正好看到他门口等着,眼一低,从他面前走过。 他呼吸一滞,扑面而来热气和她沐浴后清香扰乱了他心跳节拍。 眼看她湿漉漉头发包着浴巾就要上/床,便拿了吹风给她。 她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声“谢谢。”。 他听耳里,心里极不舒服,忆起从前她那一头乱糟糟短发自己指尖从湿变干情形,而今,却只能承她一句谢谢,曾经离他近人呵…… 扭头钻进浴室里,打开冷水,希冀那冰凉水能冷却他体内燃烧火焰和无法平静心…… 陶子略略吹了吹头发,至不滴水时候便斜躺了下来,包里手机却此时响起。 江枫…… 看见这个名字她便有些发愁,估计也是来问今晚节目事,可这个时候,任何人她都不想面对,也不想对任何人做过多解释,即便是闺蜜,可是,不接好像又不太礼貌,毕竟江枫给她帮助挺多,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桃,你怎么样?”江枫语气听起来很担心她。 “没事,我挺好。”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坎,对每一个说“我很好”,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包括江枫。 “桃,有什么可以帮你,你管开口。”江枫多多少少了解她往事,对她是绝对信任,作为好友,也愿意提供帮助。 只是,陶子自己都是一片茫然,怎样才可以帮到自己?像祥林嫂那样上街拉着每个人去强调,那个电话是含血喷人,我不是那样人吗?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而,她还真笑了,只是笑得几分无奈,“谢谢,没什么可担心,真。” “那好吧,你早点睡,明天我帮你给台长请假?” “再说吧!”明天事,她想起来就头疼,躲过了明天,躲得过后天? 宁震谦洗好澡出来,她正好讲电话,无奈而纠结表情背叛了她言语上无所谓,数落进他眼里。 她把手机搁一边,结果手还没离开,铃声又响了,这一次,是台长…… 这个电话也是不能不接,她无奈地重拾了手机,耐着性子给台长说明今天节目情况,台长问了一大堆问题,诸如得罪了谁,谁来电话,知不知道对方底细之类,她通通都答不知道。 然而,今天这电话居然就无休无止了,台长打过组长打,而后工会也打,后来同事也一个个地打来问情况。 宁震谦一边冷眼看着,终于忍无可忍,再又一个电话打来时候,果断从她手里抢过了手机,掐断、关机,一气呵成。 她本就烦乱,对着单位同事不好发火,他算惹了她,使得她没好气地冲他一吼,“你干嘛?!” “干嘛?”他双眉紧皱,“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睡觉!” 说完,把她手机往他床上一扔,他便躺了下去。 陶子并没有再去抢那个手机,虽然心中烦乱,但却烦那些追踪电话,只是将气撒了他抢手机这件事上,“那是我手机好吗?我同事电话!” 他靠床头,不留情面地反驳她,“同事?你那些同事有多少是真心关心你?又有多少是看笑话?你要逼着自己去应对那些看你笑话人干什么?” 她承认他说有道理,可是,是谁害她陷入这个笑话里来? “不要你管!”她冲动而任性地顶了他一句,虽然即便离婚之时也不曾怨过他,但气头上,也顾不得控制自己脾气。 “我不管!你好好睡觉!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什么大不了!” 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现风口浪尖上被人诬陷是我!陶子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他一张大黑脸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当然,这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心里觉得委屈。 她一脸幽怨那么明显,他再愚钝也看得懂,想了想,道,“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小姑娘,总是被人欺负,讨厌坏孩子们还编了气人歌谣来骂她,她爱哭,说起这些事情来总是哭,可是哭完之后又会说,她不怕,因为她越害怕,对方就越高兴,她要那些人面前开开心心,气死他们,还要长高,变漂亮,才不会变成他们歌里唱样子。” 陶子愣愣地听着,那个小姑娘,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恍惚中,他声音又响起,“我一直相信,小姑娘不是歌里唱样子,胖胖她,我心里从来都很漂亮。” 陶子眼里渐渐浮了一层泪光,“你相信有什么用?” “不止我相信,还有很多人相信。所有了解你认识你关心你人,都会相信你。”他目光凝她小巧鼻尖上,灯光下,可见微微红,这家伙,又要哭了吧…… 果然,她夹着鼻音声音响起,“他们本来就了解我啊,相信我有什么用?” 他轻轻摇头,反问,“那你还要谁相信呢?” 陶子突然有种醍醐灌顶开朗,眼皮惊得微微一跳,一颗泪掉了下来,是啊,枉她做了这么久知心姐姐,劝人时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却死胡同里转不出来,因为那些与自己无关人而忐忑不安甚至黯然垂泪,是多么自寻烦恼一件事…… 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木瓜也有当知心哥哥潜力? “流言蜚语本就是空穴来风,你越跟它较劲,它越凶猛,泰然处之,它就会随着时间推移退下去,过段时间,有花边闻冒出来,人们就忘记关于你事了!所以,睡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关了灯,习惯性威严语气又道,“早过了熄灯时间!再不睡又等着关禁闭!” 陶子无语,前一秒钟还温温柔柔,眨眼之间又变成那个臭脾气团长了…… 不过,许是因为心中有事,许是因为早已习惯,倒并没有太大抵触情绪,黑暗中,慢慢缩进被子里,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顶了他一句,“你那些破规定别拿来约束我!约束你自个儿芊琪去!” 说完又觉得此言不妥,正暗暗后悔,她今天思绪完全都是凌乱!说话也完全没有了章法!都怪那破事给害!却听他诧异声音传来,“瞎说什么?!芊琪自有齐昊管!” 她惊得忍不住朝他看过去,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可是,她心中却已掀起轩然大波,芊琪?齐昊?齐先生? “齐昊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这才想起,她离开之时,还不知道齐昊存呢,“是芊琪爱人。行了!熄灯了还讲话!” 陶子惊讶地张开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分明看见他和严庄挑婚纱不是吗?这信息,比今晚电话还让她震撼…… 似乎还应该有些话要说,可是,一切好像又不必说了,她脑子里嗡嗡,头枕柔软枕头里,一片混沌…… 见旁边那床终于没有了声音,宁震谦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床,昏暗光线里,她被子隆起不高一团,被子底下是他所熟悉身躯,此时,正随着她呼吸一起一伏。 夜,很静。只听见她呼吸,均匀,平稳。空气里沐浴**气,缠绕着他鼻,他肺,他扑通乱跳心。 浅浅笑纹自他唇边漫开,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他可以离她如此近…… 也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他可以给她有用帮助…… 传媒界和部队,就像两个世界,一个如俗世红尘,一个如隔世桃源,其中纷繁复杂他虽有耳闻,却不曾经历,适才去给她拿衣服路上,打电话问辰安,该怎么办,辰安教他该保持怎样心态,而她反应,可见辰安观点是对,至于明天…… 闻着她身上传过来香味,他意识竟然渐渐模糊起来,一种莫可名状放松心态使他很进入了梦乡…… 睡不着,却是陶子,和他一个房间里睡觉,本就诡异,加之心中有事,又惊闻芊琪齐昊,她脑子里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听着他沉稳呼吸,每一声都如强大气流圈,将她笼罩其中,呼吸都压迫得难受。 偷偷回过头去看他睡着以后轮廓,忽然想起那些每日给他药水泡脚日子,好像自从莫忘事情出现以后,自己就没有再坚持下去,爱,是否也就是这么回事?或者,她其实爱得不够深? 胡思乱想中,直至天亮,她也不过中途浅眠了几次,索性不再赖床,起来梳洗。 身边他,依然酣睡,她微觉奇怪,他生物钟呢?不是到早操时间就自动醒吗? 不过,他不醒来好,她可以悄悄离开,免得再一次相对。 轻手轻脚起床,钻进浴室里,换了套装,梳清头发,一晚没睡结果是面色憔悴,黑眼圈严重,因为睡前哭泣,眼皮还肿得厉害,可他,记得给她拿衣服,却不知道要给她拿化妆品,如今连护肤都没有,一张脸就这么裸空气里还真不习惯,重要是,人人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是有多糟糕,可是,也别无他法了…… 出浴室,打算收拾一下包包就偷偷离开,门铃却响了…… 她头皮一紧,糟糕,偷偷走掉是不可能了…… 果然,身后,他有了响动。 宁震谦被门铃声惊醒,有一瞬,惊诧得如坠云雾。他睡着了?!他昨晚竟然睡着了?!而且中途没有醒!一觉睡到七点半?!如果不是送早餐来按响门铃,他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这,这一年多里,堪称奇迹…… 他凝视着身边纤小身影,出了神。 “要不要开门?”陶子见他醒来,已是逃不掉,索性问他。 他眼神一晃,从游移状态回来,点点头,“去开吧,送早餐。”昨晚跟前台说好,七点半送早餐。 陶子去开门,他便进了浴室,只觉神清气爽,极舒服一个早上。 和早餐一起送来,还有几份当地早报,他坐下来,随手拿起来看,目光便被头版大闻给吸引,关于骆家二少四角恋情闻。由昨晚某电台点歌节目一个奇怪电话说起,说到骆家和申家婚约,说到某电台小主持人作为小三是如何破坏骆二少婚约,当然,随后还附有该主持人婚史,并没有点明前夫是谁,也没有说她军婚出轨遭遗弃,想是报纸不敢乱写,但是,昨晚电话太多人听到,即便不写,凭着八卦消息传播速度,很全城就会知道了。 离谱是,文章竟然将陶子母亲故事也写了出来,说什么母女同心,共伺骆家,极其难听。他匆匆看了一下,文章太长,无法忍受继续把文章看完,横竖都是些污水,胡乱泼她身上。 文章并没有点名是哪家电台哪位主持人,不过,有配图,骆东勤和陶子出入医院以及外出用餐照片,而后,居然还配了张他昨晚电台楼下和陶子相拥照片,他才回过头又去看文章,才发现自己还是被写进去了,变成某不知名男子和主持人深情拥抱,直指陶子私生活不端。 他心中怒极,却没表现出来,抬头一看,陶子正神情恍惚慢慢吞吞地吃早餐,也没留意他手上报纸,便一手把所有报纸都拿了,道,“别发呆了,这份早餐可要全部吃完才行。” 说完,便拿着报纸进了浴室,关上门,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喂,陆哥,我是宁子,我s市,有件事可能要你帮忙安排一下,对,马上……” 电话打完,他眉间略显凝重,显而易见这是有人授意,否则,事关骆家这么多**,谁敢乱爆料?而且速度还如此之…… 再次走出浴室,陶子早餐还几乎没动样子,他皱了皱眉,坐下来敲了敲桌子,“还给十五分钟,没吃完再加一份!” 陶子抬眼看了看他,一脸认真表情并不是开玩笑,虽然并不畏惧他威胁,可是还是加了速度,毕竟,还要赶去电台上班。 宁震谦一边自己吃着,一边观察到她听话样子,凌厉眼神渐变得柔软。 ———————————————————————————————————————————— 明天见~!! 第258章 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怕? <strn&t;第129章 “就地阵法”</strn&t; 陶子和宁震谦一起走出酒店。 “等等,我去开车。”酒店门口,他道。词句简短,却不容质疑。 “不用了吧!我自己搭出租去!今天星期一啊!”她提醒他,难道他忘记了时日?不用上班琰? 他没说话,只把手机塞给她,“先给我拿着!”而后便去开车了罩。 陶子莫名其妙,手机差点掉地上,不明他为什么这么做,转念一想,才懂他意图,他这是让他东西她这里寄着,免得她不等他就跑了,这手机,就跟人质作用一样一样…… 她有些哭笑不得,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本质是难以改变,她得花多少心思去揣摩他作战策略?不过,他这样,又是何必…… 不多时,他便开了车过来,让她上车。 她握着他手机,窗外和他静静对视了几秒,后,一声轻叹,还是上了车。 没有恨,没有怨,从来没有过,那又何必剑拔弩张?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多话,开车过程中,眉头习惯性微蹙,面色甚至有些紧张,眉目间似充满思考,却不知想什么。而陶子,心中有事,也不愿多说话,毕竟,昨晚那件事后去上班,还是需要勇气。 车,电台楼下停车场停住。 “到了。”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 “嗯,谢谢。”她望了眼大厅入口,好些个陌生人那转悠,有点像记者,心中不由开始打鼓,搭车门上手也有了迟疑,她是不是该先想好怎么应对再下车? 然,他却先下了车,还绕到她这边来,直接把车门给她打开了,面色沉静,“来。” 好吧,总要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从车里探出身子。 那些人果然是娱记,眼睛特厉害,她人还没完全从车里出来,就有三四个人往这边跑过来,瞬间,便冲到了身前。 “这就是该电台主播陶子啊!请问陶子女士,可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陶子女士,关于盛传你和骆东勤先生正交往一事是否属实?可以透露一下吗?” “陶子女士,请问昨晚你接到那个电话是什么心情?” “陶子女士……” 刚下车,陶子就被闹哄哄一大堆问题给围住,她站宁震谦身边,想起宁震谦昨晚说那些话,僵着脸,微一吸气,打算沉默是金,什么也不说,直接从记者中间穿过去,宁震谦帮助下,脱离围困应该不成问题,浴室看了他一眼,算是请他帮她突出重围。 然而,就她迈开步伐时候,一条坚实手臂却拥住了她肩膀,他声音响起,“抱歉,请让让。” 他身形高挑,浑然天成军人气质,即便一件简单便装黑衬衫,亦能绝好地衬出他挺拔、凌厉,因为严肃,多了几分冷冽,极是引人注目。 那些娱记便把目标转到了他身上,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问他,“先生,请问你是陶子女士什么人?” 他手臂便自然而然往内一收,顺带着将她近地护了怀里,“我是她前夫。” 字字铿锵,没有丝毫犹豫。 陶子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他自己说吗?对于流言蜚语不予置理,随着时间流逝,便自然消淡,那他却是把他身份和陈年往事说出来干什么? 她想插嘴,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索性将她整个脑袋都护自己怀里。 她贴他胸膛上,只听见身后一片闹哄哄喧哗声,还有,他胸腔里传来,隆隆轰鸣。 她突然就放弃了,算了,随他怎么处理,本就是和他有关事,只要不需她来面对就够了,反正已闹到了这步田地,无论他怎么做怎么说,都不会比现糟…… 记者们听了他话是兴奋,一连串问题提过来,有些甚至问得很犀利,“既然是前夫,那传言中陶子女士离婚就是事实了?请问是什么原因离婚?为什么现你们又一起?” “我们离婚是我过错,因为我错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他低沉声 音缓慢而清晰,陶子紧贴着他胸膛,仿似连他喉间每一个字符震颤都能听见。 他会这么答,陶子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定然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她不明白是,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么做,他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他就不怕媒体挖**本领,把他历史和莫忘事都挖出来吗?他可以回避并沉默…… “那可不可以说一说是什么错呢?”媒体刨根挖底好奇心永远那么强烈,一个稍远点声音又问。 “我没有好好珍惜她。”他给了一个简单而模糊回答。 “那请问什么叫没有……”同样声音又响起,似乎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然而,这个问题还没问完,一个较近声音却抢着说,“那请问你现和她一起代表什么呢?代表复合吗?” 宁震谦短暂停顿后,继续道,“代表我赎罪,代表我请求她原谅,代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依然是她守护,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他说话一向有着部队风格,铿锵有力,说一不二,寻常一句话都跟道嗓子似,这后几个字一出来,掷地有声,倒像是指天生死之誓了,让一群八卦记者有些震慑,甚至有些小记者不敢再提问。 “那,请问关于骆东勤先生和陶子女士传言是否属实?”还是那个离得近记者问。 陶子情不自禁抓住了他衬衫襟,却听见他斩钉截铁四个字:“绝无可能!” 与此同时,一辆银色车他们旁边停车位停下,车窗落下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来,而“绝无可能”这四个落地有声字也正好进入他耳朵里,仿若一阵惊雷,震得他心里发痛,握着方向盘手指,亦泛了白…… 到底,后出现她身边护着她人,还是他…… “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站什么立场来说这个话?凭什么断言?”记者又问。 宁震谦双眉一挑,“立场?我立场很多。我是她前夫没错,可她遇到困难时候,我还可以是她父亲,她兄长,她一切,所以,如果我没有立场,就没有人有立场!” 他话说完,便不再停留,依然护着她,记者中穿行而过,很进入大厦大厅。 陶子陷一片隆隆声里,他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撞击着她心,撞得她震颤,撞得她生疼,可不可以不要 提醒她,他还可以是她兄长,她父亲,她一切? 随着他脚步,几乎被他半抱半拖着行走,他衬衫上气息还如此熟悉,一波一波属于他气息蕴满了她所有呼吸,于是,呼吸里都是满是酸楚潮气…… 他们走后,那辆停他们车旁车,也悄悄开走。 昨晚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骆东勤,无法以那样狼狈样子来见陶子,所以失言没有来接她,今天一早,脸上依然青肿未消,却想来悄悄看她情形 怎么样,不料,看见却是这样场面…… 大厦大厅,宁震谦很想,就这么拥着她,护着她,再不松开手,可是,纵然再多不舍,电梯门口,他还是放开了手臂,她一头披肩长发,他身上蹭得凌乱,眼皮肿肿,面色极是憔悴。 心口便酸酸软软地发疼,终忍不住给她理齐了发丝,凝视她低垂眼睑,泛红鼻尖,轻道,“进去吧,我送你到这里,自己上去可以吗?” 她点点头。 “知道上去以后怎么做吗?” 再次点头,回忆涌进,胸口某个地方隐隐地痛了起来。 “我不时候,会不会怕?” 终于,一股强烈酸楚袭击了心尖,眼眶迅速一热,她用力摇着头,拼命忍住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仿似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老家门口大树下他和她对话: “囡囡,我要回去了,不用送我哦。” “囡囡,知道以后怎么办吗?” “囡囡,我不时候,不要害怕……” 他她面前静静站立,数秒后,轻道,“囡囡,我走了……” 她猛然便冲进了电梯里,满眶眼泪,再无需遮掩,哗哗而下,多年以前,他说他要走时候,她知道,第二天夏天他还会回来,可是,多年以后今天,他为什么 还要跟她重复从前台词,有些事,还会再有回来一天吗? 他望着关上电梯门,和楼层上升中变化数字,似乎,有些尴尬,想了想,给她打了个电话,那个存他手机里号码,终于有机会拨出去了…… 彩铃唱了很久她才接,哽咽声音无法掩饰,“喂。” 他心里一黯,又惹她哭了……于是笃定地解释,“囡囡,我刚才记者面前那么说,只是把事情化解,你听过就算了,不要有负担……” 陶子本是一边抹泪一边接他电话,耳边脑海里回荡还全是他刚才铮铮之言,猛然间听到这句话,如迎头一棒,原来,他刚才一切,都只是记者面前戏? 微怔后,倒吸一口气,全是凉意,“知道了,我没当真。”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宁震谦听着彼端传来忙音,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临行,苦涩表情,原来她真没当真……他庆幸自己打了这个电话,解释得清楚,免得她有心理负担,只是,你可知道,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陶子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清清爽爽,才进台里去。 迎面,便是同事来来去去,她挺直了腰杆,告诉自己要镇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和平日一样,跟同事说早上好,同事们也没有什么异常,笑着问候她。 她吐了口气,其实,真没那么难,至少,表面还是一团和谐,至于别人背地里怎么说怎么想,她不知道,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她办公室门口,站着一脸笑容江枫,那笑容,也和从前一样简单灿烂,她微微一笑,迎了上去,调整情绪,马上就要播节目了! 宁震谦走出大厅,却见停车场,自己车边,站着个人,正冲着他,一脸古怪表情,而这个人,竟然是左辰安…… “你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来?”他步走到车边问,打开车门,让左辰安上车。 “你昨晚不是还北京?”上车后,宁震谦问他。 “我不来,那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左辰安笑看他问,“问答安排得很精彩啊,你背了多久?” 左辰安昨晚接到宁震谦电话,得知这边出事,得知还是两个好友之间争斗,他夹中间,一直难为,但,这一次他却是放心不下老大,毕竟s市是别人地盘,虽然老大办事一贯沉稳,但是囡囡这件事上,却难免会凌乱,所以,他订了早航班飞来s市,还不敢提前告诉老大,如果老大知道他是因为担心他办事能力才来s市,估计老大会P了他。 哪知刚下飞机,又接到陆向北电话,才得知原来一大早,老大就要陆向北给帮忙安排几个能控制娱记,混进其它娱记里一起,演一场采访戏。 左辰安笑看他,“深情男啊!说得真好!我咋从前没见识过你这么好口才?说,背了几遍才熟溜?” 那俩娱记他也认识,一来电台这边,宁震谦已经拥着陶子进去了,他便叫上那俩娱记,把采访录音听了一遍,又给娱记讲了讲这篇采访该这么组稿,暗里却憋了好久笑,当然,其实不是否认老大口才,作为部队首长,作报告讲话那是一套一套,可这是讲情话啊,老大不是以木著称吗?怎么这几段话里一点看不出木来?可见一定是一路背了好多遍…… 宁震谦被他戳了老底,黑脸有些发热,确实,这些话都是他难以启齿,可为了陶子,从酒店到电台来一路上他都默默练习呢…… “你不是……怕拖累她吗?现想通了?要请求她原谅?要赎罪?要当她父亲兄长和一切?”辰安故意戏谑。 他表情僵硬,半天憋出一句话来,“父亲兄长,我没说老公!” 辰安讶然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意思是……你竟然还……老大!”他急死了好吗?“那你又何必当着这么多记者宣布?有你这黑面神挡着,谁还敢来靠近她?她还怎么去寻找她幸福?” 宁震谦脸果然一黑,“骆东勤我本来就不赞成!” 左辰安简直无语,敢情老大真把自己当人家父亲了?人家跟谁结婚要他赞成?不过,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只道,“那……别人呢?别人也不敢来靠近了啊!” 宁震谦却冷哼一声,“如果连击溃我勇气都没有,那没有资格和她一起!” 左辰安很想说, 这世上能击溃你人还真不多,至少那俩小白脸是没有可能了,前大嫂莫不是要单身一辈子?他憋了半天,终于道,“老大,你行行好把嫂子收了吧,结束她单身,结束你噩梦。”这件事上,他还是希望老大和陶子一起,不是心不向着骆东勤,而是仅仅见过他们一面他,就已经看出来,这俩人分明心里装还全是彼此…… —————————————————————————————— —————————— 明天见~!!!! ) 第259章 还击 宁震谦瞪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就是闭嘴。 左辰安叹道,“别扭!累不累啊!?现好了,等着看明天深情故事吧!也等着别人把你家家底全抖落出来吧!污水脏水臭死你!” 宁震谦刻意安排这个采访,固然破了陶子之前军婚出轨被扫地出门流言,也许和骆东勤传言也会慢慢告破,可是,有些本事滔天娱记估计也能把宁震谦里里外外扒个彻彻底底。 宁震谦却不屑地冷笑,“我怕什么?琰” 左辰安听了,只是一笑,“大哥,我还没吃早餐呢!我这么关心你,巴巴地赶来陪你,你就不表示一下?” 宁震谦却将车靠了边,停下,“自己下车找地方吃去!我等下还要回北京去!” 左辰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老大,你这是要当空中飞人?多几个你这样人,我可以考虑下一年计划邀我哥一起开航空公司,你们组团长期包机吧!” 宁震谦没理他调侃,等着他下车。 左辰安甚是无趣,悻悻打开车门,终看着他车消失自己视线里,不禁浮起一丝忧色,老大固执,还真难改过来…… 宁震谦并没有马上驱车去机场,而是去了医院。 既然是去看望病人,他也像模像样地买了个果篮,管他对林芝看法始终不曾改变。一个将囡囡弃之如敝屣人,是不值得他尊重,不过,有一点他必须承认,囡囡生命是这个女人给,如果没有这个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囡囡这个小可爱? 医院门口,他停下脚步,眼睛余光往后扫过,明显还有记者跟踪他,他特种兵多年,怎会连这点警觉没有?不过,只是暗暗冷笑,继续大步走进了医院。 顺利找到林芝病房,林芝对于他到来十分诧异,眼看他沉着脸气场十足地走进来,竟呆了一时,不过转瞬便摆足了脸色,以病为饰,十分冷淡。 不过,宁震谦原本也期待她这里得到厚待,出于礼数把果篮放下,便开门见山,“我认为囡囡和骆东勤并不合适,所以,请你考虑,不要再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 林芝听了这话,一副病容显出怒色来,“不适合?难道你适合?你有资格我面前说这话?你滚!” 宁震谦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看着她,等她怒色渐淡,才平静地道,“出于对囡囡体恤,我叫您一声阿姨。林阿姨,由于过去种种,我可能没有资格再陪囡囡走下去,但是,这世上有资格说这话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爷爷,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另一个就是我。” 林芝嗤之以鼻地冷笑。 宁震谦固然看清了她蔑视,缓慢地道,“林阿姨,不是我自信或者自大,请你摸着您自己良心想一想,事实是否如此?这世上只有我和爷爷自二十多年前开始就打这儿希望她幸福。”他指着自己心窝子说,而后又强调,“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私欲和目。林阿姨,您自己说是不是?” 对于女儿,林芝心中是亏欠,管她也发自内心地希望女儿幸福,可是,她却真做不到像宁震谦这样指着心窝子发誓,她所作一切没有私欲,二十多年前,她把囡囡扔下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是一个自私母亲,而到了如今,管骆东勤会是丈夫上上之选,但她也无法坦诚地说她没有私心…… “林阿姨,原本不该拿这件事来扰病中您,可是,囡囡已经够辛苦,当然,这其中苦,我有很大责任,可现却因为骆家面临多伤害,我不能长s市,您作为母亲,应该是保护她人才是,而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不要再把你骆家钱强行往囡囡身上套,说句不好听话,现囡囡只怕比你富有,只不过,那些东西,从来不是囡囡想要,囡囡真正想要什么,我认为你这个当妈,还是好好想想吧!还有,祝林阿姨您早日恢复健康。” 这后一句话,本是他真心之言,但林芝听耳里,却像是他说,囡囡之所以苦,她这个当妈要负责,现她日子不多了,让她为囡囡想一想…… 林芝虽然听得心中有愧,可却不肯服气,出言讽道,“那你知道囡囡想要什么?你知道囡囡还会把囡囡伤成那样?” 那是他心里永远痛…… 他瞳孔紧缩,眸色如一片灰暗海,低沉声音里,却透着不可抗拒力量,“正因为你我伤她太深,所以,我不希望她此后人生再遭到一丝一点伤害,如果你当她是女儿,应当和我一样心思,我以我心度 你心,但愿没有度错,尤其,还是这样一个时候。” 这样一个时候?怎样一个时候?林芝看着他,算是明白,他意思,就是说,希望她为囡囡做后一件事…… 虽然对一个病人来说,说这样话算是直接且无情,但是,林芝也算经历过风浪人,对自己病有了解和准备,所以倒并不震撼,以他心度她心,这个男人面前,对囡囡爱这个问题上,林芝到底还是自愧不如…… “难道你以为囡囡还会回到你身边?”碍于面子,她酸溜溜地刺他。 宁震谦目光沉静,站起身来准备告辞,黑色衬衫下身躯笔直,衬得他表情愈加肃穆,“我不奢望她回到我身边,但我希望,会有一个比你我疼她人出现。” 说完,微微点头,再一声“早日康复”后,离开了病房。 林芝看着宁震谦离去背影,有点无法理解他思维,瞧他一言一行,仍然是深爱囡囡,可是却又不希望囡囡回到他身边?这未免有点可笑,她林芝人生哲学里,只要自己想要,便不惜一切手段拿到手,包括当年成为征服那个男人成为骆家主母,包括二十年勾心斗角骆氏争得一席之地…… 可是,即便她争了一世争赢了一切,却无论怎么努力也争不来女儿对她亲密,女儿虽然也常来看她,也似一般儿女一样孝道,可是,却好似和她始终隔了一道无形墙,纵然再周到,她也感觉不到母女间该有亲密…… ———————————————————————————————————— 骆东勤是闯进骆东程家里,怒气冲冲,因而,并没有感觉到家里已经有些异样,只是直接冲进了骆东程书房。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门也不敲,推开门便质问骆东程。 却见骆东程一脸抑郁,他这一闯,正好触了他怒火,当即一拍桌子,怒喝,“就这么冲进来了?教养哪里?” 骆东勤被惹急了也是个有脾气,反喝问,“教养?我们教养促使你去做那样事吗?为了达到目不惜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要告诉我昨天报纸上事不是你干!没有 你骆大少授意,谁敢把骆家那些私密事写出来?这就是你教养?置骆家脸面于何故?若父亲还,只怕也被你气死!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娶思思!如果你再使这样手段,别怪我再也不踏进你这个门!” 这是要断绝兄弟关系了? 骆东程大怒,一个巴掌打过去,“混账东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骆家好,为了你好?现家里出了大事,你这混账不帮着我,还帮着外人来教训我?不打醒你你不会知道骆家是谁当家做主!你只看昨天报纸,看了今天报纸没有?” 骆东程说着火大地把桌上报纸扔他脸上。 骆东勤一愣,他还真没有看今天报纸…… 狐疑地拾起,却见头版头条早已经不是关于陶子闻,焦点变成了他大哥。说是大哥包小三事,甚至拍到大哥贴身保镖陪小三去妇产科照片,那个女人,怀孕了…… 陶子只是个小小电台主持人,和骆东勤也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事,而骆东程则不同了,身为骆家董事,娱乐花边价值比骆东勤和陶子都高得多,再加上嫂子那边也是大家族,这个点就热了,他和陶子事只一些娱乐报纸上报道,而骆东程事,不但覆盖了娱乐报纸头版,就连财经报纸上都登了出来,一时几乎成为所有闻热点,还有评论人直言大哥婚姻将亮红灯,两大家族合作堪忧,甚至由此联系到股市去了…… 后一张报纸第二版,写有陶子后续故事,写却是前夫对陶子情有独钟以及大谈他们复合可能性,配宁震谦把陶子护怀里照片,陶子那么乖那么静地依他怀里,任谁看了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这些照片还是刺痛了他眼,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陶子偎他怀里样子依然那么自然那么和谐,而他,却稍稍靠近她一点,她都那么抗拒…… 他又翻了一下,一家小报不起眼角落还发现宁震谦去看林芝报道,娱记也做了些猜测,前女婿看岳母,复合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宁震谦s市并不是知名人物,这样报道连带陶子和他究竟是否会复合后续夹铺天盖地骆东程事件里,一点也不起眼,相信连续多日,媒体热点都会集中大哥这里,关于小三追踪,关于嫂子追踪,关于家族关系 后续,甚至这桩商业联姻后走向及其中各种微妙关系导致经济上动向,媒体会持续关系很长一段时间。 “嫂子知道了吗?”骆东勤问完之后,突然注意到书房里大哥宝贝股东花瓶已经化成了碎片躺地上,原来,家里战争已经开始了…… 骆东程咬牙,沮丧地坐下来,“回娘家了!要离婚!” 骆东勤看着大哥样子,很想说一声活该,可是,他毕竟是大哥,所以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骆东程一拳垂桌子上,“宁震谦这家伙,小看了他!竟然盯着我很久了!让他抓了把柄!还有那个贱人!我真心待她,她竟敢借着怀孕想上位!做梦!你嫂子肯定要哄回来!孩子打掉!至于宁震谦……” 骆东勤听着大哥话极不顺耳,如果行得正坐得直又怎会有把柄给人抓?此时东窗事发,却把责任全推一个女人身上,虽然他瞧不起自甘堕落当小三女人,但牺牲一个女人和她肚里孩子来哄嫂子回来,还有脸提真心两个字? 不过事至如今,谴责何用?只希望大哥迷途知返,好好解决家庭矛盾,不要再做伤害陶子事,于是道,“大哥,嫂子那里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哄,你还是拿出诚心来,真要和嫂子一起,就不要再三心二意了,至于宁震谦,还是别惹人家吧!” 骆东程听了,将书桌上文件啪啪又扔到了他身上,火大,“少给我长别人威风!你想想自己事!什么时候娶思思!这次不容你说不!”提起这个名字,他有些气馁,宁震谦s市基本没什么直接势力,这次能让这么多媒体敢于写他骆东程事,背后一定是童氏支持,童氏陆向北,他还真不太敢惹…… 骆东勤眼看这事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也拗了起来,“思思我是不会娶!要娶你娶吧!反正嫂子要跟你离婚!” “你……”骆东程差点气吐血,扬手要再打他,骆东勤却一脸愤然地步走离,他怒不可遏,冲着骆东勤背影大吼,“你去哪里?家里乱成一锅粥你还去哪里?” “山上!”骆东勤头也不回地说。 骆东程怒极,却无处发泄,手臂一挥,桌上一个玉质笔筒又坠落地,化成碎片,“滚!干脆山上出家当和尚算了!” —————————————————————————————— 又是一天结束了。 从昨天到今天,陶子都是硬着头皮单位走来走去,那些报纸什么,她也不想去看,所谓眼不见为净,不见,便没有烦恼了,所以,心中倒也平静。 下班时候,江枫来找她,笑嘻嘻,“今天报纸你肯定没看!” 陶子心里一顿,暗想,别拿给我看,别拿给我看…… 然而江枫这厮,偏偏把报纸铺开她面前。 当骆东程大版闻出现她眼前时,她惊住了。 江枫便笑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是什么大明星,人家对关注早过气了!” “呵……”陶子轻笑,她从来也不想出名好吗?!只是,耳边却回想起宁震谦话,当有花边闻冒出来,你就会被人忘记了。这闻未免也出来太,而且比她劲爆多了,这,和他有关吗? “笑了就表示过去了,是吗?”江枫终于见到她一个真实笑容,松了一口气,好看五官舒展开来。这两天她心情不好,他也觉得压抑,让他郁闷是,他竟然帮不上忙。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意!”她确实松了口气,这骆东程事,估计得“火”好长一阵子了。 江枫没有点破了,她怎会不意?这么多年同事,又怎会看不出她喜乐?只是,他面前,她绝不会表现出她软弱而已,即便他已经如此努力,即便她称他为闺蜜,他还是无法真正走进她内心里去…… “今天还是那个好孩子来接你吗?”江枫笑问。 陶子再度一笑,点点头,江枫总把小海叫做好孩子。这好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常常来和江枫抢饭碗,要当她司机,而昨天发生这样事,小海不敢放松了,身兼司机保镖两职接送她。 &p;#32 593; ) 第260章 盛世之花 <strn&t;第258章 我不时候,会不会怕?<床!小海!”她挤兑小海,恼他设这个局。 搭腔却是另一人,“嗯,这次我认罚,我写检查!” “这可 是你说!小海!记着!”江风拂起她发,她眉目飞扬,有种扳回一局得意。 他心头那些阴云,便被这风,这飞扬发,拂得烟消云散…… “囡囡,你开心吗?”她若星光般流动眸色里,他深度沉醉,沉醉得忘我,情不自禁便问了,现,坐他对面她,是开心吗?心中还有阴影吗? 陶子捂住自己乱飞发,坦坦荡荡地回答,“开心啊!对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是你帮我解决了这次麻烦。” 原来她说开心是这个…… 他垂下眸来,轻轻一笑,“这也要谢吗?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你糖糖哥……” —————————————————————————————————————————— 明天见~! &p;#35828 ; ) 第261章 岁月消长 只是糖糖哥…… 胸内那一朵烟花,渐渐落幕…… 还是有几许失落,管,理智上从来不奢望,然而,情感上却向往琰。 呵,糖糖哥,也很好…罩… 至少,终于可以坐她对面。凝望,也是一种幸福。 小海是识趣好孩子,帮他们把夜宵都上好以后,便悄悄隐退,把一方星空和满舱江风留给他们。 好一句还是你糖糖哥。 这般江清明月里,陶子凝视对面他,那一双如墨眸子,仿若初见时模样,江面辉煌灯火,都不及他瞳内重重墨光,温暖,包容,。 她笑。 自离婚那日起,她就告诉自己,和他相逢,相爱,是她永不后悔事,即便后走到分离,她亦毫无怨尤。然而,若无怨尤,为何会远行漂泊?若无怨尤,为何会一味闪躲?若无怨尤,为何会抗拒重逢?或许,到了此时,她才能真正地对自己说,他,依然是她糖糖哥,不再怨尤…… “吃东西!我饿了!”他说。 陶子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几点飞机到?” “才到没多久!”他给她布了些菜,不加考虑地道。 那就是没吃晚饭?陶子心中有个念头盘旋,筷子菜里慢吞吞扒拉了几下,“你……来s市有事吗?” 他伸出去筷子空中微微一滞,放下,扯开一缕笑来,“是,陪老三过来办点事。” 陶子点点头,没吭声了,默默把他布她碗里菜吃完,他筷子又伸过来时候,她自己动手去够那盘大闸蟹。 “放下!” 她才够到,就被一声低喝给吓住,大闸蟹就这么落回盘子里。 她不明所以,惊讶地看着对面他。 却见他脸上微显窘迫,却对着船尾方向大喊了一声,“小海!还没煮好吗?” “来了!”船尾传来一声回应,郝小海端着一碗滚热红糖汤圆出来了。 陶子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小海嘿嘿一笑,自动消失,宁震谦声音便叠叠浪声里响起,“冷一点再吃!” 陶子看了眼热滚滚汤圆,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大热天里吃这个东西?吃完她还不一身大汗? 她脑筋打着结,还没理顺时候,他略带斥责声音却响起,“你也不小了!做什么不要再由着自己性子!明知道自己体寒,这几天还要吃螃蟹!” 这几天?是哪几天?一句全国人民耳熟能详台词顺理成章自动自觉地从她脑子里冒出来,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她恍然,想起了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那套九十平米房子里,每个月那几天,她是多么贪恋他温暖,狼狈一次,是他给她弄卫生棉。 也许因为特殊,对于这个日子,他确实记得挺牢,一直记得,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一年多了,他不知道,一年多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姨妈来走访日子也会变…… 不过,她到底没去碰那大闸蟹,低着头,默默用瓷匙舀了一个汤圆,轻轻地吹了吹。 褐红色汤散发着浓浓香味,周围游船倾泻华光里,白瓷烘托汤圆她视线里模糊成一团,如一颗浑圆珠子,微光潋滟。 她低头将它含进口里,轻咬,却被流出来馅给烫了舌。 “啊……”她轻呼,汤圆吐进了碗里。 他颜色便不太好看,“跟你说了烫!怎么总毛毛糙糙像个孩子!” 他手忽然伸了过来,指尖捏住了她下巴,“烫到没?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话说他表情什么时候好看过?笑着时候也是一张黑脸好吗?她早已经习惯了,倒是他手指,这么捏着她下巴,好像他指尖温度传至她皮肤上一样,她脸渐渐发了热。 “没有!”她吐了吐舌头,恶意那种,脸上热度还升温。 她表情很是调皮,看得他心头突突直跳,眼前全是从前她表情丰富模样,曾他面前那个总是调皮、鲜活、丰富多彩囡囡,终于回来了……<议。 “这个……不是我煮,今早早餐都是团长煮!”小海嘻嘻一笑,撂担子。 是么?他拿粗糙性子,能煮出这么细这么稠粥来,想起他当初部队食堂祸害全体兄弟事,她不禁觉得好笑。 “姐,你笑什么?”小海充满好奇眼神强烈地表达着他求知欲。 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她便把这件事拿出来给小海乐一乐了。 小海果然哈哈大笑,直道幸好s团时候团长没有这样突发奇想,不过,笑过之后,却道,“姐,现这样不挺好么?” 她微微一怔,笑,“是挺好!我一直很好啊!” 宁震谦是怀着一颗暖融融心去机场,心口好像有个火炉熏温着一样,极舒坦。 出乎意料是,却还机场遇到了辰安,这么巧,同一班飞机回去。 “你怎么又来了?”宁震谦问他。 “唔,你不是陪我来办事?”左辰安好笑地挑了挑眉问,太了解老大了,他用鼻子想也能想到老大找什么借口。 宁震谦脸色暗了暗,没说话。 “老大,同样借口用一次够了啊,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左辰安笑道。 “什么意思?” 左辰安便慢悠悠地道,“我说你每个星期都往这边跑一次,你难道不觉得是人都会怀疑你用心吗?连你家小警卫员也懂得你追老婆,给你帮撑着呢!” “谁说我追老婆?我就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我不是她哥吗?”某人心里转起了弯弯,真吗?他真表现得像追老婆? “哥?”左辰安笑了,“不是爹吗?又降了辈分了?” 宁震谦脸色黑,“老三!你是欠揍了吗?要不要回北京切磋切磋?” 左辰安扬扬眉,自动闭嘴,论打架,加上老二也不是他对手……不过,话说他也不容易啊,老大把骆家给得罪了,他还是帮手,他和陆向北这是多大义灭“亲”……他们跟骆家都有来往啊,尤其,骆东勤还是好友,闹到这步田地,他不还得来收拾烂摊子?至少骆东勤那里要说明清楚,赔礼道歉…… 而宁震谦听了左辰安话,却陷入了沉思…… 那日之后,陶子又回到了初生活。 她电话许久都没有夜晚响起,小海还是常常来接她,却没有再请她去船上吃夜宵。 她想,也许,那便是一个句点吧。 这个标点画得很圆满。船上那一夜,她算是真正放下了过去,回到了初还不曾嫁他日子里,心里满满,装是温暖回忆,糖糖哥光辉地存于她记忆里。 如果有一天,他们再一次不经意路上相逢,这一次,她便可以真做到对他微笑,然后说一声,好久不见,我是囡囡。 骆东勤似乎变得很忙碌,鲜少因为她而出现她生活里,不多见面,也是偶尔医院,他会向她点头,然后微笑,再淡淡离去。 林芝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她作为女儿,留医院时间越来越长,至今,她还弄不清自己对林芝有多少爱,只是,不想很多年以后自己想起这件事而后悔。 而林芝再也不提她和骆东勤婚事,可是,也没有骆东勤和申思思交往消息,倒是骆东程,据说骆家大嫂刀斩乱麻,两个礼拜就挥断情丝,决然离婚,管骆东 程为表诚意,亲自监督他情人打掉了孩子,亲自送那个女人送走,亲手把医院证明呈给妻子看,也没能挽回美人心,断了,就是断了。 联姻失败,对方撤资,对骆家多个兴项目都带来极大影响,何况对方还刻意打压,骆东程焦头烂额,这,也是骆东勤忙碌原因吧,他,也是骆家人。 江枫依然会来蹭饭,或者给她做饭,小海会两人之间捣乱,不亦乐乎。 陶子想,这就是生活吧,昼夜替,生老病死,人来人往,一天一天,岁月消长…… 转眼进入盛夏,陶子不经意反动通讯录时,偶尔会翻到那个糖糖哥号码,有时不小心一点,会点入通话记录,距离后一次通话,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 那个人,便如消失了一般。 她笑,心里坦坦荡荡,什么也没有…… —————————————————————————————————————— 今天应是还有一~! &p;#35 828; ) 第262章 痛 不期待,不渴望,不奔跑,让曾经狂躁心沉淀。且行,且凝望。 纵然七月流火,亦不再纵情燃烧,只记得那一处灯火阑珊,它会停留老地方罩。 小海拉风车,今早空调却坏了,她果然开着窗拉了一路热风来到电台,一头长发被摧残得犹如梅超风。 一路整理头发,刚进台里,就听说主任有请,她急忙去了主任办公室。 “陶子来了?来,坐!”主任笑着道琰。 一般主任找她,都是商量节目事,尤其节目推这个问题上,喜欢听她意见,所以,她以为,今天一定又是这个话题。 然而,主任却说,“陶子,今天上午你没节目吧?这有个画展你去看一下。” 画展?电台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 主任见她一脸惊讶样子,笑道,“这个画展有点特殊,你不是有个节目叫做寻常人家吗?这画展值得你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展区是专为两月前结束儿童画大赛而设。” “你是要我去请小画家来节目?”她确实做这么一档节目,将平凡人中不平凡事例挖掘出来,请他们来节目,说他们故事,可是小朋友这一块,她还真没做过。 主任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里竟有猎奇神色,“我听说上次大赛有一个特等奖获得者,深受某大师青睐,专设了一个特等奖给他,这次,他展出作品应该不少,重要是,这位获奖者不寻常,他是自闭症患者……” 自闭症? 条件反射地,陶子脑海里出现莫忘模样,瘦小得和他年龄不符模样,还有……还有……不……她不能再想下去…… 她及时地控制住自己思维,不去触摸那层不能揭开疤…… “自闭症患者,这是一个引人好奇人群,而一位自闭未来画家,就引人入胜了,我想如果你能把他请来,你节目会大火。”主任拿出一张票来,“这是画展票,你先去看看。” 陶子却没有接,正色道,“主任,对不起,我不想请他来。” “为什么?”主任不解,显然这是一个好题材。 陶子摇摇头,“且不说这个节目如何有难度,把孩子请来很难沟通,就说家长,人家也不愿意把自己孩子缺陷暴露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这么做,不太好。”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家长不愿意?又怎么知道孩子难沟通?” 陶子还是摇头,“难!无法沟通!主任,还是算了吧!”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主任叫住了她,“陶子!这不是你工作态度啊?哪一次有难度你不是迎难而上?” 陶子没出声,这一次,和任何一种难度都不一样。 “你还是先去看看吧!别说得好像跟自闭儿有过交道似,如果实有困难,我们就放弃,怎么样?”主任语气上有所松弛,票却依然递了过来。 陶子沉默了片刻,接了票,默默离开。 握着票犹豫了良久,她还是背着包出了电台,自闭儿这三个字,于她而言,既是禁忌,却如主任所说,又有吸引力,一个善于画画自闭儿?自闭儿能画出怎样画来? 她承认,她也低俗地猎奇了。 某大型展厅。 陶子随着人流而行。 她并不懂画,所以对墙上那些艺术作品兴趣也不大,只是慢慢找着她想要看。 后,展厅右侧,让她找到了儿童画展区。 看着一幅幅还带着稚气作品,她却觉得比大人让她容易理解一些,只是,不知道哪一副才是那个自闭儿画? 她站了色彩极其大胆作品前停住,画是早上太阳升起时画面,然,无论视角还是色彩都和常人迥异,而且,远比这展区里其它作品成熟。 她下意识地去看落款,名字是:宁忘,九岁。 宁忘? 她心里某个地方突突地一跳。 是吗?会是吗?不,不可能!她马上否定了自己莫名其妙直觉…… 可是, 人,却这画前入了神,她不知道自己是看画,还是看画里隐含那一股太阳升起力量…… “就是这里了!过来看!”一个熟悉女声身后响起,那声音虽然压得低,可仍掩饰不住那份喜悦。 她身体一僵,被这声音给怔住。 第一瞬,她想躲,可是,终,却缓缓转过身来,入眼,一共有四个人:宁晋平,严庄,莫忘,当然,还有他,消失了一个月他…… 宁晋平依然还是老样子。严庄却显清瘦了许多,也有了老态,一年时间,倒似去了五年年华。至于他,和她目光空中短暂相接,碰撞,好似有星光他漆黑眸子里一闪,而后,她便移开了眼神,看到,便是九岁莫忘,长高了许多,也结实了许多,站他身边,依稀有他轮廓了…… 一个酷似他,真正属于他存…… 心里便有种无法言语情绪翻滚,并不好受,以致她并不想多看莫忘几眼。 她想起了一个月前和他煲电话粥日子,想起了那一个江风渔火夜晚,宁静,温和,却是因为她眼中只看到了他,而忘记了另一些存……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甚至那一刻还无比后悔不该转过身来,也就没有这份尴尬,然,严庄竟是十分惊喜表情,“桃桃?!” 曾经与严庄亲如母女,此时此刻,自是无法走上前去再叫一声“妈”,即便亲昵地笑一下,她都觉得困难,和严庄之间,已是隔了一重无法穿透阻隔…… 她到底还是笑了,管不够自然大方。 这就是主任要她请上节目一家人,而她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她真请不上去…… “你也来……看画展?”严庄带着疑虑和喜悦问。 陶子知道,自己这么站莫忘画前,确实很奇怪…… 下意识地撩了撩头发,她好看饱满额头便露了出来,笑道,“是……朋友给票,不来浪费了……” 很蹩脚借口…… “我和朋友一起来,那边等我呢,我先走了!”她极有风度和教养样子,和这一家人作别。 可是,她不知道她是该从谁中间穿过去,严庄和宁晋平?严庄和宁震谦? 后,她从外围莫忘,不,现是叫宁忘吗?从宁忘身边走过。 她承认,她表面镇定,暗地里慌不择路,脚步虚浮。 不知是谁家小孩也来看自己画展,开心地奔跑着,嘴里还开心地嚷着,“爸爸妈妈!这边!过来!” 小孩太兴奋,没留意到她迎面仓 促,也没来得及避开,直直撞入她怀里,而脚步不稳她穿着高跟鞋被撞歪,正好撞到莫忘身上,然后,才翻倒地。 脚踝钻心地痛,她试图站起来,却终宣告失败。 小孩父母赶到,一叠声对不起,她仿若没有听见,抬起头来,遇上好几双关切眸子,离她近,是莫忘…… 好熟悉场景…… 莫忘茫然地站着,而她躺地上。 曾经某个时刻,也是这般境地。 某一段这一年来她都不愿去触及记忆拉开了一道口子,血,流淌出来…… 她思维忽然混乱了,不知这血究竟是从何处而出,似乎是心口,又似乎是身下,她只记得,一地鲜血,触目惊心…… 她看着莫忘,莫忘也看着她,她心口忽然狠狠地揪了一下,听见有人喊妈妈,小女孩声音,真真实实听见了,或者是撞倒她小女孩,又或者是……小囡…… 莫忘脸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他大黑脸,急,且怒,一如当初记忆中表情。 他俯身而下,将她抱起,她高跟鞋掉落地。 她听见他斥责声音,“说了那破高跟鞋不准再穿!你怎么就不听呢?” 是么?是有…… 她恍恍惚惚记得,有一次也是因为高跟鞋崴了脚,他也是这般怒极。不过,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事了…… 他抱着她匆匆往展厅外跑去,越过他肩头,她看见莫忘站原 地,俯身拾起她鞋子…… 记忆中那一幕,也是这般,宁震谦疯了般抱着她往外跑,而莫忘,从一地鲜血里拾起她拖鞋…… 她忽然又分不清何时何地了。 远处莫忘拾起是拖鞋还是高跟鞋?她亦看不清了,那地面可有鲜血?似是没有……可是,好像又有……那红色,红得人撕心裂肺…… 身下一股热流涌出,似曾相识…… 她心头一紧,生生地痛,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衣服,低声地、压抑地、痛苦地哽出两个字来:“小囡……”仿佛,似乎,又回到了某个时空…… 听见这个名字他,身体一紧,奔跑脚步一个趔趄,而后,手臂却抱得紧,也奔得越了…… 她没有再说一个字,很久以前那种身体挖空痛重又返回,许久以来不敢回想,甚至不敢稍有涉及,此时,这隐痛,便如突然喷发火山,汹涌澎湃,持久不休,滚烫岩浆从心口喷发出来,随着血液流动朝着身体每一个方向奔流,流经之处,无一不被烫得疼痛不堪…… 他抱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原本明亮眼睛亦空洞而可怖。 他惊惧不堪,抱紧她轻轻地问,“囡囡?囡囡怎么了?很痛吗?” 痛…… 这个词提醒了她…… 真很痛,不过,是心口地方…… 她被他压胸口,木然点着头。 他愈加焦急,催促司机,“点好吗?可以再点吗?” 司机望着外面车水马龙,只能给他一个无奈眼神…… 他抱着她。 一直都抱着她。 急诊科里都没松开过手。 庆幸只是扭伤了筋,拿完药之后,他抱着她坐医院椅子上,她看见他表情松了一口气,可浓重斥责,还是扑面而来,“你给我记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穿高跟鞋,我全给你扔了!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 她被他一吼,身体微微一颤,终于清醒自己身何地,也清醒地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隐痛,还心底纠缠,可身下一股热流却哗然往外涌…… 她终于知道之前那熟悉感觉是什么了,惊得从他腿上往下跳,却被他用力按了回去,还伴有他凶巴巴警告,“再乱动试试?怎么就那么不省心?” 她不动了,低头看着他黑裤子,和她自己淡蓝色裙子…… 他收拾好药,仍然抱着她出急诊科,叫了辆出租,他想把她给放座椅上,她大惊,死死抱住他脖子不肯,理智回来,她不想别人车座上留下什么来,既然已经祸害了他,就索性祸害到底吧…… 他倒是很意外,低声问了句,“要抱?”近乎耳语。 她脸刷一热,不解释,绝不解释…… 他有些难以置信,但,司机催促下,还是抱着她上了车,仍让她坐他腿上。 她低着头,无法言说尴尬冲淡了之前痛楚,只祈祷这车能再开一点,祈祷不会再有下一波潮涌出来。 司机见过感情好,可也没见过这样,一边开车一边从镜子里偷偷打量这一对,陶子羞愧得无法抬头,终把下巴搁他肩头,再也不愿回头让司机看到她脸,横竖就一个背影,丢人就丢了吧…… 而他,不懂她这样反常是何意,犹记将她从画展抱出来时她苍白脸色,还有那一声轻微,却足以刺穿他胸膜“小囡”…… 也许,是因为想起了小囡,所以才这般异常…… 他下意识地将她抱紧,不顾司机不断偷望。 然而,刚打开她家门,她便从他怀抱里跳了下来,光着脚单脚一跳一跳地进了卧室,并且甩给他一句话,“你去洗洗!” 洗?什么? 他一头雾水,直到发现她淡蓝色裙子两朵殷红时候,才明白怎么回事,低头看自己裤子,眉心升起无奈结,幸好是黑色…… 进浴室洗了个澡,换掉裤子,便只能裹着浴巾了,出来时,她也已换好,且单脚跳着,背着包要出去样子。</ p&t; “脚这样子还去哪里?”他忍不住大声道。 “去上班!有节目!”她一边跳一边外出。 “请假!不是受伤了?”他极武断地给她做了决定! 她只回给他一个冷淡而坚决字,“不!” “那打电话叫小海来!你等一下!”他得让小海拿套衣服来给他,送她去,这样一跳一跳,他怎么也不会放心。他没去想她衣柜里是否还放着男人衣服,即便有,他也是不会穿,绝不! “不!”陶子再一次硬气地拒绝,穿上了平底鞋,打开门。 “你今天一个人出去试试!等小海来!”他发火了。 陶子却没理仅以浴巾裹身他有着怎样怒火,一开门就跳了出去。她不能留下来!不是不能和他相对,而是今天相遇,情形超出了她控制之外,她没想到,失去小囡痛,会突然这么凶猛地袭来,如果不是后来姨妈事件一搅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这痛,可是,她必须跑,她怕和他一起,小囡痛又回来…… &p;#2 6469; ) 第263章 相拥 ) 那晚,她离婚后第一次梦到了小囡。 不知道是否是她潜意识里刻意回避,这一年多里,她旅行,她工作,她写作,她甚至看似没心没肺地淡然生活,小囡从 来都没有到她梦里来。 有时候,她还想过,小囡是懂事宝宝,从住进她身体里时候起就从来没给她增加任何麻烦,别妈妈孕期吐得昏天黑 地,她却能吃能喝,一点也不辛苦,现小囡走了,一定也是体恤她,怕她难过,所以从来不来她梦里…… 可是,这一晚她却来了,带着所有曾经回忆…… 她看不清小囡五官,只看见如雾白光里,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脆生生地叫她“妈妈”,脆生生地笑,脆生生地说 着,“妈妈,我要回家……带我回家……岙” 她跑过去,想要抱小囡,想要带小囡回家,可是,当她跑到小囡面前,双手一拥,小囡却化作了一团血水…… 而后,铺天盖地,整个梦境里,全是一片红色,她充满血腥味红雾里奔跑,寻找,大声地哭着喊着小囡名字, “小囡……小囡……” 一团白影晃过,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了,再也不松手掌。 是小囡吗?她抱住是小囡吗? 脸,她胸膛上轻轻蹭着,难以言喻亲切感亲昵磨蹭间,熟悉气息里冉冉而生,她梦里泣然呜咽,“小 囡……小囡……” 依稀,有人抱着她,抚着她背,还叫着她名字,“囡囡,囡囡……”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黑暗中,有人抱着她,而她,也紧紧抱着那人。 没有惊惧,因为她知道是谁,原来,她抱住根本不是小囡,而是他…… 一年前小囡离开之时那骨肉分离痛再一次回来,汹涌澎湃。 依然沉浸梦境中,她没有松开抱着他手,就像抱着小囡一样紧紧地抱住,好像这样抱着,就抱住了小囡一般,同时, 大声地哭诉,“小囡回来了!我梦见小囡回来了!你知道吗?她让我带她回家!可是……我抓不住她……我好想抓住她……” 他胳膊一僵,而后,便是深紧拥抱。 他理解她痛,小囡这个名字,是他心尖上痛那根刺,他知道此时她有多么需要安慰,可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安慰 字来,一如,这长久眼前,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一样…… 唯一能做,只是抱紧她,黑暗中,和她同悲同泣。 一年前,小囡离开时候,他们彼此伤害,就像两只受伤刺猬,他欲靠近,却将彼此伤得深,所以两人隔着无法走近 距离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无能为力,各自伤痛。而事隔一年之后,却旧伤重捷之时抱头而泣…… 一月不再出现她面前,固然是因为那夜回去之后便小病了一场,然,多,却是因为他也有他顾虑。 机场辰安话,触动他心里敏感弦,没有人比他自己清楚,他多么渴望亲近她,可是,原来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分 明,他没有资格啊…… 而今天一切,却是用铁一般事实向他证明,他顾虑不无道理。 莫忘存,对她而言,是这样一种痛…… 他们,谁也无法忘怀那一个下午,那一地血,还有,她不曾看见那一个瓶子,里面装着鲜红一瓶血水,和他们小 囡…… 她他怀里哭得再一次睡去,睡着也不曾松开她手,他有心将她放下好好睡,才放手,又传来她梦呓呜咽,“小 囡……” 而后,双臂缠上他,如同害怕失去珍贵宝物一般…… 他想,这一刻梦里她,是分不清她怀中人到底是他还是小囡。 虽是夏夜,经期她,身上依然触手生凉。 这许多个日子以来,她都是这么度过吗?曾几何时,她总是像小猫一样蜷他怀里取暖,体热他,正好给她寒凉补 充热量。 终究没有再松开怀抱,拥着她躺进被子里,如果,她这一刻需要是拥抱和温暖…… 太久太久没有重温这样一刻,抱着她柔软身体,他谨小慎微,一动也不敢动。熟悉属于她发香和体香丝丝缕缕钻 入他呼吸,他有些亢奋,一时难以睡着,浓黑夜里,回味着那些过往里欢乐和痛楚,深思熟虑。 怀中她,睡得并不安稳,间或便会梦里哭泣一声,而后,便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深处拱。 他只能抱紧,再抱紧。 虽然看不见她梦,可他知道,她梦里泪,只会为他们共同那些伤而流,而那些伤,也无时不他心里翻滚,无时不 让他矛盾挣扎,无时不阻止他脚步…… 抱着她一夜,半臂酸麻,却不曾合眼,直到怀里她终于睡醒,见到他瞬间急速退开,他才暗暗苦笑一声,从床上退 下来。 她戒备地看着他,因为哭泣了半夜而眼睛肿胀,“你怎么会这里?” 思绪渐渐清晰。昨天遇见莫忘,她崴了脚,他送她医院后又将她送回家,后来,他不准她去上班,她坚持下,终是等 到小海来才送她去,下班时候也是小海来接她,她记得清清楚楚,昨晚这里陪她人是小海,因为小海不放心她瘸着 一只脚一个人家,吃完饭后就没离去,可怎么会变成了他? 而且昨晚还是他抱着她睡…… 对,小囡梦,她梦里抱住人是他,只是,昨晚那样黑暗里,她竟然忘了推开他…… 难怪,一夜那么温暖…… 只是,黑夜遁去,阳光耀眼,梦里幻象和恐慌,被太阳一蒸,有种隔世迷茫。 “宁震谦,你个混蛋!你竟敢上了我床!”她心里是虚,唯有用高声来掩饰。 他站她对面,没有解释她昨晚是如何哭着抱着他不放,心中苦苦,全是她眼泪浸润滋味,只是站着,无法言说。 一个身影鬼头鬼脑门口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不过,却被宁震谦看见了,他于是走了出去,低喝一声,“小海!” “到!”郝小海窜了出来。 “准备早餐,等下送她去上班。”他边说边进了浴室,随便洗了把脸,毛巾架上,她淡黄色毛巾旁边,多了一根深蓝, 是昨天小海给他送衣服来时顺便带来,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扯下来擦干脸。 出来时,郝小海却守浴室门口。 “站这干嘛?”他皱眉。 小海看了看房间里面,又看了看他,问,“我这,那你去哪里?” “我回酒店去。”他用手随手抹了抹头发,准备离开。 郝小海声音却忽然他身后炸雷般响起,“团长!你上了我姐床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不负责任?” 宁震谦身体一震,尴尬地转过身来,正准备呵斥郝小海,却见小海吐了吐舌头,泥鳅一般从他身边滑过,打开门瞬间, 还高喊了一声,“团长!你是男人就要负责!我还有事,你不能睡了就跑啊!” 彼时正是晨起时光,楼道里有人上上下下,尤其,对门江枫,门正好打开…… 陶子是跳着出来,几乎想冲出来把小海嘴给堵住,可小海窜得,她跳到门口,正好遇到江枫出来,还有楼上大伯 晨练回来,而宁震谦却担心她一跳一跳地再摔倒,也急急地跟了出来,于是,当大伯和江枫都被小海吼声给震住并不经意往 内一看时,看见恰好是他站陶子身后。 江枫脸上莫可名状笑,大伯匆忙收回眼神,都让陶子有钻地洞***…… 她砰地把门关上,回身,差点撞到他身上,她又羞又恼,今天下午,全小区人都会知道她被男人给睡了!“你滚!”她抓 起门后挂着小布偶砸向他。还有那个郝小海!越玩越过分! 小海走了,而且估计不会再回来,这时候要他滚,他是不会滚。顺手接住小布偶,他犹豫了一下,说,“吃完早餐再 滚!” “我不吃!”心绪很烦乱,她甚至分不清这内心里煎熬着到底是痛,是乱,还是躁。 可他怎会方面由着她?转身进了厨房,不多时弄出两碗面条来,浓郁香味,今非昔比。 —————————————————————————————————————————————— 病了,今天就3字吧~! 第264章 你会照顾她?对吗? 她却已梳洗完毕,还自己换好了衣服,一瘸一瘸地,准备去穿鞋而后出门。 他喊了几声,她也没答应,只顾着自己跳。 他便上前拽住了她胳膊,喝了句,“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和我怄气拿自己身体出气干什么?罩” “我没和你怄气!和你怄不着气!”她抬起头来,绷紧了脸,“我只是,不喜欢吃面条,行了吗?” 他握着她手,眉目紧了紧,轻道,“那就不吃面条!想吃什么我做!或者我陪你出去吃?琰” “你吃你,我吃我!我们没有关系!”她一边跳一边挣扎,而这时候,她手机却响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还不放手!?” 他仍是犹豫了一下,才终于松手。 陶子拿手机出来一看,电话是骆东勤打来…… 这段日子以来,骆东勤和他联系少之又少。 宁震谦显然也看到了这个来电,当即脸就沉了下来,“你还跟他有联系?” 陶子给了他一个白眼,俨然“与你何干”表情,转过身去接电话,“喂?” 不知道骆东勤那边说了什么,陶子单立脚竟然没有站稳,倒退一步,撞了他胸膛上。 他怕她摔倒,顺手搂住了,问,“怎么了?” 她转过身来,一脸彷徨,也忽略了之前和他斗气,“我妈!我妈不好了!”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她眸中慌张让他明白,母亲这个词意义…… “走!”他扶着她便往外走。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这样一跳一跳速度,配合不上她内心迫切。 任他半抱着,几乎是被他夹腋下提下了楼。 同样,由他提着到了医院,真正脚不沾地地进了病房,病房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骆东勤兄弟,还有两个不认识。 自入院以来,林芝一天天瘦下去,此时,已经瘦不成形,看见陶子来了,灰白眼色微微亮了亮。 “妈。”陶子宁震谦搀扶下,走上去,握住了林芝手。 “囡囡……”林芝很是虚弱,亦很痛苦,强撑着说,“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妈!会回家!等好全就回家了!好吗?”陶子心中林芝是强势,即便病中仍然保持着坚强,到了近期,其实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可是却偏偏还要陶子面前逞强,坚决不让她做一丁点不洁事,从来没有这样哀求过。 林芝却轻轻地摇着头,“不……囡囡……我自己病我自己知道……我要死家里……让我死家里……” “妈……”陶子心中不忍,抬头看向骆东勤,却见骆东勤面色沉重地摇摇头。 她心知,已是如此了…… 或许确是如林芝所言,像林芝那样女人,无论对生活还是对自己都了解得无比透彻,对她病,亦然清楚。 酸楚,还是强烈地袭上心头,死别,是她憎恶事…… “囡囡……求你了……让我回家……”林芝拉着她手,表情痛苦。 “问过医生了吗?”陶子仍不甘心,问骆东勤。 “嗯……”骆东勤点了点头,表情却除了沉重,还有几分怪异。 陶子不知这怪异从何而来,不经意注意到骆东程,发现骆东程脸沉得铁紧。 “那……现回家?”陶子揣度着,这是林芝后心愿,如她这样病人,是不是真该满足她后愿望算了呢? 骆家两个兄弟,却都没有说话,一个微红了脸,一个抽着冷气。 陶子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宁震谦却扶住了她腰,应道,“如果要回家,那就回吧!囡囡,我先抱阿姨上车,你等我来接你。” 陶子这一刻倒是听懂,宁震谦说回家,是回她家…… 而宁震谦说完,便俯下身来抱林芝。 哪知,林芝却推却着他手,摇头,“不!我不要去囡囡那里!我要回自己家!我要回自己家!” 林芝自己家,便是骆家了? 陶子再一次看向骆家兄弟,骆东勤犹豫和骆东程阴冷,让她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宁震谦却是比她早看明白…… 心中有气,却不愿强求,亦俯下身来,软语相劝,“妈,我们回自己家!囡囡是你亲生女儿,囡囡家才是你家啊……” “不!”林芝虽然虚弱,态度却依然坚决,“不是……我家东园,那是我努力了二十多年地方,那才是我家……是我……那是我……我要回东园……” “妈……不要这样好不好?难道你又不要女儿了吗?”陶子索性蹲下来,此时林芝,哪有半点骄傲和尊严和可言?陶子为之感到心痛和怜悯,穷其一生追求,不过是一场虚幻,人生,到了后有什么意义? “回家!妈!我们回家!”骆东勤忽然坚决而大声地道。 然,话音刚落,骆东程就一巴掌打骆东勤脸上,“混账!她凭什么死我们家里?你个狼心狗肺东西!你忘了小时候话了吗?妈妈是永远无可取代!那栋房子,叫东园!为什么改名叫东园?你也忘了吗?是母亲生下我时候,父亲为纪念骆家东字辈出生给改!是父亲感念母亲辛苦给改!现要让这个女人住进去!还死里面!你是要让母亲从坟墓里爬出来还是嫌骆家不够晦气,你要再给添点?” 林芝听了这话,顿时泪如雨下。 陶子火了,站起来喝道,“骆东程!你别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妈也为你们骆家辛苦了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骆家有房子了不起吗?我告诉你,谁也不稀罕你骆家破房子!请你闭上你嘴!马上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骆东程自宁震谦和陶子进来就窝了火,不便和宁震谦正面冲突,此时陶子一发怒,他便直接顶上了,指着林芝,语气神色极是凌厉,“我教训我弟弟,是我骆家事!就算是她也管不着!你有什么资格开口?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东西!” “你说什么?!”一道冷冷声音插了进来,宁震谦脸黑沉得如乌云笼罩,中气十足地一声冷喝,“你再说一次?” 若比沉脸和威严,宁震谦多年部队生涯不是白混,平日里哪怕云淡风轻地走过,也能让兵蛋子们背心爬过凉意,要知,他云淡风轻,于别人则是寒风嗖嗖,何况,此时是蕴了厉色,随着他一声喝,整个病房顿时静了静,如气氛被冰冻了一般。 骆东程好一瞬才这冰冻里解冻,心中虽有惧意,却不甘人前丢了份,不敢再说陶子,仍然只指着林芝,样子十分张扬,“我说?我说又如何?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娘!该教她时 候我家里做牛做马!想登我骆家大堂?做梦!这二十几年我骆家就当请了个高级保姆!但是想进我骆家祠堂,却是休想!” “大哥!你别……”这样话,骆东勤都听不下去了,出声阻止。 却被骆东程给吼了回去,“你再为这个女人说句话试试?别忘了!骆家当家做主是我!东园主人也是我!你再啰嗦就跟这个女人一起滚出去!”宁震谦那里吃憋,只能从弟弟这里讨回来!语气比任何时候都凶恶。 骆东勤对大哥语气十分不满,“什么叫东园主人是你?现东园主人还是她!”言下之意,是林芝还没死…… “是吗?”骆东程冷笑,“那就试试,她今天进不进得去!”说完,还看了宁震谦一眼,隐晦中,却是透着挑衅。 陶子早已经被骆东程话气得浑身发抖,林芝再怎么不济,也是她妈,被人这么糟践,她这人又护短,就跟打了她脸一样。 宁震谦有所察觉,轻轻握住了她手,肃冷声音响起,“骆东程,希望你,好好守住你骆家家业!守住你东园!” 骆东程微微一呆,却听宁震谦已经换了个口吻,低沉,却坚定,“林阿姨,走吧!” 林芝本就病入膏肓,此时还被骆东程这么一气,连说话力气也没有,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随宁震谦把她抱起来。 “这等我?可以吗?”宁震谦低声对陶子道。并不担心陶子一个人留这里会被欺负,论舌战,他深信陶子是不会吃亏,而骆东程断然还不敢公开场合打人,何况,还有骆东勤这里,这厮虽然他不喜欢,大事上也做不了主,但却不会让陶子被他大哥给欺负了去。 但是,陶子却一刻也不想这里多待,骆东程嘴脸,够她恶心,于是拉着他衣摆,摇摇头,“我可以走,慢慢地跟着你。” 骆东勤隔着一张病床看着她,心,沉落到了无底黑暗,他知道,他们之间距离远了…… 她捻着宁震谦衣摆手指,如此自然,仿似,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其实他们,一直是同一个世界人,任谁,也插不进去…… “好吧。你小心。”宁震谦声音转柔,抱着林芝往病房外走。 骆东勤看着两人慢慢远去背影,面色阴郁,迈步也准备走,被骆东程喝住,“你去哪里?” 骆东勤站住脚步,却是头也不回,“你不是要我滚吗?” “混小子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骆东程怒道,“为了那个女人和我翻脸?我们都是姓骆!” 骆东勤缓缓吐出一口气来,“不全是为了她,这样家,我觉得倦了,够了……” “你……”骆东程下一句还没骂出来,骆东勤就已经举步离开,这一次,再也没有停住脚步。 宁震谦小心地把林芝放至客房床上,而后,返身去接车里陶子。 林芝极是痛苦模样,看了眼宁震谦,却什么也没说。 待宁震谦扶着陶子回来时候,林芝却已经起身,一步步挪着,扶着墙,巍颤颤。 “妈,你这是干什么?”陶子惊了一跳。 宁震谦则跨了一大步,将林芝又抱起,送进了房间。 林芝很是尴尬神色,陶子,却已注意到地面,从卫生间蜿蜒而来血滴。 她跳了几步,跟进卧室里,宁震谦刚好把林芝放至床上,他身上,还有床上,也沾了血滴。 “妈……”陶子心里一酸,多种情感掺杂,既为这样林芝,也为这样宁震谦。 林芝脸上一苦,流下泪来。 宁震谦却面色不变,自去了卫生间。马桶里,还有多血,他没有让陶子知道,冲了个干净,而后,拿起拖把,将一路点点血滴擦干净。 而后,净了手,自己换了衣服。 陶子站门口,看着他重又一身清爽地走过来,心潮起伏,良久,却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嗯?”听得她这么说,他实属意外。 她单脚立着,靠墙上,凝视他换过衣服,“其实,你可以不管,这不是你义务……”这时候林芝血,或者常人眼里应该是极脏,骆东程连让林芝进屋都觉得晦气,她为人儿女,责任此,但眼前他,真是没有必要这般…… 竟为这个跟他道对不起?若平时,他定然发火了,但此刻林芝状况让他忍了,却伸出手来,揉了揉她头发,“跟我客气?” 那样语气,还略略湿润手,陶子突然就红了眼眶,扭过头去,慢步往房里挪。 宁震谦也欲跟去,被陶子拦住,“你外站着等。” 他便知不方便,停了脚步,见她稳稳妥妥走到床前,才放心退开。 陶子挪到林芝身边,伸手去触林芝裤子,“妈,我给你换条吧……” 林芝却摇头流泪,双手按住裤子不让,“不要!不要!你别管!” “妈……换条舒服一些。”陶子轻声劝道。林芝一直都这样,就是不让她伺候,医院时候还有特护给帮着,现特护也不知哪去了。 “不!偏不!”林芝这条上却极为固执,她没有照顾过女儿,没有脸,也不忍心让女儿来受这份脏这份累,是喘息着道,“你别碰我,我痛,你动一下我就痛得很,受不了,我不要动……” 陶子自己脚还疼,也拗不过她,只怕移动了她真增加她痛苦,只好一边守着。 “他呢?去叫他进来。”林芝虚弱地道。 “嗯。”陶子扯了床薄被,给林芝盖着,而后叫宁震谦进来。 林芝闭着眼睛,极是艰难样子,喘息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来,看着宁震谦,断断续续地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家囡囡……是极好姑娘……她不像我……你……很好……很好……囡囡很可怜……你会继续照顾她……会,对吗?” 陶子听林芝这么说,竟像似交代遗言了,要把她托付给宁震谦,恁从 前对林芝再不亲切,也受不得这个场面,当即便哭了,“妈,你别说了……” 宁震谦从来都不喜林芝,对林芝谈不上尊敬。对他而言,一个舍弃自己孩子女人,一个追求富贵女人,再如何可怜,也激不起他怜悯,但是,她是囡囡母亲。 他曾说过,如果囡囡不认这个母亲,他便视之为陌生人,如果囡囡要认她,他便尊她如亲母。到了此时,囡囡作为女儿,怎会弃林芝于不顾?所以,他亦必然和囡囡一起承担这个责任。 &p; #268; ) 第265章 是他 至于照顾囡囡,那是他比林芝看重事,似乎,不需要林芝来提醒。 不过,还是愿意此刻做出承诺,点了点头,“当然。” 短短两个字,透着毋庸置疑坚决,一如他站得笔直身板,和他坚硬轮廓罩。 林芝似对他态度满意了,颤颤地伸出手来,握住陶子手,另一只手,则朝宁震谦伸过去。 宁震谦理解,她意思,是要把囡囡亲手交到他手里,可是,林芝伸出一半手却空中停住,目光里有了迟疑和羞愧琰。 宁震谦注意到,她指上沾了些血,此时血迹已干,她指尖呈红褐色…… 她迟疑和羞愧想必也是源于此,怕她脏,污了宁震谦手。 宁震谦没有犹豫,主动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那只退怯手。 那一刻,林芝眼泪直流,陶子目光,也他和林芝相握手上定格…… 后,三人手终是交叠了一起,林芝除了流泪,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陶子怕她太辛苦,轻声道,“妈,累不累?暂时不说话了,歇会吧……” 林芝却摇头,“不要休息……我怕我一休息就醒不过来了……囡囡,妈想看着你,好好再看看你……囡囡,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曾经崇尚且为之付出毕生心血繁华,到了后,只是镜中之花,而后守她身边给她温暖,却是曾被她所遗弃亲情,这巨大落差早已摧毁了她意志,只觉她人生一败涂地…… 正说着,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宁震谦抽出手来。 来者是骆东勤。 两人门口有瞬间对峙,但是,宁震谦终没有阻拦他。 卧室里,林芝原本和陶子执手相对,骆东勤来到,打破了林芝平静,那是和她那荒唐一生唯一还有联系见证…… “东勤……”她哭着叫了一声。 “妈……”骆东勤亦唤道,脸色悲戚,多是内疚,“妈,对不起……”他怨自己这么多年来过于淡泊,从未想过要抢大哥之前骆家做主,造成现连一句话也说不上后果。 看见骆家人,林芝内心不甘和委屈上涌,一时竟激动起来,“东勤……为什么?为什么?东程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一生没有做过对不起骆家事,我对骆家呕心沥血……无论对公司还是对你们,或者对你爸……没有一分错啊……为什么?” 骆东勤伏床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芝有错吗?他不知道…… 或许,初林芝嫁入骆家动机也是不纯,舍弃女儿而嫁入豪门,不过是物欲作祟,可是,她骆家二十多年,小心谨慎,心力,确实抓不到错处,甚至,他绝对地相信,当林芝背着他下山那一段,她心中所想,绝不是物欲,所以,他才感念她这许多年照顾。 但,今日这局面,错又何止一人?母亲引领他朝着佛光前行,多年读佛,他愿意看到人和事善处,可是,这并不代表,每个人便是他愿意看到模样,比如大哥,比如林芝…… 又或者,错,并不仅仅是人吧…… 然,无论对错如何,眼前这个躺病榻上奄奄一息人,都是和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给了他缺失母爱人,无论她初动机是什么。 “妈,你没有错。没有……我谢谢你……真……” 骆东勤说这话,确是发自内心,然而,林芝却凄然一笑,“谢我?谢我这个保姆为你们家做了这么多年事么?”林芝深深记得,骆家做了几十年保姆阿姨退休时候,骆家上下还依依不舍,派车送她回老家,给了一笔退休金足以养老,还拉着她手说谢谢,而她林芝呢?自以为是骆家半个主人,到了后,却连一个保姆都不如…… 林芝话让骆东勤眼神一暗,多不忍自眼中涌现,已是愧疚不堪,“妈,不是……我不是这样想……” “走吧……你走吧……”林芝闭上眼睛来,不愿再看骆东勤。 “妈……”骆东勤不愿离去,僵持地站床边。 林芝拼着后力气激动地道,“你还不走要干什么呢?这么多年我你家任劳任怨都是有目!是为了你骆家产业!为了你骆家富贵!现你满意了吗?可以 走了吗?” 骆东勤怔然。 林芝话,或者,半真,半假…… “算了,你还是走吧,让她安静一下。”陶子站起身来,有送客之意。 骆东勤苦笑,点点头,“妈,那你先休息,我以后再来看你。” 林芝没有说话,只有眼泪横流。 送走了骆东勤,林芝显得很疲惫虚弱,管强打精神想要和陶子说些话,可身体终究没能耐住,睡了过去。 待她睡着以后,陶子才轻手轻脚给她换了衣裤,不便移动她,床单只能不换,她身下铺了层毯子垫着。 林芝睡得并不安稳,终究太痛苦,睡梦里也哼哼唧唧。晚上时候,宁震谦做了晚饭,可林芝哪里还能吃得下去,只是摇头。 陶子心里难受,也没有食欲,恁是被宁震谦逼着,才吃了一点点,而后,便继续守客房里。 宁震谦左劝右劝都没起作用,只好搬了张沙发进来,让她可以靠着睡一会儿,自己则陪着她,坐沙发另一头。 林芝便血很严重,晚上又排了许多,陶子给她换了,让她干干净净地睡。 到了半夜,她也蜷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 凌晨时候,莫名一阵心悸,她惊得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睡宁震谦怀里,窄窄沙发,挤了他们两个人。 而后,便朝林芝看去,林芝平静样子,让她有种不好预感。 “糖糖哥……”她情不自禁,颤了声音轻喊。 宁震谦亦醒来,感觉到怀中她轻微颤抖,心中了然,松开她,疾步走向林芝,伸手她鼻尖一触,心里一沉,沉重目光看向陶子…… 后来事,陶子就比较迷惘了…… 犹记爷爷去世时候,她年纪尚小,可是却有许许多多事情要做,丧事怎么办,墓地怎么选,丧葬该找谁…… 彼时无依无靠她,自己一件一件理着去办,纵然心里再难受,仍坚强着,把爷爷送入了土。 而此时,她较之从前成长了,成熟了,各方面也强大了,却反而一片迷茫无所事事,好像所有忙碌都和她无关一样。 眼前晃动着,始终是那个着黑衣身影,忙忙碌碌。 是他请人来确认林芝死亡,是他指挥着人进进出出,到殡仪馆,也是他不停地打电话…… 她没有啥方向, 不知道这密集事情里她能做些什么,便只是迷迷茫茫地跟这个黑影后面,有时,他走得急了,突然回头,便会和她相撞。 他于是会赶紧扶住她,摸她头发,会低声说,“你脚疼,一边坐着去,有我呢。” 她听话地任他扶着坐一边,看着那些认识,不认识人来来去去,目光聚焦之处,还是那个黑色身影…… 她s市并无根基,过客般人物,却没想到丧事这几天十分热闹,基本都是她不认识人。 骆东勤是以孝子身份来,很正式地给林芝戴了孝,他好友们也来了好些,只是,骆东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江枫则一直帮忙,还特意为此请了假,和宁震谦一起忙前忙后; 而让她意外是,严庄和宁晋平居然也来了。忙时候,严庄便会去帮忙,不忙时候,严庄则陪陶子身边,并没有太多言语,只是陪着她,有时握住她手,有时,把吃送到她手上,夜晚,她疲倦时候,让她头,靠她肩上。 陶子睡得迷迷糊糊,会闻到些许熟悉香味,偶尔醒来,便会发现她所倚靠,是严庄…… 出殡那天,骆东勤私下里找到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吧。”骆东勤此人,和骆东程完全是两种人,陶子还是看得清,而且,他表现,真像个儿子。 骆东勤犹豫片刻之后,道,“这几天来看妈妈人,有些是和骆家没有交情。” “是,当然。”陶子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和骆家有交情没有几个来过。来人中,除了童氏颐朵夫妇,她知道是代表陆向北来,其他人,还真不认识了,只听说还有军区,那军区就是冲着宁晋平面子了。 骆东勤苦笑了一下,“算了,可能那些人你根本不认识……” “你到底要说什么?”陶子完全搞不懂他意思。 骆东勤终却摇摇头,“当我没说吧,有些事是命数,如果自己没有问题,也不怕考验,自身有问题,也怨不得别人。只是,桃,以后好好保重。” 陶子点点头,只觉得骆东勤这话说得奇怪。 骆东勤再次苦笑,转身忙去了。从一些人际关系,他已经嗅到了不利于骆家信号,他大哥到底是低估了宁震谦……本想跟陶子说说,能否可能范围内量保全骆家,毕竟,他是骆家人,但是,话到嘴边,怎能出口?他无法开口去求人,而且还是自己所爱女人。林芝这次事就已经让他无法再陶子面前抬头,他不能再自毁脸面一次,还是,宁可有骨气地折断吧,何况,腐竹空心,断了未必是坏事…… 林芝下葬那天,有人考虑到她脚,便提议她不用上山了。 她犹豫间,宁震谦却做了主:去!他背上去! 当然,她后没有要他背,而送葬队伍本来就走得慢,她慢慢吞吞,正好跟得上,而宁震谦则她左右,始终不离。 “来,我们牵一下!”一只温软滑腻手握住了她。 她侧目一看,竟然是左辰安妻子夏晚露,她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夏晚露眼睛里,充满着友好和善意。 “谢谢。”陶子轻道,没有拒绝夏晚露好意。只是,她母亲去世,宁震谦所有关系都来参加葬礼,还大老远从北京来,这是将她和他看成怎样关系? 她看着蜿蜒人群,左辰安、萧伊庭等好几个熟悉人头攒动,甚至,还有宁至谦…… 而这些人,仅仅只是来送葬,林芝下葬后,便又要匆匆赶回北京。 她觉得有些怠慢了,对夏晚露说着抱歉。 宁震谦却一边轻道,“跟他们有什么抱歉?!要欠也是我欠着人情!我来还就得!让他们走吧!” 夏晚露轻轻拥抱了一下陶子,“虽然我们算得上初见,可是我很喜欢你,觉得跟你很投缘,希望和你成为朋友,只是我们彼此朋友,和男人没关系!还有,我读过你书,从布达拉到天堂,很喜欢,是你粉丝!你不要嫌弃我!” “怎么会……”夏晚露热切友好,倒让陶子觉得难为情了,怎能拒绝? “那就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发,来个从北京到天堂,我跟着你走完剩下半个地球!记得下次一定邀上我!”夏晚露挥挥手之后,被左辰安牵走了。 下山途中左辰安斥责她,“人家母亲刚去世,悲伤着,你这瞎扯什么?” 夏晚露却郑重地反驳,“人,悲伤时候不一定是哭,需要也不一定是陪着哭,瞎扯有时是一种比较好方式!” “所以你觉得你安慰人好方式就是把人家又拐走大半年?去剩下半个地球?你让老大怎么办?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有你这样不懂事吗?”左辰安虽是斥责,眼里温柔和依恋却是不减。 夏晚露哼了哼,“不知是谁许我草原海滩,到现还没兑现,我只好自己寻伴去了……” …… 幸福人,即便拌嘴也是蜜里调油,陶子和宁震谦却站烈日炎炎山头,看着送葬人一个一个地下山,后,只剩了他俩,宁晋平夫妇,和骆东勤。 “爸妈,你们也回去吧,我再留一会。”宁震谦对父母道。 严庄这几天以来,什么话也没跟陶子说过,这时候看着陶子,眼圈却是红红,欲言又止,后,还是返身和宁晋平走了。 路上,问宁晋平,“晋平,我真做错了吗?我真是把主动权交给桃桃,希望桃桃选一条她不后悔路……” 宁晋平摇摇头,“世事发展不是简单对错,至于后不后悔也不是绝对。如今这条路,似乎儿子苦,桃桃也不轻松,但是,你又焉知另一条路是怎样?难道桃桃又不痛苦吗?有时候有过程是必经,即便你不让桃桃选,可能他们也会走上这条路,而你当时让她选,只是加速了桃桃决定而已,毕竟,无论哪个女人摊上这事也忍不了,何况莫忘还是一个特殊孩子。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当矛盾激化到顶点时候,必然分,而分开后痛定思 痛,才有合可能性,这跟古代乱世局势是一样理……” “我跟你说孩子!你跟我说打仗!”严庄听了他分分合合就不耐烦了。 宁晋平只好住嘴,看着妻子这一年多以来迅速苍老模样,想着这好好一家变成这般模样,他如何不难受,只是,这世间难左右就是人感情…… —————————————————————————————————— 今天哈~!!至于前天没事……吉祥深为抱歉……可是,吉祥以为,就算是上班也有节假日双休和病事假,吉祥就不说节假日和双休了哈,可是, 各位亲亲,请允许吉祥请一天病假吧~!!这月只剩后几天了,出版稿还要加紧,病了一天真很耽误工啊呜呜,所以,前天欠吉祥就不补了~~~吉祥再次说抱歉~~希望亲亲们准假哦~么么~! ) 第266章 跟我回北京 烈日炙烤下山头,仿似头顶天空和周围树叶都烤得滋滋作响一般。 宁震谦举了一把伞,遮陶子头顶。 垒墓前,是三人肃穆而立身影。 终,骆东勤先转身,片刻默然后,道,“先下去吧。琰” 陶子没有吭声。 宁震谦这时也说了话,“天气很热,先下山!” 他没有等陶子点头同意,把伞收了,直接半蹲到她身前,把伞塞给她,拉着她手越过肩膀,便将她背上了背。 陶子还要说点什么,宁震谦却迈开步往山下走,边走边说,“伞撑起来,晒得受不了。” 陶子终于放弃,什么也没说,任他背着下山,同时,把伞撑开,遮住自己,和他。他一个特种兵,日晒雨淋如同家常便饭,又怎么会怕这点太阳?不过是怕她晒着罢了…… 这一路下山,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他脚步声,和树叶沙沙。 又是他背…… 她一生,有多少个重要时刻,是趴他背上? 两人身影渐渐走远,骆东勤一步一步落了后面,望着两人远去背影,那种熟悉感觉又袭来。 这两个人,无论分开还是一起,都共有一个世界,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世界,那个世界,旁人费心力也无法懂得,而他们自己,却一句言语也不需要,便能融入内里,严丝合缝,无一丝不恰,可分明,那两人是如此不同,无论外形性格还是爱好,都是两个世界人啊…… 想着之前宁震谦不顾陶子意见强行背她下山情形,似乎也看明白自己和宁震谦不同…… 宁震谦一路轻轻松松背着陶子下山,上车后管马上开了空调,可温度也没有马上降下来。 她额上布满细密汗珠,披散头发也黏了一块。 他暗暗叹息,她这头发,又长了些了…… 没有马上开车,伸出手去,将她身子微微翻转,让她背对着自己,而后,以指为梳,她发间穿梭。 当他手指触到她头发瞬间,她头皮一麻,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想回过头去,他手指一按,又将她头固定住…… 她没有再动,或许,是回忆脑海里和此刻重叠,或许,是因为他指尖力量太坚定,或许,是因为发丝撩动,让皮肤如喝水一般清爽,又或许,什么原因也没有,只是因为那是他手,他指,他指尖温柔…… 只是,分明他触摸是她发,为何眼眶会热?会湿润?渐渐,窗外葱葱郁郁绿色一片模糊…… 上一次给她梳发是什么时候了呢?他记忆亦脑海里反复重放,那个扎着羊角辫小丫头,那个胖乎乎白生生小丫头,那个他面前悬着一颗泪随时都会掉下来小丫头,那个六岁,他离开时候哭成泪人小丫头……已经这么大了……而且还曾为他妻,曾因为他而遍体鳞伤…… 他不知道人说一梦千年是多长时间,他这一梦二十年,仿似一瞬之间…… 她发,还和当年一样柔软,而他手指却长粗糙,他给她编辫子,她头发老不听话地从他指尖滑脱出来,就像当年一样,他手指亦笨拙如当年,梳发这件事,真不适合五大三粗他,可是,他却不愿放弃,也不气馁,到了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给她梳发,还是仅仅贪恋自己手指她发间穿梭感觉…… 后,终于她脑后编成了一个麻花辫,没有皮筋绑,他便注意到后座酒瓶。 这几天白事,买了好些白酒,车上还剩余有,包装上便有红丝带。 他向后俯身去取了两根来,她发辫上一圈一圈缠紧,后系了个结。 “好了。”他有些不舍地松开手,再把她鬓角汗湿渐干发丝理理齐。 她不知道他给自己扎了个什么发型,用手摸了摸,好像绑得挺紧,便随它了,不会比六岁时发型丑…… 睫毛还湿湿,被他锐利眼神捕捉到,那黑亮亮,如水滴一般欲坠瞳光灼着他眼。她侧脸,没有了头发遮挡,如瓷一般细腻柔白…… “囡囡,想哭就哭吧……”他记得,自从林芝去世,她还没哭过,他记得,她分明 是个爱哭鬼啊…… 她望着前方,缓缓摇头,不想哭,只是觉得难受,很难受而已…… “开车吧。”她轻轻地道。 故作轻松声音,压抑表情,让他心里也沉甸甸。 听了她话,慢慢开着车,一直送她回了家。 进家门后,她家里走了一圈,并不知自己要做什么。林芝睡过床都已经重换了干净,也不知是谁换,原来那些脏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似乎,她真什么也不需要做。 “去睡一下吧。”他看着她满屋子乱转,心疼,这几天里,她没好好休息过。 “嗯。”她似乎醒悟过来,转进了自己卧室。 他跟进去时候,她已经躺到了床上,空调也没开,热烘烘。 他暗自摇头,给她把空调打开,调到适宜温度,再给她盖上薄被,轻道,“睡吧,我就外面。” 她本合着眼睛倏然间睁开,“你不回去吗?” 回去?她这个样子,他怎么回去?摇摇头,“你安心睡!” “可是你不上班?”她记得,他已经来几天了,周末早过了。 “说了让你安心睡!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他伸手捂住她眼睛,逼她合上眼…… 他干燥掌心里,有着他气息,热热,有着一股莫名力量,暖着她眼皮,她便沉默了,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宁震谦轻轻给她关上门,走到阳台上。 满阳台格桑花有落了,有却正开得艳。 他一朵一朵去数,分明,有一些是八瓣啊,她幸福呢?怎样才能让她幸福? 那张藤椅上躺下来,这就是她曾坐着和他煲电话粥藤椅吗?闭上眼来,她声音,她电话里格格笑声,仿似又耳边回绕。 这几日里,他也不曾合过眼,她存余气息和格桑花特有高原香里养神,他亦渐渐有些迷糊。 短短浅眠,却回到那片高原,格桑满地,皓月当空,那些悸动缠绵和翻滚,那个辨不明花和月夜晚…… 他听见她低婉模糊声音声声唤着他:首长……首长…… 他感觉到她指甲,深深掐入他背,没有痛,只有深入骨髓纠缠还有她声声低吟,如泣如梦…… 爷爷……爷爷…… 为何她唤着爷爷? 骤然间惊醒,他差点从藤椅上滚落下来。 而这声音,却真真实实是从卧室里传来…… 他惊得飞速跑进卧室里,卧室里她已经醒来,睁着一双亮汪汪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松了口气,胸口犹自跳得厉害,“你还好吗?嗯?做梦了?” 她倒是很平静样子,点点头,坦然承认,“梦到爷爷了。” 果然如此。 她身边坐下,凝视她柔白纤细手就搁床上,轻轻地抓着被单。 当她揪住什么东西时候,通常是心里惶惑时候,比如,有时会揪住他衣角…… “囡囡……”叫一声她名字,伸出手去,宽阔手掌盖住了她。 陶子凝视着天花板,不伤反而笑,笑容有种属于她伤感,“我不难过,真,早已经习惯了……” 这样她,让他心疼。 说实话,他宁可她悲伤,宁可她哭,他怀里好好哭,就像幼时那样…… “爷爷走时候,我哭得很伤心,可是,我对自己说,这一定是我后一次哭了,爷爷喜欢笑着囡囡,囡囡以后都会开开心心……但是,你不知道,当我从山上下来,每个房间里走来走去,却再也找不到爷爷时候,也听不到爷爷叫我给他倒杯水,或者给他开一下电视时候,我还是哭了……于是我又说,这是我后一次哭,一定是!”她笑着说,有一种讽刺自嘲。 “别说了……”宁震谦心里某个地方痛得如拉如扯。终于明白她为何今天会回家以后四处走,那是内心一种空洞表现。而她不哭誓言, 或者遇到他之前真能做到,只是,遇上他之后,他这个曾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人,却屡屡让她受伤…… 她唇边,仍荡漾着微笑,“后来很多年我真没有哭。你看,我妈去世我都没哭……我觉得,我这是有心理准备了。我这个人,是留不住人和情,所有跟我带点关系人,终都会离开。我一生下来,我爸爸就走了,爷爷好不容易把我带大,我还想着大学毕业就能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可是,爷爷却只看着我进了大一。妈妈对于我来说,是好遥远一个称呼,终,这个称呼也会远去,这,是必定……我不懂命理,可我觉得,我怎么就跟传说中天煞孤星一样?就连小囡,也留不住……所以,所有人都会离我而去,可能,我适合一个人……”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宁震谦却再也听不下去,吼了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你那都是什么觉悟?这么多年书白念了?还命?你命硬,我比你硬!你听着,不管还有谁谁谁离去,我都会一直!一直!你听见没有?” 她盯着天花板,轻咬着唇瓣,没有说话,细白齿淡色唇上留下浅浅齿印。 末了,却笑,“你急什么?我很好。一点也不难过。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而事实上,我一个人真可以过得很好,你看我外面那半年,不开开心心吗?” “放屁!”宁震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话,这个总是笑着她,反让他不认识了。这不是真实她!绝对不是! 如果真一个人可以很好,怎么会梦里还喊着爷爷? 如果真一个人可以很好,怎么会这样笑? 这不是林芝离去给她留下后遗症!那么多年没有妈妈日子都过来了,她不会因为妈妈离去而变成另外一个人,让她这么灰心丧气,只能是他……是他害……是他给了她温情承诺,又是他将她温情亲手摧毁…… “囡囡,对不起……”他哽声将她抱起来,紧紧拥怀里,似乎这样,才能确定地告诉她,或者告诉自己,他真,会和她一起…… 轻抚着他给她扎发辫,已略略松散,他指尖一动,便彻底滑开了去,他唇,不经意碰触到她发丝,心里一阵悸动,轻轻地吻了。 那一瞬,他内心澎湃,如果她说是命,他也想与她宿命相缠,就像此时此刻,他手指缠绕她发间…… 吻着她发丝唇不经意碰到她脸颊,微凉瓷感肤黏住了他唇。 许久以来日日夜夜对她渴望和向往这一刻蓬勃高涨,深深地吮了一口之后,试探着往下探寻,一点一点,吻住她唇瓣时候,深深陷了进去…… 这一刻,他听从了他本心召唤,他想跟她一起!很想跟她一起!心里一个声音疯狂叫喊:囡囡,我们一起好吗?我们一起! 狂乱如暴风雨一般吻,几乎磨破了她皮…… 她像一片叶儿一样,他席卷里浮沉、漂移,听他声音微微喘息中响起,“囡囡,我不会离去,我会一直,跟我回北京,好吗?我们一起回北京,我会你身边……我会……” 她揪住他衣领手一紧。 北京? 凭着一股热血上涌,他这番话脱口而出,一旦说出来,便似给了他勇气,他握住她肩膀,将许久积压热切和希望都表现了出来,一双黑眸灼灼生光,“回北京!好吗?回北京!我们一起!妈妈已经去世了,这里再没有人和你亲,我们一起回北京,我可以照顾你,行吗?” 陶子迷惘眼神看着他,回北京?回到那个提醒她所有痛楚地方吗?她唇角一动,笑容里多了嘲讽。 可是,这是一个细微表情,于他而言,却是一桶冷水从头淋下,将他高涨热情浇了个透凉…… 是…… 他怎么忘了…… 那些伤害还历历目,她怎么愿意回去? 静谧中,他手机嘟嘟响了两声,是短信。 仿若一声警报,把他从云端拉回现实…… 小震,桃桃怎么样了?是严庄短信…… 他走出卧室,拨了个电话回去,“妈,我囡囡这里。你还s市吗?” “是,我,有事情我要亲自办。不过,你爸先回去了, 今天老师打电话来说,莫忘好像有点生病了。” “没事吧?”他心里一沉。提起莫忘,让他后悔自己刚才冲动,莫忘于囡囡,呵……他忘了……他怎么就忘了…… “小震……桃桃她……”严庄有很多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说,每一次见到陶子,她都是一个尴尬存,可看见陶子样子,心里却十分难受。 “妈。”宁震谦道,“您办您事,囡囡这里……我呢……莫忘怎么了?” “没事,可能感冒了吧,你爸已经回去了。” 电话打完,再回到卧室时,陶子已经起来了,浴室里梳洗,水声簌簌。 几分钟后,她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蒸汽将她脸熏得略带红晕。 “就起了?怎么不再睡会?”他伸手去扶她,近了,便看到她唇上被他咬破地方,内疚不已。 “已经睡好了啊!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她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正常,正常得让他觉得陌生了。 “那……我去做!你吃什么?” 她摇摇头,“不用!你这几天也挺辛苦,休息一下吧,我叫外卖,等吃了饭,你就回北京去,你也挺忙,别再为我耽误工作了。” 他凝视着她,眸子里一片黯然……) 第267章 终,他还是被她赶走了,管他走时候是如此无奈…… 几天后,江枫来窜门,告诉她一个震撼消息,骆东程出事了,大约是骆东程公司有点问题,跟商业欺诈有关吧,人已经被抓了,这次估计得脱层皮。 “太了!”江枫感叹,“不知道是什么人里面起了作用。神速!不过审理还要一段时间!罩” 骆东程为人,陶子是领教过,他再干出什么出格事来她也不会感到意外,她只是想起了另一个人,“那骆东勤呢?琰” “哟,你还真关心他?”江枫不无调侃。 陶子瞪了他一眼,“他到底怎样?”林芝已经去世了,和骆东勤之间虽然不近不远,但是,他是那般干净纯粹,温润如玉一个人,真不希望他也被牵连进去,而且,毕竟,他们之间是有过一段真正友谊,想起那个戴着菩提子男子,似乎,原就是误落红尘一颗菩提。 “他没事,不过,现骆家情况也够他焦头烂额。” 陶子点点头,人没事就好,她相信骆东勤会从困境里走出来,那个温润男子,看起来清清淡淡,若真要他站到前面来,却有着稳定一切力量。她心绪烦乱时候,他曾给过她安宁,他必然也能给他家安宁,管,他家,如今只剩他了…… 江枫迟疑了一会儿,又道,“桃,骆家这次背腹受敌,前方是生意遭到一连串打击,后方则被人直接捅了个底朝天,你说是谁这么大威力?” 陶子对此并不感兴趣,敷衍地答道,“肯定是骆东程岳父呗!人家女儿是白给欺负?” 江枫一笑,还是没说了,固然,骆东程岳父不会放过他,但是,却还有一股力量…… “桃桃,如果你离开s市,还会记得我这个朋友吗?”他忽然带了文艺小男生感伤。 陶子很惊讶,“我为什么要离开s市啊?怎么这么问?” 江枫笑了,“没,我只是觉得,林阿姨已经不了,你这可能没牵绊了,所以……对不起……”还没说完,他又住了嘴,觉得自己说话不注意分寸,陶子母亲才逝,他却提起来让她伤心。 “怎么会?我又不是为我妈留这里。我这挺好啊,工作顺心,节目也越来越上手,你让我再换个地方主持,那我又得从头开始,多累!”陶子倒是没有表现出伤心来,反安慰他,“没什么对不起!也没人规定人去世了就不让提,我没事,真。”悲欢离合于她,如她自己所说,真已经习惯了…… 江枫没有反驳她话,却看着她笑,有些事情,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她外表柔弱,内心却是极强一个人,无论多大伤害,她都能一个人默默地舔舐伤口,都能迎着风淡然微笑。就像一只勇敢鸟儿,s市,只是她暂居一个窝,一个她藉以疗伤窝,哪天伤口愈合了,她也就飞走了。 他从来就很清楚自己位置,他不是她飞翔终点,可是,仍然很高兴,她疗伤这段时间里,他她身边。同时也很庆幸自己站对了位置,所以,才能保持和她这段友谊,管,有时候自己也有过非分之想,甚至下意识地曾拉近过与她距离,但是,终究还是没有把不该说说出来…… “桃,记得我这个哥们,随时欢迎你回来!”他拍拍胸膛,很讲义气地说。 “是姐们!”陶子再一次纠正他,“而且,什么叫欢迎我回来?这是赶我走吗?我记得你给我垫付房租我都还给你了呀!” 江枫笑,“好吧,我说错话了!罚我!今晚请你吃饭!我自罚三杯!”突然再次觉得不妥,林阿姨刚去世就喝酒…… 陶子笑道,“罚酒就算了!还是罚你今天做饭洗碗吧!我想偷懒!” “没问题!” 陶子第二天便回电台上班,精神饱满,状态轻松。 这是她一贯作风,弹性极好,天塌下来被压扁后能时间里弹回原状。 天气持续燥热后,电台电视台便开始播报台风预警。 电台节目做出了调整,尤其晚上节目,陶子好几档节目取消了。 傍晚,大雨瓢泼,恰逢江枫今晚值班主播,她便一个人回家,若平时,江枫也就随她去了,但这么大雨怕她搭车不便,强行将车钥匙塞给了她。 节目取消,小海也不知她这时候下班,想 着倾盆大雨地让小海来接自己也不咋递到,她便拿了他钥匙,开他车回家。然,路上却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自称是墓园人。 “有什么事吗?”肯定是关于林芝墓地事,只是,那时全是宁震谦管事,她这会儿什么也不懂。 “下大雨!山上塌方!你母亲坟还没完全砌好,跨掉了,你还是来看看吧!”那边人话混着哗哗雨声,十分嘈杂。 “你说什么?”死后不得安宁,这是老家忌讳事了,她失声叫道。 那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陶子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听得那边人用当地话扯着嗓子又吼了一遍后,忙道,“我知道了!我就来!马上来!”入土为安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无论怎样,林芝都是她母亲,不能听凭母亲骨灰倾洒被雨水冲走,这老家人想法里也就跟魂飞魄散无法超生一样了。 只是,莫名,还是有些发怵,一边开车往郊外驶去,一边给小海打电话,这种时候就不怕麻烦小海了,而且,之前办丧事时候,也是小海跟着宁震谦跑前跑后,对一切情况都了解。 可是,偏偏,小海手机却此时关了机…… 她只好一个人继续往前开,心中却始终不踏实,想来想去,给宁震谦打了个电话。 “囡囡?”接到这个电话,宁震谦十分惊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可是破天荒啊!有多久她没主动给他电话了? “我……”她一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好似打电话之前冲动是源于心中那份不踏实和害怕,台风将来天气里,她这么开车去墓园,心里真有点惴惴。 “怎么了?囡囡?是害怕吗?”他立刻关切地问。想来也是,如果没有大事,她怎么会自己打电话?一直关注s市天气状况,这几天可是有台风预警,她是不是第一次面对台风,害怕了? “我……没有害怕!”其实就是害怕,她偏矢口否认了,“就是想问问,刚才墓园打电话来,说我妈坟塌方了,让我去看看!这事儿都是你管,所以我问问。” “别去!”他一听就急了,“你傻啊!你那不是台风吗?你还出去乱跑!” “还没!台风还没来!只是下雨而已!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急 啊!难道我要台风过后漫山遍野去找我妈骨灰吗?那时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践踏了!都跟土混一块了!她到底是我妈啊!”她争执道。 “囡囡!一个已经去世人……”他说了一半没说了,知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她,她那倔性子,认准事是不会改,他又不她身边,谁也奈何不了她,于是改了口,“墓园事自然有墓园负责!出了任何问题也是他们责任!人已经安葬了,你还顶着台风去干什么?你脑子有问题啊!犯拧了?” “可是,就是因为台风,才怕他们墓园不管了啊!万一我妈骨灰不见了,你让他们负责赔也赔不出来啊!”她不知道山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不知是不是已经无法收拾,总得看看才安心,“我就去看看!看看马上下来!去回,绝不耽搁!”早知道他这么啰嗦,她就不告诉他了! “你等等!先别去,我问问再说!还有,你马上打电话给小海!”他也急了,恨自己不她身边,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小海电话能打通也就不打扰你首长大人了! 她无语地挂了电话,却没有停止开车,继续往郊外行驶。 过来不久,宁震谦电话又打过来了,“囡囡!我刚打墓地管理处电话了,没有人接!台风,人家都不上班了!你别去!听见没有?!” 陶子开车速度慢了下来,雨帘一幕幕落下。 “可是,确实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不信你自己问!”她查了查号码,把号码也告诉了他。 “你等着!我再问!” 陶子只好继续一边开车一边等,她怕天黑下来以后再上山看不见了,得量赶早,台风将来关系,路上车较少,她开起来很。 又过了一阵,宁震谦电话再次打来,语气迫切,“囡囡!你到哪里了?马上回来!不准再去听见没有?” “为什么?”她接着电话,还前行。 “这个电话根本就不是墓园工作人员!你马上返回!”他 急得那咆哮了,恨不得飞到她身边去。 陶子懵住了,不是墓园工作人员?谁还会拿已经去世人开玩笑? 可是,这么大雨,她还真有点担心林芝墓…… “囡囡!”听不到她回答,他一阵怒吼。 “到……”她愣神中,被震得耳膜嗡嗡直响,下意识地便答了出来。 时光回旋,一些记忆流转,顷刻间,只听见窗外雨声沥沥。 他显然也是一愣,这样模式,许久没有了…… “囡囡!”还是他先反应过来,急迫地道,“马上回去!不要再往前开了!告诉我你具体位置!” 陶子看了下周围,差不多已经要到郊外了,说了大概路段,车停了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马上调头往回开!”终于阻止了她去墓园冲动,他松了口气,语气也温和了些,“台风要来怕不怕?” “不怕。”她坐车里,看着外面瀑雨如帘,只是想不明白谁会这么做,心中狐疑,不由自主道出,“可是,没道理无缘无故给我打这个电话啊?我妈那真没事吗?” 他一听又火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去!你用你鹌鹑脑袋想一想!不管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你都给我乖乖回去!这里面明显有问题!好别让我查出来!” “真有事?”她听见这三个字又开始担心了。 “你再说一遍!”他许久没这么吼了,吼得胸口闷痛。 她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她前方出现几个打伞年轻人,看样子不像是好人……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她果断挂了电话,北京到s市,她说什么?喊救命吗?根本不可能事,还让他无端担心…… 车外小伙子对她说话,打手势,意思好像是要搭她车。 她有病才会让他们上车…… 确认了一下车门锁好,握着手机,考虑报警事。可是,人家什么也不做,也不能乱报,于是,预先把11号给拨好,准备一有不对就按通话,另一只手却握着方向盘,并开动了车。 那几个人一看她开车,马上就变了,疯了般冲上来,砸了车窗玻璃,与此同时,陶子电话也拨了出去。 眼看着玻璃呈蜘蛛网一样裂开,而后,整块掉落下来,她话也说完了,很简洁,报了地名,喊救命,抢劫。果断而清楚。 当玻璃掉落瞬间,她握方向盘右手已经抽出了江枫藏座椅下一把刀,曾经他车上见过,他笑说有备无患。 其中一人打开驾驶室门,想要抓住她,她不知哪里来勇气,一刀就刺过去,正好刺中那人手臂,鲜血直流,她再挥一刀,将那人逼退一步,趁其他人一时没绕过来,下车就开始往后狂奔。所幸她力气不大,否则这一刀足以将他刺个大窟窿,刀还拔不出来…… 后面人跑得很,她一个女人,速度怎么也无法和他们比,也就仗着抢了先机,跑出几十米,可是,很就会被追上。 眼看他们之间距离越来越短,她拼劲全身力气,也无法将距离再拉宽。 终于,短暂僵持后,有人手搭到了她肩上。 她害怕极了,可孤立无援她,却清楚地知道,不能有半点退缩,当即便回身一刀砍过去,也管砍是对方哪里。 那些人,似乎存了心是要“活捉”她,除了两根铁棍并没有带刀之类东西,估计是认为她一个弱女子,太好欺负了缘故,所以,她这不要命般一刀一刀地回砍,倒让他们有所畏惧,而且,本来也就是几个混混之流,也没真练过,遇上个不要命她,这刀一时还夺不下来。 这样一路跑一路喊着救命,陶子还要一路反击,她体力很不支了,往后挥刀也渐渐没了初力道和凌厉,要命是,前方有一辆车驶过来,正对着她方向,显然,这是这群人车,她似乎,躲不过了…… 一记软绵绵回击之后,被人扭住手腕,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地。 “抓到了!”那人惊喜地大喊,其余人也迅速跟了上来。 “救命!”陶子绝望地大喊,警察怎么还不来? 只是,这大雨倾盆街道,夜幕降临,又有几个行人?即便偶尔过一辆车,也没有人管着闲事…… “走!”那些人拖着她,试图将她弄上车。 &p; #116; ) 第268章 急 陶子深知,如被他们弄上车绝不会有好结果,可是,却终究无法敌过几个男人之力,无论她怎么抗争,还是被连拖带推地弄上了车。 车门关闭那一刻,恐惧狂涌而来罩。 她令自己冷静,越是害怕越是要冷静。 这是一辆拉货小面包车,车里空间比较大。他们一共有四个人,一个司机开车,另一个拿出手机来,似乎是打开了摄像头要拍她,而另两个人则动扭着她胳膊。 她被扭上车后,另一人则松开了她手臂,手向她领口伸来…… 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这是她恐惧事…琰… 情不自禁往后一缩,那人喝道,“别乱动!” 她没有再动,得以自由一只手却触到刚才那人放下铁棍上,不动声色,而后猛然发力,击中碰她衣领那人头,这是她拼死一击,再如何不济也足以让那人抱头惨叫,而后,她将铁棍一甩,铁棍飞出去,砸碎一边车窗。 另三人注意力被砸碎车窗吸引,以为她会从这边逃,就连司机也因这突然事件而减了诉,她却猛然拉开另一边侧门,不顾一切地滚下车。 和地面接触瞬间,钻心疼痛袭来,她知道,擦破皮是难免,可是,决不能就此停留,甚至不敢沿原路回跑,这些混蛋是否会调转车头逆行追赶她,她不敢保证,忍着痛,顶着大雨,穿过马路中间植物花坛,再往回疾奔。 那几个混混车子无法越过花坛调头,只能弃了车追过来。 她再一次地疯了般雨里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能!她要可能地坚持!可能地拖时间!要相信警察出警速度!很就会来救她! 终于,远远,响起了警笛声,陶子差点哭了出来…… 那些人不敢再追,终于往后退,后,消失雨里不见。 心有余悸她仍然不敢停,钻过花丛,跑回原来那条路,朝着警笛方向,努力跑去…… 直到看到白蓝相间车不远前方鸣号亮灯而来,她才心中一松,耗了全身力气,再也无力奔跑,双膝一软,倒了地上,耳中只听得警笛越来越近…… 她被送去了近医院,手肘和膝盖都磨破了好宽皮,尤其膝盖,肉都出来了。 医生给她处理时候,她疼得直抽冷气,可是,却泪盈满眶,并不为这疼,而为庆幸自己终于挣脱可怕噩梦…… 衣服被雨淋得湿透,警察给了她一条毯子,她裹着,仍然瑟瑟发抖。 医院里,警察就给她做了笔录,她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讲得十分清楚。 还有警察查过报警现场,找到了她遗落车上手机和包,给她送了来,记录了冒充墓地工作人员给她打电话号码。 而她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满满好几屏,多便是宁震谦打来,还有,近几个是小海,他电话通了? 她赶紧给小海打电话过去,只一声,小海就接了,焦急声音传来,“姐!你哪里?” “我医院……”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小海一声哀嚎,“姐,你要吓死我吗?你怎么了?” “没事了……”她吞咽了一口,将刚才那幕给隐瞒了。 “哪个医院我来接你!”小海马上说。 她这样子,自己走回去也是辛苦而困难,她这脚是倒了什么霉?扭伤才好,又遭这份罪…… “好吧!”她告诉了小海医院地址。 “姐!等我!马上!” “有家人来接你是吗?”警察和气地问陶子。 陶子点点头,还来不及吭声,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宁震谦。 她稳了稳心神,没接他电话,这一次,是庆幸之前跟他通了气,不然她这一去墓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现又后悔让他知道这件事,她有预感,他会说啥,劈头盖脸一顿骂是免不了…… 想了想,拒绝接听,却发了个短信过去,以告平安。 警察见她忙完,又道,“你好,我们估计这不是一起简单抢劫案,你包、手机,他们都不感兴趣……” 然,话还没讲完,陶子手机又响了,还是他…… “对不起……”陶子对警察笑笑,还是接了电话吧,看这样子,她不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喂……”她低低地一声,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说自己不小心磕着就行了。 但是,他根本就没给她说话机会,直接说,“把手机给警察!” “你怎么知道有警察?”她惊讶之下,下意识地问,这不合她预想谈话过程啊,可是,手机给了警察,那一切都隐瞒不了啊…… “赶紧给!”他语气急迫,根本不理她问话。 “没警察啊!他们都走了,早走了,我也准备回家了……什么事儿也没有,再见!” 她准备就此敷衍过去,却听耳边炸雷般一声,“囡囡!” 她一震,手机差点被震掉了。 “一分钟后我就可以知道你身边警察手机号码,你是自己给还是我来查?!” 耳边雷声依旧隆隆,陶子被吼得耳膜要爆炸了,犹犹豫豫,终把手机给了警察。 她不知道他那边跟警察说了些什么,警察居然一五一十把她笔录口供全部说给了他听,还有她受伤情况,毫不夸张地给报了,然后,那两人还商讨了一下案件性质…… 后,警察把手机交到了她面前,“他叫你听电话。” 陶子哀怨地看了警察一眼,弄得警察莫名其妙,他做错了什么? “这是你什么人?”警察又问。 对哦,陶子反应过来,他是她什么人?她像只受惊鹌鹑似这怕什么?跟他生活那段日子真是挨训挨多了,给她留下了严重阴影…… 想到这,理直气壮了些,接过电话,绝不允许自己进入鹌鹑模式,“喂,还有事吗?” 那边一片沉默…… 既然不说话那就怪不得她了,她正准备悄悄挂断电话,却听那边一声爆吼,“你到底要把自己弄成哪样?还要遮遮掩掩瞒着我干什么?” 陶子忐忑心此刻却平静下来,叹了声,“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没有必要?你跟我说没有必要?” 听得出来,他情绪很激动,那高分贝声音把她耳膜刺穿了,许是这一次太惊险,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控制不了自己。 陶子等他吼完,才又轻道,“我真已经没事了,就是不想你担心我才不告诉你,刚才警察也都跟你说了,我是自己逃脱,我一个人生活惯了,无论什么突发状况我都能自 己应付。” 她说,是自己肺腑之言。 人生这条路,大多数路段都是要自己一个人走过,不会有谁能一直陪着走到后,她曾经糖糖哥也只能一年降临一次,一次两个月,而剩下十个月都需要她独自面对,她历来都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遇到各种考验。 “好!一个人惯了是吗?能应付是吗?有出息!”盛怒之下,他吼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握着手机,苦笑一声,对警察道,“不好意思,您继续说。” 警察点点头,“这应该不是一起抢劫案,你近得罪了人吗?或者有什么仇人?” 仇人?陶子摇摇头,想不起和谁结了仇,s市唯一和她有点过节人就是骆东程了,可他此时不是被抓了吗? “好吧,那你记得刚才那几个人样子吗?”警察又问。 “记得!”陶子把几个混混外貌描述了一番,并且,还提供了那辆小面包车车牌号码,并不完全记得,只记得大部分数字,不过,也应该有所帮助。 警察一一做了记录,而后又问她家人什么时候来接她。 “应该很就来了,你们很忙,先走吧,我自己这等。”她道。 可是警察很负责任,留了人一直陪着她等,期间,便聊了几句,并且提到宁震谦。 “我们派出所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11出警电话,还有一个是北京打来,报同一个地点,所以问北京那是你谁呢,第一次接这样警啊……”警察对她说。 她笑了笑,保持沉默,过了一 会儿,把话题转到那几个混混身上去了。 没多久,小海便来了,一见她样子就激动地奔过来,“姐,你可把我给吓着了!我手机没电了!再打过来你又不接,完了完了,这回团长真要削了我!我死惨了!” 陶子和混混们搏斗了这么久,又这被警察盘问了,早已累得不行,勉强支撑着等小海来接,结果小海是这模样…… 陶子不由笑,“原来你不是真担心你姐,你是怕被你团长削!” “不是不是!天地良心啊姐!我怎么不担心你呢?你是我姐啊!这……这可怎么是好?”小海她面前急得手足无措,眼睛盯着她膝盖啧啧直叹。 “什么怎么办?还不把我弄回去?我累了,又好冷,好想休息。”她自然知道小海是真担心她,可是这孩子,担心则乱了…… 小海这才注意到陶子湿透衣服,和裹着毯子,原本还想问一下警察案情,也顾不得了,和警察简单说了几句后,便要带她回家。 走到陶子面前,小海有些腼腆,手还裤子上擦了擦,才俯下身将陶子抱起,还小心翼翼地问她,“有没有弄疼。” “那走了,今晚有台风呢!”小海也有些急,抱着她和警察道别以后,便出了医院。 外面依然下着大雨,陶子举着伞,遮着两人,由小海抱着上了车。 车里暖和多了,陶子浑身浸湿,一热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糟糕!还感冒了!赶紧回家!”小海二话不说,开着便往家里赶。 陶子想到了江枫那辆被砸烂车,开始头疼,明天江枫那还有得解释…… 回到家以后,陶子又冷又饿,还接连不断地打喷嚏。 小海把她直接抱进卧室里,让她自己先换衣服,他则一头钻进了厨房。 陶子随便动一下,手肘和膝盖都疼得厉害,加之体力透支,支撑这许久,已是极累,也不想去洗澡了,随便擦了擦,换了干净睡衣便躺下。 身体陷入柔软床垫,才舒服得呻/吟了一声,隐约听见小海打电话,说什么已经安全到家,着凉之类,估计是向他团长汇报情况,只是太累,也不管小海继续说些什么了,很便迷糊起来。 然而,没多久便被小海响动给惊醒,空气里飘荡着姜汤味道。 “姐,喝晚姜汤再睡啊……”小海轻轻托起她头。 睡了这一小会儿,陶子觉得反而昏沉了,摇摇头,不想喝。 “姐,团长说,一定要先喝一碗。”小海低声劝她,姜汤喂到了她唇边。 陶子无语,又是团长……团长是他神明,可不是她…… 热热携着浓浓姜香气息扑面,陶子感到一阵温暖,也是这份温暖,才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上那一阵紧似一阵寒意,她知道自己可能真感冒了,生病滋味不好受,她有经验…… 想到这里,她逼自己把那碗浓浓姜汤喝了下去,身上才热乎乎舒服了点。 “姐,饭熟了呢,你吃点饭?”小海放下碗,又道。 陶子摇摇头,这回是真不想吃了,“不要,我先睡会,睡醒再吃,小海你自己吃吧。” 小海也不是头一回这里过夜了,她没把他当外人,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让小海自便。 而她,是真病倒了…… 下半夜时候,突然发起高烧来,而且,小海住客房里,又没有照顾人经验,压根没想过半夜里要起来看一看,直到第二天早上,小海起来做好早饭,过来叫她起床,敲了好几下门没听见里面有反应,才推门进去,发现她满脸通红,用手试了试温度,烫得吓人。 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给宁震谦。 想起昨晚陶子睡着以后,团长每半个小时打一次电话过来询问这边台风情况,询问陶子干什么,怕不怕台风,小海心里就打鼓,这回团长又该暴跳如雷了…… 壮着胆子打过去,一开口就勇敢地承认了错误,“团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有完成好任务!姐生病了!” “怎么了?”宁震谦嗓门老高,果然是台风过境前预兆…… 小海小心地把陶子情况说了一下,等着挨训,然而,宁震谦那边只有粗重呼气声,小海知道,团长这是控制怒气呢……管团长不眼前,他还是军姿站得笔直,“团长!您生气就训我吧!别憋坏了!” 终于,那边人开了口,“我不是要训你,小海,你辛苦了,去卧室斗柜第二个抽屉里看看,里面有退烧药,消炎药和各种感冒药,按照说明书给她喂。” “哦,好!”小海得到指示马上去办了,没想到团长对姐这里这么熟悉。 而这边,宁震谦却首都机场暴走,他已经机场滞留了一个晚上!s市台风!航班停飞!至于小海心里疑问,他为什么知道抽屉里有药,正是他心里疼痛之处,那只号称习惯一个人生活而且能生活得很好傻鹌鹑,确实为自己独立生活想得面面俱到,因为一个人,生病了也没人管,所以各种常用药她是必备…… &p;#2 6469; ) 第269章 蹭饭的 ) 宁震谦赶到s市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两天,航班才恢复。 一下飞机,他便直奔陶子家。 彼时,陶子高烧已退,可是病去如抽丝,感冒后期症状还缠着她,浑身乏力,胃口也无,懒懒地躺着,眼眶青青琰。 宁震谦是黑沉着脸进来,陶子因为事先不知道,看见那个一米八几高大身影黑云压顶般进了屋,着实吃了一惊,手里拿着筷子差点掉到了地上,下意识地把沙发上毯子扯过来盖到腿部,以遮住她那不能见人膝盖,手臂也夹紧,量不让肘部露出来。 正是吃午饭时间,小海见他来也很是欣喜,“团长!正好吃午饭!” “嗯!”他也没客气,自己就进厨房拿了只碗出来,甚至,没多看陶子一样。 也没过来和陶子说话,盛了饭自个餐厅坐着吃。 陶子做好了心理准备承受暴风雨洗礼,结果这么平静?她有些意外,偷眼看了看小海,小海也挠挠头,觉得挺奇怪,这不是团长作风…… “小海!”餐厅里人低喝了一声。 “到!”小海惊悚地朝陶子吐了吐舌头,赶紧颠颠地跑过去了。 她倾耳细听他和小海对话,说都是和案子相关。 小海将刚才派出所那探来消息给做了汇报:冒充墓园工作人员那个电话,号码是临时买卡,只打过这一次,暂时无法查到是谁打电话;那些混混倒是当晚就抓住了三个,口供一致,初是为了抢劫,后来起了色心。 宁震谦听了之后就没再说话了,只低头吃饭,也没问陶子到底伤成怎样,感冒好没好。 军人吃饭速度陶子早已习惯,几分钟时间,宁震谦就风卷残云般吃完,扔了碗,出餐厅。 吃饱了才来训她吗? 陶子暗暗思索,轻轻把没吃完饭给放下,想着到底该用怎样态度来面对他训斥,置之不理?坚决反击?还是冷漠以对? 然,事实证明,她真想多了…… 人家只是她身边路过,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完之后就直接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 他出去了?! 何止陶子惊讶,小海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这是团长吗?是那个今早还打电话问陶子感冒好了没有团长吗?为什么到了跟前一句话也没有就走了呢? “姐,你说团长是干什么来?”小海提出了一个发人深思问题。 陶子盯着已经关上门,答,“蹭饭……” 小海无语地看了陶子一眼,觉得不行,不能就这么让团长走了! 于是不死心地开门追了出去,一直追出小区,叫住了正等出租宁震谦。 “团长!等等!” 宁震谦转身来,看着他跑近,眉头微蹙,“你出来干什么?里面能离得了人?” “那个……是姐叫我出来叫你!问你吃饱没,怎么这么就走了!”小海很是自作聪明地中间做着和事老 宁震谦漆黑眼眸一亮,马上又沉落下去,“你当我蠢呢?” 小海嘿嘿一笑,“不是……团长,你明明是关心姐,怎么不趁这个机会表现表现啊?嘘寒问暖,再说些体贴话,姐心里舒畅了,你想让她回北京也没那么难了……” “不会说!”宁震谦硬邦邦回了一句,心里想说却是,即便我说了,也能猜到她是什么回答:我一个人挺好!你不我身边我也能照顾自己,你看看,我病不是好了吗?至于这点小伤,谁从小到大不磕着点碰着点?很就好了……总之,她要表达意思,就是他关心于她完全是多余,而他这个人就多余了…… 只是,小海却被宁震谦如此坦白回答给震住了,摸摸脑袋想一想,团长还真不是会说人…… “团长,你可以这么说……”小海叽叽呱呱说了一通,心里实着急啊。 团长这是不是追老婆?哪有追老婆别人家里蹭一顿饭就走人?再不采取行动,他可看不住了啊!指不定就被隔壁江枫给哄走了!人江枫是主播,多会说!三言两语就能把姐 哄得笑嘻嘻,还有被混混给砸了那辆车,人江枫大气地拍着胸脯说没关系呢,只要人没事就是大幸运。姐听了那话多感动啊…… 宁震谦耐着性子听完,后苦笑,拍拍小海肩膀,“小海,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也难为你想了这么多,可是,我和你姐之间不是几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回去吧,她这两天脚疼,你时时都得旁边呢。”呵,那个傻瓜,以为遮得他没看到吗?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膝盖她手肘,还有她一脸疲倦之色…… “那……那你呢?去哪?”小海想不通了,既然这样,那他还真是来蹭饭啊? “我还有点事,只有两个小时时间,必须办完,然后马上飞回北京去,这段时间很忙。”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路上出租车情况。 小海也是当兵出身,明白这七八月正是部队忙时候,何况团长还是北京。 “团长,既然这么忙,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我去给你办好!你这么匆匆忙忙,姐把你当成蹭饭了……”团长这是不信任他还是不相信他办事能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团长,你还不相信我啊?” 蹭饭?宁震谦想笑,却笑不出来,摇摇头,“不是不相信你,原本交给你办也可以,就是几句话事,只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只是什么?”小海追着问。 他眸色微暗,摇摇头,“没什么,你回去吧!车来了!” 只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还是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有一眼,哪怕马上就要飞回,哪怕被她当成蹭饭…… “哦……”小海眼睁睁看着宁震谦上车,还是不明白团长如海一样深心思,管当他几年警卫员,自以为是懂首长人,可还是摸不透首长心啊…… ———————————————————————————————— 某茶楼。 宁震谦约了人,还没来,有点着急,一边等一边看时间。 终于,包间门开,骆东勤进来。 宁震谦请他坐下,也没有过多客套,只是彼此都没想过会有一天两人单独坐一起喝茶。 仍是彼此不欣赏,他不喜他过于硬气粗暴,他则嫌他书生气太重。不过,这并不妨碍双方某方面达成共识——相信对方保护陶子心是真。 “我们之间就开门见山吧!”宁震谦也不惯于过于迂回谈话模式,“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是为了囡囡。我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她被人伤害。” “谁?怎么了?”骆东勤确实不知道,这段日子忙昏了头,再加之自觉和陶子越走越远……他没有再想下去,或者,这长久以来,他对一切都太淡然,包括争取陶子这件事上也太不够主动,以致远北京他都知道她出了事,近s市却一无所知…… 宁震谦手指握着茶杯,却并没有喝茶,稍加沉吟,道,“我以为你会比我清楚。申思思对你感情执着到哪种地步……” “你说是思思干?”骆东勤难以置信。 宁震谦没理他反应,继续说,“先是一个电话骗囡囡去墓园。台风夜晚开车去墓园,如果囡囡路上没给我打电话贸然去了话,我想恐怕不能四肢健全回来。然后,因为没有去墓园,路上被人砸车袭击,被人抓上车,要……给她拍照!” 宁震谦说不出那几个肮脏字,却已咬牙切齿,握着杯子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骆东勤脸色也唰惨白。 “这位申思思小姐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即便你骆家现遭遇了麻烦,也愿意委身下嫁,只是你不领这个情,人家认定你心里只有囡囡……”宁震谦盯着他不无嘲讽。 “所以……你怀疑是思思做?”骆东勤反问。 宁震谦眸光一闪,“你不信我?” “不!”骆东勤还不至于盲从于自己感觉,“我只是相信证据,如果你有依据,应跟警察说明,而不是跟我废话。” 宁震谦轻轻转动了一下杯子,神色凝重,“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相关线索交给警方。很巧,今天我从机场坐车去囡囡家路上正好看到申思思从一家银行出来。很抱歉,我一直把你忠实追随者视为嫌疑人,所以,我干脆跟踪了她,结果,看到她去了一处民居,然后 把一个大牛皮信封放进了垃圾箱,她刚走,就有人来垃圾桶里找,取走了信封……我想骆先生这么聪明,已经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 骆东勤脸色亦不好看,“既然这样,那宁大首长跟我说有什么意义?难道认为我会包庇思思?” 宁震谦摇头,“不。我只是想,申思思这次惹麻烦大了,要轻易脱身也不是那么容易事,申家老头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说到这里,他略略一停,“我不囡囡身边……如果可以,我一定把她带走,只不过……”他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你也会无可奈何?”骆东勤忍不住嘲讽,他面前,他不是一直趾高气昂,显得无所不能吗? 宁震谦苦笑,骆东勤这句话真是抬举他了,他陶子面前什么时候奈何过?“囡囡自以为她很强大,其实……”多余话,他没有再说,“可惜我鞭长莫及,申家那里你可能要多费心了。”申家不是小家族,否则骆东程也不会追着赶着要结亲家,申家老头纵横这么多年,手段无数,不是小海一个小兵能防,骆东勤这人虽然不够强势,但是却极聪明而且精明,跟申家又走得近,这其中道道希望他可以周国文,才交了上册二十几万给小禾,本想着下册慢慢写…… 她还来不及回复,小禾短信就一条条地发过来了:妞,人家电视剧也要赶档期,希望你后半本点出来!还有,公司想要你也参加剧本改编,很多事宜都需要和你当面探讨,你下半本也可以边拍边写,你可以近几个月来北京吗?可能要跟着剧组跑,我给你发了份合约,你上网收一下。 去北京? 这是陶子没想过……可是,改编诱惑如此之大,难道不可以网上交流吗?她问小禾。 小禾只说问问影视公司再说。 于是去卧室打开电脑收了合约,有种难以决断犹豫,能让草根作者参与剧本改编机会太少了,她真希望自己 可以加入编剧队伍。 将电子版合约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一遍,这是她第一本影视剧,心里既激动,又有一种莫名不安…… 第270章 比你白 陶子缓缓走出电梯,没想到今天来上班,是这样局面。 本是康复后来上班,却被叫进台长办公室,台长告诉她,台里要和她解除合约,也就是说,她被炒鱿鱼了。 “台长,请给我一个理由!”她不服气,自认工作还算出色,台里没有解雇她理由罩。 台长却模糊地给了她一个借口,说什么节目精简,裁员,然后,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便是打发她遣散费了…琰… 陶子憋了一口气,没有力争,拿了信封就走人。 刚出台长办公室,就遇到江枫气冲冲而来,估计也是才听到消息,一见她就道,“你等等,我去找台长理论!” “别!不用……”陶子话还没劝出口,江枫就进了办公室没影了。 里面传来江枫和台长声音,陶子摇头一笑,没有停下脚步。 很意外,电台楼下,遇到了骆东勤。 林芝去世,骆东程被抓,台风过境,她劫后余生。近发生了好多事,所以,被炒鱿鱼这样小事于她而言连风波都算不上了,只是,这样心境里再见骆东勤,莫名有一种隔世空阔感,犹记曾经,不知是何时,细雨迷蒙,他也是这般站车边等他,仿若披了一身青色江南烟雨,如空谷外走来男子…… 骆东勤,真真实实是极优秀男子啊,家庭遭遇这样巨变之后,还能这般温润地看着她笑…… “桃桃。”他走过来,极具绅士风度地伸出了手,眼里无一丝目性。 陶子便知,骆东勤是知晓她身上发生一切,包括她膝盖走路时还会疼,所以才会伸出手来。 “谢谢。我可以走。”她刚才就是一瘸一瘸自己走下来。 “桃桃,我是你哥。”温润声音混着好闻香味轻轻淡淡地飘来。 陶子一怔,好似回到初见那次,洗手间里,她拾到他表,他说要谢谢她,可以为她做一件事,那时,也是这样味道,她还记得,她喜欢这种气息…… 这两年来,经历了这许多,她一直对自己说,放下,放下。 她已经放下了许许多多,还有什么看不开呢? “骆东勤……”她叫他名字,双眸水雾迷蒙地弯了弯,把手交给了他。 他扶着她慢慢走上车,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出来?” 他笑而不答,“我还没吃早餐,我们去吃点东西。” 陶子也没再坚持问下去,脑中思考是,她被炒鱿鱼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他开车带着她来到一家茶餐厅,十点了,里面吃东西人还很多。 “这里口碑不错,生意爆好,叉烧包和甜品尤其好吃。”他就近找了个座位,牵着她坐下。 这种熙熙攘攘地方,还真和骆东勤气质不符,她看来,他就该是烟雾袅绕绿竹滴翠茶庄茗茶,或者钢琴声声水帘潺潺餐厅里享受人。 “桃桃,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坐一起了。”喧闹人声里,依然能听到他温和声音,如风拂过林。 她点点头,“是啊!很久了……” “你还会怪我吗?”他问。 怪他?她心里反问自己,怪他什么呢?怪他是林芝继子?这与他又有何关系?怪他林芝临终前没能让林芝进入东园?可那才是骆东勤啊,因为他淡然和无欲无求,她才曾跟他有过一段友谊,投缘,便是他清气,他超脱,如果,他是比骆东程强势人,那也不是她所中意骆东勤了,何况,她看来,林芝她家里度过后时光,反而是林芝好结局。 于是笑笑,“骆东勤,其实从不曾怪过你,只是,可能由于我妈原因,或多或少有点别扭,一时不能接受我们继兄妹关系吧,现,我妈她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呢?” 骆东勤明显,松了一口气。 服务员把他们点东西端了上来,大多是骆东勤点,陶子就只点了份甜品。 “桃桃,有心事?”他笑着把他点碟都推到她面前。 心事倒没有……倒霉事一堆…… </ p&t; 陶子有些啼笑皆非,自我调侃地道,“没有!我刚刚被炒鱿鱼了!”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骆东勤并没有格外惊讶表情,只问。 “暂时没想过……”陶子无意识,又想起了小禾邀她去北京事。 “桃桃,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骆东勤忽然感叹。 “羡慕?我?”陶子惊讶极了,她这前半生受苦还少吗?有什么刻羡慕? 骆东勤一笑,“人一生难得就是随性。天地之大,无所顾忌,做任意自己想做事,这难道不值得羡慕吗?” 无所顾忌?做自己想做事?陶子拿着小匙手滞住。 想她这么多年来孓然一身,确实不用考虑任何人想法,想怎样便怎样,包括工作、结婚、出游、写书,哪件不是她任意所为?可是,骆东勤难道不知道,她这是没有选择余地吗?如果让她选,她宁愿有一个家,有一个人管着自己,被管,也是一种幸福啊…… “骆东勤,你想做事是什么?”她忽然问道。骆东勤这样淡然人,想要生活绝不是圈于办公室里沾染铜臭味吧…… 骆东勤却笑道,“我?我已经没有资格去做我喜欢做事了。” 不知为何,他虽然是笑着,但这样话语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伤感。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他,似乎,从前很多个时刻,他们谈书,谈佛,谈茶,几乎都是他春风化雨般化解她情绪…… “所以,桃桃,做自己想做事吧,什么都不要顾忌,遵从自己心,为自己活!”骆东勤对面温暖地看着她笑。 做自己想做事,什么都不要顾忌…… 这句话,陶子脑海里盘旋了一天。她真很想很想看见自己作品搬上荧幕,想亲自参与编剧,她唯一顾忌是北京这个地方,北京那个人…… 真可以什么都不顾忌吗?为了自己而活? 晚上,当小禾再一次给她留言,告诉她,影视公司意思是好一起北京工作,届时演员试镜还有服装都会尊重她意见。 真没有比这让人满意甚至感动影视改编了,她甚至想,难道这里面有其它关系?她把这个问题抛给小禾。 小禾却告诉她,机会究竟是谁给她也不清楚,但是从来只给有实力人,她现要做事情是用行动去证明自己实力,去实现自己梦想,做自己想做事情,而不是矫情地拘泥于谁给机会。 小禾话如春风, 将她心里星星之火吹得旺旺,骆东勤话也耳边回荡:做自己想做事!什么都不要顾忌! 汹涌澎湃心无法平息,她家里走来走去,后还写了两个纸条,纸条里分别写了“去”和“不去”,三局两胜来做决定,结果,三次都是“去”…… 那一刻,她心里顿时一宽…… 不禁嘲笑自己,还是矫情了…… —————————————————————————————— 回来了! 站北京街头,面对这个生活了近十年城市,熟悉之感扑面而来。 曾经,一心想要逃离,真正离开了再返回来,竟有种近乡情怯意味,这里,算得上她第二故乡了…… 想着昨晚就她家,江枫和小海还给她做了一顿告别宴,两人要死要活地话离别,今早,却像送神一样把她送上飞机,一路叮嘱到了就给他们打电话,唯恐她中途失踪或者叛逃了一样…… 所以,落地第一件事,就是给小海和江枫发了信息。她想,小海知道事情,断然没有不通知他家团长大人,只是,首都机场接机人中并没有那个高大身影,想着他之前来s市蹭饭那次一言不发好像陌生人一样表现,又觉得可笑,不过,这样场面倒是她希望,就这样悄悄地回来北京,悄悄地过她自己生活,为她自己而生活,与任何人都无关。 相对于s市,北京她熟悉得多,很找到房子安顿下来,很地和影视公司接洽上,并且,很地投入工作。 她到来之前,编剧们已经着手开始改编上部剧本,基本忠于原著,而改动地方则征询她意见,她看过之后,不得不承认,编剧们改编比她原著成熟。 交流之后,又一起原稿上做了些修改,后定稿。 而后,她便要开始写下部,同时,演员试镜也开始。 选中男一号是当前很受欢迎明星宗洋,不过,却不太符合她心中男主形象。因为宗洋是个翩翩公子,而且绯闻众多,怎是她笔下冷硬督军? 然,她果然是有着制服控女子,当男一号穿着戎装出现她眼前时,她眼神马上如入定了一般,就是他了…… 原来花花公子宗洋不笑时候也有着不可一世桀骜之气,那身戎装似为他量身定做一样。 宗洋说,他很喜欢这个剧本,喜欢剧中男主,于是,大伙把她这个原著作者推到宗洋面前,把宗洋吓了一大跳。 “我……很对不起观众吗?”陶子自嘲地笑。和众多女明星比起来,不施粉黛自己实普通了些。 “不是!”宗洋不愧是万花丛中游刃有余高手,礼貌风度一样不失,“我曾经以为这本书是男人写,侠骨柔肠,可他们告诉我作者是女人,我便一直以为作者属于铿锵玫瑰型,只是没想到是小小丁香型。宗洋,很喜欢你书,多多指教。” 陶子也笑了,这本书里她大篇幅地写到了乱世局势和战争谋略,宗洋想法也不无道理,于是也伸出手去,和宗洋相握,并且幽默地一笑,“抱歉,让你失望了。” 一句话把宗洋给逗笑了,“哪里哪里,希望我表演不会让你失望。” 和宗洋第一次见面还算愉,陶子看着整个剧组认真严谨工作作风,和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宗洋,对自己作品充满了憧憬。 收工时候,陶子谢绝了剧组几个认识朋友送她邀请,自己背了包包准备搭地铁回去。 盛夏天气,她又没有打太阳伞习惯,走人行道上,只觉得头发被晒得滚烫。 忽,一辆颜色很炫跑车她身边停下,车窗落下来,露出宗洋笑脸,“嘿,小丁香,去哪?上车!” 小丁香……是叫她? 这宗洋脱了戎装之后就是一花花公子德性…… 她是一小草根,一直还处于追星心理定势中,年轻几岁指不定还找宗洋签名那种,实不习惯和宗洋这么近,笑着摇头,“不用了!谢谢!” “小丁香!别客气了!我为剧本事找你,有些地方想和你沟通一下!”宗洋一边叫着小丁香,一边十分正经地道。 既是这样,似乎不上车也说不过去了,陶子犹豫了一下,上了宗洋跑车。 而路边,另一辆车里,左辰安看着这一幕,想要发飙,“老大,我说你大热天来剧组守一上午是来站岗吗?人出来了你好歹也搭讪两句送她回去啊,现眼睁睁看她上别人车!” 宁震谦望着已经变成一个点跑车,憋了半天,道,“她自己找得到回去路!” 左辰安按了按太阳穴,“我真是……算了!明天你别拉着我来!我想多活两年!” 宁震谦没吭声,半晌,问,“那男是谁?” 左辰安瞪大眼睛看着他,宗洋都不认识?不过也是,老大从来不关注娱乐圈,于是硬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道,“宗洋!三十二岁。性别男。当前炙手可热男星!据说他女性粉丝覆盖了八岁到八十岁各个年龄阶段!迄今为止,曝光绯闻女友就不下十个!近刚和一模特分手,出于失恋空档期!” “三十二?”宁震谦念着这个数字,若有所思。 左辰安见了,恨道,“没错!三十二!比你小那么一点儿!” 宁震谦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句,脸色沉了些。 “比你白了不止一点!”左辰安又道。 于是,宁震谦脸黑了几分。 “比你会讨女人欢心!比你嘴甜!比你浪漫!比你懂女人!比你爱笑!全中国想和他恋爱女人可以从嘉峪关排到山海关!”左辰安毫不容情地把老大损了又损。 “这样人,靠得住?”宁震谦鼻子里再次哼了一声。 “人喜欢!女人们就喜欢这样!”反正气死人不偿命!左辰安报复性地想,他已经被老大给气饱了,怎么也得让老大也气一气! “我说你们公司怎么有这样演员?你们还找他来演囡囡戏?”由哼气变成了指责。 “人就是受欢迎!你不服?”看着老大越来越黑脸,他心里才舒坦! 这里,宁震谦和左辰安起了内讧,而宗洋车里,陶子却和宗洋相谈甚欢,主要是谈及对角色理解,陶子感觉宗洋触觉真很灵敏,完全将她笔下男主理解得透透彻彻,难怪这么红,红是有道理啊…… &p;#1 4; ) 第271章 绾青丝 “听君一席言,犹胜读十遍。”宗洋笑得夸张,“我对角色理解又深了一层,期待和您多交流。” 看得出来,宗洋对这个角色是十分钟爱并看重。宗洋也不隐瞒,坦然道,“我第一次演军人,颠覆我从前花样美男戏路,说实话还是有点忐忑。公司很看重这部剧,我怕演砸了,希望你多来拍摄现场看看,虽然有导演,但原作者感觉我也很看重。这部剧对我很重要,算是我转型之作,这部剧后,我希望我戏路会宽。” 说起工作来,宗洋表情是极认真,陶子对他这份认真很满意,相信自己笔下男主会被他诠释得很完美罩。 宗洋一直把她送到家,倒地时候还亲自下车来给她开车门,并举了把花阳伞给她遮阳,笑容可掬,“女士不是应当珍爱自己宝贝白皮肤吗?小丁香不怕晒黑?” 陶子笑,“我不是明星,皮相对我不重要。琰” 宗洋连连啧道,“你可千万别女演员面前这么说!这不拉仇恨吗?人家防晒涂了一层又一层还晒得漆黑,你这是要气死谁呢?晒不黑什么讨厌了!” 陶子再次笑了,这宗洋难怪讨女人欢心,拍女人马屁什么一点痕迹都不显,“好吧,我权且当赞美听了!” “小丁香,我这可是发自内心赞美!”宗洋一副你不识我心模样。 陶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拜托!我叫陶子,还是叫我陶子吧!”小丁香什么,适合他小粉丝,她已经是奔三阿姨了…… “桃子?都是植物么……” 陶子无语,正要说什么,宗洋却把阳伞往她手里一塞,“小丁香!发布会见!” 陶子站太阳底下,看着他耀眼车嗖地开走,唯有摇头微笑。 抬头凝视这薄荷绿阳伞,只怕是哪个女明星他车上留下,一个男人用这么嫩颜色? 撑着伞走进小区,没有发现跟着她而来另一辆车。 车里,左辰安闭目睡觉。 对于老大这种傻缺跟踪行为,他已经表示无力叹息,总睡觉来无视,以免自己心脏过早气得衰竭。 偏偏,老大还要把他叫醒,“老三。老三。” “干什么?”被打扰睡眠左辰安很不爽。 “你瞌睡一上午了还没睡够?昨晚做贼去了?”宁震谦窝火,没处发泄呢。 左辰安极妖孽地睁了睁眼,绝对气死人不偿命语气和表情,“昨晚?昨晚没把持住,不小心奋战了一个通宵。” “你……”老三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饱汉不知饿汉饥吗?他这每日憋得内伤了,老三还刺激他? 看着老大吃瘪,左辰安心里那个舒泰,故意邪笑,“老大,小心!鼻血!” “滚!”被左辰安一气,他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眼看宁震谦被气得差不多了,左辰安才懒懒地问,“叫我干什么?” 宁震谦深思状,“这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咋就这么熟了呢?大日头底下也能说这么久话?” 左辰安喷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处一二十年也没啥话说?” 宁震谦冷哼,“还送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左辰安好笑地看着他,“对啊!大嫂风华正茂,才气逼人,市场好着呢!你不追,还不许别人追吗?” 宁震谦脸色黑得难看,“我不是不让别人追,也得是个正经人才是!” “人宗洋怎么不正经了?样貌财富没一样比你差!” “找男人不能光看这两点!”宁震谦黑脸上老大不乐意。 左辰安微眯着一双眸子,暗暗摇头,“老大,我说你是要干啥?要我帮你把大嫂弄回北京来,我给你做到了,人你面前,你又不去追,我不是白费功夫吗?” 宁震谦沉默不语,许久,才说,“我只要她我眼皮底下能看着就好,看着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也能及时出现,不会再像上次那样……” 左辰安再度叹息,作为兄弟,怎么能不理解老大心思?对这个打小就念着囡囡如何放得下,但凡莫忘是个正常孩子,估计老大也出手了…… “这 样,老大,我们家露露呢,和大嫂,不,前大嫂算是一见如故,这不,回北京了还天天念叨着她呢,不忍心看着前大嫂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几次问我和你到底有没有机会复合,如果没有,她就给前大嫂介绍对象了。今儿我就这里找你讨个明话,到底让不让露露给介绍?保证是正经人!”左辰安翕着一双极好看眼睛,问他。 宁震谦握着方向盘手一紧,脸色异常难看,喉结上下移动着,却是不吭声。 “说话啊,老大!” “介绍……就介绍呗……”宁震谦脸色跟便秘似,猛地一踩油门,车狂飙出去。 左辰安没来得及系安全带,一头撞上去,疼得暗暗叫苦,这报复,也来得太了吧…… ———————————————————————————————————————— 宗洋所说开机发布会安排周末,剧组和演员都参加了,顺带着也邀上了她这原作者, 这,该算是特别殊荣。 不一般是,这个发布会演员们居然都穿着戏服亮相,戎装、旗袍、洋装,别具一格。 陶子也穿了身改良短款旗袍,银灰色底,水墨荷花,裁剪极合体,恰恰烘托着她玲珑有致身材,肩膀设计和传统旗袍有些区别,却是借鉴了西式礼服款,挂脖,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白皙圆润肩膀和好看锁骨来。 头发梳得很整齐,脑后盘了个髻,额头光洁,眼眸明亮,上了妆。这样她,明星堆里用“亭亭玉立,濯清涟不妖”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所以,宗洋一眼便看到了她,跳到她跟前,啧啧称赞,“小丁香!你自己咋不来演一个角色?得跟导演建议一下啊!” 陶子瞪了他一眼,“没有人喜欢看老阿姨!” “你老?我老!我还演纯情少男呢!”宗洋拎着自己戎装领子叫苦,眉目间多了些孩子气,“这女人就是好啊!不管什么季节都穿裙子,露胳膊露腿,我们可就苦逼了!这大热天,穿个呢军装,一身臭汗!” 陶子看着宗洋脑门,果然往外冒汗,不禁笑了,同时也倍感好奇,“你这么冒汗,如果拍户外戏,那不是一脸大汗?荧幕上会看出流汗吗?” “这个你就不懂了!来,我们详细说!”宗洋把陶子请到一边坐下,开始给她详细讲拍戏过程中各种好玩好笑事。 陶子第一次了解这么多内幕,宗洋说到好笑处,她也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举动引得几个女演员都往这边看,便有人小声嘀咕,宗洋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是他欢吗? 有人认得陶子,解释,这是原作者。 几个女演员便笑,宗洋是荤菜吃腻了,要尝清淡换口味…… 注意到宗洋和陶子又何止演员们?发布会后台,一双漆黑发亮,不,应该是喷火眸子死死盯着这两人,哼出一声来,“伪军人!” “什么?”左辰安没听清他嘀咕,侧过脸来问。 “我说那小白脸!穿着军装也还是小白脸!哪有军人风范?” 左辰安瞥了一眼外面,笑,“你那是嫉妒!” “我嫉妒?”宁震谦表示强烈不服,“你看看他坐姿,他以为坐他家沙发上呢?再看看他眼神,有军人正气和锐利吗?整个一登徒子……” 左辰安实憋笑,宗洋这是撞枪口上了,老大横竖看他不顺眼…… “老大,可是,他坐前大嫂身边!他就能坐!嗯?”左辰安典型不怀好意笑。 宁震谦本就憋气,听了左辰安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到底是不是兄弟?到底是谁兄弟?兄弟就是用来添堵吗? 他“豁”一声站起。 “喂,老大!你答应过我不出去就偷看!”左辰安急道,只怕他出去闹场子,他发布会就完蛋了,还有记者呢。 宁震谦身体一顿,闷声闷气地道,“我到外面透气!” “等下还有Prty呢!”左辰安提醒他。为了老大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个prty就是为老大而设。 宁震谦听了,站住了脚步,对,不能就这么走了,万 一那花花公子对囡囡有过分举动这么办?那只鹌鹑,有没有一点自我保护意识? 发布会结束时候已是下午五点,晚宴正好可以开始。 剧组人稍作休息,换衣补妆后便陆续转去了晚宴场地。 宗洋中午脱下了那一身戎装,晚宴大厅角落里找到了独自一人坐着陶子。 “嗨,小丁香!”他热切地打着招呼。 陶子并不熟识剧组人,娱乐圈是她从未接触过人群,所以一边坐着默默构思自己下部小说。 宗洋到来打断了她思路,便朝他展颜一笑。 “不吃东西?”宗洋绅士地问。“想吃点什么我去拿!” 陶子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去拿就好!” 宗洋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饿了。 自助餐对她来说就不是能填饱肚子东西,象征性随便取了些吃,回到座位上。 宗洋却跟了来,见她挑些蔬菜,笑道,“小丁香也要减肥吗?” 陶子笑笑,“天气太热,不太想吃荤!” 两人边吃边说笑起来。 满场,陶子就跟宗洋熟一些,言谈间也比较放松。 宗洋继续着之前没结束话题,说拍戏趣事,陶子照样乐呵呵。 某个隐藏角落,宁震谦原本看着陶子一人乖乖坐一边还很满意,甚至不无得意地对左辰安说,“看看!囡囡就是好女孩,不会和人随便搭讪,也不像那些明星一样跳舞,乖乖多好!” 这话音才落,宗洋就找上陶子了。宁震谦脸又黑了半边…… 左辰安噗笑出声,遭到宁震谦狠狠一记瞪眼。而后,宁震谦目光就牢牢地黏了陶子和宗洋身上。 陶子慢慢吃完盘子里东西,宗洋及时地便把餐纸递上。 “谢谢。”陶子笑着道谢,这宗洋难怪讨女人欢心,着实太细心了些。 “我去给你拿饮料来,果汁?红酒?还是香槟?”宗洋起身问。 “我自己去吧!”陶子也欲起身。 宗洋却阻止了她,“哎!为女士服务是每一位男士荣幸!稍等。” 没等陶子再说话,他就去取饮料了。 一直盯着他们宁震谦也哼了出来,“死皮赖脸!” 左辰安斜斜地看他一眼,“有本事你也去啊!” 一句话,把宁震谦堵得气黑了脸,却又无话可说…… 只见宗洋已经取了饮料,坐回陶子身边,给她一杯果汁,“小丁香是适合果汁!蜜桃汁,还行吗?” “行……”陶子接了果汁,总觉得蜜桃汁这词有些异样,她叫陶子,桃子…… “她喝酒!?”宁震谦暗处忽就站起来了。 左辰安眯了眯眼,“是蜜桃汁!你激动个啥?” 宁震谦憋了憋火,重又坐下。 陶子捧着粉红色果汁慢慢地喝着,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总有目光盯自己身上似,四处搜寻,却什么也没看到。许是,错觉? 她站起身来,准备去洗手间。 刚要放下果汁杯,就听宗洋一声“去哪?” 与此同时,宗洋也起了身,不凑巧地,碰到了她端杯子手。 蜜桃汁泼了出来,溅她肩上。她裸露,雪白肩,沾上数滴粉红色液体,鲜盈欲滴。 “对不起!”宗洋大惊,立刻拿了纸巾给她擦拭肩膀。 这个……她肩膀是裸着…… 陶子脸色微红,微微侧过,自己用纸巾擦着。 还好,就只皮肤上溅了几滴,衣服上并没有。 就连宗洋也庆幸,“幸好没把衣服搞脏,真很抱歉。” 眼看宗洋一脸诚挚表情,完全没有别邪念,倒让陶子汗颜,自己好像多想了,于是趁此道,“我去下洗手间。” 而目睹这一切宁震谦已经要暴走了,被左辰安给死死按住,“你要干啥?要打架了吗?你给我坐下!不是让你来砸我场子!” 宁震谦气得呼气,“他个混蛋!趁机揩油!” “人家是给她擦肩膀!”左辰安也喘着粗气按着他说。 “滚!擦什么肩膀!就是揩油!她自己不会擦吗!?你媳妇光着膀子让人擦你干不干?!”不说还罢了,一说宁震谦是火起。 左辰安压着他,淡淡一句,“我媳妇?自然是不行……” “那你说我怎么能忍?”某人额头青筋暴起,脸色黑了红,红了黑。 “可是……那不是你媳妇儿啊……”左辰安继续淡淡…… “……” “人家爱怎么擦是人家自由!” “……” “就算擦出火花来也跟你没啥关系!” “……” “你不是该祝福吗?” “……” “你不是要看着她幸福吗?” “……” “走吧!去祝福吧……” “……” “去啊!她已经走了……”左辰安起身,不再压住暴怒他,说实话,他也压不住了…… 宁震谦回头,只见陶子已经往洗手间走去,一袭旗袍,摇曳多姿,丰盈胸,不堪一握腰,翘挺臀,凸显得淋漓致…… 他冒火。 浑身冒火! 大步流星地就跟了过去,洗手间外等。 从洗手间出来两个女演员,低低地议论,“你看见刚才进去那女了吗?” “嗯?谁啊?” “就是穿旗袍那女。” “怎么了?” “他们都说是宗洋欢!” “哦?是干什么?剧组吗?演什么角色?” “不是演员,是小说原著作者!没想到,气质还挺好!挺清!宗洋老是小丁香小丁香地叫她!可亲热了。” “那可不,宗洋能看上,绝不是寻常货色。这是开始多久了啊?宗洋不是才和那模特分手吗?听说那模特不依不饶,前几天还来缠着他呢!” “谁知道啊!男人嘛,三天鲜!不知道宗洋对这小丁香又有几天鲜!” 俩女人说着话便走远了,门口宁震谦黑着脸,一双拳头握得铁紧,如果不是老三一再交代,他非把那个宗洋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陶子对着镜子轻轻理了理头发。这发,长度居然可以绾髻了,只是,绾青丝绾青丝,中国古代传统,这青丝只应为一人而绾,可惜是…… 她微微一笑,没有再往下想。 旗袍可以改良成礼服款式,发式自然也不再如旧时有意义…… 纸巾沾了清水,把肩膀上黏糊糊感觉洗去,再擦干,她才开门出去。 然,开门瞬间,却被一堵黑乎乎肉墙给挡住。 迫人气息逼面而来,她头也没抬,屏住呼吸,欲从他身侧穿过。 只是,他身体一移,再次挡住了她去路。 她往左,他又挡住左边…… 这是要将她堵这里了? 终于和他对视,克制,平静,“宁震谦,你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这话问得他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目光落她裸露肩膀上,肌肤依然胜雪,晶莹润泽,灯光下泛着薄薄光晕。 ———————————————————————————————————————————— 好吧,今天确实加~!!晚到第一~!继续努力去~!) 第272章 别乱动 他下腹一紧,拳头也不由自主捏紧。他尚且如此容易就有了反应,何况其他男人? 想到刚才宗洋给她擦肩膀时画面,他眸色阴了阴,话语也格外阴沉,“谁,让你穿这种衣服?” 她望了望天,“首长大人,你好像管得太多了!”不是不跟她说话吗罩?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翻天了!”他忽,扭住了她手臂,拖着她往外走琰。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她穿着高跟鞋,有些跟不上她步伐。 眼看他拽着她往后门出去,她才使劲挣扎起来,手抓住了门框,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一怒,索性将她抱了起来,柔软真丝旗袍衣料他怀里蹭着,她软乎乎身体,有致曲线,他怀里如此真实,每一次扭动都极大地挑衅着他忍耐力,他几乎无法再控制体内燃烧火焰,低喝一声,“你再动!再乱动试试!” 她被他吼得一惊,夏天穿得薄软,下腹隐约感觉到他身体异样,脸唰通红,再也不敢乱动。 他呼吸有些急促,抱着她手仿似黏了她衣料上,怎么也撤不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属于她气息丝丝缠绕他鼻端,他乱了呼吸,乱了心跳,乱了心绪,乱了理智,目光她红唇上滞留,记忆中那些柔软,甜美滋味顷刻间涌进脑海,涌进感官,内心控制不住声音咆哮:吻下去!吻下去! 陶子被他热气喷着,感受到一种危险信号,也有些喘,身体却如被定住了一般。 “小丁香!”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陶子骤然间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 他沉浸她气息和回忆里,一时没抱紧,让她逃脱。 而此时,宗洋也从里面出来,正好见到她和他相对而立,“咦,小丁香,你朋友吗?” 陶子瞥了宁震谦一眼,“没有,不认识,问路!” 不认识?问路?宁震谦有种揍她屁股冲动…… “哦,进去吧!该跳舞了!”宗洋道。 陶子看了看宁震谦,和宗洋一起回去了。 宁震谦望着两人背影,心中窝火。跳舞?他忽然一个激灵,她去跳舞?那种面贴面吗? 窝火中多了不淡定,他疾步跟了进去。 大厅里,音乐悠扬,成双成对人已经跳舞,而那个该死宗洋,装什么绅士,躬下身来请陶子跳舞。 他一边默默看着,想起陶子以前s团时候说过,她不会跳舞,心里稍稍安定,等着陶子拒绝宗洋。 可是,什么? 她居然答应他邀请了?还跟他滑入舞池? 他心尖犹如被指甲用力掐了一下般,看着她随着宗洋步伐翩翩起舞,旋转,穿梭,娴熟而优雅,眼睛里要冒出火来。 这个不老实家伙!居然骗他?不是不会跳吗?跳得这么好? 好你个囡囡!出息了!s团和他跳舞说不会跳,这跟别男人跳得这么欢? 他盯着两人目光,要他们身上灼出洞来了…… 尤其宗洋手,贴陶子腰上,她旗袍那么薄…… 他无法再往下想! 音乐渐转缠绵,忽然之间,全场灯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玩什么?宁震谦全身绷紧,目光黑漆漆场内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陶子身影。 不甘心地走入舞池,人群中穿梭,不时地撞到一两对跳舞人,发现他们距离都贴得很近,几乎都是搂着了。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却发现有一对人,靠着柱子接吻,那男手,还不规矩地女人身上乱摸,他登时要爆炸了,原来熄灯是为了这个?! 他加忧急起来,那宗洋一看就是欢场上老鸟,他囡囡纯洁又傻气,别上了当!还有老三!这都是安排什么乱七八糟节目? 他急速穿梭着,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找不到陶子,心下焦躁。 忽想到了什么,直接冲出舞池,找到电闸,将闸门全部打开,登时,大厅 里亮如白昼,众人一时都无法适应这样变化,还有几对贴合一起人还没来得及分开,暴露众目睽睽之下,闹了个大红脸。 他目光一扫,终于找到了陶子,仔细一打量,还好,衣服平平整整,头发纹丝不乱,还没被人动过…… 虽然舒了一口气,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气氛,黑着脸出了宴会厅。 依他脾气,是要直接把陶子给扛出去,可是,这里人毕竟都是娱乐圈,极其敏感,指不定还有记者,不想陶子沦为绯闻女主角,是以强忍了这口气,直到外面才写了张纸条,让侍应带给陶子。 室内,灯光打亮瞬间,音乐也停了,人们三三两两退出舞池,等待下一支曲子。 陶子和宗洋也回到原来座位。 陶子目光四下里扫了一圈,也没见了那个大黑脸踪影,估计他走了吧…… 正想着,侍应来了,“您好,请问是陶子女士吗?” “是。”她微微点头。 “这是一位先生给您。”侍应礼貌地把纸条交给陶子。 肯定是那只大黑脸…… 陶子心下了然,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可不是吗?上面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字体写着:我等三十秒,不出来我就进来扛你! 还是这么霸道…… “有事?”宗洋问。 陶子盯着那几个字,几乎能想象他写字时是如何皱着眉,憋着气,她完全相信,他会进来扛她……她还不愿意如此出丑……而且,今天,也已经玩够了…… 莫名,心里有个声音随着音乐唱歌…… 她笑了笑,“是啊,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这么早?舞会才开始呢!” “嗯,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行一步!”她礼貌地起身。 “那我送你吧!”宗洋亦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玩吧!” 宗洋是个识趣人,纸条和早退意味着什么,他懂,于是笑道,“以后有时间再请教。” “不敢当!再见!”陶子微微颔首,款款外出。 宗洋凝视着她纤细窈窕背影,一抹笑,浮上脸颊。 陶子轻轻巧巧地走入夏夜风里,用手捋顺髻边滑落发丝,台阶下,某个黑色身影立得笔挺。 他转过身来,双眸微眯,看着她袅袅婷婷渐渐走近,一身水墨荷花,宛若画里走出来女子,心里波纹一圈圈荡开,夜风一吹,送来她身上馨香点点,那些怒气,似乎也就被风这么吹散了…… 他暗哼,还好,还知道怕他…… “我 等了一分二十五秒!”他故意沉着脸,眼里温柔波纹,却已掩饰不住地漾开。 “首长有事?”她目光斜斜,看向别处。 确是有事…… 他不爽!看见她和宗洋一起不爽!可是,面对她眉目如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微一低眸,目光便落她香肩上,那一片冰肌如雪……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忽发灵感,“纪老中医说,年轻人要爱护好身体,穿衣也是学问,不要露关节,露膝盖,不要露肩膀,不然寒气入侵,老了受罪。” 她这旗袍,何止露肩膀露关节,大腿露到底线了,这大夜晚里就这么做出去,不是招狼吗? “首长,现是夏天。”她斜了他一眼,鄙视他无聊,轻踩高跟鞋走下台阶。 “等等!”他见她要走,急喊。 天生嗓门大,吼得她高跟鞋台阶上没立稳,晃了一晃,他唯恐她要摔倒,立即伸手去抓她,真丝滑不留手,旗袍穿身上又服服帖帖没有一处余地,他手一滑,只抓住了旗袍下摆,这丝怎经得起他辣手蹂躏,只听哧啦一声,料子应声而裂。 他大惊,赶紧跨上前一大步,整个将她抱住,挡住她后背。朝身后看了一眼,还好,只有他看见她小裤裤…… “宁震谦!你……”陶子气得跺脚,“谁要你多事啊!?” 他颇觉委屈,“我不是怕你摔倒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不准她穿高跟鞋吗?怎么又穿上了?! 陶子恨恨,“你什么居心啊?我摔两次还不够,你还想要我摔第三次?我高跟鞋是跟你八字犯冲还是怎么?每次穿高跟鞋遇上你都没好事!现我怎么回家?!” “没事。”他仍然挡着她背后,把自己黑衬衫脱了下来,给她套上。 他衣服一向都可以给她当裙子穿,这么一遮,好似她旗袍还没他衬衫长,他脸色不由又黑了一黑。 陶子看着身上松松垮垮衬衫,无奈之下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走光……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光着膀子去开车。 她站路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他衬衫,又看看光着膀子他,扁了扁嘴,像他那样,穿着黑衣服和没穿,也没啥区别,横竖黑成一团炭,只是,这块碳确实瘦,和从前比,瘦掉了两圈…… 他开了车过来,打开副驾驶室门,让她上车。 她这是有多久没有坐他车了呢? 坐进去,恍若隔世。只因车上挂饰,居然是那串子弹壳风铃…… 车启动,叮叮咚咚,风铃发出碰撞声音,她,如同坠入了幻境…… 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一颗颗弹壳,全是她亲手上颜色,亲手画字母,只是,还是有些许不同,颜色旧不一,有些弹壳,应是他重上过色…… 想必,当初摔坏之后,有弹壳找不到了吧…… 她思绪收了回来,发现自己失态,脸色微烫,坐直了,眼角余光里,仍然是风铃跳跃碰撞。 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它,却车里发现了多东西。 车门、椅垫、驾驶台皮面上都画着画。炭笔画,彩笔画,皆有。显然,这是莫忘杰作。她坐莫忘杰作包围之中。 车里突然变得拥挤起来,她打开窗,让风吹进来。 “不要空调吗?”他轻问。 “嗯,吹吹夜风也挺舒服,闷。”她低声答道。 风一吹,风铃声音大了,她觉得这声音想得闹心,顺手开了音乐,希望音乐声音将之压下去,然而,音乐流出,唱起却是《yt/》…… 她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马上又关了音乐。 他乌黑眸子里,暗淡下去。 她想说话了,说些无关紧要话把这些该有不该有情绪都给冲淡,“还好吗?” “嗯?”他没想到她会主动和他说话。 “我说,大家都还好吗?” “嗯!挺好。” “奶奶呢?身体好吗?” “好!”他总是这么简要地回答,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道,“奶奶好几次都问起你呢。” “问我?”她苦笑着反问。 原是下意识反应,并没有特别意义,却引来他回应,“是!今年过年还多备了一份压岁钱,给时候才想起,你……” 说到这里,他心里也一股酸楚冲上来,说不下去了。 她低着头,发现自己找错了话题。 沉默,压抑,都继续…… 终于,车开到了她家小区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惊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啊?”他只微微一惊,马上恢复了正常,理所当然样子,“你刚刚说。” “我?有说吗?”她有健忘症? “嗯!说了!上车时候说!你忘记了!小鹌鹑脑袋!”他黑着脸,一副领导永远是真理表情。 真有说吗?她皱着眉,再看他样子,真不像胡说,那就是她记错?也许真是?她有些糊涂了…… 这么一闹腾,气氛倒没那么压抑了,她也不想去纠结自己到底说没说问题,手扶车门上,“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进去吧!” 他却没吭声,一直 把车开了进去。那个宗洋都能把她送到这门口,他也就送这里? 他小区里绕来绕去,直接停到了她家楼下。 她狐疑了,“我有说过我住哪栋吗?” 他迷茫眼神对上她,“没有啊,你住哪栋?” “……”好吧,她错了……“谢谢,我就住这里!”说完开门,下车。 “是吗?真巧。”他不苟言笑,也下了车。 “宁震谦,你不会说我们心有灵犀吧?”她趴车门上,嘲讽地问。 他依旧装傻茫然状,“是哦……还真是……” 行!你行!她憋了气,砰把门关上,冲进楼道里。 他也跟了上来,和她一起等电梯。 “我说那是我家,我没邀请你!”她瞪眼看过去。 他指了指她身上衣服,“我拿回我衣服,你想让我光着回去?一路展览?” 她呼了口气,没有那个胆子现就把衣服脱下来还他。 ———————————————————————————————————————— 还有一~!!!!呜呜~!! &p;#4 ; ) 第273章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进卧室去把衣服给换了,然后把他衬衫扔还给他,意思是,你可以拿着你衣服走人了…… 谁知他却闻了闻味道,一脸嫌弃表情罩? 什么意思?他这是嫌弃她味道不好吗? “宁震谦!你个臭大兵有啥可嫌弃?”难道他忘了,从前训练回来臭烘烘一身汗就抱着她黏糊时候,她嫌弃过他吗? “不是……”他皱着眉,把衣服扔下,“这上面怎么有那个花花大少味道?琰” “你……”陶子明白了,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扔这里还想让我洗啊?” “不是……那我自己洗好了……”他拎起衣服就要进浴室。 陶子当即挡了浴室门口,“宁震谦!你是要怎样?洗完了之后呢?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吧?所以就可以我这赖一夜了对吗?宁震谦,没看出来啊,你也有这么多弯弯肠子?” “我真没这意思……” “没这意思就赶紧穿上衣服给我回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好!”她推着他,终把他推出了家门。 宁震谦站门口,面对着禁闭着门发了会儿楞,s市时候还能偶尔共处一室呢,来北京了,反而不能了…… 而室内,陶子背靠着门站着,心绪有点乱。 和他一起,不知为什么,情绪总是波动得这么厉害,也不是没有过好好相处时候,林芝去世时候,不是也一起陪着林芝到后一刻吗?其实,她觉得那才该是他们俩佳状态,也是她一直想追求状态,即便不再是爱人,也还是她糖糖哥,可以相逢一笑,相见亦欢,可是,有时候就是做不到啊,就是想暴走啊…… —————————————————————————————————— 北京生活渐有了规律。 主要以写下部稿子为主,因为赶档期,她几乎写完一截就拿去和编剧一起改编一截,加之偶尔还会去剧组探班,生活确实忙碌而充实。 这天是周日,答应了宗洋去看他拍一场感情戏,上午一早就出门了。 这场戏是发生大学校园里,所以借了某高校来拍摄。 陶子来探班,自然带了满满一包吃前来。 进入高校以后,她电话联系了一下剧组,确认他们所方位以后,才继续往前走。 走进林荫道以后,却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孩,背影很熟悉。 再一细看,她确认自己没有认错,是莫忘…… 莫忘怎么会一个人出现这里?宁家人呢? 她四周看了看,确信没有看到…… 再见莫忘,她心里是极其复杂。过去有些痛,虽然理智上她很清楚和莫忘没有关系,可是,情感上,每次看见莫忘,总会提醒她想起一些什么来,但马上另一个声音又会说,不要想,不要想,已经过去了,莫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孩子,是个有问题孩子…… 这样纠结中,她却不知不觉跟莫忘后面走了一段距离了…… 而这么久过去了,宁家人还是没有出现,她心便有些悬悬,莫忘是不是和宁家人走丢了? 她想过,她该不该管他? 可是,看着那个瘦瘦身影前面走得一板一眼,她终没办法狠心就这么转身离开。 对于莫忘,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一来是因为心中阴影,二来,她始终不明白该怎么和一个自闭儿相处和交流。 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她小跑着追了上去,他身后喊,“莫忘!莫忘!” 他没有理她。 或者该叫宁忘? 于是又改了口,“宁忘!宁忘!” 然而,还是没有理她…… 她却已跑到了他身边,大着胆子伸手拍拍他肩膀,“莫忘!你怎么这里?爸爸呢?” 莫忘看了眼她,歪了歪头,也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莫忘!你是不是和家里人走丢了?我带你去找 爸爸好不好?”她一边跟着他步伐,一边低头问他。 他还是没有说话…… 陶子没辙了,那种害怕感觉又袭来,真想一走了之啊,可是,那份莫名责任心却不允许她这么做。想起他爱吃水果,自己恰好探班带了车厘子,于是拿出一盒来,打开试着给他,“莫忘,吃不吃?” 莫忘停下来,看了她一眼,眼里平静无波,清澈纯粹。 “给你啊,莫忘。”她把盒子又往他面前推了一下。 而后,莫忘伸出手来,接了。 她心里一松,“莫忘,那我们这里吃,一边吃一边等爸爸好不好?”就这么几句话,她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她牵着莫忘衣服,想带他到一边去坐着。 可是,莫忘拿着她车厘子,继续往前走。 她没辙了,心内紧张,只好拿出手机来,给宁震谦打电话。 “喂?囡囡?”惊喜语气,上周不是还气鼓鼓把他给赶出来了?这周主动打电话? “你哪啊?”她一边紧张兮兮地跟着莫忘,一边问。 “家。有事?” “还问我有事?是你有事啊!你丢东西没有?”听他语气就是不知道莫忘丢了,紧张同时,她又恼得很,不是要当一个好爸爸吗?就这么当? 宁震谦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丢东西?“没有啊……”丢了你算不算? “宁震谦!我捡到你儿子了!赶紧来认领!不然我就交给警察叔叔了!”她没好气地说。 “儿子?莫忘?你哪里?”他语气终于紧张起来。 “xx大学!” 他握着手机,语气都是颤抖,仍然不敢相信他所听到一切,“囡囡,你说……你捡到莫忘了?” “嗯!是啊!你们怎么搞?”她觉得宁家不可能这样大意,把莫忘这样一个孩子给弄丢,严庄呢?宁晋平呢?不是还有家庭教师吗? 可是,宁震谦却似乎并不关心莫忘走丢这件事本身,诚惶诚恐,都只为她对莫忘态度,“囡囡,你说你和莫忘一起?” “嗯!” “囡囡……”电话那头他,叫着她名字,几近哽咽,“囡囡……你为什么会跟莫忘一起?” “我……我来这里看剧组拍摄啊!正好遇到他一个人……”她简单地说着事实,却不知宁震谦为什么问这么多废话而不来接孩子。 “不是……囡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那一端鼻音深重,他已是不知如何言语,他以为囡囡必定恨透了莫忘啊……可是没想到……呵……他善良囡囡…… “你以为什么啊?你怎么了?感冒了?”她听着他鼻音挺重,想起他那天光着上身回去,这么大热天,他一个当兵,不会就这么感冒了吧? “不是……没感冒……囡囡……我没事……”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想法,“囡囡,你看看莫忘书包里有什么,有没有一本速写本。”重复过去,是否等同于连根拔起? 书包? 是,莫忘背着好大一个书包,比他人还宽…… 她于是打开来看,里面背着一些画画工具,其中确实有一本速写本,她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xx大学xx家属楼地址,还写有电话号码和一个姓名。 “这是老师名字吗?姓易。”她问道。 “是!是莫忘美术老师。” “莫忘是去学画画?是你爸妈来送吗?然后和莫忘走丢了?”她猜测着。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嗯,是,可能吧。” “那怎么办呢?”她望了下四周,“算了,等你来接得一个多小时,你爸妈也不知哪里,我就这家属楼附近,我给你带过去吧。你们自己记得来接就好了。” 要她就这么抛下一个自闭孩子不管,她良心上过不去,与其陪着莫忘守这里等严庄和宁晋平,她不如自己送一送,见严庄和宁晋平对她来说,是一件尴尬事。 “好啊!谢谢你囡囡!”他呼了一口 气,那一端,心潮起伏。 “走吧,莫忘!”陶子捏着莫忘衣服,一只手里拿着速写本,找着家属楼外墙上写着栋数。许是找得太认真了,心里那份对莫忘害怕减轻了一些,同时她也并没有注意到,其实莫忘根本不是她牵引下走。 这边挂了电话,宁震谦马上又给严庄打电话,“妈,你看见囡囡了吗?” 严庄车里,早已经热泪盈眶,“是,看见了!看见了!” “妈,囡囡和莫忘一起?” “嗯!一起!她给莫忘吃,还领着莫忘去找老师,她是以为莫忘走丢了……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严庄含泪道。 那一端宁震谦,放下手机,默默地站窗前,望着院子里葱葱茏茏树木,站立了许久…… 陶子并不知道,莫忘不是走丢,而是自己去找老师学画画。 自闭孩子,是无法彻底治愈,宁家大希望,就是能训练莫忘自理。 从初来到北京不适应慢慢过渡,莫忘乱七八糟生活已经渐渐变得有规律。训练莫忘自理过程就像写程序一样,将他生活编成一成不变“程序”,每天都按着这个程序走。 比如来找易老师学画画,严庄会送他到xx大学固定地方,然后让他自己去老师家。所以,陶子遇见莫忘,并不是走丢了,而是正走学画画路上。 如今莫忘,已经知道这个程序了,家吃早饭——背书包——坐车——下车——走路——找老师——画画——回到原地——坐车。 只是,这个简单过程,这一年里,他们训练了莫忘几百次。而且,严庄还总是不放心,每次都开了车悄悄跟后面。 今年严庄换了车和车牌,所以严庄看见了她,她却没看见严庄而已。 宁震谦目光里,各种光芒交杂,思绪万千。想起训练莫忘艰难,他眸光又沉落下去。就学画画这一件事,初老师家里不知道弄坏了多少东西,也是无数次地教,无数次地陪着他画,才渐渐有了改善。好他是如此地爱画画,一旦投入进去,便会沉溺其中出不来,言语上无法沟通事,却能和老师用画笔沟通,这两个月,终于可以让他自己画画而不用大人守着了。但是其它事情呢?除了画画,莫忘还是一团糟啊…… —————————————————————————————————————————— 加完毕~! ) 第274章 吃桃子能治 转眼又是周末。 剧组拍外景,要上山去。 不知是谁突发奇想,干脆山上露营玩一回,于是,剧组对她也发出了盛情邀请琰。 重回北京,苗苗还云南没回来,从前电台也没几个真心朋友,这次回来都没联系过,这个剧组是近来跟她来往密切人群了。她不是隐居山顶洞人,无需和人群脱节,也想出去走走呼吸鲜空气,何况亲眼看着自己“孩子”被拍成一个个镜头,是为开心事了,如果不是怕平时去剧组探班太多不好,她天天守着都愿意罩。 所以,她愉地答应了邀约,和剧组一起上了山。 玩归玩,剧组敬业精神却是十足,一直拍到天黑,完成了当日要拍任务才休息。 接下来时间就是属于狂欢了,娱乐圈人玩起来又格外疯一些,帐篷搭起来了,炭火烧起来了,演员们又唱又跳,整个山谷一片欢腾。 陶子被这些人所感染,也和他们疯到了一块。 正大伙高兴时候,暗灰夜幕里,车灯自远方照过来。 还有人来? 演员们都停了下来。 那车灯渐渐近了,竟他们面前停下来。 陶子无语得发现,其中有辆车驶宁震谦…… 这是冤家路窄吗?还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谁啊?”剧组有人问道。 宗洋则站了陶子身边。 一共来了三辆车,车上人下来,依次是:左辰安夫妇、宁震谦、还有他们老二萧伊庭。 “左……”导演见了后迎上去,一句“左总”生生被左辰安眼神给逼了回去,改口为,“先生……左先生您好。” 左辰安则一脸惊讶偶遇状,“你好,你们也这里?王导演好久不见。拍外景吗?” “是是!左先生和朋友来露营?”王导演技也不赖,明知故问型。 “嗯!周末!和几个朋友来山上走走!”而后左辰安目光便落了陶子身上,含笑点头,“你好,你也?正好露露来了,她一直念叨着你呢,可巧遇上了。” “是吗?左夫人还和我们作家认识?那太好了!”导演跟着掺和,“既然都是来露营,就一起吧!人越多越好玩!” “好啊!”左辰安爽地答应了,“我们俩也好久没见了,今晚喝两杯!”说完回过头去问宁震谦和萧伊庭,“怎样?一起?” “一起就一起!你朋友就是我们朋友!”萧伊庭笑着答应。 夜渐晚,闹够了,大伙肚子也饿起来了,于是围坐炭火边烧烤。 宗洋当仁不让地坐了陶子身边,周围则围满剧组人,宁震谦等四人坐他们对面,隔着热烘烘炭火。 自烧烤开始,宁震谦目光就没离开过对面陶子,只见不施粉黛她,长发随意披散着,白皙脸庞被火一熏,即便夜里,也看得出悄然染上绯红,火星四窜里,一双眼睛尤其明亮…… 她笑。她一直笑。 笑容跳动火光中如明霞一般灿烂,又会令人想起眼光下向日葵,明丽动人,只是,这朵向日葵朝着太阳却是宗洋! 也不知宗洋说些什么,声音又低又模糊,可是却能使陶子笑得停不下来…… 怒火心中升腾,他恨不得越过火堆把陶子抓过来…… 耳边却突然响起萧二声音,“老大,你干什么?” 他恍然回神,他干什么?他看囡囡啊! “别人烧烤鸡翅什么,你烧烤猪蹄啊?还是一只黑猪……”萧二笑着损道。 宁震谦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他把手边木炭全都捏成了碎块,手上一手黑…… 萧伊庭正往自己烤着鱼上洒孜然,戏谑眼神望着宁震谦,“老大,给你来点?” 说着便要往他手上洒,宁震谦给了他一个凶狠眼神,“一边儿去!” 萧伊庭耸耸眉,“我不一边去!一边看老三膈应人啊……” 宁震谦不由看了眼左老三,这厮,不是说要和导演叙旧吗?不是要他家露露和陶子说说话吗?这旁若无人地是要干啥?搂着露露也就罢了,还给露露喂东西吃?你一口我一口,两人脸完全就贴一块了!不能注意点影响吗? 对了!他灵光一闪…… 扔了个树枝过去,以他枪法命中率毫无意外地砸中了左辰安头。 左辰安皱了皱眉,目光看过来。 宁震谦赶紧示意他把露露放出去和陶子说话,好把陶子从宗洋魔爪中解救出来。 哪知左辰安只看了他一眼,似没看懂他眼神一般,马上又低着头看老婆去了,还绝对恶劣地夏晚露脸上亲了亲,把宁震谦看得肝火烧到了极点…… 左辰安这个圈子里也是大名人一个,以才气和财富而闻名,然,他出名却是疼老婆。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和老婆感情极好?而且人前人后,从不避讳他对老婆疼,是以,人人见怪不怪,座女人们只能对他怀里夏晚露投之以羡慕眼神了,要知道,左三除了对老婆温柔疼惜,对其他女人都冷得像块冰,何况,公司大老板,谁敢去招惹…… 宁震谦本就一肚子火,左辰安那里又吃了憋,眼神已经凶得要吃人了,再望向对面时,宗洋正好把一只烤好鸡翅给陶子,而且还像左辰安那样喂到了陶子嘴边……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拾起一块石子扔了过去,正好击中宗洋手中鸡翅,“啪嗒”,鸡翅掉了地上。 宗洋觉得奇怪,这哪里来天外飞石? 宁震谦却一脸无事状,看向别处…… 只有陶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看了眼他方向,暗暗冷哼。 “算了,我再给你烤一个!”宗洋耐心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烤着呢!你要一串吗?”陶子烤了两串羊肉,递给他一串。 宁震谦看得两眼发直。她给他烤?!给他烤?!怎么不烤糊了他! “好啊!”宗洋也没跟她客气,手里又拿着鸡翅腾不出空来,居然就着她手,咬了一大口羊肉。 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猛地站起来,大吼了一声,“囡囡!” 顿时,全场肃静。 全体都看着突兀他。山谷里只听见炭火噼啪爆裂声音。 沉默之后,陶子扬起笑脸,头微微一歪,问,“这位先生,您要什么?” 他脸色一沉,夏夜天气,语气里嘶嘶冒冷气,“叫我这位先生?!” 萧伊庭憋了笑,一旁说,“他姓宁,叫他宁先生。” 宁震谦要气爆了,这老二和老三怎么都一个德性 ?不气死他不罢休吗? 陶子也抿唇笑了笑,一双闪亮眼睛眨巴了两下,特无辜表情,“宁先生吗?很抱歉,刚才左先生好像介绍了一下,不过我忘记了……哦,对了,宁先生看起来好面熟!是上次晚宴上问路那位吗?” 宁震谦有种想捂住胸口冲动,他怕自己会吐血…… “宁先生?您不舒服吗?”陶子一副关切表情。 他何止不舒服……他要爆血管……老三邀他来露营,说是兄弟相聚,周末放松,这哪里是放松,分明是摧残…… 萧伊庭地声音夜风里慢悠悠地响起,透着几分邪魅,“是,宁先生确实不舒服……” “病了?”陶子看了他一眼,“那还是早点下山去医院吧!” 萧伊庭笑容里透着几分高深,“不用看医生!小毛病,吃桃就好了……” “吃桃?”陶子看着萧伊庭笑容,忽然明白了什么,脸微微一红,瞪了萧伊庭一眼。 那含羞带嗔表情,如桃若梨,看宁震谦眼里,却让他连发火都忘记了,心里像猫抓一样。 整个烧烤过程,人人都吃得大朵颐,唯独宁震谦,一口也吃不下去,看着陶子和宗洋有说有笑,吃什么都一个味道——酸味! “老大,你真不吃?没了!”萧伊庭作为兄弟,善意地提醒他。 “嗯……”他目光依然胶着陶子身上,随 手拿起串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老大!”萧伊庭惊魂般叫。 “干什么?”他皱了皱眉。 “你……你怎么吃生?”萧伊庭惊恐地指着他手上那串湿哒哒还淌着血丝猪肝。 “……”他真是要疯了!表面却淡定极了,慢慢地把猪肝放下,轻哼,“这有什么?我们以前野外生存时候不也吃过生……” “呃……老大威武……”萧伊庭费劲地憋住笑,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死撑嘴硬? “宁先生!这个给你吧!吃生不好……”隔着火,陶子递过来一条烤秋刀鱼,笑脸如此明媚。 他激动了,他领着s团立功无数次,无数次部队首长那领军功章时候都没这么激动,接着鱼,眼眶发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却见陶子笑靥如花,“没事,不用谢我,讨厌吃秋刀鱼!” 萧伊庭一旁忍笑忍得很辛苦,伸手去抢宁震谦鱼,很认真表情,“大……陶子,我们宁先生也不喜欢吃鱼!还是我吃了吧!” 大桃子?这是什么称呼?陶子和宗洋都是一呆。 好吧,纯属口误,本来是叫大嫂…… 宁震谦却被萧伊庭欠扁行为给震怒,忽略了这个奇怪称呼,手一挥,把抢鱼萧伊庭给挥倒地,还冲他一声大吼,“谁说我不喜欢吃鱼?!我就爱吃鱼!爱吃鱼!”话说他交兄弟怎么就没一个靠谱呢?! 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这个……宁先生反应也太激烈了吧……”有人悄悄议论…… “是啊,好奇怪人……为一条鱼打起来……” 陶子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把一串烤五花肉隔着火堆递给萧伊庭,“萧先生,这个给你吧。” 萧先生?这会记得老二姓了?给他装不认识?问路……他胸口那团火比面前这火堆烧得盛,还五花肉给老二?明知他不喜欢吃鱼爱吃肉…… 把所有怒火都发泄这条秋刀鱼上,大口大口用力地啃…… 耳边传来老二享受悠悠叹声,“好吃!嫂……不,陶子烤五花肉咋这么好吃呢……油而不腻,香气扑鼻啊……” 事实再一次证明,兄弟果然是用来添堵…… 他啃完后一口鱼,捏着棍子暗自呼气,一斜目,陶子和宗洋一人捧了一罐啤酒干杯,一口气又不受控制地冲了上来…… 宁震谦一晚上就顾着气了,别人满满一肚子酒肉,偏他,一肚子闷气吃得饱饱…… 酒足饭饱之后,大伙便要找乐子,有人说击鼓传花。 马上有人反对,这个游戏太老套了! 可是提议者却说,咱玩击鼓传花不是表演节目,而是回答别人任意提出问题,而且必须回答!不能违规! 这些人,问问题必然刁钻古怪,一下便引起了大伙兴趣。 于是,击鼓传花开始。 没有鼓,便播放音乐,音乐停,绸花谁手里,就该谁回答。 激昂而节奏音乐声中,绸花飞速众人之间传递,这可和表演节目不同,表演节目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顺手拈来事,这回答问题,就不知要问哪种没下限问题了,谁也不想中招。 绸花传了两圈,音乐声停,花停了宁震谦怀里。 “哈哈,宁先生……”萧伊庭笑得邪乎。 宁震谦有预感,这绝对是这俩小子故意整他,这俩臭小子恶搞本事他从小看到大,不知会问出怎样问题来…… 而事实上,他真想错了,这俩损友这一回是想帮他来着,真想帮他…… 只听左辰安朗声道,“我来问吧!” 老板朋友,自然该老板来问问题,大伙都坐等第一个中招有什么笑话。 然而,左辰安却问了一个极普通问题:“宁子,你今晚想说话是什么?” 做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今儿一晚上,憋气也该憋饱了,有什么话,就趁着这机会说吧! </p &t; 宁震谦对望着陶子,心中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啊,就像有一股巨浪心里翻腾,想要诉说,想要表达,可是……可是…… 他动了动唇,凝视着陶子,半晌,终于憋出一句话来,“那个……秋刀鱼真好吃……” 噗……旁边是萧伊庭和左辰安吐血而亡配音…… 好,好,果然是特种兵,这忍耐力不是常人所能理解,那就不怪兄弟们不帮你了…… 其他人自然不懂这里面弯弯绕绕,实不明左总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也没人笑,横竖宁先生是个怪人,今晚一直都很怪,也见怪不怪了,面面相觑之后,游戏继续进行,音乐铿锵。 剧组有个小女孩,特喜欢阳刚硬气男人,宁震谦一出现,注意力就已经被吸引,只觉这个一晚上几乎一言不发男人特别酷,一听说他爱吃秋刀鱼,赶紧笑容可掬离开了自己位置,把一条秋刀鱼装一个饭盒里,轻轻走到他身边,饭盒递给他,略带羞涩,“宁先生,你喜欢吃秋刀鱼,这儿还有呢……” —————————————————————————————————————————— 今天还有一~! &p; #26469; ) 第275章 快到我碗里来 宁震谦心里那个烦躁,他已经够烧心了好吗?还来给他添乱? 本就不是懂得怜香惜玉大兵一个,现下唯恐陶子误以为他跟人小姑娘拎不清,当即便一声大吼,“谁喜欢吃鱼呢?” 小姑娘被吼得一愣一愣,饭盒也不敢再往前伸了,红了脸,一脸委屈,“你刚刚说……” “我说了吗?什么时候说过?!”他那张大黑脸,黑得和地上黑炭有得一比,目光里不自觉蒙上一层凌厉之气,那是只有和坏人对决时候才有琰。 人小姑娘哪里见过这脸色?不仅拿着饭盒手抖,声音也发抖了,两眼里含了泪,楚楚可怜样子扁嘴,“你……你刚才说了……” “离我远点!”他又是一声大吼。 小姑娘眼泪终于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捂住嘴,饭盒也扔了,连奔带逃地回到原位。 幸好,音乐声震天响,除了周边人,也没几人留意到这里发生了这么大动静。 这边闹腾完,音乐声也停了,这一轮,绸花落了宗洋怀里。 提问便踊跃了,积极是位爱八卦女演员,笑问,“宗洋,近你和你小丁香姑娘走得很近啊,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女朋友?” 宗洋面色白净,兼长了一双极勾人桃花眼,此问题一问,他桃花眼含春,低头脉脉凝视陶子,“我努力中,小丁香,到我碗里来……” 陶子晕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宗洋眼睛是无法直视,这演员面部表情丰富,眉目犹善传情,他眼睛柔情蜜意,要滴出水来了啊…… 陶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言,不能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娱乐圈不比别圈子,没准第二天铺天盖地就是她和宗洋绯闻了。 但是,似乎没有人给她说话机会,起哄声把山谷都抬起来了,她小声音完全被淹没里面。 无法淡定,是宁震谦了。 什么到他碗里去?这摆明了是他碗里抢肉了! 他再次豁就要站起来,被萧伊庭给按住了肩膀。 “别拉着我!”他要去拼命架势。 萧伊庭凉飕飕地他耳边道,“我不拉你,有本事你去跟她说到你碗里来啊?” “滚!她本来就是我碗里!”他冲破了萧伊庭阻挠,黑松似站那里,大吼一声,“囡囡!” 他咆哮可比陶子声音有震撼力多了,众人起哄声里脱颖而出,大伙再次停止了声音,看着这个奇怪酷帅男人。 “谁?谁是囡囡?”有人悄声议论。 终于要说了吗?左辰安两口子和萧伊庭都紧张地等着他下文…… “囡囡,过来!”他立那里,面色黑沉。 陶子看着他,似笑非笑,没什么反应。 宗洋彬彬有礼地一笑,“南南?是谁?宁先生是叫陈楠吗?”他指着一边化妆师。 “不是吧?我跟宁先生不熟啊!”陈楠笑着摇手。 “囡囡!”他沉了声音低喝,凌厉目光注视着陶子,仿似要囫囵吃了她模样。 陶子很是无语,他这是要干什么?发号施令?他们之前明明都装不认识,现要她这么乖乖地过去?还当着这么多人面?那得多尴尬?可是,如果这样僵持着,或者她回答一句,她不是囡囡,那会是尴尬事,他面子也就算扫光了…… 迟疑间,把求助目光看向他两个“好”朋友。 萧伊庭和左辰安也是相当无语,恨铁不成钢就是这感觉了!老大,你这是追老婆啊,懂不懂追意思?那就得服得了软拉得下脸赖得了皮说得了情话装得了可怜,你这是干什么?军训啊?要不要直接喊:囡囡!出列!跑步走!? 兄弟,现今我们是想救你也救不了了,你自己一路走好…… 后,还是夏晚露灵机一动,从大包包里把一只袖珍可爱小猫给掏了出来,嚷道,“大哥!南南这里呢!这个懒家伙,吃饱了钻包里睡觉来了!” 众人恍然,哦,原来南南是只猫啊……宁先生是找猫…… 气氛重变得轻松,击鼓传花 游戏重开始了,夏晚露一头汗,低声对左辰安道,“还好我把米奇带来了……” 米奇……左辰安始终对他家这只猫命运表示同情,一只猫,却被媳妇和女儿给整了只老鼠名字…… 宁震谦失落地站那里,若不是萧伊庭把他给扯下来,他会一直站着,心里又酸又怒,酸是,囡囡不听他话了,还用那种陌生眼神看着他,怒是,宗洋那个花花公子竟然敢觊觎他纯洁囡囡…… 剩下时间里,击鼓传花玩成怎样,花传到谁手里,谁又问了什么问题,他都不知道,只是绸花扔到他怀里来时候,他凭直觉,木然把花给传给别人,而目光,却一直停留陶子脸上,如同痴了一般,看着她笑,看着她说话时唇形开合,看着她目光如星星般闪烁,同时,也看着宗洋她面前献殷勤,一会儿给她拿水,一会儿给她拿零食吃,吃那么多烧烤还不够吗?还要吃蛋糕? 他看着蛋糕上那一层薄薄奶油就宛如看着宗洋那张小白脸似,所有白色东西突然他眼里都变得讨厌起来,当然,除了白乎乎囡囡…… “老大!老大!”萧伊庭一边撞着他胳膊。 “走开!小白脸!”他低声斥道。老二也长了张小白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吧,萧伊庭敏锐地知道自己错哪里了,这张脸膈应到老大了呗,不过,该提醒还是要提醒,,“老大,花……” 宁震谦这才意识到,恍惚中,音乐声又停了,而这一回,花却落了陶子怀里,他只盯着她笑容了,竟没留意到…… 他突然便紧张起来,这些人会问什么问题?问她是否会答应做宗洋女朋友吗?不!他不能让她掉进小白脸碗里去! 于是,他再一次激动了!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道,“我问!” 对于这个总喜欢站起来说话冷酷帅哥,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他不是很酷吗?一个晚上除了叫两声猫名字,也没见他说啥话,这会儿激动个啥? 比宁震谦还激动是夏晚露,情不自禁抓紧了她家老公衣服,目光亮亮地凝视着宁震谦,这一次,一定有突破了吧? “老公?他会问什么?”会问“illrryy?”她充满了期待。 左辰安算是看透了老大本性,对他不抱丝毫希望了,然,知妻莫若夫,他还不了解媳妇儿脑子里想什么?当即便泼了一盆冷水给媳妇儿, “别想多了,老大不是你老公我!” 夏晚露哼了哼,不是不信,而是浪漫主义她,真心希望看到一场真情表白。 可事实呢? 她决定从此以后唯老公马首是瞻,老公说,绝对没有错…… 那个木头大哥,酝酿了许久之后,她如此强烈期盼里,终于开口了! 陶子其实也有些紧张,毕竟首长大人是不按常理出牌,他会问什么问题?别让彼此难堪啊…… 宁震谦看着她手里奶油蛋糕缺了个角,正是她咬了,脑子里便闪现出宗洋给她拿蛋糕画面,怎么想怎么不爽,冷着脸,冷着声音问了句,“你……吃饱了吗?” 纵然左辰安和萧伊庭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个问题给雷到了,再一次要吐血,而夏晚露,则直接软倒左辰安怀里…… 宛若冷风吹过,其他人自是莫名其妙,难道这是帅哥冷幽默吗?为何大家都不懂?这位帅哥,帅固然是帅,只是……好像脑子有问题? 就连陶子自己,也被这样傻缺问题弄得无所适从,傻傻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嗯……饱了……” 宁震谦便端端正正坐了下来,绷紧唇线略略松弛,全然不把大伙异样眼神放心上。 别人怎么看他才不乎,重要是,他破坏掉了小白脸向囡囡提问机会,谁知道那花花肠子会提怎样问题? 不觉夜渐浓了,击鼓传花玩了几圈,大伙也觉腻味,又想了些别游戏招来,闹到半夜,才开始分配帐篷准备休息。 陶子是没有自带装备来,所以,住哪个帐篷,一时有些为难。 一名女演员开玩笑,“陶子,你就住宗洋帐篷算了!他照顾女孩,有一套!” < p&t;陶子顿时不自了,宗洋却只是笑,唯有宁震谦,很想告诉那位女演员,去补妆吧!褶子可以夹死蚊子了,大伙今晚不必备蚊香! 顺手把萧伊庭一拉,“你帐篷呢?”他临时被老三拉出来,也没带帐篷,本想着和老二挤一个,现,只有把老二赶出去,想办法把囡囡弄进他帐篷里来。誓死捍卫领土时候到了!怎么也不能让囡囡被小白脸给圈进帐篷里去! “我?没帐篷啊!打算和剧组蹭一下呢!”萧伊庭耸了耸肩。 这么说,只有辰安带了? 他四处一看,只见辰安远离他们地方,正和夏晚露一起搭帐篷…… 他于是走了过去,拍拍左辰安肩,“几个帐篷?” “一个!”左辰安边工作边道。 “……你就是这么组织露营?我和老二呢?”他决定耍横,“这样得了!叫你媳妇儿把囡囡拖过来,我们五个人住一起!” 左辰安看了看自己小帐篷,“你认为,你挤得了?就算挤得了,你忍心?” “忍心!”宁震谦毫不客气。老三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和媳妇儿帐篷里做点什么?怕他们破坏好事么?只要老三忍心囡囡去别人帐篷,他就忍心当灯泡!何况,他还憋着呢!当兄弟怎么能就顾自己享受?享受完了还来膈应他? 左辰安郁闷了,交友不慎就是这样,可即便这样,他还得为他筹划…… “给我搭好!我去找人说说!匀个帐篷出来!”他指指搭了一半帐篷。 与此同时,陶子也考虑她住哪个帐篷事,导演走过来了,对她道,“你和陈楠住一个帐篷吧!就那个!”导演指了指一顶小黄帐篷。 “好!”她愉地答应了,这才是靠谱事…… 左辰安转了一圈,回到宁震谦身边,眼见自家帐篷已经搭好,暗叹到底是特种兵,出手不凡,一个顶仨。 “说好了!人匀出一个帐篷来!你跟老二去住!”左辰安拍拍他肩,示意他识趣地赶紧走。 “囡囡呢?”这才是他不放心啊!他睡哪无所谓!就露天睡地上也无所谓!早习惯了!关键是囡囡! “嗯,和化妆师住呢!”左辰安已经揽住了夏晚露肩,准备和媳妇儿一块入帐了!此帐同彼“帐”!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嘀咕了一声,又想起了什么,“睡袋呢?”别人有帐篷匀出来,可没睡袋匀…… “我就一个睡袋!”左辰安头也不回,不满地指指远处小黄帐篷,“你个大兵,要啥睡袋?去去!” 一个睡袋…… 不是他宁震谦不纯洁…… 而是他实憋火啊!稍稍敏感一点词都能让他往某方面想,何况“一个睡袋”这么暧/昧意义…… “秀恩爱,泄得……”他低声诅咒了一句。常听小兵们羡慕嫉妒别人媳妇儿来探亲时候说这词,他给用上了…… 偏偏,此时顺风,左辰安听见了,回头一喝,“老大,你说什么?” 他闭口走开,总不能当着老三媳妇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夏晚露扑哧笑出声来,左辰安则哭笑不得,搂着媳妇儿进了帐篷,低声威胁,“笑?我让你验证一下这话是不是真!” 刚才还热热闹闹山谷一下安静下来,各人都钻进了自己帐篷,偶尔,会听到一些小声说笑,真正进入夜静谧了。 萧伊庭也不见了人影,估计是先他一步进了帐篷,宁震谦便朝着左辰安所指帐篷走去。 帐篷里黑黑,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睡袋,似乎有人睡里面。 他打开随身携带手电筒,问了声,“老二,你上哪弄来睡袋?不是没带吗?” 睡袋里人露出头来,手电筒光照到了此人脸上,宁震谦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陶子已经听见了他声音,倒表现得并没有他那么吃惊,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她和陈楠睡吗?她进来便只看到一个空帐篷,里面一个睡袋。 她以为这睡袋是陈楠,还不敢随便碰,帐篷里等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没见陈楠来。 一直等到外面没声音了,她才打电话给导演,导演告诉她,陈楠不习惯和陌生人一个帐篷,自己找别人挤去了,让她一个睡算了! 所以,现情况就变成这样? 她忽然觉得,今晚一切都那么诡异。所有巧合,都是巧合吗? 回想左辰安和导演初遇时寒暄,暗暗眯了眯眸,心中暗哼。 宁震谦也似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心里顿时花儿怒放草儿猛长,兄弟,到底还是兄弟…… 这样,囡囡就不会陷入狼窝了…… ) 第276章 痛着你的痛 宁震谦手电筒照到了她睡袋旁那块蛋糕上,脸色不禁沉了沉,不是说吃饱了吗?还把人家给蛋糕带进帐篷来?那小 白脸给就这么好吗? 他走过去,拿起那块蛋糕便扔出了帐篷外。 “你这疯子!还我蛋糕!”她从睡袋里坐了起来。 “饿话等下我烤东西给你吃!”辰安还准备了好些烧烤食材,没烤完,全尾箱里呢! “谁要吃烤?黑乎乎早吃腻味了!”她原本意思是,烧烤吃多少都感觉不到饱腹,吃了半块蛋糕才觉得肚子里填了东 西,可剩下一半扔了可惜,这才带进帐篷来岙。 然而,首长大人却对“黑乎乎”这仨字异常敏感,一张大黑脸当即便黑了,“所以改吃白奶油了?” 那张臭脸,手电筒不太明亮光线里,不知有多别扭,语气里浓浓酸意仿佛这空气里飘都是醋一样。 陶子初时莫名其妙,后来嗅出点意味来,小脸亦一沉,“那又怎样?谁不喜欢白乎乎奶油?瞅着就赏心悦目!谁爱看黑 乎乎大黑炭啊!掌” “黑炭怎么了?陶子同志,看事物不要只看表面,黑炭虽然长得不讨喜,但是内美啊!寒冷冬天,燃烧了自己,温暖了别人!这是多么高尚情操?反观白奶油呢?一身虚浮,除了让人长脂肪还有什么作用呢?高血压?高血脂?还是高胆固 醇?或者肥胖症?有百害而无一利!还有,广大女青年不是要减肥吗?白奶油就是减肥路上拦路虎!”首长大人表示严重不 服,给小同志上了一堂生动思想课。 咦?陶子凝视他。 这会儿说话不磕巴了? 宁震谦脸热了热,这种类型话听政委做思想工作听多了,稍稍改改,倒是可以张口就来…… “那啥,真还饿?”他走近她,她旁边蹲下。 感受到他突然迫近气息,她不由自主把目光转开,刚要说话,却见宁震谦手电筒光所照之处,有什么东西盘成一圈一 圈。 她心里一紧。 农村出来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绝不至于尖声大叫,可是,也没有勇斗它勇气,以前老家时,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不 动,让它自己滑走,可现这东西盘这里是打算这过夜么? 没了和他抬杠心思,她指指帐篷角落。 宁震谦一颗心全她身上,一个晚上神魂颠倒心不焉,倒是比她后知后觉了。 惊她提醒,才发现那条黄黄绿绿小蛇…… 他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别怕,然后轻手轻脚走到角落里,刚走近,他便发现了端倪,不觉好笑,这老二老三是越活越 回去了吗? 不过,他还不至于傻到说实话地步,动作迅猛地掐住“蛇头七寸”,把“蛇”给提了出去。 帐外,他看见老二身影一闪,钻进了另外一个帐篷里…… 他严肃大黑脸上破云般裂开一道柔和光,随手将“蛇”扔进草丛,而后重钻进了帐篷。 “怕不怕?”他问。 “不怕!”本来就没什么可怕,她又不是没见过蛇城市姑娘。 他没话说了,愣愣,走到她身边,席地而坐,“我还是这守着吧,这天气,正是蛇出没时候,别晚上又来一条,钻 进你睡袋里。” 话说他说这话绝对地发自内心,真没有别意思,刚才那条蛇虽然是假,但不表示这山上没有真蛇出没,可是陶子听了 他话,心里却一寒,虽然并不咋怕蛇,可想到自己睡得无知无觉,蛇像他说那样爬进来,她还是觉得鸡皮疙瘩直 冒…… 也就不管他了,重又钻进睡袋,随他爱咋咋。 只是,他一直这么盘膝坐着,目光直戳戳地盯着她,要她怎么能安睡?原本出来露营就不太容易睡着,被他这么搅着, 加睡不了。 闭着双眼,只觉半臂身子躺得累了,还一点睡意也没有。不由睁开眼来,问他,“你不睡吗?” 只是一句寻常问话,首长同志脑子里开始各种激动万分万马奔腾,她是要他睡觉吗?他睡哪里?这帐篷里摆明没有别 睡袋了啊!难道……她是邀请他睡同一个睡袋?可是,这不好吧……虽然他们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但那毕竟是曾经了啊…… “呃……我……你睡吧……我守着……”关键时候,他又开始磕巴了……关键是,陶子这一句话不仅引得他思绪万千, 还让他万千毛细血管也不安分了,热血沸腾起来,并且所有热量都冲向一个点,某处充血挺立啊…… “可是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陶子背对着他抱怨。 他不明了,疑惑地问,“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 他很纯洁,这句话真没有调侃意思,可听陶子耳朵里,就是调侃意味,她不由火了,“谁看你了?” 宁震谦也不跟她争,想了想,道,“那睡不着怎么办?你数羊吧!” 陶子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只是,这话却勾起了他这许久以来回忆,一年时光里,夜夜不得眠痛苦他太深刻了。她也睡不着吗?关切之下,脱 口问道,“囡囡,你常常失眠吗?” 陶子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随口回答,“还好了,有时。”仅仅只是有时赶稿赶到很晚,过了疲惫期,会有睡不着情况, 而后便会想起过往种种,那一夜,便不会再眠了…… 他听了,心里不免疼惜,便道,“回去以后我带你去看看纪老,让他开个方子,吃吃试试。”纪老确实是极有名气中医 了,虽然开方子于他自己并没有多大改善,但对大多数人还有有作用,也许囡囡吃几副就好了。 “不用。”她还没到需要看医生程度。 “不行!”他语气立刻坚硬起来,“明天下山就去!”睡不着滋味太难受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吗? “说了不用!我自己会调节!” 他好奇了,“怎么调节?” “喝杯牛奶啊,或者喝杯红酒,听听音乐也行……”可是不能听情歌,知道吗?那会加睡不着…… “听音乐?”宁震谦一震,若有所思,而且思了又思,后,脸上显出几分忸怩姿态。 陶子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没声音了?转念一想,他就是这样人,不说话才是正常…… 于是闭上眼睛,正准备继续努力睡着,却听得黑暗中响起了低低歌声: spyristhllhil,ytbln》…… 陶子屏住了呼吸…… 往事幕幕重现,那一个结婚纪念之夜烛光,这浓黑夜里,悄然地,心口重点亮…… 裹着毯子她,被他抱膝上,一句一句教他唱:ytbln…… “首长!唱嘛……唱好不好?” “首长!哈哈哈……你跑调跑到云南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只记得,那晚,她趴他怀里,笑了整整一个晚上…… 使用手机阅读本书短信接收手机版地址下载作品链接到电脑 他好奇了,“怎么调节?” “喝杯牛奶啊,或者喝杯红酒,听听音乐也行……”可是不能听情歌,知道吗?那会加睡不着…… “听音乐?”宁震谦一震,若有所思,而且思了又思,后,脸上显出几分忸怩姿态。 陶子觉得奇怪,怎么突然没声音了?转念一想,他就是这样人,不说话才是正常…… 于是闭上眼睛,正准备继续努力睡着,却听得黑暗中响起了低低歌声: spyristhllhil,ytbln》…… 陶子屏住了呼吸…… 往事幕幕重现,那一个结婚纪念之夜烛光,这浓黑夜里,悄然地,心口重点亮…… 裹着毯子她,被他抱膝上,一句一句教他唱:ytbln…… “首长!唱嘛……唱好不好?” “首长!哈哈哈……你跑调跑到云南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只记得,那晚,她趴他怀里,笑了整整一个晚上…… 只是,这首歌,他终于会唱了吗?声音淳厚,低柔浅吟,承转处略带磁性,每一字每一个音符都像柳条拂过她心湖,湖 面,温柔涟漪一圈一圈晕开…… 没有跑调,一个音都没有跑,他是怎么学会? 直到他唱完,她还那一片涟漪间,沉迷,荡漾,仿佛那些音符久久不曾散去…… 如此安静。 他以为她睡着了,呼了口气,微微地笑,低声自语,“这就睡着了……” “谁睡着了?”黑暗中响起她声音,“你这样是想让我做噩梦吗?” 他有些委屈,过去一年里,这首歌他天天听,时时听,心里跟着一遍遍合,不说上万遍,几千遍是随便有了,终有一 天发现自己会唱而且不跑调了,原来,她听来还是唱得这么差劲吗? “又跑到云南去了?”他没底气地问。没办法,唱歌这件事情他一辈子都无法有底气…… “没有!”陶子硬声回答。 他心中一喜,却被她下一句打落云端:“跑s团去了!” 虽被打击,他依然笑出了声来,笑着,心里便被一团柔软给温暖着,情不自禁叫她名字,“囡囡……” 她虽然没有应答,可是,却觉这一声呼喊像一泓温水一样,她这水波里被熏得周身暖热,毛孔舒张,脸,也渐渐热了起 来。 “囡囡……”他叫着,便上了瘾,好喜欢,这样氛围里,这样叫她名字,哪怕她没有应答,也没有关系,一遍一遍 ,叫着,便是满足…… 她终是耐不住了,嗔了一句,“大半夜叫唤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老老实实闭了口,可是唇边笑意却没有褪去。他这点感觉还是有,他听得出来,囡囡并没有生气,似乎,并不反感 他这样叫她。 可是,她要睡觉,他也不会再吵她,安安静静地守着她入睡。 只是,这样氛围里,陶子又怎么能睡着? 闭上眼睛,耳边全是他低低唱着yt/声音,全是他一声声唤着“囡囡”声音…… 翻了个身,却正好与黑暗中他对上,看不清他脸,只有他那双黑亮眼睛亮晶晶闪着光。 “还是睡不着?”他问。 “嗯……”她索性坐了起来,“你也不睡吗?” “我不睡。” 呵,这是多么无聊对话…… “听说你又调动了工作了?”陶子问。 “嗯,离家里近了。” “挺好,对莫忘好些。”她没话找话地说。 莫忘是他一直不敢提名字,经她提起,他才道,“囡囡,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 “谢谢你那天肯帮莫忘啊……”他以为,她对莫忘充满厌恶呢,而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确实有人对莫忘不友善,这样人还不少。尤其,有时带着莫忘大院玩,别家长马上把孩子牵走,还低声地对孩子嘀咕,那些话,即便没听见也能猜到是什 么。 陶子摇摇头,“这有什么可谢,就算是一个陌生正常孩子走丢了,我也会把他送去派出所,何况……何况莫忘还是一 个特殊孩子……” “可是……”宁震谦有些犹豫,他和她之间有个不可触及底线,就是莫忘和小囡,当初小囡失去,他完全引咎为自己责任,可是,他想,陶子心里,必然是将莫忘看成凶手。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死结,他从没想过可以解开,也就从来不愿意去提,只怕提起,便是旧伤复发,让她痛不堪言,可 是,许是今晚气氛不一样,许是,她态度出乎他意料,此刻,他却真很想说,说一说这许久以来彼此压抑痛楚。 “可是囡囡,你恨他啊……”他真一直这么认为,帮助一个自己恨人,这于囡囡,是怎样大气和善良…… “恨?”陶子重复着这个词,颇为惊讶,“为什么要恨他?” 因为,囡囡是他而离去……黑暗中,他看着她眼睛,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没有说,她却听懂了,静静地沉默了几分钟,从不曾如此认真过,“不,你错了,我从来不曾恨过谁,从来没有……”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黑暗中,声音微颤,“真?” “真。”她平躺下来,凝视着帐顶,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身体深处,强烈痛撕裂开来,她血,她肉生生从她体内剥离,小囡哭着喊着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那痛,如此深刻,即便时过境迁,即便是此时回想,她仍然无法得到缓释,只能任由那痛再一次地将自己撕裂,而她, 痛楚中微微发抖。 他有感觉…… 感觉到黑暗中她异样,连忙打亮了手电,只见她已泪流满面,全身发抖。 “囡囡!”他心里一痛,将她搂进怀里。 他知她想什么,那也是他心中痛,可是,即便当初痛时候,他们也不曾相互拥抱过,不曾彼此安慰过,此时 此刻拥抱,有什么意义?然而,他仍然想要抱着她,这是他本能,未加任何思索,只是想抱着她,因为,他们痛着共同 痛,而且,已经痛了许久许久…… “不说了……囡囡……再也不说了……只要你开开心心……”他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题,这个痛,是他们人生之中无法愈合 伤了…… 陶子没有说话,任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任他温热手上下抚着她背,任他,将她往怀抱深处按。 眼泪,一颗颗滴落他肩头。 他肩膀,坚硬而宽厚,磕着她脸颊,微微痛。 “囡囡,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怕,便是她眼泪,他又把她给惹哭了,他真是太混蛋了……) 第277章 别说对不起 她却只是哭,哭得不想说话。 后来,他也不再言语,只是抱紧了她,任她怀里哭。 心,贴着她心窝位置,此时此刻,她每一次心跳节奏他都能懂,无需言词,亦没有言词可以形容他此时心情。仿佛和她一起回到了小囡离开初,一起经历着那些分分秒秒,那些不曾与任何人言说痛…… 他泪,也这一刻倾然滑下琰。 他是军人。 军人流血不流泪,打落牙齿和血吞,子弹穿身当雨淋。 然,此时,他相信了那一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并没有因为流泪而觉羞耻,反之,此刻,他是多么庆幸,他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和她流着相同眼泪…… 陶子哭得像个孩子,应该说,每一次他面前都哭得很狼狈。 而她,似乎,许久以来都没有这么哭过了,和每一次哭泣都不同。不仅仅是伤心,不仅仅是痛楚,还有一种不曾有过委屈,自心头悄然萌生,一如六岁时囡囡一样,委屈得让自己变得弱小,渴望一种分担,一种支撑。 或者,其实她一直都需要,却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 譬如,如果,她六岁那年不曾遇上那个叫宁震谦大男孩,她这一生一样要过下去,也许,她会坚强,会走得平稳,可是,却少了那样一个人,那样一双眼睛,她人生路上给她那样注视; 如今亦然。将过往所有痛深埋心底,她依然可以过得平静而蓬勃,生命轨迹会画出另一种弧度,可是,心中却始终会有这么一个死角,她不敢去碰,不敢去想,不敢让它阳光下轻盈蒸发…… 这,似乎是冥冥之中安排,必有这样一个时刻,一个必经时刻,将内心里所有痛都爆发出来,而这个时刻,只能与他共…… 而这原本该一年前就共同承担痛,压抑了一年之后,如火山一般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初,陶子还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还知道自己心狠狠地痛着。 可是,到了后来,哭,便成了一种方式,情感方式,已不完全是为小囡了,似乎为了许许多多。为她二十年坚持不变爱,为她和他曾有过过去和现,为这么多日子里压抑思念和煎熬…… 有一点,她自己从来都知道,这个她爱了二十年人,她心里,依然还是当初六岁时初遇样子…… 她远走,她淡漠,她流泪,她笑,她怒,她嗔…… 所有不同她,都只是因为,心里还有一个他…… 哭得累了,声音也嘶哑了,她无力地趴他肩上,默默流泪。 他衬衫,早已经水渍泛滥,贴他肩膀上,微凉。 他低下头来,伸出手去,擦着她脸上泪痕,粗糙手指,触她脸上,一片腻滑润泽…… 只是,他忘了,他手烧烤时候沾了一手炭黑,她脸上一摸,便摸出一道黑黑印子来,手电筒给光线下还十分明显。 他心下一窘,再看陶子衣服,纯白上衣也满是他黑乎乎手印…… “嘿……”他尴尬而憨厚地一声,赶紧松开了怀抱。 陶子原本还倚靠他怀里哭得悲悲切切,突然失去了依靠,差点扑倒地上,不由一双错愕眼睛瞪着他。 “那啥……很抱歉……”他指指她衣服,摊开自己黑乎乎手。 陶子低头一看,顿时火大,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还脱色啊!?” “……”宁震谦愣住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陶子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这……这是碳啊……碳……”话说他又不是油漆,也不是染料,怎么会脱色呢? 陶子自然知道不是他脱色,不过损他而已,只是,这么一闹,倒是把之前悲伤气氛给冲淡了些。 也许,是因为大哭过了吧。有些东西,掩埋起来不去触碰,并不是佳之道,有时候,是该把它拿出来,放大,夸张,惊天动地地痛一回,难是,需要恰好这样一个时机…… 陶子低头盯着自己白衣服,懊恼地怨道,“这……明天大伙看到了,以为我被鬼摸了啊!”< p&t; 宁震谦也觉这样子确是不妥,迟疑地问,“要不,你穿我……我光着就好……”上次晚宴不也这样吗? “好你个头!”陶子凶道,“哦,一个晚上之后,我穿着你衬衫,你光着,我们这么走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别人会怎么想?” 宁震谦没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却想到一个严重问题,马上喝道,“你怕谁乱想?怕谁乱看?那个白奶油吗?” “白奶油怎么了?总比你一坨黑炭还掉色好!”陶子对着自己衣服,无语透了。 “谁?谁掉色?我说了是碳!” “你和碳有什么区别?掉进碳堆里就找不着了!” 宁震谦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吵架不是他擅长事,何况对手还是伶牙俐齿主播,可是,以前囡囡都不和他顶嘴啊…… 这种感觉不郁闷,反倒很奇,翻来覆去想了几遍后,又觉得有趣,尤其,她皱着眉嘟着嘴样子,让他想起了狗不理包子…… 突然就笑了,索性把黑乎乎手伸出去,她脸上抹了一把。 陶子这才意识到,遭殃不仅仅是自己衣服,还有她脸…… 赶紧爬出睡袋,把自己包里镜子翻出来,手电筒拿近,对着镜子一照,果见两边脸各有一个黑掌印,而且因为自己眼泪,掌印模糊,全脸漆黑一团。 “宁震谦!你个混蛋!”她拿出纸巾来擦脸,可是,怎么能轻易擦得去?黑乎乎,越擦越宽…… “我来吧……”他伸出手去,量不让自己黑黑手再碰到她。可是,只觉她黑乎乎样子很好笑,而且,一边擦着,一边还真笑出了声。 “笑?你还笑!”陶子皱着眉,他手劲稍大了些,擦脸上有些疼。 是啊…… 他笑呢…… 刚才还抱着她哭,可现却能笑了呢…… 其实,不是不痛了,而是,她是他治愈良药啊……从来都是……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爱时候,他用冷硬躯壳将自己冰封时候,是她出现他身边,用她娇,她柔,她倾心爱和执着将他溶解,让他得以破冰而出; 他挣扎于生死边缘,黑暗中无法醒来,也是她,执着地他身边,用她誓言将他唤醒: 你听着,你是首长,是楷模,绝对不能当逃兵!你要活着从手术室出来!哪怕残了瘫了傻了,只要活着出来!残了,囡囡当你手和脚;瘫了,囡囡 陪着你不离你半步;傻了,囡囡给你唱歌给你跳。哪怕就像现这样,囡囡也会陪着你说话,给你读书。只要你活着,囡囡都会陪着你,陪到世界终结,因为我们说好,永远一起…… 这些话语,是他醒来之前说,字字句句,他听得清清楚楚,也记得一字不差,她还记得吗?她说要永远一起,一直到世界终结…… 可是,如此爱他她,他怎么忍心拖累?怎么忍心看着她一天比一天痛苦? 所以,他亲手将她推开,放任自己一个人沉入深渊…… 那无底黑暗,他已经放弃了拯救自己,却原来,她始终是他救星…… 这世间,只有她能让他这般笑啊,即便黑夜里,也仿佛阳光一点点照进了心里一样,一丝一缕,将那些痛苦果实缠绕、包围,暖融融温度缓缓地渗进痛楚果里,捧着,揉着,感化着…… 他怔怔出了神,唇角含着笑,却忘记了动作,手停滞她脸上不动了。 她举目,看见他笑容满面,一时气恼,定是笑她这幅鬼样子么? 忽然便产生了报复念头,从包里迅速拿出口红来,他脸上猛涂了几团。 他正出神,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被她小动作得逞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用纸去擦,纸上红红一片。 “还有没有?”他侧着脸问她。 她没理,只对着镜子照自己脸,颜色淡了些,可仍是笼着一层黑色…… “宁震谦!我说我跟你有仇啊?”要这么让她难堪?每次都让她难堪!上回撕坏她衣服帐还没跟他算呢! 他定定地看着她,浅浅地笑,“可不是有吗 ?你给我涂白,我给你描黑……” 陶子也想起了那些往事,美白面膜,增白粉底,还有那些见证奇迹时刻,以及他同事面前无可奈何欲钻地洞表情…… 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哭过之后,原来她也是可以笑…… 她被自己笑声给惊讶了,摸了摸心口,想起小囡仍然会痛,而且很痛,可是,她真可以笑…… “怎么了?不舒服?”他马上观察到她这个表情了,担忧地问。 她没有隐瞒,坐正了,轻轻叹道,“是啊,不舒服。” 她健康,是他为关注大事,一听这话,立刻便提出下山,“走,去医院!” 她凝视着这个男人,这是他今晚第几次要她去医院了?没错,她不舒服,可是有些病不是医院能治…… 她摇摇头,“我这是绝症了吧……” “你胡说个啥!赶紧跟我下山!”一句话便把他惹毛了,又开吼。 她坐原地,静静地着他,按着胸口再一次叹道,“不是,我是这里疼……想起小囡就疼,你不知道,我都不敢想……” 她和他一起,有着和别夫妻不一样特殊性,从前台里也有小夫妻没有保住孩子流掉,虽然难过,但都不会如他俩这般痛,甚至还会相互宽慰,彼此还年轻,来日方长…… 唯有他们,小囡不仅仅是个胚胎,是他们感情和婚姻全部希望所,她和他对于小囡期盼比任何人都来得迫切和猛烈,尤其,还是当时那纷乱复杂环境和关系里,这一走,便将所有矛盾和痛苦都扩大了无数倍,同时,也宣告了他们婚姻结束…… 他微怔,颓然垂下头来,他何尝不是?“对……” “不要说对不起……”她深知他要说什么,“我说过,我并没有恨任何人,不怪莫忘,不怪你,想来,是天意吧,我们,到底和小囡无缘,我……和你无缘……” 好一句我和你无缘…… 如利刃直接戳进他心里,他找不到语言来反驳,却很不喜欢听这句话。 她凄然一笑,罢了,都过去了,深深揪着这桩事不放,就等于揪着过去,揪着她和他过去,既然要放下,就真放下吧,小囡,小囡,希望你投胎去好妈妈那里…… “可是我还是觉得是我不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这样她,认错可以吗?管,认错并不能让小囡回来。 “别说这个了!”她打断了他,“你们这段时期应该很忙啊,这么还有空出来露营?” “嗯,是很忙。”他没有解释来露营原因,如果不是老三告诉他有惊喜,他会来吗?只不过,惊倒是惊了,却没喜。 “要外出吗?”听得有一部分领导要下基层慰问官兵。 “不用,我爸要下去。” 提起宁晋平,陶子便想起了那个曾经她也叫过爸爸黑脸首长,心里说不出滋味,“……首长他还好吗?”这短暂犹豫是不习惯称呼,除了“爸爸”,她还不适应叫宁晋平别称呼。 “还好!上半年住了一次院,不过是老毛病呢,还犯吗?” “嗯,倒是严重了些,可能……带莫忘太累了。”想起母亲,他十分歉疚,他年少时犯下错,却连累了父母受累。有心想空闲时间里自己多担着点,可母亲却总是把他往外推…… “莫忘现看起来还不错啊!”她想起上次遇上莫忘情形,自己背着书包好像也不慌张。 他点点头,本不想说这其中过程有多艰难,可是心念一动,头脑便有些发热,见她似乎不反感这个话题,终鼓起勇气道,“是,比从前有很大进步。可是,真很辛苦辛苦。” 他开始诉说,怎样艰难,一点一点明白莫忘想要什么,怎样将一个对常人来说极简单行为比如开水龙头一千次成百次教,怎样发现他对图片和画画特别敏感,怎样陪着他机构训练,他们一家三口怎样去自闭儿家长学校学习,回来家训练他。 “训 练和理解莫忘,几乎是我们除了工作之外所有生活。可是,直到现,我们还是不能完全明白他。”他语气里透着无奈。 陶子多少也了解一些自闭儿情况,对于自闭儿家长辛苦,她是有所听说,据说,有家长精神和经济双重压力下发疯自杀都有,因为,孩子需要一辈子陪伴和照顾。莫忘,也许算是自闭儿中较为幸运一个,毕竟宁家经济条件不成问题。 ———————————————————————————————————————— 明天见,希望能凌晨见,吉祥量…… &p;#2356 7; ) 第278章 我们让小囡回来好不好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莫忘真有进步啊……”这种时候,她不忍心与他抬杠或斗嘴。 他苦笑着点头,眼神里多,却是几分做父亲骄傲和欣慰。苦笑,是因为真很苦,骄傲和欣慰则是为他们辛苦没有白费。 “是!这里面融合了太多人努力。我们家人就不用说了,这是责任。一年时间,陪着他机构训练,我和爸工作放不下,我妈是累。好家里也高薪请了专业老师,备了些设施,一对一地家继续练。就连莫忘美术老师都极负责。易老是我爸生死之交,特看重莫忘,为了他还和我们一起上家长学校学习,就为能教他时候多点沟通。其实这孩子美术天赋真不赖,一段时间磨合期之后,和易老还真能用艺术来沟通。罩” 陶子清晰地看见,他谈起莫忘时候,并不像传说中别家长那样眼神灰暗绝望,反之,还闪着微光…… 他,定然是个好父亲…琰… 只是小囡没有福气罢了…… 想起小囡,心口仍然极痛,却不似从前那般,这处碰也不能碰了…… “莫忘……很可怜,可是,也很幸福……”她不由感慨。虽然,她知道羡慕一个自闭儿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够仁道,可是,她仍然觉得,对一个生命来说,拥有一个“生”机会是多么重要一件事,至少,小囡就没有这个机会…… 她知道自己小囡这个问题上过于多愁善感了…… 不过,她却真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和他坐一起谈论莫忘。毕竟,虽然她不曾怨恨过莫忘,但是,那是她心头一个坎,她以为自己永远跨不过去…… 原本她还想问一问芊琪,作为莫忘妈妈,芊琪把孩子交给宁家,算是卸下了一个重担。然,转念一想,便不问了。芊琪自己身染重病,即便二次手术,恢复期也要很长时间,哪里有精力来照顾莫忘?再者,宁家条件确实比芊琪适合莫忘成长。 而且,这些又与她有何相关呢?她想多了…… 她是和他说话过程中睡着,她一边说,一边慢慢儿往睡袋里缩,后记不起说着什么时候睡着了,好像后又回到了小囡这个话题上,而她,甚至来不及呼痛,便沉入了梦乡。 梦里,她再一次地见到了小囡,那个模糊穿白裙小女孩。依然是那样情境,小女孩笑,笑着喊妈妈,妈妈,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宁震谦听着她后模糊呓语,发了许久呆,茫然中,紧张又纠结,一颗心狂跳不已,好不容易终于憋出喃喃一句,“囡囡,我们让小囡回来好不好?”刚说完,便马上后悔了,他不该说…… 立时细看,她呼吸均匀,双眼紧合,原来,她已经睡着,应是,没有听见…… 怔然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 坚守她身边,凝视她睡眼,想了许多许多,直到想得疲累,才她身旁不远地方席地而躺,入了眠。 陶子却是比宁震谦先醒来,这让她很意外。 清晨下起了小雨,她是被淅淅沥沥雨声给惊醒,还有,帐篷外已经响起说话声。 睁开眼来,便看见一张大黑脸就自己眼前,和她鼻尖相对,他呼吸,甚至喷了她脸上。 她脸颊一热,退开了来,觉得奇怪是,他作为特种兵,虽然退出了s团,不至于连警惕心也退步到这种境地。 可是,她怎会知道,他她身边坐到天亮才睡着?她不会知道,她不身边这一年里,他生物钟乱到了何种程度…… 陶子低头看着自己衣服发愁,她要怎样才能而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正迟疑间,听得外面传来萧伊庭大喊,“老大!起床了!嫂子!起床了!” 她脸顿时通红,宁震谦也被萧伊庭喊声给惊醒,对于嫂子这个称呼,他感到又惶恐又有一些……无法控制喜悦…… 于是呵呵一笑,算是向陶子打招呼。 陶子却极是窘迫,横他一眼,“你,不准从帐篷出去!” 他被她凶巴巴样子唬得一愣,可是,却糊涂了,不能从帐篷出去,那他从哪出去?遁地吗?他不是土行孙啊…… 末了,一股酸意涌上心头,脸色也沉了下 来,“你怕谁看见?白奶油?” “宁黑炭!不要随便给别人取绰号!”他就和宗洋较上真了吗?她跟宗洋啥事也没有,无聊吧…… 他无言,不准他给人起绰号,那宁黑炭是什么?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名字了? 陶子掀起帐篷外出,正好和萧伊庭撞了个正着,萧伊庭乍一看,突然出来个被染了色一般黑乎乎妞,乐了,脑中自然yy无限,笑得眉目舒展地,“大嫂好!” 陶子皱眉,一副不是叫我不是叫我表情,步走开。 萧伊庭兴奋加激动,老大这一路木到底,终于开窍一回了,是把嫂子给办了吧? 难以抑制此兴奋心情,他冲进帐篷里要探个究竟,顺便逗逗老大。 见老大杵那里,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老大!行啊!混色了啊……” “……”啥叫混色?老二也认为他掉色吗?一双冷目横着他。 萧伊庭以为老大是害羞,继续笑道,“昨晚是激烈到何种程度,才让嫂子一身混成和你一般黑……” “一边去!”他排开老二手,面色冷峻。 “厉害啊老大!你憋成啥样了?把嫂子整得又哭又喊?”萧伊庭牛皮糖似又搭上去,嬉笑,“别害羞了,我昨晚都听见了……” “……”他还来偷听? 宁震谦想踹他,脸黑成一块碳。 萧伊庭不禁想笑,“哟,还真像碳啊,难怪嫂子叫你宁黑炭!只有碳才混色啊!” “……”他一脸僵硬,想了想,回头威胁,“信不信我让你混色?让你这张小白脸混点儿红色?” 这是要揍他么?不对啊,一夜满足,他为老大立了多大功啊!一定是那条小假蛇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姑娘嘛,一见到蛇啊鼠啊小强什么,不都往男人怀里钻吗? 还是不对!如果老大一夜满足,怎么还是这幅人人欠他几百万表情?难道……? 他大为操心,转到宁震谦面前惊问,“老大,你不会还没把嫂子给办了吧?” 宁震谦没有说话,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完了……萧伊庭知道完蛋了,悻悻地走了出去,万事俱备到此种程度,老大东风还吹不起来,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不远处,左辰安也走了来,满面春风,一看就知道 有滋有味…… 左辰安一见萧伊庭就兴冲冲地问,“昨晚老大怎么样?” 萧伊庭垂头丧气地瞟了他一眼,念道:“宁黑炭宁木头都是木头……” 左辰安也顿时凉了半截。 小雨并没有影响大家收拾帐篷兴致,说笑声中,准备收拾东西下山了。 还是有人注意到陶子衣服和脸,于是开始开玩笑,“咦,陶子,你是被宗洋给抹黑了吧?” 宗洋就她旁边,听了之后笑眯眯,也没否认。 “不是……”陶子不希望和宗洋有什么让人误会地方。 可是这种事情越是否认,越让人觉得这是真,只当她是害羞而已,有人老实不客气地笑宗洋,“我说宗洋,你一晚上坐陶子身边就瞎摸去了……” 陶子满脸通红,奈何怎么也说不清,再看宗洋呢,好看桃花眼微微地眯着,蕴满笑意,仿似雨丝落进他眼里,荡起涟漪…… “咳咳!”身后传来重重咳嗽声。 她回过头去,只见他已把帐篷收好,板着个脸从她面前走过…… 下山时候,他车呼开过来,她身边停住不动,也没人出来支个声,就这么停着,和他一样沉默。 这意思,是要她上他车? 可是她是小鹌鹑脑袋啊!她不懂! 于是,仍上了剧组车。 他车便猛然加油狂飙了出去,好似跟谁赌气一样。 陶子看着他车尾,暗暗摇头,怎么首长大人越来越小了呢?这得多幼稚啊,他当他还是十七八愣头青吗…… 宁震谦狂飙了 一路,将大家车都甩后面之后,冷静了下来,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极不可思议。 他三十出头了,不是十几岁小男生!话说他十几二十岁时候都没有这么冲动过。囡囡一个顾盼眼神便可以让他欢欣雀跃如飘云端,而哪怕她和宗洋讲两句话,就足以让他暴跳如雷狂躁不安…… 他情绪,完完全全被她所掌控了,因她怒,因她喜,因她不成眠…… 他知道,这是爱,很深很深爱。 只是,他该怎样给她他这份爱?曾经他,以为拽手里便是给她幸福,然,却让她陷入痛苦深渊,所以,他终于放手,希望成全她想要自由和乐,那现呢?他该怎么做? 打开音乐,飘出《yt一临近,她知道,他很忙。 而这个时候,苗苗却回京了,打电话找她目,居然是找她借钱,而且数目不小。 她印象里,苗苗家境一般,母亲没有工作,全靠苗苗养着家。且苗苗也是个心高气傲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开口借钱。 于是去查了下自己帐,被账户里钱给吓了一大跳,她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了? 这些,都是宁家钱,这许久以来,她从来没有动过,到现,她仍然不想动。 把自己全部存款转给了苗苗,勉强凑得上那个数,便和苗苗相约着出来吃饭。 没有问苗苗为什么借钱,她相信,如果苗苗愿意说,一定会说,只是,苗苗见到她之后依然是一副欢脱雀跃样子,那便是掩饰了? 既然不愿意说,她作为朋友,便只需提供苗苗所需要就行了。 “囡囡,谢谢你!这是你全部钱了吧?”作为好友,怎会不知晓她情况? 陶子笑笑,“我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 苗苗也笑了,叹道,“我也是深谙你脾气,知道你就是个爱苦逼自己人!手头上不是没有钱,宁家钱你就是一分不想动!” “知道还说!”陶子笑。 “所以我才说谢谢啊!桃儿,这钱我会还上!”若不是实没有办法,她真不会来找囡囡借钱。 “瞧你i说,越说越客气了!我们从前怎么说来着?我就是你!不分彼此,永远承诺。” 苗苗点点头,“囡囡,有些事,关于我,以后我会找机会告诉你……”她身份尴尬,有时候真不想要囡囡知道,尤其她嫁给宁震谦之后,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要这个身份…… 陶子微笑着拍拍她手,“懂!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有我!” 苗苗眼眶湿了湿,忽道,“对了,现你婆婆公司也有些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陶子不由觉得奇怪。 “我听说啊!我是包打听你还不知道吗?”苗苗一笑,“因为那个孩子吧,你婆婆没有太多精力来管公司,听说有交给宁家老二打理意向。” 陶子便想起宁震谦话,照顾莫忘过程中,严庄是累。 陶子点点头,“这样也好,她可以专心照顾孩子,那孩子,太耗精力了。” “我觉得可惜啊!严庄这个女人我还是很敬佩,可惜一辈子心血要交给他人。” 陶子亦只是笑笑,”只是打理而已了,严庄必定还是有分红。“ 只听苗苗又道,“一个女人家庭事业两不误是很难,而严庄做到了,所以我佩服她,不过,再强她也是个女人,终究为家庭孩子琐事所累,不能再有突破了。她为了这个孩子整个人都老了十岁,对了,她住院了你知道吗?” 陶子觉得苗苗似乎对宁家很是了解,也没多问,苗苗确实是包打听,且听说严庄住院让她心里还是紧了紧。 林芝生病去世场景再一次脑中回放,严庄会生什么病?她可是宁家顶梁柱啊…… “她什么病?”她不由问道。 “还好,颈椎病复发吧,很严重。” 这确实是严庄顽疾了,治了许久都没治好,听宁震谦说,照顾莫忘劳累,想必是累出病来了。 想到林芝临终之前以及之后宁震谦对林芝态度,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还人情也该去看看严庄,何况,她宁家时候,严庄待她不薄…… 于是,和苗苗分手后,她便买了些东西往医院而去。 宁震谦并不病房里,宁晋平想必也是下基层了,病房里只有严庄和保姆。 “桃桃?”严庄显然没想到陶子会来看她,一脸惊喜。 —————————————————————————————————————— 说了凌晨,虽然现很晚了,可还是凌晨哦~!嘿嘿 &p;#23 567; ) 第279章 冰释 上次林芝去世,曾见过严庄,只是那时有些恍惚,一眼之下,只觉得严庄神态憔悴,显得苍老,并不曾细看。而此时,站严庄面前,才发现这短短一年,将严庄改变得有多大。 气质和仪态是内修养使然,没有被时光摧残,但外形象确实如苗苗所说,老了十岁。 曾经念叨着要减肥严庄,如今不用减了,至少瘦了两圈,从前珠圆玉润她变得干瘪清瘦,皮肤松弛暗黄,锁骨尤其明显。 如今严庄,真是位老人了…… 此时此刻,忆起当初严庄要她做选择,似乎有了深一层体会,如果她没有放弃这段婚姻,严庄今天样子是否就是她未来呢琬? 面对严庄惊喜笑容,陶子反应冷静多了,甚至有些拘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才喊了声,“严阿姨……” 这个称呼让严庄微微一呆,都这么久了,还是不习惯囡囡这么叫她呢…… 想起从前这妞儿自己面前女儿般娇娇地叫着她“妈妈”日子,心里不禁发酸,不过,还是展开了笑脸,招呼,“你怎么也知道了,小震这孩子真是……小毛病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藤” 陶子把东西放下,微微一笑,几分客气,“不是小震告诉我。” “哦?那谢谢你了……坐吧,吃点水果……”严庄起身来,热情地招呼她。 “严阿姨,你躺着别动好了,不用管我!”靠近,严庄身上从前馨香不,取而”代之,是一股中药味道,陶子心里又感几分苍凉。 严庄便盯着她看,笑容满面,末了,却微微沉了脸,“瘦了啊!这小下巴尖!” 陶子心里莫名一股酸楚泉涌上来,人家常说,妈妈看女儿,越看越瘦。漂泊外女儿们每一次回家妈妈都会抱怨瘦,哪怕是胖了,妈妈眼里也是瘦了。 她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待遇。严庄……无论什么时候严庄,总能一举击中她心里软那一块,即便是无意识……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身体,尤其饮食,饱一顿饿一顿,不想做就随便应付一顿,那怎么行?还没吃吧?阿姨刚给我送饭来,我一点还没动呢,我们娘俩一块吃……”说到这里,严庄自己也愣住了,一时讲顺溜了,竟随口带出“娘俩”这个词…… 陶子心头也是一阵难受,却假装没有听到,微笑着说,“我已经吃过了,您用吧。” “我也不饿,我等等。”严庄笑眯眯,只是看着她。显而易见,陶子来看她,她很开心。 陶子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脸色微红,轻道,“严阿姨,您才是要多保重身体呢,您瘦多了啊!” 严庄却一笑,“没事儿,我减肥呢!你看,我终于减肥成功了!” “严阿姨……”她一直知道,严庄是个不一般女人。严庄眼里,看不到对生活绝望,笑容里充满蓬勃向上不服输气息,这一点,本质上和宁震谦也是相同,一股硬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可正是这样,才让陶子感慨和叹息,这样严庄,可有无奈?她想说,严阿姨,别太辛苦。可是,这句话却无法说出口,严庄不辛苦可能吗?毕竟照顾孩子这事,男人粗了些,何况还是特殊孩子。 她情绪一一写脸上,并没有隐藏,严庄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来?心下是感动,情不自禁牵住了陶子手,“桃桃,你是个好孩子,不用为我觉得抱屈,我这辈子什么没经历过?现老了,唯一心愿就是看着你们这些孩子过得好,希望小震过得好,你过得好,其它,都不重要了,只要你们顺风顺水,我再怎么辛苦也愿意。” 孩子?也包括她么?她低头,任严庄握住了她手,没有吭声。 严庄便以为勾起了她心结,伸出手来帮她把垂下头发理清,“桃桃,这两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因为种种原因,或者又是因为“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没有合适时机,我们也没好好说过话。桃桃,过去这些事情里,我们宁家对不起就是你,你是无辜,却受到这么大伤害,我一直想不出该怎么补偿,我能拿得出手东西都是你看不上,事到如今,这是严阿姨唯一放不下事了。” 对于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女儿来疼孩子,严庄看眼里,疼心头,可是,如她所说,她能给,只有物质,陶子这般女孩儿,又怎么会把物质看眼里?而其它,她连出现陶子面前都觉得不合适,她这个前婆婆身份,谁知道会不会让彼此尴尬呢?谁知道,桃桃心里有没有怨恨呢?所以,只能继续物质上补偿,或者,暗地里为她做一些事,比如整倒骆东程之类。 “桃桃,你心里有怨,我理解,我也是女人,将心比心,我怎么会不懂你感受?所以,你能来看我,我真很感动,我以为,我们俩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坐一起说话了,桃桃,你真是个善良孩子,这么善良孩子是该得到幸福,看到你们一个个都幸福了,我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可求了……”严庄说着,眼泪浮起了泪光。 往事历历目,从她嫁入宁家那天起,到后来离开北京,严庄是真心疼她,还是虚情假意,她不是木头人,怎会没有感知?只是后来,天意让她们没有缘分再做婆媳,让她们之间变得生分。 那些往事,那些生分,当时或是认为不可再逾越了,现回头一想,因什么而生分,其中根本原因反而模糊了,是因为莫忘吗?好像不是。因为芊琪?好像也不是。因为严庄让她做选择?似乎也不是,选择是她自己做啊…… “严阿姨,如果当初……”这个问题问起来很艰难,也很傻,她磕磕巴巴,问了一半,抬头对视严庄眼神,里面暖融融温度和从前一样……她便没有再问了,答案,似乎回首之间昭然。且不说这世上有没有如果,即便有,即便严庄不给她选择,她还是会离开,那个坎,是她自己过不去,是她一直心心念念地要宁震谦放了她…… 而严庄,却这半截话里,悟出了另一层意思,坚定地告诉她,“桃桃,如果当初你留宁家不走,我会我大努力不让莫忘影响你们生活,会保护你幸福,可是桃桃,我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莫忘走下去,终有一天,我不行时候,你或多或少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莫忘,守着这样孩子,亲生父母都有发疯和自杀,桃桃,抉择很难……”说心里话,作为母亲,她比谁都清楚,陶子是儿子幸福所,因为有陶子,儿子生命里才有了活力和色彩,她发自内心地希望,儿子可以守住这份幸福不失去,可是,彼时两人闹成那样,初步了解自闭症她仿佛看见陶子和儿子未来生活里充满了争吵和矛盾,看见两人相互折磨,有两回做梦还梦见陶子抱着莫忘自杀…… 那样纷乱里,她唯一想法就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幸福,希望他们能走一条幸福路。只是,怎样才是一条幸福路,她也不知道了,只“索本书名听潮阁看能让孩子们自己选…… 而到了现,她仍然不想主宰孩子们生活,今后如何,随缘吧,莫忘问题是摆这里,她也不想掩饰,无论他们今后怎么走下去,都必须正视这个问题。 陶子脸红了红,严庄这话意思,好像是觉得她后悔自己选择了吗?不由为自己辩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庄一笑,“是哪个意思都不重要,过去已经过去了,我只知道,桃桃今天来看我了,我很开心。” 严庄发自内心笑容是极具感染力,让陶子觉得她们之间那一层生疏薄冰,一点点,就这么化掉了。严庄也以为她心中有恨有怨,呵,大家都这么以为,她要以为自己真恨过怨过了,至少,有过嫌隙是肯定…… “严阿姨,听说老首长也住过院?”她不想否认,此刻和严庄坐一起说话时感觉很好,和从前那别别扭扭疏离相比,她宁愿保持现状态,即便不再是婆媳,也可以是一个老熟人,忘年交,她曾经,如此喜欢过严庄啊…… “老首长?”严庄听了笑出声来,“当着你爸……当着他面,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他觉着自己还是年轻小伙呢!”一时口误,让严庄有些尴尬,极地掩饰过去了,这都一年夺了,有些话还是改不了口。 陶子再次装了糊涂,想着那个总绷着脸首长也笑了,“那……宁伯伯还好吧?这次下基层去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严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拍着她手背示意她放心,“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俩比谁都看重自己身体,我们要活得长长久久,多活一天,就可以日为小震减少一点负担。” 说到这里,传来一声低唤,“妈……” 是宁震谦来了,还带着莫忘。 刚才那一句话,正好被他听到,心内感动之余,亦觉愧疚。 “哎,来了!不是不让你们来吗?大中午,本来就忙!”严庄松开陶子手见宁震谦没啥反应,两人隔着床而立,有些尴尬,便道,“桃桃来看我了呢!” “嗯。”他低声应道。一进门就看见陶子背影了,心脏心律不齐地一直乱跳,越乱,越不知道怎么跟她打招呼了,扯了莫忘过来,教他道,“莫忘,叫奶奶。” 莫忘则低头玩着自己手里东西,不予搭理。 严庄便对陶子道,“这孩子就是这样,对别人叫他莫忘是没有反应,也不会叫我,可是,他知道我是奶奶,是他……家人吧。”或许莫忘连家人是什么意思都不懂,只是他世界里有奶奶这么一个人,有爸爸,有爷爷,家人对莫忘而言是什么概念,却是严庄自己乃至宁家其他人都不能理解。 这些,严庄都不打算瞒着陶子。 陶子凝视低头玩玩具莫忘,难怪她上次xx大学叫莫忘他一直都不理。她对自闭儿知之甚少…… 宁震谦来了,似乎,气氛便紧张了些,陶子也不知该严庄面前怎样和他共处一室,便站起来提出要走,“严阿姨,我下次再来看您,您好好养身体。” “要走啊!”严庄马上道,“让小震送你吧!这么大热天,难等车!”说完又对宁震谦道,“去吧,你还没吃饭呢,莫忘就我这吃,你送桃桃回去!顺便路上吃了吧。” 宁震谦点点头,“我带莫忘一起去。” “别!莫忘就放我这!你下午还上班!这段时间你不知多忙!” 宁震谦却直接牵起了莫忘手,“妈,你就安心养着吧,我走了!” “其实……我自己回去就好……”陶子觉得他母子俩让来让去,要不要问下她这个当事人愿不愿意坐宁震谦车? “走吧。”宁震谦牵着莫忘先走了一步。 陶子回头看了眼严庄,只见她笑着朝她挥手,“去吧,不用挂念我,我很就出院了,不过,希望你刚才说那句话是真心话,我家等你来看我,我给你做好吃。” 陶子点点头,心中有种无法言说情愫,好像绕着一个极大圈子跑步一样,跑得很辛苦很辛苦,后却发现,终点竟是原点…… 这是陶子第一次和莫忘同坐一辆车。 她坐副驾位置,莫忘坐后排,宁震谦亲手给莫忘系安全带。 一上车,宁震谦就给车门上了锁,这是怕莫忘乱动车门吧,一个粗犷大兵,磨到今日,一颗心竟然也越磨越细了。 “去吃烤鸭?”宁震谦问。 “我?”她指了指自己,回头看莫忘没有反应,应该不是问莫忘,“我不去了,你带莫忘去吧,我和苗苗吃过午饭了。” 宁震谦便没说话了,又加上一个沉默莫忘,陶子觉得有点不自,她还是不习惯和莫忘同一个空间里。 “莫忘,他总是这么安静吗?”她没话找话地问。 “不,有时候也会很闹,说一些词不达意东西。”她回过头去,才发现莫忘手里拿着橡皮泥已经被他捏来捏去又换了个花样。 宁震谦后视镜里看到了,又道,“他玩入迷时候会很安静。” 突然,莫忘摊开手来,手里躺着个橡皮泥捏小人。 “这是捏我。”宁震谦解释。 陶子看着那个并不十分成形橡皮泥小人,暗想,也只有他这个当父亲看得出,这是捏他…… 宁震谦却停下车来,转过头,很认真地称赞莫忘,“莫忘,很棒!” 出乎陶子意料是,莫忘竟然露出了开心表情…… 看着这父子俩互动,陶子惊讶了,宁震谦那样一个硬邦邦人,居然会有这样一面?可是,转瞬释然,他坚硬外壳下,原本就有一颗柔软心,不觉想到从前他将她抱腿上给她喂面条吃情形,对她,尚且如此耐心,何况对一个特殊孩子…… 这,可是他儿子啊…… 夸完莫忘,宁震谦才继续开车,陶子一直没注意他行车路线,直到车开到全聚德门口了,她才发现他没送她回去,忙道,“我已经吃过饭了呀,你们自己吃吧!” “陪我吃点!”他道。下车来给她打开车门,然后,才打开后座门,俯身给莫忘解安全带。 “他完成不了这个动作。”宁震谦忽然道。 陶子细想过后才明白,宁震谦是对她说话,意思是莫忘不会解安全带。她看着莫忘眼神多了怜悯,一个人不会开水龙头,不会解安全带,这就是宁震谦所说,寻常人很容易做到事,对莫忘来说无法完成吗? ↖↗) 第280章 凭她是我媳妇儿! 陶子以为,像莫忘这样孩子,宁家应是捧手心里娇养着,孩子本就有病,怎么忍心再给他多要求? 没想到,她却想错了,宁震谦对莫忘竟然十分严格。 初时,莫忘坐椅子上稳稳样子就让陶子惊讶,这和军人坐姿有一比了。而让她惊讶是,宁震谦居然还领着莫 忘乖乖洗了手。 菜上来以后,宁震谦除了给莫忘卷烤鸭之外,全是莫忘自己吃。 “你……不喂他?”陶子眼见娴熟地吃着饭,惊问岙。 “他自己可以吃,为什么要喂?”宁震谦给她卷好面皮,递过来,却见她嘴巴张得老大,也不伸手来接,暗觉好笑,索性手 一伸,直接塞进她嘴里。 她立马脸色发烫,偷瞟了一眼莫忘,直觉告诉她,刚才这幕莫忘肯定是看见了…… 不过,他不懂吧掌? “你怎么当着孩子面这样?”她吞下烤鸭后情不自禁道。 宁震谦又卷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灵感,突发妙语,“那就是说,不当着孩子面就可以了?” 陶子哑然,口误啊,怎么有种被木头调戏了感觉? 瞠目结舌当儿,烤鸭又进了她嘴里。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吃烤鸭吗?”他指尖仿佛有了回忆,是她唇擦过时湿润和Q弹。 她脸热了,那时她没皮没脸地从他指尖抢食吃,他还记得? “你……知道些什么?”他知道她那会儿是故意抢他烤鸭吃吗? 他却只是一笑,又变成不吭声木头了…… “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她不死心地问。 “他起初也不愿自己吃饭,而且还不肯吃蔬菜,慢慢儿才把他训练好。”他顾左右而言他。 陶子又是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莫忘。 知道他已经不愿意再说第一次吃烤鸭情形,不过,瞧他样子便知他定然是都知道…… “吃吧!”他给她碗里布了许多菜,可是却没管莫忘。 “你给他啊!我已经吃过饭了!”而且每次跟苗苗出来吃饭都吃得特别撑…… 他却道,“他自己会夹菜!” 陶子很想说,她自己也会…… 可是,终,只看见自己碗里菜越堆越多…… 后来出餐厅时候,她撑得肚皮圆圆。通常一个人智商发挥程度和他肚皮成反比,肚皮越撑,脑袋也就堵住了般不灵 光,而肚皮瘪着时候,反应也较为灵敏。 不知道别人是否这样,反正陶子就是这样。 一再强调自己吃饱了她,结果又傻傻地把他给她菜全部吃完,吃完后她自己都觉得挺二傻…… 他就喜欢看到她被自己喂饱样子,所以心情大好,送她回去时候说,“我这段时间忙。” “嗯……”她知道呀,而且好像几个人都这么跟她说过了…… “所以……你要乖。”??什么意思? “那个宗洋,不适合你。”他见她一双眼睛迷茫地瞪着自己,便挑明了说。 陶子皱皱眉,“宁黑炭,有你这么背后诋毁人吗?” 诋毁?他有吗?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记住了!”他将车停她家楼下。 然而,回答他,却是陶子瞪眼和重重关车门声音。 可是,陶子却没有想到,她和宗洋事,真见报了…… 关于宗洋女友事,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娱乐报道没有点名道姓,爆出照片也只是她和宗洋背影,但熟识他俩 人都会知道是她。 有了s市那次事件经验,她对此反应冷淡,不过是些没影事,传两天没人回应也就过去了,她只安安心心家写她 稿子就行,只是,还是注意了自己言行,不再与宗洋有什么交往。 但是,她这里反应冷淡,宗洋那却出了幺蛾子。 宗洋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居然微博上写:这一次是真了。三十年人生,就像一路迷雾中盲行,遇上她,突然 之间豁然开朗。亲爱,认识你真好,我愿意一辈子陪你这样走下去,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而后,微博配图居然也是她背影…… 陶子一头汗,这是唱哪出啊?看着这条微博疯了般一夜之间几万次转发,数万条评论,她开始头大。 立即打电话给宗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宗洋却那头笑,“亲爱,我向你求婚呢,没看出来吗?我真失败。” “宗洋,你别玩了好吗?”他们才认识多久?求婚?别吓她了…… “亲爱,我没玩啊!我是认真,前所未有认真!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人了!突然之间我找到了生命意义,我来 这人世间一遭就是为为了与你相遇……” “宗洋,你背台词吧?”陶子挠头啊…… “是,我背台词,背我人生重要一段台词,亲爱小丁香,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能阻止我爱你……” “……”陶子确信他真是背台词,她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宗洋,够了啊,我不玩儿了!你自个玩吧!”她挂了电话,无奈而愤慨。 后打定主意,她反正是个小人物,随外面流言穿得铺天盖地,也没人知道到底她是谁,正好,这段时间别出去了,一心 一意家写稿子吧! 她淡定地开始了她宅生活,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下半部完稿中,除了和编剧讨论剧情,再不和外面有交流,宗洋几次 打电话叫她去剧组玩,她也拒绝了。 八一那天,她接到了苗苗电话,那妞电话里大喊,“哎,看到你家首长上电视了!看不出来啊,一团黑炭似,还挺 上镜!哎,这宁家男人,倒真是个顶个帅……” 她听了也赶紧把电视给打开,果见雄壮军乐里,他身影,矫健阳刚,极具男人味。 看到这样他,她不禁理解他对白奶油类型男人“歧视”,不得不承认,她审美观里,这样男人才有味道,。 “哎哟,桃儿,看到空军没?真帅!这帅哥果然都军营里啊!这才是真正汉子!” 所谓臭味相投,她和苗苗对男人喜好也同一水准…… “桃儿,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见了这么多帅哥,出来暴饮暴食一顿怎么样?” 陶子笑了,每一次出去吃饭,苗苗总有个奇特理由,“好吧,我也想出来吃饭,不过我理由是,我想你了。不像你, 色中恶鬼!” 苗苗嘻嘻一笑,“这次要你请客了,你知道,我现负婆,负数负!” “没问题啊!你说地点吧!”苗苗个性爽朗,是出来吃饭每次都抢着买单人,她得“大展拳脚”才能轮到一次买单机会。 “还是老地方怎么样?火锅店吧!那地方只有跟你去吃才过瘾!” 火锅店? “好啊……”陶子声音有些飘忽。自她结婚以后,那个地方好像和她相克一样,每次去都会发生一些状况,可是,吃火锅 被烫了,不代表以后再也不吃火锅了啊……她虽然犹豫着,还是没有提出改地方。 当她到达火锅店时候,刻意地站马路对面朝那个方向望了足足一分钟。 一分钟时间里,她任凭自己心,从高空一点一点落下,回复平静。 冯佩红,芊琪,莫忘…… 那些人物一个个心里过滤,当时站这里,那种揪心揪肺痛,却再也体会不到了。人生,真没有什么过不去 坎,那些曾让你痛到无以复加人,时间后让他们变成了故事里配角,经过之后,枝依然换旧枝,白日依然星辰,有 什么大不了呢? 她心底瞬间河川般宽阔,微笑着走进火锅店。 火锅店老板娘开心地招呼她,“好久没来了啊!” “是啊!”她笑,“以后会常常来哦!” 她想,她正找回生活原有平静,而且,一定会找到,无论今后会是哪一种生活方式…… 不过,她生活里寻找着平静,有人却无法平静…… 当老二把宗洋那条微博翻出来给他看时候,他有砸掉老二电脑冲动。 “生气了?要不你也发条微博?艾特一下大嫂和宗洋,顺便下战书,和宗洋单挑!”萧伊庭把电脑让出来给他,末了,又想 起一事,“你有微博账号没有啊?” “没有!”某人硬声硬气地回答。 “就知道……要不帮你注册一个?”萧伊庭一副了然表情。 “不用!”有真本事网上咋呼啥? 萧伊庭手机,忽然地响起,他看了眼,对宁震谦眨了眨眼,“是老三,不会知道你忙完又安排活动了吧?我接下!”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而后马上冲宁震谦挥手,“!再磨蹭就晚了!” “什么意思”宁震谦见他神情急迫,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敢耽搁,马上跟了上去。 直到上了车,才又继续问萧伊庭,“到底怎么了?老三怎么了?”这可是真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绝不皱眉!老二急成 这样,别不是老三真出事了吧?那家伙多灾多难,还一直很忧郁,只结婚后才甜蜜生活里渐渐变得开朗,这幸福日子 要一直过下去才行啊! “到了就知道了!” 萧伊庭严肃表情,宁震谦他接大案时候也没见过,还真令人发怵啊…… “你做好思想准备!”萧伊庭又这么给他补充一句。 “你是故意要急死我吗?” 萧伊庭却只闭紧了嘴不说,还一副别打扰我开车表情。 宁震谦看了下他时速,忍着不语了,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萧伊庭车,开进了一私家花园。 宁震谦便被眼前情形给怔住了,这是干什么? 正值夏季,花园里种植玫瑰开成一片火红锦,艳美异常。 草坪里,玫瑰扎成拱门,成簇装点气球,还有精心结好彩带,给这原本就极富浪漫气息玫瑰园增彩添色,整个花 园就像童话里世界。 而花园上空,许许多多氢气球结一起,拖着一条绸带,绸带上写着:嫁给我好吗? 宁震谦一度没有反应过来,跟老三有关?难道几天功夫老三就玩婚变?不可能啊,老三对露露感情他还不清楚吗?全 国人民都离婚了,他俩也不会离…… 可着究竟是哪出呢? “这是宗洋家。”萧伊庭一边轻声说。 什么?那这是……? 他无法自持,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彼时,正好一对人手牵手从小洋房里走出来,可不是宗洋和囡囡吗?囡囡穿着旗袍,而宗洋一身燕尾服。 而看见这花园里精心装扮一切,囡囡竟然露出了惊喜笑容…… 这些资本主义东西都是糖衣炮弹!这妞警惕心哪去了? 他正欲上前,萧伊庭也下了车来,一手按住他肩膀,“老大,你完蛋了,如果是我,我也选宗洋了……” “什么意思?”没看出他已经爆发边缘了吗?下一秒他必然就要出拳了!老二是没事找抽吗? 萧伊庭如何没看见老大眼里狰狞?可谁叫他们是兄弟呢?兄弟就是明知是刀山也要上明知是火海也要闯明知是老虎屁股 也要摸!他头皮发麻顶风而上,“我说,看看人家宗洋,多么浪漫,多么用心,是女人都会被他感动啊,这才是追女人……” 说话间,宗洋已经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束玫瑰,一枚戒指,热切地仰视着陶子,“小丁香,你看见了吗?我对你爱就 像这红红玫瑰,热烈,奔放,永远也不会停止。嫁给我吧!” “花儿会谢!永远个x!”宁震谦咬牙恨道,急着上前阻止,老二却不知搞什么鬼,死死拽着他干什么!话说老二到底是 帮谁?战队了阵营没有?! 两人拉扯间,宗洋却已经将戒指套上了桃子手,还拉着她手准备亲吻。 “老二!你再拉着我别怪我揍你了!”他急火攻心,再顾不得其它,一拳打萧伊庭鼻子上,拜托了萧伊庭纠缠,冲上前 去。 而宗洋亲吻,却因为他这一声大吼而停了下来,和陶子一起错愕地看着他。 “囡囡!你给我过来!”他冲到两人面前,一把就拽住了陶子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并且褪她下无名指上戒指,用 力扔还给宗洋。 “你疯子啊!干什么呀?”他褪戒指时候过于粗鲁,弄疼了她手指,也不知刮破皮没有。 “我、不、准、你、跟、他、结、婚!”他一字一句对着她眼睛说,而后改拽为搂,“走,我们回家!” “不知宁先生凭什么带走我娘?”宗洋一双桃花眼,含春带笑地看着宁震谦。 “凭什么?凭她是我媳妇儿!”宁震谦胸口堵着巨大气流,而且这气流越来越膨胀,他再不吼出来,胸膛就会被涨破了! 萧伊庭一边摸着鼻子,痛得想哭心都有了,老大终于发飙了!终于说出句像样话来了!真不容易啊!可是他容易 吗?他这张脸长得好看就是鼻子了,也不知会不会残了啊?) 第281章 下战书 “谁是你媳妇儿?你个黑炭!”陶子真觉得丢脸丢大了,有他这么疯吗? 而就此时,周围还涌现出一群人,扛着摄像机摄像师好像是辰安公司…… 导演也人群里,笑嘻嘻地看着宁震谦,大臂一挥,“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差不多了!收工吧!” 所以这是……拍电影? 所有人都用异样眼光看着陶子和宁震谦,眼神似笑非笑,说不出意味岙。 陶子瞪了他一眼,跺脚就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原来宁先生不是路人甲……而是旧人乙……”宗洋拾起宁震谦扔给他那枚戒指,桃花眼一挑,笑容迷人而魅惑。 什么叫旧人乙?!宁震谦脸一黑掌。 宗洋却举着戒指道,笑眯眯,“假!玻璃!可是我对小丁香爱是真!我不会放弃!我不介意和你来个公平竞争, 如果……你认为你我面前有竞争实力话……” 什么?竟然敢向他下战书?他宁震谦从十六岁起就不知道输是什么滋味! 冷眸一眯,亦放出狠话,“你?还不够资格和我比!” 就宗洋这么一个花花大少?!他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会让纯洁美好囡囡被狼给叼了! “咱们……走着瞧!”宗洋戒指上吹了口气,样子极轻佻,而后随手一扔便将戒指扔远,“下一次,我会用真,说不定 天门广场,说不定长城上,说不定……国贸热闹时段,来一次真求婚!你有能耐就和我比!” “你去菜市口吧!”宁震谦黑脸阴沉,转头,眼看陶子要走远,不欲与宗洋口头上再争锋,迈步便追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宗洋也跟他同步跑向陶子。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陶子身边,宗洋笑容满面,配合着他燕尾服,绅士风度十足地躬了躬身,“亲爱小丁香,说好 午餐呢?我们一起去吃日式料理!” “好好中国人吃啥日本鬼子吃东西?回家煮面吃去!”宁震谦可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搂住了她,将她连拖带抱地直接 往车上弄。 “亲爱……”宗洋不死心,继续肉麻兮兮地叫唤。 宁震谦猛一回头,喝道,“叫谁亲爱呢?再让我听见别怪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宗洋笑,“旧人乙,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点风度好不好?动不动就武力解决,是莽汉行为,小丁香不会喜欢莽汉!” “……”这句话倒是戳中宁震谦要害,囡囡不止一次谴责他粗鲁了……不过,他控制不住这脾气啊!想到这个花花大少想祸 害囡囡,他就揍人心就奔腾高涨,比如眼下,他就很想揍人,若不是囡囡就身边,他一拳已经勾出去了,当下沉了声音冷 笑,“对待敌人要向秋风扫落叶一样,不留情面!” 说完,再不想理这只笑起来像狐狸男人,用力把囡囡给塞进了萧二车里,徒留宗洋,站原地,眯着双眼看着他们离 去,唇角浮起耐人寻味笑容…… 陶子觉得自己是被宁震谦给拎上车,脚几乎没沾地,宗洋有一点说得没错,这人还真是个莽夫! “宁黑炭!你可以不要那么粗暴吗?”她揉着被他拽红手腕,负气地道。 又说他粗暴…… 他抿了嘴,不说话。再一次地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暴躁不安,而且越来越浮躁,这样自己完全是他不熟悉。 他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从来不乱,纵然部队里吼兵蛋子们吼得震天响,可他心是平稳,头脑是冷静,思维也是 清晰,否则怎么指挥一个团? 然而现,只要事儿和囡囡有关,他就整个人乱了分寸,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脑袋里是混沌一片。见到囡囡和宗洋 一起画面,就好像全身所有血液都往脑袋顶上冲一样,冷静头脑什么全都成了浮云。不知怎样才能阻止囡囡跟宗洋 走,只好简单粗暴了,而事实证明,简单粗暴效果也不差,至少把人给绑回来了。 心下对老三也多了抱怨,老三这是拆他台吗?明知道他讨厌宗洋,明知道宗洋是个花花公子,还让囡囡和他拍戏?这 不是把囡囡往火坑里推吗? 拍戏?他被刺激过度而反映慢半拍神经终于触到了这个问题,皱着眉问,“你怎么会拍电影?不是写剧本吗?”先 拷问一下她,回头再找辰安算账! 陶子瞥了他一眼,“我拍电影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拍电影了?”这是小看她吗?虽然她自己从没想过要踏进娱乐圈,而且 她岁数已经不小了,也不可能再入那个圈子,可他这样语气,还是让人不爽不是? 他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毕竟只有对待敌人才能像秋风扫落叶,现对着自己同志,要努力做到春天般温暖,不 能再粗暴了! 所以换了种温和口吻,意味深长苦口婆心感觉,“囡囡,娱乐圈太复杂,你这么干净,进去不适合,我也是为你着 想。” 这话听着,还有几分合心意…… 不过,并不能抵消她今天丢脸,以后她还怎么见剧组人啊? “我不是拍电影!主题曲MV,导演说让我也参演,和片花剪辑一起,宣传时候可以用。”她冷着脸解释。 “那也不行!你跟宗洋绯闻本来就传得沸沸扬扬,再弄这么个MV出来,不是让人误会吗?就这么决定了!这事交给 我,我来处理!”他非得把辰安骨头拆开来再重装不可!这馊主意谁出?这段决不能MV里播出,剪掉!剪掉! “可是你说,绯闻这个东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等绯闻出来,就自然没有人记得我这个名不见经小人物了……” 她悠悠声音,说道。 “……”他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没错,可你总要注意点影响,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陶子继续慢慢悠悠,“可是,你说过,只要懂我人明白我就够了,管别人怎么看我?” “……”谁说他是木头来?他觉得自己话真太多了……“那是没有办法办法,流言已经出来了,只能保持正确心 态,可是现事情还可以控制范围内,我就不能让它发生!” “你怎么处理?”陶子有种预感,这段唯美拍摄肯定会胎死腹中了,她还是很喜欢导演这个安排。 无论多么平凡女孩,或多或少都有个梦,自己会是故事里女主角,经历一段美丽旷世奇恋,有一个如小说里那般疼 爱自己男主角。所以,能这么一段唯美MV拍摄里,留下自己穿旗袍影子,那也是自己人生一段经历啊。多年以 后,她白发苍苍,朝花夕拾,惊觉自己也曾如此美丽过,也曾成为故事里女主,难道不是一件美好事吗?何况,这故 事,自己还是作者…… 他再一次地保持了沉默。 “宁黑炭!如果你敢阻挠我这段MV播出,我跟你没完!”她急了。 “……”他脸色紧绷,我不想跟你完。 “你……气死我了!”眼看他又变成没嘴葫芦,知道再逼不出话来,一个人坐那生闷气。 萧伊庭车外张望,好像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他是否可以上车了? 敲了敲窗,而后才上车,一看两人脸都绷得紧紧,便笑着打趣,“没打扰二位吧?外面太晒了,我得进来躲躲!” 宁震谦看了眼老二,那张晒不黑小白脸让他马上想到了宗洋他面前笑得跟桃花似样子,皱了皱眉,斥道,“一个大 老爷们怕什么晒?丢人!” 萧伊庭横竖知道自己是炮灰,所以笑笑也就不吭声了,再者,鼻子还痛着呢,他不想眼睛再变成熊猫眼,所以现任务 完成,就不要再去捋老大胡子了,乖乖受着吧…… 可是陶子却冷哼了一声,“大老爷们怎么了?一个个晒得跟你似,掉碳堆里找不着就好看了?” 萧伊庭很想笑啊,但是偷看老大脸色还是决定识时务,不过忍笑真很辛苦,他喷了好吗?赶紧对陶子点头致意, “谢谢嫂子。” “开车!啰嗦!”宁震谦不能对陶子怎么样,还不能熊老二吗? “哦,是。”萧伊庭憋了笑,车发动,“去哪里啊老大?” “吃炸酱面!” 还真去吃面啊? 萧伊庭唇角抽搐,“要不,咱还是吃别吧,我请客。”有追女孩子请吃炸酱面吗?老大是真没追过女孩啊……不过,话 说他自己也没追过……这追女孩经验,只有辰安可以来当教官了,不过,辰安就透露过一招秘诀:直接压倒。而经试验证 明,这招对老大来说是不适用…… “停,我就那吃饭,你们呢?”陶子示意萧伊庭停车。 “我们?当然也那吃啊!一起吃!”萧伊庭赶紧道。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女神选吃饭地点,怎么能说 不? “行!”陶子也不客气,下了车,往前引路。 当陶子走进一家西饼屋时候,宁震谦和萧伊庭才傻眼了,看着满屋甜得发腻东西大眼瞪小眼,中午就吃这个? 陶子笑眯眯地点了一份慕斯,一杯果汁,坐下来美美享受状,然后问萧伊庭,“萧律师还吃得惯甜食吗?首长同志反正 是不挑食……” 宁震谦脸一黑,没错,他确实不挑食,可是,首先它得是粮食啊!这一团团白奶油,是要给他添堵吗? 萧伊庭心里那个屈啊!这陪老大谈恋爱,怎么比他自己谈恋爱还要苦逼呢?他很想说“不喜欢!吃不惯!我要抗/议!”可是 他不能啊!老大这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他挤着笑脸陪笑,“习惯!怎么不习惯!我爱吃就是蛋糕了!小时候我妈给我买生日蛋糕我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整个! 老大也喜欢吃啊!他爱吃上面奶油!” 宁震谦横眉冷对,有想掐死他冲动…… 陶子一听高兴极了,“真啊!太好了!你这可以吃个饱了!我去选个蛋糕来!” 她喜滋滋地跑去柜台前,选了个十二寸大蛋糕,奶油多一款,让服务员给捧过来。 面对此蛋糕巨大尺寸,萧伊庭暗暗叫苦,而陶子欢声音却响起,“我特意选了个大,怕你们俩不够吃呢!首长胃 口大着呢!别和你抢!” “谢谢嫂子,呵呵,呵呵……”萧伊庭只会呵呵傻笑了,心说,老大你抢吧,全抢去吧! “来,你不是喜欢吃奶油吗?白乎乎奶油!”陶子刻意加强语气强调,用匙挑起一大块,喂到宁震谦嘴边。 宁震谦嘴唇闭得那叫一个紧,要他吃玩意,直接喂给他毒药好了…… 萧伊庭一边急,用力掐宁震谦腰,老大这是傻了吗?大嫂喂东西敢不吃?这是浪费多好一个讨好大嫂机会?不得 已,还低声说出一个名字来:宗洋。 听见萧伊庭说这俩字,宁震谦马上响起宗洋他面前耀武扬威样子,心一横,得,就当它是毒药吧,吃! 一口含住小匙,将整团奶油囫囵吞了下去。 “怎么样?好吃吗?”这里西点很有名。 这玩意儿好吃?就跟吃棉花似…… 宁震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陶子一脸天真笑容,把蛋糕上奶油都刮进他盘子里,“你喜欢吃奶油就多吃点吧!萧律师这个给你,这些,这些, 都给你,不怪我偏心了哦!” 陶子把这十二寸蛋糕分成五份,划给萧伊庭三份。 “没事啊……嫂子你偏心吧!应该!”萧伊庭要哭了,不会真要吃完吧? 陶子一笑,看着宁震谦,问道,“咦,首长怎么不吃啊?不是喜欢白奶油吗?” 宁震谦脸黑得和白奶油成鲜明对比,咬牙拿起叉子勺子往嘴里塞蛋糕,腹中暗诽:我喜欢白奶油!我喜欢白奶油!我恨 不得吃了你不吐骨头! 陶子分配完毕,优雅地笑着,一点一点吃完自己慕斯,而后便一边喝果汁一边看着他俩吃。 这俩个子高大帅哥,一黑一白,一俊一酷,本就惹人注目,还坐糖果色椅子里,左右开弓地吃着蛋糕,不知道有多 吸引人了,好几个女店员都看着这边窃窃私语,陶子间或听见她们传出来话语:萌死了,萌死了…… 两人都吃得只剩一块时候,萧伊庭终于受了不了,求饶,“嫂子,吃饱了,真好吃,这些我打包回去吃……” “嗯……”真是乖孩子,陶子心里暗笑。 “那嫂子下午有空没?”萧伊庭到了这个关头仍没有忘记自己使命,要帮老大约嫂子。 “下午我和朋友约了逛街。” “那晚上……” “晚上我和朋友一起吃饭,不方便,就不带你们了啊,我先走了,拜拜!”陶子憋住笑,步走出店门,到了店外,实憋 不出了,哈哈大笑起来。 店内,女店员给他们打包好,极甜美地笑着,“先生,欢迎下次光临。”这么帅还这么爱吃蛋糕帅哥,一天多来几个吧, 多养眼啊…… 还来?宁震谦和萧伊庭拔腿就走。 “老大,晚上和辰安一起吃饭不?”萧伊庭胃满满,打嗝全是奶油蛋糕味道。 “还吃?!”他后天饭都没胃口吃了!老二这瞎搅和什么? 萧伊庭够憋屈了,我是陪你好吗?陪你!) 第282章 没人要我要 宁震谦望着陶子离去方向,轻轻嘀咕,“和朋友吃饭?不方便带我们?和谁吃饭这么不方便?” 萧伊庭努力吞咽着还黏喉管上蛋糕,“我怎么知道?” 宁震谦冷哼,“你不知道?你知道不是挺多吗?比如,囡囡这拍MV……罩” “是老三!老三啊!”他得多憋屈啊!挨揍不说!撑得跟二百五似不说!他这么辛苦,老大还不领他情?他摸着自己鼻子,还好没有青肿,不然回去不知道清禾会说什么,又或许,什么也不会说吧,就像没看见一样…琰… 他也忧伤起来,老大其实还算幸福,至少还有他和老三帮着浴血奋战,话说他真是淤血奋战啊…… “你过生日不是把你妈买蛋糕一个人全吃了吗?这些,给你吃!”宁震谦把自己打包盒扔给他,也不搭他车了,自己上了辆出租先行一步。 萧伊庭捧着两个盒子,表情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 陶子恶整了他俩一番,心情大好,和苗苗逛起街来也笑盈盈。 苗苗瞧着,不禁捏着她脸笑她,“人逢喜事精神爽!你遇着什么好事了?桃花朵朵开还是旧情春风吹又生?” “去你!顾好你自己吧!你参谋长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扛你回去?” 苗苗嘻嘻一笑,“桃桃,别瞒我了,我是谁啊,我是桃心里那只虫,你啊,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桃,你和宁震谦真没戏了?” 陶子手掌她脸上一抹,抹去那屡不怀好意笑,“什么有戏没戏?人家有家有儿子,咱少这自作多情!” “你说那个孩子!”苗苗叹息,“那孩子也挺可怜。不过,就算是这样,人宁大首长照样是抢手货,想嫁进宁家姑娘不少数呢……咦,说曹操曹操到……” 苗苗努了努嘴,陶子顺着看过去,却见章之意和一个男人也商场里闲逛。 “走吧,我们走这边。”对这样人,陶子之所以避着,不是因为怕,而是懒得麻烦。 “干嘛啊!去打声招呼呗!好歹你们也是‘旧识’!”苗苗加重语气旧识俩字,有着特别意味。 “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陶子性格和苗苗还是不同,从来不是自找麻烦型。 只是,她想和麻烦绕道走,麻烦去自己找上身来。 章之意声音响起,“咦!你!怎么回来了?” 既没有称呼,又没有礼貌,陶子就当没听见,加了步伐。 “喂,说你呢!跑那么干什么?怕我啊?”章之意居然还追了上来。 都欺上门了,陶子再不理都对不起人家了,笑眯眯地站定,“喂叫我吗?” “当然是叫你!”一模一样问答,章之意两次掉进坑里。 一个错误犯两次人,就只能用蠢来形容了,陶子笑得意味深长。 章之意终于反应过来,被她这样笑惹得火大,嘲讽也接踵而来,“你回来是想和小震哥复合吧?可惜,人家不会再等你,人家早不要你了!你就别来丢脸了!” 苗苗是冲动型,立马就要发飙。陶子轻轻拉住了她胳膊,依然是淡淡笑容,“哦?是吗?这么说来,你小震哥一直等你咯?那你和旁边这位帅哥一起就算怎么回事?” 那男人一听,脸色就垮了下来,章之意急了,马上道,“没那回事,你少胡说!” “不是这么回事?哦……我记错了……是你一直等你小震哥,不是等了十几年吗?还是我记错了?我问问小震先……”她抬了头,四处张望。 “小震哥也来了吗?”对于章之意来说,宁震谦和宁家就像一块营养价值极丰富肉骨头,啃了老久也啃不动,却又舍不得扔,只好望着它流口水时候吃点别菜,以免饿着自己肚子。 “来了啊!买水去了!”陶子笑了,“我说小意啊,你也三十了吧,还这么怕你小震哥?” 她话音刚落,就见章之意脸色一白,而章之意身边男人则粗声粗气地道,“什么?你三十了?你不是说才二十五吗?到底有几句话是真?” 男人气冲冲地甩掉她而去,章之意慌慌张张地去追,一边喊着,“没有!还没 到呢!真还没到……” 喊完,还回头气冲冲地凶陶子,“好啊你!今天看小震哥也面子上放你一马,咱们走着瞧!还有你,宁家私生女而已,有什么脸这充大小姐!” 宁家私生女?陶子一惊,不过,还是先站对了阵营,先保护己方胜利果实再说,当即便笑着回道,“去追吧,等你满了三十就真没人要了!” “你……”章之意想要理论,可又怕那人真走远,跺脚狼狈而去。 陶子笑容渐渐凝固,面向苗苗,“我心里虫儿,你不觉得有话要跟我说吗?” 苗苗脸上涌现愧疚和难受之色,“我们找个咖啡厅坐坐吧……” 咖啡厅里,苗苗再无隐瞒,将自己身世以及这二十多年来生活和盘托出,说完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我妈是宁家老二情人,我是他私生女,是你家首长堂妹。如果可以,我绝对不想选这样出身,但是我没有选择,我恨宁老二,怒我妈不争,可是,无论我怎样愤恨都改变不了我出身,所以,我只有大把地花他钱,就当劫富济贫了!” 如此说来,苗苗应该不会缺钱用啊?为什么前段时间还找她借钱? 不过,看样子苗苗并不打算说,她也不好问,免得苗苗还以为她催着还钱呢…… 于是只是笑,“难怪那么多高富帅任你宰割!” 想着苗苗以前相亲对象,都是家世不错男子,她还曾经怀疑过,苗苗哪里认识那么多高富帅呢,现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也是没眼界,苗苗之前穿背,原来都是真货,只有她这傻瓜以为是高仿,还有,难怪苗苗对宁家事那么熟…… “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反正被人看不起,宁家那些人白眼我没少瞧过,到现,我已经麻木了,谁白眼我都不乎了!可是,桃儿,我就乎你!这世上对我真心人就只有你,如果你也觉得我这身份让你觉得无光,我们从今后各走各,我不怪你,你还是我心里好朋友!”苗苗说着,眼里涌起了泪花。 陶子轻轻地搅着咖啡,摇头轻叹,“苗苗,你是谁?” “呃?”苗苗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她不是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吗? “苗苗,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就知道你是苗苗,是我心里虫儿!”她含笑看着对面人。 苗苗眼泪哗淌了下来,隔着桌子就过来抱陶子头, “桃儿,你真好……有你真好……桃儿,有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傻瓜!我们当然还要很多。要生活,要乐,要工作,要爱情,要许许多多美好事物!用你话来说,就是要美食,要美衣,要美男!”苗苗三美主义追求,她可是背得滚瓜烂熟。 苗苗一笑,眼泪扑扑直落,“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爱了呢……” 陶子用纸巾给她擦着泪,恨铁不成钢语气,“拜托出息点好吗?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一提起帅哥就来劲了!” 苗苗嘿嘿一笑,“我早已经练就铜身铁臂,才不会为这个伤心了呢,我哭是害怕你不要和我做朋友了!现没这个担心,自然又要开始哈帅哥了!对了,刚才说起你家帅哥还没说完呢,桃儿,你作何打算?” 记忆中陶子,是个为爱痴狂、为爱执着疯子,现呢?伤痕累累她怎么来面对心中那份执念?她绝不会相信桃儿苦苦恋了二十年爱情,一年时间就根除了。 好友面前,陶子陷入了沉思,近来生活中一些变化,她不是没感觉到,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于是只是微笑,“你从前不是挺讨厌那块木头吗?现关注上他了?” 苗苗也叹息,“桃儿,我曾经讨厌他,是因为他伤害了你,你一路下来爱得这么苦,我怎么不为你感到心疼?但是,听我妈说,他家日子好像也不好过,那孩子事,他事先也不知情,也挺屈。不管怎么说,随缘吧。但是,我建议是,桃儿,不要再想从前那样傻傻地去爱了,你放慢一点脚步,放慢一点节奏,少爱一点,让他来爱你。如果他真是一个爱你到极致男人,那么那个孩子存可以接受,可是,但凡他有一丝一毫委屈你,你都不可再放任自己去犯傻!” 陶子喝着咖啡,原本极苦东西,咖啡师精心调制下,已经变成口感丝滑味道香甜饮品。她啜了一口,低头道,“我没想过再去爱,真没想过……” 苗苗也不提醒她,不管桃桃做怎样决定,她都是坚定拥护者。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因为苗苗话而无法入眠。 过去这一年里,她没有再去想这个男人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也许是潜意识里回避吧。然而,近日来发生种种,以及苗苗话,却将这个问题赤/裸裸地推到她面前,让她无法停止思绪。 只是情之为物,若能思考清楚,又何来直教人生死相许之说? 她想了一夜结果,仍然是糊涂。 那便糊涂吧…… 这是她一夜无眠后顶着黑眼圈决定。 周末时候,她和苗苗约好去雍和宫上香,彼此都有要祈福人和事,和灵验与否无关,寻只是一份心境。 她收拾好东西出门,却楼下遇到宁震谦,黑色车,黑色便装,站楼下等她。 “有什么事吗”她问。 什么事?他来找她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怕宗洋来纠缠她,给她来站站岗…… “嗯……吃早餐了没?”他想了想,问,然后又说,“我车里有早餐。” 这话简直和露营那晚那句“你吃饱了没”同曲同工,她微沉了脸,“吃了。”说完,便越过他车往外走。 恰此时,一辆颜色绚丽车耀武扬威地冲了过来,一个紧急刹车陶子面前停下,人还没出来,一束玫瑰先从车里出来了,而后传来令人抖落鸡皮疙瘩声音,“亲爱小丁香,M……” 宁震谦一听这声音就开始汗毛直竖,整完日式料理整英文?够酸!还玫瑰花,庸脂俗粉!亲爱小丁香?这是欠扁称呼吗? 他要怎样才能把这小白脸气势给压倒?比亲爱小丁香具杀伤力称呼是什么? 他冷着脸费劲思量,后决定直截了当,“媳妇儿!不是要出门吗?走了!” 媳妇儿……?陶子回头瞪他,谁是你媳妇儿? 宗洋反应貌似大一些,“哎哎!旧人乙,你叫谁媳妇儿呢?法律承认吗?”说完又转头对陶子展开迷人微笑,“小丁香,玫瑰香槟,烛光早餐等着我们呢!走吧!” 宁震谦冷飕飕地插了句,“囡囡!你不是喜欢吃馒头吗?来,我妈亲手做,不比s团差!” 原来严庄已经出院了,而她还没来得及再去看望。 “馒头有什么好吃?小丁香,烛光早餐!” “囡囡就喜欢吃馒头!” “小丁香适合烛光早餐!” “馒头!” “烛光!” 陶子看着如同小男孩般幼稚两个人,摇头苦笑,她得了走了,不然苗苗要久等了。 抛开俩斗鸡眼似男人,她悠然离去。俩男人发现,各自上了车,慢慢开着跟着她步伐,为了争道,还各自炫车技。 宁震谦冷笑,跟他一个开坦克人比车技?他吃饱了撑吧! 路面一宽,他车一甩,成功地挡住了宗洋道,而后再一声冷笑,跟上陶子所搭出租车,以胜利者姿态迎风而驰。 “喂,他怎么也来了?”雍和宫门口,苗苗轻声问。 陶子回望了一眼,瘪瘪嘴,“我怎么知道!走吧!” “我来提。”他主动去接陶子和苗苗手里东西。 有免费挑夫?何乐而不为?苗苗笑嘻嘻地把东西给了他,也从陶子手里抢了东西过来都给他提着。而后拉着陶子手,轻装走前面,宁震谦则黑塔似,她俩后面跟着。 他也不说话,她俩跪拜时候,他一边杵着;她俩窃窃私语,他也很有操守绝不偷听。 这让苗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问,“我是不是超级大灯泡?” “你理他呢!”陶子推了推她。 “我理啊!我怎么不理?他是我堂哥呢!”苗苗终还是觉得做人要识相,她摆明这当一发光发热球体,何必自讨没趣?后找了借口开溜了,把他俩人单独抛下,陶子简直有气无 出发。 终于只剩两人了,宁震谦一本正经地跟她谈话,“以后叫你媳妇儿,你要配合着答应!” “为什么啊?”她不是好不好? “这叫战略方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坚决击退资本主义糖衣炮弹!” “……”还战略方针?宁黑炭,你就木吧!陶子怒道,“我凭什么要答应?我一答应我还能嫁出去吗?还有男人敢对我抱幻想吗?” 宁震谦嘴唇微微一抿,一缕不易察觉笑闪过,“你也知道,那只是幻想……劝你别再幻想了……” 什么意思?“宁黑炭,你就这么小瞧我吗?吃定了我没人要?” 他嚅了嚅唇,极低一声,“没人要我要……” —————————————————————————————————————————————— 明天加哈~!2万字~! ) 第283章 歪瓜裂枣一边儿去 “你说什么?”雍和宫门口有些吵,陶子没听仔细,转回头问。 他脸一热,“没,没什么……我车那里。” 陶子跟着他上了车,车发动时候,子弹风铃相撞,发出熟悉而和谐声音罩。 “咳咳!咳咳!咳咳!”宁震谦不断清着嗓子琰。 “你感冒了?”陶子奇怪地问。 “没有……没……”宁震谦支吾道。 他没有感冒,是想老二说话:宗洋追女孩手段多多,无孔不入,想要陶子不被宗洋这个千年祸害给祸害掉了,就得霸住陶子时间,周末时候约她出来玩儿,不给宗洋任何约会机会!而且,手段得比宗洋高,花样得比宗洋多。比如,假如你是女生,你愿意陪着个黑大兵去拉练,还是愿意陪大明星去拍电影? 所以,他不是想怎么约她么?去干什么问题昨天他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了,话说男女生一起约会都干些啥?他想破脑袋,到今早也就想到一个看电影,可是这事儿他和囡囡一起做过了呀,一点意也没有…… “那啥,中午去哪里吃饭?”思来想去,还是先解决吃饭这个实际问题为上。 “我约了露露一起吃饭,你送我去左大哥xx门店吧。” 咦?他瞟了她一眼,“你跟露露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连左大哥都叫上了。 “嗯,露露说我北京挺孤单,没什么朋友,所以多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她轻描淡写地道。 朋友?他敏感神经立刻警钟大鸣,辰安话耳边回响:如果你觉得你和嫂子真不可能再复合,我家露露就打算给嫂子介绍了,人品保证靠谱。 那今天这午饭会不会是相亲宴?不行!他得跟着! 心里一个小人还跳出来说:你跟着干嘛?搅局吗?真想要囡囡没人要? 另一个小人则义正言辞地叉腰:我去给囡囡把关!人品不好毙掉! 第一个小人轻轻嘀咕:哼,你不就想自己留着使么…… 俩小人吵得宁震谦心烦意乱,只好命令自己集中精神开车。 果不出宁震谦所料,这次和露露一起来吃饭,还有一个男人!白白净净,戴一副无框眼镜,斯斯文文样子,露露请他俩坐下时候,那男人便看着陶子“色迷迷”地笑。 好吧,色迷迷这三个字是宁震谦给冠上,任何男人冲着陶子笑,他眼里都是色迷迷!何况!这又是一个小白脸! “这是我们医院院长助理,姓白,博士哦,年轻有为。”夏晚露略带江南口音普通话柔柔地响起,而后手又伸向陶子和宁震谦方向,“这是我们美女作家陶子小姐,这位是……” 到宁震谦这儿,她卡壳了,该怎么介绍? “我是大哥!”宁震谦黑着脸道。他本来就是大哥,是所有人大哥,这么说也没错。 “是,是我们大哥,同样年轻有为陆军上校。”夏晚露笑道。 “原来是解放军叔叔……”可爱博士助理先生卖了个萌。 宁震谦脸顿时黑到了极点,叔叔?叔叔!他看起来像叔叔吗?个小白脸,你以为你长得白就显年轻?还姓白?太岂有此理了! “哦哦,我说错了,是解放军大哥。不好意思,从小老师都是这么教,说习惯了……”白医生也觉得自己唐突了,笑着道歉。 “没事没事,我大哥是军人,是心胸开阔,他不会放心上,对吗?大哥!”夏晚露替宁震谦答道。 “嗯!”宁震谦黑着脸点头,他心里不开阔,这时候酸得要命呢…… 白医生目光终于落今天主角——陶子身上,一脸尊重和温和,“听说陶子是有名作家,作品还被改成电视剧了?” “她就瞎写!骗小姑娘眼泪!”宁震谦瓮声瓮气地回答。 陶子无语,她要不要感谢他没有说她写h书? “呵呵,大哥真是谦虚了……”白医生理所当然地把这看成大哥对别人称赞自己妹妹谦虚…… 宁震谦脸黑了,谁是你大哥? “对了,陶子,露露说你厨艺很好。”白 医生又道。 “嗯!煮面全是疙瘩!”宁震谦不苟言笑地道。 陶子气昏,这是他自己丰功伟绩好吗?怎么栽赃到她头上了? 夏晚露和白医生同时笑出声来。 “没事,我们白助理厨艺特棒,囡囡以后只要负责吃就行了。”夏晚露这说得够明白了。 宁震谦顿时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老三和老三媳妇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白医生居然也就当仁不让了,“这个没问题!给心爱人做菜我看来是幸福事!” 宁震谦喝水杯子啪就顿了桌上。这么就成心爱人了?!油嘴滑舌!不及格!毙! “大哥……怎么了?”白医生要被宁震谦给吓得结巴了。 “这个……我们大哥是太激动了!对,太激动了!难得有男人做饭做得好嘛,妹妹有福了!”夏晚露一边帮撑着,一边给宁震谦使眼色走人。 可是,宁震谦却仿佛没看到一样。 夏晚露没办法,只好低头给他发短信。 宁震谦手机一震,低头看了看弟妹来信:把时间留给他们俩,我们该走了。 就这么把囡囡扔进虎穴?他可好不容易才把她从狼窝里拎出来…… 假装没看到,继续面无表情四平八稳地坐那里。 而服务员这时候来上菜,白医生便主动问陶子,“不知陶子喜欢吃什么菜?” 陶子正要回答,宁震谦突然开口了,“白医生,手指捏石成沙,胸口碎大石你会嘛?” “呃……”白医生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长手指,这双手用来拿手术刀十分灵活,可捏石成沙?大哥是要他耍杂耍吗? “那负重跑四十公里用时多少?” “这个……没跑过……”他跑三千米就已经老吃力了,四十公里?直接杀了他给个痛…… “单手俯卧撑,一分钟多少个?” “……”双手他也做不了几个…… “搏击,一次能对几个人?” “……”从小看见别人打架他都绕道走…… “就这样鸡仔似体魄,你怎么能给我家囡囡幸福?”宁震谦啪一拍桌子,气势十足。 白医生脸一半白一半红,不死心地力争,“给一个女人幸福,需要打架体魄么?我是拿手术刀!” 宁震谦冷冷一笑,“如果你和心爱人深半夜遇上歹徒,你是不是要对歹徒说,等等,等我回家拿手术刀来我们再决斗?” “……” “还 是,你跟歹徒理论,和他争执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块骨头?” “……我可以报警……” “警察没来之前呢?你躲一边看还是等?” “……我……我绝不会!我誓死保护心爱人!” “没错!你只有死路一条!一个没有能力保护女人男人不适合我家囡囡,你可以走了!” “……保护女人不是只靠打架!”白医生怎么也不服,他一个医学博士,高材生,前途无量,这上校面前就成了负分滚粗? “不服?”宁震谦冷眸一抬,“现出去,绕北京环城跑,跑完之后如果还有命回到这里,我们再谈后续。” “这……”摆明了是刁难嘛……“露露,这饭我不吃了,先走一步,告辞。”白医生说完,便起身气冲冲地离开。 夏晚露不高兴了,筷子一扔,“大哥,你什么意思?” 宁震谦也沉着脸,很想问老三两口子是什么意思!“没啥,我得给囡囡把好关,没有强健体魄怎么够格当囡囡保护人?” “可他是医生,要强健体魄干什么?”夏晚露性子比较火潮,人白医生也没说要追他,他自己倒主动说起了,还把白医生气走,这让露露以后单位怎么和人家相处?就算露露这事办得唐突,可是客客气气把这顿饭吃完,以后再无联系,不也成全了露露面子吗? 宁震谦默默听着,而后轻声嘀咕,“我脸面早s团就丢地上捡不起来了……” “……”陶子一怔,想起s团那些 事又觉好笑,好不容易才绷住脸,“可是我和露露还要脸呢!” 正说着,夏晚露却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未曾褪去笑。 不便再说下去,陶子默默开始喝汤。 “下午我要和辰安去看爷爷,你们呢?是一起回去,还是单独行动?”夏晚露回来笑吟吟地说。 “暂时不回去!”宁震谦答道,回头一看陶子,马上想起她刚才所提意见,于是低声询问,“还是你想回去玩?” “……”陶子无语,若要说他呆吧,他还真不呆!这是什么问话?不回去就是和他单独行动,回去?那可是回他家! “我下午有事,约了编剧谈下部剧本。”她面色平静地道。 他差点被一口汤给呛到!那会不会和宗洋碰面? “我送你去吧!”他赶紧道。 她没吱声,不愿当着夏晚露面和他闹。 吃完饭后,夏晚露便搭乘左家老大顺风车去了大院,而陶子到底被宁震谦弄上了车,送她去找编剧。 然而,半道上编剧却打来电话,说他突然没空了,改天再谈,陶子只好让宁震谦送她回去。 宁震谦看了看时间,却没有调头,仍然往前走。 “喂,错了啊!我家这头!”她不禁提醒他。 他却低沉了声音道,“要到接莫忘时间了,一个来回就错过了,先去接莫忘好吗?” 这样声音,她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本想说那你放下我,我自己坐车回去,可一见他侧脸,不知怎么,这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迟疑间,车,却朝着前方直驶而去。 莫忘还跟那天她所见一样,自己背着一个大大书包,沿着那条林荫路走过来。 看见宁震谦和陶子,他眼睛里也没有什么异样反应,老老实实上了车,老老实实让宁震谦给他系安全带。 “莫忘还没有吃午饭,先陪他吃点东西怎么样?”他上车后问她。 她犹豫着,那个“不”字还是说不出口,于是点点头。 “一般是我妈来接他……” 宁震谦这话只说了一半,但陶子能听懂,严庄初愈,应该多休息才是。 已经不是第一次陪莫忘吃饭,所以对他先洗手,吃饭不用喂表现已经不再惊奇。 只是,她和宁震谦已经吃过了,两人都没有再动筷子,只是坐着陪莫忘。 “下午没事,晚点回去没关系?”宁震谦问她。 她点点头。这样氛围每次都让她自己觉得奇怪,前一个小时她还和宁震谦餐厅里赌气,可是莫忘一来,好像就无法再撒气,上一次也是这样,宁震谦当着莫忘面提要求,她总狠不下心拒绝。每每这时候,她便谨小慎微,总想着这是一个特殊孩子,她得控制,别惊吓了他…… 她承认,她这种心理仍然是对孩子有偏见,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紧张,甚至有些害怕。 他们三人坐 了一个小桌子,莫忘也不用人帮忙,自己可以够得到夹菜。 忽,却见莫忘用勺子舀了几块肉放进宁震谦碗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这简直让陶子大跌眼镜,甚至有些激动,“他会关心你啊?!”不是说自闭症孩子不懂得感情吗? 宁震谦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无奈,“不是。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们大人曾这么做。有很多事情,我们教他一千遍他也不会,可是某个不经意时候,他自己又学会了。比如夹菜这件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但是,他并不懂得这件事意义是什么,不懂得是一种关心。可能是见我不吃,所以才这么做吧,我也不敢确定,他想法,很多我都不懂……” 陶子点点头,看了看莫忘眼睛,里面澄澈一片,这么澄澈世界,却是无法理解吗? 抛开成人之间恩怨,他只是一个可怜孩子…… 她怜悯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 宁震谦将她谨慎怜悯而又害怕表情看眼里,唇角扬起淡淡笑,“其实也没什么!这孩子还算很乖,他世界虽然我们不懂,但单一,他不懂感情,可他有喜好,而且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许一辈子都是这样了。我习惯了,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正常人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我所要做事,就是和他一起走到后。” 陶子听着,心里莫名一酸。 这样话,听着是举重若轻,可却有多少无奈里面? 若生活可以选择…… 她想到这里,没有再想下去,这个假设不成立,生活是不可以选择,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莫忘用勺子来舀汤,汤她面前。莫忘舀时候不小心,勺子没拿稳,掉了,汤溅她身上,也溅了他自己手背上。 宁震谦神情明显一紧张,刚想说对不起,却见陶子拿起了纸巾,握着莫忘手,给他擦去了手背上那一滴汤…… 那一刻,他眼眶骤然一热…… 陶子反有些窘迫,求助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他目光模糊地笑,“不用说,谢谢你……” 等莫忘吃完饭,已经是下午,饭店附近有一个小公园,里面有些简单游乐设施,莫忘看见后,十分高兴样子。 宁震谦便道,“还可以再晚点回去吗?他喜欢玩这些,正好今天天气也不太热。” “他不要学习吗?”陶子问。 “今天周末,上午到学画,下午给他自己玩。” “那……嗯。”陶子只能再点点头。 松开了手,莫忘便乐滋滋地朝跷跷板走去,坐跷跷板一头,静等跷跷板跷起来。 可是一个人跷跷板,怎么跷得起来? “你去坐另外一头。”宁震谦道。 “不!全是孩子,我才不去!丢人!”陶子环视一周道。 “那我坐上去不是好笑?”他为难地看着她。 陶子想象了一下他一米八几大个子坐小小跷跷板上画面,还真很好笑…… “那院子里谁和他玩?”她笑问。她记得院子里也有跷跷板和滑梯什么。 “他曾经想去和别小朋友玩,可是人家家长马上把人给牵走了!”他低声道。 陶子神情一暗,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默默走上前,坐了莫忘对面,双脚一蹬一蹬,和莫忘玩了起来。 莫忘玩出了乐子以后,发出笑声来,童声十分清脆。 宁震谦望着这一幕,望着跷跷板两头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眼眶竟然微微湿润了。这是多么美好画面,如果,时光停留这一刻不再前行该多好…… 内心一个强烈冲动 奔腾,他可以吗?真可以吗? 陶子长发随着跷跷板起伏风中飞舞,她笑声和莫忘交织一起,于他,仿似世间美丽和谐乐章。他偷偷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而后,仰了仰头,风干眼角微微湿润,转身去周围小店给陶子和 莫忘买水喝。 只是,他没想到,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也会出事…… 陶子和莫忘正玩得高兴时候,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指着跷跷板对他俩嚷,“我要玩这个!” 陶子想,正好让两个孩子一起玩,于是自己下来,对男孩道,“我让你,你和哥哥一起玩好吗?”这孩子,看起来比莫忘要小一些。 “我才不要!我要自己玩!他也给我下去!”小男孩看来家被宠坏了,典型小皇帝,霸王性子。 陶子便耐心地劝道,“可是这跷跷板一个人不能玩啊!” “我还有弟弟!他来了!”小男孩往后一指。 陶子一看,竟然是章之意和一个男人还带着个孩子走过来了,这男人已经不是上次商场碰上那个了…… 冤家路窄啊! 陶子便去劝莫忘,“莫忘,我们不玩这个了好吗?我们去玩别!荡秋千,滑滑梯,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莫忘到底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去,只是抓着跷跷板不肯放,也不肯下来。 那霸王孩子居然跑过来就推莫忘,“你给我让开!” 陶子被吓着了,唯恐莫忘被欺负,忙一手抱着莫忘,一手去挡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被她一挡,退后了几步,那男人马上就冲上来了,用力将陶子一推,“你一个大人干嘛打孩子!” 陶子怎是一个男人对手,立时便被推翻地,还没来得及解释,章之意声音就响起了,“我说呢,原来赶着当后妈来了!可惜啊,你想当后妈也找个健全,这是个傻孩子,你犯得着吗?” “你说谁是傻孩子?章之意,嘴巴放干净点!”陶子焦急地看了眼莫忘,唯恐他会因章之意话而受到伤害,可是,显然她多虑了,莫忘根本不懂章之意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双眼睛亮亮,看着她。 突然地,莫忘却一改之前抓着跷跷板不放模样,松了手,从跷跷板上下来了。 陶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很是害怕,甚至忘了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直念道,宁震谦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却见莫忘突然蹲下来,一手放她后膝弯里,一手放她脖子上,那样子,竟然是像要把她抱起来似…… 可是,他却只是做着这个动作,手上全然无力,自然也抱她不起。 于是那俩男孩嘲笑声音也随之响起,“哈哈!傻孩子!真是傻孩子!小孩怎么抱得起大人?!傻瓜!” 莫忘自是听不懂孩子嘲笑,只是执着地摆着这个姿势,虽然不会用力。 陶子莫名有些心酸,轻轻对莫忘道,“莫忘,你抱不起来,我自己能起来。” 章之意酸溜溜声音再度传来,透着嘲讽,“哟,还真是母子情深啊!” 陶子从地上爬起来,牵住莫忘手,正要还击,宁震谦回来了,远远,便一声大喝,“怎么回事?” “小……小震哥……”看见宁震谦,章之意气焰便下来了,“没什么,我和莫忘玩呢!来,莫忘,到阿姨这里来,阿姨这里有好吃哦!” 那俩男孩已经爬上跷跷板了,惊讶看着章之意,“章阿姨,你刚刚不是说这孩子是傻吗?怎么还跟他玩?” 章之意脸顿时通红,“我没说……” 宁震谦脸色一沉,目光如冰,章之意和那个男人面前扫过。他个子,至少比那男人高出十公分,浑身上下又透着军人独有凌厉之气,目光所及,章之意和那男人同时退后了两步,尤其那男人,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嚣张之气? 宁震谦神色冷沉,走到陶子和莫忘跟前,和陶子一人牵着莫忘一只手,低声道,“走吧!” 此时此刻,陶子没敢多说话,默默跟着宁震谦走了。 身后,章之意不甘心呼喊传来,“小震哥……” 宁震谦头也没回…… 直到此时,陶子才愤愤不平地道,“他们叫莫忘傻子!” “那又如何?”宁震谦淡淡一笑,“我去把人家给打一顿?就能堵住悠悠众口了?就算今天打得这个人不说了,明天又会有别人说,就连我们 同一个大院住人都会说,好像自闭症是传染病似,唯恐孩子和莫忘待一块就给染上了。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自闭儿家长首先要学一课,就是要有强大心理。有强大心理去面对世人目光,有强大心理去承受失败……” 陶子虽然无言反驳,可是,却仍然不认可他话,“可是莫忘不傻啊!他会画画,而且画得很漂亮!” “是!他不傻!他不但画得很漂亮,他还认识很多字,他正记小字典,已经记了许多页了!他还认识地图,他记过地图,他绝对不会画错!可是别人不知道啊,也跟别人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看着他一点一点进步,就很开心……” “也对……”陶子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和章之意这一场“战争”里,她竟然站了莫忘这边。她忽然想起了刚才莫忘动作,忙道,“你知道吗?莫忘刚才想把我抱起来呢!” “什么意思?”他大黑脸顿时黑了下来。 “就是……刚才那男把我推倒……莫忘想把我抱起来……”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他声音忽然提高了。 “提了又怎么样?你把人家打一顿啊?”她照着他原话回。 “未尝不可!”他皱着眉低声道。 “你刚才还说不打人!” “你不一样……” ———————————————————————————————————————— 今天2万字哦~!还有一~!!谢谢亲们支持哦,不过,亲们今天不用给吉祥送月票了~~!红袖好像出了个什么规定,说是月末后三天投月票,一张算两张,所以,支持吉祥亲们,拽紧手里月票,月末再送吧,谢谢~! &p;# 119; ) 第284章 七夕 <strn&t;第268章 急<议。 “嗯!”她何止吃饱?肚子要撑破了…… “吃饱了就让小震送你回去吧!陪我这老太婆陪了这么久,委屈你了!”奶奶笑着慈爱地说。 “奶奶,可别这么说,我没觉得委屈……”面对老人家,客套话总还是要说,虽然被 取笑了一晚上。 宁奶奶喜滋滋地捉着她手,“真?那我可当真了?有时间你多来陪陪我!” “……”客套话不能乱说,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 “好了好了,走吧!小震,送你媳妇儿回去!”奶奶笑嘻嘻地放了手。 陶子离席,再一次和宁家每一个人道别,严庄也慈爱地看着她,“去吧,路上慢点!有空来家里玩,都说了来看我,我可家里脖子等得老长了!” 陶子脸微微一热,“严阿姨,真对不起,下回来看您。” 不能随便许诺!不能随便许诺!她咋又说了呢? “好!我家等着给你做好吃!”严庄笑道。 终于可以走了…… 陶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出了包间,走出了饭店,外面空气还有 着余热未消,陶子深深呼吸,这空气比里面舒服多了…… 身边他,刚刚为了助兴,喝了一点点酒,所以吸入空气里,又有着淡淡酒香,她有些头晕了…… “喝了酒,不能开车了怎么办?”他低下头来问,空气里酒香越来越浓了。 “那打车吧!”她想也没想地说。 “好!不过,吃得有些饱,先走一走帮助消化?”他提议。 “也好……”她确实太撑了…… 行走华灯初上夜里,两人都静静,没有太多话要说,可是,默默并肩行走,看步履匆匆行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这种感觉也很好,两人不约而同一样表情,同时微微眯了眼,看街灯流盈,看如墨天空,而后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 “叹什么气?” 又是一句不约而同。 两人终于相视一笑。 “囡囡……”宁震谦心里荡漾着一种久违温情,却欲言又止。 “什么?”她问。 “没……没什么……”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今天喝了酒,那些话语加蠢蠢欲动,可是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再一次地陷入沉默。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迎面,走来一个挑担老人,那老人却认得他俩,指着两人便笑,“咦?你?还有你?” 宁震谦和陶子同时认出来,这个老人就是圆明园卖面人老师傅…… 宁震谦有些窘迫,陶子有些难为情,可是,仍旧没有逃脱老人取笑,“哟,你当初要我教你捏不就是她吗?把两个糖人都买走人不就是她吗?还不要我捏那个,要你捏残次品!可伤着我自尊了!原来你们俩是一对啊!终于走到一起了吧?得感谢我面人做媒啊!” “老伯,你误会了!”陶子急着解释。 “不误会!不误会!”老人笑着,“我老家伙活了这一辈子,捏了一辈子面人,对面相也是有一定爱好,你们俩啊,有夫妻相,若是不信,等你们成了再来谢我这媒,还来圆明园原地找我!” “谢谢老师傅,借您吉言。”且不说陶子嘴嘟得可以挂油瓶了,宁震谦听了这话可乐开了怀,怎么今天人人都那么会讲话呢?讲得他心里顺风顺水,要多舒泰有多舒泰…… 面人师傅笑呵呵,从小摊里又翻出一对面人儿来,“这个,我又给重捏了一对,等着或者有一天你还会回来买呢,可不这里遇上了!给!” 宁震谦一看,这一对面人一大一小,都穿着花褂子,小那个扎着冲天辫,脸蛋圆圆,让他心里一动,这,寓意着囡囡和小囡吗? 总之是越看越喜欢,忙问老人,“多少钱?” “钱?不要钱!这个是专门为你捏,量身定做,别人来买我还不卖呢!”老师傅笑着摇手。 “那谢谢师傅了!”宁震谦感激地道。 “不用谢!等你们来生娃时候给我来几个报喜鸡蛋就行!”老人挑着担子,乐呵呵地走了。 宁震谦又盯着面人看了好一会儿,难得地眉开眼笑。 陶子始终忸怩不安,他会不会误会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他说清楚,“喂,老大爷说那事,我确是买了两个小 面人,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你是捏,我买下来只是觉得像我而已。” “呵呵……”宁震谦心情大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笑,“没事,本来就是捏你,当然像你,还有这个,也给你吧!” 他把那个小小囡面人儿给了她,也不解释,只眯着眼笑。 陶子不懂他心里想什么,见这小人确可爱,就收了起来。 囡囡,囡囡,我想把小囡给你……你看像不像?他心里翻滚着这几句话,到嘴边几次,可每次又都给吞了回去。 两人默默地又走了一截,宁震谦终于鼓起勇气,想去牵她手,“囡囡,我想……” 哪知,他伸出去手却捞了个空,陶子已经走下马路去拦出租了,还说着,“走累了!得搭车了!” 他愕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顿时又偃旗息鼓…… 只好跟着她一起上了出租,她才想起什么似,扭头问他,“你刚刚说想干什么?” “我?想……”他一顿,颓然改口道,“我是说……我也想搭车了……走累了……” “嗯!”陶子表示赞同,跟司机说了地址。 本就说不出口话,现多了一个司机第三者,加不用说了,他端坐着,默然看着前方不语。 到了陶子家所小区门口,他一颗不安心又开始狂跳,马上就到家了,再不说,这一天又过去了,下回鼓起勇气又不知得什么时候了…… 他下车,步步紧随地跟着她。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进小区之前转身,自己把耳环给取了下来,交还给他,“这个……要么你还给奶奶,要么你自己收着,我没这个身份接受……” “不!你有!”他脱口而出。 “嗯?”陶子对他激动表示奇怪,摊开手掌,两颗祖母绿应着她白皙泛着粉红手,特别好看。。 “我是说……我说……这是奶奶给你,你当然可以拿!”光看着手,宁震谦就醉了,有些痴痴地道。 “可是……奶奶说是给孙媳妇儿啊!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她微微笑着,把祖母绿放进他衬衣左胸口袋里。 “你不就……是……是吗?”他结结巴巴,把一句话拆成了几段说。 这胡乱断句,让听众搞不明白它意思,陶子眉毛微微一扬,“嗯?” 彼时,她样子极好看,路灯下,一张白皙脸如同瓷娃娃一般,眸色晶亮,唇色粉嫩欲滴,他看着,心荡神驰,忍不住就要低下头去吻,心想,既然说不出来,就用行动表示吧! 然,刚刚低了低头,还没来得及碰上她唇,一声令人失魂丢魄声音便传了出来,夜空里格外惊人,“亲爱小丁香——” 宁震谦动作僵住,恼怒不已,岂有此理个小白脸!居然坏他好事! 呼喊声一落,人影已至,而且一束玫瑰花变魔术般出现宗洋手里,横隔宁震谦和陶子中间。 “你来干什么?阴魂不散,真要来招打吗?”宁震谦正火大呢,送上门还是怎? 宗洋却神气十足地拿着花,还一手搂住了陶子肩膀,狐假虎威,“兄弟,我们要做文明人,请不要随意把打架两字挂嘴上,我家亲爱不喜欢!” 宁震谦肺要给气爆了,什么时候囡囡成她家了?“把你爪子拿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如果你还想靠着你这张脸吃饭话!”他指着宗洋搭陶子肩上手吼道。 宗洋心内掂量了一下,悻悻地缩回了手,他确 实还要靠这张脸吃饭……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给陶子送花兴致,鞠了一躬,郑重地将花呈给她,“亲爱小丁香,我是专程来约你,明天是七夕,我可以请你共度晚餐吗?” 宗洋只觉得手上一轻,花被人拿走了,只是响起却是男人声音,“谢谢!不过我明天没空!” 呃?宗洋抬头一看,陶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去了,而花却被宁震谦倒提手里,并且马上进了垃圾箱…… 宗洋马上对着陶子背影喊,“小丁香!别忘记了!明天晚餐!我来接你!共度七夕情人节啊!” 原来明天是七夕情人节…… 得谢谢宗洋提醒,不然他还不知道呢…… 再次冷哼,“谢谢!”明天……明天等同于决斗么?今晚一定要好好想想对策…… 于是,这个美好夜晚,宁震谦致电左辰安:明天是七夕,你让我跟囡囡干什么? 老三曾经是少女杀手,对付女人自有一套,这是他为什么找老三咨询而不找老二原因,老二就没恋过爱呢!老三这里,必然是恋爱精髓…… 左辰安被老大雷到已经不是第一次,可这次再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简简单单告诉他几个字:“吹灯!睡觉!生孩子!” “……”宁震谦无法接受老三提出精髓,“换个……” “烛光,鲜花,晚餐……” “老套……”部队他和囡囡就有过这样一个结婚纪念日了好吗? “钻戒,情歌,求婚……” “还有呢?”能不能不要唱歌? “睡觉了……” “说了不行!会吓到囡囡!” “我说……我要睡觉了,累了……”左辰安声音模糊地说。 “……可你还没给我想出招呢!”宁震谦这边急得跳脚,主权遭到威胁,老三还有心情睡觉? “去找度姐吧……”左辰安声音隐退,电话中断。 宁震谦无奈,只好扔了手机去开电脑。 而后,这一个夜里,每隔半个小时,左辰安电话就会响一次,全是宁震谦打来,他亢奋地结合百度,想了一个又一个点子,迫不及待要跟老三分享,可老三已经睡得稀里糊涂,只会回答他一个字了——“嗯——”。 无论宁震谦说什么,他都是一个“嗯”字,可这并不影响宁震谦思考和汇报热情,继续一个又一个电话地***扰他,一直打到他手机关机,改打固定电话,左辰安用被子蒙住头,狂喊,“大嫂!你收了这只疯子吧!” 第二日,七夕,决战日。 宁震谦下了班便往陶子家赶去,连制服都是车上换下,唯恐落后于宗洋了。 然而,越害怕什么,越发生什么,饶是他一路开车,还是慢了一步,宗洋已经陶子楼下了。 话说宗洋也是百度过了吗?怎么用招式他昨晚都百度见过呢? 扎成心型巨大玫瑰花盘,瞧尺寸,应是九百九十九朵;地面上还摆着用蜡烛拼成字:Iy…… 俗!宁震谦冷哼了一声,他不屑于用这些华而不实招数! 与其楼下瞎摆弄,不如直接冲上楼去抢人!就这么决定了! 他跑去楼道按门铃。 “小丁香不肯开门,我早试过了……”宗洋声音慢吞吞地后面响起。 “那是你,不是我!我来就会开了!”宁震谦不屑地看着宗洋,果断按响了门铃。 然而,一首歌唱完了,铁门还是没有动静。 “我早说过……”宗洋幸灾乐祸地笑。 宁震谦不死心啊!灵机一动,随便按了别人家,响了一阵后有人问,“谁啊?” “我找38,麻烦开下门好吗?”他低声道,以免宗洋听见。 谁知对讲系统里却传来破锣似大嗓门,“不开!一个按完,另一个又来按!找38不会按38!?” “……”宁震谦回望,宗洋则贼兮兮地对他笑,“这招我已经用过了,而且整个单元,每一户我都按过了,你想找骂话就继续按下一家……” 宁震谦悻悻地走回来,站楼下,给陶子打电话,可是,手机居然关机? 无奈,他只好对着三楼阳台大喊:“囡囡!是我!宁震谦!开下门!” 他大嗓门是练过,这一喊陶子只要家,绝对听见了,因为五楼人都听见了,还从阳台上探出头来大骂,“够了没有?吵一个傍晚了还这吼!再吼我扔花盆下来了!” 宁震谦住了口,扰民这种事,不是解放军战士该做…… < p&t;什么叫吵了一个傍晚?敢情这之前宗洋也喊过? 瞧宗洋那二五八万脸色就知道答案了…… 怎么办? 却见宗洋不急不躁,仍然笑容赛桃花,莫非他还有绝招? 只见他从车里拿出一把吉他来,调了调弦,就楼下边弹边唱起来, “hyhlvrIlvtirr……hythn/sy……” 一首歌,从英文版唱到中文版,再唱《月亮代表我心》,一直到把月亮给唱出来了,陶子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宁震谦一边扑哧一笑,“得了,省点力吧!” 宗洋不服,吉他一推,“你来?” 宁震谦还没傻到和宗洋比唱歌程度,他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几千几万首歌,他只知道,他唯一会唱那首,还只停留不跑调阶段,于是对他挑战嗤之以鼻,“幼稚!” “幼稚?只要能把小丁香唱出来就是本事!”宗洋觉得自己选歌错误,全选老歌,或者小丁香不喜欢,得唱首稍微流行点,于是又开始了《童话》,一边唱一边还用眼神挑衅宁震谦。 宁震谦站车边,忽发奇想,从车里拿出一张报纸来,铺宗洋前面,然后扔了十块钱上去,点头,“嗯,唱得好!” 宗洋怒起,可是又不能乱了自己唱歌节奏,只能忍声吞气朝宁震谦瞪眼。 偏巧,一对小情侣从这经过,女生惊讶地盯着他,兴奋得掐男友胳膊,“看!看啊!那是宗洋吗?天啊!是宗洋啊!怎么来我们小区了?” 小男友见自己女朋友对别男人这么花痴状,心中有气,狠狠瞪了宗洋一眼,道,“对啊!宗洋怎么会到我们小区来?肯定不是!就是一卖唱啊!我去给点钱吧,看着他长得像宗洋份上!” ————————————————— ————————————————————— 今天七夕哦~!祝各位亲亲七夕节乐~!!!和心爱人幸幸福福,圆圆满满~!2字加结束~!也祝某个妞儿生日乐~!嘻嘻! ) 第285章 囡囡,我爱你 看着那张一元钞票掉进报纸里,宗洋有种吐血冲动…… 他一个影视歌三栖明星,出场费少也七位数,居然被当成街头卖唱,打发一元? 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傻大兵所赐! 而傻大兵同志此时却望着这房子估算,三楼窗户那盏灯光,像他心中明灯,让他仰望,膜拜,和向往…琰… 后,他微微一笑,不再理会一直还唱歌宗洋,沿着水管和各家阳台,几个利索借力,几次漂亮纵跃,后翻身,悬了三楼阳台外。 卧室门是开着,从阳台外便可以看到里面坐立不安囡囡。 宗洋外面闹得这么大动静,她也无法安坐,就连阳台防盗窗也是开着…… 他一笑,轻轻松松地跃进了阳台。 楼下宗洋看着这一切,傻眼了,这傻大兵一点也不傻啊,这是玩中国版罗密欧么? 骤然跃入人影,吓了陶子一大跳,可一看清是他,才下意识拍了拍胸口,凶他,“疯子!爬窗干什么?” 说完,还跑过来看了看窗外,心中估摸着这么爬上来有多危险,一看之下,是恼怒,“你爬窗也上瘾还是怎么?我看你几天不爬手脚不爽了!”自从调回北京,工作危险系数便降低了许多,他这是瘾儿犯了? 被她这么责骂着,心里却涌起一股一股甜意,到底还是关心他,不是吗? 伸出双臂,从她身后绕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 熟悉馨香将他暖暖地包围着,他头埋进她脖子里,柔软长发贴着他脸,他唇,仿似做梦一般不真实…… “你喝酒了?”陶子闻到一股浓浓酒味,挣了挣,没能从他怀里挣出来。 “嗯……”而且喝得不少,就刚才,楼下,宗洋傻缺般唱歌时候,他进车里喝了,喝酒才能壮胆啊…… “你喝酒还开车!警察怎么不把你抓起来!”她凶狠狠表情。 可看他眼里,却是粉脸含俏,双目含娇,无比动人。 他醉了…… 刚才喝酒没有醉,此时此刻却醉她如花容颜里,醉她吐气如兰里。 她身体和发丝散发出来香味,是让他有些眩晕,好似跌入了棉花堆里,绵绵软软,如梦如幻。 她白皙脸颊,就他唇边,如脂般细腻温润,他有些唇干舌燥,终究没能抵御得了心中渴望,轻轻她脸上亲了一口,温情和幸福感如水一般荡开波纹,一圈一圈,他心里波动,而她,却怀里不安地扭动…… “别闹……”他声音变得含混模糊,“我只能待一会儿,马上就要走……” “去哪?”从他语气里,她听出一些异样。 “嗯……有几个朋友要来……”他低声道。 朋友?无端,陶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今天是七夕,宗洋楼下搞得跟演唱会似,而他这么翻墙爬窗进来,就是为了一会儿?然后去见朋友?七夕要跟什么样朋友一起过? 这小小不舒服和对七夕这个节日介意,让她明白了自己心思…… 或者,其实一直都明白,只是犹豫,磨蹭罢了…… “那你走吧,别耽搁了。”她有些酸酸,身体站得僵直。 “等下,我还有话跟你说。”他唇移到她耳侧,热热混着酒味呼吸喷她耳际敏吸了一下她唇,而后用很低很低声音,说了句,“囡囡,我爱你,很早以前就只爱你了。” 话音刚落,他身影便如黑色旋风一般消失,随之,门重重关上,如果不是唇上依然微微地痛,她会怀疑,这一切只是个梦,此刻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她跑到阳台上往下看,他身影从楼道里出来,不知道跟宗洋说了些什么,便疾步扬长而去,楼下那辆车也没开走。 那是他车吗?是辆车啊!她目光落阳台小茶几上,那里静静地躺着他车钥匙…… 她凝视着他远去背影发呆,宗洋楼下唱着什么歌,她完全自动屏蔽掉了,只是这么茫然地站着,直到他身影看不见了,也没有收回目光。 他刚才话,真很奇怪…… “我和你一起日子,是我这辈子开心时光,记住,是我这辈子!往回倒数三十年,没有任何时光能超越!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有,我不知道……” “即便我们离婚了,我仍然把你当我妻子,哪怕你恨我,我……我也是你家人,我爸妈还是你爸妈,懂吗?不仅仅要懂,还要记得!” “囡囡,我爱你,很早以前就只爱你了……” “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你这段时间别出去,也不要随便放任何人进来,还有,防盗窗要记得关!” ……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今天一定要让她知道…… 有什么话是必须今天说这么清楚?难道仅仅因为今天是七夕吗?可是如果他真这么看重七夕,为什么又不和她一起过? 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心中一凛,炎热夏夜里,寒意爬过…… 再次想远处寻找他身影,却无法再找到了…… 她一阵心慌,赶紧进房间去打电话,他手机却再也无法再接通了。 恐慌,顿时像阴云一样渐渐围拢,笼罩着她世界,她全身透心地凉。 低头看见他扔地上 横幅:囡囡,我爱你。 这几个字扎得她眼睛发疼。尤其爱字中间那颗心,她握紧双手,拳心里,仿佛还握着他心脏跳动节奏…… 她将横幅拾起来,用胶带贴床对面墙上,而后躺床上看着这几个字发呆,好像看见他就站她面前,焦急窘迫地拿着横幅发抖样子,黑红着一张脸,轻轻说着,囡囡,我用心爱着…… —————————————————————————————————————————— 各位亲亲,明天吉祥出发去上海参加书展,届时会有签送会。上海亲亲有时间话可以17号晚上19:来上海展览中心参加哦~!还有就是,从明天开始,吉祥外期间,所有都设置了红袖预发 ,但愿这段时间里,预发不要抽风啊~! ) 第286章 担忧 他爱她。 她是知道。 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琰。 如果不爱她,不会芊琪带着莫忘回来以后,软禁着她不让她走罩; 如果不爱她,不会失去小囡时候,整整七天不吃东西,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让他掉了一身肉; 如果不爱她,不会一周飞一次s市。s市于他而言,只有她而已,他还不至于和小海到了如此难分难舍地步; 如果不爱她,不会林芝去世时候,如儿子一般事事亲为面面俱到,连他朋友都不远万里来哀悼; 如果不爱她,那只凌厉威猛高原之狼不会时而局促不安,时而谨小慎微,时而又如十几岁年华初开男生一般狂躁幼稚; 如果不爱她,他便不会那么辛苦,不会那么痛苦,哪怕少爱她一点点,他日子都会好过很多很多…… 可是,他却爱她,而且,如此地爱。 反观她呢?她固然也是爱他。这一点从来毋庸置疑。 她爱着那个他,是她生命里所有雨露阳光,是指引她方向温暖小桔灯,是童年时从天而降少年英雄,是所有高大、帅气、温暖、包容……等等属于英雄褒义词集合体,是她梦想中黑马王子,历经二十年憧憬、想象和精心勾勒,他早已成为她心中完美无缺神…… 她忘了,他也是个人,或许十年不见,他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又或者,他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完美无缺。他是从天而降钢铁战士,他亦有他缺陷,他柔软,和他敏/感脆弱。而这些,都是她始料不及…… 她对他狂热崇拜和迷恋,致使她犯了许许多多陷入爱情泥沼女人一样错误,明知他心中有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试图用自己温柔和爱感化他,捂热他。她曾经以为自己爱得很无私爱得很伟大,殊不知,她高估了自己,她不是圣人,完全不求回报爱,她原来也做不到。 她会因他给出,哪怕极小回应而欢欣,也会因为他生命里存曾经而伤心难过,她没有想过,至少结婚前没有想过,那个温暖如阳光糖糖哥会带给她伤害…… 可是,管这样,她仍然怀抱了希望,希望她倾所有爱可以换来和他一生长相厮守,可是,却冒出来他前女友和莫忘…… 这,似乎到达了她所能承受底线。 彼时她,猜忌、抗拒,如深陷迷局,看不清自己方向,也看不清感情模样,所以,仿佛又回到了幼时,与全世界为敌幼时,高高地竖起了自己刺,对每一个人剑拔弩张,包括她心中神——他。 原来她神,非但和她想象中不一样,还如此不完美。二十年铭心刻骨想念彼时她眼里就像一个虚幻梦,而她爱着他,难道只是她梦中她自己勾勒英雄幻象? 好像坚持了二十年信念突然坍塌了一样,她对一切都持怀疑态度,对一切都持敌对态度。一面说服着自己这个孩子是他婚前错,不应该怪责于婚后他,可是,同时,自己情感又抵触这个观点。 她矛盾,她痛苦,她甚至神经质,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似变了个人,再不是从前那个打不倒小强,也不再是从前懂得感恩,笑对人生囡囡。而这样矛盾痛苦里,她用坚硬外壳把自己武装起来,看着曾经纵横高原苍狼她面前一点一点地变得萧条萎顿。直到小囡离开,他们痛苦,还有他脆弱达到了极致…… 其实,使用麻醉药清醒过来那一个迷迷糊糊瞬间,她除了想起小囡,脑子里还浮出另一个人,是他…… 小囡是他们唯一共同牵绊,那时,也就成了他们唯一共同痛。那时她,痛到了极致,也脆弱到了极致,脆弱得连自己坚硬外壳也武装不起来了,那会儿,如果,她只是说如果,他给她是紧紧拥抱,而不是离婚…… 不,没有如果…… 离婚是他认为他所能给她好路,一直以来坚持要离开人是她,而事实上,她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执意想要离开,其中不乏赌气任性使小性儿成分…… 这是她后来后来才想明白,彼时两人,都痛到了极致,再无力分辨哪一个才是真实对方…… 而自那以后,她心中高大威猛男神形象彻底被改观了,原来,这个钢铁般男人背后,有 着这么多负重、敏感、脆弱和些微傻。从上海重遇,到北京再遇,她一点一点地看眼里,而所有负重、敏感、脆弱和犯傻都是因为她…… 这样他,已经不再是六岁时金光闪闪完美无缺少年英雄,这样他,似乎才是真正,全面他…… 而这样他,还是她二十年倾心爱着他吗? 显然不是了…… 年,果然就是一个梦啊,她梦到只是二十他一个点…… 可是,他却依然她心里,以加丰满模样占据她心里…… 如果,她还曾迷惘,还曾彷徨,还曾磨蹭,那么,这个七夕夜晚,他说了那一大通莫名奇妙话之后,她心中那些恐惧和担忧便和当初他去执行任务,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个多月感受一模一样…… 她盯着墙壁上那几个字,二十多年痴恋历程脑中如放电影般一幕幕速闪过。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去思考过自己感情,也从来没有如此看得仔细,只是,越看得清楚,越想得清楚,就越往牛角尖里钻,今晚奇奇怪怪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按捺不住,给严庄打电话,“严阿姨……” “桃桃?终于记得给严阿姨打电话了?”严庄那头笑着说。 听严庄语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啊?陶子便小心地问,“严阿姨,他呢?” “他?”严庄笑了,“找小震啊!他出去了,说是有朋友来了。” “……”是真有朋友来了,还是严庄也不知道?她心中怀疑,却不便多说,如果他没告诉严庄,就是不想让严庄知道。“好,我知道了,严阿姨再见!” “这孩子,小震不就和严阿姨再见了?这么偏心?”严庄还打趣她。 “严阿姨,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没心情聊天啊。 “好了,阿姨跟你开玩笑呢!早点休息啊!”严庄呵呵一笑。 “嗯。严阿姨晚安。” 这一个电话,非但不能让她焦躁不安心平静下来,反而加烦乱不堪,各种各样猜测不受控制地往她脑海里钻,胡思乱想一直到想累了,才浅浅入睡。 可是,刚刚睡着,便开始做梦,梦里全是枪响,而后便是穿着迷彩服他一身血污地朝她走来,他身后 ,格桑花遍地…… “糖糖哥!”她一声惊叫,从梦里醒来。醒来后她,一身冷汗,喘着粗气…… 良久,还不能从梦里惊惧中缓解过来,眼泪却已经噗噗而落。 灯是开着,对面墙上“囡囡,我爱你”几个字灯光下十分醒目,她悲从中来,光着脚跳下床,拿着笔就横幅空白边哭边用力写:宁黑炭!我不爱你!宁黑炭!我讨厌你! 就是讨厌你!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莫名其妙消失,每一次都让我担心,让我寝室难安!是用这样方式来检验我是不是爱你吗?你又玩策略是吗?那我不爱可以吗?我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你了!呜呜呜…… 后,这个夜晚结束于她哭声里…… 惴惴不安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连续几日里都没有他消息。 她虽然焦虑,可是却真很听他话,家里老老实实,足不出户,整日整日趴电脑前写稿,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写文状态,常常电脑前坐着发呆,一呆就是个把小时,当她惊觉自己一个字没写时候,却不知道自己这个把小时都想了些啥。再一看自己稿子,糟糕得连她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 这样下去,她又要魔障了…… 这个宁黑炭!为什么总是这么有本事,轻轻易易就将她撩得纷乱…… 又一个焦虑而担心日子过去以后,她接到了苗苗电话。 “桃桃,方驰州来北京了!” 陶子开始没听出异样来,笑道,“来接你回云南了吗?” “不是……他没告诉我他来了,是我自己偷偷发现。” 陶子这才听出苗苗紧绷声音,立即道,“难道他还和他前妻纠缠不清?”她不由火大,为苗苗抱屈。 “不是……” “那到底是怎 么了?”这么吞吞吐吐苗苗还真是少见。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苗苗语气里涌起些许不安。 “你哪里看到他?又看见什么了?”苗苗越是这样她越是着急,再加上宁震谦也莫名失踪,她怀疑这两人有没有关系,“方驰州电话你打过了吗?” “打过了,关机……” “……”也是关机,“他们关机是常有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自己也很担心,却不得不安慰苗苗。 “他和一个女人一起……很亲密……”苗苗终于说了自己所见,几分苦笑。 “苗苗!”她为好友担心,因为苗苗对方驰州爱就像她曾经对宁震谦,飞蛾扑火,所不惜,她太明白这种感受,“他哪,我们去找他!” “算了……不去……” “苗苗!为什么?”逃避?这可不是苗苗作风。 “去干什么?捉奸吗?我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身份?”苗苗再一次苦笑,说话间还透着几分自嘲。 “那也得去!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你什么时候变成胆小鬼了?走,我陪你去!”陶子绝不甘心。 苗苗后陶子一再鼓动下,终于答应出来。 一连几天了,那辆车还停原地方。宁震谦走时候也没说清这辆车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停这儿留给她用,现让她这猜…… 拿了他留下钥匙出门,按了解锁,还真是对了…… 怎么世界上有这样人?她无语。猜测,是她和他一起日子需用功功课……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闹心,这一次,她猜不到他去了哪里! 开着车直接到苗苗所说地点和她会合——某酒店一楼咖啡厅。 苗苗比她还先到,坐那儿还用本书挡住脸。 “你这是地下工作者接头呢?”陶子不禁道。 “免得被发现啊!”苗苗盯着大厅,“他们就住这家酒店,我无意中看见,可是,酒店前台不肯泄露顾客资料,我不知道他们住哪间房,只能这干等了,也不知道他们今天会不会出现,你不忙吧?” 陶子摇摇头,她一个人憋家里都急疯了,这坐着喝咖啡总比家里发疯好。 “那,我们就等等吧,总要出去或者回来,就当我们姐妹聚会了!对了,上次借你钱下周可以还你了。”苗苗道。 “不急啊!”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可两人都是心不焉…… 大约坐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紧盯着大厅苗苗眼睛亮了,“桃,他们来了。怎么还有你家首长?” 陶子也注意到了,三人一起走向前台,瞧样子,是要退房。看见他瞬间,她这几天来焦虑和担忧顿时一松,一颗心也落了地,只是眼睛里潮潮,原来所谓朋友要来,是方驰州要来,那他干嘛一副生离死别样子?又骗了她一缸子眼泪! 宁黑炭!有种你别出现我面前!不然这笔账得跟你算! 之前不肯来是苗苗,而来了之后为激动也是苗苗,当即便冲了上去,朝着三个人方向大喊一声,“方驰州!” 陶子拉也没拉住,只好赶紧跟着苗苗一起跑上去,万一苗苗被人欺负,她得给苗苗帮忙,不管宁黑炭站哪一边! 宁震谦和方驰州都穿着便装,而方驰州身边女子一身休闲打扮,看样子确实和方驰州神态亲密。 出乎陶子意料之外是,方驰州听见苗苗叫她名字,居然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叫我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完,手臂还搭上那女人肩膀,对那女子温柔低语,“走吧。” “好你个方驰州!”苗苗眼圈一红,愤怒不已,若不是陶子拖着,真要上前打架了。 管如此,方驰州还是一脸淡漠,而后便拥着那女人肩,和宁震谦一起出了酒店。 “桃!我就说过不要来嘛,现是自取其辱!不过也好!我彻底死心了!”苗苗红着眼眶道。 “不……苗苗……”她拉着苗苗回到咖啡座,压低声音道,“情 况不对劲,你没见宁震谦也装着不认识我们吗?苗苗,我觉得,他们做事,不想让我们知道……” 苗苗本是聪明人,因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一时犯了傻,此时听陶子一点,马上领悟过来,心中也是大骇,“桃,那怎么办?他们有没有危险?” 陶子心中本就烦乱,今日一遇,证实了她某些猜测,是忧心了,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唯一能帮他们只有回家,老老实实呆家里,不让他们担心就行了。” &p;#3 2593; ) 第287章 商议之后,两人一起回到了陶子家,一来彼此做伴,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以说说话,不那么害怕。 可是,这种漫无止境等待,还是让人如同噩梦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强开笑脸罩。 后来,苗苗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桃,不行,这样下去我要疯掉了!” “苗苗,这才几天呢!当军嫂就得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她可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嫁给他一年多,凭空消失几个月,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对这样消失习惯,看来她永远也习惯不了! 苗苗却摇头,“不,我还不是军嫂!我不要这个心理承受能力行吗?我只要知道消息!至少给我个渠道知道消息!桃儿,我们想想门路吧!哪里能打探到消息!” “苗苗!他们如果真有任务是绝对保密!”苗苗心情她完全能理解,可是,这部队任务不是做节目,还想现场直播啊琰? “医院!医院啊!如果有人负伤,一定会送进医院!你问问宁至谦那个混蛋!”苗苗眼睛一亮。 “……”宁至谦其实是苗苗亲哥哥吧,苗苗叫他“混蛋”……不过,这个问题上她力挺苗苗,“我……试试吧……” 她并没有存宁至谦号码,苗苗马上翻出来给了她。 陶子其实也从来没跟宁至谦联系过,而且现她和宁家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这么打电话过去,委实唐突了,可是,她自己也很担心。 “喂。”宁至谦声音传了过来,很安静,很干净。 “你好!我……是陶子。”做自我介绍就够让人尴尬了。 宁至谦那边微微一顿,显然也是有些吃惊,不过马上道,“你好。”声音依然干净清淡。 “我想请问一下,医院近有什么外伤病人没有?”她问得小心而隐晦,甚至有些突兀奇怪。 宁至谦是极聪明一个人,只瞬间错愕,便马上明白了陶子意思,轻道,“等等。” 过了一会儿,宁至谦电话拨回来,极简单地告诉她两个字:没有。 “哦……”陶子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宁至谦忽然又道。 “嗯?”陶子惊愕,这宁至谦竟然完全明白她了? 而后,通话便中断了。 陶子拿着手机,还发了一回怔。 “怎样?”苗苗可是急坏了。 陶子摇摇头,“暂时没事!应该没事。” 苗苗一喜,可是情绪马上又低落下去,“可是,这么多家医院啊……” “……”陶子只好安抚她,“我们看看美剧吧,别再想了!宁至谦说有消息会通知我们。” 这样安慰显然起不到安抚作用,就连陶子自己也心不焉,给苗苗做饭吃时候,炒菜连放了两次盐,可即便这样,苗苗竟然也没有发现,一口一口木然吃进嘴里,陶子自己一试,哇全吐了…… 哎,这样下去,她和苗苗真要崩溃了…… 凌晨三点,电脑依然开着,陶子和苗苗还看美剧状态,可是,电脑早已进入屏保,两人却没有发觉,直到陶子手机突然间响起,把两个失魂落魄人给惊醒。 “!”苗苗把旁边手机拿给陶子接。 来电果然是宁至谦,这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有问题了,陶子宁可没接到电话,“喂!”她急迫地道。 “xxxx总医院,刚刚收进两名枪伤病人,一名陆军上校,一名特警……” 宁震谦话还没说完,陶子就崩溃了,耳边只有四个字回荡:陆军上校……陆军上校…… “苗苗!走!”她尖叫一声,光着脚穿着睡衣就往外跑。 苗苗也被吓坏了,跟着她一路跌跌撞撞跑下楼。 陶子从来没有这么地开过车,凌晨三点街道,车流不多,她一路狂踩油门,犹不觉得,恨不能一秒之间飞到医院。 终于,车停了医院停车场。 两人便循着指示牌一路往手术室而去。 深 夜空旷无人走廊,响着陶子光脚踩地上声音和苗苗拖鞋踢踏声。 转过拐角,便看见手术室外等候区好几个人。 只是,她只看见了那一个…… 那个高大黝黑,穿着丛林迷彩服,手术室外来回走动身影。 那一刻,眼泪哗然而落,再顾不得这是哪里,顾不得苗苗就身后,也顾不得周遭还有哪些人,她流着泪便朝着那个人影奔过去。 他看见她瞬间,也是惊讶异常,大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末了,发现她穿着睡衣光着脚丫,便皱起了眉头,喝道,“怎么鞋也不穿?!” 她只听见他吼,可是,连日来担心,和此刻相见欢喜,她心里充盈奔腾,根本就自动忽略了他怒吼,也不知道他吼什么,只是百米冲刺一样朝他奔去,而后,重重地撞进他怀里。 一团温软和馨香怀,他紧紧地拥住了,将她抱离地面,那一瞬间,仿若拥住了全世界。 看见她那一刻,他感动至极,看着她穿着睡衣光着脚就来了,可见他她心里是多么重要,可是这个傻孩子,能不这么傻吗? “你还活着!还活着!真好……”她全身都挂他脖子上,胡言乱语,满脸都是泪,那眼泪也蹭了他一脸。 “傻孩子,我还有东西没给你,怎么可以死?”他低低地道,抱着她旁边凳子坐下,而后轻轻把她放旁边椅子上。 他叫她傻孩子…… 她已经老了呀…… 眼眶因为这个称呼而发热,眼泪滚滚而下,没有关注他要给她什么东西,只是紧靠他怀里,胡乱地嚷着,“给了我也不能死!就是不能死!” “是!我不死!一定不会死!” 可是,作为一个军人,这样承诺有什么意义?陶子呜咽着,只是紧紧抱着他,只能庆幸这一次,他是活着回来! 可是,那个受伤陆军上校? 陶子猛然想起了苗苗! 抬起头来,只见苗苗和她一样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脸色发白地看着她和宁震谦。 她突然记起苗苗曾经说过,接任宁震谦s团团长只s团呆了一年,便因特殊情况调走,而现任s团团长是才升上校军衔方驰州…… “方驰州他……?”陶子猛然抓住了宁震谦问。 宁震谦看了看苗苗,微微点头,“别急,没伤到要害。” 怎么能不急?陶子后悔不已,刚才看到宁震谦完好无事,只顾着高兴了,忘记了苗苗…… 她一急便要下地,想拉着苗苗坐 下来,安慰一下,刚晃荡了一下脚,便听见耳边一声低喝,“干嘛去?你鞋子没穿干嘛去?”说完,又伸手给她把睡衣肩带给提了提。 陶子大窘,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光脚,而且衣冠不整地搂着宁震谦腰,可当时接到宁至谦电话以后只觉得天都塌了,还能顾得上这些? 而此时,她也才注意到,这手术室外等着,还有好几个穿迷彩服,有有些眼熟,想是s团来,其中有位女兵,正是那天她和苗苗酒店遇到人。 此刻,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她和宁震谦身上,那些个相熟却叫不出名字来男兵们,都是激战过样子,眼里含着些许好笑意味,可是,因为方驰州还里面,这意味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沉寂了…… 她脸不由自主红了,赶紧缩回手。 她记得军嫂十不准里有一条:不准牵他手! 那现她还抱着他腰呢?而且还当着他部下面!他是不是把这条给忘了?不过,他部下面前,她做事已经够多了,这实算不上丢脸…… 略汗,向苗苗伸出手去,“苗苗,坐下来等吧,一定没事!刚才他都说了,没伤到要害。” 苗苗点点头,拉着陶子手坐她身边椅子上。 陶子再一次地自责,刚才她和宁震谦太亲密了,忽略了苗苗感受,不禁伸出胳膊,搂住苗苗肩,好让她靠自己身上,给她点安慰。 苗苗却对她笑了笑,轻轻摇头,“不用,桃桃,我能挺住!我相信,他能平安出来!”< /p&t; “嗯……”陶子握紧苗苗手。 两人说话间,陶子一直觉得对面有人用异样眼神盯着她俩,不由抬头一看,果然和那个女兵目光撞了个正着。 陶子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了? “哼!”那女兵却突然发出一声冷哼。 隐约觉得这一声冷哼是冲着苗苗来,陶子再次皱眉,假装没听见。 “祸水!”那女兵又说了一句。 话说这里除了女兵自己和陶子苗苗之外,全是男人,这句祸水就是直接冲着她俩来了? “你骂谁?”苗苗第一个就按捺不住了。 “就骂你了!怎么着?狐狸精!” “苏玉!”宁震谦沉着脸喝了一声。 那叫苏玉女兵才闭了嘴,可是眼神恨恨地,仍然盯着苗苗。 苗苗一颗心完全被里面方驰州牵着,无心跟她理论。 哪知过了一会儿,苏玉又道,“如果方团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刎谢罪都不够!” 若按苗苗性子,听了这话应该暴跳如雷了,陶子正打算将她按住呢,哪知苗苗却不怒也不恼,一双极美杏仁眼含满了泪,似回答苏玉,也似对自己发誓,“你放心,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独活!” “你……你连给他陪葬都不配!”苏玉气得站了起来。 “苏玉!方团长还没牺牲呢,什么陪葬不陪葬?你再废话一句就马上回去!”宁震谦发了威。 “回去就回去!”苏玉也气到了极点,含着泪,扭身就走,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坐了回来,“我不走!我偏不走!我要等方团长出来!” 陶子敏感神经告诉她,这个苏玉是喜欢方驰州,那方驰州呢?他心到底哪里?苗苗鲜少说起她和方驰州感情,陶子急得一边跳脚,苗苗也没说,现出来这么个苏玉,苗苗到底算什么? 可是,此时不是理论这个问题时候,毕竟方驰州还里面手术呢…… “要留下来就老老实实别说话!”对女兵,宁震谦说话也就和男兵说话一样粗声粗气,不过,陶子早习惯了,他什么时候都这么说话。 苏玉却依然不服,“为什么不让说话?!方团长都这样了,话还不能说了?如果不是那份家属名单……” “苏玉!”这下摸了宁震谦老虎胡子了,宁震谦彻底被惹怒,“小毛!送她回去思过!” “是!”一名男战士站起来敬了个军礼,而后领着苏玉走了。 只是,陶子却起了疑虑,轻声问宁震谦,“什么家属名单?” 宁震谦看了她一眼,脸绷得紧紧,“机密!” “……”一句话,堵得陶子无话可说,只好努了努嘴。 那一瞬,宁震谦很想把陶子搂进怀里来,如果周围没有人,他一定这么做了…… 所谓家属名单,他怎么可能跟她说? 自他还s团时开始,就盯一个跨越云缅边境毒品走私集团,但是这个案子连续跟踪了好几年,也没能彻底告破,虽然几年间也有些进展,但是大头目却始终没有抓住,后来,他便调回北京了。 原以为这个案子与自己再没关系,没想到就七夕那天上午,方驰州打来电话,告诉他,案子取得了前所未有进展,整个犯罪集团几乎被摧毁,只是,狡猾头目还是逃掉了,而且,据可靠消息,是往北边走了,可能北京转机。 方驰州给他打这个电话目,初不是要他参与缉捕,只是鉴于曾经战友情,想提醒他注意:这次围剿罪犯,缴获一本笔记本,上面记载着边防武警,边防缉毒警察和s团团、营、连、排主要领导人、核心缉毒人员名单,重要是,每一个名单后面还附有家属姓名,工作地点,甚至孩子名字,孩子上学所学校班级。 而这份名单显然已经存很久,因为居然还没有,宁震谦名字赫然排s团第一个,还写了个代号:狼。旁边附有他简介,比s团内部自己人了解得还透彻,他家庭,他父母,都记录上面,当然也有陶子名字,身份是妻子,某电台主持人。 宁震谦接了电话当即就 定了,要亲手将这些败类抓获归案。他s团八年,没有人比他熟悉这帮混蛋作案手段和策略,加之疑犯又是北京转机,不正是自投罗网吗?于是马上就向上级请示,要协助s团北上官兵和特警一起破获此案。 上级批示很,马上同意了他申请。 自从调回北京,工作便和s团截然不同了。 所以,此之前,他大愿望,就是活得长长久久,让莫忘一生有个依靠,然而,方驰州这个电话,却点燃了他体内沉睡热血。 他是军人,他天生就是战斗!为正义而战,为他心中理想而战!这是他本性,绝不可能改变! &p;#3138 3; ) 第288章 囡囡,真好…… 他不是没想过危险两个字,可是,危险从来就是军人良伴,而军人要做,就是不让它变成结果! 任务即,他这一刻放不下,固然有莫忘,可是,还有一个囡囡…罩… 他特意换了车,开去陶子所小区,必须告诉她,他爱她。 告诉她,不是因为怕自己留有遗憾,而是,怕她一生里留下阴影。 因为他明白,她曾如此深刻地爱过他,或者,现仍然还爱着他。对于囡囡这样飞蛾扑火女子来说,也许,世间难过事,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她曾深深爱过人,却狠狠地伤了她…琰… 他们一起时候,争吵,赌气,甜蜜,伤害,后离婚…… 他曾以为,虽然自己不说,可他表现出来一切,足以能告诉她,他对她爱和依恋;可是,后走到离婚这一步,她还能理解到他爱吗? 他记得,自己是从来没有好好说过爱她…… 如果,他这一次光荣了,他必须光荣前告诉囡囡,他爱她,给他和囡囡感情画一个圆满句号,让她今后日子里回想起他时候,不会只有冰冷和伤害,而会像从前她那些日子一样,她心里留一个温暖角落,同时,化去他们之间这份冰冻,让她明白,他父母就是她父母,希望他不以后日子里,这世上不会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她世人面前都是坚强,淡漠,可是,只有他知道,这个傻孩子是多么害怕…… —————————————————————————————————————— 黎明,天色微亮时候,方驰州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苗苗第一个奔了上去。 麻醉药过后初醒,方驰州神智还有些不清楚,不过,子弹取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和护士一起把方驰州送去了病房。 病房安置好以后,苗苗便红着眼睛对陶子和宁震谦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一场硬仗,大家都挺累,苗苗看着一身泥垢和血污宁震谦,知他们都要休息。 宁震谦点点头,“方驰州家不这里,我们也没通知他家人,老父老母,省得他们担心,这儿就麻烦你了。” 苗苗双眸里依然含着泪,“不用说麻烦,这是我份内事……还有,这几天,桃桃很担心你。” 宁震谦低头看了眼陶子,牵住了她手。 有时候情动,并不需要太多言语,只一个小小动作,便足以表达心中所有…… 陶子却不放心苗苗,对宁震谦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苗苗……” 苗苗反笑了,盯着她道,“你这模样,怎么来陪我?” 陶子低头看看自己吊带睡衣,还有光着踩地上双足,无言反驳…… 还有,身边人对她这个形象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吧…… “去吧!休息好了,换身打扮再来!我和你家首长都不想你这个样子出现方驰州醒来那一刻!”苗苗还开起了玩笑。 果然,宁震谦脸又黑了一黑。 后,苗苗和一个男兵留下来陪方驰州,其余人都散去了。 刚刚出病房,陶子就感到身体忽腾空,被抱了起来。 她轻轻一声惊叫,“你干什么呀?这是医院。” 他脸色却黑得够难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双脚!这样子也敢出门!这是影响市容!” 她脚板底下早已经漆黑一片了,还微微有些痛,不知道哪里刮破皮了吧…… 他又凶她…… 他写横幅,她还没回应呢,就开始凶她了…… 不过,他凶起来时候,真不怕…… 犹记那个听见他吼声就发抖小鹌鹑,可那是多久以前事了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他吼声习以为常,并且阳奉阴违了…… 话说他这样抱着她才是影响市容呢,还影响军容!不过,他都不怕,她怕啥呢? 他脸色僵着,抱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看着他车停那里,他紧绷唇角松了松,“还知道用车!这个要表扬一下。” 她刚刚想回他一句,首长大人脸却绷得紧了,然后,她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车门也不锁!你到底有没有半点儿记性?” “……”没锁吗?还真……她小声地辩解,“来时候急,忘了……” “你啊……”轻轻呵斥,却透着无可奈何宠。 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室里,他自己则绕过车身,坐进驾驶室。 他打算开车去哪里? 她刚想问,便觉腰上一紧,被一只胳膊给缠住,他身影也欺了过来,粗重呼吸声中,他唇贴上了她。 怀着强烈思念和渴望,这个吻一开始就十分热烈。 没有任何缓冲和预热,直接攻占了她唇,将他所有热情疾风般度入。 而这样热烈吻,太容易点火,不多时,身体里所有压抑欲欲渴望到至高点才会有,陶子听着,心中再次一荡,伏他怀里,柔软如水。 轻轻一声应答,“嗯”,已是娇慵迷醉。 “我们回去!”不能再抱着她!甚至不能再听她这样声音说话!他随时都会爆炸了! 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开着车往她家疾驰而去。 到地儿后 ,依然是他把她抱起来,直奔三楼。 “开门!”门口,他微喘着气说。 陶子他怀里傻住,红了脸,没吭声。 他低头凝视着她,瞬间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没带钥匙?” “嗯……”出来得太匆忙了,连鞋都没记得穿,还能记得带钥匙? “好……我算是见识你了……到现为止,我才认识一个全囡囡……我以为垃圾满屋就是极点了……”他瞅着她笑,这一回,连吼她力气都没了,他还得留着力气爬窗呢…… 他还记得啊?这都过去多久事了……她怨念地看着他。 当他爬窗进屋打开门时候,无奈地看着门口她,“是不是得感谢你又忘记关防盗窗?” “……”是忘记了…… 他叹了声气,“都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还能完完整整没缺点啥!” “我命大福大啊!算命都是这么说!而且我平时很细心,真,昨天是特殊情况嘛……”她一边解释一边往里走。 双脚却再一次腾空,他直接将她扛了起来,然后一脚勾上门,砰一声关上。 她想起了车里没有进行下去激p&t; 治她?他打算怎么治她? 却见他端了一盆水出来,盆子里搁着她毛巾。 “脚!”他把水放地上,低声命令。 这是要给她洗脚呢? 她脑中闪过某个春日夜晚,她和他厨房洗脚嬉戏画面,忽然便想起那个姜药泡脚方子,不知道他还坚持吗? “你……每晚还泡脚吗?”她轻轻地问,双足埋入水里,水温刚好,很舒适。 “没有!没人给我泡!”他硬着声音说,握住她一只足,用毛巾给她轻轻擦洗着脚底。 她便不说话了,心里有些酸楚,他这么说,是故意让她心酸么?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傻!有!我坚持!你让我做,我会努力去做。” 可是,为什么这个答案让她觉酸楚了呢? “宁黑炭……”她叫了他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喉间哽住。 他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是嫌弃他黑么?定然是,否则当初怎么还会要他做面膜? 她扑哧一笑,真是喜欢看他别扭样子,孩子气啊!“我偏叫!宁黑炭!宁黑炭!宁黑炭!” 他再次抬眼看她,“你喜欢宁黑炭?” “嗯!”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便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好,那你叫!” 陶子觉得不对劲,仔细一回味。呃,上当了啊……谁说他木来着?这些当兵,是狡猾!还善于伪装!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双足洗干净,不知他从哪里还倒腾出一瓶酒精来,用棉签轻轻地给她涂抹刮破地方,酒精凉凉,擦痛处极舒服。 “痛不痛?”他低声问。 “嗯,有一点点……”她老老实实地答着,棉签划过她脚心,痒得她忍不住弯起了足。 “看你还长不长记性!”他又是一声低斥。 两只脚都擦了酒精,他把一双软底拖鞋拿来给她穿,“穿这个,夏天穿着会痛。” 她光着两只白嫩嫩脚他面前晃荡,眼神晶亮晶亮。 他刚准备起身,被她这样眼神捕获,忽然就想起了她从北京来s团看他,也是这般蹲他脚边,也是这样一种亮晶晶却固执眼神,逼着他穿上那双蓝色兔拖…… 瞬间,心里水样柔软…… 他低声一笑,重又蹲下来,小心地给她把拖鞋穿上。 “我洗个澡,然后做早餐给你吃,你坐这等着!”他端着水进了浴室。 其实脚上那点伤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此时,家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她一双脚踩绒绒拖鞋里,一点也不热,反而不知道多舒适…… 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她笑着起身,自己进了厨房。 昨晚12点左右放进粥煲里预约米粥已经煮好,此时处于保温状态,正好可以吃。 冰箱里有超市买来大馒头,放蒸锅里蒸上,同时,蒸了两小碗芙蓉蒸蛋,而后,随手就着冰箱里现有食材,做了个刀拍小黄瓜,醋泡木耳,还有没吃完卤牛肉,取出来打算热过了之后再加葱姜蒜辣椒面什么调味。 这样两人早餐,也算丰富了,本来是她和苗苗两三天存粮,现便宜了他。 不过,她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做早餐心境了,就像早上初起,阳光尤其可人,照进窗棂,照进她心里,美好一天马上就要开始…… “不是我来做吗?你怎么起来了?脚疼不疼?”身后响起了他声音。 她回过头来,只见刚沐浴过他,只裹着一条浴巾,虽然身形瘦了许多,可是肌肉却依然出色,倒三角身材还是那么完美。 洗过发未干,一滴滴地还往下滴着水,滴他胸口,水珠便沿着他肌肉纹理而下,蜿蜒出一条条性感。是不是也可以形容这种身材男人? “看呆了?”他伸手她眼前一晃,几许好笑。< /p&t; 她脸一红,嗔道,“谁看你啊!我是想,这早餐叫给你做,还不知道做出什么样味儿来呢!我可不想一大早就败胃口!一边坐着等吃去!” 说完她转过身来,背对着他,继续倒腾她酱牛肉。 “哎哎哎!你都放两回盐了!”他她身后看着,笑着提醒。 她恼恨地把盐匙给放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出去!” 他只是看着她,微微地笑,而后,忽然从身后拥住了她,躬下身来,下巴搁她肩窝里,轻轻地摇,“囡囡,真好……” “嗯?” “早上醒来第一眼能见到你,能看着你厨房里忙碌,能吃到你做早餐,真好……”他轻吮着她脖子,低语。 她被他弄得痒痒,缩着脖子。 这样他,当真黏得像一个孩子了…… &p;#32 ; ) 第289章 宁黑炭,我爱你 他头发把她脸,她肩膀都给润湿了。 她躲着他唇,柔声道,“去外面等着,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 “嗯!还真饿了!”馒头已经蒸好,他伸手拿了一个,跑外面啃去了,临走,恁是她唇上啃了一下才罢休。 她看着好笑,说他像孩子,举动居然越来越孩子气…琰… 此时,她才注意到,他是光着脚,因为家里没有男式拖鞋…… 当然,也没有他可穿衣服…… 没有剃须刀…… 或者,该添点东西了? 她怔怔,出了一会儿神,才继续弄早餐。 五个大馒头,除掉他之前偷吃掉一个,还剩四个,三碟小菜,再加米粥和蛋羹,她只吃了一个馒头和一碗蛋,略略动了点菜,其它,被他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干净净,倒是一点也不跟她客气。 吃饱后他,餍足地摸了摸肚子,很享受样子,“舒服!很久没吃这么舒服早餐了!” 陶子瞪了他一眼,“也不怕撑着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多久没吃饭了呢!” 几天没好好吃倒是事实,不过,他凝视着她,悠悠说出一句话来,“吃这一次好难……” 陶子一怔,心内熟悉酸楚感又来了,驱逐他,“去睡会儿吧!我洗碗。”作为曾经家属,她了解他们出任务都是没日没夜,十分辛苦,昨晚三点才到医院,也不知是第几个不眠夜了。 “你昨晚也没睡!”他起身,看着她说。 这是邀请她一起睡? 好像太直接了点吧?他们……还啥也不是对吗? “我……先洗碗,你先睡吧!”她脸上有些热热,开始收拾餐桌。 他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弥漫出笑意来,“我等你。”而后,便先去了卧室。 陶子顿时面红耳赤,步走进了厨房。 这对白是多么熟悉! 曾几何时,他们总是这样说:睡了吗? “我还有点没做完,你先睡吧!” “那我等你。” 这是只属于夫妻之间对白啊…… 她厨房里磨磨蹭蹭把碗洗完,便听见卧室里传来他声音,“囡囡!囡囡!” “来了!”还没来得及擦干手,她应声往卧室而去。 卧室里,他已经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她床。此时斜靠床头,一床夏被只盖肚子上,裸露着上身,修长腿交叠着,一双黑亮眼睛微眯,曜石般光从里面透出来。 这样他,像一只太阳底下晒着太阳没有攻击性黑豹,说不出来迷人性p &t; 长久地,热烈地吻着她,不用再急切,不用再担忧,仿似有一世时间,来好好享受这个吻…… 她没有拒绝。 好像走到今天这样,是顺其自然一般,并无意外,也许,冥冥之中注定,分离和相聚。 沐浴后清味道取代了之前车上时各种味道混合,她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飘渺,不知什么时候亦抱住了他,随着他节奏回吻,空气里热量骤然增多了…… 吊带睡衣,极容易地露出了春光无限,他吻,一点一点地往下,她半隐半露一抹雪胸上停留。 良久。 当酥麻再次席卷而来,她抠紧了他背,轻轻吟哦,细密汗,凝脑门上,薄薄一层。 她以为,接下来要发生事,是顺理成章,她不曾打算拒绝,甚至,挺起了胸膛,迎合他热烈。 可是,他却停了下来,俯视着她,水珠不知道是汗还是水,滴落她脸上,一双黑眸闪着迫人光。 低头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恨我?讨厌我?” “嗯?不……”她微喘,水眸迷离,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一笑,她身边躺下,右臂一曲,将她搂近,目光盯对面墙壁横幅上,“那……是爱?” 她正寻思,这只饿狼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不吃肉改吃素了?以她从前经验,她分明已经感觉他很想要了。 听见他这句话,她眼珠一转,“不爱!” “真不爱?”他手臂紧了紧,类似于威胁语气。 “真不爱!” 他拿她没辙,伸手捏她鼻子,从床头拿出那对祖母绿耳坠来,重给她戴上,“这回不许再取了!再取我生气!” “如果……我带戴着掉了呢?”她反问。 “这个……倒是有可能……”想着她这一天丢三落四慌张劲儿,这个可能性绝对有,“不过,奶奶给孙媳妇儿,掉了也就掉了……” 陶子寻思着他这话意思是说,这是奶奶给孙媳妇儿,于他而言重要是她收下与否,收下便是孙媳妇儿了,至于耳坠后命运怎么样,就不关他事了…… “这个,就是你要给我东西?”她忽然想起他医院说话来。 “嗯!”他点头。本来七夕那晚就要给她,但是第一次做表白这种事,心里一紧张,竟然把这大事给忘了,后来去任务,心里一直挂着这事,暗说,就冲这点,自己也要加倍小心不能死! 她没有取下来。 医院里见到他瞬间,她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瞬间,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改…… 她摇了摇头,感觉着耳坠晃动时重量,心里填得满满,情不自禁往他身上靠了靠。 他于是双臂将她环住,低头,咬 她鼻尖,“以后,这件衣服只能我面前穿!” 衣服又得罪他了…… 她自己也低头一看,不由大窘,吊带睡衣早已经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肩带全滑道一边去了,雪峰红梅,悬半空,颤颤巍巍。 话说谁有穿睡衣出去嗜好? 她扯了扯,睡衣却被压得太紧,没扯动。 他便握住她手,不让她扯了,埋头她胸前,轻轻地啜吸。 “还有,那个横幅,取下来!”他低低地道。 “为什么?我不!”他牙齿划过瞬间,激起战栗一阵阵,她缩了缩身子,推着他,“我也去洗澡换衣服。”这睡衣穿了一夜,皱巴巴不说,还混有一股奇怪味道。 “陪我睡下。”他双臂环着不松手。 “等下!你不嫌有味儿我自己还嫌弃呢!”她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拿了衣服去浴室。 然而,等她洗完澡再回到卧室时,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些天,他定是累极了。 轻手轻脚坐到他身边,细细打量他眉眼。 睡梦中他一贯是警觉,这是他作为军人习惯。 原以为他调回北京,便不会再有出生入死考验,可她却想错了。 他是一只豹,一只狼,是属于高原酷暑寒冬。 豹不会停止奔跑,狼不会停止寻找,军人职责注定以后还会有生死考验,她,要他身边…… 他们之间爱过,痛过,原本以为有痛再也过不去了,即便重逢,也定然是有无法跨越深壑,有无法克服阴影,可是,从昨晚医院那个拥抱到今早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而自然,他们每一次靠近,每一个亲吻,每一段对话,都来得那么,可是于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突兀,居然,就好像他们从来没分开过那时一样…… 她很确定,此时此刻,她内心里,是愉悦,她曾经所害怕一切后遗症,都没有发生。她可以轻松,可以调皮,可以任性,可以温柔,她他面曾经所能表现一切依然如旧。 她轻轻地缩近他身旁,略惊了他,他警惕地睁开眼来,红着一双眼睛瞟了一眼,发现是她,头便靠了过来,嘴里还低斥了一句,“调皮!”而后又沉沉睡去了…… 她想笑,眉眼弯弯。 刚才还没回答问题,此时很想告诉他,于是低头他唇上一啄,轻轻地道,“宁黑炭,我爱你。” 是,她确定无比,她爱他。 六岁时,她爱他。也许不是男女之情,但她必然是爱他,就像爱着爷爷一样,爱着这个从天而降英雄。这份爱贯穿了她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崇拜、仰慕、亲近,他是她心中图腾,是她神; 十六岁,她爱他。情窦初开,青梅结果,虽然无望,却不能阻止他牢牢占据她心。对他爱,就像一盏温暖灯,照亮着她孤独而微凉生活,甚至,冥冥之中指引着她前进方向。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他她梦想里完美无缺,无懈可击,是天下所有无法比拟神; 从嫁给他到现,是男神幻灭过程。原来,他不是神,只是一个人。他有缺点,他会让她伤心,他也有弱点,他强大外表下甚至有脆弱一面。 可是,走到今天,她依然爱他。或者说,爱现他。眼前他,不是梦想,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实实可以触摸到男子,是威风凛凛纵横高原英雄,同时也是天底下普通寻常一个男人,也有一颗柔软易受伤心…… 这,才是他。 很庆幸,背向而行这么久之后,还能够找到彼此,还能确定这份深爱。 她下了床,不再影响他睡觉,轻手轻脚去了浴室,把他换浴室里衣服给洗了。 迷彩服、内裤、袜子。 估计这任务出了多久,他这套衣服也穿了多久…… 她笑,臭男人臭男人,不臭也就不叫男人了!任他再爱整洁,这也是没办法事。 足足泡了三盆水,水还是黑…… 她一件一件,仔仔细细用手搓,只是,洗到内裤时候,便想起一些不该想画面,脸红心跳了好久…… 洗完衣服,便换了装去超市。 给他买了牙刷,毛巾,拖鞋,剃须刀。又附近商场给他买了衣服。 满载而归。 他还没有醒,她便爬上望。 今天已经是连续两次差点擦枪走火,可是,后关头,他都逼迫自己忍住。 他和囡囡第二次机会,他很珍惜,也很慎重。他希望,从前没有给过囡囡,可以全部补回来,所以,这一次,他不会那么鲁莽…… &p; #29992; ) 第290章 又写检查? 陶子去医院时候不仅带了饭,还给方驰州和苗苗都带了生活用品及换洗衣服。 宁震谦见她准备得这么周全,打心眼里感激她。方驰州是他战友,她即便是为了苗苗做到这一步,他也很开心了。 医院里,苗苗陪坐方驰州身边,还有一名战士旁,不过已不是昨天那位。 苗苗还穿着昨天睡衣,方驰州也醒了,见两人来,苗苗站了起来,方驰州则和宁震谦用眼神交流琰。 “你小子!还好有惊无险!”宁震谦一拳打出去,半空停住,这小子受了伤,可挨不了他一拳了。 方驰州嘿嘿一笑,“记得吗?以前有人用狼来形容你,用猫来形容我,猫可是有九条命!” “嗯!你九条命去了几条了?剩下几条给我好好留着,给老婆孩子!”宁震谦低喝。 提到老婆孩子,方驰州看了苗苗一眼,不语。 陶子至今不明白这俩人到底耍什么花枪,见两人脸色都不好看,便把东西都交给苗苗,同时把饭菜拿了出来,“苗苗,还有这位……是小毛吧!一起来吃饭!方驰州你还不能吃吧?等能吃了,我再熬汤给你喝!” “哟!这待遇……我都没有啊……”宁震谦立刻对他不公平待遇表示不满了。 方驰州得瑟了一下,给宁震谦一个极欠扁眼神。 小毛有点意外,“我?我也有?我吃过了呀!” “吃过了再吃点!你们这些小伙子消耗大,吃下去没半个小时就消化掉了!再吃点晚上不用吃夜宵!”陶子俨然一副嫂子语气。 小毛嘿嘿笑了,“嫂子对我们还真是了解……” 看着陶子一盒一盒把菜给拿出来摆开,宁震谦算是明白她为什么打包这么多过来,还寻思苗苗一个人能吃得了?却原来还把每个人都算到了,她语气里对战士爱护和体贴,再一次地让他感到满意,这傻姑娘,比他想还要懂事…… 而她,似乎也不抵触“嫂子”这个称呼,看着她耳垂上晃晃悠悠祖母绿耳环,他心里如喝了蜜一般。 看过方驰州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他牵着她手往停车场走。 他脚长步子大,他一步,她可能要跨两步。很,便形成了他她前面半个身位牵着她走局面。 她后面望着他鬓角笑,曾几何时,她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步伐呢…… 目光落两人相牵手上,正是这样牵手,才让彼此有了牵绊,管他仍然比她,可是他手却始终她手中握着…… 没几步,他便发现了这个差距,停下来又等着她,等她和他并肩了,才迈步继续走。 这样,就挺好了呀…… 陶子加了步伐。 回去时候,是她开车,他坐副驾驶里对她道,“先送我回家,然后你自己开车回去?” 他问时候,是有些忐忑,怕她会不高兴。他生命里,除了她,还有其它…… “好!”她样子看起来一点异状也没有。 他悬着心,落回原地。什么时候,把她扛回家,就不用两边跑了。 车静静滑进院里,临别即。 他坐车里,有些舍不得下车。 不是没有分别过。离婚一年,多不见日子都过来了,那时候只觉得是煎熬,可现,见时间多了,哪怕短暂不见,还是觉得是煎熬。 “到了……”她轻轻地提醒他。 他低叹一声,俯身过来,搂着她,她唇上痴痴缠缠地闹。 “够了……”她推着他,“这是哪儿啊!也不看地方!回头被警卫抓住,我看你年轻有为陆军上校脸往哪搁!” “上校也要吃肉!”他不满地嘀咕,不过到底还是下了车,“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这个……好像不像首长作风了…… 车调头离去,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就响了。 “喂。”她一边换鞋一边说。 “到家没?”他那头侦查似问。 “到了!”她关上门,坐进沙发里,舒舒服服打了个呵欠,几天没睡好,一整天补眠还没补过来。 “那怎么不打电话?”他声音骤然提高。 陶子揉着自己无辜耳朵,“报告首长!我才进家门啊!” 那端便沉默了,然后“嗯”一声,电话挂断…… 她拿着手机,呼出一口气来,首长思维还是难以揣摩啊…… 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再洗个澡,就十点了。 她坐下来准备写点稿,这几天心思全无,稿子也搁了下来,欠账欠多了。 然,刚刚才打开电脑,就传来敲门声。 这时候会有谁? 她狐疑着透过猫眼往外望,居然是宁震谦…… “怎么这么晚还来?”她打开门问道。 他走进来,穿上属于他拖鞋,搂着她肩,“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家床睡着舒服些!” “……”能想个别理由吗?“看过莫忘了?”她问。他是父亲,外几天肯定也是挂着莫忘。 “嗯!陪他玩了会儿,他睡了!这小子生活作息极有规律!”他搂着她往卧室走。 “我还要写稿呢,你自己睡觉!”她必须写了,不然剧组那边要催了。 “好!”他倒是答应得爽,松开她,放她去码字,自己躺了床上。 她想了想,抱着笔记本准备去客厅写,免得键盘声影响他睡眠。 然而,却遭到他喝问,“去哪?” “你不怕吵?”她可是为他着想,像他睡觉这么警醒人,键盘声时时响,他就等于没睡。 “就这儿吧!”他指指书桌。他看得见地方,他才觉得安心…… 陶子只得把电脑又搬回原地,也不理他,一心一意开始码字。 他躺床上,凝视着她背影,她纤美脖子,温暖灯光盈满整个房间,她白皙皮肤上凝着一层光晕。他仿似又回到了那些甜蜜日子里,她敲击键盘声音是好催眠曲…… 微微一笑,不知自己是如何沉入梦乡里,梦里,一直响着键盘奏鸣曲。 陶子这几天欠稿太多,而今晚他就身旁,不知为何,心中十分安稳,灵感也有如泉涌,一开码就停不下来,一口气码下去,不知不觉竟然天微微亮了…… 她关了笔记本,伸了个懒腰,转身去关灯,被床上那双黑亮亮瞪着自己眼睛给吓了一跳。 “你……你醒了?”首长表情不善…… 他没吭声,从床上起来,自顾自地穿上了衣服,然后洗漱。 她这是哪里又做错了呢? 已是早上六点,他要回去出早操吗?要吃早餐吗? 她正打算去准备早餐,却见他已经梳洗完毕进来,不动声色走到她面前,拿起笔记本就走。 “喂!你干嘛?笔记本还我!”她追了上去。 门口,她追上了他,扭住他胳膊不让他走,“还我本子!”她今天要用稿子啊! 他低头盯着她眼睛,严肃而刻板,“想要笔记本!写检查!认识深刻我再还给你!” “……”她又怎么了要写检查? 只见走到门口他,忽然又回头,“一条内裤不够换啊!再去买几条!” “……”她不买!就不买!不还笔记本就不买! 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她本子扬长而去,她只有重重关上门跺脚份。 她还没答应他怎么着呢!他又开始霸权了啊! 心中不服,可同时却开始思考自己到底错哪里。是码了一个通宵字吗?她昨晚只做过这一件事了…… 懊恼地拿出纸笔来,一边腹诽,一边凑凑巴巴把她检查写完了。 熬夜一个通宵结果是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中午,去医院给苗苗送饭。 </ p&t; 结果苗苗说,她妈妈知道这件事了,以后每顿都会送饭来,陶子可以不必那么辛苦了。 那这方驰州算是见丈母娘了? 苗苗算不算熬到头了呢? 医院陪苗苗说了会话,怕待久了影响方驰州休息,便告辞了。 这么一个下午,笔记本又被没收,码不了字也交不了稿,她只能街上晃荡,晃荡到后,还是给他买了几条内裤和一套睡衣…… 没出息!没立场!她暗暗骂自己。 可是,她却不能否认,她给他挑东西时候,手触摸着那些纯棉制品,柔软质感仿似将她心也柔化了一般,于是从颜色到质地,都格外用心地选…… 傍晚时候,他打了个电话来,说他要来验收检查。 陶子努努嘴,要不要她好酒好饭地伺候?话说突然一下这地位怎么就变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啊…… 宁震谦到得很,她还没开始炒菜就已经响起敲门声了。 见到她第一眼,她就找她笔记本,可是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 “我笔记本呢?”她正切菜,手里此时挥舞着菜刀。 他面色一变,一把勒住她手腕,轻而易举就把刀给夺了下来,脸色黑黑,“我看你今天又想写检查了?没事拿着刀玩?” “还我笔记本啊!”她对觊觎并破坏她稿子人,一如既往地视为阶级敌人! “检查先拿来!”他端坐沙发上。 她瞪了眼他,转身去卧室取了来,扔他身上。 他拾起,念了出来:检查。我错了,我昨晚不应该通宵码字,影响首长休息。我保证,以后不让首长我家睡了。首长担负着保家卫国重任,我怎么可以这么荼毒首长睡眠呢?我太自私了,首长是属于人民,属于祖国,属于党,是为人民服务,首长没睡好怎么为国家为党为人民服务?而让首长没睡好罪魁祸首是我,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群众,我辜负了这么多年祖国对我栽培,我错了,我真真知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犯,如果首长下回还要来我这睡觉,我一定把首长赶回去! 陶子站他面前晃荡着,等他念完。 忽,响起一声大喝,“站过来!”他手指着他面前那块瓷砖。 “干嘛?”难道检查写得不够深刻?她暗里偷笑。 “这就是你写检查?!”他挥舞着手里半片信纸,“连纸都不是整张?亏你还是作家!作家就写这样检查?你敷衍我是吗?” “我没敷衍!学校时候老师说了,任何文体后都要上升到一个高度,提高文章内涵,我都上升到祖国和人民高度了!难道还要写世界人民?”她站方块瓷砖里,昂首挺胸地据理力争,憋着笑要让她破功了…… “给我重写!写不好别想拿笔记本回来!”他把检查扔还给她。 “那……我不会写啊!我从小就是好学生,没写过几回检查呢!”她嘟哝着。 他一愣,而后上课一样详细解释:“你要这么写……” 他重拿了张纸出来,一字一字教她,“你得先认识到你错误是什么!对,有一点你没说错,你就错熬通宵写你那破小说了……” “我小说才不破!”歧视她梦想人!她要为自己正名! 他瞪着她,“我看来,任何影响你健康东西都是破!” “……” “你错,不是错影响我睡觉了,一点儿也没影响!”真是见鬼了,他昨晚梦里响了一夜键盘声他也没清醒过来,不然早把她给没收了!“你错没好好爱惜自己身体!你得记住,十点半是熄灯时间!超过十点半不睡觉就是违纪!等着挨罚!” “……”她就知道,跟他和解没什么好,管得这么严。 “好了!检查应该写成这个样子!”他洋洋洒洒,很写了一大版。 她通读了一遍,末尾写上自己名字,然后捧给他看,“这样算过关了吗?” 她一双乌溜溜眼睛咕噜噜转着,憨态可掬地像只犯了错小狗讨饶似,他心里软软绵绵 ,很想掐掐她脸,可是,却板着脸,“你这不是抄袭吗?比抄袭还可耻,直接盗用啊!不行,至少得抄一遍!” “那多糟蹋这文采啊!我字写得又不好看……” “正好,拿我字给你当帖练!” “……”给根杆儿还真往上爬啊…… “不抄没笔记本!” 她这是为了她笔记本和笔记本里稿子折了腰了…… 无奈地把他写检查誊写了一遍,签上自己名字,他还给贴了墙上,才算放过她。 她誊写检查时候,他便去了厨房,等她检查写好,他饭也做好了。 米饭煮得很香,她忍不住揭开锅一看,之所以这么香,是因为他饭上放了香肠,白乎乎可爱饭粒冒着淡淡油光,让她不吃菜都有了胃口。 再看他炒菜,简单西红柿炒蛋,拌了个京酱肉丝,做了份白灼蔬菜。 颜色看上去是挺不错,不知道味道是否还和当初祸害兄弟们时一样? &p;# 31383; ) 第291章 我找到了 她伸筷子尝了一口,竟然十分好吃。 “喂!你什么时候厨艺这么好了?”她惊叹。 他冷着脸哼了一声,“不是只有小白脸才会做菜!” 分离一年,那些一起时候无法做到事,努力地一件件去完成,不敢奢望还有一天会让她看见,可是,这样做着,就好像是成就属于自己圆满琰。 吃人嘴短…… 陶子不劳动也得食地美美吃了一顿后,一时忘记了写检查“痛”,撑着下巴感叹,“还是白吃白喝舒服……” 他睨了她一眼,“机会多着呢!现,要不要笔记本?” “要啊!”提起笔记本,那是她心头一道伤啊! “那去拿!”他简短地道。 “好!”能拿回笔记本喜悦冲昏了头脑,让她完全没有想过会去哪里拿。 当他带着她来到宁家时,她才放慢了脚步,迟疑着问,“怎么回你家啊?” “笔记本我放家里啊!”他不动声色,黑眸里闪过笑意,见她还踌躇不前,上前拉住了她手,“走吧!总要见,又不是没见过……” “……”听着这话意思,怎么像是丑媳妇要见公婆呢?没错,她确实不是第一遭见了…… 低着头,被他拉进家里,他大嗓门响起,“爸,妈,看谁来了!” 严庄陪莫忘玩,宁晋平则看电视,看见陶子,严庄十分惊喜,“桃桃!总算来了!还以为你诓严阿姨呢!” “严阿姨好!首长好!”她暗暗掐他手指,就这么把他给拽来了,害她什么也没准备。 他也捏捏她手指,牵着她进屋。 莫忘看见他回来,便走了过来,很乖地坐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块积木。 “莫忘,叫阿姨好。”宁震谦道。 莫忘却像没有听见一样,目光也没有集中陶子身上。 一个连爸爸都不曾好好看着他眼睛叫过人,这个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陶子拉了拉宁震谦衣角,示意他算了。 宁震谦却一遍一遍地教他,这是阿姨,叫阿姨,直到严庄把水果端上来。 莫忘见到自己喜欢吃,扔了积木去拿。 严庄拉着陶子说话,渐渐地,宁震谦和宁晋平也融入进来,虽然话不多,却听她娘俩说,偶尔插一两句。 莫忘初时吃了两块水果,然后就开始拿水果玩,等宁震谦发现时,一盘水果被他糟蹋了大半,茶几上还满是水。 “莫忘!放下!”宁震谦严厉声音响起。 陶子吓了一跳,这明显怒气会不会惊到莫忘? 而后,莫忘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一边叫喊一边挥舞着双手茶几上乱扫,把盘子及里面残余水果,茶几上其他东西甚至宁晋平报纸什么全扫到了地上。 “莫忘!”宁震谦发火了。 陶子再一次地捏住了宁震谦衣角,惊得合不拢嘴,他怎么可以对莫忘这样?明明知道莫忘是有病孩子啊? 可是,宁震谦根本不理她,对莫忘哭闹置之不理,居然还打了莫忘手板…… 而严庄和宁晋平也没有护着他。 显然,莫忘这不是第一次手板挨打了,哭地惊天动地同时,也知道害怕,毕竟打手上是有痛感。 约莫哭了大半个小时,莫忘才停止下来,抽抽搭搭,然后严庄便教他错哪里。 陶子真不知道莫忘是否能懂,可是严庄不厌其烦耐心和之后哄让莫忘安静了下来。 这么一闹,这个晚上也就差不多了,严庄便领着莫忘去洗澡。 宁震谦若无其事地对她说,“走吧,送你回去。” 陶子还惊愕之中,指了指严庄离去方向,“那……莫忘呢?” “他?洗完澡该睡觉了!”宁震谦语气轻松,就好像莫忘挨打是很平常一件事。 “哦……”陶子觉得自己有点傻,起 身对宁晋平道,“首长,我先走了。” “去吧!”宁晋平扑克脸居然极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来,“下次再来玩。” “好!”陶子爽爽地答应着,跟宁震谦身后。 走前面宁震谦默默心里念:下次?下次就不走了…… 出了宁家,陶子仍然还回想刚才那一幕,追着他大步伐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莫忘呢?他是个孩子!不是兵!太严格了吧?” 他脚步慢了下来,等着她,“还跑过圈呢!” “……”陶子忽然想到,一个不健康孩子,他都这样,那她以后生个健康孩子,不知会被他怎样军事化管理?想到这里,她觉得他想法是对,生个女孩儿吧,至少女儿不皮,不至于家里成天鸡飞狗跳,也不用俩父子对话一二三四喊口号…… 而后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小囡,想到了那个梦。 离婚许久都没有梦到过小囡她,会重遇他之后梦见小囡对她说想要回家,要妈妈带她回家,难道这也是冥冥之中安排?能让小囡回家唯一方法就是她和他一起…… 忽然,骨子里文艺因子又活跃起来,开始相信这是一种缘分,属于他们小囡终究还是原来那一个,她一定会回来…… 曾经深植于心里痛抽丝剥茧般化去,终化作脉脉温情,心间荡漾…… 于是开始幻想她家小囡,必然是和她一样拥有白白皮肤娇娇女孩儿,五官可以像她爸爸,因为宁家人五官都长得极端正,看苗苗和宁雨谦就知道了,全是大美人。只是皮肤!她再一次没有逻辑地跳跃思维,皮肤一定要像她啊! 然后,她要像打扮芭比娃娃一样给她买许多漂亮裙子,将她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请好舞蹈老师和钢琴老师教她,要让她成长为真正名门淑女…… “想什么?不说话?”某人声音打断了她美丽幻想。 “呃……”她不能说她想生孩子事……“那个我想……你今天吃饱了没有……”好吧,她被他同化了…… 他透出浅浅笑意来,“没有,我们去吃点夜宵吧……”炒了三个菜,她吃得那么欢,他自然就忍了口,让她吃了。 “好啊!去吃烧烤吧!然后我们还可以逛逛夜市!”回想和苗苗一起一晚上东游西荡感觉,她就觉得兴奋。 “烧烤那个东西……”他本想说不能常吃,可是回头来,看见她发亮眼睛,突然就不忍心扫她兴了,改了口,“好吧,再吃这一次!” “太好了!”她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雀跃心情了,好似又回到了未婚时候。 看着她神采飞扬样子,他心 里被一种叫做满足幸福感填得满满。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怎样一种感觉?犹如青涩少年情窦初开,怦然心动。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如何而来。他和她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也曾经是夫妻,对彼此熟悉如同熟悉自己身体一样,可是,却偏偏,重逢后,产生了这样感觉,让他欲语还休,不知所措。 也许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恋爱过,直接就进入了婚姻阶段,直接进入了享受性惑力……他得搏一搏,“行!有期限吗?” “没有!任何时候,只要你能答对,都有效!” “一辈子?”他笑问,黑眸里亮光一闪。 “嗯!一辈子!” 他笑容便愈加放大了…… “……”陶子意识到,她又上了某人当……不过,这个一辈子承诺她不是早就给了他了吗?很多很多次,他们都说过永远一起,这一次,是真永远一起了,再不分开…… 陶子今晚从宁家出来时候就昏陶陶,而后吃烧烤,还傻兮兮地哭了一场,就昏了,一直回到家里,才发现,她此去目,是要拿回笔记本,可现呢,他压根就没拿笔记本回来…… “宁黑炭!我本子!”她家门口扭住他手臂顿脚。 “呃……忘了……明天再回去拿!”他镇定地指指房门,示意她开门。 “……”也就是说,她明天又得去宁家一趟了? 瞪了他一眼,还是打开了门,当然,首长大人恋上了她家床,又一次地,借口她家床比较好睡,留这里不肯走。同时,对阳台上她买回来而且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晾着内裤表示很满意。 “还缺点什么?我想想……”他若有所思。 “……”他是要把家搬过来吗?她可是连药草都买好了! 当她把一大桶冒着热气和姜香味水提过来时,他再一次地,用两个字来表达了他心情,“真好……如果,再多个孩子就好了……” 这就是他说缺东西? “囡囡,我们让小囡回来,好吗?”他双足泡热水里,极惬意地,第二次提出这个问题,这一次,得让她听见! 她扬扬眉,“你得有本事!” 其实,上一次他嘀咕时候她就听见了,她也很想让小囡回来,很想…… “你这话说出来时候可有想过后果?!”他坐床沿,伸手将她一拉。 她跌坐他怀里,笑着想要挣扎,被他抱得紧紧,而后,他滚烫唇便落了下来。 ———————————————————————————————————————— 这个……吉祥真很努力了……可是存稿只存到这一天,后面几天不要太期待哦~!也许吉祥要请假了~!23号回来~! &p; #6536; ) 第292章 求婚 一个热烈而长久吻。 热烈得几乎将她融化,长久得她无法呼吸。 可是,她愿意。哪怕就这么他怀里,一直到彼此白了头,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终结,也都不再害怕琰。 她终于明白,这许久以来不安、惶惑、漂浮、不定,都这一刻终止,仿若尘埃落定…罩… 原来,所有逃离、抗拒、坚硬、推脱,都只是表象,生命里经历种种,都只为这一刻真正,彻底,灵魂相融。 因为有了这一刻,因为有了这样相融,便是终于走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再无所求,不再流离,心内,安宁一片…… 如果,就这样带着她燃烧,即便燃烧成烬,她亦无怨无悔,只是,后边缘,他努力平稳着自己呼吸,膨胀到极点某处隔着薄软遮蔽抵着她,蓄势待发,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冲破阻碍…… “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他声音暗哑,汗滴滴落她脸上,浑身如火一般热。 她眯着一双水雾迷离眼,有着猫儿一样乖顺和迷媚,支起上身来,双臂绕着他脖子,贴上了他唇,贝齿一点一点,细细咬着他唇瓣…… 呼吸,再一次地火热而急促起来。 他闭上眼,一边享受着她小猫一样啃咬,一边忍受着欲九岁年纪,寝室姑娘们谈恋爱便是这样,人约黄昏,花前月下,她竟然开始期待每一天夜幕降临,并如同情窦初开女子,梳妆打扮,以为伊对镜贴花黄心境等待他到来…… 这样日子,她很喜欢,静水流年,点滴情深。 这样日子,亦过得飞,转眼丹桂飘香,银月渐圆,又是一年中秋将至。 陶子早早完成了今天稿,关了电脑,眼看时间尚早,决定先去趟超市,再等他来接,结果等 来却不是他,而是跑得大汗淋漓宁家司机小陈。 “怎么了?”陶子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 小陈却不进门,接过水一骨碌就喝干了,焦急地道,“没事儿!小首长下午有事,暂时还来不了,让我来接你。” 陶子一笑,其实如果他没时间,也没必要专程让人来接,她自己可以过去,他现是过于谨慎了,于是让小陈等等,她去换衣服,也没去想为什么会是严庄司机提前来接她。 到了大院,小陈却没把车开去家属区,而是停了操场边。 陶子正诧异,听得小陈道,“小首长那边,让您这等他。” 陶子一看,这是他们团小操场,他正训话。 许久没见他训话样子了,坚硬挺拔地像一颗松,像一座塔,虽听不清吼什么,却声声铿锵。 她站立一边树下,静静等着他。 宣布解散以后,他微笑着向她走来,手不时捏捏裤兜。 这动作陶子看眼里,只觉有些碍眼,军人四平八稳干脆利落行走仪态,是不会有这多余动作。 “走吧。”他她面前站定,黝黑脸庞透着些许暗红,眼神也不复平日镇定。 这异常太明显,陶子正觉得诧异,忽听一阵歌声响起,“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他。带着你妹妹带着你嫁妆,骑着那马车来……我们参谋长,好小伙呀,个头帅又壮啊,我们参谋长好小伙呀,两只眼睛大又亮,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他……” “……”这是《大阪城姑娘》军营版?陶子瞅着他身后那些宣布了解散之后还整整齐齐歌声嘹亮军装小伙子们想笑,闪烁着笑意目光也落了宁震谦身上,却见他满脸通红,一脸错愕地回身瞪着这群孩子,可见,他事先也是不知情…… “郭正!”他一声怒喝。 歌声停止,他警卫员跑了过来,发亮双眼透着兴奋和不安,同时还和一边候着小陈对了对眼。 陶子终于明白,原来这事儿还和小陈有关啊……他们这是为宁小首长终生大事忧心到了何种地步? “报告首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完全是兄弟们自发!真不知道!”郭正一脸冤屈,却掩饰不住眼里笑意。 “是吗?”他 脸一沉,“所以是算准我责不罚众?” “不是!”郭正站得笔直,脸也红透,他怎么能说是想给首长大人添把火呢?首长今天不是有行动么?这是给首长破釜沉舟,不让首长临阵脱逃! 偏偏,兄弟们依然热情洋溢,歌唱完了,那高呼着,“嫂子!答应参谋长!嫂子!答应!答应!嫂子……” 一连串高呼把别团都给招来了…… 答应什么呀?参谋长大人可是啥也没说过…… 陶子仰目看着宁震谦,笑容里带了揶揄和淘气。 “那啥……别理他们!”他黑脸红得泛紫,一双黑亮眼睛躲闪着。“你怎么提早来了,也不等我接你?”故意岔开话题。 陶子明白了,这言下之意,他压根就没让小陈来接她?目光扫过小陈,小陈嘿嘿一笑,不言而喻…… 只听宁震谦身后呼喊再一次震天响,“参谋长!参谋长!参谋长!” 这是吼啥呢? 宁震谦和陶子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战士们居然拉开了一条巨大横幅,上写:陶子,我爱你,嫁给我! 陶子有些窘迫,脸色绯红,宁震谦则加,不过,却马上用威严来武装自己,大吼了一声,“还有没有纪律?!” “参谋长!已经下班解散了!”有布置死活孩子回了一声。 “下班?”宁震谦冷着脸轻哼,“你们下班时间太闲了……”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一种不祥阴云笼罩头顶。 “郭正!”宁震谦沉着脸冷哼,“你是主谋?” “不是……是……”郭正脸色苦逼,本来想否认,可是什么时候谁能逃得过参谋长火眼金睛? “全体一万米!没跑完不准吃 饭!你,跑完写检查!”宁震谦震天响声音回荡操场上空。 大伙儿目瞪口呆,连横幅都忘了收。一万米?跑完食堂早没饭了…… 他们耳边回荡着之前和郭正对话:兄弟们,你们知道吗?参谋长兜里求婚戒指已经揣了一个月了,我亲眼看见,你们急不急? “急!” “参谋长行动已经策划了不下三次,今晚是他策划第四次行动,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引爆火线?” “要!” “坚决不让参谋长再当逃兵!” “坚决不当逃兵!” 所以,才有了这次行动么…… 陶子脑袋努力换算,一万米,等于十千米,也就等于十公里…… 她真很同情这帮孩子们…… 可是她同情心才刚刚冒泡,那帮孩子们已经乐颠颠地跑圈儿去了,还整齐划一地喊着没有喊完口号,“一二一,一二一,参谋长娶媳妇拜天地,一二一,一二一,参谋长加油说爱你,一二三——四,逃兵可——耻——” 宁震谦习惯性脸黑此时已经黑得乌云滚滚,咬着牙哼道,“还会写诗?很有才华啊!每个人加写两千字检查!” 口号声终于消停,宁震谦黑着脸气势汹汹地走她前面,语气冷淡,“还不走?” 陶子暗暗好笑,他这是装啥呢装? 忍住笑跟上,回头看了一眼跑圈苦逼孩子,却见他们一个个照样乐呵呵,当然,如果跑个一万米能让参谋长把媳妇儿抱回家,值了! 走回宁家路上,宁震谦迈开大步前面走得虎虎生风,陶子得跑步才能跟得上,还跑得气喘吁吁。 她就不明白了,难道走得一点,窘迫就可以少一点吗? 忽,他不知怎么停下了脚步,陶子一下收不住脚,直接撞了上去了,撞他铁一般后背上,脑门生疼。 “怎样?疼不疼啊?”他赶紧扶着她,胡乱揉着她额头。 拜托!她没撞疼,被他给揉疼了好吗? “没事儿!别揉了!”她推开他手,自己站稳。 他也知自己慌乱之下,手底不知轻重,她面前站了着,讪讪,手摸着裤兜,脸色窘迫。 “咳咳……囡囡……”他手伸进裤兜里,迟疑。 “刚才……”陶子想说,刚才是小陈来接她。 可是,他却心虚地以为她说是刚才战士们胡闹事,马上截断了她话,“刚才就那么回事儿!你懂吗?” 懂啥?她一脸错愕地瞪着他。 只见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打开,里面一枚戒指,而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戒指,盒子一扔,抓过她手就把戒指套进了她无名指,脸依然是黑着,“就是这个意思!就这样了!嗯!” 陶子愣愣,什么叫就这个意思?什么叫就这样了?就哪样了啊? 而他,却此时舒了口气,脸不黑了,眉不皱了,走路也轻多了,眉目舒展地,一派阳光灿烂,“就这么着了!回家吧!” 完成此生艰巨一项任务,他神清气爽,早知就该像今日这样直接把戒指套上她手指,管它什么气氛和时机,那些东西还真不适合他,横竖结果都是一个——堂堂正正抱她回家当媳妇儿! 想他苦心积虑甚至融合了郭正智慧,设计了三次求婚场景,都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由庆幸自己第四次求婚直截了当终得胜利,如果按照原计划实施,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痛数他前三次经历,不堪回首啊…… 第一次,他打算陶子家里,彼此吻得难舍难离时候,趁她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将戒指拿出来,向她求婚,可是,没想到,这种紧要关头,迷迷瞪瞪人竟然是自己,他伸手一掏,戒指竟然忘家里没带出来…… 第二次,他打算和陶子去看电影,电影大团圆结束时候,趁她心情好,借机求婚,没想到,那晚选错了电影,看是个悲剧,陶子从看电影时开始就一直哭,一路心情郁闷,他戒指也无法拿出手了…… 第三次,是找郭正借招,极浪漫创意 。因她喜欢吃甜食,刻意去了家蛋糕店,嘱托蛋糕师把戒指放蛋糕里,他带她去买蛋糕,而后戒指会被她吃进嘴里,再然后就顺理成章了,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个绝好主意,可是,天不遂人愿,那晚严庄烧菜太好吃,陶子吃了三碗饭,怎么也不肯再去买蛋糕吃了,还瞪着一双疑惑眼睛看着他,为什么要逼着她吃蛋糕…… 他痛忆求婚史时候,陶子盯着自己无名指上闪闪发亮钻石,恍然,这就是求婚了…… ———————————————————————————————————————— 好吧,吉祥回来了~!亲们安好~! &p;#2 3567; [)] 第293章 我要你的眼里只看到我 可是,为什么他求婚也和别人与众不同呢?一句就这么着了结论,便要她自己去思考这其中所有过程和含义?他真是高估她理解能力了……如果不是这枚戒指,她还真无法揣摩首长思维……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许久,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陶子竟然还站原地不动,只顾着盯着戒指瞧,也没看出是什么脸色。 他心里一紧,难道囡囡她不答应罩? 当即心上心下地走了回去,捧着她手,戒指光芒刺着他眼,忙问,“囡囡,戒指不喜欢?” 陶子抬起头来盯着他,暗暗好笑,越来越狡猾了,也不问她是不是不答应,只问是否喜欢戒指…琰… 只是,她怎会不喜欢?他选,代表承诺信物,她怎会不喜欢?她甚至从来不曾奢望过和他一起还能戴上戒指,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浪漫人。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喜欢啊,当然喜欢,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也不是节日,为什么送礼物给我啊?” 他眼神一滞,大受打击,合着他偷着乐了这许久,还有比他木人?竟然不知道戒指意思是求婚? 他心里挣扎了一番,硬着声音嘀咕出一句,“明天中秋节,提前送你礼物!” “……”她眼珠骨碌碌一转,“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啥?”他急了眼,忙问。 “没啥!”她笑呵呵地,准备把戒指取下来,“这个还是还给你吧,太贵了,我不能收……” 他心里那个急,一把按住她手,瞪着眼低吼,“不准取!” 她笑笑,不以为意,继续用力褪戒指。 “不准取!戴了我戒指就是我媳妇儿!你取了试试!”用力把她两只手分开,摸了摸她左手无名指,把戒指往上撸了撸才放心,眼神坚定地盯着她,窘迫也搁置一边了。 “戒指?媳妇儿?”她好笑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终于逼他说出这几个字来了…… 没想到却惹了他,一个爆栗敲她头上,“你才是块木头吧?送你戒指意思是求婚!你会不懂?”还有比他木人吗? “……”竟然会被一块木头嘲笑为木头?!她真是白活了!白当言情写手了!不过,偶尔木一次感觉还是不错,至少,终于享受地听到她想听话,于是恍然大悟般地笑着,“哦……原来是求婚……” 他也瞬间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被小丫头给耍了…… 有心要惩罚她一番,却瞥见那些跑步家伙们一个个都往这边窥视,于是冷着脸道,“以后再收拾你!先回家!” 以后收拾? 这句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左手轻轻握成拳,小心而又宝贝地将那枚戒指握拳心里,抿唇微笑,幸福涟漪心里一圈一圈荡开。 脚步轻地追上他步伐,坚定地跟着他——回家! 一路,宁震谦都冷着脸,可是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若不是军令一出不可违,他真想饶了那帮捣蛋孩子,这是给他帮了多大忙,还有小陈,也算是功臣了,给他奖点啥…… 今晚,宁家饭桌有些不寻常。 表面上看,吃饭氛围和从前没啥不同,两个军人捎带着莫忘这个“小军人”吃饭时都一声不吭,偶尔严庄和陶子笑吟吟说两句话。宁震谦吃饭速度还是风卷残云,只是,今晚似乎刮是龙卷风,几分钟就吃完了,搁下了碗筷。 严庄瞅了一眼保姆才刚端上来菜,皱了皱眉,“你当你是食堂和士兵们抢饭?这菜还没上齐呢!” 宁震谦犹若没听到一般,擦了擦嘴,正儿八经地宣布,“准备婚礼吧!” “当啷当啷”连续几声,是陶子和严庄手中筷子掉落声音。 严庄反应过来,大喜,“太好了!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桃桃!我宝贝!你终于要回家了!”说完,又喜不自胜地把儿子数落了一通,“都怪你!忒没本事!现才把桃桃带回来!我日也盼,夜也盼,都盼进梦里头了!” 宁震谦唇角动了动,算是笑了。 严庄极是激动,转头和宁晋平商量,“!挑个好日子!再算算要摆多少桌!还要赶紧通知妈,妈可是天天念着! 这回啊!我们要好好大办一次!” 陶子看着严庄恨不得昭告全城架势,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严阿姨……不必了吧……” 她觉得,自己和宁震谦本来就是复婚,没必要这么高调,而且,她本身确实也不乎那些虚东西。 然而,她这一声小小抗/议却马上遭来严庄反对,“那怎么行?桃桃!你已经够委屈了,从前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你受委屈,你该有,都得给你补上!晋平,你说是不是?” 宁晋平一直没说话,待严庄问他了,他才简单地做了总结,“当然!得好好热闹热闹!”话语虽短,却掩饰不住他高兴心情,他也期待着,生活会回到从前一家人乐乐和和睦睦模样…… 严庄满意地对陶子一笑,“你看,你爸也是这么说!你啊,就安安心心等着做娘子吧!这段时间去去美容院,把自己养得美美,嫩嫩,其它事,你啥也不用管!” 宁晋平是家里权威,他发了话,她还能说什么? 而严庄则是行动派,立即就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她,“这家美容院是我朋友开,你只管去,跟她说一声就行,让她给你从头到脚全身护理,知道你懒,这回可由不得你偷懒。” “严阿姨……不用了吧……”不是没跟严庄去过美容院,从头到脚护理一次,得耗去大半天时间,她里面躺得脊柱骨断了,对她来说,那不是享受,是折磨…… “还叫阿姨呢?”严庄笑着把名片塞给她。 陶子垂下头来,微一思索,抬头时,已是乖顺笑容,“妈——” 她并不是矫情人,既然定了,一声称呼而已,有什么不可改? 听见她这一声呼喊,严庄固然百感交集,眼中不自觉蓄了泪,而一边宁震谦,脸上也浮起了满足微笑。 接下来,严庄就开始打电话和宁奶奶商量婚礼日子事,宁震谦一旁插了话,“就十月二十一号吧!不用选了!” “二十一?好像太仓促了呀?”严庄暂停了和***通话。 “就二十一吧!登记和婚礼都定同一天!来得及!您本事大着呢!就算明天结婚,您也能操办得妥妥帖帖。”宁震谦微笑着,难得拍了母亲一次马屁。 严庄也不由笑了,“你还真高估我了!行!二十一就二十一吧!知道你等不及,全依你!” 宁震谦看了眼 陶子,笑笑,不语,私底下却握住了陶子手。 陶子不禁回瞪了他一眼,低声和他私语,“什么等不及?你是怕你记不住结婚纪念日吧……”十月二十一,就是他们上次登记日子,他就记得这个…… 他仍然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感激那年十月二十一,他们结婚证上签下他们名字,从此,她给了他人生璀璨日子…… 当晚,他送她回去时候牵着她手,不时地会去触摸她无名指上戒指,这个戒指终于将她圈住了呢,囡囡终于属于他了,想着,笑容便破冰绽放,如春日里阳光。 她心里也甜甜,头顶那轮圆月就像涂上了一层桂花糖,洒下月光和秋夜空气交织一起,连空气也变得甜甜润润,吸一口气,满心满肺甜蜜…… “囡囡,你想要一个什么样婚礼?西式还是中式?或者哪里举办婚礼?”他牵着她手问。心里还是有内疚,原本打算补偿她曾不曾给予一切,可是今天求婚,静下心来细想还是觉得懊恼,虽然用简单粗暴方式得逞了,可是之前所设想,要补给她浪漫求婚又泡了汤,所以,婚礼一定要如她意。 陶子虽是结过婚人了,可对婚礼事一窍不通,依着她,便是越简单越好,他这么一问,还把她给问住了,“随便吧,别太铺排就好……”这是她真心话,太铺张话会不会影响不好? 哪知这话一出,他却生气了,脸绷得紧紧。 她这又是拔了他哪根老虎毛了? 而后一晚上,他都不说话了,路边摊儿吃夜宵时候也赌气只看着她吃,害她差点消化不良。 直到送她到家以后,他才沉着脸门口说了句,“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点。”她若无其事地回答。她大人不计小人过呢!你无缘无故发脾气 ,我不和你计较! 她正准备关门,他却站门口黑着脸不动。 不是要走了吗?她越发不理解首长心思了…… “我真走了?”他黑着脸大声问。 话说她听力没问题,不需要大声重复。 看着这个别扭黑孩子,她虽然一头雾水,可还是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络腮胡子,柔声道,“去吧,晚安。” 结果不亲还好,她突然这么一柔情似水,竟然触动了他某根潜撒娇弦,神情越发委屈了,盯着她,像极了受委屈孩子。 “怎么了啊?”他那模样,实实地抠住了她心,让她狠不下这个心来关门。 他一脸委屈地瞪着她,终于说出一句话来,“你根本就不乎我!” “……”陶子哭笑不得,“我怎么就不乎你了啊?”从他们结婚伊始,好像一直辛苦努力追逐着人是她!不乎人也是他好吗? “我给你戒指,你要摘!婚礼什么样你说随便!我不高兴,你也没感觉!”他竟然委屈声声地控诉她…… 她想笑,首长大人,你还可以继续萌一点…… 从前自己一定无法想象,那个硬得像钢铁一样团长会这么一副受伤小男孩表情她面前诉委屈…… 她越想越好笑,起初,还控制着自己,可是,眼里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看了加委屈,他这憋气一晚上了,她还笑,那神情便愈加像个怨妇了…… 陶子终于无法再克制,瞬间爆发,笑得前俯后仰,脑子各种yy,一个一米八几铁血男人抱着自己大腿撒娇画面…… 她放肆大笑让他无地自容,一张黑脸红了又红,脖子根都红透了。 可她却笑得那么夸张,而且完全没有停止迹象,他现原地,不知该怎么办了,真那么好笑吗? 楼梯下层传来脚步声,有人要上楼! 他闪身进了屋,立即将门关上,怒视着这个笑得不可收拾女人。 眼看她居然笑得倒了沙发上,终于忍无可忍,脸色渐渐严峻,冷然一声,“笑够了没有?” 她听出些许势头不对,拼命忍了笑,咬着唇点头,意思是够了,可是那发红脸,乃至眼角笑出泪,都说明她忍笑忍得多辛苦…… 宁震谦瞪着她,又气又恼,却是拿她无可奈何。 这样对峙中,陶子再一次喷笑,宁震谦恼羞成怒,扑了上去捂她嘴,无奈而又憋气地说,“不准笑!不准!” 那神情,愈加像赌气孩子,这叫陶子如何能忍笑? 他手心贴着她唇,湿湿软软,惹得他心里也酥酥软软,忍不住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终于让她笑止住。 良久缠绵后,他一手拥着她,一手抚摸着她发,越来越喜欢她长发他指滑动感觉,柔顺发丝穿梭而过,也仿佛抚平了所有不安和动荡,他知道,他爱她,真真实实地他怀里…… 他也不知刚才幼稚举动因何而来,现想来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他真渴望她所有注意力都他身上,无法忍受她对他有半点忽视和冷落…… “看着我!看着!”想着,他还是有些许不甘心,扭着她脸,逼着她看自己。 “又咋了?”她看着这个别扭孩子,不知他又要闹什么。两人挤这么狭小沙发里,本来空间就够小,还闹啥闹? 他很想说,我要你眼里只看到我。可是这么肉麻话,不是他风格,没敢说出来,只哼了哼,“婚礼想要怎么样?” 陶子无语,原来还为这事犯拗…… 看来不给他一个满意答复,他今晚是睡不好觉了,于是认真地回答他,“婚礼是什么样不是重要,重要是我要嫁人是否让我满意,如果是我想嫁人,哪怕没有婚礼我也不乎,反之,无论多豪华婚礼也不能让我嫁给不想嫁人。” 他双眸微微一眯,璀璨光芒溢出来,唇角上扬弧度表示他心里舒坦了,含了笑低声问,“那我让你满意吗?” 然,接下来陶子回 答却让他无比后悔多此一问…… 只见陶子也学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呢……离结婚还有这么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如果让我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不结婚……再说了,就算结婚以后不是还可以离婚吗?我们也不是没离过……” 话音刚落,就被人捂住了嘴,暴怒声耳边响起,“不准!再提一次离婚试试!?” —————————————————————————————————— 今天还有哈~! &p;#2999 2; [)] 第294章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凶了,蹭了蹭她脸,暗下决心,他会努力让她满意!绝不会让她有任何悔婚机会和借口! 陶子怎会想到他暗地里动了这些念头?只当逗着他好玩罩。 她笑容愈加让他患得患失,真希望明天就是十月二十一,马上就可以把她娶回家去,免得再生任何变故! 这患得患失心理致使原本打算离开他赖了下来,黏她身边不肯走,痴痴缠缠闹了她大半夜,才沙发上睡了。 也常会有这样时候,他送她回家便赖着不走了,或睡床,或睡沙发琰。 柔情蜜意两个人,常有擦枪燃火时候,但每次他都能强制性地灭火,她想,他这是等吧,等到娶她进家门那天。虽然两人之间早已有过夫妻之实,这么谨守着防线好像有些多余甚至矫情,可是,她仍然为他这份小心而感动。 想起身给沙发上他拿床毯子盖一盖,刚刚一动,就被他给搂住了,半梦半醒之间,喊出一句,“不准逃婚!” “……”陶子心里一疼,有些后悔刚才戏耍他话,这是做梦也不安宁吗?她轻轻拍了拍他,“不逃婚!可沙发上不好睡!去床上好吗?” 他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周围境况,再回想自己话,有些难堪,起身道,“我回去睡吧,你也歇着了,晚安!” 他她唇上速吻了一下,离开了。 陶子回味着唇上他残余温度,摇头轻笑,这个人,就是这么霸道而且目标准确,好似他鲜少吻她脸,通常都是直奔目地,吻一定要吻到唇…… ———————————————————————————————————— 离十月二十一号越来越近了,陶子目睹严庄忙忙碌碌,自己也不敢懈怠,要赶婚礼前将剧本完成。 当然,她努力下,终是达成了心愿。后一次去剧组是和宁震谦一起去,彼时宗洋也,刚拍完一场戏,还穿着戎装,器宇轩昂地走到他们面前,看也没看宁震谦,直接给了陶子一个拥抱。 陶子没想到他会这样,被他得逞,而身边宁震谦脸立刻便黑了…… 宗洋还算识相,宁震谦还没开始打人之前,松开了陶子,笑容飞扬,对陶子道,“你和他一起,是你选择,不过,我会保留我爱你权力,只要他对你不好,我就会化身为你保护神,出现你身边。”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陶子翻了翻白眼,“你丫又念台词吧?走火入魔了!” “是!我因你而走火入魔!”宗洋拍戏多,这些文艺范台词早已经滚瓜烂熟张口即来,这一造诣,是宁震谦无法企及,就连仰望还得垫脚凳才够得着…… 所以,宁震谦火了,一把拉过陶子,毫不掩饰自己不,“走吧!该去试婚纱了!”只有这一招,才能提醒宗洋,这个让他走火入魔女人是他人!马上就要穿上他婚纱! 陶子对宁震谦越来越强烈占有欲已经领教过了,宗洋这般待遇实算不上什么,神奇是,他居然对莫忘也是这样。前一晚,他屋里写请帖,偏生莫忘想要出去,她便陪着莫忘去院子里玩,回来时候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给莫忘吃,结果就超时了,他一个晚上没给她好脸色,后还说什么,没看出来她对陪他儿子比陪他有兴趣…… 有甚者,因为赶着出稿,有时候晚上回来也会加班写点稿子,他老人家便觉受冷落了,把她笔记本一合,挡着她视线就问,“是不是笔记本比我重要?” 她每每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这是多没安全感? 话说她被他拎出了剧组,拎进车里,黑着一张脸开着车便往婚纱店奔。 对于他大黑脸,她早已习以为常,其实大多数时候他她面前黑脸是跟他自己过不去,稍稍哄一哄他就会好,有时候不哄他自己也会好,所以,想当初那个见到他便如同一只耳见黑猫警长囡囡,真是太傻太傻了…… “从今以后,不必再见那个宗洋!也不必再和娱乐圈打交道!”他堵着气说。 陶子知道他意思,现如今剧本也完成了,她再不用和剧组人接触,可是,这不代表她编剧生涯就此结束,她还会有下一本,下下一本,要她和娱乐圈从此划清界限,好像太过分了! 她也不和他辩驳,不可能答应他,只默默 ,不出声。 他果然紧张了,停了车,一改他冷峻大黑脸,语气也变得温柔而耐心,“囡囡,我不是不让你写,而是你工作是编剧,犯不着跟这些明星们来往过密,也不是说他们不好,只不过他们都是媒体关注焦点,我不是怕你给自己找麻烦吗?” 这话听着还舒服…… 她哼了哼,仍然没说话。 他便凑上来抱她,还吻她唇,“好了好了,别黑着脸了,我啥优点你没学到,怎么就把我这毛病给学走了呢?” “……”话说她什么时候黑脸了?一直黑脸人是他好吗!不过,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居然知道这是他毛病…… “别生气了……该试婚纱了,黑着脸多不好看啊……”他讨好地碰碰她鼻尖。 她压根就没生气…… 不过,看他态度良好份上就不逗他了!“还试不试婚纱啊?”她伸出手来,一把推开他脸,脸颊上胡茬扎她手心里,是她所熟悉触感。 “试!当然试!”眼看老婆大人不生气了,他乐滋滋地回位坐好,继续开车。 陶子抿了唇,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百尺钢化绕指柔,她首长大人越来越乖了,她可以包容他小小占有欲,可是,一旦妨碍到她喜爱工作,那也是不能答应! 还是依念那家店,这一次,她礼服定做算是受到了极大重视,不但老板童一念亲自店里等她,就连打设计师岑杰西也极难得店里。 童一念陶子是见过,那个美得不可方物女子,此时正捧着礼服笑着朝她走来。 陶子客气地说,“念姐,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让你亲自店里等我。” 童一念则笑道,“是啊,你还不知道你面子大呢?我这候着不算啥,你这两件婚纱可是我们岑大设计师获奖作品!赶紧试试吧!趁他还国内,有什么不合适地方,让他改改!” 陶子早就注意到那位大名鼎鼎设计师,原以为童一念先生陆向北已算得上帅哥中极品,可一见这岑杰西,才知帅哥界才人辈出,她实是井底之蛙…… 被童一念推着进衣室,先换了那套婚纱出来。 说实话,这件婚纱太华丽太空灵,不愧为获奖作品,衣室时候,还没 上身,她就觉得这不是衣服,是件艺术品,她甚至担心,平凡自己穿上这件婚纱会不会是对艺术品毁灭? 可是,当她走出试衣间时候,听见了宁震谦倒吸凉气声音,也看见了宁震谦眼里惊艳。 她便笑了,任何人眼光她都可以不乎,只要他觉得美就足够,哪怕是胖鹌鹑披凤凰彩衣,也只要他欣赏就行! 而事实上,她低估了自己,岑杰西这件礼服成功之处于,浓妆艳抹穿了它,高贵大气,而清淡素颜她穿了,则多出几分唯美空灵。 连童一念都连连称赞,“好看!比我穿了好看!像精灵啊!腰这里大了点,杰西你给改改,我果然该减肥了啊!” 岑杰西笑了笑,也不用皮尺量,目测了一下陶子腰围,点头,“嗯,再改小一寸半就够了!” 童一念听了大呼打击,“比我腰小这么多吗?我真要减肥了!” 岑杰西仍然只是温温和和地笑,“不用!你现这样很好!姐夫喜欢!” 童一念顿时脸色微微泛红,想起自己每每说要减肥时候,陆向北那老不正经总不顾场合说“这样正好,胖点他喜欢……” 陶子走近宁震谦,询问他意思。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毫不掩饰赞叹眼神。对她着装如此挑剔他,也能露出这样神情来,陶子满心等着他赞美之词,却不曾想,他却叹了声,靠近她耳朵道,“多好看礼服,可惜要改小,你也该长胖点才好……” 礼服好看?改小了可惜?意思是她不配这礼服了? 就知道别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好听话! 她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回去试中式礼服了。 这一回她吸取教训,再也不问他意见,人家世界级大师这杵着呢,他意见有什么参考价值?是以,穿出来之后,只岑杰西面前晃悠,听着他修改意见。 待礼服终于试完,她跟着宁震谦回到车上,大为感慨,“凭我一个言情小说作者敏锐触觉,怎么感觉岑大设计师看念姐眼光不同一般呢?话说岑大设计师真帅啊!我以前觉得,念姐那样美女,也只有陆向北和她站一起才配,可现却觉得岑杰西和念姐站一块儿也是一对璧人呢,混乱啊……” 他猛一踩刹车,车停了下来,他黑乎乎脸对着她,“陆向北很帅?岑杰西璧人?” “……”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所以你穿着礼服岑杰西面前晃悠?”某人眼神要杀人了。 “……” “陶子同志!晚上回去面壁!想清楚这个问题!” 呃,她忘了,他也有不能触底线…… 她嘿嘿一笑,狗腿地抱着他亲了一下,“陆向北很帅没错啊,岑杰西也确实像一块璧玉……” 某人脸越来越黑了…… “可是……”她偷笑着来了个转折,“可是和我家首长比起来,就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了……话说我家首长是谁啊?帅哥界泰斗,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陆向北算什么?就一小白脸而已!跟咱首长阳光霸气一比,差了不止一条街……”她暗暗祷告,念姐,念姐,不是故意诽谤你家先生,不,我是故意,没办法啊,形势迫人,迫人啊,你一定能理解…… “哼……”某人脸色渐渐缓和。 她暗暗呼出一口气,今晚思过……免了吧? 回到宁家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严庄也刚回来,和他们差不多时间到家。 “妈,辛苦你了。”想着严庄成天还为他们婚礼忙碌,陶子由衷地道。 严庄却笑呵呵,“哪有辛苦?我心里高兴着呢!越忙越开心!对了,你们房重布置了,吃完饭有时间你们自己去看看!” “房?”陶子有些意外,她以为,结婚以后是和公婆住一起,没想到,严庄安排他们单住。 “是啊!还是你们之前那套房子,你还有好些东西里面呢!我没动,只是重布置了下,添了些东西,等下去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我再来改!”严庄笑道。 陶子不禁/看了眼宁震谦,显然,他也是知道这件事,可是却没有告诉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庄,心里也矛盾纠结着,说实话,她真很感激严庄,这真是处处为她考虑了,宁家这种情况下,还能让她和宁震谦搬出去住,算是通情达理到了极点,说实话,小夫妻谁不愿意单独住?可是,宁震谦真放得下莫忘吗?而且,分明有他这个父亲,还把孩子甩给爷爷奶奶,这别人眼里又会怎么看? 她一时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她得好好想想…… 过去那些日子脑海中一一闪过,她仿佛又看见曾经宁震谦,她和莫忘之间奔走,筋疲力竭…… 她拉了拉宁震谦衣角,“跟我来一下。”她想把他叫进房里,好好商量这个问题。 宁震谦刚站起来,家里门铃就响了,保姆去开了门,进来人让陶子大吃一惊,竟然是芊琪和一位陌生先生,她想,应该是芊琪齐先生吧,隐隐觉得面熟,应该哪里见过。 芊琪看起来依然虚弱,脸色苍白,可是笑容自若地进来,叫着“宁伯伯严阿姨”,当然,还和宁震谦和陶子打了招呼,把带来礼物交给严庄,后,向莫忘伸出了怀抱,神色激动,“莫忘,到妈妈这里来。” 其实,进门第一眼她就看见莫忘了,第一时间就想把莫忘搂进怀里…… 莫忘看着她和齐昊,眼睛里澄澈一片,却完全没有一个普通孩子见到久别重逢妈妈激动,不过,还是走到她身边,让她抱了抱。 芊琪一抱住莫忘,眼泪就哗哗地流,嘴里叫着“儿子宝贝”,可见她这个当母亲,对儿子甚为思念。 只是,莫忘却不懂思念为何物,只是木然任她抱着,她用力过度时候,他还哼了哼,挣扎起来,表示他被弄疼了。 芊琪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了松怀抱,流着泪上下打量着莫忘,而后牵着莫忘手,对宁家每一个人鞠躬,一边流着泪说,“谢谢你们,把莫忘照顾得这么好,严阿姨,您辛苦了,莫忘真和您电话里说一样,进步真大。” 和齐昊外治病这段时间,和严庄是有通话,通过严庄了解儿子情况,每每坚持不下去时候,从严庄嘴里听到关于儿子每一点每一滴进步,都是她大安慰。 ———————————————————————————————————————————— 还有一,可是要过12点了~!呜呜~! &p; #29992; [)] 第295章 最温柔的羁绊 芊琪初见莫忘激动心情过去之后,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得以和宁家人谈话。 “你爸爸妈妈还好吗?这次回来没有?”严庄坐芊琪和齐昊对面,笑着询问。 自从芊琪跟随齐昊走了以后,莫刚和冯佩红也一起随去照顾女儿了罩。 芊琪始终握着莫忘手不放,脸色苍白,笑容尤让人觉得可怜,“还好,妈妈情绪上比较稳定了,只是到底年纪大了,又因为我折腾了这么些年,身体始终不好了……琰” 严庄叹了声,“佩红这半辈子也挺苦,说起来……” “严阿姨。”芊琪适时地打断了她,“我妈这辈子都是因为我才吃了这许多苦,这些年来,全靠你们照顾,谢谢你们,也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真很抱歉。” 严庄摇摇手,“傻孩子,都过去了,这些话我们也说来说去了,以后都别再提,好好儿过日子……” 当年错,究竟谁是谁非,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只是时过境迁,太多人往事里痛苦不堪,既然都已过去,便将那些痛楚都埋葬吧,从此以后,每个人都自己空间里幸福地生活,这样不是好吗? 都过去了…… 陶子想起冯佩红对自己记恨以及数度发病时对她伤害,包括那一次答应过莫刚,从没跟任何人提起伤害,第一反应便是去寻找宁震谦眼神,而此时,恰好他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空中相接。他握住了她了手,很轻柔,掌中干燥温暖包围着她手,瞬间,便觉得眼前温暖如此真实,而那些伤害真恍若发生重生之前了…… 她朝他微微一笑,或者,当她决心和他重牵手那一刻开始,一切便都成了过去式…… 严庄和芊琪说了一会儿话,芊琪便把话引入正题,“严阿姨,我这一次来是想把莫忘接走,我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命活下来,所以才把莫忘交给你们,可是,现我既然活下来了,就该自己承担这份责任,谢谢你们把莫忘照顾得这么好。” 这句“谢谢你们”是包含了宁家所有人,甚至陶子。 “这个……谢谢就不必了,毕竟莫忘是我们宁家孩子,照顾他是我们责任,只不过,要把他接走……”严庄把目光看向宁晋平和儿子。 宁震谦和陶子芊琪到来以后除了第一声问候,就再也没有开过口。芊琪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宁震谦当即就问,“你带去哪里?” 他目光里,始终有一种压迫人气势,芊琪他注视下,以致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当然是把他带回去,齐昊哪里,我们就哪里。” 宁震谦经过半分钟思考之后一条一条分析给她听,“你是莫忘妈妈,有权力和我商讨莫忘去留,我们现就来好好分析一下怎样对莫忘是好。首先,北京拥有全国好自闭症康复机构和老师,莫忘这期间训练进步很大,我认为突然中断和改变不利于他康复;第二,莫忘这一年和部队同生活作息,尤其今年我们搬回大院以来,莫忘生活和士兵一样,很有规律,对他生长和健康极为有利,这是从前你做不到;第三,莫忘美术方面极有天分,再难找到像易老这么适合莫忘老师来教他,你忍心他美术天赋就此被扼杀?第四,你自己身体还处于恢复阶段,两位老人年纪也大了,照顾莫忘精力不足,当然,还有齐先生可以帮忙,可是,齐先生照顾你和两位老人就已经吃力,分身乏术。” 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清楚,她病,就像一颗深埋她体内炸弹,如今是初愈了,但谁也不敢保证她生命该用什么单位来计算,管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可是,她身体状况真不允许她继续照顾莫忘,活得轻松一点,对她恢复也有利一些。 然,他所说这几点已经足够动摇芊琪决心,他每说一条,芊琪脸上犹豫就多了一分,到他后说完,芊琪咬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齐昊握住了她手,似告诉她,无论她做怎样决定,他都会支持她,就如同他这次毫不犹豫陪着她来京时一样。 芊琪自己却犹豫了,含着泪抚摸莫忘头,“莫忘,你愿意跟妈妈回家吗?回到我们原来家?”大理只是她一个梦想,梦原本就只是用来装点生活而非生活全部,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个梦时候,病就复发了,齐昊陪着她外市治病,事业上也一度搁了下来,如今病初愈,必然是要回去居住,毕竟齐昊根基全那里。 莫忘仍然是一 副懵懂神情,并不懂芊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任由芊琪抚摸自己,这于他而言,应是明白芊琪是自己亲人,否则,他是不会允许陌生人和自己有肢体接触,定然会大吵大闹。 芊琪照顾了莫忘那么多年,对于莫忘这样漠然反应早已习以为常,可是,仍然满怀伤感地抱着他,似乎内心激烈交战,眼神时而决绝,时而依依不舍。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严庄便起身准备,并且留芊琪两口子吃饭。 芊琪看着莫忘,只是不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拒绝严庄挽留。 吃饭时候,芊琪坐到了莫忘身边,端着碗便准备给莫忘喂饭,过去多年里,一直是她这个当妈妈给他喂饭穿衣,孩子如此可怜,每学会一件事都是如此辛苦,她实不忍逼迫他再独自承担多。 然而,再一次地出乎她意料,莫忘居然对她喂饭无动于衷,反而自己开始吃搁他面前那碗饭。 芊琪惊讶极了,询问眼光看向宁震谦和严庄。 宁震谦笑容里几许自豪,“他学会了很多事。” 芊琪怔住,看着自己吃饭莫忘,她顿时热泪盈眶,里面有感动,也有别离之殇…… 好似看不够一般,芊琪整个吃晚饭过程自己几乎没吃,眼睛一直盯着莫忘,看着他自己夹菜,看着他迅速而有序地自己吃饭,再看他一年之间拔高个头和丰润脸庞,不得不承认莫忘宁家比跟着她好许多,心中固然欣慰,可也凝着太多不舍。 吃过饭以后,严庄便把莫忘画画儿拿出来给芊琪看,芊琪拉着莫忘坐自己身边,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每多看一张,眼里骄傲便多了几分,眼泪盈眶地,不断夸赞着莫忘。 对于别人夸奖,莫忘是能听懂,坐芊琪身边,初时几分欢喜,后来注意力便不画上了,自己玩了会儿之后,一双眼睛四处看,后竟然站起来走到陶子身边,抓着陶子手,要拉她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陶子也不知他是何意,站起来之后,莫忘便拉着她往外走。 陶子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到莫忘出去玩 时间了,这些天几乎每天都是陶子带他去外面玩,不仅玩得疯,还总是去超市给他爱吃东西,小家伙是惦念上了…… “那我们出去了!”陶子回头对宁震谦说了一声,同时也对芊琪一笑,便由着莫忘拉着自己外出。 宁震谦凝视着两人外出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而芊琪却敏锐地注意到,刚才陶子说话时候,自称是“我们”……我们?她和莫忘?一丝复杂情愫划过心底,既欣慰,又有微微酸意…… 怔怔地望着已经关闭房门,她微微一笑,“陶子对莫忘很好……” “是。她……对谁都好。”宁震谦毫不掩饰自己对媳妇儿赞赏和骄傲。 芊琪便不说话了,目光望向齐昊,思考良久,才道,“我想想吧,给我几天时间再好好想想行吗?” 宁震谦点点头,“当然。” 而后,芊琪便告辞了,和齐昊一起回到莫家之前房子暂住,宁震谦则亲自送他们出去。 经过小花园时,芊琪驻足而立,只见莫忘正坐秋千架上,陶子推着他荡秋千,许是怕惊着莫忘,她推得并不高,可是,却足以让莫忘开心得大笑了。 听着莫忘那毫无保留笑声,芊琪也不由一笑,心情始终复杂,作为母亲,谁不希望孩子开心乐?可是,这份开心乐却不是她给,多少有些失落…… “就送我们到这儿吧,别客气。”齐昊伸出手来,和宁震谦握手道别。 宁震谦亦伸手,和他轻轻一握,点头,“那行,好走。” 齐昊轻扶着芊琪腰,往外走去,宁震谦则笑着走向荡秋千人儿,秋千荡起来时候,一手抓住秋千绳,一手揽着陶子肩膀,笑道,“不玩了,买糖吃去!” 莫忘已经玩出了一层汗,听得有糖吃,从秋千上下来,一手拉着宁震谦,一手拉着陶子,很是喜悦。 芊琪一步一回头,看着暮色中这一幕,那牵手三人,画面是如此和谐…… “走吧。”齐昊柔声催促。 芊琪眼泪一涌,终扭头,倚着齐昊臂弯离开。 秋夜高远,空气里漂浮着桂花和菊花香味,宁震谦和陶子牵着莫忘走回家路上,月光如梭般洒落下来,给夜色中大院镀上一层金黄色光,一切都是如此静谧而安宁。 “囡囡,谢谢你。”宁震谦由衷地说。近刻意地留了些空间给她和莫忘,并非想要她婚后承担照顾莫忘责任,只是希望,他们之间可以逐渐融合成真正一家人,而她,却完成得如此之好。起初,他带着她一起和莫忘相处,还能感觉到她莫忘面前紧张和害怕,现,几个月时间过去,她完全轻松自如了。 陶子调皮笑容一闪,“谢我什么?给你带孩子,让你和前女友叙旧吗?” 本是玩笑之语,他脸色却迅速沉了下来,“今天面壁思过好像还记账上呢!” 她吐吐舌头,开不起玩笑就不开嘛…… “我想,芊琪应该不会带莫忘走了。”她赶紧转移话题,面壁思过什么,都忘了吧,忘了吧…… 宁震谦却反问她,“你希望莫忘被带走吗?” 陶子哑然,不是希望或不希望,而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重接受宁震谦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把莫忘当成他一部分接受了,没想过没有莫忘情形会是怎样。 她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宁震谦问题,莫忘去留主动权不她手里,她只是告诉他,“我觉得我们结婚以后还是和爸妈住一起吧。” 宁震谦一怔,感动溢于言表,如果不是外面,他一定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地亲一亲了,此刻只能控制着冲动,哑声叫她名字,“囡囡……” “嗯?”她抬眸一笑,彼此心潮起伏,不言中。 三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他忽然皱起了眉头,片刻后响起他解释声音,“我跟芊琪早已经过去了,我心里……你明白?” 她觉得好笑,她家首长说话怎么总是这样?说个开头,后面全让她自己想……“我明白什么呀?”她故意挤挤他。 “就是……”他也急了,过于露骨话他说不出来,可是又不想她有什么误会,她定然是误会了,不然刚才为什么说啥叙旧之类傻话,“就是……我虽然个子大,但这里很小,懂不懂?”他指着自己心窝。 陶子狡黠地笑,拼命摇头,“不懂!” 他脸顿时耷拉了下来,“说得这么明白!怎么还不懂呢?怎么就这么笨呢?” “……”首长大人这是什么逻辑啊?他说什么说得这么明白?好像啥也没说吧……自己指令不明,还怪她太笨? 他有些烦躁起来,闹情绪似指着自己心口,急躁地道,“我这里!很小!装不下太多人!也不会拐弯,是你,就只有你了!” “……”呃,她不过就想听他说两句好听情话么,结果被他用这样语气给说出来……她错了,下回再不指望了行么? “早就只有你了!给我记住了!”他僵着一张黑里泛红脸,训话似道。 “……”她只能无语地聆听首长大人训话,同时奉上傻兮兮笑容。 “傻笑什么?!到底记住没有?”他突然拔高了声音,目光严厉地瞪着她,“下次再瞎说,自己乖乖负重跑去!” 她被他一瞪,再唬个负重跑,想到那要人命一万米,不禁一个哆嗦,“记……记住了啊……” 要命啊,首长大人意思是,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不要胡思乱想。这话换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温情脉脉,感天动地吧,若换成宗洋,不定还会说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怎么她家首长大人说出来,咋就让人心肝儿发抖呢…… “嗯。”他这才满意了,大黑脸略略松弛,唇角也露出笑容来。 “那……我是什么时候到你这儿来呢?”她指了指他心窝子,这算不算大着胆子撩老虎须? 他黑脸浮起温柔笑容来,想了下,只说两个字,“很早。” 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多早,是他重伤醒来后吗?好像不是…… 是她泥糊糊出现s团时候吗?好像早…… 是相亲时第一眼吗?好像也不是…… 他愿意早一些…… 而事实上,她六岁时那一场初遇,就他心里刻下了一份牵挂。或许,那时还不是爱情,可是,那张倔强而带泪小脸,却注定是他生命里温柔羁绊…… —————————————————————————————————————————— 今天还有一哈~!不过可能得晚上了~! &p;#2 3567; [)] 第29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芊琪终于没有带走莫忘。 因赶时间缘故,也没有留下来参加宁震谦婚礼。离开那天,来看莫忘,抱着莫忘亲了又亲,眼泪沾了莫忘满脸,只是,莫忘却始终不懂怎么去回应她。 “芊琪,我们可以常常来看莫忘。”齐昊深谙芊琪心思,虽然莫忘不是一个健全孩子,可对芊琪这当母亲人来说,却一样是宝贝。 芊琪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莫忘,不,其实应该叫宁忘了,让孩子姓宁,是她第二次发病时请求,如果她再也不能醒来,她希望莫忘和其它正常孩子一样,跟父亲姓琰。 “是啊,有时间和爸爸妈妈一起常回北京来。”严庄笑着对芊琪说。 “嗯。”芊琪擦了擦眼泪,点头,“严阿姨,宁伯伯,小震,陶子,以后……莫忘还是要摆脱你们了。”管她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言,可是,非得说出来,心里才安一般。 “放心吧!”严庄握住她手,“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要紧。” “嗯,我知道,谢谢严阿姨。”芊琪后把目光落宁震谦和陶子身上,诚挚而笑,“小震哥,陶子……祝你们幸福。”期间片刻停顿,是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说出祝福话语,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夫妻,之所以离婚,和自己有莫大关系。 “谢谢,你也一样。健康,幸福。”宁震谦话语永远是那么简明扼要。 芊琪手从严庄手中滑出,出乎意料,走上前拥住了陶子,拥抱短暂瞬间,陶子耳边用只有她们能听见声音道,“他是属于囡囡,十几岁时候我就有预感,好好一起。” 绕了一个大圈,命运还是见证着她预感,到了今天,各归各位,这,已经算是不幸和苦痛之后美好结局了…… 挽着齐昊胳膊,挥手道别,唯一不舍便是那个始终懵懂小宝贝,声声叫着他名字,“莫忘,莫忘,妈妈走了……”纵然眼泪哗哗直流,莫忘也只是懵懂看着她。 终齐昊搀扶下,怀着一抹心酸离去,上车。 车开走瞬间,莫忘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宁震谦和陶子以为他对芊琪离去有反应,惊喜地围到他身边,可是,却失望地发现他眼睛里什么也没有,而后,便见他回屋玩自己模型火车了…… 看着宁震谦略略灰暗眼神,陶子握住他手,“别灰心啊!也许他心里有触动呢?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宁震谦笑笑,反握住她手,“我没事。”有些事,是莫忘永远也无法懂得,他早有心理准备,只不过,作为父亲,总会对奇迹抱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 十月二十一日,终于近了。 为了她“大婚”,苗苗请假从云南回来,却怎么也不肯给她当伴娘,不愿出席她婚礼。陶子明白苗苗苦衷,只能表示遗憾,记得还闺中时,她们可是许了诺,彼此要给先结婚人当伴娘; 骆东勤身为哥哥——陶子唯一娘家人,也从s市来到北京,要将她亲手交给宁震谦; 小海也从s市赶过来了,还带来了江枫送上结婚贺礼,据说她走后,江枫就被他妈裸裸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是!”他从没想过她是随便女人,他理智当然也时时告诉他,其他男人根本入不了囡囡眼,可是,他就是不喜欢那些个苍蝇围着囡囡转…… “宁震谦我告诉你!现离你来接我还剩十一个小时!你不要让我对你太失望!”老虎不发威他总当她是hllkitty吗? “……”玩大发了……难道她不肯嫁了?“囡囡!不准用结婚来威胁!”这下完全慌了神。 “威胁?我可不懂威胁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宁黑炭,你今天让我不高兴了!你给我面壁思过去!明儿来接我时候顺带把检查带来!我满意了才会跟你走!否则……哼哼……” “别啊!别否则!我思过!马上就去!我还去跑两万米!你明儿必须跟我走!行不?不行我跑四万米怎么样?五万米……” 那边却突然中断了,嘟嘟嘟声音让他心 里一片慌乱不堪。 这可如何是好?今晚他要失眠了啊! 立刻又把电话打了过去,心里七上八下唯恐她不接,好她还没有绝情至此,当她清脆一声“喂”再度响起时,他内心激动无比,“囡囡,不要不理我……” “宁黑炭!你这是思过吗?这是思过该有态度吗?” “……好,我去,我再不打电话了!你等下准备去哪?” “……”岂有此理,死性不改啊!她怒道,“继续去唱歌!” “……”他真是白忙活了……还赚得一次思过机会……不知道要怎样检查她才满意……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p;#26 469; [)] 第297章 抢亲 十月二十一日,晴。 某大院早操结束,某排火速洗澡换装,于操场内二次紧急集合,清一色藏青西式礼服白色立领衬衫加领结,个顶个挺拔威武又帅气,煞是吸引人眼球,甩了外面那些男模队何止一条街。 汪排长亦同样穿着,立正稍息报数以后,如临大敌般队列前训话:“参谋长将这个艰巨任务交给我们三排!是对我们三排信任和考验,我们决不能辜负参谋长一片苦心,要迎难而上,克服困难,圆满出色地完成任务!有没有信心?!” “有!”震天响口号声响彻云霄,回荡操场上空琰。 “好样!”汪排长面对着群情激昂兄弟们,激动得双眼发光,“立正!稍息!向右转!齐步走!” 身穿礼服战士们迈着整齐有序步伐朝一溜儿礼车走过去。 准备上车宁震谦一行人正好看见这一幕,左辰安他身后震惊得瞪大眼睛,低语,“这……这是一个排吧?” “是!”宁震谦唇角露出微微笑容来。 左辰安唇角一抽,“你这是……真打算去抢人?” 宁震谦笑而不语。 萧伊庭也惊呆了,良久,结结巴巴一句,“老大……你确定一个排够了?咋……咋不干脆出动一个团呢?” 宁震谦略歪着头想了想,“有道理……” 左辰安和要萧伊庭他身后要吐血,左三不由瞪了萧伊庭一眼,都怪老二,把接亲说得跟上战场似,女方真会百般刁难吗?他可不信!他娶露露就没半点困难。老二自己遇到接亲困难吗?话说若不是老大结婚要老二当伴郎,还不知道原来他也早已结婚了,这些家伙,都玩隐婚是怎么回事? 却听宁震谦声音悠悠传来,“一个团就得用军卡了……不行,违反规定!” “……”左辰安和萧伊庭真要吐了,难道老大这片刻犹豫还真是考虑出动一个团? “走了走了!”有人催促。 于是,浩浩荡荡接亲队伍迎着朝阳出发了。 “来了来了来了!”苗苗负责窗口打探,看见迎亲礼车进来,忙跑进房间来通报。 “!门锁紧!准备好!” 一顿忙乱之后,敲门声响起,起哄声音完全可以用气壮山河来形容,“开门!开门!” 房间里四位伴娘何时经历过这般阵容,面面相觑,这是来多少人? 还是苗苗淡定,“镇定!姐妹们!不要被敌人虚张声势给吓住,看我!”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外面人听着!要想接走娘,必须过五关!” “五关?”左辰安外同情地看着他家老大,看来他估计错了,不是每个郎都像他似,直接把娘拐去民政局按上手印就行…… “第一关!请郎唱十首表达对娘爱意歌!” “……”宁震谦傻眼,敌方对他了解颇深啊!这是一举击中他要害!“一首行不行?”似乎,他只会一首情歌——《yt/》…… “不行!” “那……兄弟代唱行不行?”左辰安替老大急啊,这第一关就过不了,后面四关咋办?唱情歌什么,是自己拿手好戏嘛…… 里面人却高声回答,“换个娘给你行不行?” 当然不行……宁震谦脸一沉,“改做一千个俯卧撑成吗?” “不成!十首歌!十首歌!十首歌!” “完了,他们这是存心不让你接人!”萧伊庭哀叹,“老大啊老大,平时叫你跟老三多学学,你闷家里学做菜,做菜有什么用?她们考炒菜吗?” 宁震谦却暗暗一笑,不让他接?他就没招儿了吗? 忽,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啊——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竟敢翻窗闯民宅!” 而后,宁震谦手机便响了,“黑猫黑猫,我是白鼠我是白鼠!目标已攻占!目标已攻占!场面全部控制,请指示!” 宁震谦拿着手机,自得地笑,“好!打得漂亮!开门!” 左辰安和萧伊庭还有包括郝小海宁恒谦 内四个伴郎均目瞪口呆,他说“打得漂亮”?合着他是把接亲当一场军演还是实战来打?只有后面跟着二十个三排人一本正经豪无意外神色,看来是早已知晓这个部署了…… 没错,参谋长作战计划就是:声东击西,前后夹击,出其不意…… 只要正门开一条小缝,组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闯关进门,试想几个小姑娘怎么能抵挡得住半个排壮小伙闯关之力? 而现,既然参谋长被堵这里门缝也不给,就只能实行方案二,B组人翻窗进入,来个里应外合…… 于是,这扇老二老三眼中对宁震谦紧闭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敞亮打开了! 敞亮打开还不算,当他们看到屋里情形时,才真被惊呆了…… 一二十个统一着装帅小伙把房间占得满满。骆东勤、四个伴娘、三个化妆师、再加苗苗,九个人被三排英勇无比战士们给“控制”住了。 而且是货真价实控制!全被反手扭住手肘给“抓”起来了…… 左辰安和萧伊庭算是明白了,合着老大带出来兵都和他自己一个德性,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你说把骆东勤给扭住也就算了,人家八个娇滴滴小姑娘怎承受得住这些壮实大兵粗暴?那手腕子待会儿不全青了肿了? 萧伊庭利落唇舌这时候也发挥不了作用了,呵呵傻笑,“老……老三……这是我们见过特别接亲么?” 为愤恨不平是苗苗,这都什么人啊?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接亲!设计好五关,被这么一搅和一关也用不上了!不过,还好,她们还有一杀手锏! 宁震谦目光屋子里一扫,嗯?居然没见到目标人物?囡囡呢? “报告参谋长!目标人物消失!”汪排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宁震谦唇角露出郎官该有微笑来,幸好昨晚百度做了功课,早料到她们有此一招!他抬了抬下巴,一士兵拿了个东西开始房间搜寻。 左辰安眼珠子掉出来了,“探测仪?老大!你怎么不牵只军犬来?”这是接亲吗?他确定吗?又是作战计划又是探测仪?夸张了吧?这屋子有多大?除了衣柜还有哪里能藏人? 宁震谦扬扬眉,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怕吓到囡囡…… “这里!找到了!”士兵忽然高呼。 宁震谦大喜,奔了过去,把陶子从阳台上储物柜里给拉了出来。这个……难度确实低了点,他把苗苗等人智商估高了,探测仪受委屈了,有点儿大材小用 了…… “兄弟们!冲啊!”他乐开了怀,将陶子一抱而起,冲向门口。今儿这接亲太容易了!完全无法和军演那些对手比!他昨晚一夜算是白操心了! 苗苗和伴娘们完全没想到世界上有这样郎官,懊恼同时却也无可奈何。 宁震谦低下头来看怀中人,不禁想起一句诗来:浓妆淡抹总相宜。化了娘妆她,美得浓艳,美得摄人心魄,只这一眼,便让他心猿意马,恨不得马上就是洞房花烛夜…… 可是,不对劲!囡囡为什么一直板着脸? 他跑到客厅时候,一声冷冷声音传来,“宁震谦。” “到!”他马上站住了脚步,手却不肯松开她。 她俏脸含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得意忘形,把这茬给忘了…… “我昨儿说啥你全忘了?” “没忘!兜里呢!”他黑脸泛红,参谋长做检查?他还想混过去呢…… 陶子不是不懂事女子,如果仅仅只是几个好友也就罢了,这么多部下这里,让他一个首长老婆面前做检查,怎么说也有些丢份,所以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真打算让他拿出来,可是,看着苗苗他们一直被他部下这么押着,好笑之余也替他们不平,正想着不能这么轻易让他把自己接走,就见萧伊庭这唯恐天下不乱眼睛一亮,“咦?有故事啊?兜里有什么?” 话音一落,萧伊庭就扑了上来。 宁震谦赶紧将陶子放下来,捂住裤兜。 可这帮小子哪里肯放过他?以左辰安和萧伊庭为首,四个伴郎也跟着扑了上来。 若论真打,这几个没一个是他对手,可双拳难敌四手,期间还有个宁恒谦特别能打,竟被他们得了逞,裤兜里检查被掏了出来。 萧伊庭大笑,“检查!老大啊老大,你可太出息了!各位兄弟姐妹们,今儿得让老大把检查当众宣读了我们才能让他接走娘!” 宁震谦瞪着他,兄弟,你好像站错了阵营,敌我不分啊…… 左辰安也发现了,接亲这边兄弟都发现了,不过倒是没有人阻止。 还是陶子看不过去,不忍心自家老公部下面前出丑,“算了啊!吉时要到了啊!” 苗苗听了,怎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重要是,现今有了对方支持,马上对陶子道,“桃桃!你还没进宁家门呢!可不能现就向着他!我们说好五大关呢!现还没通过呢!这样吧,只要他把这检查念了,就算他过关了!这可关系到你今后幸福,我们要监督他是不是言行一致!” 陶子自然是想护着宁震谦,可是,这会儿一屋子人,包括他带来那一个排,全都倒戈了,一个个地吼着,“参谋长做检查!参谋长做检查!” “……”宁震谦无语了,狠狠地瞪了三排长一眼:这就是你人?等着秋后算账!还有老二那不省事!到底是帮谁? 还是左辰安终清醒了点,低声萧伊庭耳边说,“老二你闹错地方了,现不是闹洞房,是接亲啊!” 萧伊庭愣住了,好像是闹早了……平时兄弟们结婚他是闹洞房凶那个……这……成“职业病”了,闹习惯了…… 只是,事已至此,再没回旋余地,大家伙儿对参谋长做检查比对完成任务有兴趣…… “怎么办?”萧伊庭轻问。 “算了!为了不误时辰,就念吧……”左辰安无语地道。 到了此时,宁震谦倒是比他们看得开,从萧伊庭手里抢过检查来,果断地说,“我念!我宁震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媳妇儿!可是兄弟们,怕媳妇儿男人不丢人!你们说对不对?” “对——”三排战士喊声震天。 宁震谦拿起检查来,爽地念道,“检查。明天就要结婚了,媳妇儿还要我写份检查书,让我仔细想想错哪里。我想了很久,我错儿真挺多。我是一个粗人,不懂浪漫,不懂哄媳妇儿开心,还常常惹媳妇儿生气,囡囡跟着我,真挺委屈。经过了那么多,囡囡还肯给我这个改过自机会,我很感动,这真是我不敢奢望事,直到现,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真怕自己是做梦,一觉醒来,一切又不复存了。我说过,我很笨,不知道该用怎样甜言蜜语来表达我决心,我只知道,囡囡,没有你日子里,我就像行尸走肉活死人,是你回归,让我重活了过来,你是比我生命还重要人,是我格桑花。还记得我重伤那次你说过话吗?只要活着,我们就要一起,一直到世界终结。囡囡,我用我余下生命来兑现这个承诺,我们永远一起,无论风雨都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我是树哥哥,你是小鹌鹑;我是糖糖哥,你是小囡囡;我是大黑炭,你就是羊肉串……” “等等!等等!”陶子听着前面话,眼泪差点被他给逼出来了,可听到这里,又不禁哭笑不得,“什么我是羊肉串啊?你要烤糊我啊?” 他本来全情投入地念检查,自我陶醉式地沉浸自己感怀里,被她打断也不禁笑了,“你喜欢吃羊肉串啊……还没念完呢,接着啊!” “囡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你幸福,我把自己和家交给你,你会不会觉得是负担?我制定了一个家规,你看合不合适,第一,媳妇儿是家里司令,一切行动听媳妇指挥;第二,我终生编制都媳妇儿手里,绝不调动,绝不退伍,绝没有二心;第三,结婚以后,媳妇儿就管吃喝玩乐,其它脏乱累赚钱都归我;第四,全家一起锻炼身体,六点半跟部队出早操……” “等等!”陶子及时打断,“我不是管吃喝玩乐吗?出早操也属于这个类别?” “囡囡,我要我们长长久久地一起,健健康康地一起,所以不准熬夜,不准辛苦,不准不开心,把身体练得棒棒……” “……不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吗?这第五第六就全是不准了?”不熬夜?出早操?这完全颠覆她生活习惯…… 他把检查往口袋里一塞,“囡囡,我说我天不怕地不怕,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我也有怕,我怕死,你相信吗?死了,就没有感觉了 ,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你存了,我不相信来世,囡囡,这一世,我们努力地让属于我们时间变长一点,一起健康地活很久很久,然后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再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好不好?” 陶子眼泪一涌,扑进他怀里。谁说他不会说话?她心都被他这番话给揉碎了…… —————————————————————————————————————— 明天见哦~! &p; #6536; [)] 第298章 猪八戒背媳妇 “媳妇儿,我过关了没有?”张开双臂抱着身着婚纱她,宁震谦眼中热热,如同抱着举世无双珍宝,这个拥抱,这样她,曾是他不敢奢望遥远星辰,而今真真实实他怀抱,除了感激,多是决心,余下生命,他大努力来呵护这来之不易回归。 陶子抱紧他腰,他身上簇礼服特有香味,还有她熟悉刮胡水味道,将她呼吸她肺叶堵得严严实实,堵得她哽不成言,只是将侧脸紧紧贴着他胸口,让自己和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以表达自己和他永远牵手走下去决心…… “行了行了!妆都花了!”苗苗一边瞧见这一幕,心里既为这一对人感动,又为自己手还被混大兵扭着愤愤不平。 宁震谦这才想起苗苗他们还没解除“控制”,一笑之下颇有些难为情,“对不住!怠慢各位了!你们松手吧!化妆师给补补妆。琰” 陶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从宁震谦怀里起来,果然妆容已经花了。 苗苗虽然对于自己设计五关计划付诸流水而有些遗憾,但到了这份上,郎都进门了,娘也叛敌了,还能有什么话说呢?再者,陶子终幸福结局才是她想看到啊! 骆东勤揉着被捏红手腕走上前来,他对面而立。 两个男人之间对峙,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宴会,他也是这般笑若轻云般站他对面,对他说,不疼老婆男人,不是好男人…… 此时此刻,他仍然想说这句话,带着挑衅,带着期望,笑容里多了他从前不曾有锐利,“宁震谦,我把我妹妹嫁给你,只有一个要求,疼她,疼她,还是疼她。记住,不疼老婆男人不是好男人!我保留随时带她走权力!” “……”宁震谦郁闷,他可算是历八十一难好不容易和囡囡修成正果,这些人都巴望着什么呢?一个宗洋说保留喜欢她权力,一个他又说保留带她走权力?他站得笔直,微抬了下巴,傲气而坚决,“放心!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而后,两人如同斗鸡一般,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一会儿,后,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彼此对方胸膛上锤了一拳,这,也算男人之间惺惺相惜了,因为同一个女人而终站了一条线了。 “放心!我会给她幸福!”宁震谦再一次郑重承诺。 适逢陶子补妆完毕,走到他们身边,骆东勤牵着她手,亲自将她交道他手上,“我相信你,加油,早点给我整个宝宝来玩!” 陶子略显羞涩,宁震谦却将她手握得紧紧,大言不惭,“没问题!我会努力!” “你说些什么呀?”真实越变越坏了!纵然陶子行为上算得上生猛,可那也只限于他面前,外人时候她还是很矜持,尤其面对骆东勤,对他这样一个木讷人居然公众场合开这样玩笑还真感诧异。 宁震谦低头一笑,将她抱起,“我说,媳妇儿,跟我走了!兄弟们,红包!” 顿时,起哄声中,大把大把红包被抛向空中,苗苗她们也像孩子一样去抢红包,打开一看,里面丰厚内容总算平息了她不满,“这还差不多!算你有诚意!” 宁震谦如果能预知他和严庄制定繁琐婚礼流程导致怎样后果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干了,可是,他不能预知。 整整一天,他都处于极度亢奋状态。 接亲以后,登记、宴客、婚礼、酒席,时间排得满满。 陶子则整个人晕陶陶,她只知道自己陷入一个格桑花世界。 来接她婚车所有车饰全是格桑花。 举行婚礼花园里,是一片格桑花海,她不知道他从哪里运来这么多格桑花,此时并不是格桑花花季,北京不是适合格桑花生长地方,当他牵着她手站花园里时候,那一片美到极致粉紫色模糊了她视线。 她带着疑问抬头凝视他,而他,却没有回答,只是紧地牵着她手微笑。她想要幸福图腾,她喜欢一切,他都会其所能地去满足她。 后来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她如坠幸福云端,见过哪些人,说过哪些话,她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是,婚礼司仪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为妻,无论贫穷疾病也不离不弃时候,她很响亮地回答了“愿意”…… 从中午到晚上,婚礼进程一项又一项,甚至还有宗洋婚礼上表演献艺,她知道, 一向不喜虚华他,是补偿她,用举世繁华和盛大来彰显他对她爱和重视,管她幸福和婚礼盛大与否无关,可是,还是被他所感动,全身心地陪着他走完一个又一个进程,如同,她将陪着他走过人生每一步一样。 只是,当夜幕降临,一切都结束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脚趾僵硬麻木,甚至不想再多走一步。 送走后宾客,陶子微微皱眉,倚靠他身上,活动了一下麻木脚趾。 他搂着她腰,轻声问,“累了?” “还好……”她逞强地站直了。他为她安排了这么多,她不应该扫他兴才是。 “来,我背你!”他蹲她面前,笑说。 她嗔了他一眼,一拳轻轻打他背上,“猪八戒背媳妇啊?” “嗯,我比猪八戒帅一点点!”他不由分说,拉着她手往肩上一搁,便将她背了起来,心下欢喜,该送入洞房了…… 刚走上车道,准备把她放进车里,一辆车缓缓他们前方停下,车里下来一个男人,深紫色西装,满面笑容,妖孽而又洒脱。 许久不见章之黎。 这一次婚礼,章家人并没有受邀请之列…… “哟,猪八戒背媳妇啊!”章之黎亦笑。 宁震谦背着陶子站定,似乎也没有把她放下来意思。 “呵……”章之黎轻笑,“我来,说一声祝你们幸福,会接受吗?” 宁震谦缓缓舒一口气,“当然……” 其实章之黎整件事中并无过错,初和他也算是发小,只是,后来渐走渐远…… 章之黎目光透过他肩膀,看向他背上陶子,笑意暖暖,“桃子姐姐,好久不见,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为什么?”陶子心中微震。说实话,章之黎这个人虽然让人难以捉摸,名声也不太好,但对她来说,还真算得上一个朋友。 “呵……”他洒脱地一笑,“我要离开北京了。事实上这一年来我几乎没北京呆过。我和朋友Z市投资,开创天地,现颇具规模,我打算举家迁往Z市了。” “举家?”宁震谦反问。 “是!我爸今年退了,Z市气候暖 和,适合老人家居住,所以我们全家都打算搬过去。还有,听说Z市出美女,阅京城美女我想换换口味了!”章之黎若无其事地笑道。 这样玩笑话听着,却让人心中有些堵,毕竟章家到今天这步田地,是和宁家有关…… 宁震谦点点头,“也好。”章家北京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尤其章之意,圈子里名声不太好。这社会舆/论就是这么现实,一个男人如章之黎这般,不管换多少个女人,还会有成群结队女人愿意贴上去,而一个女人换男人多了,就不会有男人想要了。所以,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活法吧。 “好了,该祝福我祝福过了,该送礼物还是要送,我走了,再见!”他将一个礼物盒子塞给陶子,而后转身,洒脱利落地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似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位置。 陶子拿着礼物,看着章之黎上了车,再看着他车消失灯海,有种尘埃落定安宁。 她想,Z市章之黎终会遇到属于他姑娘,终收获他幸福…… “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家黑炭烤羊肉串喽!”他背着她,脚步轻无比。 她大窘,什么叫黑炭烤羊肉串?看着他毫无顾忌地宁晋平等家人面前背着她,不由想起那个不准她牵手一本正经黑脸团长,想起那十条一条也没能兑现军嫂十不准,现,还需要把它贴床头吗? 宁家人对于她俩亲昵行为恍若未见,各上了各车。 既然大家都装没看见,陶子也就顺水推舟偷偷懒了,她真累得一步也走不了,话说婚礼就是折腾自己啊…… 从举行婚礼地方回大院,行驶了近一个小时,陶子车里昏昏欲睡,后竟然真靠宁震谦肩膀上睡着了…… 小车时候,宁震谦轻轻摇了摇她,“囡囡?囡囡?下车了哦?” 陶子睁开睡眼惺忪地 眼睛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就要下车。 “鞋!你鞋!”他急道。她是有多累啊?一上车就把鞋子给甩了,他心疼她脚,给她买鞋只有一点点跟。 “哦……”陶子迷糊着双眼去够,却穿了好一阵也没穿上。 “算了,我抱你吧!”他一把抱起她,也不管那鞋了,不用顾忌自己形象,今天他结婚,他怕谁? 然,到了灯光下,她白皙双足一翘一翘,他才发现,竟然还是磨起泡了…… 再看她自己怀里再次睡着样子,懊悔不已,早知让她这么累,婚礼就不用这么复杂了! 今晚宁晋平和严庄带着莫忘住别处,将整栋房子留给他们做房,他速地回家上楼。 一进家门,就听里面喧闹声传来,“来了来了,郎娘回来了,闹洞房闹起来啊!” 看着一屋子如狼似虎人,再低头看看怀里累极了女人,他心疼啊,这一闹又得闹到什么时候?囡囡已经够累了! 怀中人动了动,显然是被喧闹声给惊醒了,半眯着眼睛,以适应灯光刺眼。 “你继续睡,别管!”他低声道。 而后抱着她直奔卧室而去,“我媳妇儿睡着了,你们别闹,待会儿我出来陪你们闹。” 说完,穿越人墙,冲进楼上卧室,完全不顾后面人如何大呼小叫抗议。 轻轻把她放大红婚床上,她一双柔白细嫩足上两个水泡尤其扎眼。 他找齐了东西,给她穿破了水泡,又消了毒,才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低头,她是醒着,睡眼朦胧,漆黑眸子里一片水雾,红艳唇,如寇如丹。 他心中一荡,俯下身来她唇上一吻,低声道,“你先睡一会儿,我打发了楼下那些混蛋再上来。” ———————————————————————————————————————— 来不及了,只有4明天6啊。 [)] 第299章 洞房花烛夜 宁震谦火急火燎,小腹里一团火烧啊,满脑子都是陶子充满诱昧洞房游戏玩不了,整整老大还是可以,至少得憋他两个小时!谁让他护着娘子让大伙儿没可玩? 后喝酒打牌地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终于饶了他,萧伊庭号令下,离开了宁家,房里帮忙宁至谦和宁家其他亲戚也一个个拍着他肩膀,含着暧昧不明笑告辞了,好像对他说,***苦短,抓紧时间吧…… 送走后一个客人,他火速上楼,进门,轻轻喊了一声,“囡囡……” 床上人没有反应。 他轻手轻脚走近,床沿上轻轻坐下,却见她已经卸了妆,白皙脸庞一抹自然晕红,唇瓣莹润娇嫩,之前盘起头发也已经放下,明显洗过,散发出洗发水香味,丝丝缕缕,缠绕着他心,缠得他心尖酥软。 “囡囡……”一声低喃,他低下头来,含住了她莹润唇,柔软而芬芳,甜美如蜜糖,他情不自禁微微一颤,体内火苗顿时“蹭”一窜,燃成了熊熊大火。 她唇上用力一吸,他逼迫自己起身,摸了摸她脸颊,轻道,“囡囡,等我,我先去洗澡……”不自觉,竟连声音都颤抖了。 他急忙冲进浴室里,飞地洗了个澡,想着接下来要发生事,他心花怒放,充满期待,身体某个地方涨得极其难受。 身上泡沫还没来得及冲干净,他便迫不及待地出了浴室,甚至,浴巾也不耐烦裹,反正马上要脱,就不必费事了。 头发湿漉漉,就钻进了被子里,双手伸向梦寐以求身体瞬间,指尖如被火焰一烫,她竟然也没穿衣服? 脑子里“轰”一响,忍不住揭开被子,原来当他楼下被那帮混蛋整时候,她也洗过澡了,仅以浴巾裹身,估计左等右等他不来,实熬不住便睡着了。 所以,此刻他眼前才会有这样一幅强烈刺激他感官画面。 浴巾她睡着以后不知什么时候蹭掉了,仅仅只遮住小腹,雪肤如脂,大片大片地展露他眼前,精致锁骨,圆润雪峰,峰顶俏梅,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着诱吟了一声,指尖如电流通过。 双臂一收,将她搂入怀里,她身体彻底与浴巾玻璃。 吻,落她耳际、粉颈,手她细腻皮肤上游移,身体她身上轻轻地蹭着,愉悦而舒适感觉一点一点地体内蔓延开来。 他轻轻一哼,吻住了她唇,手上也加了力度…… 她终是有了感觉,迷糊间只觉得疲累,也没去想今时何时,双手本能地撑他胸口轻轻一推,扭开脸低哝,“嗯……别闹……累……” 一句话,如同熊熊火焰上一盆冷水,他停住了动作。 低头,怀中她双眼紧合,确是累倒了极致…… 心中不甘,继续吻着她耳垂,轻轻地吮咬,她耳边叫她名字,“囡囡…… 别睡好不好?” 话刚说完,一只柔软手便撑了他脸部,而后一推,将他推离,梦呓嘟哝声响起,“别闹……” “……”他有些委屈地看着怀中人,这是他洞房花烛夜啊……要他不闹? 他懊悔不已,早知一场婚礼把人累成这样,他真该听囡囡,一切从简,也不会让他连基本福利也没了…… 终究舍不得她受累,将怀中她放下,自我安慰,算了,这么久都忍了,还怕多忍一个晚上吗?来日方长,还有一辈子时间属于他们,至于这个婚礼,还是有必要,那是给囡囡回忆…… 然而,手刚一松开,离开了他怀抱她居然翻了个身,自动地又滚到他怀里来了…… 他无语,这是要折磨他至死方休吗? 温香软玉怀,体内烈焰奔腾,他要爆炸了! 心中一横,将光裸她扔下,自己起身去了浴室,洗澡洗澡洗澡! 冰冷水从头淋到脚,可那该死欲/望今晚是要他身体里扎根吗,冲了十几分钟还挺立高昂?他要不要躲进冰箱里去? 半个小时过去,终于把火焰浇灭。 回到他们婚床上,她气息扑面而来,那好不容易熄灭火焰竟然轻而易举地瞬间又点燃了…… 他欲哭无泪地压抑着小腹内躁动,凝视浴巾下自己挺立暗骂,闻到她味儿就自动敬礼了?可不可以给他争气一点? 不!他得想个办法!今晚要这么熬下去,他铁定爆血管而亡…… 也许佳办法就是他去别房间睡,可是,今晚是他洞房啊!他怎么也不舍不得和她分房睡…… 苦兮兮地凝视身边她,不敢动,不敢碰,唯恐一碰就触动火山爆发,可难道看着也不行吗? 她发丝微微凌乱地披散她脸上,遮住了她大半脸颊,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柔地帮她把发丝拂开。 然,这稍稍一动,她居然又朝着他怀抱靠拢过来了,还像小猫儿一样很舒服他怀里蹭了蹭,才又安然睡去。 他沐浴后微凉身体瞬间点爆…… 而后,便看见她脸上一点,两点,多了几滴殷红…… 血?哪来血? 鼻端微痒,有什么东西正滴落,他一摸鼻子,居然是他流鼻血…… 再一次地捂着鼻子狂奔进 浴室。大黑炭烤羊肉串!到后变成大黑炭自燃…… 他对自己有极为正确估量,今晚,他是无法再睡着了,就这么一晚上跑浴室也不是解决办法,唯一可行途径就是把自己累到极致,而后她身边才能安睡。 于是,跨出浴室来,地板上做俯卧撑。 也没心情去数到底做了多少个,直到自己做不了了,才停了下来,可是,为什么身体很累,精神上却依然毫无倦意? 以他身体素质,仅作俯卧撑肯定是不够,难道还要出去跑圈吗? 想起昨晚他自己许诺跑五万米惩罚还没兑现,便认定这是冥冥之中上天有眼,绝不放过他偷懒想蒙混过关心。 答应过囡囡事,一定要做到!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换了装,出了家门,绕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跑起来。 大院里有晚归邻居,交接岗警卫,见了这奇怪身影不禁议论,“咦,这大晚上谁那跑圈?” “好像是宁参谋长吧?” “不可能啊!宁参谋长今天结婚,不好好家跟媳妇洞房出来跑什么圈?” “难道是我看错了?” “……” ———————————————————————————————————— 吉祥家里有点事,大早上来不及写6了,先写3,余下晚上再说~! [)] 第300章 洞房花烛夜2 终于筋疲力…… 宁震谦一身大汗淋漓,自操场缓缓走回家,头顶是墨黑蓝天,和璀璨星河,星子,将他心里明灯点亮,幸福和满足心中融成温暖光晕,此刻,只觉他心和这天空严丝合缝,已然装下了整个世界,再无需其他…… 回到悄然安静家里,迎头而来灯光仿似照进了他心里每一个角落,忽然,又想起了她唱那首歌:城里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囡囡,你一直是我明月光,只有你,才能温暖我心房,你呢?我是你明月光吗? 他相信,他是。应是很早以前就是了,照亮着她,引领着她,孤单地一步一步走近他,而且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琰… 囡囡,以后不会了,我们彼此温暖对方每一个夜晚好吗? 再一次上楼,沐浴,静静躺她身边。刻意地穿上了衣裤,为是不和直接地肌肤相亲罩。 一直以来,极爱看她睡觉样子,很乖,很温顺,而且总是睡得很酣甜,像个孩子。 她就是他疼孩子…… 凝视着她睡颜,心中温柔如化水一般,终是没能控制住内心冲动,将她搂入怀里,低头她光洁额头亲亲一吻,低喃,“晚安,乖乖,好梦。” 她确实做梦,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含着甜甜笑意,他搂住她时候倚了过来,双臂缠着他腰,嘴里娇柔地呢喃出一声,“宁黑炭……” 他笑。心中温柔甚,真好,原来梦里有他…… 拥着她,她气息一丝丝侵占着他故呼吸,他有些疲惫,有些眩晕,关灯,黑暗将他们包围成完整一体,终于安睡,夜,静谧无声…… 原本睡得极是安详,不知何时,梦,悄然而至。 梦里是她穿着小花褂唱兵哥哥画面,一声声兵哥哥,娇俏动人,如丝如媚,唤得人心里酥酥软软,如痴如醉…… 忽,画面一转,兵哥哥唱完,他们出现s团宿舍浴室里。浴室水哗哗地流着,淋着他发,他黝黑皮肤,却怎么也浇不熄他体内奔腾火,身体某处燃烧着欲_望,膨胀到了极点。 而她,就这么缓缓地走过来,小花褂被水淋湿,贴她身上,她玲珑曲线显露无余…… “首长……”她红着脸叫他,踮起脚尖来吻他唇,同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灼热…… 他体内爆炸般火焰升腾,双臂用力,将她娇小身体纳入怀中,脑子里轰鸣声一片,再没有其它想法,只想将她压倒,只想和她融为一体…… 他将她扛至卧室,压倒床上,急切地撕去她小花褂,迫切欲_望甚至使他顾不得前奏,直取目标,急速冲锋陷阵…… 爆发来得如此猛烈而畅,他梦里都能感觉到自己颤抖,许久没有畅淋漓,他忍不住哼出了声来…… 意余波中徜徉,他愿就此沉浮,让这久违销_魂蚀魄持续得久一些,却被一阵急促而熟悉军号声惊醒。 他条件反射般惊醒,一坐而起,准备起床出操,睁开眼却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你干什么?今天我们婚假……”一个软糯声音响起,同时,一双雪白手臂搂住了他腰。 他恍然大悟,当他意识到某件事时候,黑脸不禁透出微红来,双手机下意识抓紧了被子,遮住自己下半身,一脸窘迫,尴尬地笑着,“你今天怎么就醒了?军号对你不是从来没用吗?” 陶子已是彻底清醒了,双臂将他腰缠得紧紧,头也贴了过来,发丝撩得他痒痒,既充满歉意,又透着娇媚,“因为我知道自己还欠着帐呢,睡不踏实……” 她柔_媚声音要把他烤化了,声音不禁轻颤,“欠……什么?” “首长……”她他胸口轻轻地蹭着,双颊带着初醒后特有酡红,又娇又柔,“我……不是还欠你羊肉串吗?真对不起,昨晚我竟然睡着了,让你……” 她说着手顺着下滑,滑至他衣服下摆,而后从他衣服下摆钻进了他衣內,他全身一僵。 指尖他紧绷皮肤上滑行,伸长了身体向着他唇靠近,她晶亮双眸里蒙上了一层迷离水雾…… 他昨晚就说过,赶紧回来,大黑炭要烤羊肉串,可是,羊肉串睡着了,大黑炭一个人一定难受极了,大黑炭盼这一天盼得可久了,她知道,所以,得好好补偿他…… 可是,大黑炭今天有点怪怪啊…… 她抬起下巴,够到了他唇,而后,手往下滑去,滑过腰际,伸入裤子,眼看便触到了些许毛茸茸,他忽然抓住了她手,大喊,“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诧异地看着他。 “等等!别……”他神色极是窘迫。 她愈加觉得奇怪了,用力将被子一掀,只见他裤子上那一大团润湿,某种熟悉气味空 气里飘浮…… 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初时仍是觉得内疚,婚夜居然让他…… 可是,看着他那半是窘迫半是委屈脸又觉好笑,不禁想逗他,“首长,难道你长久以来都是这么……” “去!一边儿去!” 她笑得欢,有没有人告诉首长,他生气时候其实特可爱? 被他一驱逐,不经意间注意到她身下浴巾,怎么会有两滴血?这是她昨晚裹着,她会出血吗?不会啊!身体没任何异样! 那是他? 不禁再一次仔细看他,终发现他鼻端极微小已干未擦拭干净血迹。 陶子再一次地恍然大悟,“你流鼻血了?!” 他默然不语,只拿一副哀怨神情看着她,她忍着笑,伸手去摸他脸,表示安抚,“乖,让首长受委屈了……” 说完却大笑不止,“原来真还有人流鼻血!我还以为是小说作者瞎说!这下找到事实依据,我可以据理力争了……” 他无语地看着她,“你意思是说,你要把你老公婚夜憋得流鼻血事到处乱说?” 呃……她笑容凝固,“好像是不太好哦……还可不可以加上一件事——梦遗……” 宁震谦一听,脸都绿了,她则再次笑得前俯后仰。 他怒了,“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话都混说!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儿该好好收拾你了!” 说完恶狼扑食般扑了上去,横竖脸也丢了,还顾忌啥?! “啊——”她他重压下笑着尖叫,“救命啊……” “没人救得了你!你再皮!再皮点儿试试!”他压着她软呼呼身子,如陷入棉花堆里,早已经意乱情迷了…… 一夜折磨 ,潮退潮涨,欲_望再一次席卷而来,以不可阻挡之势…… 她他身下不安分地笑着闹着扭动着身体,却让他体内火烧得旺,再不能由着她调皮,将她紧紧地禁锢了,吻急切地落下,一如梦里那般…… “唔……你说我是司令员,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她喘着气抽空说话,不知为何,就想逗着他玩。 他双唇滚烫,她脖子和锁骨上留下一个个印记,喘息着问她,“嗯!这件事你要怎么做主?你上?” “……”她缩着脖子,已经有熟悉酥麻皮肤上爬行,“不是……是……我们去跑步啊……出操……你说……和部队一起锻炼……” 别提跑步好吗?!提起来他欲哭无泪啊!不加思索地回道,“跑啥跑?我才跑完五万米!” 说完他后悔了,马上低头吻住她唇,把她将要脱口而出废话堵了回去! 她还有时间和机会想当家做主这件事,他真是功力大退! 再不给她任何胡思乱想机会,果断而坚决地侵入了她唇舌间,勾缠着她,追逐着她,掠夺着她,疾风骤雨般吻很让她无法思考。 五万米这三个字进入她脑子,她还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来不及划算这是多少公里,便被他热切吻吻到无法呼吸。 他抱得她好紧…… 他衣服纤维摩擦着她光裸身体,他手她背部和腰际上上下下地滑动,粗糙长有茧手指摩擦着她皮肤,异样酥麻从皮肤一直渗透到心里,适才还能与他胡闹身体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没有力气,当他吻离开唇一路而下抵达雪峰并一口含住时,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身体拱了起来…… [)] 第301章 洞房花烛夜3 “宁黑炭……”她双颊似火,半身酥麻,有些难耐地叫着他。 这含混而模糊声音,迷蒙而沉醉眼神,都已经带着动情意味,看他眼里,听他耳中,搅得他体内渴望翻天覆地了一般。 含着她那颗红果,手抚过她光滑紧实小腹,向下滑去…… 她身体轻颤起来,嘴里吟哦声起伏。 她敏感之处他早已熟悉,久未得甘霖身体经他稍稍撩拨便极地兴奋起来,雪白肌肤隐隐透着瑰丽粉红,细密汗珠薄薄一层渗出毛孔,她体香空气里如暗香浮动罩。 身体终于随着他动作而摇摆皮肤,呻_吟声愈加破碎凌乱…… “宁黑炭……”她抱住了他背,挺起身体朝他接近,期待并渴望着与他契合琰。 他隐忍已经到了极限,继续努力地爱抚着她,声音不知何时变得粗噶而沙哑,“媳妇儿,叫我老公……” 一直记得那年他出差,她电话里叫他老公感觉,酥得他好似她声音里融化,化成了蜜一般…… 说完指尖用力,她畅地尖叫起来,脚趾似乎都因他这一强烈刺激而卷曲,再无法抗拒,凌乱地叫着,“老公……老公……” “媳妇儿……”他颤声低唤,握住了她腰,向着他渴望已久之地轻轻一挺…… 一声沉闷低哼,他难受地卡住了,许是她许久不曾欢爱过,竟和处子一般紧…… “媳妇儿,我疯了……”他俯身吻着她,再次用力向前推进。 “啊……”她失控地叫出声来,努力分开了腿,绕上他腰,让他可以加深入…… 终于全根没入…… 他短暂停顿后,开始缓慢地进出,只因担心自己粗暴伤了一时不适应她,永远记得她来s团找他时发生第一次,娇柔她被他蹂躏成何等模样?再不会让同样事情发生…… 强忍着自己欲驰骋疆场冲动,一点一点地贯穿她,一点一点地她温暖包容里探索,抵着她体内熟悉那一点旋转研磨,任自己豆大汗珠颗颗坠落…… 只是,陶子却他身下抓着他背全身颤抖,那种欲得还休酸麻折磨得她要哭出来了,后忍不住他身下自己扭动着,潮涌般意突然一袭,她欢地叫出声来。 然而,一波以后却没有后续,接踵而来是加难受酸麻,她指甲他背上抠出血痕来,难受地扭动着身体犹如哭喊,“宁黑炭!你不行了还是怎么?要怎么折磨我啊?!” “……”竟然说他不行?他可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看来他媳妇儿是真想当家做主,这件事上也要占主动权? 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上,笑着对她道,“唯首长马首是瞻,听凭首长驾驭!” 说完握着她腰,让她自己带动下上下起伏。 陶子意乱情迷,初时随着他节奏而动,当期待意体内如烟花一般爆开,如水波一般蔓延,她不再满足,变被动为主动,加了节奏,高高地抬起,再重重地落下…… 越来越节奏里,越来越来激烈碰撞中,他也很忍耐不住,挺动着臀部用力往上顶。 有了他配合,她只觉得意来得又迅猛又强烈,强烈到每一次挺动仿似都挺到了她深处,每一次都顶得她魂飞魄散,每一次都让她觉得这是愉悦极限了,再不会乐,然而,每一个下一次却让她加魂魄齐飞…… 后,她终是没了力气,骑坐他身上,如无法控制缰辔骑士,任身下野马纵横狂奔,她却只能浑身发软地随着他步伐颠沛流离,几乎被颠散了架,颠碎了骨头…… 一阵连续而速挺进中,她终于被推上了云霄,颠至了顶峰。 她软倒他身上,身体紧缩,全身震颤,仿佛化作一片白羽,化入幻境,轻飘飘地飘浮云端,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而他,许是梦中释放过一次,此时竟然还硬硬地她身体里。 看着她如痴如醉地趴自己身上,他不禁笑,“到底是谁不行?” “……”竟然还耿耿于怀……太小心眼! 只是,她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偏偏,他却是不会放过她,抱着她再一个翻身,压了她身上,吻着她情_欲之后鲜艳欲滴唇瓣,一边还继续不依不饶地问,“说,到底是谁不行?” 她眼皮疲倦地一翻,要不要这么孩子气? “说……”他居然恶意地她身体里用力一顶。 还高_潮余韵里飘浮她怎耐得了这般顶撞,双腿都被顶得打颤,只能哀求,“别……别闹了……” “乖,不闹怎么有小囡呢?”他声音什么时候也这么又磁又魅? 说着又开始体内横行。 “不……不要了……”刚才已经 太激烈,她真以为自己会被他顶碎了…… 怎可能不要?他还憋着这呢……何况,高_潮过一次她,全身柔软得犹如无骨一般,抱怀里,使他恨不得化于她身上…… 一边有节律地动作,一边维护着自己男性尊严,“不要?不要怎么证明我到底行不行?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是谁不行?” “……”第三次提到这个话题了……她咬着牙,忍着体内重又被他掀起浪潮,不服气地道,“刚才一直是我用力!当然费力了!” 他不禁觉得好笑,就她刚才那样也叫用力?不过却奖赏地吻着她,“媳妇儿乖,媳妇儿真能干,所以这次换我……” 陶子还来不及回答,便被他疾风骤雨般进攻所席卷…… 没有激烈,只有激烈,上一轮销_魂蚀魄都是浮云,一山有一山高,一浪有一浪猛…… 这一次,陶子就像一片飘零落叶,被强劲秋风所肆虐,力量悬殊,除了随风飞舞,任风狂虐,再无其他本领…… 只是,这一波所到达顶点犹高于之前,有一瞬,他灼热喷射那一瞬,陶子甚至以为自己昏死过去了…… 那真是临界于生死边缘极度乐,她没想过,还可以这般幸福…… 从前,他们之间就很和谐很完美,可从来没有今天感受,意就好像积蓄了几季洪,骤然间放闸,一发不可收拾…… 完美洞房花烛夜!虽然迟了一点点!虽然波折了一点点!可是,前所未有舒泰! 他紧紧地抱着她,即便爆发了也依然停留她身体里,吻着她,抚慰着她,和她一起感受着这极致欢乐和它久久不散余波…… “媳妇儿,怎么样?”他满足地吻着她唇,问。 “嗯……”说不出别话来,她满面娇红,那是幸福到极致颜色。只是觉得,他如此一个木讷男人,还是一本正经首长大人,到了此种时候也是这般不正经,可见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此时她,水眸如雾,颜若桃花,唇瓣微肿,水光盈润,正是娇羞动人颜色,再配上她娇庸声音,生生把他魂也勾了去。 看着,心中激荡,忍不住叫了声,“媳妇儿……” “嗯……”又是极娇一声,撩得他心里麻麻地痒。 而她,之前运动时候承受着他重量倒没觉得,现结束了,还这样压着她,便觉他太重了,双手不禁撑着他胸,娇滴滴地哼着,扭着身子要将他推下来。 可他哪能经得起这个?小腹一紧,还埋她身体里某物又开始苏醒了…… 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大惊,一改之前慵懒迷醉样子,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是吃了药吗?” “……”这是对他侮辱好吗?他用得着吃药?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你说这话想过后果没有?”她又不是不了解他!从前一起时候一夜几次也不是没有过!不是他过于饥渴,当兵大多如此,常年分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起时间不过十几天,这十几天里,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把一年补全了! 陶子听了自知出言不慎,吃亏必然是自己,马上求饶道,“首长大人,我错了,肚子好饿,我们先吃东西好不好?” 昨天婚礼,体力消耗太大,吃那点东西早消化了,今晨又一番奋战,肚子早唱空城计了。 哪知他竟然硬硬,就她体内顶了顶,“还这没走呢!就饿了?” “……”果然,耍流氓是男人天分,无需调教,铁树会开花,木头也能长出菌来…… 但是,她真不能再承受一次了……散架了好吗! “首长!我说认真!我真不行了!饶了我吧!你心疼心疼我嘛……”她楚楚可怜看着他,却不知这样她万种风情,这就是首长药啊!何需再去吃别药? 管很想把她再吃一遍,可是也知道她确实辛苦了,昨天婚礼受累还没缓过来呢! 听着媳妇儿撒着娇要他心疼她,他怎么再忍心只顾自己享受?于是从她体内退出来,捏她鼻子,“饶你一次!好好锻炼!就你这身子骨还想当司令!?” 合着他让她锻炼身子骨目就是为了让她有力气投入到这项伟大工作中来? 她不以为然地扁嘴,“就这事,让你当司令!其他都我管!”她自问没这个本事指挥这样一个战场,他定是善于使用媚术,或者能无声无息间下无臭无味蒙汗药,她一靠近他就全身发软…… 他笑,“真?那司令我还想再战!” 说完抱起她就往浴室奔去。 她吓坏了,“你答应过我啊!答应过我不玩了啊!?” 他笑出了声来,“首长大人,我伺候你洗澡!” “只是洗澡?”不是她不纯洁,而是以她经验而言不容得她太纯洁,那实质上有另一个词—— 愚蠢。 “难道你还想做点别?”他故意问。 “不!”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请首长好好享受!”他将她抱进浴室。 自己腰际围了根浴巾,浴缸里放满水,将她放进浴缸,让她舒服地枕着,将热水浇到她身上,而后一点一点轻轻擦洗。 酸软身体热水里一泡,毛孔数舒展开来,极是舒服。 见他果真只是老老实实给自己洗澡,也就放了心,枕浴缸上,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温水浴。 良久,听见他讨好声音响起,“首长,舒服吗?起来给你搓背!” 她听着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坐直了。 他一边给她洗着背还一边按摩她肩膀,继续讨好地问,“首长,舒服吗?” 真是舒服极了…… 他什么时候还会这手? “首长,来,搓搓前面!”他不怀好意地来揉她胸。 她眼前忽然一亮,抓住他手问,“你怎么会这个?” 他一怔,有些难为情,“部队嘛,训练强度大,会点推拿,有个什么跌打损伤相互按按也没什么……” “不是!我是说搓背!”她不许他避开重点。 “嗯……有时候也……” “我就知道!”他话还没说完,陶子就跳了起来,而且她样子居然还很兴奋,“小海!小海给你洗过澡对不对!?”她就觉得他刚才叫首长样子很别扭,小海腔调?! 他脸马上沉下来了,“瞎说什么!?” 哎哟!首长这是害羞吗? 她突然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好奇心起,脑袋也短了路,“我看了好多军营小说啊,里面全是男男相爱!好感人!好唯美啊!原来是真?天啊!好兴奋!帅哥留给帅哥!正太留给大叔!军人留给军人!真理啊!真爱无敌!” “囡囡!”他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我想想……”她完全处于自己无限yy中,忽视了首长脸色,“你想,这部队生活除了有肉吃,也就跟和尚差不了多少,特别是你们s团那样!海35以上,母蚊子都没见到一只,真爱就是这么产生!” 他眯了眯眸,“你能分清蚊子公母?” 她挥挥手,“重点不这里!你偷偷告诉我,你们团哪些是一对啊?还有,像你和小海这样,谁是攻?谁是受?肯定你是攻!” “……”他无法淡定了,大吼一声,“你满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有理不声高好吗?!她心里好受吗?知道自己老公和他警卫员有真爱,她是忍着怎样一颗受伤心来问? “本来嘛……”她委屈地横他一眼,“难怪你和小海关系这么不一般,咋不见小郭给你洗澡呢?!” 宁震谦被她搞得火冒三丈,他真想把这个女人脑袋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 “你瞎说八道什么?小海什么时候给我洗澡?!”他怎么就无法理解她这话有啥依据? “你自己说搓背啊……”她还是觉得委屈…… 他无语了……“那是我还没放军官那会,集体大澡堂,大伙一起洗澡,相互搓个背什么,你这脑瓜子怎么就能想那么多呢?!” “原来不是啊?!”她笑嘻嘻,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抱住他脖子,不怕死地又问,“那你们团有没有y?肯定有!八卦一下嘛……”女人天生爱八卦! 他怒视着她,原来脑袋还没拧过弯来,当即就发火了,“你成天看那叫什么书?有健康点吗?囡囡!我告诉 你,你别逼着我封你电脑!” “……”她拧着眉,寻思着自己怎么一点也找不到司令感觉呢?好像还是个被管制苦逼小兵…… 只见他火冒三丈地三下五除二给她冲洗干净,抱出去,再飞速给她穿上睡衣,然后把她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放,还用手指凌空画了个圈,“这个圈里思过!没我命令不准吃饭!” 她瞠目结舌,还没想出话来回答,他又从书架上抽出几本精装版书来,仍她面前,“要读书是吗?先把这套读完!写心得给我检查!” 她凝目一看,想哭,《四库全书》…… 她爱读书没错,可真不包括《四库全书》…… 她终于想起了什么,大喊,“暴君!你检查呢?昨天才写!不是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吗?这算什么?” “砰——”回答她是浴室门重关上声音…… [)] 第302章 首长,你的节操呢? nb想不到暴君宁黑炭竟然玩真! 她用色窥小鹌鹑一模一样…… 待到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并且出了门,将卧室门“砰”关上。 那一声门响,才将她从美男春光图里惊醒过来,赶紧去开门,哪知这家伙竟然这么狠!把门给反锁了! 她房间里面左扭右旋,怎么也打不开! 连锁也欺负她吗?怎么有这么变看他眼神太可爱了…… 严庄和宁晋平已经带着莫忘回来了,厨房里飘出饭菜香味来。 “爸,妈,你们就回来了。”他打了个招呼,又叫了声莫忘。 严庄笑着瞟了他一眼,“嫌我们回来早了?” 宁震谦微微一窘,“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得了!还不是你爸吗?怕你俩起来没饭吃!依着我,可不想来招人讨厌!”严庄笑道,几许揶揄儿子意思,“囡囡呢?还不叫她下来吃饭?” “哦……她累了,睡着呢……”他不假思索地撒了个谎,当然不会告诉严庄婚第二天媳妇就被关禁闭事。 “哦?”严庄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莫名笑。 宁震谦顿时脸发烫,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咳了两声,装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妈,你不会还想要囡囡起来给你敬茶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自然也不能让严庄对囡囡有意见。 严庄笑了,“怎么会?我是那恶婆婆吗?我和桃桃关系……”她顿了顿,目光有些悠长,“从前可是亲如母女……世上哪有母亲对女儿刁难?” 宁震谦一笑,不语。自从囡囡回来以后,好像母亲变了许多,从前那凝眉心那一抹哀愁没有了…… 只是,他不知道,儿子永远是母亲心头肉,而陶子又是严庄心里放不下牵挂,看着他成日愁眉不展,日子比多年前芊琪不时光里加阴霾,她又如何能开怀?陶子宁家日子,如昙花一现,却让他生活亦如开到极致花,转瞬即落,而今,终于圆满了,看着儿子眼中满足笑意,看着陶子还和从前一样亲和,她这一生大事业也算是圆满了…… 陶子房间里捶门跺脚地出了一会儿气,躺了床上,盯着那一摞四库全书发呆,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好你个宁黑炭,出息了是吗?娶回家就达到目了是吗?这又是你哪一条计呢? 正堵着气,门锁响了,门打开一条缝…… 她心中怒气未平,抓起枕头就往门口扔去。却不料,进来人不是宁震谦,枕头准确无误地打了莫忘头上,而莫忘身后,站着笑眯眯严庄…… 她大惊,赶紧起来奔向莫忘,揉着他头问,“莫忘,打疼没有啊?我不是故意!真!” 莫忘倒是若无其事样子,摸了摸自己头。 严庄手里端着饭菜和汤,给她送了进来,笑道,“来,吃点吧。” “妈,怎么能让您给我送饭来房间吃啊?!”陶子实不好意思,让婆婆给儿媳妇把饭送进房间,真是太过分了…… 严庄却放下饭菜,慈爱地笑,“那有什么关系?谁家女儿不撒娇?妈妈给送次饭有什么大不了?吃吧!” < 吸着她。 如贪婪孩子般,吸饱了之后轻啄着问她,“有没有学会些什么?” “嗯?”她有些错愕,不懂他这学会什么是指啥。 他便一路吻向她耳朵,她耳边用极小声音问她,“有没有从里面偷偷学过……” “嗯?别……”不行!不能吻她耳朵!他明明知道!她受不了!一阵酥麻传来,他后说几个字都没听清…… 而后,便被他抓住了手,牵着她往某个地方伸去,当她触到熟悉坚硬时,听得他低哑声音将刚才她没听清话重复了一遍,“是不是从里面学怎么伺候老公?” 轰—— 她无地自容了…… 这辈子大悲哀就是当初没有关笔记本,让他看见了那些惊心动魄船戏…… 可是她发誓,她真是纯洁好吗?她真没有从里面学什么! “宁黑炭!原来你脱了军装也是流氓!你节操呢?你是首长啊!你对得起你肩膀上军衔帽子上国徽吗?你……” 话没说完,又被他堵住了唇,她想挣扎,想反抗,可是,和他力量上较劲简直是鸡蛋碰石头,而他吻,却还如此地霸道而用力,她连稍稍转头机会都没有…… 完了,他又开始使用蒙汗药了吗?眩晕……迷蒙……嗡嗡作响…… “不要……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她喘着气让残存意识强大起来。 “唔……穿军装也还是 男人……选择题,二选一,罚站还是烤羊肉串……”他吻着她脖子,舔舐,吮/吸,热热呼吸喷她皮肤上。 二选一?二选一……不是才烤过羊肉串吗?她被烤糊了……可是罚站……亦非她所欲也…… &p; #31383; :nb 第303章 新婚(结局中) nb纠结中他手已经伸进了她睡衣里面,她突然清醒过来,去他二选一!“我一个也不选!” “是吗?可是我要你选!”他握着她丰盈,熟练地揉诱了? 她愤恨地想要起床,被他按住,“等等!小囡不知道到了没有!”而后还她唇上吻了一下,看着她笑。 “……”他能不那么白痴吗?可是,想到小囡,心里一抹柔软滑过,还是听了他话,乖乖地躺着不动。好吧,小囡这个问题上,两人白痴程度是同等级…… “乖,晚上奖赏你……”又是一吻…… 她怨念地瞪着他,“你奖励全是你享受!”晚上给奖励?是什么奖励她用鼻子想都知道!她才不要! 他低头笑了笑,“刚才你明明也很享受……” “……没有!”她矢口否认,好吧,虽然他说是事实,可这样关头,她绝不承认! “那好……”他凑近了过来,呼吸被他气息充满,“那晚上奖赏让你享受……” “不要不要!不要你破奖赏!”她现情绪很不好!他看不出来吗? “那……换你奖赏我?”他一张大黑脸上透着不易察觉坏笑。 “……”怎么觉得他黏黏糊糊黏黏糊糊还学坏了?她忽然觉得,如果小囡就这么来了,那她地位加一落千丈!想到这里,她迅速起身,往浴室跑去。 “你干什么?”他一伸手把她抓了回来。 “我去洗!洗掉!”她挣脱不了,便站地板上拼命跳,腿间有液体缓缓流下来。 “别跳了姑奶奶!”他这才慌了,立即把她抱上床,压住,“别把我们小囡跳没了!” 她横了他一眼,嘀咕,“不跳就不跳!我等下买药吃去……” “你敢!胆敢买药吃我关你一个星期禁闭!”他一急嗓门也大了起来。 陶子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眼睛里晶亮晶亮,好像有水珠要滚出来,“你欺负我……才娶了我就欺负我……你说话全是骗人……说了婚后都让我做主……你还罚我……还罚我……我就吃!吃了你也不知道!我不要孩子了……有了孩子你加欺负我……” 她眼泪是他软肋…… 这傻瓜,还真当真了?谁真要罚她呢?不是逗着她玩吗?这模样,他心都碎了…… 赶紧抱着她亲,“不哭了媳妇儿……我怎么会欺负你呢?我背!背检查好吗?背完还罚我抄写十遍,贴墙上!行了吗?不哭了……” 陶子倚着他肩头,眨巴着眼,眸光亮晶晶,乌黑眼珠一转,还是这招管用…… 他吻着她耳朵,抚摸着她发丝,想扳过她脸给她擦擦泪,可是,没有眼泪怎么可以给他看? 陶子索性抱着他腰,脑袋他肩窝子里猛钻,孩子般地任性哭闹起来,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不信不信 !再不信你话!我偏要买药吃!” “……”玩大发了……“囡囡……听话!咱不吃药!说好什么都听你!好,你来决定,我们俩晚上吃什么好呢?” “……”这种事要她做决定?一边儿去!继续呜咽,“我不决定!也不当领导!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呜呜……” “……囡囡……别哭啊……说不定小囡已经回来了呢?让她听见妈妈哭多不好?”束手无策…… “偏让她听见!让小囡知道爸爸欺负人……” “……好好好,爸爸是坏蛋!可是妈妈不哭行吗?哭多了是不是对小囡不好呢?” 她又不是真哭……这话吓不倒她!“就哭!就哭给你看!” “……囡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哭,行吗?你告诉我,我怎么你才能不哭?”他只差以死明志了…… “不要你做什么!今天晚上你什么都不准做!不!以后晚上你全都什么也不准做!”色p &t; 他说很抱歉,没能陪她走过千山万水,也没有给她奢华蜜月旅行。 她只是紧地握住他手,无论他带她看怎样风景,她眼中美风景只有他。行遍半个地球,仍然回归到他身边,方觉江山多娇,不过尔尔…… 这般速度,到达他说庄子时,已是傍晚,薄暮初上。 这是严庄外婆家庄子,已经很久了,曾经败落过,后来复又重修,只是,严庄这边再无人老家居住,只雇了亲戚看园。 庄子建山脚,远远便可看见那古香古色四合院,浑然清末味道。 她眼前不由一亮,“宁黑炭,你家还有这么个地方啊?以前从没带我来过!” 他看着她发亮眼睛,唇角微扬,“就知道你喜欢!” 看园子是严家远方亲戚,一对中年夫妇,宁震谦叫他们表舅和表舅母。 早已接到了通知他二人要来,两人站门口迎,见到宁震谦后十分开心,直道多年不见了。 陶子奇地打量着这地方,好像是个度假区,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房子,或现代或复古,各有各风味,车停得挺多,可见常有人来,倒也并不显得这房子清冷。 表舅带领下,陶子和宁震谦进了院。她才发现这四合院挺大,花园长廊什么都有,还分好几个小院。 陶子不由想起陆家开那家私房菜馆,这连片儿资源真有开发潜质,忙拉着宁震谦说,“这儿好像可以开发一下,弄个什么度假风景区,指不定稳赚钱呢!” 他看了她一眼,不语,只是笑。 “笑什么?”难道她说错了吗?也许吧,她并没有经商经验和头脑。 “没什么,有人是不是想做当家主母了啊?”他牵住了她手。 “……我可没有这想法,而且也当不来!我就这么一说,这么多房子这荒废了!” 他将她拉近,笑,“想当也没什么错,原本那位置也就是你。至于这里,确算得上半个度假区。知道吗?这里有温泉,有人就把房子改建成温泉酒店,不然哪来这么多车?至于我们家,倒是不打算出租,只作为度假休憩地方,我爸妈有时回来避避暑什么。” 陶子听见温泉两个字,顿时激动了,自动过滤了其它话语,就连“那个位置是你”这么重要话都没留意,掐着他胳膊问,“真?真有温泉?哪里?” 他笑着拍拍她手背,“就这后面,半山上,别急,吃完饭带你去。” “太好了!”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窘,再次掐他胳膊轻声怪责,“你这么不早说?我泳衣也没带,怎么泡温泉?” 他看着她,笑得诡异,而后俯下身来,她耳边耳语了两句,陶子脸顿时飞霞,偷眼看了看前面走着表舅舅母,幸好他们没听见,首长大人节操无下限…… 晚上,表舅夫妇给他们准备了丰盛晚餐,正宗土鸡土鸭,蔬菜全是自己种,满满一桌,看那颜色,就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了。 “这些菜每周也给你们送,陶子平时不知道罢了,只是稍远了点,做不到每天送。”表舅看着陶子样子笑道。 宁震谦也看出她饿了,拉着她坐,“坐下来试试,我表舅母手艺挺好,我每回来就是冲着表舅母做菜来!” 这番马屁拍得表舅母乐呵呵,口若悬河地把幼时宁震谦夸得天下无双。 陶子听着心里也挺美,谁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男人好话? 只是,她却离了座,笑道,“我忘了件事,去去就来。” “什么事啊?”宁震谦冲着她背影问。 她却没有回答,进了他们今晚将要下榻房间。 他们行李已经放了进来,她找到自己包包,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来,倒出一粒药来,就着纯净水,吞了下去。 还正喝水,身后便响起严厉声音,“囡囡!” 她一惊,呛到了,捂着胸口咳得满脸通红。 回身望着他,只见他脸色黑灰到了极点,瞪着她眼神透着怒火和失望。 “干 ……干什么……?”她无缘无故被吓了一跳,咳得难受极了。 见她狼狈成这样,他眼中闪过不忍和自责,走过来拍着她背,帮她顺气,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陶子觉得气氛有些异常,他这是怎么了?问他,他却再也不说一字。 好不容易顺了气,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粗糙大手给她擦了擦眼角,轻声道,“走吧,出去吃饭。” 也不再牵她手,自顾自就先行走了。 “哦……”陶子应了一声,莫名其妙地跟他后面。 —————————————————————————————————— 亲爱们,八月后一,不知不觉文文走近结局,谢谢亲们这几个月陪伴,之后便是木头和囡囡婚后生活,吉祥不知道 算是番外还是正文,就这么写吧,怎么界定并不重要,感兴趣亲九月继续哦~!么么~! :nb 第304章 温泉(结局进行时) nb再一次回到饭桌,气氛就不一样了。 宁震谦表情怪怪,不像生气,可也明显不高兴,只是不断地给陶子布菜,让她多吃点。 “不要——我不喜欢吃这个……”趁表舅和舅母不空当,她还撒了回娇,把不喜欢吃东西扔他碗里,意试探他心情。 从前生活里,她从来都是忽略了自己嗜好,他爱吃什么她就做什么,到现,她才渐渐原形毕露。每次她吃饭时这么做,他都会一边歉意地夹多她爱吃到她碗里,一边毫无怨言地当她垃圾桶琰。 今天,他依然是这么做,只是,情绪却明显不同,虽然他不说,可她感觉得到,他眼睛始终都没看她。 她感到某种窒息憋闷,皱了皱眉,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怎么?舅母手艺不合口味?”他终于看她了,目光里是她熟悉关心。 她心里一热,找到自己觉得窒息缘由——她必须看到他这样眼神,那是让她生命鲜活氧气…… 她摇摇头,目光里涌现出盈盈委屈。 “那是怎么了?”他声音顿时如水般柔软。 她知道,他是无法抵御自己这样目光,于是黑眸里愈加盈盈欲滴,“没什么,就是累……” “那也得先吃饭,吃完饭就休息?”他是带着商量语气,本来以为她兴致勃勃,等下要去泡温泉。 她还是摇头。 他凝视着她,稍怔,而后似暗暗叹息,端起了她碗,拿过一个勺子来,居然将一勺饭送到她嘴边。 她也是微微一怔,原本只是以不吃饭来试探他,没想到试探出这样结果来,心中暖暖,泛起了湿意。 门口,表舅母身影一闪而过,她知道,他们两人再不会来餐厅打扰他们了…… 于是张了口,吞下他所喂饭,而后伸出双臂,目光柔软而执着地看着他。 他是如此地疼爱她,怎能抵抗得了她这般委屈欲滴伸着手要抱撒娇?心里酸酸软软一片,立刻伸手抱了,她便顺势投入他怀里,反身坐了他腿上,一如当初幼小她村里喝喜酒时候爬上糖糖哥腿一样…… 不知为何,如今她这般乖顺地坐自己怀里,竟让他心里有股强烈酸胀疼,这样她,就像一个渴望爱孩子,让他有一种即便倾所有也爱她不够感觉…… 囡囡,囡囡,我还能怎么爱你? 他低下头来,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继续给她喂饭。 他黑亮眼睛里,是满满温柔,如这一室温暖灯光,洒她心里每一个角落,可是,分明是此番温柔,陶子却能感觉到他心中有事。她是他小鹌鹑啊,住他树洞里,住他心里,他不开心,她怎会感觉不到呢? “你、不、高、兴!”凝视着他眼睛,她手抚上他脸颊,一字一顿地说,胡茬扎手心里,微痒。 “没有!乖乖吃饭!”他表现得很明显吗?那是他不是了,不应该让自己情绪影响到她,这和平日里斗嘴嬉闹不同,是真触动心事了,还会勾起从前一些伤,旧伤隐痛,不希望她再因此而疼痛。 分明是撒谎…… 那也就是不想对她说了? “宁黑炭……”她贴着他胸口仰起头。 “嗯?”他略带了鼻音,自从上次和辰安剧组去烧烤,他就多了这么一个外号,开始不接受,而到了现,却顺其自然地答应了。 “我会一直你这里陪着你……”她指指他心口位置,所以,宁黑炭,无论是喜是悲,我都会和你分担。 “当然!”他从没想过她还会从他这里走出去,“来,再吃一口!” “嗯!”她和他不一样,他话大多埋心里,而她,从来都做了直接或者间接表露,说完,她心里会稍稍安定一些,只要两个人这一点是坚定,其它,便什么都不怕了。 “你也吃!”她也给他喂,眼里亮晶晶。 他没有拒绝,没有这种时候摆男子汉谱,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院子里种了桂花,晚开品种,浓郁花香漂 浮空气里,当中,是刻着花纹石桌,桌上,表舅母已经贴心地给他们摆好了瓜果点心,两人吃完饭,携手院子里散步,走至石桌边,便坐了下来。 秋天夜晚,晴朗而高远,夜色清透,星光无遮无拦淋漓致地洒落。 “好美星空……”陶子不禁赞叹,“宁黑炭,这院子可以属于你吗?等我们老了,就搬来这里住,后面山头种点瓜果蔬菜,养些鸡鸭,夜晚一壶清茶,赏月观星,就像现这样,说说我们年轻时候事儿,好不好?对了,如果不可以话,我们就回老家吧,挺怀念那样恬淡生活。” 他捏着她手指,笑容如星光一般,“好。”无论去哪里,只要她地方,就是天堂。 “宁黑炭,这些瓜果也是自产吗?”陶子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慢慢地削皮。 “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很少来这里。” “等到了晚年,我们要山头上种我喜欢吃水果,结果时候,就像孙悟空一样,爬到树上去,坐树丫上,手一够就能摘一个吃!”这是她小时候看《西游记》羡慕事了,吃到肚子圆啊,可惜,虽然她也是农村长大,从来就没能体验到这个乐趣,接近一次是和他一起去西瓜地里偷别人家西瓜,摘一个砸破!不好!扔!继续摘!还被人发现了,就跟偷鸡一样下场…… 他极宠眼神看着她,一点也不觉得年龄上已经成熟她自己面前说着这些话幼稚,只是一样温柔地回答她一个字——“好”,也许,即便到了七老八十,他仍然喜欢这样看着她,听她说着不着边际胡话,只对他说胡话…… “可是……宁黑炭,老了你还能爬上树吗?”她想到一个实际问题。 他笑,“能。”没有一丝犹豫。 说话间,陶子削完了苹果,喂到他嘴边。 两人似乎都养成了这样一种默契,无论什么好吃东西,首先必然是先给对方。 他想了想,没有推回给她自己,而是就着她手咬了一大口。 她拿回来,自己也咬了一口,好似这种吃法是理所当然。 他专注地凝视着她,心中温柔情愫高涨,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唯一要做事只有爱,给她多多爱…… “囡囡,还累不累?”他问。 “嗯?”她把苹果递给他,摇头,累本就是个借口,“我们去温泉吧?” 他想,泡温泉原也可以解乏,便同意了。 陶子想,既然没带泳衣,就穿睡衣去也一样,谁知,整理东西时候,她却发现箱子里有她泳衣…… “你带了?”她惊讶地问。 他笑而不语,他会她身后,默默为她做好一切事情…… “我还以为……”她嘿嘿一笑。 “以为什么?以为我真想让你光着泡?”他低声道。 想到刚来时他她耳边说话,她不禁瞪了他一眼,他节操让她不得不相信…… “走!”他提了东西,牵着她手外出。 似乎,吃饭时那小小异样就这么消失于无形了…… 从院子后门,可以直接上山,半山上,林木掩映间,便是温泉池子,夜色中,水光潋滟。 温泉边还修有一个亭子,同样石桌石椅,雕花刻梁,亭内灯光明亮。 两人已经房内穿了泳衣内,直接脱去外衣,他牵着她手,慢慢漫入温泉池。 秋日夜晚,原有微微凉,温水一浸,暖意包围,陶子不禁轻叹,“好舒服。” 他微微一笑,“现不是舒服时候,要等冬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池子里却温暖无比,才是舒服。” 陶子长这么大,也游历了不少地方,却是第一次泡温泉,听宁震谦这么一形容,眼前早已勾勒出一幅美丽图画,一时十分憧憬,看着他,两眼放光,“那我们冬天再来好吗?” “好!”他爽地答应,“只要你想来,随时可以来。” “太好了!”她心情大好,用温泉水拍着脸颊,“温泉有什么功效呢?可以美容吗?” “应该可以吧… …”他凝视着她,给她穿是一套保守黑色泳衣,却不曾想,黑白对比,愈加衬得她肤色如雪,虽然看不见水面以下她身体,却完全可以想象是怎样玲珑有致,而她白皙脸庞,被她轻轻拍打,又因这热气一蒸,泛着自然胭脂红,谁说不能美容?他心内一动,却立即控制住了,背书般地道,“温泉热浴不仅可使肌肉、关节松弛,消除疲劳;还可扩张血管,促进血液循环,加速人体陈代谢,据说,还能减肥,不过,要长期坚持泡才行。” 说到这里,他觉得确实有必要带着她常常过来泡温泉。 陶子玩着水,忽然狡黠地看了他一眼,略带调皮地问,“那温泉能美白吗?” “嗯?”美容应该包括美白吧?只是,她好像笑得有点诡异…… “嗯……我是说……你常常泡能变白一点嘛?大黑炭?哈哈哈……”成功地借机嘲笑了他一次,她开心得哈哈大笑。 “……”现还嫌他黑? “过来!我给你洗洗!洗白白!哈哈,原来洗白白这个词是为你量身定做!”她笑着把水泼向他。 他被她逗笑了,掀起水朝她泼过去,你来我往,两个人水里玩闹起来。 她不是他对手,几个回合以后,便被浇得很狼狈,连连举手讨饶。 浑身湿漉漉她打闹中站起,玲珑曲线泳衣紧裹中格外诱抚…… 而她,已经感觉到腿间他身体变化,如此明显,她身体加柔软似水,仿佛与这荡漾水波融成了一体…… 良久,彼此都控制不住地呻诱了…… ———————————————————————————————————— 忽然想起好久没提问了,吉祥今天问个问题吧,:宁黑炭出去干什么去了? 答对有奖,只是好遗憾,之前答对题亲一直还没寄书,因为《夏未晚良辰安好》出版被耽搁了,转眼《扑倒》也完结了, 之前获奖亲发站内消息给吉祥,留下您通讯地址,等辰安书一出来,吉祥就给你们寄。 :nb 第305章 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 nb几分钟以后,门“砰”地一声大响,他风风火火毛毛躁躁地闯了进来,瞧那样子竟是一路跑步,还带着微喘。 至于吗?这么一会儿就喘上了?他跑十公里也不带喘气啊…罩… 她揉了揉眼睛,“你上哪去了?” 他没答话,只眼神勾勾地盯着她胸口。 她低头一看,睡衣松散,浑圆半掩,虽然彼此早已熟悉,可还是他这样热感处。 彼此都是光裸,他这样从身后抱着她,热切地吻着她,要命是,他某处还顶她湿润入口,却只是徘徊…… 她抵抗意志越来越薄弱,躲着他,喷气如火,“那你还……不准……” “我没有啊……我只是抱着你而已……”他一边吻着,一边还恶意地动了动。 她轻吟 了一声,知道自己要缴械投降了,甚至,身体已经往后,仿佛希望和他贴得紧。 残存意识提醒他,这块木头是块十足坏蛋!有这样抱法吗? “媳妇儿,想我了吗?”他吻着她,脖子上已经红痕成片。 “嗯……?”真实想法迷醉间不经意泻出。 她似乎听见他低低笑声,而后,热吻落她耳朵上,“这是你自己说哦……”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感觉体内猛一涨,有东西侵入了…… 迷离之际,她隐约记得他们是有这样约定,除非是她想要,他便可以不遵守约束,她当时还信誓旦旦,绝不会有这样时候…… 那现,是有多丢脸? 可是,也顾不着了…… 巨大热浪一阵又一阵体内反复,滚动,她放/纵了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后一丝清醒提醒她,算了,下次吧……下次一定不要狡猾他得逞…… 于是,再一次地,她成了他俘虏…… 当一切风平浪静,她如水化泥般瘫软他怀里,一动也不能动…… 而他,则挂着一脸餍足笑,拥她怀,“媳妇儿,你真棒……” 她牺牲了好吗?! “宁黑炭!你违约……”她无力地说。 “哪有?是你邀请我!”此刻,他眯笑着,振振有词了。 “……”真看不出来,他果然是越来越坏了…… 她没力气跟他争执,昏昏沉沉,眼皮倦怠,而他,则刚好相反,神采奕奕,愈加精神抖索了,居然一只手抱了她,另一只手则还拿着手机玩。 这劳心劳力,不睡觉还干什么?她睁开眼一看,只见他上网,查询备孕和孕期要注意事项和饮食。 他一边看一边惊叹,“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怎么办?我完全不懂,现补还来得及吗?” “想生女儿要吃酸性食物啊!你吃嘛?等等!怎么又说酸性食物吃太多容易患病啊?!那还是得控制!咦,这里还有秘方呢……排卵期……什么是排卵期?媳妇儿,你排卵期是什么时候?哎,我不懂太多了!得恶补才行……” 他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了老半天,陶子对他精神抖擞表示景仰万分,什么时候木头也变成话唠了?“你到底要不要睡觉?”她累得睁不开眼了,还要和他这算排卵期吗? 他拍拍她,好像精神愈加亢奋了,“你先睡,我看看到底什么是排卵期……” 说着,居然把枕她颈下胳 膊抽了出来,专心致志地查生女儿秘方了。 “你众女轻男!”她幽怨地看着他,果然,女儿是比她重要生物,小囡还没来呢,他胳膊就抽走了,如果小囡来了,他怀抱还有她份吗?突然产生了想生儿子冲动…… 他却揉揉她头发,笑道,“生个女儿像你,乖乖,多好……” 虽然她深知,吃女儿醋是不应该,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真酸酸,重要是,他居然还不知道她不高兴了…… 含着幽怨转身,背对着他,这回真不理他了!然而,他全神贯注地用手机上着网,还真以为她睡着了,不再打扰她…… 她愈加悲愤,这块黑炭太现实了吧?把他喂饱了,他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之前是谁牛皮糖似粘她身上? 不过,此时她真没有力气跟他计较,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了,很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她周身温暖舒适,熟悉气息和温度让她闭着眼睛也知道她躺谁怀抱里,这是难得温馨时刻,没有军号打扰,他生物钟也没催促他早起,只是,昨夜种种,依然记心里,她离开他怀抱,愤然起床了。 其实他早已醒来,也是舍不得这样早上,可以这样拥着她,慵懒地等着太阳升起,体味着一种时光渐渐老去从容和满足,所以,她一起身,他便睁开了眼睛,愉地和已经进入浴室去媳妇儿打招呼,“这么早?囡囡?” 生气! 不理! < p&t;她把水开得很大,稀里哗啦,胡乱泼脸上。 他以为她没听见,索性也起了床,笑容满面地跟着进了浴室,一张大黑脸伸到她面前,她脸上亲了一下,“早,媳妇儿!” 她绷着脸,推开他,从他面前走过。 他这才终于意识到,媳妇儿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他把昨夜事从头至尾想了一遍,分明记得她昨晚入睡前是情绪极佳地达到**才睡,临睡还说自己众女轻男,这些都没有一点气恼迹象啊?难道,她梦里梦到什么生气了?真难!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入她梦里,知道她梦什么吗? 陶子独自拿了手机往前厅走,经过花园时候给苗苗、小海以及骆东勤打电话,他们是刻意来参加她婚礼,都定今天要走,她总得打个电话送别一下。 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苗苗。 “哟,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不是应该***苦短芙蓉帐暖吗?”苗苗一接电话便不遗余力地笑她。 苗苗面前,陶子一向都不掩饰自己情绪,当即马上道,“***个头!我一肚子气呢!” “哦?才大婚哦,那块木头就惹你生气?气啥?难道是伺候你不周?”苗苗嘻嘻笑着,每一句话都带了颜色。 陶子习惯了苗苗调侃,也没当一回事儿,抱怨话脱口而出,“他居然没抱着我睡!”说完觉得不妥,好像没表达清楚,她是想说,他就光顾着手机光顾着怎么生小囡了,把她“枕头”都给抽走了……这样表达失误不是她水准啊! 苗苗起初一愣,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你意思不会是你们没洞房吧?啊?难道他生理期?哈哈哈……” “……”陶子没觉得苗苗这句话多幽默,“苗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以后一定爱女儿比爱我多!” 苗苗再次哈哈笑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你这是秀恩爱吗?桃桃啊!你是有多幸福啊!如果你今后烦恼只是和女儿争宠话,你是想要多少人去撞墙?你这到底是撒娇节奏还是生气节奏?” 陶子一想,也确实觉得自己矫情,于是笑道,“婚嘛,一大早秀秀恩爱也没啥嘛……不过,气人是,我气了一晚上,他居然不知道我生气了……真不值……” “这个……应该是男人通病了……你好好调教吧!希望你调教出一个与众不同绝世男人来!”苗苗笑道。 “我可没那本事!”陶子小小地谦虚了一把,想起自己打电话主要目,“苗苗,什么时候飞机?机票买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就准备出发去机场!” “嗯,一路顺风啊!谢谢你专程来陪我。”陶子深知此去云南,辗转转车倒腾苦,苗苗必然出发时间早。 “跟我还这么客气?你第一次出嫁没让我知道,如果这次还不让我来话,我们交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苗苗佯装威胁。 陶子呵呵一笑,“我意思是,希望我也点有机会去参加你婚礼!你跟方驰州节奏能点吗?” “哈哈,如你所愿!准备一个大红包吧!” 总算听到苗苗肯定好消息了,陶子舒心地一笑。 收线,正准备继续打电话,身后一双温暖胳膊将她包围,呼吸热气喷她耳际,低沉声音响起,“你还可以傻一点嘛?” “……”什么时候他来到她身后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啊?谁傻了?”居然说她傻?! “你这木头脑袋!”他环抱着她,侧过脸来她太阳穴地方亲了一下。 她啼笑皆非,她居然被他说成木头?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说你这脑袋怎么就记不住呢?我不是说过吗?你是我宠爱孩子!”一大清早,他声音暖融融,一如阳光初起,煦暖地将她包围。 她心,融化成一泓温泉,倚靠他怀中,笑颜若霞,“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没有吗?好像说过呀……”莫非是自言自语?他也糊涂了,“那我再说一次,就算有了小囡,你也是我宠爱孩子……” “谁是孩子?我可不是孩子!”这会儿她,完全忘记了吃小囡醋时候是如何 孩子气。 “是吗?那还和小囡争宠?”他低头看着她笑,其实,他很喜欢爱争宠她…… “哪有?”她转过身来,双臂勾住他脖子,头埋进他胸膛,既羞且娇。 “没有吗?那是谁打电话诉苦,说我不抱着她睡?”他笑着逗她。 “你怎么偷听女人说话?!”她一拳捶他胸口,难为情地道。 他只是笑,如果不偷听,怎么会知道她还和当年那个六岁孩子一样喜欢霸占着她糖糖哥呢?只是,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比战略战术难捉摸多了,原来,她真生气了,还是为着这么莫名其妙理由,看来,他以后不仅要攻读军事心理学,还得攻读老婆心理学…… :nb 第306章 争宠 nb从温泉回来,生活便进入了正常节奏。 他开始上班,她则依然当她自由撰稿人,开始构想书。 他曾问她,是否想要重返主持界。她摇头拒绝了。做他妻子,她婚前便有了足够思想准备,要真正融入他家,成为他家人一份子,她可能需要投入多时间,毕竟严庄和宁晋平渐渐老去,她和他才是这个家主角。 她不认为这是牺牲,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去做任何事并且甘之如饴,这一点,她和当年毅然嫁他,毅然去云南寻他时所坚持初衷一样琰。 她第一次向严庄提出来,她送莫忘去做培训。 严庄初时不答应,是她牵着莫忘手抢严庄前面出了家门,随行,还有莫忘私人老师。 莫忘面前,从初害怕和不安,到现敢一个人带他出门,这其中固然有一个过程,可是,她却觉得,或许正是因为莫忘什么也不懂,反而加了她走近莫忘步伐,如果莫忘是正常孩子,要接近他,说不定要费多心力,而这样安静他,反而简单许多,也许,他今生都不会有人真正走进他心里,然而,能允许她牵着他四处走,这已是极难得信任。 走进机构,陶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自闭儿,或安静,或哭闹,陪同而来家长也是神态各异。 机构老师说,自闭儿康复一般年纪越小越好,像莫忘这样,还能有这样效果,已是相当难得。当然,每个自闭儿情况都不一样,而莫忘也并非重度患者,莫忘康复不断进步,是陶子早就知道事,但是,老师这样表扬,陶子还是很开心,俯下身来笑着称赞莫忘,“老师说我们莫忘很棒,莫忘要加努力呢!” 她不知道莫忘是否能完全听懂她话,可是,莫忘喜欢听家人称赞他,每次,都会露出笑意来。 那天训练,完成很顺利,然而,下课回去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只小狗绕着他们转,莫忘眼睛直直地盯着小狗,后,竟然蹲下来想要抱小狗。 “宝宝!”有人叫了一声。 就莫忘要触到小狗时候,小狗跑开了,朝着那声宝宝奔去。 莫忘却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着急表情,迈步去追。 可是,小狗被人抱走了,抱上了车,莫忘便边跑边大哭。 大多数时候,莫忘都是安静,这样大哭还真很少见,陶子怕他有危险,紧紧拽住他,不让他再追车,“莫忘,那是别人狗狗,我们不追了。” 莫忘却只是她怀里挣扎,指着远去车大哭。 陶子只好抱着他哄,“莫忘,不哭,我们去买,买自己小狗!” 只是,莫忘这一哭,却再难停下来,陶子和老师合力,才将他拖上了车,车上,他犹自流着泪大哭。 陶子于是让司机把车开往宠物市场,而莫忘一看到那些毛茸茸可爱狗狗,终于停止了哭闹,睁着一双黑亮眼睛,紧盯着不放。 陶子便牵着他各家宠物店走,忽,莫忘挣脱她手,奔了出去。 她紧跟而上,只见莫忘站一只小狗面前,再也挪不动步子。 诸多名犬中,那只狗实毫不起眼,棕黄色毛,小小圆圆身子,普通得陶子甚至叫不出他属于哪个品种,或者,根本就是一只小黄土狗,唯一亮点,是它眼睛,乌黑乌黑…… 而奇妙是,这只小狗也看着莫忘,呜呜地叫着,乌黑眼睛亮晶晶…… 陶子请店员把狗狗抱了出来,莫忘立刻就伸手抱了过来,神情严肃而紧张,好像唯恐谁把它抱走了一般。 他从来都是那么孤独,这般抱着小狗,就好像小狗是他相依为命伙伴一般…… 陶子看着这一幕,心里顿时一酸。她并不懂莫忘世界,也深知莫忘是不懂感情,也许莫忘喜欢这只狗只是像喜欢他玩具一样,但是,她却愿意给这一幅画面主观地感性地覆上一层感***彩。狗不是人类好朋友嘛?莫忘没有朋友,不懂朋友为何物,她真希望,这个有生命“玩具”会成为莫忘孤独世界里唯一朋友…… 她眨了眨眼,隐去眼角浅浅泪痕,摸了摸莫忘头,柔声道,“莫忘,我们带小狗回家好吗?” 莫忘第一次,向她靠近,抱着小狗,贴她怀 里,陶子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这是莫忘带着他小狗向她寻求保护…… 她无法判定是不是这样,可是她宁可相信就是这样,哪怕是自欺欺人…… 马上付了钱,又给小狗挑了漂亮狗舍,还买了许多漂亮配件,便带着莫忘回家了,一路,莫忘表情都极是高兴,管眼角还挂着泪…… 傍晚,宁震谦回家时候,便感觉到家里前所未有热闹气氛,何止是热闹,不知道用“鸡飞狗跳”四个字来形容算不算过分…… 家里居然多了一个成员! 而且是过于活跃成员! 宁家家庭氛围一向是沉闷,他和父亲宁晋平都是闷棍,严庄好些,但年纪大了,也趋于端庄稳重,莫忘大多数时间是安静存着,唯有陶子回归,才让家里有了些许活力,但,到底一个人不成气候,这个成员一到来,马上将一切都打乱了…… 一贯孤独而安静莫忘居然和狗狗跑着玩,已经跑得一头汗,还那咯咯地笑,小狗不时汪汪叫两声,脖子上铃铛随着跑动叮当作响…… 这,是他不适应环境…… 如果不是莫忘如此真实地眼前,他会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陶子听见门响,从餐厅里探出头来,笑容盎然,“全体注意,爸爸回来了!向爸爸致敬!” 当然,玩疯了莫忘和狗狗自然不会理会她指令,她只好亲自上阵,一双沾了水手绕着他脖子,促狭地眨眼,“我见这只狗跟你家人一样,都有双黑溜溜眼睛,一看就是你家人,就把它给买回来了……” 他双眉一扬,一家人?这狗狗跟他是一家人? 她呵呵一笑,“小狗还没名字呢,要不,爸爸给取个?” 继续挑眉,爸爸? “叫小桃吧!”他沉着脸,不动声色地道。 “啊?”她张大了嘴,何不拢。首长大人这是说笑吗?脸上一点玩笑表情也没有啊…… “这名字好!”身后响起笑呵呵赞同声。 陶子感觉把搁他肩膀上手臂放落,回头,红了脸,“妈……你也拿我取笑……” “不是取笑啊!桃桃和小桃有一共同特点,就是都能给我们家带来欢乐,而且,都有一双黑溜溜眼睛,就是我们一家人啊!一家人叫这名 字,多好!”严庄笑嘻嘻。 陶子恨不得钻地缝,原来她刚才拿首长开涮话全被婆婆听见了…… “那为什么不叫小震或者小谦……”她冒死嘀咕了一句。 原本嘀咕给宁震谦听话,却被严庄耳尖听见了,笑着替笨嘴笨舌儿子说了一句,“因为小桃是女孩啊!” “……”她掐着宁震谦手臂跺脚,娇声软语地,“妈,您和首长一起欺负我……” 严庄爱娇滴滴女儿自己面前撒娇意味,听了心里极满足,笑呵呵地去书房叫宁晋平出来吃饭了。 陶子觉得身上一暖,他双臂将她拥住,唇轻轻擦过她,低沉声音响起,“谢谢你,媳妇儿……” 她满足地笑了,谢她什么?谢她给莫忘买了一只小狗,还是其它? “宁黑炭,我们得点要个孩子!”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她本意是,这个家太安静了,多了一只小狗就多了许多欢乐,如果多一个活泼可爱女孩儿,那会加幸福…… 可是节操低得没下限首长大人却想多了,竟然悄悄她腰上掐了一把,“这么急?我刚下班呢,总得让我坐下来喘口气吃个饭,要想马儿跑不得给马儿吃草吗……” 明显调笑声让她羞红了脸,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什么时候?! 铃铛响得欢而凌乱,小桃朝他们奔过来,咬着他裤管。 “哟,这小狗狗还挺能认主啊?这就来争宠了?不简单!”陶子赶紧把它提远,然后站他面前将他整个儿霸占住,“不行!他是我!你叫小桃也不能和我争!不准!”未来小囡要和她争宠也就罢了,还多出一只狗狗来,她捍卫主权任务是有多艰巨?! 她一张白皙脸透着被严庄取笑时还没褪去红晕,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地和小桃对战,那表情看得他啼 笑皆非,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也奔三人了,怎么还这么二傻!?” 和一只狗争宠?也只有他家这只傻鹌鹑才有行为,不过,这傻鹌鹑也只有他面前才这么幼稚,看着她挡自己面前如同护宝贝似护着自己,唯恐被人给抢了,心里不由升起满满虚荣感来,殊不知他家hllkitty又要发威了…… 他居然说她奔三?!女人年龄不能提难道他不知道吗? “宁震谦!”她板着脸轻吼他名字。 莫忘跑过来,把遭人嫌弃小桃给抱走了。 听见她这么叫自己,宁震谦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可是是因为什么呢?说她“二傻”吗?不会啊,不是第一次说这词儿了,平常她都不生气,还二地他面前像小狗一样地蹭,那是为什么呢?他再次迫切地觉得需要一本老婆心理学了…… 幸好,宁晋平和严庄下楼来救了他场,一家人入座吃晚饭。 小桃也有它专用碗,一边吃它狗食。 很难得,严庄开了一瓶红酒,说是要庆祝家里多了个成员。 陶子无语,平日里严庄“家训”是很严,管着家里两个男人不准饮酒,所以,能准许开瓶红酒已经是恩典了,偏生宁晋平不屑地皱了皱眉,“喝这个,还不如喝白开水!” 陶子暗暗吐舌,这是挑衅女王威严呢…… 果然,严庄豪不给面子地叫阿姨,“王姐,给首长倒杯白开水。” “……” 静默声中,宁震谦“毫无怨言高兴愉”地接受了这杯红酒…… “来,为小桃来到我们家干一杯!”严庄笑着举起杯来。 宁震谦第一个响应,和严庄杯子碰了一起,而后老师和保姆阿姨。 陶子苦逼地扁扁嘴,看来,这个名字已经铁板钉钉了……纠结一番后,也举了杯。 唯独宁晋平,盯着自己面前那杯白开水置气,严庄一句,“宁首长,你不欢迎我们桃桃带回家来小桃吗?” 陶子暗道躺枪,眼前这一幕和她有什么关系? 宁晋平被迫无奈,只好委屈地把白开水端了起来,否则,不是承认他不欢迎小桃吗?不欢迎小桃没关系,严庄还刻意加上一个前缀“桃桃带回来”,这不等于扫儿媳妇脸面吗? 愉晚餐,宁晋平别扭和陶子闷气中开始了,除了碗筷碰撞声音,除了严庄和陶子说话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汪汪”…… 两杯红酒后,严庄情绪便高了,凝视着宁震谦和陶子,提起了平日里她不敢提话题,毕竟,那一次流产给这两人造成太大伤害,她真担心,这个伤害现还留又阴影…… “小震,桃桃,你们……有没有想过再要个孩子?”她揪着心,试探着问。 严庄谨慎,陶子看眼里,估计严庄和宁晋平对这事儿不知多着急,可是却又顾虑往事不敢提。往事固然是痛,可是和现生活比起来,她宁愿这样幸福里沉溺,而不愿始终孤寂地痛苦里徘徊,何况,他和宁家给予她宠爱是治愈伤痛佳良药,她相信,后那点疤痕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满满修复。 她思忖中还来不及回答,就听一直沉默宁震谦说,“嗯,我已经很努力了……” 几个字,说得老师和保姆阿姨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陶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脸红到了脖子根,埋着头猛吃饭。 严庄和宁晋平对视一眼,眼中紧绷终于松开,浮上来是点点水雾亮光,脸上却漫开舒心微笑…… 后知后觉宁震谦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仗着自己脸黑,若无其事地大口吃着饭。 夜,渐渐笼罩下来。 陶子和严庄一起给莫忘洗了澡,又送进房间睡觉。莫忘由宁震谦和陶子陪着和小桃一起外面玩得一身大汗,也甚是疲惫,挨到枕头就睡着了,陶子这才回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以后重又下楼。 客厅里放着电视,宁晋平却和宁震谦下棋,陶子摇头而笑,这父子俩也是,下棋总不肯去书房,老爱客厅和他们媳妇儿混一起。 她便去厨房切了些 水果,给两人端上来。 宁震谦身边坐下观战,之前因为“奔三”这个词所生气早跑到爪哇国去了,横竖这个迟钝男人是搞不懂她为什么生气,她气得死去活来也是白气,不如豁达一点吧…… 这就是她一天。平淡朴实,偶尔犯二,周而复始。 可是,幸福就是这周而复始一天一天平淡中积累,朴实归真,油盐酱醋,再无所求…… ———————————————————————————————— 昨天忘记公布结果了,好似大家都答对了,呵呵,原本是很简单问题……首先答对是zh js亲,所以,恭喜亲咯~! :nb 第307章 女人的忌讳 nb“爸,吃点水果!”陶子殷勤地把水果献上去,唯恐宁晋平不吃,又加了句,“妈说,每天必须吃!” 对于宁晋平晚上还喜欢大鱼大肉外加夜宵习惯,严庄早已经开始严加控制,非要吃话,也只能以水果替代罩。 可是,宁晋平历来对水果不感兴趣,但是儿媳妇孝心也不能驳了,于是盯着盘子选了好一阵,才勉强挑了一块,然而,他这么一分心,就被宁震谦钻了空子,一记将军把宁晋平给将得死死。 宁晋平不乐意了,“你俩这是联合起来玩战术呢?声东击西?” 陶子直叫冤枉,宁震谦却豪不相让,“战略战术行军打仗中是必须!爸,您老了!” “……”宁晋平无话可答,哼气,“儿子对老子使诈?琰” 宁震谦却淡笑,“兵不厌诈……” 陶子觉得自己罪过大了,这场父子间血战都是她引起来…… 后,还是严庄过来了,斥责宁晋平,“你几十岁人了,还跟小辈们较真儿,丢不丢人?” 被妻子一训,宁晋平没了话说,严庄则他们身边坐下,拿起遥控器换台。 忽,陶子听见一阵熟悉歌声,严庄亦惊讶地道,“这不是我们桃桃吗?” 没错,陶子也看见了,电视里正播放她和宗洋拍那首MV,屏幕上是她大特写,这是电视剧做广告了。 她不禁国学生打扮,看起来确实挺小…… 然而,正美着呢,一头冷水浇了下来,是某人,阴阳怪气语气说,“啥呀!那妆化,不知多厚!走点粉都能噗噜噜落!” “……”陶子要抓狂了好吗!一回来就说她奔三她忍了!现是怎样?以打击她为乐吗?什么时候他也这么毒舌了? 严庄赶紧救火,“你少瞎说!我们桃桃不化妆也水灵灵!走出去谁不说你老牛吃嫩草!再过几年,人家得说你带着女儿出门了!” 某人却不服气,指着屏幕道,“看看!看看!这镜头就显老了吧?这还像我女儿吗?还跟宗洋站一起,加显得你老了!” 镜头里她,穿着旗袍,头发也烫了,体现就是剧中跨越比较大时间,自然是显得成熟,可那是成熟好吗?是成熟!她瞪着宁震谦,心中还寻思为什么直接就跳到这里来了?不是还有一组他们结婚镜头吗? 严庄彻底被这个儿子给气到了,这小子,不就是看不顺眼那个宗洋,连带着陶子和宗洋一起拍MV也不顺眼,故意这说风凉话吗?可是这样说自己媳妇儿,他今晚是想睡地板啊?平时该他说话时候他是闷葫芦,现不该瞎说,他倒好,说个没完了…… “去去去,你们爷俩去书房下棋去!别挡着我们娘俩看电视!”她干脆下起了驱逐令,同时不忘安抚陶子,“就我们桃桃这模样,这气质,比那些个明星不知上镜多少倍!如果桃桃要演女主角啊,别女演员都没饭吃了!” 陶子愤怒之余,对严庄夸奖却是不敢当,她还是有自知之明。 不料,宁晋平竟然也和严庄达成了共识,还说了这么一句话,“有道理!严庄啊,你就去跟小三子说说呗,这剧本横竖也是儿媳妇写,干脆让他把女主角给换了,让我们桃桃演!桃桃作为原作者,懂得怎么演绎女主,你说是不是?去说说,小三子一定会给你面子……” 宁晋平罕见地说了一长串话,全然不顾严庄和宁震谦不断给他使眼色。 陶子听着,留了心。小三子?小三子不是左辰安吗?这部剧是左辰安公司?也就是说,她小说是左辰安买下版权? 好你个宁震谦! 她总算什么都明白了!她早就该想到才是!一切都是多么地巧合啊!剧组上山露营,他们也跟上山来!她和宗洋拍MV结婚镜头,他偏偏就知道了信息! 原来,她引以为傲改编不过是人家看着他面子,给他人情! 原来,请她来北京写剧本 也不过是他引/诱她回来“战略战术”…… 宁震谦!你厉害! 她脸阴沉沉,低声道,“爸,妈,我累了,先回房间睡觉……” 宁震谦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背影看不见了,严庄才怒视宁晋平,“你怎么说话呢?儿子不是说了这事不能让桃桃知道吗?你这不是给小俩口存心使坏?” 宁晋平手指搭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这叫战略战术……” “……”严庄只能哭笑不得,“我说你年纪一大把了咋越活越回去了呢?还给儿子搞打击报复?他俩人吵起来你心里不急吗?” “吵不起来!”宁晋平笃定地说,“就儿子儿媳妇面前熊样,只有挨训份,没有还嘴胆,怎么吵?” 严庄不禁笑了,“那倒是,也不看看遗传谁……” 宁晋平脸色暗了暗,却是什么也没说…… 宁震谦追着陶子一直进了房间,这么明显生气如果他还看不出来话,那他真是木头了…… “囡囡!囡囡!你听我说,你小说是老三公司拍,可是那也是因为你有这个实力,跟我面子真没多大关系!如果你小说不好,老三也不会做赔本买卖啊,你说是不是?”他着急地拉着她解释。 陶子小沙发上坐下来,抱着靠枕哼气,“我奔三了……” “呃?”宁震谦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搞不懂这剧本和奔三之间有啥联系…… 陶子继续哼道,“我化妆……” “……”化妆?跟化妆也没啥联系啊?她到底是喜欢化妆还是不喜欢?想到他制定军嫂十不准里有一条就是不准化妆,难道她还为这个置气?于是忙挤进小沙发里,搂着她哄道,“囡囡,不是不准你化妆,你想想看,化妆品再怎么着也是化学制品,对皮肤对身体都有害,你上次不是就长了一脸疙瘩吗?” 她翻白眼,谁要化妆啊?跟这块木头真是无法沟通! “我奔三了!我老了!我丑了!要化妆才能遮丑!”她火大地道。 宁震谦隐隐猜到些什么,可是还是不得要领,凝视着她,喃喃地说,“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陶子觉得自己要疯了好吗?拿靠枕用力砸他,“你意思是我本来就老就丑!连化妆也遮盖不了是吗?” “… …”他真觉得很冤枉啊,他什么时候说过?“不是啊,媳妇儿……” “怎么不是?!你就是这个意思!宁黑炭你个混蛋!你才又黑又丑!扑一斤粉到脸上也还是黑炭一团!” “……那……那不正好配成一对吗?”他发誓,他是真想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真…… 可是,这玩笑开得真不恰当……她和一又黑又丑正好一对?那不是她也又黑又丑吗?顿时爆发了,“宁黑炭!你给我搞搞清楚?谁和你正好配成一对?你黑我白!你高我矮!哪里看得出来我们是一对了?我不要跟你一对!我要和你划清楚河汉界!你今晚起,你睡地板我睡床!或者我睡地板你睡床!随便你选!” “……”这下真玩大发了……要分居?不行!坚决不行! 陶子言出必行,马上就要起身去打地铺,被他死死抱住,两人小沙发上挤着闹,宁震谦虽然很容易地就将她给武力制服,可她怀里各种不安份,就是不屈服,他一急,抱紧她直接就吻了下去,而且直接攻占城池…… 陶子被他吻堵得满满,论力气,也比不过他,总不能真咬他吧,不过是使使性子闹闹脾气而已,她还舍不得咬他呢…… 一场闹剧,终于他这个强势热吻中停止下来,感到怀中人终于渐渐安分,他暗叹,还是这一招管用…… 吻,渐转温柔缠绵,后,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轻轻碰触,哑声低问,“媳妇儿,可以告诉我刚才到底为什么生气吗?” 他发誓,他是真想吸取教训,以免下次再犯嘛…… 可是,为什么又捅了马蜂窝? 原本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他怀里享受地闭着眼睛陶子,突然坐了起来,眼睛里再度燃烧着怒火,好像要把他给吃了似,一字一字地说,“我、没、生、气!真、!” 这还叫不生气?这分明就是生气嘛……他又不木,这还是看得懂…… 门口传来“扑哧”一声笑,惊得陶子和宁震谦同时回头,只见严庄端了个碗站门口,笑得合不拢嘴。 陶子和宁震谦吓得赶紧分开。 “妈,你什么时候来了?”宁震谦埋怨地道。 “来好一会儿了,我不是给媳妇儿送吃吗?”严庄把碗交给陶子,忍不住又笑,“这可不怪我啊,谁让你们不关门……” “我去外面吃!”陶子接过碗来,脸红得落荒而逃,都怪他!严庄面前丢脸了! “哎——”宁震谦想去追。 严庄却瞅着他笑,“儿子,有些话女人面前是绝对不能说!” “咦?”对哦!他怎么这么傻啊!求什么老婆心理学!这儿不是有个高级顾问吗?他赶紧问,“妈,囡囡她到底为什么生气?” “……”有这样儿子,严庄也觉得自己真是功德圆满,媳妇儿生气,他跑来问老妈为什么生气……可谁让这儿子是她生呢?她只能一路负责教到底了,“傻儿子!女人有几个忌讳,第一,不能提醒她老;第二,不能说她是靠化妆才美;第三,不能她气得半死时候你还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说到这里,严庄看着自己儿子傻乎乎样子,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那块傻木头,居然还这时候挠头,他无法理解啊,为什么不能这么说?她说他又黑又丑他也不生气…… 老师说,不懂就要问,决不能不懂装懂。所以,某傻孩子憨厚地又问了句,“那……难道得说假话?” 严庄怔住。 他也怔住。 因为不知怎么回事,陶子又回来了,正好听见这句话,端着汤碗,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她就是想知道,严庄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接吻,那得多丢人,所以才站外面偷听,结果,果然听到妙语连珠啊…… 空气里短暂静默,严庄再次爆发出哈哈大笑声,这场面,太有趣了…… 宁震谦则慌了,步走到她面前,想要抱她,又怕打碎了她手里汤碗,于是接了碗,站她面前手足无措,“囡囡,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自然就是美,我喜欢你不化妆样子……” 能逼得他当着严庄面说出“喜欢”两字来也算是真把他给逼急了…… 她哼了哼,“意思是我化了妆你就不喜欢了?那我偏化!” “不是!”他恨自己这张笨嘴,怎么又说错话了呢?关系到他睡地板问题啊,能争气点吗?“我意思是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喜欢就是囡囡你这个人!无论美丑!” 他自认为自己这句话说得十分得体而周到了…… 不料陶子还是哼了哼,“那意思是,我还是又老又丑了?我还得感谢你不嫌弃我外表,看中是我这个人,是我心灵美?” “不是啊……你美!你从外到内都是美!你我心里是美!”他努力强调。 “听着就没诚意!” “……”还没诚意?他得表现表现诚意!立时朝她又走近了一步,站得笔直,“你看看我!看我!像我这标准人,会茫茫人海一眼就看中了你,就证明你肯定也是美得与众不同……”这话还有点她喜欢文艺范味儿,该过关了吧? 陶子庆幸自己没有喝汤,不然一定会被呛到…… 这是夸他自己还是夸她呢? “真。”他严肃认真地再一次强调。 看着他一本正经样子,她忽然又想笑,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木男人? 原本也就是小女人潜矫情劲儿发作,才有这么场闹剧,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另一种方式撒娇,看着他这傻兮兮样子,再将事情经过重回味,她自己也觉得可乐极了,终于没忍住,喷笑出声。 宁震谦世界,顿时云开月明,一片晴空万里…… “媳妇儿,不生气了?来,喝口汤,我喂你。”眼见媳妇儿终于笑了,他松了一大口气,也忘了严庄还旁边,要给她喂吃。 陶子可是记得 ,婆婆面前已经丢过一次脸了,她可不想再被严庄笑。 “我自己来。”她拿起汤匙,舀了勺汤,放至唇边轻轻地吹。 严庄晚上给她喝汤,是请纪老给开方子,加了些中药滋补成分,因为她身体一直较寒,所以,管她不想喝,但每晚还是坚持喝了下去。 只是,今晚这汤怎么回事?刚靠近,就觉得味道格外令人不舒服,勉强逼着自己喝了一口,顿时一股恶心感从胃里升上来…… ———————————————————————————————————————————— 开学第一周,生物钟有点不适应啊啊啊……有点犯困,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呜呜,这才是 昨天,今天还有一~!!! :nb 第308章 宝贝女儿 nb她扔了汤匙捂住嘴就往浴室跑。 宁震谦傻傻地端着碗,焦急地追了上去,一边把碗扔给严庄,抱怨,“妈,你给囡囡都做啥吃?吃得她吐!” 严庄微微一愣,马上笑着摇头,这傻孩子,还真是傻!当爹了还不知道!话说傻也就罢了!还真有了媳妇忘了娘啊琰? 不过,她打心眼里高兴!她又当奶奶了呀!说实话,这一回当奶奶还是和莫忘到来时心情不一样,不是她心有偏颇,对莫忘,固然是疼爱,这份爱里,多是疼,她希望,这个孩子到来,给宁家带来全面貌罩。 欣喜地跟着俩孩子进了房间,只见陶子浴室里吐得昏天黑地,她傻儿子则一边手忙脚乱,围着她转圈儿,“囡囡!好点没?吐出来舒服点没?我们去医院吧?哦,对,打电话叫医生来!叫纪老还是叫至谦啊?要不叫爸保健医生?我问问妈去!妈!妈——” 一回头看见严庄就他身后,还惊了一跳,“妈,您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严庄简直无法相信,这还是他儿子吗?是传说中领导s团创下军演从没输过记录团长吗?就他现这傻样去指挥军演,她很怀疑他是否还能分清基本东南西北? 笑着摇头,拍拍傻儿子肩,“让开,我来吧。” 依着他,是不想媳妇儿吐得一塌糊涂时候离开她半步,可是他现犯了难,不知道该咋办,只好把媳妇儿交给妈妈。 严庄娴熟地托着陶子,帮着她递水,等她吐得差不多了时候,才抑制着心里喜悦,给她擦脸,轻声问她,“多久没来了?” 陶子接过严庄手里毛巾,低头略含了笑,道,“应该是吧……我不太确定……” “自己验过没?”严庄心里狂喜,稳着心神问。 陶子点点头,“第二条不是很明显,所以不太确定……” “那就是了!绝对没错儿!桃桃!我真太高兴了!”严庄轻轻地抱了抱她,喜形于色。 两人这说着话,对宁震谦来说就跟打哑谜似,媳妇儿病了,他心里着急着呢,严庄不叫医生来,还这无关紧要地唠家常,不由不耐烦了,“妈!你这说什么来不来?谁多久没来?囡囡病着呢!先扶她休息!我去打电话叫至谦!” 陶子和严庄都笑出声来,尤其严庄,忍不住戏谑儿子,“叫至谦干什么?他是脑外科医生!” “……那该叫哪科啊?内科?”他都急上火了好吗?怎么她俩还笑得出来。 严庄再憋不住了,大笑,“你啊,就傻吧!” “嗯?”他双眼一瞪。 “傻儿子!你要当爹了!”严庄笑道。 宁震谦表情瞬间呆滞,而后两眼骤然放光,极大喜悦升腾而起,想要抱陶子,又怕自己粗手粗脚伤到了她,只围着她打转,“真吗?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呀?” “……”陶子无语地抓住他,“你能不转了吗?我被你转晕了!我不是没确定吗?怎么告诉你?万一空欢喜一场……” “那也得说啊!我会小心些,你还不知道我粗鲁啊,刚才还和你闹了一阵呢,小囡不会有事吧?”他担心地就想去摸陶子肚子,可是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总觉得自己重手重脚,还是别碰她好…… 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严庄瞧着这一幕,既觉得可笑,同时又感酸甜交加,这才是她儿子啊,才是她那木木儿子本来面目,这样多好,看来,从前她还真是考虑过多,反而错了…… “得了,别瞎晃悠了!扶桃桃坐下来,休息着,明天再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吧!”严庄笑着提醒他。 宁震谦这才拍着脑袋道,“是是是!我高兴糊涂了!来,囡囡,我们休息……”说完便要扶她,可转念一想,干脆把她给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呀?”陶子轻轻捶了捶他肩膀,脸有些红,能不能一晚上不要严庄面前出丑太多?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眸子里是喜悦光泽,“抱你啊!你现可不能随随便便乱跑乱跳,乖乖,安安静静,当个文静小姑娘,给小囡做表率!” 她能感觉,他很紧张,抱着她手臂甚至微微发抖,他就声音像夜风里奏起大提琴 曲,浑厚,低沉,声线里包含暖意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严庄识趣地退了出去,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宁晋平,不知道那别扭老头听了会做何反应,宁家好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生活越来越美好了。桃桃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是上天给宁家恩赐…… 卧室里再无他人,陶子才把头倚他肩上,惬意地享受着他疼惜和宠爱,脸颊还他颈项里蹭了蹭,闻着属于他特有气息,那便是闻到了幸福气息…… “也没那么娇贵了,难不成我以后都不走路了?”她双手绕着他肩膀嘟哝。 “不是不可以!”他轻轻地把她放沙发上,自己则蹲她面前,握着她手,“我当你轿子就好了!随你驱使,随便去哪里都行!” “去你!丢不丢人啊?你看谁家孕妇是老公抱着到处跑?再说了,等我足月时候你还抱得起?”她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这话说得跟个二傻似,可听耳里还挺舒服。 他却忙不迭地撂起袖子,秀他肌肉,“你老公我,别没有,力量是毋庸置疑!” 陶子忍不住抓了一把他小老鼠,结结实实硬疙瘩摸着挺好玩,可是,即便他能抱,她也不要他抱呢,娇柔地责备他,“你啊,不是研究过孕妇大全吗?不是全背下来过吗?人家书上说了,要适量运动才能有利于生产,你这书背哪里去了?” 他嘿嘿一笑,“也对,我记着呢,可是,不是心疼你吗?媳妇儿,要让你受苦了……”都说生孩子其实是一件痛苦事情,而他们之间能再孕育一个小囡,是痛上加痛,他真很感谢陶子,能给他这样幸福…… 他怎么这么憨呼呼呢?和深爱他生一个属于他们宝宝怎么会是受苦?从那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她嫁他时起,她就将之视为她毕生幸福,虽然后来有过波折,有过痛苦,有过迷茫,可所有一切,都比不过重获幸福暖潮来得强烈…… 她圈住他脖子,额头抵着他,唇时不时他唇上一碰,吐气如兰,“糖糖哥,怎么会苦?现我,觉得很幸福,有了小囡,我幸福就完整了……” 原本轻轻碰触吻,渐渐变得绵密,辗转中,柔情蜜意纠缠,而后,便逐渐升温了。 他略有些喘,手移到了她胸口。 她从容地按住他手,眸子里笑容 几分狡黠,“糖糖哥,我担心倒是你,受苦人可能是你呢……” “……”宁震谦初时并不懂是什么意思。 陶子他手背上轻轻地揉搓着,声音愈加嗲得腻人,“老公……你忘了吗?不可以……” 宁震谦一怔,这回终于明白过来了,盯着她促狭笑容,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 陶子哈哈大笑,就是故意诱惑居然可以如此冷静,原来,还是色/性不改…… “肚子饿不饿?”他想着,她刚才那一吐,把晚饭都给吐出来了,这会儿小囡该饿肚子了吧? 其实不饿,这次怀孕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胡吃海吃都没一点反应,这回这反应一来就迅猛得惊人,是不是小囡终究还是生气呢?所以要让妈妈吃点苦头?小囡小囡,妈妈会好好珍惜你…… “想什么?”问她是否要吃东西,她却出了神。 “没啊,我就想吃点什么好……”不想再他面前提过去,她相信,从小囡重回到她身体里来这一刻起,他们幸福又会迈向一个起点。 管不想吃,可还是希望小囡能够发育得好一点,于是让他去取些稍微清淡点东西来。 显然,这种时候能够为她做一点事,他不知道多高兴,乐颠颠地下楼去了。 陶子微微一笑,幸福如温暖夜,暖融融地将她环抱…… 楼下,严庄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宁晋平。 宁晋平第一反应和宁震谦一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样子,而后,却猛地站了起来,把严庄挂玄关手袋拿了过来。 严庄不知道他干什么,这父子俩思维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管她跟了他几十年了,有时候他偶尔抽风干事儿她还是不明白。 却见他从手袋里拿出一面镜子来,竟然大晚上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这是高兴傻了吧?完了完了,桃桃这一怀孕,傻了个儿子也就罢了,还傻了个老头? 她端详着他脸,诧异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把镜子一摔,有些沮丧地说,“今年下去慰问,又晒黑了不少!” “……”你什么时候没黑过啊……严庄很想笑,憋住了,问,“那,明年要不要带防晒霜下去?” 他顿时双眉一横,腰杆立得笔直,“你以为我是你儿子吗?我是纯爷们!怎么能倒腾那些个女人玩意儿!” “那你这是……”提起儿子s团做面膜那件事,无论过去都还想笑,可是,老头儿眼下着别扭劲跟儿子完全有得一比,哪有个老头还乎自己被晒黑? 却见宁晋平指着自己脸问,“你看看我,跟儿子比,谁黑一些?” “……”没事比啥黑啊,真是够无聊,“你种子结出果,还不一样黑?有啥比?要比也得跟白比啊!” 宁晋平只听她说一样黑之后,后面话再没注意听,气馁地叹道,“那臭小子,这一年机关上班美了他了,不用整日晒太阳……” 刚说完,宁震谦正好下来给陶子拿吃,将他话听耳里,马上接嘴道,“爸,您就别想了,我小囡可是娇娇柔柔小女娃,就像囡囡一样,我含嘴里都怕化了,您那么粗声粗气粗手粗脚,可真别吓坏我家小囡。” 严庄终于想起来了,这俩父子之前就为此争论过,臭儿子嫌他老子太黑,不给小囡给他抱…… 宁晋平怎么可能服气?立马道,“你就知道你生是女儿?我打赌,你一定会生个五大三粗,比你和我还黑臭小子!” 严庄要晕了…… 这老头真是越活越小了,有这么诅咒自己孙子吗?比他俩还黑?她可真不想看到家里出了个黑炭,再多个煤球啊…… “住嘴住嘴,都给我住嘴!”严庄觉得自己必须出来阻止了。 可是,刚开口,宁晋平就一把把她按住,“别多话,这是男人战争!” “……”还可以幼稚点吗? 宁震谦也被他这句话给气恼了,“赌就赌!如果生是白白香香女儿,您怎么着?” “那我就不抱她!”宁晋平这算是下了狠心了,说实话,如果真是白白香香女娃儿,他还真不敢下手抱,只怕把她给抱坏了…… “一言为定!”宁震谦得意地笑道,似乎 已经把握十足,他一定会有个白白香香,说起话来又娇有柔,像囡囡一样黏人而有女人味儿宝贝女儿了…… ———————————————————————————————————————— 明天加啊~!!! &p;#2 68; :nb 第309章 狗也嫌 nb第二天,严庄和宁震谦就亲自带着陶子去医院检查,医生确诊已有四十多天身孕,陶子身体状况良好,但是建议前三个月以休息为主,保持心情舒畅。 得了医生这句话,宁震谦立刻就给陶子生活习惯做了战略上调整,首先,每天早晨军号声中起床并且带着莫忘一起出早操必须停止了。陶子暗暗舒了口气,不是她不想把身体练得棒棒,而是,那对她而言,真是非人折腾…罩… 而后,他又开始钻研食谱,并且从此亲自投入到孕妇健康食谱研究和开发这一伟大项目中,对照着营养表,严格地配餐选料。 某一个早上,陶子和严庄撑着头坐餐桌边,对着餐桌苦着脸。 “早餐来了。”保姆阿姨笑着把早餐给端上桌。 平日里做饭,严庄都喜欢厨房里跟着掺和,陶子有时候也去搭把手,可现,两人都失去了掺和欲诱她吗?”严庄看出是一碗酸辣粉,另一袋则是超市里买来零食。 “就是给她吃!”他速地回答。 “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严庄看着他上楼去背影,轻轻嘀咕。时间不等人,她必须带着莫忘出发了…… 陶子正蜷沙发上养神,可近来渐渐觉得嗜睡,一会儿便进入迷迷糊糊状态,恍惚间,似乎闻到了酸辣粉味道,吸了吸鼻子,她真坐酸辣粉馆里,面前摆着一碗香喷喷酸辣粉,料十足,惹得她口水涟涟,正要打动筷子,却忽然醒了过来。 起初,失望透顶,原来是一场梦啊…… 可再一闻,不对啊!真有酸辣粉味道! 睁开眼一看,眼前伫立人影不就是他吗?而他这坏蛋,居然把一碗酸辣粉放她鼻子前引人。 “有胃口了吗?”他蹲下来轻声问。 她猛点头,“嗯!好想吃!”胃口突然间被它勾得大开。 “没去街上买,街上我还是担心不干净,食堂叫炊事班帮忙给煮,辣椒放得不多,好还是别吃太辣。”他微笑着看着她,心尖仿佛被液体侵润,却是暖暖。 “嗯!不能吃太辣,我知道!我就吃这一回,以后不吃了!”她赶紧保证,筷子挑动着粉丝准备开动。 他只是她面前默默注视着她,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粉,脸上因为热气而泛起了红晕,真好久没看到她胃口这么好样子了…… 算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心窝里酸软甚,他下定了决心。 “好不好吃?”他笑着问。 “嗯!好吃!”她含着一口粉丝说,同时用筷子卷了一卷,喂到他嘴边,“你也吃一口试试!” 他很给面子尝了一口,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真好吃……好久没吃这么好吃东西了…… 他囡囡,还真是受委屈了,这段时间这么乖乖地听他话,连家里小狗都开始反抗了呢…… “以后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或者跟妈说,只管吃就行了!”他声音柔和极了,如梦如幻一般。 陶子真以为自己做梦了,含着一口粉傻看着他。 这样眼光,就像今天早上委委屈屈小桃可怜巴巴望着王阿姨一样,他心里软了,揉着她头发,“傻,我去上班了,袋子里买了些话梅和山楂,实想吃时候吃一点,别吃太多。” 呃?这一回陶子手里碗差点掉落地,这真是他说吗?她没听错?以前她要吃话梅时候,他是怎么说?还给她上了生动一课,化学和医学全都搬出来了…… 她目瞪口呆中,他离开了房间。 去上班之前,刻意去找王阿姨,告诉她,今天午饭和晚饭还是由她准备,她该弄什么菜就弄什么菜。 王阿姨一时没听明白,问,“是星期三食谱?还是有食谱?”一个星期七天,宁震谦都排了不一样食谱,要王阿姨轮着做,可他说了,今天他要创,王阿姨便以为他今天没时间回来做,不懂是否该按照他创思路来做饭。 “不是,王阿姨您有经验,一般孕妇该怎么吃您就怎么做,给我们其他人就按平常菜吧。” “啊?”王阿姨也是一瞬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高兴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转了风向,可是,大家再也不用对着餐桌叫苦连天了,多好…… 晚上,当餐桌终于回归正常时,宁家真可谓喜气洋洋一片欢腾。 宁震谦完全没想到,原来自己过去几日让大家过竟然是如此暗无天日日子,看严庄和陶子模样,如果不是因为陶子怀孕,只怕又要开酒庆祝了…… 只是,到了吃饭时间了,宁晋平却还没有回来。 严庄一遍一遍地看时间,“奇怪,你爸今天有什么会要开?怎么还没来?这都下班一个多小时了!” “没听说啊!”俩父子斗气,今天还没说上话呢……“要不要打他电话?” “算了,别影响他!你们先吃吧!”严庄摆好碗筷,准备给陶子盛汤。 这时,门响了。 “是爸回来了。”陶子道。 严庄放下碗,走出餐厅一看,果然是他,手里居然还举着一根糖葫芦…… 严庄立原地,顿时湿了眼眸,一时无语凝噎。 宁晋平也站门口,远远地看着她,两人目光对视,仿若空中胶着凝住一般,那一眼,便似数年…… 谁,也没有再迈动脚步,只是仅这般凝望着,仿若凝望着一生共同时光…… “妈,怎么了?”宁震谦觉得有些异样,起身离座来看。 严庄恍然回神,笑道,“没事。你爸回来了。”却不敢转身,怕儿子媳妇看见自己眼角泪光。 宁晋平拿着糖葫芦走近,宁震谦见了一乐,“咦,爸,您怎么知道囡囡想吃酸辣?特意开车去买吗?”难怪晚了一个多小时回来…… “不是……我是……”宁晋平急着解释,这不是买给陶子!是买给你!可是,说了一半,又觉得自己一个老头,还告诉儿子媳妇买糖葫芦给老婆吃有点丢人,便吞回了余下话。 偏生莫忘也看见糖葫芦了,从座位上下来,朝着爷爷伸手。 宁震谦便严肃地道,“莫忘,这不是给你买!” 陶子扯扯他,“跟孩子争什么啊?给他吃呗!” “我说!马上开饭了!你们都别吃!”宁晋平急着呢,这是买给他自个媳妇儿好吗? 莫忘便要哭,拉着爷爷手要,宁晋平一个没拿稳,糖葫芦“啪嗒”掉到了地上。</p &t; 说时迟那时,还有一个人,不,是一只狗,它也对糖葫芦虎视眈眈呢,糖葫芦一落地,绕着宁晋平跑小桃就叼了起来,飞地跑开,叼进了自己碗里,管这味道不是它喜欢,可是,它,抢到了! 莫忘没了份,哇一声大哭起来,小桃吃了一口,嫌弃地把糖葫芦弃之碗外,还汪汪汪地叫了几声,餐厅里,又是一片喧哗。 “你们……真是……我……这……”宁晋平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了,他好不容易给媳妇儿买次糖葫芦,结果一个个地和他抢,连只狗也要争,太岂有此理了! 严庄一边乐得直笑,“你也是,怎么不多买几串?” 宁晋平委屈而懊恼地看着她,要不要告诉她,看见糖葫芦那一瞬间,他心里就只想到了她一个人呢? —————————————————————————————————————————— 这章一万字哦~!!! &p;#1 16; :nb 第310章 小黑和小白 nb虽然宁震谦健康餐计划搁浅了,但是对小囡培养却并没有放松,加之陶子也深信,淑女要从胎儿抓起,所以,每天都会和宁震谦固定时间里对小囡进行胎教。 比如,听各种古典和高雅音乐,看芭蕾舞剧,每周宁震谦都会陪着她去看歌剧,至于画展书法展之类,因为有易老师,常常也会去观看罩。 总之,宁震谦和陶子誓要将小囡培养成为格调高雅,秀外慧中名门淑女。 两人没事儿可做时候,陶子便会躺宁震谦臂弯里,憧憬他们玉雪可爱宝贝女儿,“宁黑炭,小囡肯定会有一双很亮很亮眼睛,因为我们俩眼睛都亮啊,鼻子像你比较好看,你鼻子挺,可是,皮肤一定要像我,女孩子要白白才好。” 宁震谦每每都会说,“那是必定!你看,现你吃多少水果啊!他们都说多吃水果孩子皮肤好!” “希望如此……还有啊,等她三岁时候,我们就教她学舞蹈,五岁学琴,六岁书画,等她长大了,就会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孩。”陶子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女儿美丽优雅地站诸多光环包围中,胜似天人…琰… 这话宁震谦爱听,“那当然!她还会是一个博览群书,诗词歌赋顺手拈来才女。” 这样类似对话几乎每天都会重复几次,可这俩人也从不嫌烦,每天乐此不疲,小囡仙女般形象和气质已经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了…… 某天,宁震谦忽发奇想,“要不要看看我们小囡大概是什么样子?” “怎么看?”陶子不懂,B超也看不出来啊,他如何能看? “今天有人跟我说,有一种软件,可以根据父母照片合成宝宝样子,要不要试试?”宁震谦以前从不曾关注过这些,乍听之下十分兴奋,回来赶紧告诉媳妇儿。 原谅他智商无底线下降吧,对这个宝贝女儿,他真是太期待了…… 这种软件,陶子以前倒是听说过,只是,那根本就不准啊…… 不过,既然他这么兴致勃勃,她也好奇心起,就当游戏呗,陪他玩玩。 宁震谦却如临大敌,打开了电脑,让她至少隔了五米远,还嚷着要她再退开点。 陶子失笑,他真是太谨慎了,好多必须电脑上工作孕妇还一直上班上到临近预产期,那人家怎么办? 她几乎站到门外之后,宁震谦才开始找软件操作,把自己和陶子照片放了进去,很,孩子照片出来了,宁震谦盯着屏幕发呆。 “怎么样啊?”陶子被这么一闹,心里也开始有期待,走上前几步想看个清楚。 “别!别看!”宁震谦回身,挡住电脑屏幕,眼神有些乱。 “怎么了?”陶子虽然不相信这个,但是见他这般模样,心里还是一沉,难道不好?长得丑?还是……她心里一紧,可千万不要有不健康情况啊!尤其,她还想到了莫忘,心里顿时被阴霾填满,她开始后悔做这个游戏了…… “那啥……”宁震谦霸道地挡着电脑,表情有些局促。 陶子心中满是担忧,冲上来用力推宁震谦,竟然担心地双唇发抖,“让开!让我看!” 宁震谦抱着她,小心地说,“好好……给你看……不过,你看了之后别失望啊……” 这么一说,陶子紧张了,用力掐着他胳膊,以给自己勇气。 宁震谦身体移开,屏幕上小孩照片映入她眼帘——是个女孩,毫无疑问,而且看样子定然是个健康活泼女孩,五官极端正,融合了两人优点,唯一缺憾是,她皮肤怎么这么黑?!如果小囡长这样子,只要一走出去,绝对人人能认出来是他宁参谋长女儿!标志性黑啊…… 陶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里是十万个为什么…… 宁震谦尴尬地一笑,赶紧把电脑强制关机,“说了让你别看……” 她仍然后悔做了这个游戏,虽然不相信它真实度,可是,那会心里留下阴影啊!而且这个阴影会伴随她整个孕期!会不会产前抑郁啊? 宁震谦搂着她坐下,把她圈怀里哄,“对不起啊,囡囡……我也不想这样,可无论长得黑还是长得白,都是我们宝贝儿呢?你说是不是?” 看样子,他比她还信这个测试…… “ 把白染黑容易!把黑漂白怎么就这么难啊!”陶子他怀里无助地哀叹。 “……”他很是愧疚,可是,如今小宝贝已经她腹内发芽了,性质也应该定下来了,他能怎么办?只好摸着她小腹再次表达他惭愧,“囡囡,别这样嘛……黑也没啥嘛,我这么黑,你还不是喜欢,你就当喜欢我一样喜欢小囡,成不?” “……”他倒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囡囡,别这样,说句话呗,别闷坏了小囡了,医生说,你要保持心情愉!再说了,黑也没啥不好啊,至少不怕晒对不?”他她小腹上摸索手如此温柔,仿似安慰小囡,不要因为妈妈失望而难过。 “……”陶子一次又一次地她脑海里画着无语省略号,什么叫黑不怕晒?也就是说反正这么黑了,再晒黑点也没关系?首长大人思维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她再一次深深领教…… “囡囡,说句话嘛……别这样啊……我心里急……”一急,各种担忧也来了,唯恐陶子会对小囡不满意而导致以后小囡不得妈妈待见,几乎是为小囡哀求了,“囡囡,不要不喜欢小囡啊,以后你少喜欢我一点都可以,把对我喜欢都转给小囡,行不行?” “……”他真越来越傻了!人家说生完孩子傻三年,是说女人,他一个男人怎么也跟着变傻?而且这变傻节奏比她还…… “囡囡……”他手还伸进她衣服里面去了,直接贴着她小腹皮肤,轻轻爱 p&t; “你多胖我都抱得起!不用担心!”他笑道,手从她衣服里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话,好像她胖也好瘦也好就是给他抱? “走吧,媳妇儿,我给你洗澡去,洗完睡觉了!”他站起来,顺带着将她也抱了起来。 “不要你洗啊!”她忙道。 自从怀孕以来,他们就一直这个问题上很谨慎。宁震谦体质好,每晚温香软玉地抱着,怎么会没有反应?只是仗着自控能力,每晚坚忍,但一夜硬感了,有时夜晚被他抱怀里,闻着他气息,贴着他坚实肌肉和昂扬硬动。 他扔掉了海绵,用手直接覆上了她皮肤,唇也朝她靠近,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囡囡,我就亲亲……” 他低哑地呢喃,轻轻含住了她唇。 这种时候,真指是亲亲吗?吻,火热得像燃烧一样,他她胸前揉着,初时还温柔,渐渐,力度便大了起来,她便有些意乱情迷了,愈加热烈地回吻他,直到两人都喘息不止…… 他到底还是理智,没有继续煽风点火,意犹未时候离开了她唇,一双亮得惊人眼睛盯着她,里面写着满满欲 p&t; 她好开心,他居然先问是,她是否扭到脚……虽然也许这只是一个偶然,但男人粗犷,女人细腻,就喜欢钻这些牛角尖。 “没事,小囡好好呢……”她正想,她要不要装一下脚扭到时候,就听见他一声大吼,“彭鹏!过来!” 一个年轻战士跑了过来,立正敬礼喊着“首长好”。 “你帮魏上尉把水果搬回去。”宁震谦仍然扶着陶子不松手。 “是!”彭鹏和他一样,一手提了一箱水果,稳稳地往前先走了。 那位魏上尉同志也对他夫妻俩笑笑,随之走了,和桃子擦身而过时,刻意地多看了陶子一眼。 ———————————————————————————————————————————————— 2字,加完毕哦~! :nb 第311章 幸福 nb许是女人天生敏感,这样眼神让陶子感到极不舒服,尤其魏上尉唇角那屡笑,有着一种无法言说意味。 宁震谦此刻所有注意力却只她一个人身上,极是焦急,却又不忍心责备她,只轻声数落,“我说你啊,当妈妈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随便走走路也会崴脚?看来我还是不准你出门好!” 陶子听着他斥责,心中却暗笑,打死也不告诉他,她刚才崴脚是假装!不喜欢看他对着别女人笑!重要是,那个女人心思不简单!这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真想不到他市场行情还很看好!云南有首长女儿明追,北京有章之意暗恋,现居然又多出个女上尉来罩! 她不显山不露水,扬起笑脸来,“再不出来我发霉了!对了,你刚才跟魏上尉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今年要升级了吗?” 他笑意自眼眸深处缓缓涌出来,自豪而满足,“当然!要升级当爸爸了,怎么不高兴?我说小囡呢!琰” “和她说小囡?”陶子不由感到讶异,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谈? “是啊!魏上尉有经验,她家女儿就白白净净,特漂亮,就是她,常给我传授一些经验。” “那……上次那个测试也是她告诉你?”一听魏上尉已经有了女儿,她一颗心算是落了地,看来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多了…… “是!”他陪着她夕阳下慢慢走着,“她说还比较准,她女儿就和测出来样子八成像,所以我才回来跟你说啊。”其实他也知道没有科学依据,只是,对这个孩子太看重了,过去种种,是他人生中数度不同寻常痛,如今失而复得,于他而言,实太重要,所以,才有期待。 两人话题又回到小囡上来,夕阳斜斜,将他们背影投落地上,相携,相依…… “宁黑炭,家里水果没剩多少了,你们发了啥?怎么没见你往家里搬?”完成每天关于小囡特定话题之后,陶子随口问道。 “还没发呢!刚才魏上尉那两箱是别人给她送。” “哦……”陶子没再往深了想,可是,宁震谦下一句话却让她差点呛到。 只听他声音不急不慢地道来,“她家也没个男人,我顺便帮她搬一搬。” “……”她心里那种不舒服感觉又回来了,“她老公呢?” “离婚了!” “现军婚,离婚率也这么高啊……”她酸酸,轻声嘀咕。 “瞎说什么?!她丈夫是个混蛋!”他不喜欢听她说起“离婚”两个字,她口中那个“也”字,也包含了他们自己这段婚姻吗? 陶子不关心魏上尉是怎么离婚,关心只是她家傻老公这块卖相不好看肥肉被狐狸给盯上了,不由又低声咕哝了一句,“这世道,熏黑了腊肉好像香……” “什么?”这下他完全听不懂她话了。 “没什么!”她吐了吐舌头,很真诚地看着她家老公说,“宁黑炭,你和魏上尉办公室一起吗?经常找她聊天?” “……”她这么说,就算是木头,也能听出点酸酸味道来,马上为自己正名,“你可别瞎想,我没常常去找她!大伙儿知道我要当爸爸了,都来恭喜我,魏上尉经验多,常常教我,仅此而已,你这傻瓜,别想歪了!” 她想歪了才怪!别人思想不歪,眼神不歪,她能想歪吗? 不过,好她家黑炭还算有操守,所以,倒是没有忧患,再说了,他们之间从她六岁到现,经历了种种波折,走了一圈又一圈弯路,到现她还会不相信他?只是,仍然不喜欢别女人用她才能有目光觊觎她家老公! 于是认真地对他说,“宁黑炭,你和她一起聊天时候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听了她话,他马上不高兴了,“囡囡!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上,她得拐个弯儿好好说,不然就等于摸了老虎屁股,“宁黑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如果我对你俩产生了怀疑,我早就发脾气了,说不定还收拾东西去s市了,你说对不?” 他想了想,“也对……” “宁黑炭,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就算你和她心里都坦坦荡荡,但别人不是这么想。这世上太多喜欢搬弄是非人,有点风吹草动 就掀起轩然大波,你当然无所谓了,你是男人,又有我这样完美娇妻你身边,而且马上我们还会有可爱小囡,无论别人怎么嚼舌根都影响不了我们幸福生活……”她喘了口气,真累,还得说这么一大通前言……“可是,你要替魏上尉想想啊,如果别人对她说三道四,她一个女人,怎么单位立足?她是个单身女人,以后还要嫁人,不三不四言语多了,难免会影响到她名声,你说是不是?人家可是一副热心肠来帮你,你不要反而连累了别人……” 这段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不会再抱怨她瞎说了吧…… 宁震谦稍稍沉吟,不得不承认自己媳妇儿说得对,这种事情还是女人想得深细一些。 “你说得没错,以后我得注意了!”他表示赞同。 陶子微微一笑,她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他后半生承诺,已经交付给了她,绝不会再给别人。 “宁黑炭,我们去买些水果再回家吧!小囡说她想吃哦!”陶子灿烂地笑着。 “好啊!走!”提起小囡,他脸上涌现出无限温柔,那宠爱眼神,便是欲将整个世界都搬给她…… 后来几天,她每天都会下班时间散着步迎接他回家,一部分原因是源于女人小心眼,而绝大部分是喜欢这种感觉,冬日阳光里,怀着一种暖暖心情,去迎接他暖暖笑容,整个冬天都不会觉得冷…… 而自那日后,她果然再也没有见过他和魏上尉一起下班,总是他一个人,或者和其他男同事并排走回来。 他渐渐养成了一种习惯,每次走到固定地点便会寻找她身影,因为,她每天都是固定时间出门,固定路线,刚好走到同一个地方和他相遇,不早不晚,不多不少,就好像她刚好他生命中正确时间出现,成为他一生温暖…… 某天,她和平常一样裹得严严实实出门,却没有同样地方遇上他,于是便继续往前走,结果仍是没有迎到他,却反而遇上了下班魏上尉。 “你好,来接参谋长?”魏上尉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笑得极可人,“是啊!你下班了?” “嗯,参谋长今天开会,可能要稍稍晚一点。”魏上尉又道。 “哦,没关系,我主要是出来散步 ,随便走走就好。”她笑。 魏上尉始终保持着很温和笑容,朝她伸出手,“我叫魏蓝,很高兴认识你。” 举手投足间显得落落大方,陶子倒觉得自己小气了,也笑着伸出手去,“我叫陶子。” “我知道。”魏蓝表情,明显是说参谋长提过。 陶子脸微微一热,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魏蓝笑了,“你们很幸福,真好。参谋长是个好男人。” 以她和魏蓝关系,说这种比较私密话似乎不太合适,可是,她喜欢这几个字:很幸福。好男人。所以,真诚地接受了,“谢谢。” “囡囡!”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她家黑炭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我打电话回去告诉你我今天要晚下班,王阿姨却说你已经出来了!” “没关系啊……我自己随便走走也行……”她毫不吝啬地朝自己老公绽放着笑容。 “不行,我不放心!你就是个大马虎!”虽然是责备,却透着浓浓宠意。 “那你散会了?” “还没!我已经叫王阿姨出来接你了,马上就到,我这陪你,王阿姨来了后你就跟着她回家!”不予违抗坚决语气。 蔚蓝看着这一幕,微笑着,悄然离去。 她婚姻是不幸,以致看淡了人生,自觉看透了男人,却不曾想,还有宁参谋长这么好男人。她承认,她内心是心上并且欢喜这样男人,不过,那是属于别人。然而,她却很开心看到他们如此幸福,因为,这,让她重相信了这世间还是有幸福可以寻觅…… :nb 第312章 生了 nb陶子认为,她感觉没有错,魏蓝是对她家黑炭有心,只不过,并没有将仰慕发展下去,这样女人,她并不讨厌,或者说,应该是与她毫无关系人吧,漫漫一生何其长,谁也不能掌控别人想法和感情,她和宁震谦婚姻重要他们自己,只要他们彼此真爱,情比金坚,任谁也无法破坏。 后来,她也见到了魏蓝女儿,确如宁震谦所说,是个白皙漂亮小姑娘,不过,这院里,美丽小姑娘应该是左家小依宸,真真标致聪明又可爱,只是,只有周末时候左家老三才会带着她回来罩。 院里小孩很多,陶子也是前段日子带莫忘出去玩才和孩子们有接触,也才终于弄明白,哪些是哪家孩子,否则以她宅女性子,哪能闹明白那些熊孩子?尤其,院里小孩还特顽皮,陆家那两个就是典型,她不是尝过厉害么? 偏偏,那俩调皮蛋每回路上遇到她,还要极有礼貌地叫她阿姨。 宁震谦现越来越喜欢孩子,看见孩子就想逗,便会问他俩,阿姨肚子里是妹妹还是弟弟琰。 俩小孩明显是重色,一个个地都说是妹妹,是漂亮小妹妹。 这话说得宁震谦心花怒放,把俩小调皮蛋给狠狠夸了一顿,于是,俩小家伙来劲了,把传说中小囡给夸得天花乱坠…… 陶子无语,这俩小孩是有多精? “震叔叔,小囡给我做老婆呗?”屁大点孩子,某天居然腆着脸说。 宁震谦眉飞色舞样子这才冷了下来,一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这熊孩子。 “曈曈,你已经定下四个老婆了,辰安叔叔家依宸,颐朵阿姨家小朵朵,幼儿园还有两个,这是第五个!你上次还说要妈妈给你当老婆!”另一个一模一样男孩说。 “要妈妈当老婆人是你呀!”曈曈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马上反驳,他现知道了,妈妈是不能当老婆,因为爸爸不答应,他和嘟嘟两个人抢话,两个人加一块也抢不过…… 陶子不禁笑,原来想要她小囡做老婆是曈曈,这个小小年纪却一脸沉稳男孩就是嘟嘟了…… 院里俩有名极品捣蛋大王…… 宁震谦听了嘟嘟话以后,脸色黑沉了,自此,和曈曈小朋友之间埋下了天敌隐患…… 想抢走他宝贝?做梦!立马拉着陶子走了…… 陶子暗笑,他这也太护着了吧?还不知小囡到底是男是女呢…… 人曈曈不知这是怎么了,还扯着清脆童音后面喊,“震叔叔!震叔叔!别走呀!”末了,不得其解地问自家哥哥,“嘟嘟,震叔叔怎么好像突然生气了?” 嘟嘟也不得其解,皱了皱小眉头,“是不是你老婆太多了?” 陶子则早已笑翻,这黑炭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一脸严肃浑身冰冷他了,虽仍然常常黑脸,但是,黑着脸他,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尤其,跟个小屁孩较真此刻…… “陆哥这儿子,长大一定和章之黎是一路!祸害!上次还说要雨谦孩子也给他做老婆!”宁震谦愤然道。 陶子摇头而笑,童言无忌,这笨蛋居然也这么乎。 说起雨谦,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有时也会过来和她交流准妈妈心得,期待生命日子,充满希望和美好。 转眼便是春节,这是宁家这几年来过得热闹舒心一个年,一大家子人对她和雨谦孩子充满了期待,平日里,奶奶和几位叔母就很关心她,时不时地会登门来看她,过年,自然会给她大红包,尤其是奶奶,给那份是厚重,对长房长孙偏心,显而易见。 不过,陶子心中还是不喜欢宁家大家庭聚会,从前不知道则已,自从知道苗苗身份,她每次看见二叔就觉得别扭,而大过年,二叔这和家人团聚,苗苗和她妈妈却是多么凄凉…… 她不了解这是怎样一段情,宁家也没有任何人会提起,她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谁错…… 只是,过完年以后,她收到苗苗结婚请柬,才发现,原来,还有大错会发生,使她为了苗苗,怀着孩子情况下还去了趟云南,几近崩溃…… 春节期间,芊琪回了趟北京,当然,和齐先生一起。 他们是专程回来看莫忘,并且陪莫忘过生日 ,莫忘又大了一岁了。 其实芊琪经常会打电话给严庄,问莫忘情况,很想听莫忘说一句话,可惜是,莫忘始终没能让她如愿…… 那天,没有请芊琪宁家吃饭,一家人去了左辰远餐厅,当然,也包括陶子。 到了餐厅以后,陶子有种恍若相识感觉,恍然间想起,她和莫忘第一次相遇便是这里,当时也是宁家一家人和芊琪母子吃饭,原来,那天是莫忘生日…… 从彼时痛楚不堪,到现能同桌吃饭,这其中经历了多少,陶子不愿意再去回想,唯一想做,是珍惜现生活。 那一顿饭,她吃很平静。莫忘是芊琪孩子,也许,以后芊琪仍然会常常回来看他,可是,真已经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了,能够坦然面对往事和现有一切,是她很开心事,其实只要坚定一个信念就够了,没有人能阻挡她和宁黑炭幸福脚步…… 芊琪只是吃了一顿饭,和莫忘亲热了好一阵,便当晚赶回天津去了,临走时候,对宁家每一个人说了谢谢,也包括陶子…… 日子一天天滑过,小囡她身体里也一天天长大,时光流逝,平复着那些曾有过刻骨痛,无论生活里缺失了什么,她都会比从前坚强坚定地继续幸福下去…… 雨谦孩子春天时候出生了,是个七斤多重大胖小子,把宁许家两家都给乐坏了,当然,还有初为人父许小帅。 听说,许小帅曾经也是桀骜不羁男子,可看着他抱孩子时谨慎而温柔模样,谁又能相信呢?这分明是好男人榜样之一。之所以说是之一,是因为身边好男人太多了,他们几个好友,哪个不是老婆奴? 雨谦孩子取名叫许嘉骐。 满月那天,曈曈兴冲冲来看他老婆之一,却发现是个和他一样小子,顿时失望至极,然后把后希望放陶子身上,倚进陶子怀里,摸着她已经隆起肚子,童音清脆,“桃子阿姨,这里面一定是妹妹吧?” “嗯,不会是姐姐!”宁震谦黑着脸走过来,把曈曈小咸猪手给拿开了。 “震叔叔!”曈曈狗腿地去抱宁震谦大腿。 其实,曈曈是极招人喜欢一个孩子,玉雪可爱、粉雕玉琢这些形容女孩词都可以用他身上,管和嘟嘟两个人被他老爹成日整得太 阳底下晒,也没晒去半分颜色。所以,虽然宁震谦对曈曈觊觎自家宝贝事颇为不满,但怎么也不忍心推开这个小缠人精…… 陶子看着这一大一小别扭样子,再一次笑了。 宁家外孙一旦出声,全家注意力便集中了她身上,尤其奶奶,每天一个电话,三天两头亲自来,只盼着陶子给宁家生个长曾孙,可是,她家黑炭却想要小公主啊,怎么办?如果生下来是女儿她是不是宁家要失宠? 宁震谦则坚定地告诉她,“不怕,一切有我!忘了我告诉你吗?家里都听我,我则听你,所以我们家你大!” 众人翘首以盼中,时光脚步迈过了春天,走进盛夏。 八/一前夕,正是部队忙时候,宁震谦却偏偏还被派出去了。 临行,宁震谦很是不安,陶子挺着大肚子还要安抚他,“还没到预产期呢,你就安心走吧!家里这么多人,我还不妥妥帖帖?你瞎担心什么?” 宁震谦怎么敢说,因为上一次教训,他现不敢离开她身边?如果可以话,他恨不得把她也带走…… “你就去吧!不过两三天就回来了!放心去!”她都没有舍不得他,他还这依依不舍…… 眼看时间已到,实拖延不下去,他抱着胖了几圈她亲了亲,“嗯,多三天,话两天,我早回来!这几天你哪儿也不要去了,好别下楼,要什么让妈给你送上来!” “……哪有那么娇贵了?”他也太谨慎了些。 没办法!他不她身边,心里实放不下,固执地抱着她,逼着她答应,“答应我!不然我不安心!”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你不家时候老老实实呆房间里,哪儿也不去,行吗?”只能现答应着,让他安心走了再说。 他这才放开了她,又下楼对严庄叮嘱了好些废话,才提着行李走了,其中就有,不要让陶子和莫忘单独一起。 严庄看着儿子背影,心中自是了然,过去阴影留得太深,到现,他还心有余悸,陶子怀孕这么久以来,他从不让莫忘和陶子单处过,有时候莫忘拉着陶子要出去玩,宁震谦也是不准。这个孩子,对他来说,真太重要了,她这当妈,也是谨小慎微啊…… 他走后,第一天陶子真老老实实房间,一步也没有迈出,吃喝都是严庄送来。 陶子对此确实接受困难,可对严庄来说,这是儿子下达任务,怎敢不完成? 而第二天,不知为什么,醒来得特别早。若平常,她不用再出操,即便军号响了她也赖床上不起,可这次,还没到响军号时候,她就没有了睡意。 也许,这是宁震谦不身边缘故吧…… 昨晚一夜都睡不踏实…… 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了…… 怀孕后期,胃口越来越大,常常夜里肚子饿,而且会饿醒来,一般都是宁震谦不管是半夜还是凌晨都负责去给她弄吃,现,宁震谦不,能撑到现才唱空城计,已经算是她胃体恤她了…… 肚子饿起来有些难受,她索性起来洗漱,而后打算自己下楼去弄点热东西吃,这么一大早,也不好意思把全家都吵醒。 简单地蒸了个鸡蛋羹,煮了点面条,吃得半饱,胃里暖暖,很舒服。 刚吃完,军号就响了,家人马上就会起来,她把自己用过两个碗随手洗了,走出了厨房。 刚走到餐厅,便觉一阵闷痛。 她不敢再动,慢慢地椅子上坐下。 痛感只是一阵,然后消失,她不知道这算不算阵痛了,离预产期毕竟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念头刚落,又一阵痛感传来。 她想,不管是与否,都不能小觑。 鉴于曾经阴影,她不敢随意乱走,想要大声喊一下严庄。 却见楼梯上,准备出早操莫忘下来了。 “妈……妈……”她用力喊着。 莫忘站楼梯上看着她,目光茫然。 “莫忘,去叫奶奶!去!奶奶!奶奶!”她忙道,而后自己也大喊着,“妈——” 莫忘并不懂奶奶这个词对他而言具有怎样关系和意义…… 陶子觉得自己糊涂了,怎么又指望莫忘,不可控制地,她倒地上被风扇压倒画面脑中重现,血色,仿佛还带着腥味记忆中蔓延…… 她忽然很恐惧,喊严庄声音也大了,她甚至有些害怕再过来…… 却见莫忘突然跑了回去,而后,很,牵着宁晋平手下来了…… 刹那间,陶子热泪盈眶…… 也许,莫忘并不知道她现是怎么了,她也不懂,为什么莫忘会牵宁晋平下来,可这一幕,让她内心充满了自欺欺人想象,她宁愿相信,莫忘是无意识地帮助她…… “要生了吗?马上去医院!”宁晋平一见她这样,马上猜到是要干什么,大嗓门也家里吼得震天响,“严庄!严庄!” 王阿姨出来了。 严庄也出来了。陶子楼下喊了这一阵,她正好浴室,没有听见。 电话联系医院病房,备车,陶子很被送进了医院。 由于还没到进产房时候,陶子备好单人病房里躺着,家里人,除了宁震谦出门外,其他人一步不离地守着她,就连莫忘,宁晋平和严庄也带医院里。 阵痛越来越强烈,陶子忍受着这每个女人都会经历幸福疼痛,此时此刻,真很希望,宁震谦就身边…… 从家里到医院,一阵忙乱,宁晋平这时候才想起要给宁震谦打电话,父子俩说了几句,宁晋平便把电话给了她。 耳际传来他焦急声音,“囡囡,疼不疼?别怕,我马上回来!马上!” “不!不要紧!不太疼!你千万别着急啊!”她才又痛又急,他就这么火急火燎地回来,路上还不一路飞速飙车啊? “傻!”他心里一阵温暖,这时候,她还是为他着想……于是柔声道,“放心,我会小心开车,再说,有司机呢!我就回来 了,你别怕,别怕……” 他握着手机,心里涌动着奇异感情:他要当爸爸了!可是,多却是担心,这么关键时候,他居然不她身边!她疼起来怎么办?焦急中,他并没有想过,他又不是止疼药?就算他和她寸步不离,她疼起来时候,他还是不能怎么办…… 早已经做过功课,知道这生孩子是非一般痛,可是,此时他明明知道她那边一定痛不堪言了,他却连一句安慰话也不会说,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回来了,别怕…… “我真没事,你别担心啊,我把电话还给爸了……”从来没尝过这样疼痛,疼得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再者,也不希望这样一直和他通话,加重他心理负担。 宁震谦边跑边和宁晋平通话,答应过她,两天就回,是打算中午慰问活动结束就回去,可现,他不能等了,叫上司机,和驻地部队极同行领导打了声招呼,工作昨天一天已经做完,这慰问活动他就不参加了。 “!还要稳!回去!”他简短地对司机下命令。 “是!”司机立时上车。 车,稳稳地往回程方向驶去。 当他赶到医院时,陶子已经进了产房,父母带着莫忘守外面,脸色焦急不堪。 “妈!进去多久了?”他取下帽子,一路走,已经急出一身汗。 “好一阵了!你总算赶回来了!”严庄知道儿子乎这个孩子,如果看不到孩子出生,必定遗憾。 他目光紧紧盯着产房门,忽,陶子一声高喊从里面传来,他身体一颤,帽子他手里,被捏变了形…… “我要进去!”他一脸紧张地往手术室大门走。 “你进去干什么?添乱啊!”宁晋平果断地阻止了他。 “囡囡疼啊!”想着她里面疼起来却找他补着,甚至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他心就跟着疼得缩成一团。 “你进去她也疼啊!”宁晋平犀利地指出这个事实。 他没话可说,但还是固执地坚持要进去,说着便要去找医生。 “让他去吧!”作为女人,严庄深懂得女人心。现医院,人性化多了,她生孩子那会儿,家属根本就不能进。 经过和医生沟通,他终于进了。 第一眼,便看见她满头汗,头发已经完全湿乎乎地贴头上,并且产床上极痛苦地挣扎,表情已经痛得扭曲。 他心也跟着扭曲变形。 见惯了流血,也见过牺牲,可这一幕,还是让他深深震撼,以致杵门口半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陶子又一声高喊之后,他才想起自己进来不是发呆,马上走近,轻轻地,唯恐惊了她似,道,“囡囡,我回来了!对不起……”他首先向她道歉,因为她痛苦中挣扎时候,他却迟到,因为,让她这么痛苦人是他,是他想要孩子,想要小囡回来…… 陶子疼得已经不知道世界之外是怎样,仿佛自动屏蔽了外界话语,连耳边都只剩隆隆声,而他声音,如此轻软,如此温柔地穿透那些轰鸣和疼痛漩涡,像一缕清泉,滋润着被痛所炙烤灵魂,那一瞬,她泪流满面…… 浑身徐软无力她,仿佛又注入了体力,听见医生说:“呼吸,用力,呼吸……” 这些,孕期都学习过,可是疼痛如此猛烈,她早已混乱一团,此时,尝试着按照医生说再一次努力,可是,大阵痛袭来,她控制不住大声尖叫…… 那声音,像一把利刃,将宁震谦心狠狠割裂开来,看着她扭曲变形脸,他眼眶一热,只会说,“对不起,囡囡,太疼了,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你说点鼓励话吧,什么不生了不生了?这个不生了?”护士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他被训得无话可说,一时又变木了,不知该怎样说鼓励话,心里只有那一句,以后再也不生了…… 他到来,让陶子稍稍清醒,二人对话听耳里,知他心疼自己,她痛得无法说出一句完整话,只是,拼着残存地力气,一次次地,按照医生节奏去呼吸,去用力…… “要她加油啊!”护士对这个进来了之后啥都不会说傻丈夫道。 “哦!”宁震谦一头大汗,木木地说,“加油!囡囡!加油……” 于是,除了这一句,又再无别话…… 护士对他彻底失望,甚至嫌他碍事,有一瞬间甚至有赶他出去冲动…… 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合,不知他一边碎碎念了多少句“加油”,终于,陶子觉得全身一松,一声婴儿响亮啼哭响起…… 看着那个小生命被托医生手里,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从他发热眼眶里滚落下来…… 没有问到底生是女孩还是男孩,只是看着依然产床上陶子,唯一想做事,就是抱抱她,好想抱抱她…… “恭喜,是个漂亮小公主!”护士说。 听见这句话,陶子心里一松,疲倦而舒心地笑了,她终于达成了他心愿,也许,真是小囡回来了吧…… 闭上眼,胸中暖暖,心满意足…… 善后,缝针,一切工作做完,他终于可以用他怀抱来温暖他女人。 仍然不敢轻易动她,只是俯下身来,不顾医生护士就跟前,亲她满是汗水脸,“辛苦你了,囡囡,我们再也不生了,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那么痛…… ———————————————————————————————— 此7字~~~ :nb 第313章 取名风波 )她想看看宝宝啊…… 可是却有温热泪滴,滴落她脸上。 她轻轻蹭了蹭他,微笑,发自内心,“不辛苦……真……好幸福……”回想这一天辛苦过程,痛时候,只觉得好像痛到极处,再不能忍受了,然,此时却感到原来不过如此,所有痛都是值得…琰… “来,看看你们宝贝。真漂亮!”护士把小囡捧到他们面前罩。 彼此安慰夫妻俩终于看到了自己视若珍宝小公主——他们期待已久小囡:粉红色小脸蛋,嫩嫩皮肤,干干净净,眉清目秀,全无瑕疵…… 宁震谦欣喜若狂,“囡囡!你看!她不黑!一点儿也不黑!” 护士们听了不由笑出了声,“还是第一次听到当爸爸这么说自己小孩!” 陶子也觉得可笑,疲倦而欣慰地嗔他,“行了,傻!”能不要外面丢脸了吗? 宁晋平和严庄外面等得心焦,终于盼得人出来,只见宁震谦脸上笑容如若花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生了个女儿。”宁震谦骄傲而满足得看着宁晋平,那眼神就一个词可以形容:得瑟!仿似说,你看,我就有本事生娇滴滴女儿,绝不生黑小子…… 宁晋平喜得千金外孙女,哪里还有这个闲心跟他置气?一双眼睛完全黏这个粉红色小宝贝身上移不开。 当爷爷感觉和当爸爸是完全不同,何况,当时严庄生还是个黑小子,当时自然也是欣喜若狂,可现心情却完全不是欣喜两字所能形容,尤其,见到这个粉嘟嘟软绵绵娇贵小女儿娃儿,只觉得一颗心都变得柔软无比…… 这么个小东西,他可真是不敢抱啊,儿子还真没说错,他重手重脚,摔了磕了可怎么办?单单他那一双粗手只怕就得把宝贝儿皮肤给刮破了…… “行了行了,桃桃辛苦了!先回病房,把桃桃安排好再看宝宝!”严庄也是喜上眉梢,从没想过非要陶子生男孩亦或是女孩,唯一祈祷,就是健康,只要是个健健康康宝宝,她就心满意足了…… 安置好陶子之后,一家人才围着陶子和宝宝,对于那个粉红小东西,仿似怎么也看不够。 “提早了二十多天就急着要出来,以后一定是个调皮宝宝!”严庄陶醉地看着这个美丽小婴孩,虽然还看不出来像谁,可那粉红皮肤,清秀轮廓,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话宁震谦可不爱听,马上反驳,“怎么会事调皮宝?我家小囡肯定是乖小棉袄!” 不知他从哪里听来,居然也知道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话…… 严庄也不和他争,笑道,“希望是!别像你小时候那么皮?” “……”宁震谦无话可说。小时候他,确实皮得过火,身为院里熊孩子司令,自然不仅仅指挥玩打仗游戏,还要领着孩子们干“坏事”,那才叫威风!不然这些孩子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灯,谁会听他? “他小时候皮吗?”躺床上休息陶子,严庄本是要她好好睡觉,可哪里睡得着?虽然疲累,心里却是欢欣鼓舞,听了严庄话,好奇地问。这么一个木讷人,会皮到何种程度?可是,转念一想,就冲他小时候去乡下,领着村里孩子偷鸡偷西瓜光荣事迹,也不觉奇怪了…… 严庄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不住地朝自己瞪眼,不由觉好笑,“怕什么?敢做还怕说啊?囡囡你不知道,小震小时候院里可有名了,不仅皮得出名,被他爸揍得出名,拿着什么打什么,棍子打折几根,找不到东西就用皮带抽,他那身硬骨头,就是他爸给抽出来。” “妈……”宁震谦不满老妈爆自己料,怎么说他现也是当爹人了,小囡虽然还听不懂,可莫忘这呢,谁知道他听见了会怎么想? 想起莫忘,他才注意到,莫忘从进病房来后就一直和宁晋平两人一起守小囡身边。 宁晋平爱极了这个小孙女,虽然嫌自己皮糙肉硬,可是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囡脸蛋,那软乎乎感觉,一直酥到了心里。 唇角不由漫开温柔微笑来,让一边宁震谦也看得呆了,他记忆里,父亲是很少笑,尤其儿时,父亲是黑面神象征,除了训他就是抽他,要不就是体罚,居然也有这么温柔一面? 宁晋平抬起头来,正好遇到儿子这 样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黑脸微微发热,却勉强沉着脸,保持着自己威严,“我摸一下怎么了?她也是我孙女儿?”说着,手指却有些心虚地藏起来自己试着摩擦了几下,看看到底有多粗糙,孙女儿会不会疼了? 宁震谦有点想笑,难道还真不准父亲疼小囡?怎么可能? 忽,只见莫忘也伸出手了手,学着宁晋平样子往小囡脸上摸去。 严庄看眼里,心一下紧了,刚想阻止,宁震谦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则暗地里握住了陶子手安抚着她,而后对莫忘道,“莫忘,她是妹妹,叫小囡,你摸摸看,妹妹,妹妹!” 莫忘也不知听到了他话没有,不过,手却没有停,直到触到了宁晋平之前摸过位置,他脸上,忽然泛开了笑容。 所有人,都这一瞬舒了口气。 宁震谦低头看了眼陶子,只见她脸上紧张还没完全褪去,可见,她刚才是多么担心,可是,她却能揪着心让莫忘去触摸,虽然他做好了准备绝不会让莫忘有机会伤到小囡,但他还是要感激她,给莫忘这个机会…… 感激话此时不方便说,他只是握紧了她手,给了她充满感激眼神。 仿似心有灵犀一般,陶子亦来看他,正好接受到他感激,于是对他弯唇而笑,一切不言中…… “我们得给小囡想个名字!”一家之主宁晋平今天很开心,主动开口道。 “不是有名字了吗?宁小囡!好听又好记!”宁震谦有种要被宁晋平夺权紧迫感,忙道。 “就这名字?你想小囡长大被人笑吗?还是别人说她爹妈没文化?这只能家里当小名叫!”宁晋平没想到儿子竟然要用着名字当学名?那他是坚决不同意! 宁震谦却不以为然,“怎么会被人笑?人家问她为什么叫小囡,她可以说,因为妈妈叫囡囡,我是妈妈宝贝,所以叫小囡,多好!” 陶子拽拽他衣服,“名字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私心里,她也是希望能改个名字……叫小囡……这孩子长大以后得多恨他俩? “就这么决定了!”宁震谦固执地说。 陶子无语,他到底是有多爱小囡这个名字? 宁晋平却怎么也不答应,“不成!我孙女儿名 字,拿出去怎么也得见得了人!要么大气!要么雅致!这可不行!” “小囡怎么就不雅致了?难道你说囡囡不雅致?” “……”严庄和陶子相对无言,这是要自家人之间挑起战火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们家,都是爷爷取名字!你名字就是你爸取!”宁晋平后摆起了家长谱。 “爸,不是才开完会,我们部队也要与时俱进吗?您封建家长制早该改改了!”宁震谦和父亲辩起来居然唇舌还挺利索! 宁晋平被这个混儿子给气爆了,居然说他封建家长?!他就家长一回!霍地站起来就要找“武器”教训他。 严庄对他这套太熟悉了!宁晋平从年轻时就是个火爆脾气,偏生儿子也一样,父子俩没不知对峙过多少次,大事小事两人一块就要点火,火起来还谁也不让谁,棍子打断了儿子也不肯服输,后来儿子大了,又远去云南,才鞭长莫及,无法再管他。现,又开始了么?还当着刚生完孩子儿媳和孩子,这别是要吓坏人么? 她赶紧拽住宁晋平,“干什么?别吓坏孩子!” 恰此时,小囡突然哭了起来,响亮声音,压制住了病房里火药味,所有人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小宝贝身上。 初为人父宁震谦是表现得慌乱一个,马上手足无措起来,嘴里还哄着,“小囡,不哭,不哭啊……” 可小囡听得懂他话吗?照样大哭不止。 “妈,小囡她怎么了?”陶子也着急,突然一下觉得茫然而慌乱,这么小小孩,不会说话,哭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以后怎么办? 严庄却倒了些温开水,一进病房她就准备着,笑道,“别急,小孩哭不外乎是几个原因,饿了,尿尿了,或者拉粑粑了,我先看看,你准备喂奶吧。” 说完瞪了宁晋平一眼,“小囡这是给你们提意见呢,一大半年纪了,当爷爷,当爸爸,还嚷嚷,吵我们小囡睡觉!” 宁晋平和宁震谦两人都被严庄训得有些难为情,针锋相对硝烟总算平息下来,都看着严庄给小囡喂水。 果然,小囡喝了几口水以后,便不哭了。 严庄便对宁晋平道,“带着莫忘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小囡该吃奶了!” “嗯!”宁晋平还有些舍不得走,一双眼睛只盯着小囡喝水小嘴,怎么会有这么小脸?这么小嘴巴,还这么可爱地喝水?他已经忘了,当初他黑小子也是从这么丁点大长起来…… “怎么还杵这儿啊?”严庄发现他还钉原地。 “这就走!”他只好去牵莫忘手。 只是,舍不得走人又何止是他? 莫忘跟着他走同时,也还不住地回头…… 直到病房门关上,严庄才让宁震谦用热毛巾给陶子擦拭,然后让陶子学着给小囡喂奶。 喝了几口水小囡,许是吸了几口吸累了,转瞬又睡着。 严庄便让陶子也好好睡一睡,等下王阿姨来就可以吃晚饭。 可陶子却摇摇头,“妈,睡不着……” 严庄理解她,生命是伟大,多了这么一个可爱小宝贝,她如何能平静下来?笑言,“我们都不吵你,趁着这会儿没人来看你,你好好睡一觉。” “妈,随意吧,我累了自然就会睡了。”早已累了,只是看见这个小宝贝又充满了力量。 “那我出去找医生问问情况,小震这看着,有事叫我。”严庄识趣地躲了出去,一来让她休息,二来,让他俩单独处一会儿。 宁震谦凝视着妻子仍然发青脸,心中柔波涌动,低下头来,亲了亲她唇,“辛苦你了。谢谢你。” 他对她说不过不止一次谢谢,他不是一个善于讲情话人,有时候,一句谢谢,便是他千言万语…… 陶子没有说话,只是用温柔若水眼神看着他,苍白唇角上扬。 “很勇敢!很棒!”出乎他意料是,她这么纤小身体,居然能顺产。 陶子仍是含笑,握着他手,和他食指相扣,“莫忘好像喜欢妹妹?” “嗯,我也看出来了。”也许,莫忘喜欢小囡,只是像他喜欢小桃一样,只是,像他喜欢吃某种他爱吃零食一样,也许,他永远也搞不懂妹妹和小桃是不同,可是,只要莫忘喜欢,就是莫大安慰了。 作为自闭儿父亲,他从来要求得不多,只要陪着莫忘走完这人生每一步就够了,正因为不曾有要求,所以,也就不会因为期望太高而落差太大,也正是因为这种放低心理,反而让他处处发现惊喜。 陶子微闭了眼睛,“也许……” 她想所,也许,这是上天安排,可是,话到嘴边,眼前便闪过那些不愉阴影,她立刻闭了口。小囡已经回来了,生活会越来越美好,过去种种,再不去想…… 温热吻落她脸上,温柔声音响起,“睡吧,囡囡,现你重要就是休息,点康复,我们带着小囡一起回家!” “小囡?”她睁眼,转过头去看那张粉扑扑小脸,再想到那个雷人名字,觉得此时趁宁晋平不赶紧和他沟通一下比较好,免得宁晋平回来又起硝烟。“宁黑炭,真就叫宁小囡吗?” “嗯!你别担心!我爸那有我呢!我做主!”他把握十足地答道。 “……”她就是担心他做主好吗……“宁黑炭……” 话没说完,又被他唇给啄了一下,“不许说话了!好好休息!你看小囡多乖!睡得香香!你可不能被小囡比下去!” 小囡…… 陶子同情地看着宝贝女儿,暗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妈妈可是为你争取过了,是你爸太固执…… 或者说,是孩子她爸太爱孩子她妈吧…… “睡吧!不会还要放摇篮曲吧?”他瞪着她。胎教时候也放过摇篮曲,他对那个曲子已经耳熟能详。 她微微一笑,“你唱话,我会愿意听。” 他皱了皱眉,“以后回家唱……” “不嘛… …现唱……”她一脸苍白和倦色,柔柔地撒着娇。 他黑着脸,犹豫了一会儿,再看看她,仍是产后虚弱状态,后,还是勉为其难地轻轻唱,“睡吧,睡吧,我亲爱宝贝……” 不是每一个字都调上,旋律也把握得不好,可是,他音线却能拨动她心里温柔那根弦,闭上眼,仿佛看见墨黑天空,星光璀璨…… ———————————————————————————————————————— 各位亲亲,关于三少3,萧二萧伊庭故事,吉祥已经开坑了哦!《腹黑律师太危险》链接是:http:只是先开个坑而已,等扑倒全文结束才填哦,喜欢亲可以先去收藏一下,让吉祥看到亲亲们热情哦~1 第314章 看媳妇儿 nb小囡是个爱笑宝宝。常常睡梦里便扬着小唇笑。 每每都把宁震谦和宁晋平看得心醉。 “这小脸儿,笑得可真甜!比你爸小时候讨喜多了……”宁晋平情不自禁赞叹琰。 陶子听了这话不禁笑了,难道宁震谦从婴孩时期开始就喜欢黑脸不成?想着,便朝他看了一眼,眼带揶揄罩。 自从小囡出生以后,宁震谦对于父母慈爱泛滥,并且引起连锁反应——陶子和小囡面前将他儿时丑事加油添醋地曝光出来,已经产生免疫力了,不,应该说,是无能为力…… 好他脸黑皮厚,兼之被媳妇嘲笑惯了,并以被媳妇嘲笑为荣耀,所以,只是一旁沉着脸不吭声而已,因为,他发现,这样表情往往能让媳妇笑得很开心。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好…… “咱们家小囡,还真是个乖小孩,不哭也不闹,这是给我们省心呢!”严庄也笑眯眯地道。 “那可不!长大了一定是高贵端庄娇娇宝!”宁震谦陶醉宝贝女儿甜美睡相里,脑中自动开始勾画长大后小囡美丽如公主般模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古典美女啊! 宁晋平听了之后,又道,“对了,我们家小囡可得享受乐乐童年,你们俩千万别逼着她去学这学那!那多辛苦!” 呃,这可跟小俩口梦想背驰了…… 宁震谦立刻就不答应了,“爸,那可不成!我们家小囡可得是旷世才女!我和囡囡已经商量好了,三岁学芭蕾,四岁谈钢琴,五岁启蒙书画,正好可以和莫忘一起跟着易老去学。您这不是拖我们小囡后腿吗?” “这怎么是拖后腿呢?”宁晋平尤其同情现小孩,被父母逼得连童年都没有了!“话说你小时候干嘛呢?偷菜翻墙玩泥巴?” “我小囡,肯定要比我强!” “反正我不答应!孩子就得自由健康地成长!不是你们这些当父母实现自己梦想机器!你想过没有,你成天逼着她学这学那,她自己愿意吗?她乐吗?”宁晋平想到这么甜美小姑娘以后每天都被压制着个性练琴跳舞练书法,他就替孙女儿揪心。 可宁震谦坚持事,他和囡囡做了近十个月梦,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像我们小囡这么美丽宝宝,一定是勤奋好学,而且冰雪聪明,学什么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宁晋平铁青着脸,大手一挥,“反正我不答应!” 眼看又要吵起来了,严庄只好摇着头阻止,“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从小囡生下来到现满月了,就一直争吵不休,不是为名字,就是为用什么尿片,就连抱抱小囡,也要争着抢着,现倒好,小囡长大后学什么,这是多久以后事?也要争吵?真是越老越小,两个都是!” 陶子望着这同样黑着俩父子俩,不禁暗暗想,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情人,那儿子前世是父亲什么?尤其眼前这对父子,是仇人吗? 父子俩正彼此虎视眈眈,门铃一响,却是有客来访。 很,保姆上楼来告诉他们,是陆首长带着夫人来了。 原来是陆正宇和秦婉。 严庄和宁晋平这才赶紧下楼,宁震谦和陶子说了一声,也紧跟着下去了。 刚到楼下,一团白花花小糯米团就滚了过来,宁震谦等三人面前撒着欢,“宁爷爷好,宁奶奶好,震叔叔好!小囡呢?” 宁震谦一看这糯米团就头大,这是口口声声要抢走他小囡人啊! “小囡,睡着了!”他闷闷地说,然后上前跟陆正宇和秦婉问好。 嘟嘟倒是比较规矩地坐陆正宇身边,也礼貌地跟宁家长辈们问好。 而撒着欢曈曈,一听小囡睡着,大眼睛里便流露出失望来,将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放了茶几上,脆生生声音里透着失落,“这个是给小囡吃……” 这是他喜欢蓝莓蛋糕哦…… “哟,曈曈还给妹妹带吃来啊?谢谢曈曈了,可是妹妹还小,吃不了。”严庄笑着说。 曈曈懊恼地拍着圆乎乎脑袋,“我忘了!妹妹现还和糖糖一样,只吃奶呢!” “糖糖?”宁家这边人都不知道这个人物…… “糖糖是小妹妹啊!才这么点点大!”嘟嘟也特喜欢妹妹,比划着跟大家说。 于是,秦婉又花了一番功夫来解释糖糖是谁,而后两家人便彼此恭喜。 过了一会儿,曈曈一边坐不住了,磨蹭着到宁震谦身边,哀求,“震叔叔,把小囡抱出来玩一玩呗?我还没见过她呢!” 宁震谦脸色一紧,马上提高了警惕,这小子时时刻刻惦记着小囡是要干什么? 秦婉忍不住笑了,“也真是奇怪了,曈曈不喜欢跟女孩子玩,怎么对小囡妹妹这么上心?从s市一回来就吵着要来看小囡。” “因为小囡不是妹妹,是老婆!”嘟嘟哈哈笑着说。 一语惊全场。 而后所有人哈哈大笑,不,除了宁震谦…… “曈曈,老婆是什么你懂吗?”严庄忍住笑问。 “懂啊!就是不小气,好吃会留给我,不讨厌,不和我抢玩具,不哭哭啼啼让人烦,能和我一起玩儿女孩子……”曈曈稚嫩声音煞有介事地解释着。 于是,再一次地引爆大笑,连宁震谦都忍不住笑了,难怪这小子有那么多老婆,原来都是这么解释…… 曈曈虽然对于大家笑什么似懂非懂,还是有些红脸地说,“我也会留好吃给她,给她玩玩具,陪她一起玩儿!”他说着,还看着茶几上蓝莓蛋糕,意思是,他说一点也不假,是妹妹自己还不能吃。 “咦,曈曈,你不是讨厌和女孩儿玩吗?为什么要留好吃给她?陪她一起玩儿?”秦婉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笑着问。 曈曈还没回答,嘟嘟又抢着说,“奶奶,曈曈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女孩,他有四个老婆!” “……”大人哄笑一片中,曈曈赶紧去捂嘟嘟嘴,小脸急得通红,“我没有!小朵是妈妈和颐朵阿姨说,幼儿园两个是她们自己喜欢我,我可不喜欢她们!依宸是姐姐,老婆要比自己小,像妈妈比爸爸小,奶奶比爷爷小……” 他不是不喜欢女孩儿,是不喜欢爱哭爱告状又小气女孩!认识女孩里面只有依宸姐姐是他喜欢,可是却比他大,以前他不懂事,才说要依宸姐姐当老婆,他现“明白”了,所以,他老婆一定要从还妈妈肚子里宝宝开始寻找,绝不和同龄小女生玩! 只是,他话,让大伙儿又乐翻了,秦婉也附和着自己宝贝孙子开玩笑,“那严庄,就去把我那 孙媳妇给抱来看看呗!” 院里大人之间这样相互开玩笑也不是没有,原本只当是个玩笑而已,可宁震谦却认了真,“秦姨,孩子们事,还得孩子们长大了他们自己说了算。” 陆正宇此时插了话进来,“我看可以!辰远和弯弯不是我和老左从小定吗?不挺好?老宁,你觉得呢?” 宁晋平自然也只当这是玩笑话,孩子们大了如果相互不对眼谁也不会绑着他们结婚,于是笑道,“我看也行!无论哪方面都挺合适!曈曈这孩子年龄合适,模样还有那机灵劲我都喜欢!” 曈曈听了可高兴了,扑进宁晋平怀里,爷爷爷爷地叫开了,“爷爷,我马上要上寄宿学校了,爷爷把小囡看好!” 宁晋平被这个软乎乎小肉团蹭得挺开心,笑着打趣,“哟,这是不放心呢?我说老陆,这么小孩子送寄宿学校,太小了点吧?” 陆正宇也道,“怎么不是?可我那儿子下了决心要培养俩孩子自理能力,我也没办法,儿子管这俩孩子,太严格了点,我看着都心疼!” “爷爷!爸爸说,玉不琢不成器!”嘟嘟一边插嘴道。 大伙儿又笑开了,宁晋平直赞嘟嘟懂事。 “爷爷,我也懂事啊!”曈曈宁晋平怀里扭开了,唯恐自己失了宠。 宁晋平大笑,“是是是!一对儿懂事宝宝!” “爷爷,那就把小囡抱下来看看呗!”曈曈继续绞股糖似缠。 “哈哈!曈曈还真着急了!不急不急,让你奶奶去抱!”宁晋平大笑。 严庄上去抱小囡了,宁震谦则黑着个脸,那一声不吭。 秦婉发现了,笑着打趣,“哟,小震这是怎么了?明显不高兴嘛,是嫌弃我们曈曈配不上小囡?” < 狼”对自己女儿非礼?话说他宝宝,他都舍不得用力亲,怕自己胡茬刮疼了她啊…… 顿时,他脸难看到了极点,可是又不便发作,一副便秘样子,好像被非礼人是他似…… 陆正宇却哈哈大笑起来,直道,“这下好了!被做了记号了!小囡真得是我们家了!” 严庄却看见了宁震谦表情,暗叫完蛋,这“小色狼”怕是急功近利,适得其反了…… 偏偏,小囡却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瞳乌亮乌亮,眸光璀璨至极,并且灿然一笑,露出粉红色小牙床。 “小囡醒了!小囡醒了!”曈曈蹦跳着,开心极了,还转头对嘟嘟说,“嘟嘟,你记得依宸姐姐上次讲睡美人故事吗?王子亲了睡美人,睡美人就醒了过来!” “记得啊!”嘟嘟则嘟着个唇,他承认,小囡妹妹确实很漂亮,可是他自己糖糖妹妹好像好看一些,为什么曈曈眼光和自己不同?他们不是双胞胎吗? 宁震谦则火了,刚才楼上他还想把小囡叫醒来玩一玩,可蹲一边叫了许久小囡都不给他面子,亲了她一下,她还嫌弃地皱眉头,吓得他不敢再亲,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这小色惑”了呢?心中对曈曈越发不待见…… 小色/狼得寸进尺,恬着脸哀求严庄,“奶奶,让我抱一抱小囡呗?” 宁震谦心,要悬到心口上来了,这下再不能淡定,可是碍于陆正宇面子又不能发火,只好僵着脸说,“妹妹有点重,你可抱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我力气可大了!震叔叔您看!”他弯了弯小胳膊,想露出他小肌肉来,可是,好像肉嘟嘟圆乎乎,藕节似,哪有肌肉影? “嘿嘿!暑假长 胖了!”曈曈难为情地一笑,可是,不放弃抱小囡念头,伸手就想从严庄怀里试着抱过来。 宁震谦想揍人了好吗?! 可是,不用他出手,严庄旁边坐着莫忘,突然站起来,用力一推,就把曈曈推倒地,那神情,就像有人要抢他喜欢玩具,他拼命护着一样。 “这……莫忘!怎么可以打人?”宁晋平唯恐陆正宇面子上过不去,连忙呵斥。 宁震谦却暗暗浮起了笑意,好儿子,干得好! &p; #23567; :nb 第315章 漂白后的缩小版 nb曈曈是被摔打惯了,一骨碌就利索地爬了起来,也不生气,仍然笑容甜甜,还挺能自我解嘲地说,“哥哥是不是误会了呀?我喜欢小囡呢……” 说着,便往宁晋平怀里靠,“爷爷爷爷,您跟哥哥说,曈曈喜欢小囡,也喜欢哥哥,下回给哥哥带许多好吃来。罩” 小家伙实机灵,知道莫忘特殊,他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沟通,便利用起家里权威来。本来,他是想严庄面前撒撒娇,可是,严庄抱着小囡,旁边又坐着莫忘,他不想再上前白挨莫忘打,不是他怕自己打不过莫忘,而是他知道,莫忘和院里其它小朋友不同,是绝对打不得,他装装可怜还能骗来同情分,如果打了莫忘,也就是小囡哥哥,他还能讨得了好吗?而且回去还会有一顿好抽…… 曈曈肉嘟嘟身体这么倚靠着宁晋平,宁晋平心中顿生疼爱之心,摸着曈曈脑袋说,“放心,我会跟哥哥说。老陆,真是抱歉,孩子不懂事。”后面这句话却是对陆正宇说,像曈曈这么粉雕玉琢般孩子,必然也是陆家宝,他宁家受了欺负,陆家想必也心疼。 陆正宇忙笑道,“别这么说,孩子之间,哪有不打打闹闹?何况还是男生?曈曈过来,别缠着你宁爷爷。” “爷爷!不是缠!是感情好!宁爷爷喜欢我呢,我也喜欢宁爷爷,我和宁爷爷哥俩好。”曈曈一本正经地纠正陆正宇琰。 “胡说!”陆正宇哭笑不得,“和宁爷爷那怎么叫哥俩好?你跟嘟嘟才叫哥俩好!” “宁爷爷,那我俩叫什么?”曈曈搂着宁晋平脖子天真地问道。 宁晋平呵呵一笑,“叫爷俩好!” “对!是爷俩好!呵呵!用错词了。”他难为情地挠挠头,又贴着宁晋平道,“宁爷爷,听说您武功可厉害了,还能打得过我爷爷,宁爷爷,以后您教我好不好?” “……”陆正宇算了服了这小家伙了,他什么时候和宁晋平打过?都俩老头子了,难道还比试?宁晋平比他还厉害谣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只怕事这家伙临时起意编吧?这曈曈,脑袋委实太灵光,如他爸所说,真好好打磨…… 宁晋平固然也知道曈曈这是拍他马屁,不过,还是很高兴,只为这小家伙机灵劲儿,笑着道,“不行了,爷爷老了,打不动咯!” “爷爷不老!爷爷是老帅哥!”曈曈一说完就吐了吐舌,好像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明明说不老,怎么又说爷爷是老帅哥? 不过,宁爷爷还是很开心样子啊,看来人人都喜欢别人说他帅……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大笑。 陆正宇觉得曈曈实太能闹腾了,自家孙子自家看着固然活泼可爱,焉知是否会打扰别人休息?毕竟宁家儿媳妇才生产完满月,于是便把曈曈叫了过来,一家人提出要告辞。 宁震谦于是暗舒了口气,终于要走了,马上要开学了吧?陆向北让他儿子读寄宿学校真是个英明决定,以后少来找小囡吧! 曈曈却依依不舍地,瞪着一双水汪汪眼睛,眼里无辜、遗憾而期盼神情要把人心都给揉化了,“啊?就走了啊?为什么宁奶奶不留我们吃饭呢?” “咳咳咳咳咳!”正舒气宁震谦真呛到了,没见过这么……主动客人……说难听点,是不是叫死乞白赖? 严庄一听,也笑岔了,忙道,“怎么可能不留我们曈曈吃饭呢?是你自家爷爷不好,这么急着走,这不是要把宁奶奶陷于不义之地吗?不行,老陆,可不能孩子面前抹黑我,还说我不善待客,今儿你们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吃饭。” 话说到这份上,陆家人自然是不会再走了,原本也不是生分得需要讲虚礼关系,只覃婉,笑着捏了捏宝贝孙子小脸,“真不害羞啊你!” 曈曈若无其事地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至少一个星期不能回来,还是多蹭一会儿吧…… 大伙儿都被曈曈“天真无邪”逗乐时候,独独宁震谦,黑着一张脸,如同看着自己阶p &t; 睡梦中小囡嘴唇一吸一吸,小舌头也露了出来,那正是吸奶动作,陶子爱看这个动作了,心尖顿时柔软无比,温柔地笑道,“小可爱,梦里也贪吃吗?” 宁震谦黑脸被无视了,极度不平衡中,于是,一张大黑脸突然横空出现陶子和小囡之间空间里。 陶子被惊了一跳,拍着胸脯道,“吓我一跳!你疯子啊!” 某人脸色抑郁,“陆向北是万人迷?” “是啊!我听人说!” “那也包括你?”语气加抑郁了。 陶子这才注意到,原来她家首长又冒酸气了…… 不觉好笑,“那我也不能说假话啊?你说是不?陆向北确实是个极有魅力男人,而且年纪越大,魅力越足。” “……”某人心中憋了火,岂有此理,儿子对他宝贝女儿虎视眈眈就给他家里添乱了,难道老子还要来胡搅一局?他闷闷地道,“从今以后,姓陆不准进我们家门!尤其那个曈曈,不能让小囡出现他面前!” 陶子觉好笑,“什么意思?依你,那陆老以后来找爸也不行?” “……”他闷了会,“反正不准靠近曈曈!” “我就不明白了,曈曈那孩子哪儿得罪你了?聪明可爱又帅气,大院里谁见了不爱?”陶子懒得搭理他,继续看女儿。 他哼了哼,“我说不准就不准!这个家里,我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宁首长家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争取领导权了,这让陶子觉得意外,不过,还是敷衍了他两句,“算算算!行了吧?”至于今后曈曈要来,难道还真挡着不让进门? 其实,宁震谦担心是多余,曈曈并没有那么时间常常来“***/扰”小囡。 寄宿学校封闭式管理,第一个月,一年级小朋友就要搞军训,练了整整一个月,没让孩子回家。军训这事儿对陆家俩兄弟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从小就练着,爸爸训练强度比学校大多了,所以,两人军训成绩一路遥遥领先,加之长相极俊,还是一模一样双胞胎,两人学校很声名大振,朋友剧增,两人完全投入到生活,有了他们作为小学生爱好和世界,小囡一个还襁褓里小奶娃,自然是无法束缚住已是学生小男孩步伐。 所以,就第一个月,曈曈军训回来急急忙忙来看了一会儿小囡之后,后来每一个周末,虽然曈曈也会回来,但是,往往总有多好玩事情吸引他们,曈曈来看小囡心渐渐不那么迫切,初时还会记得来,到了后来,便逐渐淡忘了,后来几年,小男孩长大成小男生,对男女之间事有了初步朦胧认识,淡忘了自己当初要一个小奶娃当老婆傻话,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而我们小囡,宁家宠爱里一天一天长大,从长出第一颗牙,到能坐会爬,渐渐初具小美女雏形。已经能看出来,小姑娘是集合了爸爸妈妈容貌优点,皮肤像陶子,白里透红,五官和轮廓则像宁震谦,有着宁家人典型而标准五官,眼睛是大亮点,又黑又亮,星星般璀璨,整个一缩小版漂白后宁震谦。 这让宁震谦无比得瑟,常常指着自己漂白后翻版说,“都说女儿像爸爸有福气,我们家小囡天生就是福相。” 对于宁震谦自以为是自卖自夸,陶子早已习以为常,女儿模样和她当初希望很契合,这点她也很满意,让她着急是,她实太淘了…… 有女孩像她这样吗?自从会爬了以后,满屋子地爬,稍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爬到哪张桌子哪个柜子里去了,有一回,还爬到窗台上,把陶子吓了个半死,把她揪下来,她还搂着陶子脖子咯咯直笑。 每每陶子抱怨,宁震谦却笑着说,“活泼不好吗?真傻呆呆坐着不动,你也着急了。” “可是……”她真担心,她淑女计划邀泡汤啊……有淑女这样吗?脸上永远黑一块灰一块?小裙子白袜子永远脏兮兮? 宁震谦总安慰她,“女孩子嘛,长大就好了,到时候我们督促着她练练舞蹈,学学艺术,熏陶熏陶,气质就出来了,现还小呢!” 是吗?陶子发愁地看着女儿地板上滚着,心里画着一个又一个问号…… &p;#32 ; :nb 第316章 爸爸爸爸 nb偏偏,支持小囡滚人还不止一个,莫忘居然也跟着一起滚得很欢畅…… 有一次,居然把他们俩从花园里给揪出来…… 什么时候小囡居然爬出了房子?!她只是一个转身而已…罩… 她真很想揍人好吗?如果小囡再稍微大一点,她一定给她一顿胖揍了!这么小,屁股软趴趴,揍不上手琰! 这小东西,一身泥土,手黑乎乎,还捧上她脸,笑嘻嘻地她脸上亲了一口,那软软湿湿感觉,瞬间,把所有怒火都给压下去了…… 而莫忘,也是一身脏兮兮,对于他,她不忍心责备,只好叫上保姆一起,把他兄妹俩给好好洗了一番,她也不知道这洗澡有什么意义,横竖过一会儿又是脏乎乎。 晚上宁震谦回来,陶子免不了要告状,可明显,小囡太会讨好她爹了,嘻嘻笑着爬到他爹腿上,她爹脸上亲了好几口,陶子一瞧宁震谦乐成那副傻样,就知道他父女俩一个鼻孔出气,别指望宁震谦会说啥了…… 正当她那朝父女俩瞪眼睛时候,小囡却突然抱着他脖子喊了一声,“巴巴!” 不是标准“爸爸”音,可是,却那么清楚响亮,那是小囡说第一个词! 陶子和宁震谦都激动得道,“小囡!再喊一次!”“小囡!你喊什么?喊妈妈!喊妈妈!” 小囡好像也活极了,宁震谦怀里蹬着粉嫩小腿,小手臂挥舞着一顿乱嚷,“巴巴巴巴巴巴……” “我小囡!”宁震谦兴奋得小囡脸上亲了又亲,不枉他这么疼爱她,居然先叫爸爸。 陶子郁闷极了,凭什么呀,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痛是她,哺乳是她,成天围着她转人也是她,他除了逗着她玩玩还做了些啥?居然先叫爸爸?太不公平了! 再看他父女俩黏糊劲儿,她怎么心里就酸酸呢? 一赌气,转身不理他们了,自己下楼看电视去,反正有她爹时候,小妞儿从来就不需要她么…… 客厅里摆着莫忘画一幅画,不用看她就知道一定又是小囡。 莫忘画笔下,会画很多事物,小桃来到家里以后,他画得多是小桃,但是有了小囡之后,小囡就俨然成了他画笔下女主角。 有时候,她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莫忘作息时间很稳定,到时间必然会去睡了,陶子一个人坐沙发上,看着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播她小说改编电视剧,想着自己忙于生孩子带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写字了,之前写了一半书,应该捡起来才是。 于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寻找写那本书感觉,将故事之后发展脑中重勾勒。 熟悉感觉渐渐袭来,灵感也如潮涌,她想出了神,直到宁震谦楼梯上叫她,“干什么呢?电视机声音开那么大!叫你半天了!” “怎么了?”她从小说里情绪里跳出来。 “小囡要睡了!找你呢!再不来可要哭了!” “……”哼,这小妞儿也只有睡觉时候才知道要找妈妈。 虽然心中仍然为刚才事耿耿于怀,但是妈妈怎么会真跟女儿赌气呢?急忙上楼,唯恐去晚了小囡会哭。 小囡果然是玩累了,床上趴着,哼哼唧唧地,见了陶子,便爬过来。 陶子将她抱进怀里,她便她怀中拱着,小手去翻她衣服。 一定要吃着奶睡觉习惯短时间内是改不了,陶子想趁这个机会威胁威胁她,于是抓着她小手说,“叫妈妈!叫妈妈就给吃!”小囡已经玩得极累,很想享受地吃着妈妈奶美美地进入梦乡,而陶子却不让她如愿,她小脾气顿时爆发了,挥舞着小胳膊开始大哭,还很委屈地“巴巴巴巴”地叫。 宁震谦跟着进房间,听见女儿哭成这样,心都碎了,“这是怎么了?该不是病了吧?上回摔着都没哭这么厉害!” 陶子无语,不会吧?这么小就会搬救兵诉委屈?再大点不要告她状? “没事,饿极了!”陶子有点心虚,如果他知道女儿是因为被她威胁才哭,不知会不会笑她吃醋? “饿?”宁震谦怎么会相信?“从前饿时候也 没这么哭过!是不是不舒服?” “刚跟你玩得那么疯,哪有半点生病样子!”陶子微红了脸道。 “也是……”宁震谦盯着女儿,若有所思。 小囡终于幸福地吃上了食,哼哼唧唧地,不哭了。一边吃,一双黑溜溜眼睛还含着委屈泪,不时瞟陶子一眼,好像控诉陶子,为什么不给她吃…… 那小眼神看得陶子心里软软,对这个女儿只能无可奈何了…… 吃饱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小宝贝进入了梦乡,陶子却发现,身边人目光火热。 她假装没有看到,放落衣服,将小囡轻轻放入婴儿床,而后,一双胳膊便环住了她腰,某人声音身后粗噶地响起,“媳妇儿,你越来越丰满了……” 这是她硬伤好吗?怀孕后期胃口特别好,体重飞速增长,生了小囡之后比从前胖了许多,这几个月以来,虽然有所下降,但怎么也恢复不到从前样子。 所以,听了宁震谦话,郁闷极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减肥了!”她痛下决心,同时拍打着攀附自己身上咸猪手。 “不准!”他稍一用力,便把她带入怀里,同时,炙热吻落了下来,含糊地说着,“我喜欢……” “干什么呀?小囡看着呢……”她拍着他伸进她衣服里手,躲着他吻。 这可是怨他自己,家里不是没有婴儿房。也不是没有人照顾,可他却坚持要把小囡带身边睡,当然,她自己也舍不得晚上把她小宝贝交给别人,所以,晚上属于他们俩时间减少了许多,加之小囡身旁,总多了许多顾忌,不再像从前那么兴。 他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特别激动,转身便将她压倒床上,唇舌火一般滚烫,很将她烫化,他身下,柔软如泥。 缠绵纠葛,渐入佳境之时,婴儿床上小囡却哼了两声。 虽然是细小声音,可却足以让痴缠得如火如荼两人瞬间如被一桶冷水浇下,陶子慌得赶紧用力推他,宁震谦箭弦上,用力她身上揉了一把,才逼迫自己从她身上起来,扭开灯,小囡却只是翻了个身,依然睡。 宁震谦轻斥一声“小调皮”,便欲拉着陶子继续。 陶子心里悬着小囡,又拗不过他,只好勉强敷衍,却回不到之前感觉了,宁震谦努力了好一阵,才让她重投入进来,刚要褪去她衣服,小囡又哼了一声…… 宁震谦及时打住 ,回头,小囡居然是醒…… 一双漆黑眼睛看着他们…… “起来!小囡可能要尿尿!”陶子赶紧推他。小囡其实真是非常好带孩子,上个月开始就发现她晚上尿不湿总是干干,白天要尿尿时候也会伸手要抱,所以,这个月天气渐暖,索性不给她用纸尿裤了。 “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宁震谦虽抱怨着,却丝毫掩饰不住眼里流露宠爱。 “睡前你给她喂了什么吃啊?!”近小囡爱上了喝果汁,宁震谦有时候不分时间,总让她喝个饱,看这情形,刚才她楼下时候,小家伙又喝了不少…… 宁震谦笑笑不语,他可爱小囡,想喝点果汁还要节制吗? 陶子起身,小囡果然就朝她伸出了胳膊…… 对此,宁震谦也赞不绝口,说什么他家小囡就是个讲卫生小姑娘,这么小就不尿床了…… 陶子苦恼地很想反舌讥问,当她从花园里一身泥土爬出来时,他还会说她讲卫生吗? 小囡解决完自己“大事”以后,继续舒舒服服做她美梦去了,陶子却再没心情配合她爹大事,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电脑。 宁震谦也兴致大减,不过,心里总有些不甘就这么结束,冲着她开电脑背影,说了句,“要熄灯了啊?” 十点半熄灯。 自从回到宁家以后,就一直遵循着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有再碰她稿子,今天灵感泉涌,她很想写点什么东西,于是对他话只能表示敷衍了,“请会儿假行不行?” 复婚,生孩子,她从一个梦幻般女主播,一个颇有才气女作家至少他心里是,变成了一只为了他而绑住自己翅膀,不再飞翔笼中之鸟,他一直觉得负疚,他不想委屈她,可是又不想她辛苦一天后还 要熬夜来写稿,左右为难,后只能无可奈何地道,“别太晚,早点睡!” “嗯,好。”她答应着,却遏制不住突然爆发文思,一写就到了近三点。 很久没有再这样持续电脑前久坐,一下无法适应,脖子和肩膀都有些酸疼,她自己揉着,走回床边。 刚刚一躺下,就被一双坚实胳膊圈住,并且将她拉入怀抱深处,粗糙而干燥手,按了她脖子上,轻重得当地揉着。 她舒服地呻望和积极性也是大增,时不时地会听见她“巴巴巴巴”地念着。 于是,陶子便借机教她别词,比如妈妈…… 可小囡似乎喜欢叫“巴巴”,对这个词锲而不舍地练习着,不时地,小桃还要插进来凑两句热闹,家里,便时常上演着这样二重唱:巴巴巴巴,汪汪汪汪,巴巴巴巴,汪汪汪汪…… 而莫忘则是这曲二重唱忠实观众,陶子都听腻了时候,莫忘还不腻,俩人一狗,自得其乐,“依依呀呀,往往往往,巴巴巴巴,汪汪汪汪……”说着彼此不通语言,好像还很能沟通…… 小囡初关于“巴巴巴巴”这个词发音,也许叫不是爸爸,只是一种发声本能,后来,却终于知道,原来爸爸就是那个喜欢抱着自己转圈,喜欢用胡子扎她脸,给她喝她喜欢喝果汁人,这句“爸爸”总算是有了针对性,也渐渐读得标准,每天宁震谦回来,小囡便会笑呵呵地爬着过去,大声叫着“爸爸”! 当然,和她一起毛球似滚过去,还有小桃,唱着不变和声“汪汪,汪汪。” 每逢见此场景,陶子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吃醋,臭小孩,怎么还没学会叫妈妈,就只会拍爸爸马屁?于是,只要宁震谦一回来,陶子便索性打趣,“小囡,小桃,爸爸回来了,去迎接。” 而后,便看着小囡和小桃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挪动,“爸爸,汪汪,爸爸,汪汪。” 直到有一天,一片混乱“爸爸,汪汪”声之中,突然多了一个陌生声音,“爸爸,爸爸,爸爸……” 彼时,宁晋平、严庄,还有陶子都场,均被这突如其来呼唤给震住。 那一瞬,仿佛空气凝滞,除了那俩个小人儿和一只狗,其他人都无法呼吸…… “爸爸爸爸……”喊声再一次响起。 四个大人总算可以确定,这声音是从莫忘嘴里发出来,绝对没有错! “莫忘?我!再叫一声爸爸!”宁震谦几乎无法承受这样喜悦,如果说,小囡第一声叫他爸爸让他收获到了幸福果实,那么,莫忘呼喊,则让他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这是两种完全不同喜悦之情。 只是,莫忘虽然能发出“爸爸”这个音,却无法看着宁震谦眼睛,如一个正常孩子那样叫他一声“爸爸”。 “爸爸爸爸”这般凌乱呼唤对他,还是没有特别意义吗? 不过,宁震谦却已经极为满足,以为此生再也不可能从他口中听到“爸爸”这两个字,没想到,却给了他这样惊喜。 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教了千百遍也教不会一句称呼,突然之间就能从莫忘嘴里蹦出来?也许是小囡学说话过程一种自然熏染,也许,它就是一个偶然,无论是哪一种,他都认为,小囡降临,给这个家带来了前所未有活力。< p&t; 小囡这其中所起作用定然不小,至少,小囡、莫忘、小桃,俩人一狗,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圈子,只要家里,有其中之一地方,必然有其中之二。这他看来,是莫忘幸福和幸运所,一个自闭症孩子居然能找到一个他圈子,且不管这个圈子性质是什么,也许小桃和小囡对莫忘而言也就等同于他爱玩具,可是,那毕竟是活生生玩具。 而小囡能来到这个家,全是因为囡囡这么美好女子,她,是他一生都要感激人,是他重中之重…… &p; #35828; :nb 第317章 巾帼英雄? nb小囡周岁,宁家小设小宴,仅款待近亲密友。 周岁小囡,正是蹒跚学步咿呀学语之时,没一刻安静,摇摇晃晃,见谁都是一副笑颜,还翻来覆去把仅会几个称呼逢人便喊,加之陶子给她打扮得玉雪可爱,人人都夸她是个冰雪聪明小精灵。 是否聪明过人,陶子和宁震谦并不乎,有莫忘阴影留存,他们倒希望她智力上只需中上,不比人逊色便好,至于其它,全可凭后天培养罩。 只是,小囡却表现得实出众琰。 若按遗传因理,宁震谦是个沉默木讷性子,陶子人前也较为清淡,不知道生个小囡却为何如此闹腾,轻轻易易地,就能成为全场关注焦点。 宴席开始,谁都喜欢来逗一下这个粉白可爱小家伙。 所来宾客中,不乏带孩子,但基本带来都是男孩,唯独辰安带来依宸漂亮可爱,但年纪到底大几岁,也和其他男孩一样围着这个小妹妹转,眉眼间说不出喜爱。 只是,诸多人中,并没有陆向北家双胞胎小子,因为不是周末,俩孩子没回家。 当初要把曈曈和小囡事定下来陆正宇把一个小金铃给小囡挂上,笑道,“我家小孙子不能回来,托我给转送,要我替他恭贺小囡妹妹周岁大喜。” 说起来,时隔一年,曈曈倒是懂事了些,从前总是老婆老婆地说着,现如今大了一岁,便知道改口成妹妹了。 但宁震谦敌意却并没有因称呼改变而减少,若不是碍于陆正宇面子,他一定不会收,可是,小囡却对这个摇一摇会轻微作响东西产生了兴趣,居然抓手里笑嘻嘻地玩。 陆正宇很是开心,“小囡喜欢呢!” 宁震谦脸又黑了几分,这个女儿,可不可以不那么容易被收买? “小震,不如让小囡抓周玩玩!”宁家三婶见小囡把金铃握得紧紧,便提议道。 抓周这事儿,原本宁震谦是打算回家以后再玩,三婶话一出,又多了几人附和,便左辰远餐厅摆开了桌子,让小囡现场抓周。 餐桌上摆了毛笔、纸币、镜子、围棋、洋娃娃、化妆品等各种各样东西,还把餐厅小提琴也借了来搁桌上,而后把小囡放了圆桌上。 小囡桌子上依依呀呀地一边说着她自己语言,一边四处摸,可无论什么东西,她只摸了摸就放下了,突然,她一个抬头,看到了客人中一个男孩手里拿着玩具枪,忽然眼睛一亮,便朝男孩伸出了手。 陶子大为失望,难道她长大居然要玩枪? 她赶紧把寻常女孩都喜欢毛绒玩具塞给小囡,道,“小囡,看这个,多可爱啊!像不像小桃?咱们和小桃玩好不好?” 小囡对小桃是有感情,现下没办法,宁愿放弃围棋毛笔那些“高尚”追求,希望小囡“正常”一点,喜欢些女孩喜爱东西,可是,小囡却不耐烦地把伸到眼前挡住她视线玩具一推,继续朝男孩伸着手,还发音不准地喊着,“哥哥,哥哥……” 小男孩挺喜欢小囡,于是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枪送给了她,小囡拿着枪,心满意足,坐餐桌上全神贯注地玩了起来,憨态可掬模样,口水都流出来了,滴枪柄上…… 陶子昏过去了…… 这就是她一心想要培养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具有古典气质女儿? 她真仿佛看见梦幻肥皂泡破灭…… 陆正宇见了大笑,“恭喜老宁啊!看来你家出了个巾帼英雄!” 宁晋平也颇为自得地笑了,全然没注意到陶子失望眼神。 之后周岁宴继续热热闹闹进行,所谓抓周对众人来说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并没有太多人当真,唯有陶子,对小囡选择耿耿于怀。 这场宴会,小囡收获颇丰,上至宁奶奶,下至曈曈,各家礼物可观,偏偏小囡却只抱着那只玩具枪,乐此不疲地一直从宴会玩到家,到家之后,还和莫忘玩了好一会儿,才疲惫不堪地向后随意一躺,躺了地板上,瞬间睡着,可仍然没有松开她手里宝贝枪…… 陶子瞅着这一幕,心中犯愁,抓着宁震谦胳膊,苦恼不已,“宁黑炭,这就是你女儿……”拜托,他遗传基因不要那么强好吗?除了那身皮肤,活脱脱就是他模子也就 算了,不要连兴趣爱好也差不多啊…… 宁震谦却对此颇为自得,“没什么不好啊!将门之后,不愧是我女儿,爸孙女!” “宁震谦!”她跺脚,“她是女孩!女孩!我们说好要把她培养成气质美女!不是舞刀弄枪女军人!” “不要对女军人有歧视!”宁震谦牵着她手,摸索着安抚,同时为军人说话。 “……”这是给她定罪名了……她无奈地道,“我不是对女军人有歧视,而是,一个女孩,唱唱歌,跳跳舞多好,进部队太辛苦了……” “进部队也能唱歌跳舞啊!”宁震谦倒是十分高兴,女儿能继承他理想。 “……”陶子无话可说了,知道这个军人家庭里,再多说也是无益,而且宁晋平今晚也挺高兴抓周结果,她再啰嗦不是泼公公冷水吗?如今,她唯一希望是,小囡还小,从此之后一定要对她多加培养,潜移默化,让她注意力不那些刀枪上…… 于是她开始刻意地注重培养小囡艺术细胞,带着她听音乐,看舞蹈,甚至疯子一样陪着小囡唱唱跳跳。 小囡本就聪明,音乐影响也是极大,小囡果然对唱歌跳舞很感兴趣,虽然走路还不稳当,但手舞足蹈地,节奏感却不错。 陶子看着自己成果,颇为欣慰。 转眼,小囡三岁。 已经送去幼儿园小班一个星期。 小囡很适应幼儿园集体生活,完全不像别小朋友那样哭得惊天动地。 可是,今天小囡却闯祸了。 刚进幼儿园一周她,就犯事儿把人家小朋友给打了,对方还是男孩…… 小男孩被她拿东西给砸到额头,破皮流血还肿起一个包,而她自己除了头发乱了些,可谓是毫发无伤…… 陶子厚着脸皮给人家长赔礼道歉,而后便一直板着脸教育小囡,告诉她打架是不对。 小囡却用固执而迷惑眼神看着她,反驳,“他打小囡,会疼!” 意思是,如果她不出手,便会挨打么? 陶子无语,真是反了,不但教不好,还会顶嘴了么? “小囡!打人是不对!今天必须认错!不然没晚饭吃!”她这一路教育,唇干舌燥,居然一点用也没有,别怪她心狠要体罚! 可是,小囡竟然还是拒不认错! 口口声声辩驳,重复着她道理,“他打小囡!小囡疼!” “你还咬住不放了?!岂有此理!分明是你把人家打得挂了彩!”陶子并非气恼小囡打了人本身,而是自己居然教育不了小囡,“不准吃饭!关禁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有吃!” 气恼之下,回家就把她关进了房里,直到开饭时间也没放她出来。 宁震谦回来,没见女儿如往日一般扑过来迎接爸爸,很是诧异,问陶子,“小囡呢?” 陶子沉着脸,“楼上!关禁闭呢!” “哦?”宁震谦不觉好笑,“犯了什么大事儿?要关禁闭?”想不到陶子居然也学会了部队这招来管束女儿? 陶子便将她打人事说了,末了,补充道,“犯了错儿认个错儿改正就行了!哪个小孩没犯错?可她非但拒不认错,小小年纪还学会了顶嘴!” 宁震谦从小院里长大,作为男孩,打架这种事再平常不过,院里哪个小孩不是从小打到大?所以,只关注地问了句,“谁打赢了?小囡受伤没?” “受伤是别人!”陶子哼道,“还真是继承了你优良传统,打架也不比别人差!” ———————————————————————————————————————————— 额,这里推荐一下好友文文,http:半枝海棠《驯爱总裁·老婆,生娃有赏》,马上上架哦~!亲们可以关注一下~!谢谢~! :nb 第318章 吃醋 nb宁震谦对妻子嘲讽不以为意,反露出几分自得笑来,“虎父岂能有犬女?” 陶子彻底崩溃,“宁震谦!你溺爱女儿也得有个底线!我可不希望我女儿长大以后成天跟你们这些兵蛋一样动不动就挥拳头!没有女孩样儿也就罢了,别称王称霸惯了误入歧途,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被妻子这么一说,宁震谦觉得也有道理,点头道,“成,我上去教育教育她。罩” 说来陶子也觉得憋气,女儿才三岁啊,哪个三岁女孩不是和妈妈亲近?黏妈妈怀里撒娇给妈妈当小棉袄?偏偏她这个小囡就格外黏爸爸,也不知这块木头拿什么笼络女儿,女儿对他非但服服贴贴,有什么话儿还喜欢和他说,这周上幼儿园,她寻思着女儿应该有许多奇感受,幼儿园也定然发生了许多鲜事,所以每天回来都问她幼儿园情况,可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了,然后等她爹回来,她就黏他爹怀里,咭咭格格说个不停…琰… 这不是纯粹让她吃醋么?真搞不懂女儿,跟那块木头有什么好说? 不小心宁震谦面前露了这份心思,还被宁震谦笑,说她小心眼…… 她能不小心眼吗? 女儿是爸爸上辈子情人,难道这句话真那么准? 心中憋着气,跟宁震谦一起上了楼。 走至门外,隔音效果,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想到女儿那么活泼性子,却被自己关了这么久,定然闷坏了,陶子心里也还是心疼,所以,宁震谦一打开 &p;#283 4; :nb 第319章 不要去陆爷爷家 nb“听我和听你,还不是一样?”他低笑,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怎么会一样?看你们父女俩那么亲密,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似,完全插不进去。为什么呀?我不比你少爱小囡!”无意之中,还是流露出了醋意…… “怎么会是外人?越说越傻了!你是我和小囡亲人啊!没有你哪有小囡?”他手指插导,“我说假如,假如你懂吗?不是真!如果只有一碗饭,我和妈妈谁吃?” 小囡 思维重点却始终不这个点上,而始终纠结为什么只有一碗饭问题,他们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奶奶只煮一碗饭时候,可是爸爸非要这么说,难道是…… 她小小眉头一皱,“那是小桃偷吃光了吗?” “……”宁震谦头有点大了,看来和三岁小孩沟通还是有点困难,“好吧,就算是被小桃偷吃光了!你说怎么办?” 小囡还是觉得不合理,“不会!小桃又不吃我们饭!”小桃是有自己狗食,怎么会偷吃妈妈饭? “……”宁震谦有点想放弃这个问题了…… “爸爸!会不会是我们家来小偷了?偷饭吃小偷?”小囡一双眼睛刹那间亮晶晶,因为小偷来他们家这件激动人心事情,老是听小偷这个词,她还从来没见过小偷呢!“太好了,爸爸!” “……”别人家小孩听见小偷来了都吓得哭,为什么他家女儿说太好了?他无奈地看着陶子,却见陶子抿着唇笑,看来陶子说法没有错,他们家这个宝贝女儿确与众不同! “爸爸!那我就可以抓小偷了!”小囡兴奋得爸爸妈妈之间蹦蹦跳跳。 “……”宁震谦决定保持沉默,再也不讨论那一碗饭问题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话题来…… 一家三口走到楼下,小囡挣开他们手,撒腿就跑向餐厅。 陶子不禁压低了声音道,“哎,真不知小囡到底像谁!也太彪悍了点!别人家孩子谁不被小偷吓得哭?男孩都哭!她倒好,要去抓小偷……” 宁震谦低头而笑,“像谁?你说像谁?” 看着他揶揄眼神,陶子不禁瞪着他,“难道像我吗?” “难道不像?是谁从小就和男孩打架?还把人打得哭爹喊娘?”想起那个总是捏紧了拳头六岁小囡囡,童年种种,仿似还昨天一般,而今,当年倔小丫头,也为人母了…… 陶子不禁脸一红,如被人抓住了把柄似,可嘴上仍是不服气,“你不是一样?妈说你小时候才是院里打架王!” 宁震谦也不辩驳,回身拉着她手,笑道,“所以啊,你着什么急?我们两个打架王,长大也没成为坏人,小囡不会变成你担心那样!” 说着话,两人也来到了餐厅,小囡从椅子上滑下来,光着小脚丫跑到他们面前,再一次催促,“爸爸妈妈!你们不是饿了吗?奶奶煮了好多饭!” “小囡!把 鞋子穿上!”陶子再一次蹙眉,这个宝贝女儿,还不喜欢穿鞋袜,只要一坐椅子上,必然就会把鞋子给蹬掉。 小囡却像没听见她话似,跑回餐桌,利落地爬上了椅子。 陶子暗暗摇头,这个女儿,就没见她好好走过路,不是跑就是跳,好像一身精力,怎么也用不完似。 菜已上桌,陶子便进厨房去,帮保姆一起把饭盛出来。 和她一起进厨房,还有莫忘。 厨房一边流理台上,摆放着一个小碗,那是给小桃准备食物,莫忘拿起碗,便送去给小桃,回来洗了手,站陶子身边等她盛饭。 这些动作,每日重复,对莫忘来说,就像一个机械公式,他一丝不苟地完成着。 陶子盛好饭,莫忘便一手端了一碗,走了出去,其中一个碗,是小囡专用。 莫忘把饭放小囡面前,又给她夹了好些菜,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忘就开始做这些事情。 初,是他学着大人样子,把狗食给小桃,后来,小囡能自己吃饭了,他便把给小囡饭吃这件事也划归他“管辖范围”,而且给小囡菜都是他自己喜欢吃…… 第一次莫忘这么做时候,大家是惊异,后来,便随了他,没有去揣测莫忘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好像不会去探查为什么莫忘会有绘画天赋一样,就好像,这件事原本就是这么理所当然…… 好,小囡是个不挑食乖小孩,这点倒是随她爸,无论给她什么菜,她都能西里呼噜把饭吃完,这点,仍是随她爸…… 陶子有时候提醒小囡,“小囡,女孩子吃饭要斯文点,慢慢地吃好不好?” “好!”小囡通常一边答应 她,一边继续大口大口地咬鸡腿,或者其它什么。 陶子每次还想继续敲打,宁震谦又会出来护着,“算了,难得小囡吃饭不要我们操心,就随她自己,难道你希望她和其他孩子一样,满大院追着喂饭?” 陶子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肚子里一大堆想说话又吞了回去,只好无奈地看着女儿津津有味地啃着骨头。 宁震谦有一点说得没错,作为妈妈,其实看到女儿胃口好是特高兴一件事,如果小囡对着食物没有食欲,那才会让人着急。 “对了,明天就是周六了,你联系好老师了吗?”陶子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按照他们计划小囡三岁就该开始启蒙舞蹈了,她一早就跟宁震谦说过,让他联系一个好点舞蹈老师,不知他记住没有。 宁震谦赶紧答道,“联系好了!著名舞蹈演员,甄老师,明天十点到十一点,教小囡和另一个小朋友。”开玩笑,首长下达任务怎么敢不完成?他一没活腻歪,二不想睡书房,三没吃雄心豹子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乖乖听首长话。 “单独授课不行吗?”陶子知道甄老师是极优秀老师,想跟她学跳舞孩子很多,不是一般人能排上队,可是,仍然希望小囡得到特别照顾。 “已经力了,肯收小囡已经是我们家老宁同志面子大,而且,多一个小朋友,也给小囡多一个伴,少点压力,对小囡也好。”宁震谦唯恐陶子不满意,不过,老师时间排得太满,能挤进去确属不易。 “好吧,那我们明天一起送小囡去。”陶子温柔地看着宝贝女儿,小囡节奏感极好,表演也很出彩,相信舞蹈方面一定能有所发展。 宁晋平和严庄却同情地看着小囡,他们看来,小囡还太小,就要承受这么多压力,有些可怜,不过,教育小囡是以宁震谦和陶子为主,他们当爷爷***也不能过多地干预…… 吃过晚饭,宁震谦和陶子和平常一样带着莫忘小囡出去散步,这已经成为定例,所以,莫忘习惯性地牵住了小囡手,小桃也摇晃着胖嘟嘟身体,急匆匆地跟上,一路,铃铛零零直响。 之所以有铃铛响,一是因为小桃脖子上挂着狗铃,二来,还有一阵很细微铃铛声来自于小囡。 曈曈托陆正宇送那只小金铃,摇晃时候会发出轻微响声,小囡很喜欢,自收到礼物那天就喜欢拽手里摇,后来,看见小桃脖子上挂着铃铛,她便伸着胖乎乎胳膊想把铃铛往自己脖子上挂,陶子见她喜欢,就跟她配了条链子,挂脖子上,但是,上幼儿园了,陶子觉得毕竟是纯金,一个小孩子戴着太惹眼,想要给她取下来,但小囡怎么也不答应,后只好给她系再脚踝上,穿了鞋袜就看不见了,因为被袜子束缚着,一般也不会发出明显响声。 此刻,小囡却是除了袜子,光脚穿着鞋,所以大铃和小铃,一路响得欢畅。 一家人院里走着,小囡蹦蹦跳跳,见到谁都会甜甜地打招呼,惹得人一路捏她脸蛋。 恰逢陆正宇和覃婉从对面走来,听着这零零零声音怪可爱,仔细一瞧,便瞧见小囡脚踝上挂着小金铃,于是开玩笑,“哟,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每次提起这茬宁震谦就黑脸,可是又不能扫了陆正宇面子,只好闷不吭声。 陶子倒是豁达多了,这不过是玩笑话而已,长大了谁还记得?正想让小囡叫陆爷爷,可小囡却极是乖巧,早已经扑上去“爷爷奶奶”叫开了。 陆正宇心中欢喜,家里两个淘小子已经长大,小孙女和小囡虽然是一般大年纪,但是长住儿子养母那边,现膝下空缺,极想念孩子,小囡这么个粉团团女娃儿,怎不招人疼?立刻便把她抱起来,逗着玩。 可小囡也不是安分主,哪肯他怀里乖乖呆着?不一会儿,便看见院里其他同龄小伙伴,挣扎着从陆正宇怀里下来,一蹦一跳玩去了。 临走前,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妈妈,什么是定情信物?” 陶子一愣,没想到该这么回答,陆正宇便笑指她脚上金铃,“就是这个,是曈曈哥哥送你礼物,长大了,你凭着这个就到我们家来!” 曈曈哥哥?她知道曈曈哥哥是陆爷爷孙子,可是,和她并不熟,只知道是很大很大哥哥,好像是念三年级还是四年级,她才幼儿园,那是多老哥哥呀! 不过,对于长大了就要去陆家这件事,她是不愿意,马上就向爸爸,“爸爸,我不 去陆爷爷家!我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小桃,还有我自己爷爷奶奶一起!” 宁震谦听了,心中熨帖,忙应承,“当然!小囡当然是和我们一起!哪儿也不去!” ———————————————————————————————————————— 各位亲亲,这段时间一直不稳定,很抱歉。明天中秋节,吉祥会把这几天所缺都补上,祝各位 亲亲中秋节乐~! :nb 第320章 讲义气 nb得到爸爸这个承诺,小囡才算放了心,蹦蹦跳跳和她小伙伴玩去了,都是院里小孩,年龄也均三到五岁之间,个顶个活泼可爱,只是,似乎女孩少男孩多…… 又是三年过去,和当初那个初来北京身材瘦小莫忘相比,此时莫忘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身高体重均达到了十几岁少年该有样子,这几年宁家不遗余力训练和照顾,也取得了很大成效,生活上许多事他都可以自己自理,走外面,别人也看不出他是个异常孩子。 宁家从没放弃过让他继续画画,许是他内心有着一片异于常人世界,所以画出来画总是有一种寻常画家所捕捉不到灵气,有着一种不同于旁画作力量。易老师极爱这个高徒,将他画通过自己渠道参展参赛,如今莫忘已经是小有名气少年画家。 画画,仿佛已经成为莫忘一种习惯,无论何时,手中总是有一只炭笔一本小速写本,即便这样和家人出来玩也是一样。 小囡已经和小朋友们玩成一团,莫忘便坐离她不远地方看着,随手掏出笔来,纸上沙沙地画着,宁震谦和陶子不用猜就知道,他画小囡。而小桃,则两人之间撒着欢跑来跑去,也是一副其乐无穷模样。 每每看着这温馨一幕,宁震谦心中都会生出感慨,如今他是幸福,而这份幸福,来自于陶子,是陶子给他生活中那个残缺圆补上了那一笔圆满,面对她,他永远都会存着这份感激,并且随着岁月积淀,这感激只会日益加深,绝不会减琰。 想到此处,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握了握陶子手,言辞间浓浓满足和感恩,“囡囡,这几年辛苦你了。” 她辛苦,不仅仅于照顾小囡,家里还有一个莫忘,虽然宁晋平和严庄体恤她,量地不让她插手莫忘事,他也可能减少她负担,可是,生活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避得开?而莫忘到如今,已经从他角度,明白陶子就像宁震谦一样,是他很重要人。某一张莫忘随手做画里,有宁晋平夫妇,有宁震谦,有小桃,有小囡,其中也有她,甚至还有宁家数年王阿姨和教他家庭教师。 不管这些人莫忘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至少,旁人看来,是否可以代表,这都是他认可“亲人”呢?管,他仍然或者永远也不会懂亲人意义。亲人于他,到底是什么概念呢?那张画里,是没有芊琪。是他忘了?又或者是不懂? 陶子仰头微微一笑,嫁给他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要付出怎样辛苦才能平衡这个家,可是,事实上宁家人还是把她护得太好了,这几年生活竟不如她想象中那么难。他们三个固然处处护着她,而莫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面对,或者,正是因为他特殊,所以才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寻常孩子叛逆,和她也没有什么摩擦,就这么自自然然,顺顺利利,她真正走进了这个家…… 若是家里,她必然已经倚进了他怀里,然大庭广众,她只能轻轻捏了捏他手,指尖是彼此都懂得回应,“只要你我身边,无论怎样苦,都是甜……” 他心中感动至极,很想把她抱进怀里,用他所有力量和柔情去亲吻,去疼惜,心中一热,身体也热了起来,指尖力量加重,摩挲着她手指,细腻和柔滑触感一直腻到了心里。 “囡囡,叫上两个小家伙,我们回去……”他注意力此时完全被她所吸引,生了小囡她,皮肤似乎比之前加细腻,且因为稍稍丰盈,白瓷般肌肤上仿若凝了一层柔光一般,衬得她樱红唇瓣娇艳欲滴。 此时此刻,想做事,就是把这个他深爱女人揉进怀里,紧紧,和她融为一体…… 数年夫妻,自然明白他想什么,脸上不由染了一层绯色,瞪了他一眼,“你个色胚,什么场合都能想到那件事!” 只是,这含娇一嗔,愈加显得她眸光流转,风情万种,宁震谦心神俱乱,捏着她手指,把她给掐疼了。 “你是我媳妇儿,我想你有什么错?回去?”这语气已只有一半是询问,另一半则是命令了。 对于这件事,她总是怜惜他,所以只要他有要求,从不曾拒绝,管他要求太多了点…… 于是举眸寻找那俩小家伙身影,却不料看见小囡不知怎么和人打了起来,是院里聂家男孩聂钧琛,五岁,饶是小囡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家力气,被男孩一推,推到地上。 陶子和宁震谦赶紧跑过去,然后,比他们近而且人是莫忘。</ p&t; 当然,还有莫忘身边小桃。 莫忘上前就把小囡扶了起来,小桃则冲着聂钧琛汪汪大叫。 聂钧琛有点害怕了,可是却不愿这么多孩子面前服输,居然拾起石块去砸小桃,还嚷着,“养只小破狗有什么了不起?!我爸爸有军犬!咬死你们!还有你白痴哥哥!” 小桃被砸中,顿时被激怒,冲上前就扑到男孩身上,小囡是不服输主,就着聂钧琛被小桃扑倒地机会,上前就按着聂钧琛打,聂钧琛反抗,一脚再次踢中小囡,而后,便被人按住,一顿拳打脚踢,再无还手之力。 混乱中,他终于看清,打他人是小囡哥哥,打不过,嘴里便胡乱大骂,“白痴!你打我!我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好看!你这个没有教养野孩子!你这白痴!” “莫忘!住手!”宁震谦迅速跑过来赶到,把莫忘拖开。 小囡从地上跑起来,原本站一边,莫忘被拖开后,聂钧琛痛得有一瞬站不起,小囡便猛地上前,对着聂钧琛又踩了一脚,凶巴巴地吼了一句,“不准骂我哥哥!你才是野孩子!你才是白痴!” 宁震谦和陶子,算是明白这场架是怎么打起来了…… 聂钧琛终于从地上爬起来,饶他是男孩也忍不住大哭,可是却没忘记虚张声势,指着他们威胁,“我回去告诉爷爷和爸爸!你们等着瞧!” 宁震谦和陶子原本准备安慰他几句,做一下善后工作,可是,聂钧琛却一溜地跑得飞,转瞬就不见了人影。 其他小朋友见出了“大事”也一个个溜之大吉,徒留小囡莫忘还有小桃,宁震谦和陶子面前站成了一排。 小囡因为幼儿园打架才被妈妈罚过禁闭,现又惹了事,心虚之余,不敢抬头,低着脑袋看着自己脚尖,神色萎靡,也不敢再乱动,只圆圆白白小脚趾尖凉鞋束缚里不安分一翘一翘。 陶子看着女儿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再看其他一人一狗,莫忘没事人似,仿佛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而小桃,则伏莫忘脚边,好似感觉到了空 气里低气压似,呜呜地叫着,好像说着委屈。 宁震谦脸黑沉沉,可是气却无法发出来,冲谁发?莫忘吗?还是小囡?抑或是那条狗? 他总算是明白了当父亲心情,难怪自己年少时常挨父亲鞭子…… 院子里人来人往,也有人注意到刚才那一场小闹剧,走过来开玩笑,“哟,小囡啊,又闯祸了……”大人确实把这当成个玩笑,小孩子一起玩哪有不闹矛盾不打架?谁也不会当真。 可是小囡听了这话,苦逼地皱起眉,怯怯地看了眼妈妈,后还是小嘴一扁,往爸爸怀里奔,又委屈又撒娇地叫,“爸爸……” “少来这一套!”宁震谦逼着自己继续黑脸装威严,心里其实早已经因为这一声呼唤而软塌下来。 “爸爸……”小囡抱住宁震谦腿,软软小身体贴他腿上。 宁震谦后坚持也被这一抱给击垮,小囡居然打了聂家孩子,聂家老爷子和父亲关系此时正处于微妙之时,可是,那又如何?关小囡什么事?她只是个孩子而已…… 僵硬脸终于松弛了下来,不过,声音里却还透着威严,“干什么?又想说是人家先打?” 小囡嘟了嘟嘴,“本来就是……” 宁震谦还没说话,就听另一个声音一边响起,响亮而清脆,“宁叔叔!真是聂钧琛不对!” 宁震谦回头一看,是朱骁骁,比小囡大几个月孩子,如果他没看错话,刚才聂钧琛被按地上时,这家伙也上前凑了几脚…… “宁叔叔,是聂钧琛先说小囡哥哥坏话……”朱晓晓认真地说。 而后小囡便拽着宁震谦衣角用力点头。 聂钧琛说了什么宁震谦和陶子都听耳里,可是这并不代表小囡就可以和人起冲突打架。 “骁骁,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谢谢你。”宁震谦言下之意是认真感谢并鼓励朱骁骁对小囡维护,不管怎么说,他们当家长不能时时孩子身边,如果多一个人维护小囡,也让她多一份保护。而且,院里一向风气都是如此,青梅竹马玩伴不管长大成为什么关系,那都是铁铁,无论男女,绝对是一辈子兄弟姐妹。 < p&t;朱骁骁却担心地问,“宁叔叔,你们会关小囡禁闭吗?小囡没错。” “宁叔叔知道,你先回去吧。”宁震谦拍拍他头。 朱骁骁心中略略放心,对小囡做了个手势,无可奈何地先走了。 宁震谦脸色依然黑沉着,低声说了句,“回家!” 外面,他不想“处置”这两个孩子。 小囡心中终于有点害怕了,平日里惹妈妈生气,只要爸爸面前撒撒娇,总能混过去,可眼下看来,爸爸不吃这套,回去屁屁要遭殃…… 磨磨蹭蹭回到家里,严庄一看这情形,知道小囡又闯祸了,“哟,这又是怎么了?” “站好!立正!”宁震谦家里发号施令。 莫忘从回来第一年开始便跟着宁震谦部队,也跟着一起队列训练过,而小囡自从会走路也跟着警卫叔叔不知看过多少回,一听爸爸号令,两个人站得笔挺,就连小桃居然也蹲了小囡身边。 小囡轻轻踢了踢小桃,着急地低声道,“错了,小桃,是站!不是蹲!站!”说着还做了个站手势。 小桃来到宁家几年,被训练得能听懂简单“坐、站、走……”等号令,所以马上改了姿势,前脚离地直立。 陶子看着这一幕,憋笑憋得很辛苦,她倒要看看这个护女儿爸爸到底要怎样“教训”女儿,这一回怎么动了这么大怒气。 宁震谦其实也被这一幕逗得再没了火气,可是,总得要继续装下去才行…… “打架?!”宁震谦摆起了训话架势,随手寻了跟棍子来,拿着手里,沉着脸道,“一个个出息了,有本事给我天天打架是吗?行!真有本事话,就打过我手里这根棍子!” 说到后来,声音猛然增大了几倍,莫忘倒是神色平静没有反应,可小囡被吓了一大跳,从没见过爸爸这样,小脸都吓白了…… “莫忘!伸出手来!”宁震谦喝道。 莫忘站着没有动,陶子不知道他到底是没听懂,还是其它。 宁震谦却没有这个耐性,抓起莫忘手,照着手心就是一顿“噼里啪啦”。 莫忘疼得直皱眉,却没有收回手。 大约打了十几下,宁震谦才罢休,而后又看着女儿,“小囡!伸手!” 小囡怯怯地把手藏身后,哥哥挨打情况她已经看见了,手心打得绯红,一定疼坏了,她才不要…… “小囡!”宁震谦又喝了一声。 可是小囡却嘟着小嘴,怎么也不肯伸手,明知是挨打事,还送上门去,她傻啊? 宁震谦只好俯下身去抓小囡手,可就此时,莫忘却突然横了出来,挡小囡面前,而后,平静地再一次伸出了自己手…… 陶子和宁震谦都有一瞬怔然,没想到莫忘会这么护着小囡…… “好!小囡!哥哥要替你挨打你看见了吗?你犯了错,却要哥哥给你承担,你好记住这个教训!”宁震谦也不含糊,照着莫忘手心又是连续十几下重手,眼看着莫忘手心好似都肿起来了。 小囡看着,不由哭了出来,从莫忘身后跑出来推宁震谦,边哭边喊,“坏爸爸!爸爸是坏人!不要打哥哥!爸爸比聂钧琛还坏!” 这一幕,连陶子都看不下去了,这下手太重了,也上前来劝道,“算了,打过就行了,别把孩子打坏了。” “妈妈!妈妈救命!妈妈救命啊!”小囡见来了救命稻草,大声哭着。 陶子把小囡抱至一边,给她擦着泪,“小囡不哭,给爸爸认个错,听爸爸说清楚,为什么要打你们。”话说陶子现自己也闹不明白了,为什么宁震谦这次火气这么大。 小囡抽抽搭搭,水汪汪眼睛带着怯意看着宁震谦,而宁震谦目光却落了小桃身上。 这目光说实话他完全是无意,可小囡却以为他这回要打小桃了,赶紧扑上去抱住小桃,“不准打小桃!要打小桃就先打小囡!” 陶子哭笑不得,女儿还真讲义气…… 宁震谦盯着小囡泪哒哒样子,寻思着今天也差不多了,棍子一扔,军令又来了,“立正!” ——— ————————————————————————————————————————— 关于文,吉祥知道还有个古坑没填,本想扑倒写完就写古文,可是编辑说,三少这文既然是个系列,就先把这个系列完成,所以,古文要缓一缓了,很抱歉~! &p;#3582 8; :nb 第321章 nb小囡脸上泪痕未干,小脸红红,却不得不规规矩矩站好,鼻子还一吸一吸地抽气。 “向右看齐!稍息!”宁震谦严肃地如同士兵面前。 小囡对这样爸爸是崇拜,可是心中也充满了敬畏。立即学着士兵叔叔样子小胸脯挺得笔直。 私下里,小囡不知道多羡慕那些操练叔叔,可是,怎么也没想过第一次被爸爸训是自己受罚时候,管这样,她还是很认真罩。 向右看齐时候她看着哥哥腿,觉得哥哥比自己站得标准多了,到底是跟着爸爸练过,于是,小脖子仰得高了。 小囡一本正经样子让陶子再次想笑,可是不想拆老公台,赶紧转过身,假装做别事,可是,笑容却已经忍俊不禁。 “小囡!”宁震谦严厉地喊道。 “到!”小囡第一次被爸爸这样点名,虽然害怕,可是也很兴奋,答应得响亮又清脆琰。 “你知道自己错哪里吗?”宁震谦也被女儿一本正经样子给逗得心中直乐,绷着脸憋足了劲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小囡唇嘟得高了,眼睛里却闪过不服,“知道!小囡本领不够高,不像爸爸那么厉害,不然一定能打赢聂钧琛!” “……”陶子差点笑出声来,宁黑炭啊宁黑炭,你女儿回答真精彩! 原以为宁震谦会发怒,没想到,他却只是冷静地看着小囡,问,“是吗?你看看哥哥手!” 小囡早就已经看见莫忘手心被爸爸打得又红又肿,眼圈一红,不说话了。 “哥哥疼不疼?”宁震谦看着小囡问。 小囡小嘴扁了扁,“疼。”赌气说出来一个字,仍然怨爸爸为什么打哥哥。 宁震谦也不动声色,继续平静地问,“既然知道疼,那明知打不过还送上去打,你傻吗?” 小囡眼圈儿红了,表情委屈极了,“那他骂哥哥!” 宁震谦看着她,缓缓道,“小囡,世界上有很多人你都打不过。就算是厉害将军也有打不过人,那怎么办?打不过就不要傻乎乎送上去打,要想办法!” 小囡已经忘了责罚这件事,睁着圆溜溜眼睛看着爸爸,恍然样子,“爸爸,这就是……策略吗?” 她忽闪着发亮眼睛,满是好奇,常常听爸爸和爷爷说这个词,她可费劲了才记住。 宁震谦和陶子显然对小囡说出这两个字来颇为惊讶,宁震谦甚至有些自得地点点头。 “那爸爸,什么是策略?”小囡眼睛里转瞬又满是迷惑。 “……”原来还是不懂这个词……宁震谦不由好笑,“策略就是开动脑筋想办法,让许多有难度事情变得容易。比如说三国时候有个人叫诸葛亮……” 要跟一个三岁孩子解释什么是策略还真是一件有难度事情,宁震谦稍做简单解释,而后给她讲了赤壁之战故事。 本以为小囡作为女孩,年龄又小,必然不喜欢听,没想到她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父子说者投入,听者入神,就连莫忘也静静地陪着小囡坐一边,一声不吭地听宁震谦讲故事,不知道究竟听懂了没有。 陶子看着这一切,没有打扰她们,和一边一直看着严庄相视一笑,忙她们自己去了。 晚上,熄灯之前,把小囡和莫忘都送入了睡梦里,陶子和宁震谦才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月起,以小囡长大上幼儿园为由,开始让小囡自己一个人睡,而小囡真是省心孩子,只要给她讲睡前故事,她就能乖乖地睡着。 平日里,陶子总是给她讲一些童话,而今天,宁震谦却讲金戈铁马,不知道小囡梦里是否有战火连天? “过来!”宁震谦斜靠床上,对依然电脑前忙碌她道。 “马上就好……”陶子打着后几百字。 “要我过来抓你吗?”某人开始威胁,“你已经连续请了三天假了!” 陶子头大…… 这本书要完稿了,她希望这几天就把稿子交出去,然后就可以专心看一看庄美业务。 严庄年纪渐大,有意无意曾透露口风,想要陶子接管公司,可都被宁震谦把话给挡了。 陶子知道宁震谦是怕自己太辛苦,可是,庄美总是要人接。 “囡囡……”身后呼唤又响起,好像给她下后通碟。 她讨好地回头一笑,“就好了!今天不用请假!马上就好!真!” “囡囡……”某人声音越听越像个怨妇…… 陶子干脆不理,只手指飞舞,把字打得飞,希望点完成。 终于,后一个字打完,她舒了口气,回头一看,某人侧身躺床上,好像是睡着了…… 陶子去浴室洗漱,而后轻手轻脚躺到了他身后,本不想吵醒他,可是 平躺了一阵,怎么睡都觉得不舒服,终还是贴了上去,脸颊贴着他肩胛骨,手臂轻轻缠住了他腰。 可是,仅仅这么一缠,陶子便感觉到身体一僵。 原来竟是醒着…… 给她装睡?这是闹别扭呢? 她暗暗好笑,他刚才教训莫忘和小囡时威风凛凛样子分明还眼前,转瞬便和小囡一般大了吗? 调皮心起,搁他腰上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初时他腰际和腹部缓缓上下抚_摸着,明明已经感觉到他肌肉紧绷,可他却偏偏还要装。 一不做二不休,她手便果断往下伸入,准确无误地抓住他,早已经斗志昂扬…… “小坏蛋!”某人再也装不下去了,翻身就压住了她,火热唇细细密密印了脖子和锁骨上。 陶子手依然他内裤里,没多时,便觉得热挺了…… 陶子狡黠地一笑,手缩了回来,推着他,“该熄灯,别闹。” “这不是办熄灯才办事吗?”某人今天本就颇有兴致,若不是被小囡事一搅和,早就把她给办了,而今他等了一晚上,却要他熄火,他如何能办到?只不管不顾地,加卖力地爱_抚她。 陶子本就不打算拒绝,不过逗逗他玩而已,听了他话不由一乐,说话还真越来越利索了…… 只觉身上一凉,束缚被他扯落,肌肤相贴,磨蹭间,离离之火燃烧…… 良久,才终于风平浪静。 陶子躺他怀里,酸软得不想再动弹。 不明是,这件事上,他怎么越战越勇? “抱你去洗洗?”他抚着她光裸身体,柔滑肌肤染上一层玫瑰色,如花汁晕染开来。 “不要……”她软软地应了声,这么被他抱进浴室里去如果只是洗 洗才怪了,她不止一次因为想偷懒而上当了…… “去啊?”他不由分说,掀开被子将她抱起。 她全身无力,知道挣扎也是白费劲,索性放弃了,只拿一双含嗔眸子看着他,“说了只洗!谁要动手动脚jj变小!” 他暗觉好笑,嘴上却答应了。 初,他确是好好地给她洗澡,包括从前好几次,他都是这样,只是,洗着洗着,手就伸向了不该伸地方。然后,就只能然后了…… 这一次,他照例洗到后来心猿意马,自己也跨进了浴缸。 “喂!你说话不算话!”陶子戒备地道。 他跪于她腿之间,狭小浴缸里没有她退身之地,直觉体内一涨,便知他又来了…… “宁震谦!说好了不动手动脚!”她按住他肩膀抵抗,再来一回话,她不知道明天要睡到几点才起床,不是还得去见小囡老师吗? 他却低头吻了下来,还挂着一脸得逞笑,“我没动手,也没动脚,你看看!”说着,还恶意地顶了她一下。 她只觉得一股酸软涌上来,将她整个人都酸化了,声音也颤抖不成调,“宁震谦……你……小心jj变小!” “是吗?那你验证一下!”说完,便肆意驰骋起来。 经受过一波身子,格外敏感,只几个来回,便让她只有招架之力了…… 当餍足他抱着她真正回床上睡觉时,她恨不得拿根牙签支撑着自己眼皮,才不至于让自己就这么睡着。 “宁黑炭,你今天跟小囡说那些,她能懂吗?”什么策略之类东西,对一个三岁孩子来说,太高深。 宁震谦抱着她,眼里浮出点点忧虑,“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感觉到他忧虑,她睡意也减少了些,抬头,黑暗中寻找他目光。 “担心小囡,担心莫忘……”黑暗中,他微锁了眉,“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强大,强大到足可以保护我们小囡,保护莫忘。所以,我可以纵容他们做他们想做一切,可是,今天小囡被推倒地上一刻,我觉得这里很痛。” 他拉着陶子手,放自己心窝位置。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囡吃亏,本不是什么大事,他也明白小孩之间有争有吵实属正常,可是心中就是觉得很悬。 “莫忘一直我们庇护下成长,多伤害不过是一些闲言碎语,可是没有关系,他自己并不懂,听到只是我们,而我们自己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至于小囡,则幸福了,我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我们爱护下没有任何风浪,可是,那只是我愿望,小囡总有一天要自己飞翔,她如果性子始终这么鲁莽,不知进退,我怕她会吃亏。至于莫忘,我其实一直回避一个问题,我不能陪伴他到后,什么活到比他多一天,都是我自己自欺欺人想法,如果我不了,他怎么办?” 陶子听着他话语,响想自己从前对他评语——沉默男人往往有着丰富内心世界。而他,沉默外表下,也有着一颗敏 感而细腻心。 他这番担忧不无道理,可是未免有些过了,小囡固然会长大,也会遇到每个人成长和成熟过程中会遇到困难,可是这也是成熟必经阶段,谁不是这么走过来呢?他这父亲当,过于举轻若重了,说重了,就是小题大做,而且,现就开始教小囡怎么做人策略,未免太早了。 倒是他说莫忘,才是她担心。只不过,看着他忧心,她不忍心再增添他烦恼,只贴着他胸膛安慰他,“不用担心了,小囡是个勇敢聪明孩子,你看她今天听你训话模样,一定能被你教好,不再鲁莽行事。至于莫忘,你没看见吗,他和小囡感情极好,如果我们真不了,小囡会照顾他。” 宁震谦摇摇头,“不想让小囡照顾他,这对小囡不公平。” 陶子理解他想法,黑暗中握住了他手,指间相扣,“宁黑炭,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会大努力陪着莫忘一直走下去。前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未来并不会因为我们担忧而有所改变啊!” 宁震谦摩挲着她手指,黑暗中一笑。也是,他今天怎么魔障了,竟会有这些个奇怪想法…… “只要你和我一起,我心里就会安定。”他松开了她手指,双臂将她环绕,温软怀,所有迷惘仿似都不再是迷惘。 “那……现就该安定下来啊……”她被他抱得紧紧,头压他胸口,于是,用唇一点一点吮_吻着他胸膛。 他笑了,他今天真过滤了,还把这情绪传染给陶子,不是让她跟着担忧吗?为了宽她心,他轻松一笑,“还闹?是今晚还没吃饱吗?” 陶子一僵,不敢再乱动了。 想起了自己还有重要事情要说,忙道,“宁黑炭,要小囡也幼儿园了,我家基本清闲,我想从下周开始去庄美,跟着妈妈学习。” “什么?下周?怎么都不跟我说?我不答应!”他居然一口就给回绝掉了。 “为什么?妈妈辛苦了一辈子,该我们为她分忧了!” 宁震谦却道,“没错,该我们分忧,该我分忧,你不必去公司,就家里,我准备转业了。” “什么?!”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陶子几乎从他怀里弹了出来,睡意全无。“不行!你不能离开部队,你那么热爱部队!” 他美好青春年华全部献给了部队,那方领域里,有他无法割舍情怀,而且,以宁家基础,等着他是大好前途,不是金钱所能衡量,就这么转业,太可惜! “就这么决定了!”他摸摸她头发,算是安抚。 庄美必然要人继承,而陶子并不喜欢从商,他不希望她跟了他之后总是牺牲,放弃她所喜欢事业已经让他愧疚了,还要逼她去做她不喜欢,他不忍心!那么唯一途径只有一条,就是他转业。 陶子明白他苦心,换了个方法说服他,一半撒娇一半玩笑,“宁震谦,你是什么意思?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 “哪种人?”他疑惑地问。 她哼道,“都说财产是检验爱情唯一标准,你是舍不得你们家钱吧?不相信我,唯恐我把你家财产据为己有是吗?宁震谦。你隐藏得真够深!” 宁震谦急了,他这可是比窦娥还冤! “囡囡!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希望你做你不喜欢事” 陶子横他一眼,“那你就可以吗” 宁震谦微怔,“囡囡,我是宁家儿子……” “那我还是宁家儿媳妇呢!”陶子不甘示弱,神气地顶了回去。 “囡囡……”陶子脾气他知道,倔起来谁都拿她没辙,看 来她下了决心,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她。 “宁震谦,我知道你是怕委屈了我,我记得你说每一句话,你说过要我家休息就可以,赚钱什么不用我管,可是宁震谦,到现,你给我感受是你依然把我当外人,唯恐累了我委屈了我,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不是客人,是宁家一份子,宁家兴衰荣辱我都有责任承担,你这样我可真是会生气,因为那是你不信任我表现!” :nb 第322章 舞蹈? nb他陷入了沉默。 陶子倚他怀里,激昂语气慢慢平复,“宁黑炭,我这个人很随性,也善于随遇而安,什么样生活都能适应,能当好一个主播,能写好一本书,也就能当好一个总裁,给我点时间,让我证明自己。我不觉得这是辛苦,我说过,只要有你身边,所有苦都是幸福,宁黑炭,你不是要给我幸福吗?现,你是要阻挡我幸福脚步?” 他还是没有说话琰。 “那给我一个试用期行吗?”陶子双臂缠着他腰,开始他身体上蹭,“如果你发现我累得吃不消,如果我业绩不够好,你就撤了我,大不了你还是幕后领导,随时可以撤我职?行不行?罩” 他闷了半晌,将她头往怀里一压,“再说吧!太晚了,睡觉!” 陶子知道,有希望了…… 只要她认真想说服他,他不会不答应…… 不过,她真很感谢严庄信任,竟然敢把偌大庄美交给她,不带一点防范,难道真不怕她其中谋私利吗? “宁黑炭,我爱你,就是穿着军装,威武挺拔你,相亲那天第一眼,虽然我早就知道来相亲是我糖糖哥,可我还是被你惊艳了,你军装加分不少,所以,不要脱下军装,好吗?”为了稳妥,也为了宽抚他,她黑暗中轻轻地道。 “傻!”他低叹了一声,没有再说别话。 一夜,相拥而眠。 第二天,陶子还是起了个大早。 只是,这全身酸软,刚一下床站起,就一阵腿软,又叠坐回去。 身后传来他低低笑声,腰上随即缠上了一双手臂,而后又被卷回了被子里,温热身体压住了她,唇她耳边和颈上游移,“还逞能!这点辛苦就下不了床!还能管公司?” 她嗔了他一眼,“管公司也没那么累……”昨晚不知他怎么,比平日里加卖力,不过两次,却让她如被碾过了一般。 他笑,能让媳妇儿下不了床,可是男人骄傲,手又伸进了她衣服内,握住了她轻轻揉 p&t; 却只听见转身后他笑声朗朗,得意非凡。 他变化,她看眼里。从初冷面冷心,孤僻冷漠,如坚冰一般,一点一点融化、开裂,终曝露于阳光之下,和天地万物融合一起。 这样他,才是他吧,才是大家希望看到他。 意气不灭,风华不减,却阴郁不再。 每个人都说,这份改变源于她,如果是,她真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将一个男人彻头彻尾改变,甚至,如他们所说,是她拯救了他,那么,真正幸福人又何止是他? 门外响着小囡脆脆童音,“爸爸,妈妈呢?” “妈妈请假!今天就不陪我们早操了。”宁震谦低厚声音回答着女儿。 “又请假呀?”明显,小囡失望了,“我想和妈妈比赛呢!” “今天跟哥哥和小桃比吧!妈妈很累。” “妈妈为什么总是很累呀?”小囡跟爸爸身边下楼,边走边问。 “嗯……所以小囡要关心妈妈,知道吗?”这个问题,还是避重就轻吧…… “嗯!小囡知道!” 听着父女俩说话声音渐渐远离,陶子还是起了床。 严庄必定已经起来了,她不可能比婆婆还晚,而且理由还是因为前一晚贪欢…… 嘴唇有些肿,是他做“恶”,她遮遮掩掩地下楼,却哪里逃得过严庄眼力? 看着陶子躲闪模样,作为过来人,暗觉好笑,不过,不想让她难堪,便假装没有看见。 儿子媳妇感情好,她这个当婆婆不知多高兴,这个心思从陶子进门第一天起,她就是这么想,绝不会似有些豪门婆婆,处处刁难媳妇,那不等于是刁难儿子吗?对媳妇好,就是对儿子好,这点认知,她还是有。 宁震谦和宁晋平带着两个孩子一条狗回来时候,早餐已经就绪。 小囡边往楼上跑边喊,“妈妈,小囡洗澡去了!小囡今天自己洗澡!” 这是……?陶子询问目光看向宁震谦。 宁震谦笑着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那就让她自己洗呗!” 陶子不放心,跟小囡身后上楼,小囡却把她往外推,还把门一关,“哎呀妈妈,小囡要洗澡,你不能来看,羞羞啊!” 她忍俊不禁,这么屁点大人也知道羞羞? 宁震谦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两人一块外等她。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严庄楼下连续催 了好几声吃早餐,小囡却还没出来。 后,宁震谦用钥匙打开门。 卧室里蒸汽缭绕,他俩初一惊,唯恐洗澡时候发生了不安全事,同时奔向浴室,只见小囡站里面,光着脚丫,浑身湿透,却已经套上了衣服和裤子,只不过,衣服穿反…… “妈妈!小囡自己洗澡!自己穿衣服!”小囡沐浴后眼睛分外晶亮,两手各举着一只袜子显摆,“现自己穿袜子。” 然后,一屁股坐浴室地板上,开始往脚丫上套袜子。 陶子扶额,暗叹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妈妈,不一样……”小囡还是很善于发现问题,穿好一只袜子之后终于察觉自己手里袜子是不同颜色…… 陶子盯着她已经被地板上水再次打湿而且穿反了裤子,想上前去把她抱起来,然后重给她换一套干净衣服,再找一对正确袜子。 宁震谦却及时拉住了她,“别,让她自己想办法!” 只见小囡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从湿漉漉地板上爬起来,顺带着把衣服也打湿了…… 而后一蹦一跳跑去衣柜,把里面所有东西都翻出来以后,终于找到和自己脚上所穿相同颜色袜子,高兴地费了老大劲给她穿上,然后表功似爸爸妈妈面前站着笑嘻嘻转圈,得意极了,“爸爸妈妈,看小囡自己穿衣服!小囡很能干!” 宁震谦笑了,抓住她旋转小身体,把她推到镜子前,“没错,小囡很能干!小囡自己看看漂亮吗?” < p&t;小囡歪着小脑袋,对着镜子皱着小眉头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问题,回过头来向陶子求助,“妈妈,小囡没穿好……”而后,也终于感觉到了衣服裤子都湿湿,扯着湿漉漉裤管说,“妈妈,裤子湿,小囡没尿尿……” 陶子看着女儿皱着小眉头苦恼而疑惑样子不禁失笑,重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出来,要给她重换上,“因为小囡刚才浴室里乱坐乱滚,所以湿了,穿湿衣服会感冒,我们来换套干净。” “好!”小囡响亮地答应,抢过陶子手里衣服,又准备自己穿,还一本正经地对宁震谦说,“爸爸是男孩子,要出去!” “好!爸爸出去!”宁震谦笑道。 陶子担心这么磨蹭下去时间会来不及,有心要帮着小囡穿,小囡却不愿意,“不要!妈妈很辛苦,小囡自己洗澡穿衣服!” 陶子讶然,同时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谁说她小囡只亲爸爸?忍不住蹲下来抱着小囡亲了亲,只觉得,哪怕倾一切也是值得…… “好了,女儿这么懂事,就让她自己穿!我们下去等。”宁震谦拉她胳膊。 “好!小囡是能干宝宝,小囡自己穿!”说完她又教小囡这么识别衣裤前后左右,而后便随她自己折腾,她去收拾那满地狼藉了。 十几分钟后,小囡终于成功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自己穿衣,骄傲地站了陶子面前,得到了陶子竖起大拇指夸赞,于是愈加得意起来。 早餐后,夫妻俩便带着小囡一起去找舞蹈老师。 终于可以让小囡朝着自己梦想方向发展,陶子很是高兴,每一个母亲看来,自己孩子都是天才,陶子也不例外,对小囡节奏感和肢体表现能力很有信心,一定会成为艺术这条路上璀璨之星。所以没给她买了好舞蹈鞋和练功服,一路上,还对小囡嘱咐了许多,不外乎是要她上课认真跟老师学,交待她练功会有点痛,有点辛苦,但是,勇敢小囡一定能克服之类。 小囡坐车里,系着安全带也不安分,动来动去,也不知道陶子话她到底听进去多少。 来到培训学校时候,上一节课还没有下课,陶子便带着小囡窗口看,里面也是两个小女孩学跳舞,舞姿极其优美,陶子便指着里面问,“小囡,你看见了没有?两位姐姐跳得真美!小囡想不想和她们一样?” “想……”小囡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 陶子完全被小女孩舞蹈所吸引,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女儿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注意力舞蹈室里面…… 宁震谦则正好遇上部队同事,原来他也是送小孩来学特长,两人便说了会话。 不多时,舞蹈老师下课了,陶子迎上去,急于把小囡带给老师看,可这一伸手,居然伸了个空。 她大惊!四处一看,小囡居然不见了! “宁震谦!”她大声叫宁震谦名字。 他以为陶子叫他和老师见面,便和同事点点头,疾步走向老师。 陶子却火急火燎地走过来,抓住他问,“小囡呢?” “小囡?不是和你一起吗?”他心里也是一慌…… 陶子脑子里轰一响,差点晕倒,掐住他胳膊,眼眶急得绯红,“小囡不见了!刚才还和我一起窗口看跳舞呢!”如果小囡掉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她刚才为什么不一直抓住小囡手? “别急!跑不出学校!我们去找找!”宁震谦抱歉地和老师打了声招呼,拉着陶子找女儿去了。 从教室一直往操场上搜寻,宁震谦目光锐利,一眼便看到了操场上那个熟悉小身影,正站一队武术班旁边看别人练武术,自个还一边手舞足蹈学…… “那!”他拉着陶子飞地跑过去。 第一次发生这样事情,陶子虚惊一场,抱住小囡差点哭了,“小囡!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和爸爸妈妈说一声!” 小囡对于自己带给妈妈紧张好不知情,拍着小手陶子臂弯里跳,“妈妈妈妈!哥哥姐姐练武功!我也要练武功!” “……”陶子脆弱心脏再次被重重一击……“小囡,我们是来学舞蹈,很优雅舞蹈,刚才你也看见了,姐姐们跳得多美!” “不嘛不嘛!妈妈!我要 学武功!练好了武功就没人敢欺负我和哥哥了!我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还要学轻功!可以飞很高很远,别人再也打不着了!”小囡一双眼睛亮亮,充满了憧憬。 “小囡!电视里那些武功都是骗人!没有什么轻功,打遍天下无敌手也全是吹牛!我们还是去学舞蹈好不好?女孩子跳舞蹈才能变得漂亮!”陶子耐着性子说服她。 “不好!才不是骗人!爸爸武功也厉害呀!难道爸爸也骗人?我就要学武功嘛!我要保护妈妈!”小囡说着还陶子脸上亲了一下。 &p;#4 1; :nb 第323章 下战书 nb这小家伙…… 有求于她时候就懂得讨好她了…… 平时要亲她一口,她还会用手去擦…琰… 陶子是宠女儿,但凡小囡想要什么,她绝不忍心拒绝,可是学武术这件事,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罩。 现今小囡已经够调皮了,如果再舞刀弄枪耍拳头,她真会翻了天,再者,这也完全和她想要把小囡培养成样子相差太远,所以,管女儿目光水盈盈地嘟着嘴讨好她,她还是硬下了心来,“不行!” “为什么呀?”小囡转到妈妈面前来,粉嘟嘟脸蛋挡住了妈妈视线,脸上满是焦急和委屈。 “小囡,女孩子学武术粗粗咧咧,不漂亮了,知道吗?” 小囡却不依,指着武术队伍里女孩子说,“你看人家姐姐也学,姐姐不漂亮吗?” 陶子语塞,还真不好当着人家面说人家不漂亮…… 无法说服小囡,可是也坚决不能让她学,她只能用母亲威严来压她,小囡便转而向爸爸求助,抱着爸爸腿哀求,“爸爸,小囡要学武功!爸爸跟妈妈说,让妈妈听话!” 宁震谦不禁笑了,难道妈妈不让她学,妈妈就不听话了吗? 眼看女儿急得五官都皱成一堆了,便对陶子道,“怎么样?” “不行!坚决不行!”他忘了他想要古典气质美女女儿了吗?古典气质美女打拳? “古代也有侠女啊……”宁震谦知晓妻子想法,替女儿陪着笑劝服,“而且,小囡学点防身术也好,让她可以自保,我昨天还担心这个问题呢,你说呢?” 陶子还是沉着脸不吭声,不答应!这个想法绝对不答应! “……要不,让她既学舞蹈又学武术?把时间错开就是了,好吗?”妻子决心如此坚定,他只能想个折中办法。 “好!”小囡还没等妈妈开口,就响亮欢地应着,然后,用一双充满期待眼神看着妈妈。 陶子不忍面对小囡这样眼神,可是,又不愿意放弃自己坚持,犹豫间,宁震谦推了推小囡,“去,跟妈妈说,你一定好好学舞蹈。”对妻子了解,莫若他这个当丈夫,陶子犹豫,便代表许可可能。 小囡开心极了,奔过来抱着妈妈脖子亲昵,“妈妈,小囡保证好好学舞蹈,当美丽小天鹅!” 父女俩联成一线,她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又让她来当恶人?不禁瞪了宁震谦一眼,“每次你都当好好先生,难怪女儿不喜欢我!” 小囡正是兴高采烈之时,听了妈妈话睁着圆溜溜眼睛大声道,“妈妈!谁说小囡不喜欢您?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孩子像个宝!小囡爱妈妈呢!” 好吧……愿望得逞,开始拍马了,平时怎么没听她说? 小囡黏她怀里笑眯眯地道,“妈妈,爸爸上次问小囡问题,小囡想到答案了。如果只有一碗饭,就给爸爸吃……” 陶子心里一沉,还是爸爸好…… “然后小囡饭给妈妈吃呀……”小囡眯着眼,笑容可掬样子。 不是只有一碗饭吗?那小囡饭从哪里来?陶子没有点破她,不过,一颗心也完全被这样女儿给融化了,笑容渐现,“那小囡吃什么呢?” 小囡歪着头,一脸天真和自信,“小囡会赚很多很钱,自己买饭吃!小囡还给爸爸妈妈买许多好吃,妈妈,你要乖乖哦,不乖话,好吃就奖给爸爸了!” “……”陶子喷笑,这都是学大人语气吧……可为什么小囡眼里,她就是不乖,爸爸就是乖乖呢?还有奖励?这不公平!于是看自家首长眼神带嗔怨了,“看看!看看!这就是当烂好人结果!” 宁震谦笑,“我听人说,这管孩子,夫妻俩就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总不能两个人都凶巴巴,把孩子都吓傻了!来,小囡,爸爸答应你,给你武术班报名,可现,你得去学舞蹈了!” 他原本打算这周先让小囡学舞蹈,下周联系好再学武术,可小囡对武术渴望已经迫不及待,非要马上就学,于是,宁震谦只好立即联系,给小囡报了当天下午班,小囡立马投入到火热武术学习中来,而且武术上热忱明显比舞蹈高得多,具体表现为,当天下午老师下课以后,小囡自 己竟然还操场上练了许久基本功…… 陶子目睹女儿专注学习样子,心中百感交集,能有这份决心和毅力固然是优点,可这优点能发挥别处吗?比如,舞蹈课下课以后为什么不见她多练呢? 总之,带着小囡出来学习第一天,陶子心里是郁郁,不开心,和她呈鲜明对比,是小囡,运动过后小囡,脸蛋发红,一双晶亮眸子怎么也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仿似这一天功夫就成了武林高手一般,一路和爸爸讨论“武学”,还要回家和爸爸比试…… 陶子听耳里,头疼了…… 天黑时候,一家三口才到家。 远远,就看到莫忘影子伫立家门口,望着他们回来方向,他身边,还蹲着小桃。 小囡出现他视线里瞬间,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哥哥!”小囡飞奔过去,心急地和莫忘分享自己已然成为武林高手这一好消息,“哥哥哥哥,我今天去学武功了!哥哥,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莫忘却似乎没有听懂小囡话,只是对着小囡笑,然后摸小囡头。 这样哥哥,小囡早已经习惯,主动牵着哥哥手,往家里走,兴奋情绪一直没有低落下来,咭咭格格地,把下午学武术情形说给哥哥听。 进屋,宁晋平和严庄等他们吃饭。严庄疼爱地抱了抱小孙女,转而问宁震谦,“怎么这么晚?莫忘一直门口等。” 陶子看着莫忘高兴地牵着小囡手一直走到餐桌边,而后又高兴地把小囡饭给端来,仿似,这是他生活中大满足…… 她心中涌动着一股无法言说酸疼,想起了带小桃回来那一天,宠物店里,莫忘抱着小桃靠进她怀中寻求保护情形,莫忘所拥有,是怎样单纯一个世界…… 就如现简单而透明地笑着,简单而透明地乐着,世界所有烦恼忧愁都和他无关,他只享受属于他世界里那一份安静…… 是,他世界是安静。 虽然,小囡学习说话过程中,他也断断续续学会了说一些话,但是,语言意义他并不懂,胡乱,一叠声喊着爸爸,也和小囡所喊爸爸意义不同,而且,他说话时间比较少,多时候,他都是安静,安静地画着他画,安静地描绘着他小囡,安静地和小囡一起…… 年龄偏大莫忘,去机构训练时间已经减少了许多,一般上午去易老那上课,易老如果要进教室,就把他也带进课堂,让他自己课堂上和普通大学生一起上专业课。正常孩子那样教育莫忘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接受了,唯有画画,能让他与人没有差别。 而下午,莫忘则家里由老师训练,小囡上幼儿园后,每天都会固定时间回来,而莫忘,似乎对时间特别敏感,每到小囡回来时刻,便会门口守望。 今天他们回来晚了,莫忘已经守望了太长时间…… 陶子不明白小囡对莫忘来说为何是不同,他甚至不懂她名字叫小囡,也不懂她是他妹妹,却只是单纯地喜欢她,就像他喜欢小桃,就像小桃也格外依恋他们两兄妹一样。 或者,这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曾经小囡,间接地因为他而离去,而今,小囡回来,便注定是一场解不开缘。哪怕他抱着小桃时候叫小囡,哪怕,他和小囡一起时候常常一句话也不说,这缘,也是结那里了,陶子觉得,不必去深究这是怎样情结,也不必去探究不懂感情自闭儿这份欢喜是为何,眼前一切,很好,便已足够…… “妈妈,吃饭了!”小囡发现妈妈看着自己发呆,蹙起小眉头奇怪地叫了一声。 “好!吃饭!”陶子温婉而笑,俯下身来,给了小囡一个拥抱。 莫忘眼睛不经意扫过这一幕,眼里并没有任何涟漪,可是陶子还是走过去两步,也给了莫忘一个拥抱。 莫忘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不过,陶子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肯让她抱,便是信任她,把她当做很亲近人了…… 幸福时光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滑过,小囡也一天天长大,幼儿园六一要举行汇演,这对小囡来说,是幼儿园后一次汇演了,因为过了六一就是暑假,而暑假结束,小囡就要上小学了。 练了几年舞蹈,加上小囡长得极甜美,性格活泼,表情丰富,也 深得幼儿园老师青睐,每年都让她担任领舞,陶子算是出了风头,谁不夸她家女儿甜美可人,气质出众? 然而,今年小囡老师却告诉陶子,小囡不肯领舞了,甚至,不肯再跳舞。 “为什么?”陶子一听之下,觉得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不接受老师安排? “她说她要表演武术,而且,还邀了班上几个孩子一起表演。”幼儿园老师笑着说。 “……”陶子头大,这几年以来,因为小囡,她已经“习惯性头疼”了,这孩子,太有主见,她有时甚至拿她没辙。 “我觉得可行,孩子有主见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希望你们家长一起帮她排练一下,您看怎么样?”老师把小囡叫了过来,交到陶子手里。 她帮着排练?她对武术可是一窍不通……难道指望她家木头?那块木头上阵搏击还可以,演节目话,还是拉倒吧…… 但是老师交给任务怎么能不完成? 陶子只要把希望寄托于小囡武术老师身上了,请老师每天下午以及周末抽时间过来给几个孩子排演。 好小囡同学都是院里,邀来一起表演又全是她“死党”,包括朱骁骁内,一共七个个男孩三个女孩,于是,每天院里便出现一道风景,十来个六七岁孩子常常嘿嘿哈哈地打拳。 小囡义不容辞地担任了主角,打得有劲,喊得大声就是她。 这天下午,老师给他们排练时候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要提前走,便要提前下课,但是小囡却练兴头上,不让伙伴们解散,还要接着练,于是,老师就让一边陪着朱骁骁爷爷看着孩子们再练歌二十分钟,自己先走了。 朱爷爷欣然答允,看了一会儿孩子们排练,便围着周围转转圈,活动下筋骨,这大院里,绝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完全放心。 小囡是整个临时武术队主心骨,学着老师样子前面喊口号,放音乐,口号声清脆嘹亮,很是悦耳。 正练得热火朝天时候,一群十余岁孩子过来了,被这群可爱“小屁蛋”给吸引,一个个他们面前停住了脚步,笑着议论纷纷,“咦,那不是宁家小女娃吗?还有这群小屁孩,这是干什么?挺好玩啊!” 这群人中,就有嘟嘟和曈曈,不,如今他们已经长大,坚决不允许家人再叫他们小名,所以,应该说,其中有童博和陆念之。 几乎一模一样清俊少年,不同是眼眸间气质,童博清朗,陆念之略显邪气。 然而,看到这神气活现小丫头,童博也露出了促狭笑来,胳膊肘撞了撞弟弟,“喂,你媳妇儿。” 陆念之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群小屁蛋,尤其前头那个小丫头,被哥哥一撞,还开这样玩笑,眼眉间有些窘迫,“别瞎说!” “我哪有瞎说?”童博笑意深,“是谁死皮白赖和震叔叔说,要小囡当老婆?” 一群少男少女,懵懂人事,听了之后哄然大笑,“陆念之,是不是真?!你居然喜欢这么小小丫头?” “你们别乱说啊!人家这么小,你们这玩笑也忍心开?变/态吧!”儿时玩笑话,怎么能当真?陆念之脸色微红,不明白那时自己脑袋抽什么风,居然有这么傻念头。 童博则索性把兄弟出卖到底,“还不承认?有证据!” “证据?看看!”其他人好奇了。 童博指了指小囡,“你们听见有轻微铃铛响吗?就是我弟弟给人家系上,算是定下了!” “真啊?看看去!”好事少男少女们哈哈大笑,果真朝着小囡围过去。 “喂!你们别欺负人家!再走过去绝交啊!”陆念之急道。 其他人则笑得夸张了,且取笑他护着媳妇儿。 小囡被他们肆无忌惮笑声所影响,口号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这些越走越近哥哥姐姐,大部分都认识,是院里,其中还有陆爷爷家两位哥哥,只是,她从来不跟这些哥哥姐姐玩罢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小囡小嘴一贯很甜,马上笑盈盈地说,“哥哥姐姐,你们放学了?” “是啊!小囡!你们干什么呢?”到底没敢直接取笑人家小姑 娘,一男孩笑着问。 “我们排练武术!六一要表演!”小囡自豪地说。 “真吗?你们还会武术?你们真棒!”男孩把这群小屁孩夸了一番,而后又道,“可是有人说你们瞎胡闹,根本就不懂武术呢!” &p;#358 28; :nb 第324章 战书2 nb小囡一听,立时便不高兴了,而且小孩子没有心机,不高兴马上写了脸上,小嘴嘟了起来,一脸不服气,“明子哥哥,是谁说?” “他!”叫明子男孩咧嘴一笑,指向陆念之。 “曈曈哥哥?”小囡惊讶地道。曈曈哥哥怎么会说他们节目不好呢?虽然见到曈曈哥哥次数并不多,但陆爷爷总夸曈曈哥哥好,放假时候有时遇到曈曈哥哥,他也说小囡能干。 许久没有人再叫他曈曈了,此时被小囡用清脆甜糯童音叫着“曈曈哥哥”,顿时惹得一群少年哈哈大笑,还有人故意掐着嗓子学小囡叫他“曈曈哥哥”…… 陆念之面色微窘,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说过那些混账话,忙道,“不是,小囡……” “陆念之!我听见你说了!因为你说了,我们才停下来看,不是吗?现想抵赖!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给作证!”明子冲着其他人眨眼。 一群变声期少年,正是唯恐天下不乱年纪,作为损友,是故意让陆念之难堪,一个个地笑着作证,陆念之确实是这么说琰。 而小囡到底年纪还小,这样是与非一时辨不清,看着陆念之眼神便带了愤怒和委屈。 她绷紧小脸和抿紧唇瓣透着一股不服输倔强,陆念之百口莫辩,索性便不解释了,心中升起逗她念头,想看看她到底打算这么办,于是,只笑看着她,沉默不语。 而小囡却觉得他这样笑容是瞧不起他们小朋友表现,忿然跨出一大步,大声道,“曈曈哥哥!你凭什么说我们表演得不好?”言下之意竟似挑战,仿似说,既然说我们表演得不好,你自己必定身手不凡了?要不要比试比试? 众人听了,觉得事态发展越来越好玩了,以明子为首损友便煽风点火,“小囡,你不知道吧?你曈曈哥哥可是从小学武术,号称打遍大院无敌手!好些警卫叔叔都不是他对手!” 打遍大院无敌手?那是她理想第一步呀!而后,她再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曈曈哥哥竟然先把这个称号给抢了?何况,她武术她所班里是好,早已经被夸得飘飘然…… 不行! “曈曈哥哥!那你敢不敢跟我打!?”小囡头昂得高高,胸脯也挺得笔直,努力给自己撑腰,希望自己小身体这些大孩子面前显得高大一些。 她身后那些练武术小屁孩们吓坏了,朱骁骁马上过来拉她衣服,轻轻地提醒她,“小囡,我们还小,打不过……” 小囡却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不怕!” 说完,继续高声问,“曈曈哥!你敢不敢比?” 陆念之怎么会和一个小女孩比试?于是挥手笑道,“小囡,你们继续练吧,我们走了!” 眼看没好戏可看了,明子便小囡面前继续挑拨,“小囡,你曈曈哥哥是瞧不起你,不屑与你比试呢!” “不是!小囡,我看你曈曈哥哥是怕输给你,不敢跟你比!”另一“坏”小子雷一鸣笑得贼兮兮。 小囡小嘴依然嘟着,亮闪闪眸子瞪着陆念之,极认真表情,“曈曈哥哥,今天非比不可!” 陆念之笑了笑,没把小屁孩话放心上,转身就走。 小囡憋了一肚子气,朝着他背影冲过去,而后一个扫堂腿攻击他下盘,结果,身形力量相差都太悬殊,小囡只觉得自己扫到了根铁柱子似,没把他扫倒,自己却摔倒了。好硬腿! “小囡!”以朱骁骁为代表其余九个小海一窝蜂地涌上来,把她围中间,朱骁骁则去扶她。 倔强她却一把推开朱骁骁,自己坚强地站起。 陆念之看见她摔倒心中也是一急,本想上前去扶她,见她自己好端端站起,她周围又围满了小萝卜头,也就作罢,只问了句,“痛不痛?” “不痛!”小囡重审视眼前曈曈哥哥了,想不到除了陆爷爷说功课好,武功也这么好…… “还打不打?!”陆念之言下之意,是说她傻兮兮,居然要和他打,并非真询问是否还要继续打。 小囡却听岔了,咬了咬唇,响亮一声回答:“打!” “……”陆念之被这丫头倔劲儿给怔了怔,而后笑,“小囡,打不过!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你也打不痛我,你 们自己玩吧!”她小拳头打身上无异于挠痒一样…… 小囡心中气翻了,这不是正好印证了之前明子话吗?他不屑与她打…… “你师父是谁?!”好多电视里都是这么演,江湖中人过招,问门派师父,小囡也张口就来。 陆念之笑了,也没打算告诉她,只道,“小囡,晚上来家里玩!”如果没记错话,家里偶开宴会,这个小姑娘好像喜欢吃奶奶做蓝莓蛋糕,这点爱好还正好跟他幼时一样,不过,现他长大了,小小男子汉还吃蛋糕未免太娘,他早已经戒了。 “你没告诉我你师父是谁呢?!”小囡对于去他家玩才不感兴趣,陆爷爷也常常叫她去玩,还有蓝莓蛋糕吃,可是,她不稀罕! 见这小丫头逼得急,雷一鸣等人不知她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难道还找上师门去告状?他们倒是很想看看小丫头去告状以后,陆念之被他爸削是什么情形,于是笑道,“小囡,你曈曈哥哥师父就是他爸爸!很厉害!” 小囡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曈曈哥哥是打遍大院无敌手,那他师傅也就是陆伯伯不是厉害吗?不对啊,她心里,她爸爸才是厉害,是真正打遍大院无敌手! 心有所思,便有所问,她皱着小眉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那陆伯伯有多厉害?” “很厉害!天下第一!”明子夸张地笑道。 不服!严重不服! 小囡低头想了想,忽然甜甜地笑了,对陆念之道,“曈曈哥哥,晚上我去你家里玩!” “好啊!”陆念之没想其它,带着一群无聊损友走了。 小囡当晚回到家里以后,一直显得心事重重,吃过饭以后不断缠着宁震谦问,“爸爸爸爸,您是大院里厉害吗?”她记得上一次举行格斗比赛,爸爸是拿了冠军。 宁震谦摸了摸女儿脑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厉害!” “可是您是冠军呀!院里没人能打过你!是不是?”小囡纠缠着这个问题,始终不罢休。 “院里没有,不能说明别地方没有!”宁震谦也知道女儿认定了自己上次拿了个冠军事,不是什么正式比赛,不过节日同乐活动而已,可女儿却比她自己拿了冠军还骄傲…… “那就行了!”小囡满意地笑了,开始拉着爸 爸衣角央求,“爸爸,我们今天不去散步了,去陆爷爷家玩好吗?” 宁震谦对“陆”这个姓敏感,一听便皱起了眉,“去陆家干什么?” “曈曈哥哥回来了呀!请我去他家玩呢!”爸爸心思她不懂,笑嘻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就不能去了!这小子难道还惦记着他小囡吗? “爸爸……”小囡看着爸爸脸色,以为爸爸不同意,开始用管用撒娇这一招来说服他。 宁震谦不得不承认,小囡和她妈妈一样懂得使用这一招杀手锏,只要她们母女随便谁这么柔柔糯糯地说话,他必然投降,可是,去陆家?他心中真别扭…… “爸爸……”小囡眨巴着眼睛,简直就是把小桃讨肉骨头时眼神给照搬了过来。 宁震谦心被女儿眼神融化了,犹豫不决…… “爸爸走吧!走吧!”小囡柔软温暖小手指牵住了爸爸手,拉着他往外走。 宁震谦心里软软,舍不得离开女儿手指,只好僵着脸,任由女儿牵着走。 父女俩“谈判”耽搁这一小会儿,莫忘已经和陶子换好鞋家门口等着了,这是一家人每天散步时间。 一家四口一同出门,分岔口时候,小囡却道,“妈妈,您带哥哥散步吧,我和爸爸去陆爷爷家玩!”如果是平常,去陆爷爷家是可以带哥哥去,但是,今天不行…… 莫忘似懂非懂地看着她,跟着她身后走。 小囡只好停下来,牵着莫忘手交给妈妈,“哥哥,你和妈妈往那边走,我和爸爸有很重要事情要去办,等下回来给你带好吃!” 一直以来,莫忘和小囡之间沟通比其他人容易,有时候陶子和宁震谦不懂莫忘想要什么,小囡却可以告诉他们,所以这段话加上小囡手脚比划,莫忘算是明白了意思,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p&t; 陶子被女儿郑重其事表情逗笑,他父女俩有重要事情?什么大事?还不能带她和莫忘? “不成!我和哥哥偏要去!”陶子故意笑道。 “哎呀!妈妈不乖!”小囡小脚一跺,小嘴唇又嘟了起来,“小朋友有事,大人怎么可以跟着?” 陶子笑出了声来,“那爸爸不是大人?” “……爸爸……爸爸要陪小囡啊!”爸爸有重要任务呀,这任务妈妈又不能完成…… “那为什么不要妈妈陪?” “爸爸!您跟妈妈说,有任务,家属不能拖后腿!”小囡一本正经地鼓着腮帮子。 宁震谦失笑,这小家伙学什么都…… “好了,陶子同志,既然是重要任务,你就不能打听,家乖乖等着我们回来!”宁震谦端着脸,假装严肃地说,心中也疑惑,女儿要去陆家有什么重要任务? 陶子虽然好奇,不过还是听从了老公和女儿话,等宁震谦回来再打听到底是什么神秘任务…… 莫忘站陶子身边,眼睁睁地看着小囡牵着爸爸手一蹦一跳地走了,表情很是郁闷,却没有追上去…… 陶子见了,温柔地一笑,挽住了他胳膊,不知不觉,莫忘竟然和她一般高了…… “走吧,莫忘,我们去超市!”他喜乐一贯很简单,喜欢去地方之一就是超市,她希望去超市欢喜能冲淡他郁闷。 按响了陆家门铃,来开门人居然是童博,首先向宁震谦问了声好以后,便含笑冲着陆念之道,“曈曈哥哥,小囡来了!” 故意怪声怪气一声“曈曈哥哥”引来陆念之恼恨目光,同时,也引来陆家人奇怪眼神。 陆家一家人都,小囡落落大方地逐一叫着爷爷奶奶,陆伯伯念阿姨,当然,还有两位哥哥。 甜美笑容,清脆童音,是她招牌,陆家人很是喜欢这个小精灵一样小丫头。 难得是,今天陆家小女儿乐颜也,只比小囡小一个月小姑娘,肤白如雪,明眸皓齿,长得极漂亮,五官就如精雕细琢过一般,堪称完美。今天乐颜,头发全部梳顶上,绾成丸子头,身上穿着白色芭蕾舞服,小囡来时候,乐颜正跳芭蕾给家人看。那气质,就连小囡也看呆了,真美…… 不过,小囡很庆幸自己英明决定,幸好妈妈没来,不然她今晚又要被妈妈啰嗦了…… 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喜欢跳芭蕾弹钢琴乐颜,她舞也跳得很棒啊,今年也开始学钢琴了,妈妈怎么老说乐颜是古典美女?说她是咋咋呼呼臭丫头?她才不臭,她香香呢!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乐颜喜欢,乐颜小名叫糖糖,就冲这名字她就喜欢她了!因为,妈妈也叫爸爸糖糖……这是个秘密!爸爸说不许告诉别人!她一直给爸爸保密呢! “糖糖今天好漂亮呀!”小囡跑过去,笑眯眯地拉着乐颜手,由衷地赞叹。 乐颜也喜欢小囡活泼甜美,如一棵小幼竹一般气质优雅地站着,笑容纯粹可爱,“小囡也很漂亮。” “哟,两个小美女相互吹捧上了!”覃婉给两个漂亮小姑娘端来吃,其中有小囡爱吃蓝莓蛋糕。 “谢谢奶奶。”小囡拿过蛋糕,礼貌地说。 “真有礼貌!”覃婉笑着赞道,“小囡喜欢吃覃奶奶做蓝莓蛋糕对不对?我们家曈曈从前也爱吃。” 没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陆念之有些窘迫地微微皱眉,“奶奶!”言下之意是,不是不让叫曈曈了吗?还叫? 覃婉笑了,“好好好!是我们家念之!念之,童博,带两个妹妹玩呀,傻坐着干什么?” “走吧,我们上去玩!”乐颜拉着小囡手往楼上走,走了一半,见俩哥哥没跟来,回头叫道,“哥哥,陪我们玩呀!” 乐颜是两位哥哥掌心宝,糖糖这名字还是哥哥取,妹妹召唤怎敢不从,于是老老实实和俩小姑娘上楼了。 于是,宁震谦便楼下和陆家四位大人说话,几个小家伙进了陆念之房间玩。 陆念之房间里,有大大小小奖杯无数,奥赛奖杯,体育运动奖杯,武术少年冠军奖 牌,看得小囡直乍舌,原来陆爷爷说全是真,曈曈哥哥真很厉害。 乐颜将小囡表情看眼里,骄傲地一一给小囡介绍,分别是些什么奖杯,又是怎么获得,介绍完陆念之,又把童博也夸赞了一番,童博奖杯不比陆念之少呢! 小孩子之间总是喜欢比较,乐颜哥哥这么厉害,小囡也想起了自己哥哥,虽然有人嘲笑哥哥,可是小囡心中他是好哥哥,于是眼神笃定地绷着脸小脸道,“我哥哥也很棒呢!家里画画奖杯全是哥哥,哥哥画还送去国外参展了!” 幼小她,也有 属于她敏感,她不知道陆家三兄妹会对莫忘哥哥有什么看法,说完后有点紧张,如果她们三人说一点点哥哥坏话,她就再也不喜欢他们了! :nb 第325章 战书3 nb让她高兴是,他们谁也没有发出嘲笑声音,嘟嘟哥哥笑容还暖暖,“莫忘哥哥画展我去看过,确实画得很棒!” 小囡心花怒放,没有什么比哥哥得到认可高兴事了,比她自己受表扬还开心,“真吗?嘟嘟哥哥?你也会画画?罩” 童博一脑门子黑线,嘟嘟这个名字比曈曈幼稚,他已经“明令禁止”家人叫了……小囡不要叫得这么可爱好吗?“我学过,但是不精,和莫忘哥哥比,差多了。” 小囡嘿嘿一笑,没打算谦虚,她眼里,哥哥画就是全世界棒!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嘟嘟哥哥能认同这一点,于是毫不吝啬地抱住嘟嘟哥哥腰,甜甜地说,“嘟嘟哥哥,你真好……琰” 童博全身发麻,情不自禁议,“哥哥,我也六七岁,你不跟我玩嘛?” 陆念之笑着摸摸自己心爱妹妹脑袋,“你当然是不一样,你是我亲爱妹妹呀!” 乐颜这才笑了…… 童博颇不服气地低哼,“也不知是谁,死皮白赖要人家做老婆呢?” 陆念之无语地笑,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年不懂事傻话要被童博笑一辈子了…… “再说,今天也是你叫小囡来玩!” 面对童博数落,他把自己埋进书丽,就让没有听见。 虽然他们年纪还小,可是班上也有人说谁喜欢谁之类,他自然不会这么小年纪就有喜欢人,可是,即便是有,也不会是和乐颜一样大小丫头,想想都觉得邪恶…… 小囡由爸爸牵着手,走下陆家楼梯,甜甜地笑着和陆家每一个人说再见,由此,骗得覃婉又将剩下蓝莓蛋糕都给她打包带走…… 经过陆向北身边时,小囡从裤子小兜里掏出一个神秘小纸片出来,交给陆向北,笑容甜美极了,“陆伯伯,这个是给您,等我们回去以后您再看哦!” 宁震谦眼睛一晃,只看见是一方折成小囡小手板大小 纸片,还是粉红色,再细看时,已被陆向北收进了掌中。 陆向北捏了捏,好像是信笺之类,笑问,“小囡这是给陆伯伯什么?” 小囡偷偷/看了一眼爸爸,眼睛笑得弯弯,“陆伯伯等下再看哦!陆伯伯再见!”说完,便拉着爸爸往外走。 带着狐疑,宁震谦被女儿牵出了陆家。 “爸爸,我们去买冰淇林吃吧?天气好热!”小囡转着黑溜溜眼珠子,语气娇娇糯糯,每次有求于人时候她就是这么一副鬼精灵样子…… “唔……”他故意迟疑着。这几天确实天气转热,小囡早几天就想吃冰淇林了,可是,陶子不允许,所以,就趁他们落单时候单求他? “爸爸……”小囡不走了,绕到爸爸面前,抱着他腿,小嘴嘟嘟,竖起一根圆圆小指头来,“好不好?就吃一个小,一个小还不行吗?” “不是爸爸不给你买,现还没到六月呢,吃了会凉肚子,生病了可怎么办?”宁震谦一颗坚持心动摇…… 小囡小嘴嘟啊嘟,“爸爸……那我先嘴里把它给含暖了再吞下去不就行了?要不……我就尝尝味道,嘴里尝一尝就吐掉,行不行啊?” “……”这也说得太可怜了吧……宁震谦原本就摇摆心实受不了女儿这小桃讨骨头似小眼神,也受不了她委委屈屈语气,这个小精怪,妈妈那里讨不了好事,从来都知道来求他……“那……”他犹豫着,终还是道,“好吧,去买吧……” “哦也——爸爸万岁!”小囡跳起来,吊爸爸腰上,欢呼起来。 “这丫头……”这一瞬宁震谦,只觉得四季明媚阳光也不过如此…… 不多时,大院里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明月东升,和着初上路灯,将透着初夏气息大院笼罩一片温馨薄辉里,这样月光下走来一父女,父亲高大颀长,一身军装将冷硬外表称得愈加挺拔威武,却偏偏,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般小女娃,不得已慢慢地走着,等待着她小步伐,细看,眼底有着和这冷硬气质完全不符温柔…… 小女娃手里拿着一个甜筒,仿佛便是捧着全世界所有欢乐一般,笑逐颜开地走几步舔一口,不,确切地说,是跳几步,舔一口,小女娃走路,从来就不是用走…… “爸爸,你怎么不吃呀?可好吃了!不信 你试试!”小囡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爸爸。 宁震谦一阵尴尬,现他,一手牵着小囡,一手提着她蓝莓蛋糕,提蛋糕手里还拿着一只甜筒,是刚才买甜筒时候小囡非要他也买一只,一个大男人,而且是四十岁大男人,拿着只甜筒边吃边院里走,是怎样情形?他无法想象……被首长下属看见,又该让他情何以堪? 可是,他当时就是无法拒绝女儿眼神,一个不留神就被女儿给蛊惑了…… 这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还要让他果真边走边吃?他明天不要去上班了…… “爸爸!你吃吃看嘛!”小囡再次绕到他面前,把自己甜筒往上送,可她那么矮个子,怎么够得着爸爸嘴?费劲地又蹦又跳,也无济于事。她有些懊恼,扯着爸爸衣服撒娇,“爸爸,您蹲下来!蹲下来嘛!” 有好东西吃,小囡是一定要跟爸爸分享。 宁震谦无奈,高大身体只好蹲了下来。刚放低了身体,小囡便将自己甜筒放到了他嘴边,“爸爸,试试小囡!” 拿这个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宁震谦只好咬了一小口,小囡欢笑声便响了起来,“爸爸,好不好吃?” “嗯。”他微笑着点点头。 “爸爸好乖!”小囡小嘴边沾了一圈湿乎乎冰淇林,想也没想就爸爸脸上亲了一口。 宁震谦只感到脸上传来冰凉湿润,那一份凉,竟直达心里去了…… “爸爸,现吃自己!”小囡抓住他手,把他甜筒往他嘴里塞,还很认真地说,“爸爸吃,到家之前要吃完,别被妈妈发现了!妈妈会很凶!” 宁震谦唯有苦笑,原来是怕回去留下“证据”让妈妈给发现…… 这一路走回去,小囡一直用眼光逼着他吃,而他,万般无奈,只有厚着脸皮,来往行人含笑目光注 视下用提着蛋糕手把甜筒往嘴里塞,为了早点结束这个“噩梦”,他索性吃得很大口,冰凉感觉迅猛浸透身体,即便是他,也有些不适应…… 小囡则开心地继续蹦跶着,笑嘻嘻地认为,爸爸果然很爱吃甜筒呢,下次还给爸爸买…… 当熟人路经他俩身边,笑着向他打招呼时,对方眼里那奇特意味,让他深刻了解到一件事,他英名再一次被毁了…… 从云南,到北京,他上辈子是欠了这母女俩什么债?就连这“毁人不倦”“本事”也要遗传吗? 回到家里,宁震谦脸一直绷着,似乎,这一路只有用这绷着脸才能维护自己可怜威严…… 可这样脸色对小囡来说形同虚设,小家伙一到家便甩掉了鞋子,小铃铛开始随着她跑动步伐“零零”乱响。 从宁震谦手里抢过蛋糕,小跑着交给莫忘,“哥哥,我给你带好吃来了!” 莫忘沉静脸色见到她瞬间如若花开…… “妈妈!我们回来了!”小囡做了“错事”,有点心虚,讨好卖乖地和妈妈说话,声音甜得跟吃了糖似。 虽然女儿顽皮得让她头疼,可是,看着女儿活泼泼健康康样子,陶子心中还是十分欣然,忍不住便想将蹦蹦跳跳没一刻停歇她给抱住,这一抱之下,立刻问道一股可疑味道,而后,小囡唇角发现残留证据…… “小囡!”陶子脸色沉了下来。 雷阵雨要下之前是什么气氛?小囡凭着多年经验,已经敏感地嗅到了风雨气息,马上极乖极娴静样子,“妈妈,我上去练琴了……” “慢着!”知女莫若母,陶子太清楚女儿招数了,哪回犯了错不是讨好卖乖?要么立刻去练琴,要么就练舞蹈,总之会投她所好,有时她便也顺了她意,见她自觉也就不罚了她,可这招显然是用上瘾了! “完蛋……”小囡心内暗暗叹息。 陶子走上前去,小囡唇角用力一擦,将指尖冰淇林残渍给小囡看,“这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蛋糕或者别东西,我不是那么好糊弄!” “知道了……还问……”小囡轻轻嘀咕……暗暗后悔,偷吃了不擦嘴人就是她这小笨蛋! “宁小囡!你忘记上回生病事了吗?”陶子想起每次小囡生病医院里挨扎针情景就心痛,偏这丫头却不长记性。 完了…… 小囡偷眼悄悄爸爸,只见爸爸无可奈何表情,好像说,你看你看,我说了不让你吃吧……这显然是将她抛弃了嘛…… 爸爸,只好对不起了…… 她一副低头认错样子,看着自己脚趾尖,圆圆白白脚趾头和小时候一样一翘一翘,“妈妈,是爸爸给我去买,爸爸答应了,爸爸自己也吃了……” “宁震谦!” 果然不出小囡所料,火线迅速转移…… “呵呵,媳妇儿……”宁震谦恼恨地盯了眼这不讲义气小东西,分明是她非磨着他买,现把他一起拉下水…… “宁震谦!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溺爱女儿要有尺度有底线!这天儿还不能吃冰淇林,待会儿凉了肚子又生病怎么办?你还带头吃?合着女儿生病你不心疼是吗?”陶子就知道,如果没有她爹纵容,小囡哪里会有这么调皮?罪魁祸首就是他! “不是,媳妇儿……” 宁震谦欲待解释,可哪里有他说话份儿?陶子马上打断了他,“别给我说不是!难道不是你给小囡买吗?她身上一分钱没有她拿什么去吃?我跟你说,宁震谦,人家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小囡完全就是你宠出来!你们两个都给我上楼去!今天晚上不准再下来了!小囡练两小时琴!你,给我去写检查!” “……”宁震谦无奈,家里这只“老虎”越来越越凶了…… “爸爸,走吧。”小囡同情地牵爸爸手,自觉倒霉之余,又暗暗庆幸,幸好多买了一只,让爸爸也吃了,不然她就得既写检查又练琴了…… 父女俩默默走到楼上,宁震谦才轻轻掐了女儿一把,“小家伙!就这么出卖爸爸?以后看爸爸还向不向着你!” 小囡眨眨眼,一脸促狭笑,“爸爸,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p&t; “嗯!那你来写检查?”宁震谦看着女儿粉嫩小脸,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去揪女儿小辫子。 小囡嘻嘻一笑,“爸爸,写检查有什么难啊?您也不是第一次写了!这回就写……我和小囡错了,下回偷吃一定记得把嘴擦干净……” “臭丫头!”宁震谦被逗笑,抱起女儿来便她小屁股上轻轻扇了一巴掌。何尝舍得用力打?反让小囡发出一串银铃般笑声来…… &p;# 6536; :nb 第326章 战书4 nb叮叮咚咚钢琴声响起,宁震谦搬了张凳子,坐小囡旁边桌前开始写检查。 他们家检查,陶子有硬性规定,不准用电子版,必须手写,还要根据错误轻重程度来限定字数,今儿这错到底多少字呢?媳妇儿没说啊…… 记得写检查这一招,是他用来治陶子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哪一次开始,竟然变成了媳妇儿治他招数了呢罩? 每一次乖乖写检查时候,他百思不得其解…琰… 不过,好像这样家庭地位已经成了习惯,习惯了也就不想再去改,习惯了,就能体会,其实,这样改变蕴含是幸福味道…… 眼前浮现出陶子颐指气使模样,这样气势如今是越来越凌厉了,自从进了庄美,女王范儿越来越足,如今她,已经完全一肩挑起了壮美,根本不再需要严庄帮忙。 他知道,庄美并不是她爱好所,她毅然决然要进公司,是为他为宁家做出牺牲,一如多年来她一直为了他做牺牲一样,牺牲她爱好,牺牲她自己生活,只是为了他有一方完整天空。 对于此,他永远铭感于心。起初,他也担心过她会过得不开心,或者说会有压力,可是,除了初两年她不熟悉业务确辛苦以外,后来日子便顺风顺水了,他担心压力和不开心也没有发生她身上,他真要怀疑,他媳妇儿到底有怎样潜力,无论做什么都能这么出色……庄美这几年磨练,终让她变得越来越自信了,而她似乎永远都是活力四射,就像她当年一鼓作气从北京奔赴云南,高原泥泞路上不停歇行走一样,不服输个性和坚定毅力让人感觉到她力量…… 好,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管理公司同时,她并没有放弃她爱写作,这让他负疚心稍稍好过一些,但一方面又担心她太累,不过,她不愧为勇敢坚强囡囡,加上时光磨练,让她变得成熟稳重,生活于她,游刃有余,只是享受而已。 她作品,他每一篇都拜读了,从初言情,到后来游记,再到现职场,甚至杂文,他看见了一个女孩向女人转变过程。现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每天赶字数,有空时候写几千,没空时候不写,她公司、写作和家海洋里,她就像一只畅游泳鱼…… 不止一次地问过她,这样生活累不累? 而她回答印证了他判断,“累什么呀?!现我不知道多开心!” 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是他终其一生追求目标…… 思索中,他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他思索。 一看,电话是陆向北打来,他想起了小囡给陆向北那方纸片,带着疑惑和好奇接了电话,“喂,陆哥。” “宁子!哈哈哈……”陆向北叫了他一声,便开始爽朗地大笑起来。 他被笑得莫名其妙,“陆哥,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说你家小精怪……哈哈……”陆向北话未说完又开始大笑,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说,“你家女儿怎么这么可人呢?你知道她给了我什么吗?” “什么?”他不正琢磨这事吗? 而一边小囡,听见陆哥这两个字,早已经竖起了耳朵,琴声也乱了起来,敏锐宁震谦固然注意到了,眼睛余光扫了她一眼,不知这个古灵精怪女儿到底玩什么花样。 陆向北因掩饰不住言语间笑意,“我念给你听。陆先生,您好,听说您武艺高强,下很不服气,想和您比试。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我们晚上八点小操场不见不散如何?不来是小狗,就算自己认输!打遍大院无敌手称号归我所有!落款是,久仰您大名宁震谦。” “这个……”宁震谦听完后一脑门子汗,女儿似乎比他幼时还能闹腾…… “嗯……相当不错女娃儿。用词比我家乐颜成熟多了!武艺高强,月圆之夜,不见不散,久仰大名,这些四个字四个字词对于一个还没上小学孩子来说太不容易了,尤其,还有一半字都是拼音……”陆向北居然开始那端笑着点评。 宁震谦再次觉得自己脸真被这个女儿丢光了……看来陶子有一点说得没错,他对小囡真太宠了,小家伙简直无法无天…… “陆哥,小孩子皮,真是不好意思,见笑了……”除了厚着脸皮道歉,他还能怎样? 陆向北听了大笑,“这有啥见笑?我看很好啊!写得相当好!不愧有个当作家妈妈!” “……”如果她妈妈知道了,她屁股估计又要遭殃了……什么叫写得相当好?还不是从电视剧里照搬下来吗?还拼音……丢人啊……以后是不是要禁止她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电视?“那个陆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孩子真皮到家了,我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别!”陆向北忙道,“你家小囡我喜欢着呢!别因为这个教训她,那我就无地自容了,岂不是成了挑拨是非人?她不恨上我这陆伯伯了?我念给你听,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有这么精灵可爱女儿是多么可乐一件事,不是要你揍她,同时,想征求一下你意见,我们明晚到底是见,还是不见?”说完,又忍不住喷笑。 “见!”宁震谦狠狠瞪了一眼女儿,道,“明晚我们找个地方,两家人一起聚一聚,我请!”至于小操场什么不见不散之约,就算了吧…… “哈哈哈……”陆向北听了笑声不断,“那好!那明晚就不见不散了!这封挑战书我会保存,永久保存!等你家闺女长大嫁人时候,我再拿给她看。” “……陆哥,你就别说笑了,什么挑战书!小孩子不懂事,还是扔了吧!”汗颜中…… “这怎么行?小孩子任何有纪念意义物件我都会保存!何况还是小囡这么用心写挑战书,信纸都是刻意挑过呢,漂亮极了……哎,不过啊……”陆向北说到这里,笑叹了一声,“我倒是希望,这不是挑战书,是聘书,听说我那傻儿子老早就看上你家女儿了?不如我们明天晚上商量商量这事儿吧?” “……”宁震谦肉痛,不是不提这事儿了吗?好几年了,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现又老话重提?他近似于干笑,“陆哥,别开玩笑了……” “得了!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喜欢你们家小囡!你不会嫌弃我家曈曈配不上你宝贝女儿吧?我看着,这各方面也还合适啊!再不济,我还有一个儿子呢,曈曈不行,嘟嘟怎么样?总之这俩儿子随便你挑!”陆向北那端笃定地说,言下之意,你女儿我们家要定了,想着老婆好像和成真老婆有着替曈曈和成小朵结娃娃亲意思,那嘟嘟和小囡是佳选择了…… 宁震谦固然明白这只是大人之间玩笑话,但院里也有很多玩笑成真先例,他也明白女孩儿迟早是要出嫁,可现还太早了吧?他无法忍受女儿被夺走感觉,就像有人要把他心窝子里宝贝掏走一样…… “陆哥,这事儿还太早了……谁知道孩子们长大怎么样呢……”不方便把彼此关系搞僵,他只能一再用这个借口来推脱。 “不是先说着吗?你宝贝女儿这么出色,我不早点定下来,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陆向北称赞小囡出色,他听得心里极舒坦,可是,别因为出色就要抢走啊……“陆哥,实话实说,我家里这情况,我舍不得小囡离开我身边,所以……” “我懂了!你想招赘是吗?没关系!我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你招一个去呗!我省得多养一个人!反正我们两家近,有啥关系?如果你怕养不熟话,我现就给你送一个去,从此你家吃你家喝了!” 宁震谦目瞪口呆,这也行?“那啥……这对孩子成长不好吧?尤其对曈曈或者嘟嘟?” “我这俩儿子成长问题不用担心!一直都贱养,跟野草似,扔哪都能茁壮成长!不过,对小囡不好倒是真,嗯,那暂时不送去你家了。这样吧,明天我们见面再谈。”陆向北坐陆家起居室里,笑言。 童博正好从起居室路过,不经意听见父亲要将他们其中一个送去宁家话,立刻大惊。 飞速跑上楼去,把陆念之从书堆里挖了出来,将这一震动人心消息告诉了他,十几岁孩子,终究还是有孩子气,末了不忘抱怨,“都是你惹祸!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陆念之听了,心中虽慌,可却不忘假装镇定,“后爸爸不是说当他没说吗?” 童博面色颓然,仰头躺了陆念之床上,“哎,我只是感叹,我们爸爸心里,地位到底有多低……连野草都不如呢!” “去!”陆念之将书砸童博身上,“爸爸对我们怎么样你会不知道?” 童博拾起书来,笑了笑,“我只是说说而已,可如果刚才震叔叔答应话,那不是真把我们送人了?” 陆念之想想这 么多年爸爸把他们放养经历,确实很有可能…… 和童博彼此对望一眼,觉得人生无比惆怅…… 宁家这边,宁震谦放下手机,看向身边女儿,钢琴曲子已经弹得不成调了…… “小囡!”他有必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以他名义给陆向北下战书? 小囡身体一震,琴声停了下来,一脸无辜笑容面对着宁震谦,“爸爸……” “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他脸色微沉。 小囡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从琴凳上滑下来,爬上爸爸大腿,爬进他怀里,毛茸茸小脑袋他胸口蹭着,委屈一声,“爸爸……” 这一声柔软呼唤把他心都叫化了,再这样蹭下去,小囡又赢了! 不行!这一回他得坚持! “下去!好好站着说话!”勉强僵硬了声音,指着眼前地板。 小囡又蹭了蹭,不情不愿地站到了地上,低着头,嘟着嘴,眼睛水汪汪,好像有液体要滴落下来一样。 宁震谦赶紧转头,不行,这表情他不能看,绝对不能看…… 这丫头到底有多鬼精灵?陶子和他面前,装乖撒娇,眼睛水汪汪样子让人不知有多揪心,一转过身,就跟只野猴子似…… “说!怎么回事!”这回丢人丢到别人家去了,爸爸也不帮你了! 小囡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了大麻烦了,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陆伯伯刚才电话里好像一直笑呢,可见他并没有生气啊,那爸爸这么生气干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是,既然连爸爸都这么生气,那妈妈知道了话可就要下雷阵雨了…… 所以,小脸苦逼地耷拉着,先求情,“爸爸,别告诉妈妈好不好?” “……”到底还是怕妈妈多啊……他要不要树立一下威信?脸一沉,“你先说!” “你先答应嘛……” 又来了…… 宁震谦开始头疼,开始心抽搐,“说吧……” “那您是答应了?”巨大喜悦充满小囡亮晶晶眸子。 “嗯。”继续沉脸…… 小囡于是绘声绘色把今天下午事描述了一遍,然后瞪大了眼睛,一副为他着想表情,“爸爸,陆伯伯都要抢走您威名了,小囡替您着急啊!所以小囡才给你帮忙!爸爸!您一定要和陆伯伯比试一场!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第一!” “……”原来她小脑袋瓜子还拧不清呢……“小囡!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没有永远第一,也没有绝对第一,做人有上进心是对,可不能打架这件事上争强好胜!你都不明白吗?” “明白啊……”小囡老老实实地点头。 “嗯!那以后绝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不是和这个比试,就是和那个比试!学武术是为了强身和自保,不是用来打架!”他戳着女儿小脑袋强调,“记住了没?” 小囡被戳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记住了……” “嗯,那就行,继续练琴!” 小囡却原地站着,一双大眼睛还那眨巴。 “干什么?”一看这表情就是心有不甘,还有事相求嘛…… 小囡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那……爸爸,明天您跟陆伯伯还比试吗?” “……”她这叫懂了?!这叫记住了?…… 恰这时,门开了,陶子走了进来。 “练琴呢?怎么停下来了?写检查呢?写好了?”听不到琴声了,她估计这父女俩又偷懒,所以上来看看。 “哦,写!小囡也一直练呢,不过刚刚讨论一个问题,所以停下来了。”宁震谦向媳妇儿解释道。 “问题?什么问题?”陶子严肃地走到两人之间,狐疑地看着这父女俩。 “爸爸!”小囡急切地叫道。刚刚她出卖了爸爸,爸爸会不会出卖她报仇啊? “嗯……”宁震谦好笑地看了眼女儿焦急模样,故意拖长了声音。 </ p&t; “爸爸……”小囡急得跺脚。 这会儿着急了?宁震谦暗笑,缓缓道,“约了陆家人明天一起吃饭,我和小囡说上哪吃呢!” “哦?”陶子有些不信,“那商量好没有?” “没,你定吧……”他唇角浮出笑来,只因看见女儿紧绷小脸终于松弛下来。 ———————————————————————————————————————— 言情大赛决赛投票中……~~~~喜欢扑倒亲,请去投票页面给扑倒点个赞哦,好像每个用户可以点1次。投票链接评论区贴了有,谢谢各位亲了~~~~~~~~~~~~ :nb 第327章 闯祸 nb六一那天,小囡武术表演正式上演,小囡自己对待这次演出比从前任何一次都重视,也兴奋,只差广发英雄帖广而告之了。 表演前一天,宁家整个家族都知道了他们家小囡要登台罩。 小囡活泼可爱,嘴甜可人,一向深得家族人喜爱,如果不是幼儿园场地有限,估计整个家族老老小小都去看她了,后,宁奶奶力排众难,仗着自己辈分大,稳稳坐了幼儿园家长席内,和宁晋平家中众人一起观看小囡表演,饶是这样,他们家亲友团已经是声势浩大了。 为此,宁雨谦还笑开玩笑,她家许嘉骐也是要表演,怎么就没小囡这么受人待见?难道外家就是不一样吗? 许家和宁家并不一个院,所以,许嘉骐和小囡也不是一个幼儿园,不过,小学会同一所学校上,很,这对表兄妹就会是同学了…琰… 幼儿园节目,基本都是集体歌舞,热热闹闹,乐乐呵呵,小朋友们一个个极是可爱。节目并无太多意,可家长们坐席内,却觉得这一个个小宝贝都是表演天才。 直到小囡节目出场,让所有家长均觉得耳目一。 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小小花木兰一出场就是几个连续空翻,然后稳稳落地一个亮相,顿时迎来满堂喝彩掌声热烈。 把宁家这亲友团给激动得连声叫好,尤其宁震谦和宁晋平,巴掌都拍红了。 而后,其他九个小朋友也亮相上场,激昂音乐声中,一场集搞笑和武术为一体、别开生面武术表演开始了,小囡是主角,整个表演中,一会儿假装摔倒,一会儿和小伙伴斗,一会儿嘟嘴,一会儿眉开眼笑,将她活泼可爱和表演天赋发挥到了极致,同时,也将她这几年苦下功夫武术底子也淋漓致地表现了出来,各种高难度空翻让家长们叹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表演结束时候,掌声雷动,小囡汗水淋漓,冲着观众席灿然一笑,抑制不住她自己激动心情,边跳边问,“妈妈!小囡棒不棒?” 整个观看演出过程中,陶子心都是矛盾,舞台上那个猴子一般翻来翻去小精灵,充满了活力,固然看得她心甚慰,可是,却仿佛离她心目中希望样子越来越远了…… 听着那雷动掌声,陶子为这般出色小囡感到骄傲,只是,也难掩心中失落,然而,没想到这傻女儿竟然会舞台上当着所有家长和同学面这么一问…… 而小囡,却一直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练武术,希望自己成为像乐颜那样女孩子,所以,竟然大方地走到上台来报幕小主持人身边,抢过了小主持人话筒,朝观众席敬了个礼,而后对着话筒说道,“大家好,我叫宁小囡,我不但会武术,我还会跳舞,会弹钢琴,接下来,我要弹一首曲子送给妈妈,妈妈,小囡爱您。” 陶子心头一热,眼眶也随之***辣。这一幕,是小囡自己突发奇想临场发挥,还是事先跟老师商量过?陶子不禁用带着询问眼神看向小囡老师,却发现老师同样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小主持人完全被小囡举动给懵住了,站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小囡却笑嘻嘻,把话筒还给了主持人,自己跑到舞台一侧伴奏钢琴边,对琴凳上坐着准备给下一首合唱伴奏老师说了些什么。 老师居然笑眯眯地摸了摸小囡头,把位置让给了她。 于是,稚嫩琴声响起,小囡弹居然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小囡学钢琴时间不长,根本不会弹复杂高难度曲子,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简单温馨,琴声响起那一瞬,陶子心里如流淌过温暖泉…… 这样小囡,怎不是她心头肉? 手背覆上一层温暖,而后整只手被包裹住,耳边,他声音响起,“倒是让我想起了你唱《兵哥哥》那次呢……” 那时她,也是这般大胆啊…… 一曲弹完,小囡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琴技才起步,自信满满地对着台下一鞠躬,而后下台来,朝着爸爸妈妈方向飞奔,一路,引来不少家长注目,这孩子,实太吸引人注意力了!简直就是整个演出焦点! “妈妈——”小囡跑过来,得意地歪着脑袋问,“妈妈,小囡棒不棒?” 陶子心潮涌动,早就想把这个小可人抱进怀里,如今终于抱了个满怀,忍不住她脸上用力一亲,“棒!妈妈 小囡是棒!” 小囡听了是得意,软乎乎小身体却她怀里挣扎,挣脱开来后直接扑进了宁震谦怀里,先是伸胳膊将宁震谦身边莫忘抱了抱,甜甜地叫了声哥哥之后,便宁震谦怀里呆着不动了。 莫忘看着小囡笑,而后低下头来,不够明亮光线里,画笔速写本上勾勒着小囡身穿演出服模样…… 陶子不由小囡小屁屁上一掐,仍是有些吃醋,弹了一首曲子拍她马屁,可到底还是跟爸爸亲一些…… 有这想法又何止陶子一人? 严庄也不满地把小囡从宁震谦怀里拉出来,搂进自己怀中,亲了亲宝贝孙女后,点她圆乎乎脸蛋,“不给奶奶亲就躲进爸爸怀里了?小囡不爱奶奶?” 小囡嘿嘿一笑,抱着严庄用力亲了一下,“小囡爱奶奶呀!也爱爷爷!爱太奶奶!” 说完,又分别爬到宁晋平和宁奶奶怀里滚了一圈,宁奶奶笑呵呵地,抱住小囡不让走了,“不成,今儿小囡一天都得给太奶奶抱,每天爸爸妈妈抱着呢,太奶奶可想小囡了,多久才见着一回,这回可得让太奶奶抱个过瘾。” “妈,别闪着。”严庄有些担心。 “我还没老到那份上!”宁奶奶笑嗔了严庄一眼,“今儿啊,小囡归我,我们小囡表演得这么棒,我要给她庆功!你们啊,干脆全都上我那去!” “好啊!去太奶奶家可好玩了!”小囡欢喜地拍起手来,“哥哥也喜欢去!” 太奶奶家面积大,还种了蔬果,那样环境里,莫忘每次都表现得很舒心,莫忘喜怒,小囡总能体会得到。 晚上去宁奶奶家时候,把宁雨谦一家也叫了来,大伙聚一起陪着两个孩子度过了一个乐六一。 六一过后,夏天脚步就渐渐近了,小囡幼儿园生涯也宣告结束,迎来了孩子们爱暑假。 其实小囡暑假过得并不轻松,第一个月被钢琴舞蹈英语等等各种课程占得满满,第二个月才有了属于自己暑假,于是,顿时像重获自由野马,领着一群孩子每天顶着烈日院里疯,其中就有朱骁骁,还有几个即将和她进同一所小学孩子。 这天下午,一群豆丁们 烈日操场上瞎闹,一个叫皓子小孩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皓子,你去哪儿了?”小囡这个小小女司令对于部下消失表示不满。 皓子双脚靠拢,立正站好,“报告,奶奶叫我回去吃烤玉米了,” 这是小囡规定,回她话要说报告,这群小屁孩偏偏对她言听计从,自从小囡开始学武术就对她服服帖帖,而幼儿园那场表演之后,让他们见到了小囡令人叹为观止武功,是以加崇拜她了…… “烤玉米?”听皓子这么一说,小囡肚子也有点饿了,就这么大院里疯着,中午那点午饭早消耗光了。 “皓子,你怎么不拿些来给小囡吃啊!”二齐是小囡脑残粉,绝对拥护小囡领导。二齐之所以叫二齐,是因为他性齐,排行老二。 皓子摸了摸脑袋,尴尬地一笑,“我忘了……” “哎,我今天看见食堂买玉米了,买了好多!”叫橙橙小孩说。 “那也不能吃啊!生!”小女孩粟粟说。 “我们可以自己烤啊!很简单!就往火上搁着就行了!”皓子眼睛一亮,说。 “走吧!那我们烤玉米吃去!”二齐馋虫被勾起来了。其实,谁家里也不缺好吃东西,可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瞎倒腾好吃。 “这个……不好吧……”粟粟是胆小怕事一个,自己烤玉米?怎么听着有些可怕呢? “没事啊!我从那边过来,看见食堂没啥人,午饭刚开过,晚饭还早,我们正好趁这个时间去。”皓子把目光投向小囡,极力怂恿。 小囡想了想,“既然这样……那我们去吧!” “小囡!”朱骁骁叫住她,“被家里知道了你又要挨打了……” 他真是着急啊,小囡是他们所有孩子中被罚得多,可是偏偏小囡还不断犯错,不断挨罚,连陶子阿姨都说了,小囡对待错误态度就是勇于认错,绝不悔改…… “我们大家都不说,谁也 不知道!”小囡觉得这是他们从未进行过刺激活动,一定得去! 朱骁骁和粟粟是拗不过她,只好跟她后面,和几个小孩一起,小跑着往食堂奔去。 这个时候食堂一般确实没什么人,就一两个炊事叔叔,食堂也不会关门,部队嘛,完全可以夜不落锁。 而今天,他们格外幸运,就连当班炊事叔叔也出去了,厨房里空无一人…… “来!一个人也没有!”小囡高兴一挥手,这简直叫天助他们! 顺利地找到了玉米,还找到香肠牛肉鸡腿大馒头很多好吃,小囡忽发奇想,他们是不是还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烧烤?烤鸡腿滋味她可喜欢了……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立即得到了部下们一致赞同,于是,行动开始! 只是,这群小太子小公主谁也没家里开过火,怎么办? 还是小囡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我来!我见过妈妈和奶奶怎么开火!” 说完,走到大灶前,火还真被她顺利地打开了。 然后,他们便直接把玉米、馒头、鸡翅什么放了火上。 灶台旁搁有油盐酱醋各种调料,小囡便把调料往他们烧烤上洒,想着还要搁点油,拿起旁边油壶,便往上倒。 谁知,手没拿稳,油一下倒出来许多,遇了油火突然窜起老高,烫到了小囡手,小囡吓得将油壶一扔,往后大退了几步。 “起……起火了……”二齐吓坏了,说话结巴起来。 一群小屁孩吓白了脸。 “拿水来!救火!”看着那高高上窜火苗,小囡虽然害怕,可总得想办法扑灭才行。 “我马上去!”朱骁骁反应,转身就用瓢舀了水,不敢靠近,只远站着往上泼水。 “嗨!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危急之中,叔叔们回来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上个洗手间功夫,这食堂厨房竟然就“着了火”…… 当然,并非真着火,只是,如果他们再晚回来一点,就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 :nb 第328章 有女如此,此生足矣 nb火,因为叔叔们及时到来而迅速被扑灭,不过,这群小屁孩算是闯了大祸,很,几乎全院人都知道食堂差点被几个小豆丁给烧了事。 各人家长来领孩子时候,一个个脸上乌云滚滚。怎么说院里也不大不小都任了职,这回被这些小豆丁给害得丢脸丢大发了,虽然炊事班什么也没敢说,只让把孩子领回去看看有没烫伤什么,可那场面,也足以称得上他们这辈子奇耻大辱罩。 小囡从来没见爸爸这么生气过,她前面大步流星走得飞,一点也没像平常一样照顾她小步伐,她低着头,心中还是害怕,就冲着刚才二齐他爸上来就抽了二齐一巴掌情形来看,这回这祸是闯大了…… 她一路小跑,还是跟不上爸爸步伐,灵机一动,索性摔到了地上,而后便哼了起来。 宁震谦听得声音不对,黑着脸回头一看,只见宝贝女儿摔倒了。 小囡此刻样子,看得他心里阵阵发紧。圆乎乎白糯糯脸上黑一块灰一块,浅黄色小裙子不知沾了油还是辣椒,红红黄黄,还混了好几块黑灰色,简直就跟从垃圾堆里掏出来一样。加之摔倒地,那双水汪汪大眼睛里盈盈欲滴,好像有晶亮珠子随时会滚落下来…琰… 他眼前便浮现出很久以前那一幕,那个六岁,因和别人打架而脏兮兮小女孩也用这样眼神看着他,晶亮眸子好似凝了欲坠珠,亮得他心中发疼…… “自己起来!”他纵然娇宠女儿,但却不娇惯,很多时候,会注重培养女儿坚强秉性,所以,摔倒了爬起来这种事是从小就开始训练她,再者,她还是个学武术孩子,摔摔打打早已经成为习惯。 小囡趴地上,委委屈屈地一扁嘴,“爸爸……疼……”说着把自己刚才厨房烫红小手抬起来,给爸爸看。 宁震谦眼见宝贝女儿雪白皮肤烫红了一大片,便顿觉这伤如烫他心口一样,灼烧般疼了一下,眼里已经闪过不忍,可是,关键时刻他稳住了自己,也克制住了自己想走回去抱她起来冲动,这烫伤……好像并不重吧…… 他逼自己隐去眼底那涌上来一层不忍和疼惜,硬着嗓子喝道,“现知道疼了?刚才干什么去了?赶紧给我起来!回家再收拾你!无法无天了!” 说完,强行转身,坚决不去看她,否则,真担心自己会动摇…… 小囡见爸爸身影渐走渐远,也不想爬起来了,“哇”一声,大哭起来,眼泪还真扑扑直落。 “哟,这是怎么了?”一声笑问自身后响起。 小囡回头一看,是陆伯伯车开回了,她身旁停了下来。 有人搭理她,她便觉得委屈了,哭声愈加嘹亮起来。 陆向北一向疼惜女儿,对家里乐颜从来都是捧手里怕飞了,眼见小囡这么个精灵一般可爱女孩弄成垃圾堆里拣出来狼狈样,早触动了他心里那根柔软弦,既看着好笑,又满是不忍地下车来,把她给抱了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灰土,笑问,“这是怎么了?告诉陆伯伯,陆伯伯给你做主。” 小囡再次“哇”一声,扑进陆向北怀里,抽噎着说话也结结巴巴,“爸爸……呜呜呜……爸爸……他不……不要我了……” “怎么会?”陆向北听得好笑,索性开玩笑,“如果你爸爸不要你了,正好跟陆伯伯回家去,陆伯伯可想再要一个像你这样女儿了!” 小囡吸了吸鼻子,脏兮兮脸上满是泪水,豆大一颗,从瞪大眼睛里滚落下来,“真吗?” “真!不信现就可以跟陆伯伯回家了!两位哥哥车上呢,可以陪你玩。”陆向北将玩笑开了个彻底,冲着车里喊,“童博,念之,下来带妹妹!” “来了!爸爸!”童博倒是笑呵呵地下了车,陆念之却稳坐车上不动。 不知是不是因为幼时那句戏言每每让童博取笑,陆念之如今见了小囡反而越来越刻意冷淡。 童博见小囡一身脏兮兮模样,反倒觉得这样小囡格外可爱,于是来牵小囡手,“小囡,跟哥哥回家玩去!晚上乐颜也会回来!” 小囡唇角扁扁,看了眼已经走远宁震谦,此时宁震谦也不走了,不过,也没走回来领他脏小孩,只是转过身来遥看着这一幕。 小囡见爸爸还是没来领自己,心中难过甚,同时也堵了一口气,爸爸不要她,还是有人要她!只是,真跟陆伯伯回去吗 ? 一时各种纠结…… “走吧!”陆向北牵着她另一只手,只觉这对别扭父女分外好笑。 小囡眼泪再度一涌,眼眶里打着转,这一次却强忍着不流下来,仰头对着陆向北抽噎着说,“陆伯伯……小囡……小囡可不可以带……带小囡喜欢……一起……一起走?” 陆向北大乐,当即爽地答应,“可以啊!小囡要带什么呢?” “我……我要带……带哥哥……”到底是个孩子,见到了这一步,她都要跟陆伯伯回家了,爸爸还没动静,可见爸爸是真不要她了,伤心和难过满满地涨她胸口,好想哭,可是小囡要争气!坚决不哭!只是小囡舍不得哥哥…… “可以!当然可以!”陆向北再一次爽地答应,还赞扬她,“小囡是好孩子!去哪里也不忘记哥哥!” “那……我还要带妈妈……”想着真要跟陆伯伯走,小囡心中舍不得人太多太多了…… “嗯!行!” “还有……还有小桃……小桃是只小胖狗,它要吃肉骨头……”小桃嘴可刁了,陆伯伯会不会不喜欢? “唔……这个没问题!我家里肉骨头还是供得起!”陆向北憋着笑,倒要看看这父女俩到底谁先服输。 小囡此时此刻觉得陆伯伯真是天底下好人了,如果她再多点要求是不是太过分?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嘛……于是小心翼翼地又问,“陆伯伯,那我可不可以再带上爷爷奶奶?他们舍不得小囡……” 陆向北笑出声来了,不过,仍然强忍着,郑重地点头,“可以!童博,你看见没,妹妹多么孝顺老人!你得向妹妹学习!小囡,放心吧,你先跟我回家,等下我来接爷爷奶奶妈妈和小桃!” 小囡陆向北和童博牵引下慢慢儿挪到陆家车前,每挪一步就往后看一下,每看一次,小嘴就要往下扁一分…… 爸爸还是没有追过来啊…… 陆向北见她不住回头,暗暗好笑,“小囡还要带什么吗?” 小囡扁了扁嘴,好想哭……还有一个人……是她舍不得……可是……可是……他不要小囡啦…… 小囡忍着眼泪摇摇头。 “好!那就跟陆伯伯走喽!童博,把小囡抱上车!”陆向北笑道。 “好咧!”童博蹲下来,准备抱小囡。 而小囡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样跟陆伯伯走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和爸爸一起了?她不要! “爸爸——小囡要爸爸——小囡不要当叛徒——爸爸——”小囡推开童博手,撒开小腿就朝宁震谦奔过去,一边哭一边嚎。 陆向北看着小囡身影哭笑不得,怎么跟他走就成了叛徒了? 小囡就像一团脏兮兮小雪球,滚到宁震谦面前,一把抱住他大腿,再也不松手,哭嚎着,“哇——爸爸——爸爸别不要小囡——呜呜——没了小囡,谁给爸爸捶背啊——呜呜——谁给爸爸拿水喝呀?——呜呜——谁逗爸爸笑啊?——呜呜——谁是爸爸开心果呀?——谁亲爸爸呀?——呜呜——爸爸想小囡了怎么办呀?——呜呜——爸爸没有小棉袄啦——爸爸没有小情人啦——爸爸好可怜呀——呜呜——” “哈哈哈——”陆向北再也憋不住,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小精怪?分明是她自己舍不得爸爸,还说得爸爸可怜兮兮…… 宁震谦何尝不是想笑?看着女儿这么依恋自己,多,还是贴心窝子温暖和感动,有女如此,此生足矣!若不是她这次犯错太大,他真想把他小棉袄赶紧抱回家,免得站对面陆家人总惦记着…… 想到这里,又暗暗自得,他女儿,就是争气,即便到了这份上,陆家人也拐不走! 和陆向北挥挥手示意,依然沉着脸呵斥,“不许哭!好好说话!好好走路!回家去!” “是!”小囡赶紧松手,立正,向他敬了个军礼。回家去三个字太让人高兴了! 宁震谦其实也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她了?他又怎么舍得不要她? 沉着脸转身,迈开大步往前走,小囡后面一路跑着,这次怕自己还跟不上,伸出黑乎乎小手来抓爸爸手。 宁震谦见她 追得辛苦,到底不忍心,放慢了脚步,让她可以跟上。 小囡拉住爸爸手再也不松开,发现爸爸还沉着脸,她心里也紧张了,不放心地仰着头来追问,“爸爸还会不要小囡吗?” 宁震谦则僵着脸,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不搭理她。 小囡急了,问得加迫切,“爸爸!您还会不要小囡吗?会吗?” 连续问了好几声,宁震谦都没回答,小囡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涌进了眼眶,盈盈欲泣样子,委屈万分,“爸爸……别不要小囡好吗?小囡以后乖乖,再也不烧火了……” 宁震谦抬抬眉,没错,他相信她以后不会再烧火了,可鬼知道以后还会弄出什么离谱幺蛾子来?他女儿,他太理解了,能安安分分循规蹈矩就是奇迹! “爸爸……”小囡飞地迈动着小腿,跟着爸爸步伐,“爸爸,回去让妈妈打我屁屁吧!小囡知道错了!好嘛?好不好嘛?别不要小囡啊?啊?啊?”得不到爸爸回应,她不甘心,仰着脏乎乎脸,非逼着爸爸给她一个回答。 连续几个“啊”,彻底表达了小囡恐慌,他眼角余光也早已看见她泪意涌动双眼和那一脸惶恐和紧张,而她,居然还主动说让妈妈打她话来,这可是真知错了,否则,哪一次她犯错不是央着他包庇,别告诉妈妈? 见女儿仰着小脸,焦急地渴望着自己回答,他沉了声音,道,“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别再胡乱闯祸,爸爸自然是要你。” “嗯嗯!小囡乖乖!再也不放火烧食堂了!”小囡大喜,蓄了许久眼泪滚落出来,用力点着头,“爸爸,小囡还是爸爸小棉袄哦!爸爸!回家小囡给您捶背!爸爸,小囡亲亲!”说着,还跳起来拽他衣服,要亲他脸。 “……”马屁马上就拍上来了……不过,这回想捶捶背拍他马就轻易过关吗?没那么容易!他皱着眉,低沉了嗓音,“好好走路!” “是!小囡好好走路!”说完,再不闹腾,挺直了胸膛,规规矩矩走起了正步,还一二一,一二一,颇有节奏。直到遇见熟人,见了她邋遢样儿,个个打趣他,说这是打哪捡回来小乞丐呀,她这才难为情了,没脸再神气活现,红着脸低下头来。 回到家里,意外地发现,陶子居然这么早就回了家。 小囡下意识地往宁震谦身后躲,被陶子抓了个正着,“这疯丫头!上哪弄成这样了?就没有一天是老老实实省心吗?” “妈妈……”小囡叫了一声之后,藏爸爸身后,死也不肯再露出脸来,一脸乱七八糟颜色都擦了爸爸军衬上。 而陶子今天却没有功夫跟她耗,只忧心地看着宁震谦,“莫忘感冒了,发高烧呢。”今早出去时候,她就觉得莫忘有些不对劲,严庄上午打电话请宁晋平保健医生来看了下,现还打着针,所以,她才提早回来了。 “哥哥病了呀?”处于对哥哥关心,小囡“冒死”露出脸来,关切地问。 宁震谦皱着眉,把她从身后扯出来,指着楼上,“上去洗个澡,然后关禁闭!从现开始,三天不准下楼!老老实实练琴看书读英语!” “那……那小囡饿了怎么办?”从来没关过三天啊?以前都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就有饭吃……饶是如此,她还私藏了好多零食,以备自己饿了时候吃,可是三天?三天光吃零食不吃饭那她会饿死呀? 这个节骨眼上,宁震谦说话固然不会留情面,黑着脸唬她,“不准吃!” 小囡被爸爸一吼,倒退几步,而后遇上陶子询问目光,“这到底又闯了什么祸?”能让自家首长气成这幅模样,估计得是弥天大祸了…… 小囡见妈妈开始关注这件事,哧溜一下就上了楼,边跑边喊,“我洗澡练琴读英语!” 陶子微锁了眉,也懒得去抓小囡了,三天禁闭,这对小囡来说,已经算是很重惩罚了。 “走,去看看莫忘。”宁震谦牵着陶子手。 “医生看过了,正打针呢,也给他物理降温了。”陶子边走边道。 宁震谦走进莫忘房间,看见莫忘躺床上,沉睡着,脸色微红。 床旁边,还摆放着水盆毛巾,应该是刚刚给莫忘擦过。 陶子去收拾水盆,被宁震谦一把抢过,“我来!”</ p&t; 等他倒了水出来,陶子已经拿出酒精和药棉,宁震谦也接了过来,“我来吧!” &p;#26 8; :nb 第329章 小乞丐的理想…… nb陶子也没和他争,由他去了。 此时,严庄也走了进来,又从宁震谦手里拿走了酒精,驱逐他俩,“还是我来,你们俩都出去,上班上班,管公司管公司,已经够累了,家里有我和保姆呢!” “妈,您肩膀一直不太好,多歇着吧!”陶子深知,自今年春天以来,严庄肩周和颈椎都疼得厉害,一直没有好转,所以对家里事比往年操了多心,只为不让严庄那么辛苦。 自她第二次嫁入宁家,严庄对她好自不必言说,但是,却和她离婚以前不同,从前对她好是没有隔阂,没有顾虑,贴心贴肺好,真可若如女儿一般,而这几年,虽然也好,甚至比从前好,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好,可是,却总让陶子感觉到一丝不自,反而不如从前那么自如,那么贴心了琰。 陶子明白,这不同之处出于何缘由,只因严庄心里总是存了愧疚,因为过往她所承受过不公和痛楚,因为现今莫忘她婚姻中依然存,所以她面前反而赔了小心,唯恐轻慢了她,唯恐劳累了她,所以,家里总是维护着她,惯溺着她,恨不得把饭端到她手上,让她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生活,只是,陶子如何能心安理得? 严庄听了陶子话,索性把宁震谦和她往外推,“去去去!都把我想成老态龙钟老太婆了还是怎?我还硬朗着呢!你们啊,把工作干好就行,等我实老得动不了,你们再来插手家里!” 宁震谦无奈,拉着陶子出了房间,让保姆进去帮严庄。 犹记很多次,莫忘生病,陶子都和他一起坚守莫忘床前,这些年她,委实辛苦…… “宁黑炭,有时间我们去云南或者藏区走一趟吧?”她记得,严庄曾经说过,宁震谦从云南寄回来药对她病效果极好。 “怎么?”宁震谦一时还没想到缘由,云南,陶子已经很久没提了…… “你上次哪找药?妈妈说效果不错,我们再去找找!” 陶子身上还穿着职业套装,长发也脑后绾成标准总裁髻,一头乌发纹丝不乱,衬得她原本灵动双眸干练清澈,眼前这个女人,再不是那只眨巴着盈盈欲滴泪眼一心只想他树洞里取暖偷懒小鹌鹑了…… 伸臂揽住了她腰,他眼睛里充满感激和温柔,“那个藏区医生已经过世了,不过他有个徒弟,据说深得他真传,只是四处游历居无定所,我已经托了人找,这都几个月了还没找着,放心,他们还打听着呢!” 他臂膀依然坚实而温暖,她顺势稍稍倚靠,感觉极是舒泰,嗔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没把妈病放心上呢!” “怎么会?”他低头,她眉眼间迷失。这个家里每一个人他都放心尖上,他多惦记一分,多操心一分,她便可轻松一分。 提起云南,陶子神色便有些黯然,宁震谦知道她想起一些往事,揽着她沙发上坐下,没打扰她,这种时候,任何语言和动作都是苍白,他只要她身边陪着就好。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沉闷得让人不舒服,陶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自己调整好了心情,冲着他一笑,“我没事,已经过去了……对了,小囡到底怎么了?看样子今儿是犯了大错了?” “可不是吗?”提起女儿,宁震谦话才多了起来,把小囡食堂闯祸一字不差地说给陶子听,完全忘记了他和小囡是同盟。 原以为陶子一定会大为光火,没想到陶子却只是倚他臂弯里笑。 “你不生气?我脸都被她给丢光了!”宁震谦颇觉意外。 陶子眸光闪烁,顺手解了发髻,将满头青丝放落下来,笑容里便多了寻常她才有调皮和促狭,“有什么可气?这一次反正是你管,你既然管上了,就得给我管到底,我倒要看看,你们父女俩后是谁服输!你不是说了三天不准她吃饭吗?嗯……我等着,看你这心究竟能坚持多久,希望不要今天晚上就投降了!” 他顺势握着她手,觉得眼前她才真实,才是他熟悉囡囡,眼眉间调皮和眼波里那莹珠欲滴盈辉和小囡一模一样…… 这辈子吃定他两个女人啊…… 他真狠得下心来不准小囡吃饭? 他自己都没把握…… “唔……看她认错态度再说……”他没底气地给自己找台阶下。 陶子笑得欢,“你就糊弄你自个 吧!咱女儿哪一次认错态度不好?诚恳坦白,声泪俱下,写起检查来驾轻就熟,一半拼音一半汉字,还能夹杂几个英文!咱妈说了,咱家闺女要去做报告话,准得把你们全大院兵都给讲哭了!” “呵呵……”宁震谦干笑,“那也是一门本事不是?” 陶子点头,后叹息,“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担心你闺女,就她那样,长大了别说大出息,绝不会吃亏。” 宁震谦明白妻子意思,言下之意是说,她担心是莫忘…… 感激之余,手指梳理着她长发,莫忘并不是她责任,而她,已经做得够多,多得让他和父母都觉得不安了…… 收拢了胳膊,让她近地贴着自己,“囡囡,无论我们多么强大,这世上有些事情仍是我们无能为力,但求力就好。这几年,你所做一切,已经让我觉得无以为报了,只可惜莫忘不懂报答,一天天长大也不会孝道……” 她伸出手来,手指捂住了他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她何曾想过要回报?只凝视着他笑,“不懂报答,也就不会有怨尤,这样很好……” 这些年,习惯了莫忘默默无闻,习惯了他静静地和她相处模式,没有交流,可是也没有抵触,但是彼此却明白,对方都是自己亲近人。 他终是叹息,吻了吻她手心,“小囡手臂上烫红了一块,我瞅着好像没什么大碍,你再去看看,要不要涂药膏。” 陶子抿唇而笑,既然牵挂,为什么他自己不去?他这是想树立父亲威信了?也不嫌太晚! 只是听得丈夫这么一说,她自己心中也牵挂,起身,“我去看看,你呢?还要去上班吗?” “要去!你去看,我等着。” “好吧!”陶子上楼,轻轻打开女儿房间门,那个关禁闭小妞呢?居然澡也没洗,一身脏兮兮就已经躺床上睡着了……枕头边上海散落了一袋杏仁曲奇,小嘴上沾了曲奇沫儿…… 这是野到什么程度?如此累了吗? 奉命查看她手臂,确实有些淡淡红,既没脱皮也没起泡,颜色还狠浅,想来没事…… 睡梦中小囡却惊魂未定,陶子只稍稍动了动她手臂,小囡就“哇”一声惊醒,哭着哀嚎。“ 爸爸——小囡听话——别不要小囡……” 她不禁失笑,哟,这是怎么了?还有遗弃小囡这一出?怎么刚才老公没跟她说? 小囡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人,终于反应过来是妈妈时候,往床里边一缩,有些害怕,“妈妈……” 陶子暗叫失败,怎么女儿就这么怕她? 索性把她从床上揪出来,扔进浴室里,“去洗澡!洗好了擦药!” 小囡不敢“抗旨”,老老实实打开水,自己洗澡。 陶子既可笑又可气地出了房间,示意宁震谦可以走了,“没事,等她洗完澡我给她擦点药吧。” “还没洗澡?”宁震谦诧异,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呢? 陶子无奈地笑,“你宝贝女儿睡着了!那床单也得换了!怎么就能把自己折腾成个小乞丐似呢?” 提起小乞丐三个字,她头又疼了一下,女儿花样繁多理想之中,其中有一伟大梦想就是成为丐帮帮主,不仅武功高强,还天天不用工作就有叫花鸡吃,叫花鸡可好吃了!当然,之所以说它是梦想,因为小囡这个想法才冒头,就被陶子给打压了下去,让它彻底只能是梦想! 宁震谦也极是无奈表情,抱了抱老婆,回去上班了。 陶子凝视着他背影,忧伤和幸福情愫交替心中纠葛,人生总有一些忘不了情缅怀不完伤,可是,每一个人都是要向前看,她这生大任务就是要和这个男人,和这一家人幸福地走下去,所以,她一定要幸福…… 近四十他,背影依然挺拔,丝毫不见老,正是一个男人生命和事业黄金时候,他只体恤她辛苦,其实她何尝不知,他压力也是极大,事业和家庭,他双肩所承担绝不比她少,这一次,他一定能有突破了! ———————————————————————————————————— 夜幕降临,正是万家灯火初上,炊烟飘香之时,宁家餐厅里,独独缺了一个人, 一个能闹腾人…… 莫忘打完针,出了一身大汗,烧暂时退了下去,精神仍是萎靡,可仍然程式化一般把小桃碗放小桃面前,洗了手,把小囡饭又端了出来。 出来后,才发现小囡不座位上坐着,也不知是否因为生病缘故,便分外焦躁起来。 宁震谦和陶子劝了许久,也没能安抚他焦躁情绪,后无奈,只好带他上楼,打开小囡房门,让坐桌边写检查小囡出现他视线里。 小囡回过头来,冲着莫忘灿然一笑,“哥哥,听说你病了,好些了没有?” 莫忘情绪很是激动,冲上去就将小囡抱怀里。 小囡也抱住了哥哥腰,笑着轻轻拍打着他,“哥哥,哥哥不怕,小囡这里呢……” 莫忘害怕过吗?他现表现是害怕吗? 宁震谦和陶子对望一眼,身为莫忘父亲和法律上母亲,他们却真不懂…… 可是,小囡怎么会懂得? 莫忘小囡轻拍下,她嘀嘀咕咕一阵啰嗦安抚话语里镇静了下来,拉着小囡要她出去吃饭。 “不行!小囡犯了错!不能吃饭!”宁震谦严肃地说。 这样情形宁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相同情况,相同话语,宁震谦和陶子相同表情,让莫忘隐隐还是懂得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表情也是异常坚决,不管不顾,把小囡抱了起来,要抱她下楼。 “莫忘!把妹妹放下来!”宁震谦喝道。 莫忘没有听他。 “莫忘!”宁震谦这回铁了心,家里有一个他这样爸爸护着小囡也就罢了,再多个哥哥来,小囡以后不要加无法无天? 莫忘根本就不理宁震谦,抱着小囡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眼看宁震谦要发大火,陶子赶紧拉宁震谦衣服,“算了,莫忘还病着呢……” “就是因为莫忘特殊!所以才不能让小囡总拿莫忘当挡箭牌!好像吃准了我们总会因为莫忘特殊而放他们一马!”宁震谦原本就是个臭脾气人,这些年固然有些改变,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其实他继续罚小囡心已经不那么坚定,但被莫忘这么一挑衅,意识到这个问题重要性,觉得不能再纵容下去。 说着,也不顾陶子劝阻,把小囡从莫忘手里抢了过来。 莫忘一来没想到宁震谦会这样,二来,个子比宁震谦小,又生了病,所以轻易得,便让小囡被抢走了。 他试图抢回来,但是几番努力都没用。 宁震谦把小囡往房间里一扔,呵斥莫忘,“下楼吃饭!” 莫忘看着房门,突然地又性情大变,狂躁起来,也不管小囡了,跑下楼去,餐厅里便传来碗碟打碎声音。 “岂有此理!”宁震谦这会儿真发怒了,寻了条木杖,冲下楼去。 餐厅地板上散落着碎瓷片,果真是莫忘发脾气,宁震谦上前朝着莫忘一棍打下去,吼道,“出息了!有本事砸碗了?!” 这场面,可把陶子吓坏了,死死拽着宁震谦胳膊不让他再打,“你疯了!莫忘还病着呢!” 宁晋平和严庄也跟了过来,宁晋平倒是不吭声,严庄看不下去,自己又不便骂儿子,用力推着宁晋平,希望他出马劝住儿子。 谁知宁晋平管教方式和宁震谦一样,儿子固然要疼,可是加要严,即便是特殊孩子也不例外…… 莫忘挨了一棍子,想必是疼了,像他这样孩子,从不掩饰自己喜怒,高兴了便笑,疼了便哭,于是,哭出了声来。 不知什么时候,小囡从楼上溜了下来,将宁震谦一推,冲上去抱住哥哥,回头也朝着宁震谦哭,“爸爸为什么又打哥哥?为什么小囡犯了错爸爸老要打哥哥?爸爸坏!” “……”宁震谦被女儿堵得无话可说,指着楼上,“两个人都给我上去反思!既然要砸碗,两个人都不许吃饭!”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走!哥哥我们上楼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囡硬气地牵着哥哥手,往楼上走,一边还说着,“哥哥,你画画给小囡看,小囡弹琴给你听!等小囡长大了,赚好多钱,买好吃全给哥哥吃!不给爸爸 吃!不给了!”小囡觉得委屈极了,本来她有伟大理想抱负,等她有了很多自己钱,就要世界上好吃东西,给家里爱她人吃,现,偏不给爸爸! ———————————————————————————————————— 今天休息,所以有时间多写了一章~! &p;#299 92; :nb 第330章 文言文解析视频? nb宁震谦看着这个倔强女儿,一口气闷胸口,陶子见他手里还抓着木棍,唯恐他气头上再追上楼去,抱着他腰死不松手,“够了啊!真把孩子打出问题来了你不也得心疼?!吃饭!赶紧给我吃饭!” 宁震谦是被陶子给强行拽下椅子吃饭,吃完后坐那生闷气罩。 陶子知晓他脾气,气头上还是避一避吧,等他气消了再说。 可是,这家伙沉闷起来是谁也比不过,这一晚上眼看要过去了,他还闷声不吭。 陶子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身边坐下,捅了捅他腰,“到底要怎么着啊?莫忘可是病人呢!真要继续饿下去?” 严庄也不忍心了,帮着陶子劝说琰。 宁震谦微皱了眉,哼出一句,“还能饿着他们?” 陶子语塞,想起下午时候那一枕曲奇…… 默然他身边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莫忘,才退了烧,别又反复了,想了想,还是起身上了楼。 轻轻推开小囡房间门,里面情形让她大跌眼镜…… 只见莫忘坐地上,对着窗口笑,而地面上铺了一层纸,纸上赫然放着两只鸡腿,半边烤鸭,还有几只猪蹄,以及各种水果几个…… 而小囡,此时正趴窗子上,面对着窗外,不知搞什么鬼…… 小囡被门响声惊动,猛然一回头,看见妈妈,惊叫一声,手也松了。 陶子觉得诧异,赶紧走到窗口去看,只见楼下灯影里站着一个小孩,不是朱骁骁是谁? 朱骁骁正弯着腰捡地上东西,不知楼上窗口已经换了人,拾好后猛地抬头道,“小囡!换根绳子扔下来!” 然,当他发现窗口站着是陶子之后,目瞪口呆,好一瞬,终于反应过来,冲着陶子笑了笑,“陶阿姨……你们家顶上月光真好看啊……呵呵……呵呵……我……我赏够了……就回家去……陶阿姨再见!”说完,撒腿就跑。 赏月?陶子抬头望了望天空,星星倒是璀璨,哪里来月亮?这小屁孩! 陶子看着那跑远小身影,再看看楼下掉地上一串绳子,以及小囡还没来得及吊上来几个大馒头,暗觉好笑,朱骁骁这小子倒是处处护着小囡…… 话说朱骁骁今天可能是唯一回家没有挨打小豆丁了,不是因为他家爸爸不够严格,而是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临走时黑着脸让朱骁骁记住这顿打,回来后再收拾他,之后,朱骁骁便跟着爷爷去赴一场酒席了。 而朱骁骁太了解小囡遭遇了,回家后十之八p &t; “啊?为什么啊?”粟粟从小就文静温柔,还没主见,这时候要她拿主意,她只凭经验知道小囡肯定又闯祸了,被震叔叔关禁闭,不然怎么会出不来? :nb 第331章 研究“文言文” nb“我也不知道,要不你们去算了,这回有点糟糕,只怕不能轻易混出来……”小囡想到妈妈盛怒样子,估摸着这回是真被二齐给坑惨了…… “你不去……那多没意思啊……”粟粟大为遗憾,这么多年来,小囡一直是他们这些小伙伴主心骨,没有了小囡参与,一切活动都变得无趣了罩。 “我也不想啊……可是人走背运,喝水也要塞牙……”小囡仇大苦深样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和粟粟闲聊上,得赶紧想个法子应对老爸,“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去听!” 她原本对看演唱会找明星签名这种事也不感兴趣,她觉得她自个就是亮星……这话说出来,虽然臭屁了点…… 如果不是粟粟喜欢,她才不会去那些人山人海粉丝堆里瞎挤琰。 陶子手捧着电脑刚出小囡房间,就迎面遇到宁震谦回来了,走廊无人,宁震谦笑着走过来给了媳妇儿一个大大拥抱,“我们淘乖乖呢?” 陶子一肚子火气,哪有心情回应他?而且她观点里,就是因为宁震谦太惯着女儿了,女儿这一路成长历程才调皮得格外与众不同,所以,横了老公一眼,气道,“淘?还乖乖?这回已经淘得不像话了!你好好管管去!”说着,把电脑往他怀里一塞。 陶子很是郁闷,十几年来,她一直扮演着严母角色,而宁震谦则从来都是慈父,小时候小囡见了她就如老鼠见了猫似,十分怕她,可自从小囡上了中学,胆儿也大了,性格也开始叛逆了,她这严母管教越来越没有力度,每次都是表面把小囡压了下来,可她知道,小囡那是口服心不服。 可她爸呢?宠着小囡宝贝着小囡,小囡也总是跟他交流,本以为他这样当父亲,小囡定然是不怕,他也不会有父亲威信,可是偏偏,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囡只服她爸爸管了,哪怕她飙高了嗓音吼,也不能让小囡对她服帖,背地里还跟她爸爸说,妈妈是不是年期提前到了……相反,如今,她爸爸只要脸稍稍一沉,几句不轻不重话,却能让小囡畏惧起来……她搞不明白,这问题究竟出哪里…… 宁震谦抱着女儿电脑,云里雾里,“这是干啥呀?” 陶子冷沉着脸,怒气未消,“你自己去看!去学学文言文!”说着,还用手指指女儿电脑。 宁震谦糊涂了,他还要学什么文言文?和女儿电脑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呆样,陶子火大,把他往房间里推,“你给我好好研究这里面文言文!研究不出结果来救不要出房间!” 他俩房间门也“砰”地关上,宁震谦莫名其妙,他这是哪儿做错了?媳妇儿要关他禁闭? 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媳妇儿话不敢不听啊!不是要他研究电脑里文言文吗?他遵命就是了! 于是打开了小囡电脑,也找到了里面文言文朗读与解析视频,随意点开了其中一篇看…… 震惊、愕然…… 言语无法形容他此时感受…… 不过,平静下来后,却笑了笑,关了电脑下楼寻他媳妇儿去了。 媳妇儿要他“研究”文言文,他想,他应该研究明白了…… 来到厨房,宁晋平还没回来,严庄领着莫忘不知干什么去了,保姆此刻也没厨房里,就她一人,正看锅里汤。 走到她身后,拥住了她腰,她气息丝丝缕缕钻入他呼吸里,刚才看片时撩起悸动突然蓬勃高涨起来,唇,便往她颈项处探索,手,也抚上她胸口。 她正因为小囡事烦心呢,被他这么一闹,怒火重点燃,胳膊肘向后一用力,撞他身上,轻吼,“闹什么闹?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样情形不是没有过,有时候他趁家里没注意,悄悄对她表示亲昵,她羞怯加窘迫,便会有这样反应,他只当她仍是害羞,手臂收得紧,唇游移至她腮边,而后去寻找她唇,唇瓣相触瞬间,他浑身热血一涌,只欲索求多。 忽,唇上一痛,她竟然将他咬了一口…… 之后,脚上也一痛,却是她狠狠踩了他一脚。 “嘶——”他夸张地叫了声,“媳妇儿,这是干什么?” 陶子脸气得通红,“我要你研究文言文,你研究了吗?” “研究了啊……”他 眼里透着好笑光彩,“我不是研究之后马上来付诸行动了吗?是觉得我昨晚表现不够理想?” 他是这么认为…… 毕竟人到了中年,夫妻欢爱已不如年轻时那么频繁,尤其这段时间两人都特别忙,也特别累,昨晚彼此都有些敷衍,所以,他想媳妇儿一定是不满了,所以才让他研究研究,一来给他敲警钟,二来也是培养情趣?是这样吗? 他很高兴陶子这么做,和媳妇儿鱼水之欢他永不会腻烦乐趣,他也关心陶子这件事上所得到感受,所以,陶子居然能主动关注两人感觉,他想想就觉得兴奋…… 但是有一点他待会儿得和她说说,要他看片可以,他甚至极乐意和陶子一起看,只是,怎么可以用女儿电脑呢? 是以,他满脸春水荡漾地重又抱住了她,还顺手把火关了,咬着她耳朵轻轻说,“嗯……那我们上楼去……一起研究……” “研究你个大头鬼!宁震谦你个坏胚!”陶子被他咬得痒痒,忍不住缩脖子。 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尤其这个节骨眼上,容易让人认为这是打情骂俏欲拒还迎,宁震谦便将她抱起,“走吧,我们回房间坏去!一起坏!” “宁震谦!”陶子是真火了!“我让你研究,你就研究出这个结果来?” 宁震谦一脸无辜,老婆让他看有颜色片子,难道不是要这个结果还是要其它?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后说,“要不……你给我指点一二?不过,下次真不要下女儿电脑里……”他媳妇儿就是神经大条啊,想当初,她写那些个h文,不也随随便便就开着电脑搁那儿,让他给逮个正着吗? 陶子要气疯了,跟块木头生活结果就是如此,二十年了,仍然是鸡同鸭讲…… “宁木头!你竟然以为那片子是我下女儿电脑里给你看?”她要抓狂了,难怪他出来就这么着急上火,竟然把她想成这种没头脑母亲…… “难……难道不是……”宁震谦终于有了点感觉,似乎是他弄错了什么…… “那是你女儿下!她自己看!她看!你听懂了没有?”陶子真想对着他一顿咆哮,可又怕惊动了女儿,差点想用棍子捅他脑袋…… “……”这一回,宁震谦脑袋终于彻底当掉了……他乖乖女儿看这种片子?脑子短路十秒 以后,说了句绝对欠扁话,“那……还真深得你真传……” 陶子柳眉一竖,“宁震谦!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我……口误……纯属口误……”他被这个消息给震傻了吧……这种话也随便说…… “宁震谦!我希望你摆正态度!正视这个严重问题!小囡一个女孩儿家,小小年纪就看这种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绝不是关关禁闭就能解决得了!”陶子脑子里警铃大作,如临大敌。 宁震谦无奈地看着她,“这种事,我一个当父亲……你让我怎么去说?” “……”陶子也知道这个问题上,爸爸处境太尴尬了,确实不方便出面,可是,她不是乱了吗?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囡囡,你也别急。”宁震谦之前热情彻底被击褪了下来,安慰老婆,“这也是成长毕竟阶段,说明我们小囡长大了,当父母,这种时候切忌简单粗暴,要好好引导才是。” 陶子横了他一眼,他也知道“简单粗暴”不好?当初是谁只懂得简单粗暴? “来,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和小囡说,怎么揭开这层对小孩来说神秘隐讳面纱……”宁震谦便和她一起动手准备晚餐,同时,两人挖空心思想了好几个切入点,后决定由陶子去给小囡解惑…… :nb 第332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nb做了充分准备以后,陶子走向小囡房间。 她谨记着宁震谦话,这种事一定不可以冲动,不能发脾气,要耐心引导,否则必然适得其反。 好吧!她从没想过粗枝大叶男孩一般小囡会有这样问题,不,确切地说,是她没想过女儿突然长大了,要面临各种青春期问题,她心里,女儿还一直是那个活泼淘气泥地里打滚小妞儿呢! 吾家有女初长成感觉缠绕她心口,骄傲如熟透橙,漫出汁来,浸润了整个心扉,甘甜之余,淡淡酸…… 站小囡房间门口,她又回想了一下开场白,才开门。 这么谨慎乃至紧张,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她擅长就是讲话,从初女主播,到后来庄美当家人,讲过话谈过心不计其数,哪一次不是信手拈来琰? “小囡!”她酝酿好感觉,声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叫女儿。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房门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出空城计…… 人呢? 窗户是开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明了…… 酝酿好感觉刹那间荡然无存,这个臭丫头!一定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来打小囡电话,居然关机了…… “怎么?这么就谈好了?”宁震谦看着媳妇儿脸色,估摸着这任务应该是没完成…… “谈?!人影都没了怎么谈?!”陶子火大地将手机一摔,“都是你惯!现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爬窗逃走!” “爬窗?!”宁震谦惊诧之余,又觉好笑,“谁来接应她?朱家小子?” 宁震谦话如火上浇油,让陶子大为光火,“你还觉得好笑是吗?你笑!你再笑试试!?你怎么就看不到问题重点呢?现不是要你探究谁来接应她!而是你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怎么管都没效果!” 面对妻子盛怒,宁震谦只是笑,将妻子搂进怀里,“小囡哪有那么不堪,调皮固然调皮,可品行一向很好,是非观也明确,你督导下,又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女,这外貌嘛,不是我吹牛,这满大院,我家女儿不称美女,就没谁家女儿敢说自己美!” 宁震谦这话说得倒也是事实,想着女儿从小到大拿过奖杯和奖状,她心里舒坦了些,可是仍然嗔了他一眼,“慈父多败女!” 这句话陶子说了十几年了,也没能改变宁震谦对女儿宠,陶子算是认了,谁让女儿只服她爹呢?而且佩服得五体投地,把她爹当成了神一般人物,怎么说她也是偌大庄美总裁,还是个小作家,女儿却全都无视了…… 宁震谦手却已经伸入了她衣內,明显有所图。 陶子按住他手往外推,“别胡闹!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我得去看看莫忘!” 宁震谦体内一股火,自回来时挑起就没下去过,此刻娇妻怀,岁月流逝并没有改变她眼波流转,眼眉间成熟风韵让他愈加难以自持,手臂一收,将她抱紧,吻也随之落了下去,“刚才爸爸带莫忘出去了……” “你走开呀……现还没到睡觉时间呢……” “谁说非得睡觉时间才能做这件事,年轻时候……”剩下话语无需再说…… 陶子拗不过他,只能骂他越老越荒唐…… 夜深了,几个人影悄悄靠近了宁家后窗。 正是看完演唱会回来小囡等人。 小囡看了眼自己房间窗户,里面漆黑一片,舒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我爸妈还没发现我消失!” “也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一直黑着灯不可疑吗?”皓子眨了眨眼说。 “乌鸦嘴啊?”小囡瞪了他一眼,抬眼望着那扇窗,默默祈祷。 “来,小囡!”朱骁骁蹲下来,示意陶子踩上他肩膀爬窗。从朱骁骁熟练程度来看,这件事也已经做成习惯了。 小囡有着极好武术功底,爬窗这样小事对她来说真是小菜一碟。 只见她朱骁骁背上一个借力,就抓住了从她房间窗口放下来一根绳子,而后像猴子一样蹭蹭爬上了窗户,并且顺利翻进了窗里。 “再见!兄弟们!”安全抵达她黑暗中和窗下死党挥手告别。 “小囡!晚安!”一群人朱骁骁带领下迅速撤离,到底都是些部队子弟,动作迅速,绝不拖泥带水,一会儿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仿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囡得意地转身,觉得自己运气着实好,其实这样出逃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一次被逮到过!话说她之前还害怕呢,因为以前就算逃出去,也不会离开大院,不会出去这么久。有句话叫做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她这一晚上心神不宁,真担心会被发现,不过,看样子好运气会一直这么眷顾她了…… 她开心打开灯 ,赫然发现床上坐着陶子。 “啊——鬼啊——”她脱口而出。 顿时把陶子给气坏了,“说谁是鬼?你今天上哪去了?” 小囡捂住嘴,自知一时失言。刚才还庆幸她摇头叹息,有些话果然是说不得…… “妈妈,我看演唱会去了……”小囡老老实实说。 “我说了什么你全当耳边风是吗?”陶子是竭力想忍住不发火,这时候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忍耐大极限。 “妈妈!您真错怪我了!那些东西真是二齐给我,让我替他保管几天,我事先不知道,还真以为是文言文,才点开看!”小囡陶子面前模样还依然和幼时一样,低着头,仿似遭了多大委屈一般。 陶子听了她解释,觉得有几分合理和可信度,微一沉吟,对她抬了抬下巴,“哥哥还等你,你先下去看看再上来!” “哦!”小囡如得了特赦般,赶紧撤出了房间,决定先去看哥哥,然后再去找爸爸,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莫忘还坐客厅里,眼睛盯着大门方向,怀里抱着小桃,或者应该叫大桃或者老桃了…… “哥哥!”小囡脆生生地叫着莫忘。心中既感动,又泛着酸。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不按时回家,哥哥总会这么等着,直到她回来了才会去睡。 “哥哥……”她跑到莫忘跟前。 莫忘视线里出现了她,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哥哥去睡觉吧!很晚了!晚安!”中间隔着小桃,她抱了抱莫忘。 小桃今天似乎也格外老实,莫忘怀里一动也不动。 “来!哥哥!起来!”小囡拉他胳膊,莫忘便抱着小桃站了起来。 “哥哥!让 小桃自己走吧!”小囡道。毕竟,小桃已经变成了一条大狗,她怕哥哥抱着辛苦。 可是,莫忘却没有听她话,仍然抱着小桃,直到把小桃放回它自己窝里。 小桃轻轻呜咽了两声,便它自己地盘趴着不动了。 “好了,小桃睡了,哥哥也要睡了!”和莫忘说话,她越来越像一个姐姐,大多数时候都带了哄意味。 而莫忘则习惯着这一切,保姆见了这两兄妹,笑着叹道,“这孩子,非得等妹妹回来……” 小囡心中明白,多了几分内疚,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这么晚回来了。 重回房间之前,她去找了爸爸,坦荡而无愧地把今天事又说了一遍,恳请爸爸别错怪她,也去说说妈妈,别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宁震谦听着一个个敏感词从女儿嘴里冒出来,完全没把他当成一个男性,他自己都觉得尴尬了,绕是他和女儿再怎么贴心,也没想过会有一天和女儿谈论那种片子…… 等女儿终于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我明白,不过你妈妈可能有话跟你说,不是责备你,去听听再说!” 不是责备?小囡可不信,宁震谦这儿磨了好一阵,后见爸爸还是坚持要她自己单独去见妈妈,只好不甘地说,“那……爸爸,如果妈妈打我了,你您可要过来救我呀!我大声喊,您一定要注意我那边动静!” 宁震谦哭笑不得,怎么去见妈妈搞得跟敌人见面似?还要他去救她?不过,如果他不答应下来,只怕她还他这儿磨。于是随口便应了,才终于把难缠女儿给打发走。 :nb 第333章 你的世界 nb小囡磨磨蹭蹭回到房间,等待着妈妈教训她。 可是,却没有迎来预想中妈妈盛怒。 她有些惊讶,抬头来看妈妈脸色,只见妈妈脸上表情很是奇怪,用温柔来形容是完全不够,好像还有某种淡淡忧虑,可那并不是悲伤,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妈妈,也无从理解此时妈妈是怎样心境。 “妈,您怎么了?”小囡平时虽然觉得爸爸容易亲近些,而妈妈则相对来说遥远,可是,并不代表她不爱妈妈,发现妈妈情绪上波动,还是很关心妈妈。 “小囡……”陶子握住了女儿手,欲言又止。 小囡则以为是自己让妈妈生气了,贴妈妈身边,靠了过去,枕妈妈肩膀上,抱着妈妈轻轻摇了摇,“妈妈,对不起,小囡知错了,下次不让妈妈担心了……琰” 许是今天妈妈与平日有所不同,让小囡不由自主地贴近妈妈。 女儿撒娇,也让陶子内心怒火渐渐平复,相信女儿确实是无心看到那样片子,可是,女儿毕竟长大了,或者她真该给女儿上这方面课。 所以,搂了女儿,轻声道,“小囡,妈妈有话对你说……” “嗯,小囡听着呢……”爸爸事先就给她打了预防针,所以,她知道妈妈今晚跟她说话可能不寻常。 “小囡……”陶子轻轻咳了两声,“你知道……嗯……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吗?” 小囡疑惑地看着妈妈,不知道妈妈这个问题是从什么角度切入,又将告诉她什么,一时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小囡……很多年前,爸爸遇上了妈妈,我们相爱,结婚,然后有了你,这个……有你过程是这样……你爸爸小蝌蚪到妈妈身体里来……至于怎么来这个过程……”陶子之前想好话突然变得难以启齿了,可以丈夫面前无所顾忌地大胆,也曾初期小说里写过露骨桥段,可面对女儿那双亮晶晶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囡冰雪聪明,看着妈妈表情,皱眉思索了一下,再联系今天发生事和爸爸态度,恍然大悟,“妈妈,您是不是想跟我说爸爸精子和您卵子相结合,就有了我?” “……”陶子哑然,好像女儿没她想象中那么无知…… “妈!”小囡觉得陶子表情很好笑,“您当我是几岁小孩啊?连这都不懂?” 陶子自己都觉得脸色讪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现长大了,有些关于成年男女之间事妈妈想跟你说。” 小囡脸色也有些红,忸怩地蹭了蹭陶子,“妈,您别说了,我都懂!” “……”陶子愕然,“你懂?”言下之意,果然是那种片子教育结果…… 小囡妈妈眼神里看到了这层意思,脸红了,“妈!您想多了!这年头谁还需要看那片来了解这个?” “……”好吧……是她太落伍了…… “妈!如果您要跟我谈这个话,就真不必了……”小囡红着脸说。免得彼此尴尬啊……老妈也那窘迫呢……难道她看不出来? 陶子听小囡这么说,估计真没什么详谈必要了,现小孩,懂得真多…… “不过……小囡,妈妈有句话要警告你。”陶子郑重地抓住了小囡手,“可能你们年轻人眼里会觉得妈妈古板,但是,这句话听妈妈没错。小囡,处子之身是你送给未来丈夫美好礼物,是你出嫁时所能给夫家昂贵嫁妆,所以,要把自己初次留给你婚之夜,不可随便,知道吗?” “妈妈……”小囡红着脸,把头埋进陶子怀里,对于这个羞人话题不愿意再深谈。 陶子理着女儿头发,今年以来虽然还没剪过发,可小囡短发依然没遮住耳朵,“小囡,可能现你觉得妈妈说这话还太早了些,毕竟你离结婚嫁人还早,可是,妈妈觉得既然小囡囡自己都说她长大了,妈妈就认为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妈妈希望你记住这句话,不要因为年轻冲动轻易交付自己,这其中意义,到你婚那天你就会明白。而且要记住,一个真正乎你男人是不会介意等待你呵护你,如果他连这点都不能等,不能答应你,那么,这个男人也就不是真爱护你,懂吗?” “妈妈……”都说了不要再说,妈妈还说,小囡头都抬不起来了。 看着女儿娇艳如霞面容,果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野小子了呢,虽然性子还和从前一样,但模样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如她爸爸所说,是个大美女,比自己年轻时候漂亮多了,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小子得了自己宝贝去,想到这里,完全能体会宁震谦面对瞳瞳时心情了…… 说起那个曾童言童语要小囡给他当老婆瞳瞳,后来并没有什么交集,考大学时是考去了军校,远远离开了北京,即便小囡跟乐颜关系这么好,也难再见到一次,估计,小囡以后良人决计不会是瞳瞳了。 只是,小囡脚踝上金铃却已经戴成了习惯,她自己挺喜欢。宁震谦没有告诉她这金铃来历,小囡自己也就不知道这金铃还有这么段故事,只当它是自己打出生起就戴着玩意儿,也有了感情,系金铃链子换了一根又一根,这铃子却始终没有取下来。 “妈,您想什么呢?”小囡看着妈妈恍惚表情,抬头问道。 陶子思绪收回,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想起你小时候事了。” “嘿嘿……”小囡也笑了,她小时候劣迹斑斑她耳朵都听起茧了,她有那么皮吗……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早点洗澡睡觉吧,今天逃走这件事,我先记帐上,以后再跟你算总账!”陶子原本要狠狠训小囡心情莫名其妙没有了,女儿真长大了呢,还有几年身边呢?几年转瞬即过,很就是别人家人了…… “谢谢妈妈……”善于见风使舵小囡马上陶子怀里蹭了蹭,蹭得陶子一颗心加柔软,怎舍得女儿这少有亲昵? “行了,记住妈妈今天说话,女孩子一定要品行端正,自尊自爱。”陶子摸摸女儿头,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自己女儿,多少还是了解,如宁震谦所说,小囡绝不是品行不端孩子,也极有主见,知道自己做什么,而今又大了,当父母只多费心观察,适时点醒,儿时那般高压已经不适合了,今儿能翻窗出去,明儿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总归是上有政策,她就有对策。 小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还以为妈妈会狠狠K她一顿呢!可是,今天晚上妈妈有点奇怪,让她看到了沧桑色彩,仔细一想,妈妈居然四十多了呢,妈妈老了吗?她心里,妈妈还是那个 端庄高高上女总裁,只有爸爸面前才会露出温柔模样。这也许是自己从小不亲妈妈原因吧,不是不亲,而是多是敬重,因为敬重,所以有距离,可是,看着妈妈老去,她也会心疼啊…… 她下定决心,以后不和妈妈置气了,要多关心妈妈。 第二天早上,她和平常一样,跟莫忘一起出早操回来,洗完澡换好衣服下楼,却没餐桌上发现莫忘。 “哥哥呢?”她问道。 这时候,莫忘一般应该餐厅把她早餐准备好了等她。 “刚才还这呢?”保姆转身看了一圈,也很是惊讶。 小囡四处一看,发现小桃也不见了,“小桃呢?上哪去了?”从前小桃总是跟他们一起出早操,这段时间以来,似乎老态了许多,也懒怠了许多,便没带他出去了。 “小桃……他今早死了……”保姆迟疑着说。 “什么?!”小囡一惊,差点大翻了手边杯子。 此时家里大人也全下来了,听见这句话并无意外。 小桃情况已经请兽医来看过,兽医表示小桃年纪已够老,“寿终正寝”日子不远了。 只是,家里人并没跟小囡说。 这么多年,小桃陪着莫忘和小囡成长,他们三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奇特世界,一个别人走不进去世界。 他们一直还没想好,要怎样说给小囡听,不知道怎样让小囡来面对这个不幸消息。 因为小囡这孩子,太过重感情,大悲大喜,任意随性,从不掩饰。 那年宁家奶奶去世,小囡是哭得伤心一个,所以,对于已经成为他们中一份子小桃即将离世这件事没、,小囡会多难过,他们不敢想。 然而,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他们还没做好准备,小桃就已经去了…… “那小桃呢?”小囡片刻呆滞后惊问。 “我……见它已经僵硬了,就把它给……扔了……只怕……警卫们……已经收走了……”保姆从来没见过小囡这样表情,印象中主人家这小闺女总是笑眯眯,此时眼神,竟严厉得让她害怕,她做错了吗? 小囡听了她话,立刻就往外跑。 “小囡!去哪里?”宁震谦后追问。 “找哥哥!找小桃!”小囡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家人也跟着跑了出去,揣测着莫忘有可能是去找小桃了。生与死,于他是没有概念,即便是他亲生母亲生死,他也无该有反应…… 芊琪虽然病愈,但是终究没能长寿,身患重病她,能活到那样岁数已属难得,这其中齐昊功不可没。 莫忘没能见到芊琪后一面,宁震谦和陶子带着他赶到时,只能参加葬礼。 听齐昊说,芊琪走时候还算安详,只除了念着莫忘。 孩子无论怎样都是母亲心头肉,这么多年,芊琪常常会和齐昊一起来探望莫忘,每每前来,都对如今莫忘感慨万千,也每每感激不已…… 只是莫忘,对妈妈这个词永远不会有概念…… 和他朝夕以对小桃,对他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宁家几个人分头 行动,整个院里四处寻找莫忘,一边喊莫忘名字,一边询问。 终,倒是找到了他。 和小囡一起。 他怀里,抱着死去小桃…… 旁边是装垃圾车,负责打扫小兵尴尬地看着走过来宁震谦,“首长……” 宁震谦挥挥手,示意小兵可以离开了。 眼前这一幕,比他想象中加刺痛他心。 小桃显然是从垃圾车里抱出来,一身毛又脏又乱,还湿答答,而莫忘,却仿佛不知道他小桃已经再也不会醒来,只当它是寻常睡着,因为寻到了它而开心地朝着小囡笑…… 小囡很想哭。 可是她忍住了,哥哥面前,她永远都是开心小囡,哪怕面对着小桃离去,哪怕面对着这样哥哥…… “哥,既然找到了小桃,我们就回家吧……”小囡不敢看他怀中小桃,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泪来,只抬头仰视着莫忘笑脸,纯澈无暇,无一丝阴霾…… 陶子等人相继也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陶子第一个就流了眼泪,严庄也背过身去,悄悄擦拭着眼角。 “别哭,我们把孩子们带回家……”宁震谦握住了陶子手,心如针扎。 两人携手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宁震谦伸臂抱住了小囡头,让她脸埋自己胸口,低声说出两个字来,“回家。” 而陶子,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幕——莫忘抱着刚出生不久毛茸茸小桃,唯恐别人抢走了一般,靠进她怀里寻求庇护…… 再看他无邪而纯真笑容,陶子亦心中一酸,伸臂将莫忘抱住,哽咽,“莫忘,我们回家……” 小桃脏兮兮毛弄脏了她纯白套装,她恍若未觉,只觉得当初那个靠进她怀中小莫忘如今已比她高出一大截,反倒是她靠他肩膀上了,只是,无论他长多么大,他依然而且永远都只会是那个寻求庇护莫忘…… 一家四口,相携着往回走,走过宁晋平和严庄身边时,宁震谦伸出臂膀来抱了抱眼眶泛红严庄,轻声道,“爸,妈,找到了,回家吧……” 宁晋平和严庄老态已经十分明显,年华不再,发染风霜,宁震谦看着年迈父母,只愿自己臂膀再宽厚一点,以守护所有他还要守护人,管他自己,也不复壮年…… 莫忘坚持要把小桃抱进家里去,无论家人怎么解释,都不能改变他想法。 “莫忘,小桃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不能再和我们一起生活了,我们重去买一只狗狗,行吗?”宁震谦竭力地劝说着莫忘。 莫忘却反而将小桃抱得紧,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宁震谦,后,却把目光落了陶子身上,向她靠过去,紧紧贴陶子身上。 这一幕,竟然和当年一模一样…… 所不同是,如今莫忘,近一米八个子,抱着只脏兮兮老狗,靠着娇小陶子画面,是如此可笑,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此时笑出来…… 陶子心里酸楚难耐,差点又掉泪了,哀求眼神看着宁震谦,哽道,“就不能想个办法?” 宁震谦皱着眉,能有什么办法? “让我来吧!”小囡站了出来。 宁震谦看着女儿,这一路走回家,他原本以为女儿会是伤心一个,因为小桃对她和莫忘来说就像家人一样,可莫忘不懂伤悲,唯有小囡,只怕会将两份伤心一并承担了,哪只,她却表现得比他想象中坚强得多,竟可以一路陪着莫忘一起笑,和平常一样开心地叫着莫忘哥哥…… 莫忘世界,从来就只有她懂,也许,只有她能说服莫忘…… —————————————————————————————————————— 呜呜,吉祥今天能登陆上来,太不容易了,不多说了~总算是了~!祝各位亲亲长假乐~! :nb 第334章 谢谢 nb“哥哥,走,我们给小桃洗澡去。”小囡始终和平常一样笑着,仿似每一个带小桃玩累了回来早晨,拉着莫忘手臂进了家门。 家里四个大人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小囡,跟着走前面三人,那是一个属于他们自己世界,其他,任谁也走不进去。 小桃专用澡盆里注满水,小囡把脏兮兮小桃从莫忘怀里轻轻抱了过来,和平常一样放进水里。 只是,小桃已经再不能水里撒着欢和他们玩耍,只闭着眼睛,身体冰冷僵硬,任他们摆布…… 指尖温水荡漾,却再也感觉不到小桃温度,小囡手有些抖,每每给小桃洗澡画面眼前不断闪现,眼泪也开始眼中打转岙。 耳边,却响起了莫忘欢喜声音,“小囡,小桃,小桃,小囡……” 小囡于是抬起头来,含泪对着莫忘笑,“哥哥,来,我们一起给小桃洗澡!” 再没有别言语,兄妹俩把小桃洗得干干净净,莫忘又开心地拿来了吹风,交给小囡,让小囡给小桃吹干掌。 看着始终一动不动小桃,小囡鼻子酸酸,于小桃而言,吹不吹干还有意义吗?可是,对哥哥来说,有意义…… 泪眼模糊,却仍然一点一点地把小桃毛吹干,像它生前一样。 而后,抱着小桃对莫忘说,“哥哥,小囡喜欢晒太阳,喜欢看星星,喜欢外面吹风跑不,所以,我们把它家安它喜欢地方好吗?” 莫忘信任小囡,无论小囡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他不懂,他也会听从,会微笑着默默看着她做…… 是以,只是静静地跟着小囡,照着小囡指示做。 小囡让他把小桃狗舍搬到院子里,他便兴高采烈地搬,把狗舍放小囡指定地方,然后开心地退至一旁。 小囡把小桃交到他怀里,自己则用铲子地上挖坑,后来,宁震谦和宁晋平就来给小囡帮忙,三人一起,地上挖了一个可以容得下小桃坑。 小囡扔了铲子,朝莫忘伸出手,笑着说,“哥哥,小桃累了,要睡觉,把它给我,我们让它睡觉吧。” 莫忘信任地把小桃交给了她,微笑着,没有一丝怀疑。 这样表情,让小囡再度想哭。 抱着小桃立刻转过身,不让莫忘看见自己眼泪,蹲下身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桃子道,“妈妈,可以把家里花拿来吗?” 陶子一直捂着嘴,靠宁震谦臂弯里,怕自己会呜咽出来,听了小囡话,马上跑进了屋,给小囡拿来了插瓶里鲜花。 她明白小囡意思,把花瓣扯下来,铺坑里。 小囡便对桃子笑,“谢谢妈妈。”而后,又对莫忘说,“小桃喜欢花,喜欢花丛里追蝴蝶玩儿,我们让它和花瓣一起。” 说完,把小桃放进了花瓣里。 小囡给小桃盖上了土,再把小桃狗舍放上面,整个过程,莫忘都没有异议,只到了后,看不到小桃了,眼里才流露出迷惘来。 小囡牵住了莫忘手,仰头笑道,“哥哥,小桃睡着了,要睡很久很久,也许我们以后都见不到它了,可是,它会一直这里,这里陪我们。” 宁震谦等人不知道小囡话莫忘听懂了多少,只见他,却再也不吵不闹,乖乖地跟着小囡回了屋。 小桃事,就这么过去了。 平日里闹闹腾腾宁家忽然一下就安静了许多。 宁震谦每晚回来,再不会有那个毛茸茸东西来拱他裤脚,再不会有“爸爸汪汪爸爸汪汪”合奏,一时间,大家都不习惯。 吃饭时候,莫忘还是会给小桃准备食物,然后端去埋葬小桃地方,把碗放狗舍前,一如从前小桃还时候一样,只是,碗里狗食再也不会被吃掉…… 每次,保姆都会悄悄把食物倒掉,莫忘再去收碗时候,也不知道到底碗里饭去了哪里,却也不吵不闹。 晚上散步时间,他会狗舍前蹲着等,等着小桃像从前一样欢跳着出来和他们一起出去散步。 然而,无论他等多久,小桃都没有再出现…… 小囡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哥哥,小桃里面睡着了,要睡很久很久,可能不会再醒来了,以后我们不用再等它。” “哥哥,别怕,小桃它一直这里陪我们。” 这样话,说了很多次以后,莫忘似乎才明白。 仍然没有悲伤,仍然会狗舍前久久等待,他是相信小桃还那陪着吗?陶子和宁震谦不明白…… 只是发现,一家人出去散步时候,好几次,莫忘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牵小桃狗链,可每一次都捞了个空…… 每每看到此,陶子握着宁震谦手都不由一紧。 终有一次,她忍不住对宁震谦道,“我们再去买只小狗吧?” 宁震谦也正有个想法,正想同意,却听小囡插嘴道,“妈妈,不要!你们不了解哥哥,哥哥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件事,只要是真心喜欢了,就是一辈子,不会再改,小桃对哥哥来说,是无可取代。” “……”陶子和宁震谦对望一眼,莫忘世界,他们不是不想了解,只是,这么多年,他们也只走进去一点点,看到只是他世界一角而已…… “就像莫忘妈妈,像那个齐叔叔,你们以为哥哥都不记得了吗?哥哥记忆力很好,他不会忘记,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可是,哥哥都画进他画里去了,你们看不懂哥哥画……” 是,莫忘后来画越来越抽象,宁震谦和陶子没学过艺术,已然无法理解,何况,莫忘视角和内心世界还如此与众不同…… “对了,莫忘画展筹备得如何?”宁震谦问道。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陶子笑道。 宁震谦由衷一笑,“我是怕你太辛苦。” 诚然,他世界部队,和地方上一切关系适宜都是她处理,这些年来,她固然游刃有余,可是,却也真辛苦。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开始,变成了曾经宁晋平和严庄模式,而她,比他们任何人想象都能干。 陶子叹了口气,“辛苦倒是不怕,只是,我也终究会老去,这庄美怎么办?” 陶子目光落了小囡身上,“小囡,你高考还是要进军校吗?” “当然啊!我是爸爸女儿,爷爷孙子,能不进军校吗?”小囡理所当然,答得干脆。 确实有这样传统,许多院里孩子都念是军校,可是陶子却不同意,“小囡,你长大了,有自己理想固然好,可是我们家这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如果哥哥正常一些,妈妈绝不会强求你什么,让你自由自拥有自己未来,可是,哥哥不能继承家业,你让我们家公司怎么办?” “所以呢?您还是想让我学商?”小囡反问。这个话题陶子不是第一次和她商量了…… “是,小囡,可以考虑一下吗?”陶子含着期盼,注视着女儿。 “妈妈,我还是想上军校……”小囡想了想,“您不是就想要个接/班人吗?我以后找个学商男朋友不就得了!然后我再逼着我孩子去学商,您就可以放心了!我们家家业千秋万代有人继承!” 小囡话既让陶子觉得可笑,又无可奈何,可是,女儿从小就极有主见,想要说服她做她不愿意做事,难于上青天。 陶子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专心筹备即将到来莫忘画展。 莫忘美术界已经享有盛名,这一次画展,是他从画以来,规模大一次,宁家极为重视,连易老是为了这个得意门生而动用了他毕生人脉和力量。 只是,这么大规模画展,业界吵得轰轰烈烈,于莫忘自己本身,却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不会发生一样。 画展那天仪式,因为种种原因,定中午十一点。 小囡有课,可是,为了哥哥,她早已决定请假,一定要出现哥哥重要画展上。 十一点到了,画展中心即将开始隆重开展仪式,许多知名人士,业界泰斗,均光临画展,只为一睹画界这位奇才多年厚积薄发展示。 今天莫忘,穿着正式黑色礼服,白色衬衫,系了领结,短发才理过,精神抖擞,肤色虽然微黑,但是却愈加衬得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加之身材颀长,挺拔健康,分明是年轻时宁震谦模样,只不过,少了宁震谦霸气和坚硬,多了几分柔美和书卷气…… 这样男子,出现大庭广众之下,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状,许多慕名而来,却不知就里年轻女孩,甚至对这位赫赫有名青年画家,投去欣赏和青睐眼神。 这样场面,隆重庄严,而他,却只是静静地站属于自己地方,静静地注视着某个不知名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如此神态,看不知情女生眼里,只道他内敛深沉,纤尘不染,竟有人想到了“画仙”这个称号。 十一点到了,仪式正式开始,喧闹声里,他依然只注视着前方某处,这所有纷繁一切都和他无关…… 忽,只见他眼神一亮,突然冲下了台,穿过人群,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众目所望处,看见一个女孩匆忙下车。 而莫忘,则正是朝这个女孩奔过去。 女孩怀抱里抱着一只小狗,黄黄,毛茸茸,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 莫忘平静表情终于打破,露出欣喜如狂,将女孩和小狗一起抱入怀里。 人群轻微私语,不过是感叹,原来这位画仙要看要等,是这个女孩。同时,亦猜测,这女孩究竟是何人?是他挚爱吗?若是,看起来为何这么年轻,似乎还是个中学生,如果不是,又为何能得他如此青睐? 也有女子,一颗芳心,这一刻,暗碎。 原来,如此出色男子,心已有所属…… “哥哥,给你!小桃!”小囡匆忙赶来,额头已赶出微微汗。正是因为这只和小桃一模一样狗,才耽误了时间,差点让她赶不上哥哥画展开幕。 莫忘自是欣喜不已,一手抱了小小桃,一手牵着小囡,不知所措。原本,他就不知道,这样仪式与他有何关系…… 小囡便笑着朝台上父母招手,牵引着莫忘,往台上走。 仪式继续进行,并没有安排莫忘做什么,或者讲什么话,只是让他台上,由陶子陪同着,和几个著名人士一起剪了彩,便算仪式成功了。 这样,反而为莫忘增添了神秘色彩和良好声誉,只到他不喜人世繁杂,沉默若画。 并没有不熟底细人怀疑他,因为,他们亲眼看着莫忘和那个女孩说话了,虽然没听清说什么,可是,他是能说话。 剪完彩,仪式便算是结束。然而,莫忘却把狗狗交还给小囡,而后走到宁震谦和陶子面前。 回头又看了小囡一眼,小囡便抱着狗狗冲他鼓励一笑。 莫忘也笑了,如青竹花开。 而后,便见莫忘伸出臂膀来,拥抱了一下宁震谦,之后,便是陶子,并且,陶子耳边轻声说,“谢谢,谢谢,爸爸,妈妈,妈妈,爸爸,谢谢……” 那一刻,陶子泪如雨下,亦紧紧地抱住了莫忘。半生心血,换这一刻,无怨无悔…… 宁震谦亦红了眼眶,深知莫忘之所以会此刻这么做,是家里那个鬼精灵丫头主意,不知背地里教了莫忘多少次,可是,这一声“谢谢”,一声“爸爸妈妈”,还是让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随之伸开双臂,将妻子和莫忘拥进自己臂膀。 管,这样表达,还属于莫忘自己语言模式,但是,并没有人听出异状,只道这一家人相亲相爱,长慈子孝。 闪光灯不断闪亮,将这一幕定格成永恒…… 画展第一天,效果极佳,当晚,宁家人自己家小小庆祝了一番。 一席盛宴,香槟助兴,虽然只有自己家人,可那份热闹和喜气洋洋,却是自小桃走后所没有。 家里又多了个毛茸茸小东西,好似多了许多欢乐一样。 然而,吃饭时候,却不见了莫忘。 “哥哥……是去看小桃了吗?”小囡敏感地想到。 也就是说,莫忘竟然知道这只和小桃一模一样小狗不是他原来小桃?莫忘有这么敏锐? 一家人彼此对望一眼,眼里升起深远忧虑。 和小囡一起来到埋葬小桃地方,来家庭成员也撒着欢跟随而上。 果然,狗舍前蹲着,不正是尚未换下礼服他吗? 侧影清俊,安静如入画。 狗舍前,放着一碗饭,盛饭依然是小桃常用碗…… 小囡慢慢走过去,将蹲地上莫忘拉起来,喉间哽咽,“哥哥……” 来狗狗也追了上来,莫忘脚下转圈,咬着他裤管。 “哥哥,我们回家吃饭吧!”小囡甚至也不敢轻易提小桃这个名字,不敢再轻易说,眼前这只小狗是他小桃…… 莫忘低头对小囡笑笑,也没任何悲喜表情,弯腰抱起小狗,随着小囡回了家。 一只纸盒子,充当了小狗临时家。 莫忘并没有把属于小桃狗舍搬回来…… 把小狗放进盒子里,保姆已经将狗食准备好,莫忘便把碗搁小狗面前,而后进厨房洗了手,把小囡饭端了出来,放小囡面前,自己随之坐了下来,给小囡夹菜。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一切,又不一样了…… ———————————————————————————————————— 昨天没……知错……:nb 第335章 岁月有尽时 nb来小狗一直没有名字。 没有人敢叫它小桃,也没有人敢给它取名字。 可是,它却不知不觉取代了小桃位置,陪着他们一起去散步琰。 “小囡!”迎面走来是朱骁骁,也是帮小囡找到这只和小桃一模一样小狗人罩。 “骁骁!”小囡笑着朝骁骁招手。 朱骁骁却没有像平常一样走过来,只叫声叔叔阿姨之后,便站原地不走了。 小囡微觉奇怪,和爸爸妈妈说了一声,便朝朱骁骁走去。 朱骁骁表情有些奇怪,拘束,忐忑,略带羞涩,看了眼不远处宁震谦和陶子,低声道,“小囡,我们单独走走好吗?” “好啊!”小囡心无城府,爽地答应了。 小狗摇摇尾巴,跟小囡脚边跑。 小囡轻轻踢了踢它,“别跟来,陪哥哥散步去!” 小狗呜呜了两声,很不情愿地回到宁震谦等人身边。 小囡笑了,“这家伙还记着你呢!” “是吗?”朱骁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小狗,微笑,“不知道狗狗会记得我多久呢?时间和距离会不会让它很忘了我?” 朱骁骁样子有淡淡忧郁。小囡见惯了他温润神情,平日里他也是这样如水目光,清淡笑容,今日,却始终有些不一样。 “你怎么了?”小囡虽然个性爽朗如男孩,却并不粗枝大叶,敏感地发现了朱骁骁异样,不禁取笑道,“不会吧?舍不得把狗狗给我了?我们两家才隔多远?什么时间和距离?你想狗狗了就来我家看它呗!记得除了带狗食,还要带我爱吃!” 行走从小生活大院里,朱骁骁盯着渐渐葱茏春意,唇角微微弯起,又是一年春来到,不知不觉十八年了,他们算不算从出生就认识呢? “小囡,好好照顾小桃。”亲眼目睹小桃离去让小囡多么难过,所以,费了不少心力找来一只和小桃一模一样小狗送给她,希望能弥补她心里缺口,没有人比他了解小囡对小桃感情。 夕阳下,小囡明媚笑容里夹着淡淡忧伤,“嗯!我会!谢谢你帮我找到它!只不过,它不叫小桃……” 朱骁骁一怔,转瞬笑道,似乎很是理解她,“也对,有东西是无可替代……” “不是啊!”小囡似乎看见他眼底怅然,“不是我不愿意叫它小桃,而是,小桃是我哥哥特别存,我想,他是能分清,此小桃非彼小桃,我现甚至不知道该叫它什么了。” 朱骁骁心中涌起淡淡失落,之所以会找来小桃,只是因为她,不忍她伤心,只愿原她所有遗憾和梦想,并不曾想过其它,却原来,让她难过并不是失去小桃本身,而是因为莫忘…… 不过,凝视着她纯真略带忧伤笑容,转瞬又释然了。 她是如此看重她哥哥,如果他所作一切能让她哥哥开心,不也等于让她开心了吗?还有何求呢? “小囡。”他手始终插裤袋里,低下头来,脚底一粒调皮石子,他踢开了。 “嗯?”小囡比他矮一大截了,歪着头,像幼时那般凑到他面前去,窥/视他眼中意味,这般吞吞吐吐,是为啥? 面对着突然靠近黑亮亮一双眼眸,还有那骤然扑鼻而来少女气息,朱骁骁耳根顿时开始发热,心跳也猛然加,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脸红了!”小囡诧异地笑道。 朱骁骁暗暗摇头,这丫头说起来伶俐无比,却某种时候又格外迟钝,院里一起长大几个小孩,彼此之间还是毫无男女之防,很多时候,他真不知道,小囡心里,自己和二齐皓子他们到底有没有不同。 “小囡……”他清了清嗓子,“上次二齐过生日,你送他什么来着?” “二齐?”小囡想了想,哈哈大笑,“你别笑话我了!我是想亲手给他做一个蛋糕来着,我认真去跟覃奶奶学了,可是,我做出来实拿不出手,只好把覃奶奶做央了过来,借花献佛了!我警告你,可别跟二齐说,二齐到现为止,还一直认为是我亲手做呢!咱不破坏他美好回忆啊!” 朱骁骁唇角微弯,她不 知道,他有多羡慕二齐,能让她亲自动手准备礼物,难道这么多年陪伴和守护,她心里,真只是一视同仁吗? “小囡,如果……我也想要你送份礼物给我,你要不要想一想,送我什么?”夕阳下,他笑着问,恬淡笑容被镀上一层显眼金色,于是,竭力掩藏紧张和忐忑不经意眼中泄露出来。 小囡疑惑地看着他,“礼物?你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是二月呀!我不是已经送过了?” “是……”他是不是该高兴?她毕竟记得他生日,生日礼物也确实送过了,是她姑姑从国外给她带来一支钢笔,她自己很喜欢。“可是小囡,我下周还是想收到你礼物,你会给吗?” “……”小囡微嘟了唇瞪着他,哪有这样找人要礼物?“好吧!看我们多年兄弟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吧!说,想要什么?” 他笑了,开心,却又夹杂着忧愁,是看多年兄弟份上呢……“送什么你得想啊!我明说了就没意思了!总之,是很重要日子!” “很重要日子?你爸妈结婚纪念?可这关你什么事啊?”小囡调皮了,冲着他吐舌头。 喜看她无城府明媚笑容,他纵容着她玩笑,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一份有纪念意义礼物,你花心思不能比给二齐蛋糕花得少,还有,礼物不要太贵,你也别把人家送你东西给我!” 这是警告吗?小囡扁了扁嘴,“这个有难度啊!一个二齐就把我给坑了,再来第二个,我可怎么办?” 他脸顿时沉了下来,好啊,原来他只是二齐第二…… “不许提二齐!”即便是皱眉,他也是那么温和,“说好了!下周我等你礼物!为了礼尚往来,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给你,来,拿着!”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来,交给她,“这礼物不值钱,不过,是我挑了很久,上面字,是我刻意让人刻!” 为什么无缘无故送礼物呢? 不过,跟朱骁骁完全没必要客气,所以,虽然疑惑,她还是接了过来,准备打开看看。 朱骁骁却一把按住了她手,“不许看!回家以后再看!” 小囡疑惑了,朱骁骁这家伙玩什么呢? “好了,天越来越黑了,我们就走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朱骁骁停住了脚步,夜幕初拢,眼前小囡像昙花一样干净。 小囡一路都 想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有礼物还不能拆感觉太难受,可是,一路被朱骁骁压着不让开,她也没办法。 所以,到家后发现父母和哥哥还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卧室拆礼物! 如朱骁骁所说,礼物确实不贵重,可是,十分契合她心意,一个十分可爱银质吊坠,小小美人鱼造型。 朱骁骁还真有心啊!记得她说过,她向往地方就是大海。她要做一只畅游大海鱼,为此,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报考海军军校…… 美人鱼是单面,背面刻了字。 呃,朱骁骁说,是他选字呢,她倒想看看到底刻了什么。 字很小,她对着灯细看,竟是这样一句:待你长发及腰。 什么意思?小囡坐床上思索。 这句话原本该是这样: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她自三年级开始一直短发,今年才开始留长,小伙伴们对于她将留长发这一惊天动地行为表示不解且极度不信任,纷纷以她发终长度来打赌,个个赌她头发不会留过肩。 虽然她并不乐意留长发,可是,还是被这样“鄙视”给激怒了,比着自己腰部,指天起誓,“你们听着,按照我头发生长速度,我宁小囡一定可以大学毕业时候长发及腰!” 所有人都表示不信,只有朱骁骁一边默默地注视着,淡淡地笑。 淡然那个人,却是记得牢,所以,这句“待你长发及腰”就是从这个小插曲而来吗?那……与后面那句有没有关系? 小囡想着,思绪有些乱了。 这些年和小伙伴们一同成长点滴涌进脑海里,细细一想,似乎朱骁骁与二齐他们是不同,他从不会跟她一起打闹,她和 二齐他们闹一块时候,他只是和公主般乐颜一样,一边静静地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可是,他却总会出现她需要任何时刻,甚至包括偶尔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尴尬瞬间,那个给她“场内援助”人,一定是他…… 这样他,是特别存吗? 心湖春水初次紊乱,小囡一直想到睡着也没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第二天早上,再见朱骁骁时竟然有些面红耳赤,可是,人家朱骁骁却一点异常也没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所以,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朱骁骁第一眼见到她,就盯着她脖子看,只见她白皙脖子光亮如瓷,青葱少年悸动便情难自已了,只是,心中多却是失落。她竟然没有戴他送她东西?可是,为什么从小到大把那只小金铃戴着舍不得取?她这傻妞不知道这金铃来历,他可是知道,是乐颜哥哥送给她弥月礼物,她已经贴身戴了十八年了,他不知道有多嫉妒那只小金铃…… “喂,想好送我什么了吗?”他坐到了她前桌,敲着她桌子问。 “啊?”他当真啊……“想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可以说昨晚想乱七八糟事想到累,完全忘记了礼物事吗? 朱骁骁满意地抿了抿唇,“嗯,乖……” 乖?小囡愈加觉得这样语气奇怪,朱骁骁是不是有问题啊?她疑惑地道,“朱骁骁,你近是不是复习太用功了?怎么变得不是你了?”她不敢说他是否用脑过度坏了脑子…… 朱骁骁皱皱眉,没理她,埋头看自己书去了。 小囡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解开了昨晚心结,确定朱骁骁没有另一层意思,放心地找同学玩去了。 小囡虽然放了心,陶子和宁震谦却焦虑不安。 那天朱骁骁找小囡单独谈话情形这几天一直俩人脑海里回放。 不知不觉,当初小毛头都长大了,朱骁骁已经长成温润如玉少年,和小囡站夕阳火红里,如金童玉女,俨然一对璧人…… “你说……小囡跟骁骁是不是早恋了?”陶子担心着每一个青春期孩子家长都担忧问题。眼看就要高考了,这时候当家长陪着小心,轻不得重不得,唯恐处理不当,影响高考。 宁震谦不喜这个话题,当初曈曈才豆丁大孩子,说了要娶小囡话,就让他恼恨了好几年,而今闺女真长大了,离出嫁年龄越来越近,他怎不恼恨? 所以,管他陆家还是朱家,只要觊觎他小囡,就是让他心里不痛!想当初,他还纵容过小囡和骁骁青梅竹马,现想起来都后悔…… 只是,和陶子一样,这个节骨眼上,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惊吓了陶子,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慰陶子,“不会!绝对不会!我们家小囡还没懂事呢,完全是把朱家小子当兄弟看,而且……” 说到这里,宁震谦闭口了,只因发现陶子手按着腰,皱起了眉头。 陶子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睡吧!” “真?”宁震谦完全不相信,夫妻二十年,若是仍不明白她一颦一笑含义,只怕又得被骂成木头了…… 他伸出手去,她腰间一摸,并没有摸到什么,她却情不自禁一缩。 “疼?”他皱眉问道。 眼见瞒不过去,陶子只好点点头,而后宽他心,“没什么大事!想是这两天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别闹了,让我睡吧……” 他眼神依然不曾松下来,盯着她,让她有种无处遁形尴尬,于是自己滑入被中,靠向他,“晚安,首长,累极了……” 见她如此,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不想扰了她休息,顺了她意,关灯睡觉,同时,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二十年习惯不改,娇小她始终喜欢睡他臂弯里,纵然,已经青春不再,似乎,只有他怀中,才能找到安宁归属所…… 只是,今晚她,却无法安宁了,强撑着睡了一会儿,疼痛越来越剧烈,辗转难眠,微微发抖。 他扭亮了灯,发现紧咬着唇,脸色苍白,汗珠如豆她。 当即,他脸便黑沉了下来,喝道,“囡囡!竟然敢 谎报军情!我看你是找收拾了!” 嘴上责备越严厉,只是因为心中担心越甚,他立即起床,叫来了车,将她抱起,火速往医院奔去。 人生便是如此,聚散离合,生老病死,惧红颜易老,偏偏,谁也逃不过岁月流逝…… ———————————————————————————————————————— 拼命写,还是超过十二点了……呜呜…… &p;#3259 3; :nb 第336章 永远的兵哥哥 nb陶子病了。 手术室外,宁震谦焦灼不安。内心里,从来没有如此惧怕过,比他当年头部负伤躺病床上时还要害怕。二十年风雨共度,她存,早已经如他骨,他血一般,相依相存。他无法想象,没有她日子,自己该如何过下去,无法想象,回到家里第一眼,见不到她笑容,他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二十年,她从一个莽莽撞撞女孩,一年年走向成熟和稳重,一步步成为宁家顶梁柱琰。 她他身边时,娇柔可人,始终如小鸟依人般倚靠他身侧,对他展开属于他娇俏笑颜,而他,则立誓,要用毕生力量来护她一生无忧,然而,却不知从何时起,她主宰着他衣食住行,主宰着宁家一切,那只曾经说过要他树洞里避风取暖小鹌鹑,那朵云贵高原稀薄空气里迎风盛开小小格桑花,已经转变为一棵真正树,用她不甚强壮枝干撑开一方树荫,为他,为女儿,为整个宁家护住了一片温馨和睦罩。 “爸爸,别担心,医生说了手术不大,没什么问题。”小囡觉察到爸爸不安,爸爸身边坐下,管心中亦同样焦虑,却握住了他手以示安慰。 宁震谦何尝不知手术不大,可是,当医生让他签字并且向他解释手术存各种风险时,那些可怕字眼一个个如针一般刺进他眼里,凝视着眼前那方白纸黑字,他竟然头晕目眩手发抖。 此时此刻,他脑中想到全是那些严重后果,可怕意外,一个揪心声音时时他耳边提醒他,手术风险并非不存,手术意外也并非不会发生,种种不详,如阴云一般笼罩着他,让他坐立难安。 宁家一家子人都手术外等,宁晋平和严庄将儿子焦虑看眼里,他们自己又何尝不忧心?陶子嫁入宁家二十年,宁家地位早已胜过亲生女儿,这些年里,宁晋平和严庄也有患病,陶子如女儿般侍奉榻前,始终笑脸相对,从不曾有过半句怨言。 严庄曾小心翼翼待陶子,唯恐轻慢了她,是以初时反有过距离感,是陶子,用她格外娇俏笑容将这距离缩短,仿似过去那些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至如今,过往早已如云烟,她揪心地等待,只愿儿媳妇儿平安无事,愿她能和儿子相携乐乐地走下去…… 等待手术时间是难熬,宁震谦几乎每隔两分钟就看一次时间,看到后来极是不耐烦,转而问小囡,“小囡,几点了?”他怀疑,是不是他时间不对! 小囡抱着爸爸胳膊安抚,“爸,时间是对,您别担心了,妈妈一定会平安出来。” 宁震谦怔然,深深看了女儿一眼,嚅了嚅唇,欲言又止。他该如何告诉女儿,陶子是他天啊,如果天都塌了,他还怎么活?不!他转瞬马上斥责自己,他天空怎么会塌?他真是糊涂了才这么诅咒陶子…… 时间一分一秒,爬着极缓步伐而过,手术室门终于打开,宁震谦一个箭步冲上去,便看见陶子躺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囡囡!”焦躁他,那一刻,终于尘埃落定,上前握住了她手。 麻药刚过,陶子处于半醒之间,神智有些不清,嘴里喃喃,说着些听不懂话。 宁震谦仔细一听,才听清,她迷迷糊糊,竟说,“首长!我不回家!别赶我回家……” 时光荏苒,此刻她,竟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他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声色俱厉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被他吓着了,赶紧解释,“手术打了全麻,病人刚醒来……” “首长!首长!我给你唱歌呀,别赶我回家……兵哥哥,兵哥哥……兵哥哥,兵哥哥……”她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声音犹若蚊吟,可是那凌乱歌声,却如同雷鸣,一声声“兵哥哥”轰鸣他耳际,他心头,让他刹那间忘了身处何地,眼前只剩那个穿着小红花褂女孩,眉目如画,台上声情并茂地唱着兵哥哥…… 二十年时光啊,竟然弹指一挥间…… “还是把病人先送进病房吧。”医生善意地提醒,只因宁震谦此时模样,实很呆,一米八几大个头,黑塔似杵那里发傻,还挡住了别人路。 “哦!对!”宁震谦恍然大悟,握着陶子手,帮着护士一起把陶子送进病房。 安顿好以后,宁震谦陶子床边坐下,依旧握着她手,而模糊中她,依然唱着,“兵哥哥,兵哥哥 ……” 他内心里情潮涌动,对家里其他人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这够了,尤其小囡,你还要上学。” 家人自是没动,他再三坚持下,宁晋平夫妇无奈,带着莫忘和小囡出去。 莫忘看着这样陶子,眉头微皱,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而小囡,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妈妈。她几乎无法相信,眼前这卧于病榻,面色苍白,说着胡话人就是她妈妈,是她心目中呼风唤雨严格端庄妈妈…… 爸爸说,妈妈太辛苦了,是为她,为哥哥,为公司,为整个家累病…… 母女情深,天生使然。 小囡含着泪,拽着哥哥出了病房。 一家人表情凝重,甚至都有些恍然。严庄手里提着个袋子,进院以来就提手中,这时候仍然提着,上车时,才恍然想起,回身交给小囡,“小囡,这是给妈妈准备生活用具,你回去交给爸爸。” “哦,好……”小囡眼睛还红红,接过奶奶给袋子,转身往病房跑去。 病房里,宁震谦一直握着陶子手。术后她,手指冰凉。他执起她手来,放唇边轻轻吻,似乎,想用自己唇温去温暖她凉。 他记得,她怕冷,尤其生理期那几天,身体尤其冷寒,还极易生病,每次都他这个大火炉怀抱里取暖,那模样,就像一只抱着大树干小鹌鹑。 而此时,他小鹌鹑有多冷?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将自己放逐很久以前高原之地,独自承受着那份冰冷,所谓同甘共苦祸福与共,到了现实里,只是一句空话,至少,现他,却不能将她病痛分担一半…… “首长……首长……等等我……”她依然呓语。 他听得一颗心微颤,她记忆深,竟然是他们重逢之初吗?一手仍然执了她手,一手轻轻抚着她发,俯身,她颊边轻轻一吻,“傻囡囡,小鹌鹑,我疼爱小孩,我这里,等着你醒来,永远都……” 恰逢小囡来送东西,门口看见了这一幕。 她向来知道父母感情深厚,可是却从没见过这样爸爸妈妈。 从手术室门口听见妈妈呓语着“首长别赶我回去”以及唱着什么兵哥哥时候,她就觉得这样妈妈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妈妈居然也有这么放低自己时候?她印象里,妈妈是居高临下,她怕妈妈,而爸爸也事事顺着妈妈,还常常开玩笑,妈妈是家里武则天…… 尤其,妈妈居然唱歌…… 她从没听妈妈唱过歌…… 而此刻,看着爸爸仅仅握着妈妈手,低沉声音叫着妈妈“傻囡囡,小鹌鹑”,还有什么“疼爱小孩”,都是平日生活里听不到昵称,原来,爸爸妈妈之间并不是她想象那样,爸爸和妈妈一定也有过火一样青春,一定也曾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只一句“我疼爱小孩”,就让小囡心里翻天覆地,感动莫名了。 爸爸爱妈妈,毋庸置疑,否则怎会给她取名小囡?可是,原来爸爸竟然像爱小孩一样爱着妈妈,即便到了眼下年已半百依然不改。 这样爱,真好…… 岁月蹉跎,发染华霜,妈妈依然是爸爸心中宠,掌中珍小孩,真好…… 她没有打扰这一静谧时刻,悄悄将袋子放门口,退去了,也懵懂明白,为什么爸爸要把他们都赶走,一来是不愿爷爷奶奶辛苦,二来,他愿意一个人守着他宠小孩吧…… 妈妈,小孩…… 走廊里,她一路都含着泪笑,不像,平日里妈妈真不像小孩啊…… 当晚,她心情依然沉重,前去找朱骁骁,因为妈妈做手术,她请一天假,早上匆匆忙忙给朱骁骁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给她抄笔记,当时,她火急火燎,也没等朱骁骁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也不知朱骁骁记不记得,此其一,另外,她还有一件很重要事要和他商量…… 然而,当她来到朱骁骁家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想给朱骁骁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出来,只好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回家路上 ,却遇见了二齐,手里挥舞着一叠本子大声叫她。 “给你,今天笔记!”二齐把本子交给她,每一本本子上写都是二齐大名。 “怎么是你给我抄?朱骁骁呢?”她惊讶地问。 二齐看着她,有些感伤,“你不知道?朱骁骁走了啊!” “走了?去哪里了?”她隐约感觉到一种诀别悲伤,却不愿意相信,也许,是去对面大院叔叔家了? “去南方了!骁骁他爸调去广州军区,你不知道?”二齐也惊讶极了,朱骁骁对小囡心,他们几个男生清清楚楚,怎么朱骁骁竟然不告诉小囡? 小囡第一反应就是想骂人,岂有此理,这么大事居然瞒着她这个铁哥们! 看着小囡脸色,二齐马上补充道,“可能骁骁是想今天对你说,他昨晚还笑着跟我显摆,你会送他一份特别离别礼物,绝对比送我蛋糕好,只不过,没想到陶阿姨今天手术……” 小囡抚额懊恼不已,对,礼物……可是,这几天妈妈住院,她一颗心全妈妈身上,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她觉得对不起骁骁,她铁哥们啊,临走时候居然连送一程都没能做到,别提离别礼物了…… “今早打电话,他怎么也不给我说啊!”她哀怨地看着二齐,虽然她早上说话噼里啪啦像放炮,可是如果朱骁骁要插话,还是插得进来…… 二齐凝视着她,微微一笑,“陶阿姨手术啊……他怎么可能让你再增负担?”从小长大哥们,没有人比二齐和皓子了解骁骁了,骁骁,永远都是那个宁愿委屈自己,却不愿小囡半分为难人…… 小囡心中怅然若失,抱着二齐给笔记本,连“再见”也没说,恍恍惚惚地转身回家了…… 之前朱骁骁反常一切,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无缘无故要送她一只小美人鱼,难怪非年非节非生日,却问她要礼物,难怪,会那个夕阳红了半壁天空傍晚,怅然问她,小桃会记得他多久,他是想问,她能记得他多久吧? 他真傻,她当然永远都会记得他啊……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给朱骁骁打电话,她真担心,朱骁骁到广州以后就换卡了,所幸,电话一接通,他就接了。 “朱骁骁!”听着他轻若浮云一声“喂”,她气恼一声大喊,眼泪却已经夺眶而出。 “小囡!”他知道是她,她号码他永远刻心里,屏显上只是一个“她”字,看见这个“她”,他心跳就骤然加,马上接了,此刻,他竭力地平缓着自己心跳,和平日一样温和恬暖地问她,“陶阿姨手术怎么样?” “很好,医生说很成功,我爸医院陪我妈呢,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走这么远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当不当我是哥们啊?”嘴里大声地斥责着,眼泪却哗哗直流。 他那端轻轻一叹,唇边浮出淡淡笑来,“怕你哭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哭?” “……”小囡摸着腮边泪,无言,良久,想起来,“朱骁骁,我还来不及给你礼物呢,你到广州没有啊?赶紧地把地址给我,我给你把礼物寄去!” “好!”朱骁骁也没跟她客气,“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 “嗯,骁骁……你要保重哦……”小囡原本有重要话要跟他说,可是现,他既然走得远远了,也就没必要说了…… 他笑,“我会,你也一样,不许再哭了……” “我没哭……”她抹去脸上泪,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朱骁骁,我会想你……” “……”他胸口一窒,一半是因为她这句感伤话,一半是因为,她之所以能这么无遮无掩地说会想他,是否证明,她心中坦坦荡荡,连半分少女害羞也没有,那,便真只是想他了吧……就像想一个老朋友一样…… “我也会想你……”淡淡忧伤,他唇角依然含了笑,他“想”和她“想”自是不一样…… “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呀!再见!” “我会,再见……”朱骁骁那端,久久舍不得挂断,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见,小囡,我们很就会见面……“小囡,我送你小人鱼,可以戴上吗?” “好!” 她爽地答应了,脸上泪痕未干,“朱骁骁,等着我送你礼物!” “好,我等着。”一如等你长发及腰一样…… 小囡把礼物事挂了心上,只是对于送什么,却思考了很久,后来,想到朱骁骁一个人远去广州,没有知心朋友,一定很牵挂院里一同长大小伙伴,于是,找了一张人齐全合影,把它弄成了漫画形式,做成明信片给他寄了过去。 寄之前,她还拿着明信片跟二齐显摆了一番,二齐却无奈地看着她,只觉好笑,她这是多此一举么?要寄话,既张她和朱骁骁单独合影,朱骁骁一定乐翻天,寄什么大集体照啊,没得给朱骁骁添堵…… 小囡却对二齐脸色浑然不觉,颇有成就感地把明信片给寄了,自我感觉这是送给朱骁骁好礼物…… 陶子术后恢复得还算,几天后眼看着面色恢复了正常,可是,仍然不能行动,终日卧床。 宁震谦便请了假,一直医院照顾她。 陶子为此过意不去,几次三番催他回去上班,她这儿有人照顾。 他怎么会答应?沉着脸回绝她,“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陶子不由觉得好笑,“难道你认为你比专业特护还能干?” 他没吭声,半响,才她身边坐下,握着她手,“我不时候,你想我了怎么办?” 陶子心口像被什么东西一撞,暖暖,涨疼,嗔了他一眼,“几十岁人,没个正形!” 他眼里,她一颦一笑还如年轻时一般,娇美得如一朵盛开格桑花,随意一笑一嗔,仍是让他心动不已,忍不住俯下身来,她唇上轻轻一吻,“不管几十岁,你也是我小孩,我照顾你天经地义……” “你啊……越老越越油嘴滑舌……”嘴上似责备,实则,被幸福充实得满满,轻轻推开他,让他好好坐着说话,“我是怕影响你工作。” “有什么影响?生病了还瞎操心啥?好好养你病!”习惯性黑下脸来,管知道自己大黑脸对她早已经全然没有了威慑力。她这傻瓜,跟他谈什么工作?如果没有了她,工作前途,名誉地位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正说着话,有人进来了,是父母和两个孩子来看陶子,并给他俩送饭。 宁震谦便离开床边,给陶子盛饭。 “你先吃,我还不饿。”陶子躺床上,轻道,而后,便与宁晋平和严庄说话,并问了小囡这几天学习情况,毕竟离高考越来越近了。 后,发现莫忘看着她,虽然这么多年,仍然无法和莫忘正常沟通,但还是笑着和莫忘打招呼,“莫忘,来给妈妈看看,告诉妈妈,这几天家听话没有?” 莫忘却只是站床头,眼神清亮,眉间却锁着,这是他不高兴表现。 “怎么了?谁惹莫忘生气了?”她不能移动,自然不能起身来拥抱他,只笑着问。 莫忘沉默着,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 护士来了,把陶子晚上药放桌上,叮嘱陶子吃。 宁震谦怎会自己先吃,不顾病榻上媳妇儿?那精挑细选地挑着适合陶子吃菜,准备挑好再给她喂。 然,就此时,莫忘却突然走到病床边,拿起了刚才护士放桌边药。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并没有阻止他,只一边狐疑地看着。 陶子也惊讶极了,只见莫忘用杯子接了水,手里药丸也喂到了陶子嘴边。 这一回,震惊不止陶子一人了,就连小囡都惊讶不已,眼里含着泪光,拉着宁震谦衣袖,激动地说,“爸爸,哥哥……哥哥他会给妈妈喂药!” 陶子眼里亦泛起了泪光,立刻张嘴把药给吃了,莫忘便把水送到陶子嘴边,陶子也不顾她这么躺着不便喝水,张嘴就喝,结果,还是有大半水流了出来,流进她脖子里,打湿了她衣服。 要知道,初莫忘,可是连倒水也不会,是她手把手教了多少次啊…… 而莫忘,则顺手拿了毛巾,给她擦着嘴边水,并不熟练,所以擦得陶子不舒服,可是,她默然不语,只感动地看着这样莫忘。 宁震谦走了过去,从莫忘手里接过毛巾,低声道,“ 我来吧、” 莫忘把毛巾交给了宁震谦,却拉住了陶子手,他不知轻重,握得很紧,紧得陶子都感到疼了…… 陶子不忍心叫疼,不忍心收回手来,只默默忍着,对着莫忘笑,这样莫忘,她不知道除了笑,还可以对他说什么…… 自那一刻开始,到后来宁震谦给陶子喂饭吃,莫忘手都没有松开,一直紧握着…… 后来,要回家了,莫忘还是紧抓着陶子手,无论宁震谦说什么,他也不肯松开。 宁震谦只好把位置让给了小囡,只有小囡才能说得动莫忘。 果然,小囡劝说下,莫忘终于撒了手,表情却极其不安。 小囡为了安抚他,还告诉了他很多遍,妈妈很就可以回家了,他们明天还可以来看她…… 可是,这并没有让莫忘眼里不安减少,只是因为听从小囡话习惯了,才不得已跟着回家。 临走时候,陶子坚决不让宁震谦再病房呆着了,求宁晋平和严庄压着他回去,照顾病人是一件辛苦事,他也不再年轻,她不忍心看着他为自己而身心劳累,而且,他工作也不轻松,压力大,得步步谨慎,时刻都需保持清醒头脑,甚至比她管理公司劳心。 宁震谦是个倔脾气,自然不答应,可他倔,她比他倔,当即便表示,如果他今晚不回去,她明天开始再不吃饭,也不吃药,还拒绝打针,还扬言说到做到,她可以发誓。 他气恼不已,指着她“你你……”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别字来。 后,严庄出来打圆场,“好了,别争了,小震,你回去吧,我今晚这,谁也别跟我争!不然,我也学囡囡,明天开始不吃饭!” 宁家其他人傻了眼,这还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包括陶子内所有人,都拿严庄没办法,只好顺了这俩女人意,宁震谦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家了。 回去路上,仍然说起莫忘今日行为,极大出乎了他们意料。 小囡则看着哥哥侧脸,感慨地说,“哥哥再也不失去任何人了……太奶奶这么病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小桃也病过几天,打过针,后来小桃也再没回来,听说,哥哥妈妈也是生过重病,哥哥一定见过她病床上样子吧?” 宁震谦微微点头,虽然芊琪患病模样于莫忘来说已经遥远,可是,莫忘记忆力超乎寻常好,自从芊琪生病之后,也算是从他生命里消失了,或者,他对生病住院有一种偏执认识了…… 可是,他居然知道吃药可以把病治好,他居然懂得给陶子喂药,这也算是意外欣慰了…… 想着莫忘自己从小到大也生过无数次病,哪次没有陶子守护呢?她给他喂过药,给他擦过嘴,给他洗过脸,一个母亲该做,她都做了,莫忘耳濡目染,竟也学会了这些,今日用陶子身上,不知算不算一种回报了,难怪陶 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对于莫忘到底有没有感情这个问题,他不想再寻求什么医学上证据,作为一个父亲,他宁愿相信,有!属于莫忘自己世界里,有着他无法诉说,而他们亦无法意会感情…… 那晚,严庄和陶子是让宁震谦回家休息,可是,身家里,心系医院,没有她怀,他根本无法安睡,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赶回了医院。 没想到,他却看到这样情形:严庄并不病房里,坐陶子床边是,是庄美公司她助理,正拿着一叠资料给陶子看,陶子无法坐起,无法移动,助理就给她举着资料放她头边,而她,则歪着头看。 他当即便火了,上前一把夺过资料便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你干什么呀?”陶子不敢高声话说,只嗔怪地瞪着他。 “马上收拾东西出去!不然明天就不用来庄美上班了!”他阴沉着脸,丝毫不给助理面子。 “宁震谦!”她也上火了,这个助理很能干,如果不是有拿不下问题,她也不会来打扰她了,现他这样,是宣布,他才是庄美真正主人吗? 助理有些狼狈地收拾着东西,求助目光看向陶子,宁震谦见了火,大嗓门也亮了出来,吼道,“还不走?!” 助理何时见过这样脾气人?情不自禁随着他吼声抖了一抖, 声音也有些发抖,“那……陶总……我先走了……下次……” “还下次?下次你再来试试看?”他又一声大吼,把人家话给吓了回去。 助理脸色红红白白像调色盘,马上撒腿就跑,高跟鞋急促敲击声渐渐远去,其实,她是想说,下次再来看陶总好吗…… 宁震谦黑着脸,看了一圈病房,“我妈呢?她就是这么照顾你?” “我让妈买早餐去了!”因为助理要来,所以刻意把严庄支开,不然严庄也会把助理拦住啊! 宁震谦冷哼了一声,暗骂她耍小聪明,床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陶子见他黑着脸,怒从心起,“你是什么意思啊你?我还是病人呢?你就给我摆脸色看?还我助理面前下我面子,你让我以后怎么管理?” 宁震谦由着她骂,也不还嘴。 他这样,让她生气了,“宁震谦!你行啊!你是想显摆公司终该你做主是吗?我辛辛苦苦二十年,就是给你宁家打工是吗?宁震谦!我记住了!” 因为生气,因为没有康复,她说话有些喘。 宁震谦这才急了,想要抱着她安抚,可她却还病中呢,急得他手足无措,只好道,“我哪是这意思呢?什么我宁家你宁家,你不是我人吗?你是我,难道不是宁家人?几十年了,还说这见外话,我不是怕你累着吗?” 陶子也知他本意,不过是一时恼怒而已,听他如此说,心里火气也消了大半,表情却还冷着,“我还不是为公司着想?这笔生意如果黄了怎么办?损失可大了,让我怎么向妈交代?怎么向你宁家交代?” 他不满就是她做什么事必做到极致个性,听了她话,脸色又沉了几分,“什么交代不交代?庄美垮了只有这么大事,你要垮掉了,我怎么办?” 起初听到庄美垮了不算啥事时候,陶子还十分不高兴,合着她辛苦了半辈子事业,他眼里还是不值一提?可听到后半句,所有怒气便消失殆了,后笑着叹了一声,“什么你怎么办?难道你还是奶娃儿,要吃奶不成?” “是!”他竟然大言不惭地承认,“我就是你奶娃儿,一刻也离不开你,所以,你得好好保重身体,天塌下来,我个儿你比高,别再拼命了!” 陶子笑了笑,没和他争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男人,这些年被她调教得看似服服帖帖,事事以她命令为尊,那是没触到他底线,触到底线之后,还是今天这样结果,他大男子主义将爆发无遗,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他底线就是她啊…… 医院度过了近一个月以后,陶子终于出院,不过,还得家休养,而出院那天,一家人都来接她,莫忘也来了,回家时候,看得出来,莫忘很开心。 陶子这次生病住院,改变了许多事情。 宁震谦再不允许她为公司事过于操劳,钱是赚不完,庄美做到今天,已经足以让每一个宁家人为陶子骄傲,这赚钱速度必须缓一缓了。 虽然同样话他也曾说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陶子都阳奉阴违,而这一次,宁震谦下了死命令,再有违抗,定然军纪处置…… 除此之外,陶子病还影响到了一个人一生命运,那就是小囡。 原本铁了心要上军校,要当海军,要大海自由翱翔小囡,重思考了自己人生,也重认识了自己家里位置,紧接着到来高考中,毅然改变了初衷,听从了之前妈妈建议,放弃了军校,报考了北京本地大学,学商。 她再不想看见妈妈苍白憔悴容颜,再不想妈妈进手术室生死边缘徘徊,她是军人后代,军人基本品德就是责任心,她要对这个家,对父母,对哥哥,有责任心! 只是,当后来二齐和皓子听说她没报考军校时,如被雷击般震原地…… 高考一结束,便是他们疯狂日子了,小囡自觉过了十八岁,已然是成人,利用暑假早早进庄美学习,晚上回来,还钻研庄美业务,陶子看眼里,欣慰之余,也觉心疼,便让她只需上午庄美,其它时间,还是要还她十八岁少女该有生活。 转眼又到了八一,是小囡生日,同样也是整个大院欢腾日子。 今年八?一与往年不同,家属们居然也组织起来了,要办一个同乐联欢会,各家 自己出节目乐和。 作为大院小一辈“小司令”,小囡居然也被阿姨们赋予了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带着她小武术队出一个节目,当年她辉煌事迹,叔叔阿姨们现还津津乐道呢。 小囡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加之性格活泼,对于这种活动自是兴趣十足,只是,要演一个什么节目?她得好好想想。 武术?她表演多少回了啊!虽然她喜欢,但是没有意。 一边琢磨,一边回了家。 正好爸爸妈妈家里呢,好像是收拾屋子,她看见爸爸拿着一件红色小花褂,笑着打趣妈妈,“还记得这个吗?” 自这次妈妈住院,小囡对父母感情有了认识,同时也八卦地很感兴趣,到底爸爸妈妈年轻时候怎样爱过? 此时见有八卦可探,赶紧停住了脚步,却见妈妈接过衣服,脸上浮开她从未见过温柔笑容,如少女一般,泛着红晕。 “再唱一次我听听!”宁震谦伸过手去,笑着轻抚她脸,眼前女子,虽然脸上已有岁月痕迹,可他眼中,依然还是当初那个穿着小花褂台上眉目含情娇俏可人佳人,一曲兵哥哥,唱乱了多少官兵心,扰乱了多少官兵魂,那一夜,只怕所有官兵都思念自己女人了。这个小妖精!这个罪魁祸首! “去!不唱!”陶子亦缅怀起当初来,那个傻乎乎,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囡囡,已经不复当年了,岁月不饶人啊…… 他来了兴致,突然很想听她唱歌,她有多少年没唱过了啊…… “唱!我喜欢听!” “不要!一大把年纪了!还唱什么唱?”女人想着逝去年华,多少有些唏嘘,她既失落,亦羞于这样年纪还唱那样动情歌。 “我心里,你还是那只傻傻小鹌鹑,唱,我喜欢听……” “……”她瞪了他一眼,却拗不过他执拗眼神,握着那件小花褂,轻轻地唱,“想死个人兵哥哥,去年他当兵到哨所,夜晚他是我枕上梦,白天他是我嘴里歌……” 时光回转,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舞台,她娇柔可人,她貌美如花,她青春,她一生,她所有所有,都只为他绽放!她是他永远小鹌鹑,而他,也是她永远兵哥哥…… 小囡惊呆了,妈妈竟然会唱这么勾人歌?还唱得这么好听?尤其妈妈眼神啊,简直会勾/魂一样,那爸爸年轻时候,不被妈妈给迷翻了?难怪对妈妈死心塌地…… 与此同时,她脑中灵光一闪,大声喊道,“爸爸妈妈!” 宁震谦和陶子正陷入往事回忆里,彼此眉目传情,被女儿吓了一大跳。 宁震谦不由凶了女儿一眼,“调皮!” 小囡嘿嘿一笑,蹭到父母面前,把陶子小花褂给拿了,“妈妈,看不出来啊!您年轻时候是不是把爸爸迷得找不找北了?” “小女孩嘴没遮拦!瞎说!”陶子爱怜地点了点女儿额头。 “妈妈……”小囡挨着陶子撒娇,“你唱得真好,这是您当初演出服吗?是不是梳着两根辫子?哎哟,这开嗓子,不得让全军失魂落魄啊!” “……”陶子无语,这女儿,越说她,她还越来劲了。 宁震谦则看着媳妇儿,目光火热一如当年,虽不是全军,可也是全团啊…… “妈,这件衣服借给我呗?”她摇了摇陶子胳膊。 “你?拿来干什么?”女儿要东西,她自然不会否决,可她好奇想知道缘由。 小囡却神秘地一笑,拿着衣服就跑,“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妈!” 陶子一曲《兵哥哥》让小囡看到了不一样妈妈,也感受到了不一样军旅歌曲,原来并不是所有军旅歌曲都雄纠纠气昂昂,也可以这么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她决定了,就排一个兵哥哥舞蹈! 将那帮小伙伴组织起来,她,二齐,皓子,粟粟,还有乐颜。 本打算他们四人跳,她当个总监制什么,因为乐颜是大院里舞蹈界女神啊!可是,乐颜却不答应,非要让小囡领舞,理由是,她是学芭蕾,而兵哥哥是民族舞,小囡才是民族舞女神…… 乐颜坚持下,小囡不得不应承了,又拉了个嘉骐来,才凑足三队人,八?一前夕把舞蹈排好了。 演出那天晚上,就大院操场搭了露天台子,全院军人和家属都可以来观看,顿时,操场围得满满,人山人海。 陆向北一家是来给乐颜捧场,乐颜从小到大演出无数场,各种级别演出都不少,可那些都太严肃,这样轻松活泼,倒是少见,一家人只当是好玩。 终于等到乐颜节目了,一家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旷舞台。 音乐声起,从台侧奔出一个穿小花褂姑娘,随着音乐,舞步婀娜,眉目含情。 陆家小子,陆念之眼前一亮,不禁轻问,“这是谁?” “小囡啊!你不认识了?”陆向北一边答道。 而童博听了之后,颇有深意冲陆念之一笑,原本还想和他对一个眼神,嘲笑他几句,却只见他眼神根本不往自己这边斜…… “曈曈?曈曈?”童博不怀好意叫他。 好几声,他才从发呆状态醒过来,嗯了一声,目光却还盯着台上不放。 童博无言地摇头,完了,竟然叫他“曈曈”也没挨骂,一语成谶啊…… 童博随着他目光,也看向台上,难怪弟弟这么痴傻,台上那个女孩太吸引人了,和端庄高贵跳芭蕾乐颜完全不同啊,表情丰富一场,一抬眉,一转眸,一扭腰,都写着两个字,一个“娇”,一个“媚”,生生能把人魂魄给勾去…… “旁边那小子是谁?”陆念之又低声道。 这个童博可以回答他,“别急,是小囡表哥……” “嗯……”陆念之闷闷地应了声。 童博哀叹,幸好是她表哥…… 他真要怀疑,整个舞蹈,弟弟就只看见了小囡一个人,不,还有那个和小囡眉来眼去倒霉小子,连乐颜哪,估计他都没找到…… 演出结束时候,陆家人和宁家人碰上了,小囡和乐颜也手牵手跑了过来,走到各自家人身边。 陆向北和宁震谦,陶子和童一念,彼此打着招呼。 小囡和乐颜自幼同学,和两家大人很是熟悉,早已经亲热地叫了叔叔阿姨伯伯之类,一团乱。 “童博,念之,不叫陶阿姨震叔叔?”陆向北吩咐儿子。 “震叔叔好,陶阿姨好!”童博先叫。 而陆念之眼神自小囡奔过来开始就没离开过她脸,此时被爸爸一说,才觉自己有些失态,忙赔笑道,“震叔叔,陶阿姨。哟,陶阿姨,几年不见,您越来越年轻了,震叔叔也是啊,越来越威武!” 宁震谦心头一紧,臭小子,马屁拍上了?刚才盯着小囡眼神他可全看见了!不由皮笑肉不笑,“念之啊?什么时候回来?” “哦,刚回来,不走了。”陆念之笑着答道。 不走了?!宁震谦心抽搐…… :nb 待你长发及腰1 nb“小囡!点!要迟到了!”粟粟厕所外大声叫着小囡,今天是入大学以来第一天军训,小囡平日里风风火火,今天怎么这么磨蹭? 像她们这样部队长大孩子,军纪什么,她们太熟悉了,集合迟到意味着什么,她们骨子便有着潜移默化深刻印象,所以,粟粟可不想第一天就被教官罚…… 洗手间门终于打开,换好军训服小囡神色沮丧地出来了罩。 “怎么了?小囡?”打出生就一块瞎混好友一眼就看出小囡情绪不对,今早来学校时提起军训小囡还眉飞色舞呢,怎么突然就晴转多云了? “没事!走吧!别迟到了!”小囡暗暗叫苦,这才军训第一天呢,她家好朋友就来看她了,怎么这么不识趣啊…琰… 小囡和粟粟手牵手朝操场飞奔,远远,便看见操场上各班自己方阵里已经站得整整齐齐,两人心道完蛋,这一路狂奔,还是迟到了…… 俩人加了步伐,操场上于是响起了金铃跳跃碰撞之音,声音不大,碎碎,可是寂静操场里却十分明显,随着小囡跑动节奏,那铃声似乎格外欢…… 许多戴着一模一样军训帽子脑袋便顺着声音转了过来,于是,四面八方此起彼伏传来一声声大喝,“立——正!” “唰——”所有帽子整齐划一地转了回去…… “小囡!你铃铛!”粟粟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跟小囡这么突兀地出现操场就已经够悲催了,还引发了一场因为铃铛而起混乱,她们可以钻地缝了…… 小囡也暗自懊恼呢,都怨这不识趣好朋友!早不来迟不来,偏这时候凑趣儿,害她一个早上打乱仗似,铃铛也忘记取了…… 这时候取俨然已经来不及,她们已经跑到自己班队伍了…… “报告!”两人气喘吁吁,队伍边儿上站定脚步,铃铛声也随之停了。 小囡虽然昂首挺胸,可是眼睛却不敢和教官对视,眼神放空了,看着别处。 忽,听见身边粟粟低声惊呼,“乐颜她哥!” 什么?! 小囡眸光定了自己班教官身上,那可不正是乐颜哥哥吗?叫什么来着?曈曈?她只记得她从小叫他曈曈哥,至于大名叫什么,总没能记住,名字有点拗口…… 太好了!教官是熟人!看乐颜面子上,一定不会挨训,也一定不会挨罚了! 想着,她脸上便露出灿烂笑来,不知道曈曈哥认出自己和粟粟没有啊?要不要这时候叫他一声?不过,她不是不知分寸人,此时可不是叙旧时候,一声曈曈哥叫出来,得让他多没面子? 一时间,她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动了许多念头,后看着他军衔,嗯,一杠三星,是上尉了哦……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曈曈哥穿军装呢,她眼前一亮,发现曈曈哥穿居然是海军作训服!曈曈哥是海军!她兴奋极了,她海军梦啊,再也不能实现了,可是,看到熟人完成着自己梦想,她也同样觉得开心! 难怪,她们身上穿也是海军军训服!话说这军装就是威武,谁穿了都显得格外高大挺拔,没想到当年那个长痘痘曈曈哥被军装这么一装扮,居然也称得上帅气! 如果陆念之知道小囡此刻心里想什么,他一定哭笑不得,想他被女兵们封为海军第一帅,小囡眼里居然只能勉强称得上帅气…… 小囡笑容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曈曈哥目光落她和粟粟脸上时是如此陌生,仿佛全然不认得她们一般,带着所有军官所固有威严和冷冽。 军官小囡见得多了,比上尉大得多也见得不少,她都敢笑嘻嘻地爷爷叔叔伯伯套近乎,可此刻,她却莫名地被曈曈哥哥这气势给吓住了,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是学员,他是教官原因吧,而且,今天她有错先,底气不足…… “名字!”威严他,突然高声说。 小囡怔住了,他问她俩吗?他不知道她们名字? 粟粟也奇怪地一边嘀咕,“乐颜她哥不认识我们了?” “名字!”陆念之又大声喝道。 无暇再多想,陶子双脚并拢,挺了挺胸,大声回道,“报告教官!宁小囡!” “粟璇!”见小囡如此,粟粟也 跟着大声报上自己名字,只是仍然暗地里泛着嘀咕,怎么这么就不认得了呢?前天还乐颜家见过呢,难道因为穿了军训服所以认不出来了? “为什么迟到?”他阴沉着脸问。 小囡哑口无言,难道要她说,她好朋友突然造访,所以手忙脚乱才迟到了?拜托她已经报上宁小囡大名了,相信全国叫她这个名字人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难道他还不能网开一面吗?大哥,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子多了去了啊…… “报告教官!路上……堵车……”粟粟小声答道。 寝室四个人,就她和小囡是本地,虽然占了床位,可是她俩并不住校,这是粟粟唯一能想到理由了,虽然真实原因是小囡洗手间磨蹭太久,可她不能出卖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可是小时候就发过誓。 小囡暗自摇头,这个理由对军人来说根本没有说服力,不过,话说任何理由都没有说服力吧?所以,也罢,随便粟粟怎么编了,反正是死,死就死! 她做好了“就义”准备,等着挨罚。 细数她这么多年被爸爸妈妈惩罚“血泪史”,也算练就了“钢筋铁骨”,相信没什么能难倒她了,关禁闭?学校是不可能!站军姿?别忘了她是“武林高手”!跑步?罚多少?两万米之内她不话下! 哪知,却听他威严声音响起,“念你们是初犯,就暂且记下不罚!下次再有人迟到,不管是谁,罚跑八千米!” 小囡松了口气,逃过一劫…… 不过,八千米?对她来说还真是小意思了!可是,她却听见了其他同学吸气声,想来曈曈哥大教官还是嘴下留情了,了解这些大学生们体质,没敢往多了喊。 陆念之看了她俩一眼,高声道,“入列!” “是!”小囡和粟粟习惯性敬了个军礼,往队伍里走去。 两人刚刚迈动脚步,就听见细微铃铛声响起,班里所有人目光再一次积聚她俩身上。 刚才她俩没来时候,教官就检查军容军貌,已经有几个同学挨批了,尤其戴耳环手链女生,全被勒令取了下来,差点被教官冷冽眼神杀死…… 小囡觉察到其他同学目光,也觉察到自己脚铃带来***动,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停下还是该往前走…… “你!站住!”又一声大 喝。 小囡已经站住脚步了,回头一看,只见他沉着脸向她走过来。 渐渐走近了,她惊讶地发现,他脸上没痘痘了啊,而且皮肤真好,比班里好些女生皮肤都好!她印象里,军人不都是又黑又瘦吗?像爸爸那样,大院一抓一大把,怎么他海上风吹日晒,还有这么好皮肤? 思维放空瞬间,他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好高……像爸爸一样高……她平视话,只能看到他喉结…… 她看着他喉结发呆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被什么东西一触,温热,微痒,恍然间,才发现是他手…… 他手竟然贴着她脖子?!他干什么?给她取项链吗? 他太高了,以致要低下头来才能看得清项链挂钩,所以,他温热呼吸便扑了她脸上。 那温热,属于成年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小囡顿时觉得脸上火一般烫。 好热……他呼吸怎么这么热? 她完全怔了原地,忘了挣开,忘了对他说我自己取! 等他取好了之后,她才想起,咦?刚才不还装不认识吗?他们之间怎么突然那么熟了?熟到可以劳驾教官亲自给她取项链地步? —————————————————————————————————— 今天3,明天多~!昨天结束了囡囡和木头甜蜜番外,从今天开始,连载小囡和曈曈故事,书名?这个书名似乎已经用滥了,可是……暂且用着吧~嘻嘻~! :nb 第338章 待你长发及腰3 nb她这些话还没能说出来,就见他突然又蹲了下来,撩起了她裤管。 这回,轮到全身火热了……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收回脚,或者直接像小时候那样一个扫堂腿踢过去,管他什么教官不教官,也不必再顾忌他面子,他都没给她面子,她还顾全他干嘛罩? 可是,当他手指触到她脚踝处皮肤时,她从头到脚红了个透彻,外加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她觉得自己被施魔法了,一定是…琰… 当铃声再一次叮铃响起时,那只金色小铃铛已经落了他掌心…… “不准戴首饰!全部没收!入列!”他却是一副若无其事模样,依然沉着脸,将小人鱼和小金铃都收入了他口袋里。 “喂……”小囡想说,不能没收!这两件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是转念一想,这样场合和他争论是没有结果,于是乖乖回了队伍,心中想着,等晚上回家再去陆家要呗!他不肯给,她撒撒娇,陆爷爷和陆伯伯自然会帮她了! 从小爸爸就教育她,遇见比自己实力强,不要硬碰硬,要懂得战术策略,她可是记得牢牢!现今他是教官,她是学员,她跟他死磕才是傻子……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好些同学都对她投来诧异眼神,为什么她们都是自己取首饰,教官却亲自给她解? 有人却暗自庆幸,还好教官只让她们自己取下来就行了,并没有没收属于她们东西…… 一上午时间,训练就是站军姿和学习正步走,这些对小囡和粟粟来说完全没有难度,她俩是全班包括男生内表现得出色,中午解散之前,小囡和粟粟得到了教官表扬。 小囡暗暗得意,这不废话吗?站军姿走正步这套,她三岁时候就会了…… 可是,她得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下一句话就让她如坠冰窖…… “宁小囡!跟我来!”他说这话时候,面色阴沉,声若寒冰,班上其他同学都感觉如冷风吹过,不禁对小囡投去同情眼神。 粟粟也担心地牵着了小囡手,完全捉摸不透这个曈曈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大公无私不给情面,也不必特别针对小囡吧……“小囡,我陪你去吧……”她从小就是个没有主见性格内向人,成长这一路陪着小囡闯祸闯多了,也闯出胆儿来了。 小囡嘟着嘴瞪着已走前面背影,恨不能一眼秒杀了他!没收她东西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教训她吗?哼,去就去!今晚一定要陆伯伯面前告他一状! “不用了粟粟!给我把饭打好,四两饭,两份肉片!我饿死了!”她盯着他背影,如果前面他是一碗肉片,她一定把他给吃了! 说完大义凛然跟着他而去,大有视死如归气势。 办公室。 他高大身影临窗而立,等着她到来。 她鼓着腮帮子,憋了一肚子气走进,也没关门,放大嗓门吼了一声,“报告教官!我来了!” 不知道他此时脸上作何表情,数秒沉默后,他才转过身来,脸上依然阴云沉沉,“宁小囡,知错吗?” “知错!我不应该迟到!不应该戴首饰军训!”小囡是个爽朗妞儿,自己做错事绝不会强词夺理,身为军人后代,对军纪十分了解,同时也习惯性认定遵守军纪是理所当然,绝没有借口辩驳。 他没有说话,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那眼神,和刚才操场上时有些不一样了,看得小囡心里发毛,似乎,她比较习惯他大声撂嗓子…… “教官!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迟到!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至于戴首饰……人鱼和铃铛都已经被他没收,她还有机会戴吗? 他收回了目光,垂眸,掩去眼睛里秘密,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人鱼和铃铛来,托掌心里,慢悠悠地问,“这两样东西……你不打算要了吗?” “你会还给我?”小囡大喜!看来人熟好办事啊!还是曈曈哥聪明啊!如果操场上就还给她多不注意影响!其他同学肯定不服啊!所以才把她单独叫来还给她!她真是误会曈曈哥了!曈曈哥真好! “嗯……”他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马上来了个转折,“不过……两件东西只能领回去一件,你想想要什么!” </ p&t; 小囡笑容还没褪去,听了这句话之后僵了脸上。半晌,反应过来,笑着求道,“曈曈哥……不要这样嘛!既然要还,就两件都还给我呗!”语气里不自觉便带了撒娇意味,尤其那声“曈曈哥”,哥字拖得老长,眼角眉梢仿似染上了那日跳《兵哥哥》风情,素颜清爽,一样勾人心魄…… 他手掌一收,将两样东西都藏了掌心里,小囡以为他两件都不给了,忙道,“别啊!曈曈哥!这两件东西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还给我吧!看乐颜份上啊!” 陆家孪生兄弟疼妹妹是院里出了名,希望乐颜面子够分量…… 他眼底微漾,“哦?说说看,为什么很重要?” “这个人鱼呢,是骁骁走时候送给我!我绝不能丢了!而这只金铃我可是从出生就戴着了,戴了十八年呢,你说重要不?” 他默默听着,略一沉吟,“嗯……所以呢,这两件你想要回哪件?” “……”怎么还是这幅口气?小囡蔫了下来,“真只还给我一件吗?” “是!”他斩钉截铁,没有任何通融余地。 小囡想了想,决定先拿回一件再说,免得多生事端一件也不肯给了,另外一件晚上去陆家找帮手吧! 可是,要哪件呢?私心里,她真舍不得小金铃啊!戴了十八年贴身之物呢!但小囡同学从来都是“义”字当头,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负了好哥们,所以,只能让自己小金铃暂时受点委屈,先把人鱼拿回来再说了…… “我……我要人鱼!”她下定决心,而后用目光“安慰”自己小金铃,先曈曈哥那多呆会吧,迟早会把你拿回来!运气好话,小人鱼今晚就能回家了! “唔……那先给你金铃吧!”他捻起小人鱼,收了起来,掌心里独独躺着金铃。 小囡微张了嘴,许久还反应不过来,这是玩什么?不带这么玩啊? “不要算了!”他手掌一合,眼看小金铃也要消失她视线里。 “要啊!”她几乎是扑上去,一把抓住了他手。 而他,却正好此刻掌心合拢,于是,将金铃连带着她白皙柔嫩小手一起包了手中…… 小囡脸莫名其妙又热了起来…… 今天真是见鬼了!这么热?他手好烫! 只一握 ,他便放开了手,金铃被小囡抢去。 她转身就跑,听见他声音后面说,“想要小人鱼吗?” 她有预感,这一定又是一个坑!她才不要往坑里跳!可是她脚却不听使唤,居然此刻停了下来。 “想要小人鱼话……打得过我再说!” 这是什么条件?!他向她下战书?难道是要报复小时候她下那次战书吗?开玩笑!她以为她还是幼时那个不自量力小囡? “不打!”她才不上当!晚上回去求陆爷爷多好! “那也别想着找我爷爷和我爸!” “……”神了?!他怎么知道?她惊诧极了,忍不住回过头来,却只见他脸色依然平板一片,不像是说笑啊…… 经过刚才这一回合较量,她已经觉得这个对手不简单,绝对老奸巨猾,瞧他这样子,既然料到了她会找陆爷爷或者陆伯伯帮忙,也一定有了防范措施,那她该怎么办?怎么拿回骁骁小人鱼?打架她是不干!此人只能智取不能武斗! “报告教官!您先拿着吧!替我保管好了!可别掉了!”说完她转头就走,下巴翘着,还带着几分略为稚气傲气。 刚走几步,她又停住了步伐,忽然想起什么似,跑了回来,他面前仰起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灵动大眼睛,仔细端详他脸。 他平板似脸破冰似裂了缝,眼眸眯了眯,将眼睛里那一丝疑惑和不安遮掩。 忽,她啧啧赞叹,“陆教官,你皮肤真好啊!告诉我有什么秘诀呗!你用什么方法把脸上痘痘都给去掉了?我转教给班上女生啊!” 他眸色一暗,痘痘?皮肤?作为男人,尤其作为一名军人,他讨厌就是别人说他皮肤好,他做梦都想要一身古铜色,皮肤粗糙写满沧桑,可无论他怎么晒也不能如愿啊! 而后,便见眼前人儿脸上绽放出极其愉悦大笑,伴随着银铃般大笑声,她再度转身离去…… 他看着那背影迅速消失他视线范围内,再低头看着手中小银人鱼,翻过来,背面写着:待你长发及腰…… 小囡一口气跑回了宿舍,粟粟已经把饭给她打来了,宿舍其他两位同学也正吃饭,一见她,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关切地问,“小囡,教官怎么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她从粟粟那儿把饭端过来,化悲痛为食量,大口地吃着,“没怎么!” 其他两位同学便开始议论,唏嘘不已表情,“哎!我们教官可真帅!从没见过这么帅男人啊!从男神到明星,跟我们教官一比,全都黯然失色!我” 有这么帅吗?她怎么没感觉?小囡咬了一大口肉片,严重不服。 “是啊!而且好奇怪!我听老乡说,以前给他们军训都是军校学生,怎么我们这回运气这么好?我们班是运气好到家了,居然是个军官亲自给我们练!听说教官是连长!我已经决定了,从此我男神要换人,换成教官了!丹青,你呢?换不换?不行,你男神弱爆了,你得跟我一样,喜欢教官!”不过才刚开学,因为小囡和粟粟不宿舍睡原因,寝室这俩妹子就已经熟悉得情如姐妹,连彼此兴趣爱好以及对男神看法都要一致。 两人一解散,就四处去打听教官信息,丹青显然比乐乐收获多,神秘地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什么?你还打听到什么?”乐乐兴趣大增。 “你猜猜,为什么单单我们教官不一样?”丹青滚弄玄虚地问。 这个问题倒是把小囡和粟粟兴趣也勾起来了,是啊,为什么陆上尉会“屈尊”来给她们班当教官? 乐乐眼睛里泛着八卦光彩,“为什么呀?” “咳咳……”丹青卖起了关子。 乐乐狗腿地赶紧把自己碗里菜精华部分给她扒拉了点,哀求,“好丹青,你就说吧!别折磨我小心脏了!” 丹青得意地笑了笑,才终于道,“你们猜陆教官和我们辅导员是什么关系?” “成老师?!”乐乐差点惊掉了下巴。 小囡和粟粟也是一惊,难道曈曈哥和成老师……怎么没听乐颜说过啊? “没错!就是成老师!听说陆教官就是为了成老师才带部下来我们学校军训,而陆教官之所以训我们班也是因为成老师缘故!绝对可靠消息!” 乐乐听了哀叹,“完了,我男神名草有主了!人生从此了无生趣啊!” 丹青瞅准她碗里菜,再次下手,并且迅速而准确地塞进自己嘴里,含着食物说,“既然了无生趣就不要浪费这么好美食了,扔给我吧!我当垃圾桶!” 乐乐赶紧护住自己碗,痛定思痛样子,“既然人生了无生趣,我减肥也没有了意义,所以,还是继续大吃特吃吧!让我从此继续做一个没有人生乐胖子!” 小囡和粟粟则对视一眼,对这个“内幕”真假半信半疑。 才过了一分钟,忽然又听乐乐立誓声再次响起,“不行! 吃完饭,两位好朋友忍不住要把今天这惊天动地事告诉乐颜,所以,也没午休,找了个僻静地方给乐颜打电话。 昔日小伙伴,乐颜考了音乐学院,二齐、皓子和嘉骐都上了军校,只有粟粟铁了心地追随她,和她一起考上这所大学,还念相同专业,并且同一个班。 电话接通,小囡就开始抱怨,“乐颜!你哥可真狠!” “什么意思啊?”电话那端乐颜一头雾水。 “乐颜!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哥啊!来给我们当教官,可把我整惨了!”小囡故意夸大其词。 可是,事实却证明,损友都是幸灾乐祸见死不救型,乐颜竟然那边开心地笑,“真吗?我哥竟然没告诉我呀!看来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小囡无语,没错,今天还真够惊!可惜没喜! “乐颜!还是不是姐妹?你要对我受伤心灵负责!”这就是朋友啊!她真是交友不慎!突然觉得交往十八年乐颜不是好 人…… “唔……我觉得你让我哥负责实际些!”乐颜那端嘻嘻直笑。 “……”这话听着好像有歧义?她想像着哭着喊着让曈曈哥负责情形,恶寒……“梁乐颜!” 她怒了! “好吧……告诉我,我哥怎么你了?我给你讨说法去!”受到威胁乐颜只好憋着笑道。二哥那只狐狸要跟小囡斗上了?这是为什么呀?她不明白,可是,想想都觉得这是可乐事。 “他……”本打算狠狠告上一状小囡突然无话可说了,他究竟怎么她了?取她人鱼和金铃?那本来是她错好吗?怎么能成为告状“罪证”?那该指控他什 么?摸她脖子?摸她脚?还摸她手?或者戏弄她?这些事说出来都会被乐颜笑掉大牙好吗? “乐颜,如果我们是姐妹,就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帮我一件事就可以了!” “遵命!我们小囡司令一声令下,不管是我哥还是我爸,我都大义灭亲!说吧,要我怎么揍他?掌劈?脚踢?拳打?还是掐捏咬?只要你说话,我保证打得他连我爹妈都不认识!” “……”小囡心脏颤了颤,这就是高贵冷艳范乐颜……跟他们这些死党一起时候完全无法和舞台上优雅小天鹅划等号,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啊,生生把一个天使般乐颜给带坏了……“不……不必了吧……你太暴力了……你只要帮我偷样东西回来就行了……” 乐颜哈哈大笑,“偷东西?这个我拿手了!说吧!想偷我哥什么?” “……不是你哥东西!我小人鱼!就是骁骁送我小人鱼!被你哥没收了!”想起自己枉为大院小司令,今天居然被他耍得团团转就觉得可气,可是,和乐颜这一通电话,又让她有些羡慕乐颜了,从乐颜话里,可以听出来她有一个多么宠她哥哥,宠得她可以肆意妄为甚至无法无天了…… “就这事儿啊?包我身上!放心吧!”乐颜一口应承下来。 “好吧!先谢过了!偷成功以后我请客!”她略略失落挂了电话,不过,转念想起了自己哥哥,她也有一个极宠自己哥哥,也许没有曈曈哥那么强大,但宠自己心一点也不逊色于曈曈哥对乐颜,于是,天空瞬间又阳光明媚了。 下午仍然是练军姿和正步,这回他没有刁难她,还让她出列示范给其他同学看,并且让她喊口令,这,可能也就意味着这次军训是她当队长了。 这事儿对她来说也是驾轻就熟,自小大院里领着一群小萝卜头,每天都要集合报数呢,早就练就了一副又高又亮嗓子。 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差事,居然就引发了同学不满,另一个女声马上响起来了,“教官,我才是班长!” 小囡顺着声音一看,他们班长此时涨红了脸,显然对教官这个安排不满…… 班长叫叶妮,看她穿着打扮也是家境优越姑娘,入学成绩很好,善于表现,是以很出众,所以一入学就被选为了班长。 小囡对学校这些什么长什么长还真不感兴趣,如果她愿意话,现就可以成为庄美董事长,只不过,这样争锋相对场合,她如果服软,也不符合她性格,然而,这事儿也轮不到她出头,军人堆里长大,太了解军人了,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顶撞,是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她看热闹就可以了…… 果然,曈曈哥脸上立刻如同拢上了一层冰霜,如果是部队,估计是捅了马蜂窝了,但这毕竟是大学,对待这些军训学生不能如同对待真正士兵一样,所以,只冷着嗓音道,“你,出列!” 叶妮众多女生中个子高挑,容貌也美,是极为引人注目。此时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队伍,似要证明她超越所有同学优势。 “立正——稍息——立正!” 伴随着他高吭口令,叶妮努力站直了身体,想要证明她军姿比小囡站得好。 却只见他手执一根棍子,走到了叶妮面前,冷声道,“三挺三收一睁一顶。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6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手臂自然下垂,肘部夹紧体侧,五指轻轻并拢,大拇指位于食指第二指关节处!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两眼目视前方!下颌微收!身体前倾十五度重心落于前脚掌!” 他一边说,一边用棍子敲打她没做到地方。每敲一下,叶妮身体就缩 一下,后打她背上让她前倾时,叶妮没站稳,重心往前扑倒,踉跄好几步才收住脚,幸而她腿脚还算灵敏,不然可就摔个狗吃屎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严厉声音,并没有因为叶妮是女孩而柔和半分。 叶妮一心想要事事凌驾人之上,却出了个大洋相,只能忍声吞气,狠狠瞪了一眼小囡,准备归列。 “站住!”却听严厉一声传来,“先把军姿练好!” 叶妮从小到大也是娇娇女,父母都不曾这么吼过她,只觉委屈极了,可是骄傲她也不屑于掉眼泪,原地站得笔直,看着同学们开始练正步,只她一人站那里,尤其突兀。自她念书以来,一直是佼佼者,老师心中宠儿,小学六年,中学六年,从没被罚过一次站,这次丢人真丢大了,于是,看向小囡眼神也恨怨。 敌意这么明显,小囡想没感觉都难,暗暗叹息,这是给她树敌呢…… 她算是温室里成长小孩,虽然练武术学舞蹈吃了些皮肉苦,但是整个成长过程却充满了宠爱,除了自个家里人,大院里个个长辈都喜欢她,当宝贝似逗她,也只这个暑假进庄美学习,妈妈才告诉她一些人心险恶世途冷暖例子,她过了十八年无忧无虑简单生活之后,才看见世界另一面,那些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而是真正现实生活…… 不过,她骨子里勇敢和坚强却不会允许她任何变动面前投降,她深知自己作为爸爸妈妈女儿,肩负着多么重责任,所以,她成长和转变并没有用太长时间,敏锐警觉,大胆勇敢,是军人后代与生俱来特质。 于是,没把叶妮敌意放眼里,继续带着同学们练习正步。 本以为队列训练是很轻松,所以没有请假,可这一天站下来,还是好累,晚上解散时候,她觉得两腿有些发软。 现想做事,就是回家饱餐一顿奶奶做饭,然后舒舒服服躺沙发上啥也不干,就闭目养神,让她这两条腿享受享受。 于是和粟粟回宿舍换了衣服。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答应妈妈让司机接送,是她自己要逞能,非要自己搭地铁,现两腿跟灌了铅似,走去搭地铁多遭罪。 粟粟也发现了小囡异状,绝不会相信这一天训练就把她给累着了,小囡是谁啊?出了名铁人,她都能坚持训练,小囡会吃不消? “小囡,你怎么了?生病了吗?”粟粟关切地问。 “没,就是有点儿累!”小囡整个人挂粟粟身上,“走不动了,你背我……” “要不,打电话叫我哥来接吧……”粟粟扶着她,发现她脸色有些白了。 “算了,不用。”这时候临时打电话,又是下班高峰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到。 恰此时,一辆车她俩身边停下,车窗打开,露出他们陆教官海军第一帅大帅脸来,只是,这脸上酷酷,表情就和他训练 她们时一样,“上车!”短短两个字,也和军令一样…… “曈曈哥!”粟粟高兴极了,这算不算雪中送炭?马上拉着小囡往车上钻。 小囡觉得没必要跟自个儿发软腿赌气,有车不坐是傻子…… 上了车,坐柔软车垫上,她舒服地呼了口气,与此同时,发现副驾座上坐着一个女人,而这女人竟然真是她们辅导员成老师。 “成老师好!”粟粟也发现了,和她一起问好。 成小朵回头笑了笑,“你们好。”说实话,大学辅导员和中学班主任不同,这俩丫头是她班上学生吗?开学才这么几天,她对学生还不熟……诚然,这俩女孩都长得挺漂亮,可她真没什么印象。 小囡心思活络起来,眨了眨眼,问,“成老师,原来您和陆教官是熟人啊?” 学生面前,成小朵保持着老师矜持和温和,笑着点头,“是啊。”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原谅宁小囡同学也有一颗八卦心,尤其这八卦主角是她们威猛神武教官大人。 “嗯……”事关**,成小朵也不愿再多说,尤其对自己学生。 小囡便识趣地不问了,不过却话多了起来,和粟粟一唱一和地引着陆念之讲话,话题自然都围绕着他。 “教官,没 想到是你来训练我们!真是太巧了!”小囡笑嘻嘻,一点也看不出她和他之间发生过不愉。 曈曈皱了皱眉,反光镜里,怎么看见这妞儿眼睛里有狐狸一样狡黠闪过? “嗯,真是巧!”他沉闷地应了一声。 而他身边成小朵却微微一笑,白皙脸上红晕轻染。 “教官!原来你是海军啊!之前乐颜都没提过!真羡慕你啊!我前十八年理想都是当一名海军!可惜了……”她嘟起唇来,眼里充满了惋惜和艳羡,娇态可掬。 前方一辆车突然急刹车,他一时没稳住,差点追尾,一脚刹车踩下去,车上三人都惊吓不小。 粟粟瞪大了眼睛惊叹,“曈曈哥,你这开车技术……话说你真开过舰艇吗?” 粟粟不知道为什么小囡突然对曈曈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不过,十八年相处默契却让她明白,小囡此时表情定然是和内心想法截然相反,笑得娇憨,她不知算计曈曈哥什么呢,所以,她顺便加把柴添把火,挤兑挤兑他,算是不辜负了这么多年姐妹情吧…… 陆念之脸色暗了暗,小妮子取笑他?闷声道,“意外!” “哦?这也能意外?那驾驶舰艇时候出意外后果可就严重了!我爸和我哥都说了,一个合格军人对自己一举一动估算都得毫厘不差,一个小小意外可能毁了整只军队……” 小囡暗笑,粟粟嘴真是越来越利索了,哪里还有半点从前唯唯诺诺影子,这全是她功劳啊!把乐颜啊粟粟啊这些文文静静姑娘都教唆得伶牙俐齿一个比一个霸气…… “粟粟,别这么说曈曈哥,可能曈曈哥钻研重点不业务上呢!”小囡一双黑溜溜大眼睛满是无害天真。 “那哪方面钻研?”粟粟很配合地道。 “谈恋爱啊!我听说,曈曈哥是全海军帅帅哥了,喜欢他女兵不计其数!当地喜欢他女孩也多得站满整个海岸线啊!”小囡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这几年压根就没听到过他消息,不,应该说,她连他大名叫什么都记不得,至于帅帅哥,也是涮他好吗?他很帅吗?哼哼,还是不服! 小囡边说边注意着成老师反应,果然见她俏脸沉了沉,心中暗笑,曈曈哥,等着今晚跪玻璃渣儿吧…… “真啊?曈曈哥?看不出来你这么酷!难怪你今天才一出马,我们女生集体为你所倾倒啊!光我们寝室,就有两位尊你为男神!对了,还有俩女生正酝酿怎么写情书给你呢!”粟粟添油加醋地道。 果然是多年损友,太有默契了…… 小囡看着成老师越来越难看脸色,暗暗说对不起啊,成老师,不是故意气你,晚上你再好好收拾他呗!不过,她宁小囡从小到大行事风格都是:勇于认错,绝不改过! 所以,心里说着抱歉,却孜孜不倦地继续黑他,“对了,粟粟,曈曈哥回来时候带回来好多鱿鱼啊海米啊,你吃过,没忘记吧?” “嗯嗯!没忘记!”粟粟猛点着头。 “听说,那些都是他回来时候当地姑娘们送,送了好些,曈曈哥吃不完,用来打发院里我们这些小不点了!你不知道啊,有个姑娘还寻到北京来了,那天我亲眼看见,就院里那颗老树底下,黑灯瞎火,他和人家姑娘……”话说到这里适可而止,效果是佳,干什么?完全不用说清楚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了…… 成老师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搁大腿上手指绞了一块,小囡暗暗高兴,挑拨成功!话说她只是想让曈曈哥吃点苦头而已,真没想过要破坏曈曈哥和成老师。 她才不会相信,像她这么信口开河地胡编一通能影响一对爱人感情,如果彼此连这点信任也没有,那还谈什么爱情?她想,成老师也只是一时气恼,只要曈曈哥时候跟她解释清楚自然就没事了…… 如此想着,便主观地认为,曈曈哥此时一定急坏了吧?自己他女朋友面前如此编排他,哼,就是想看到他气急败坏样子! 可是,当她偷偷观察他反应时,却发现,他面色如常,平稳地开着车,好像她和粟粟说人压根不是他一样…… 他怎么会这么淡定? 小囡眨了眨眼,不甘心,继续挑衅,“曈曈哥?” 没理她…… 生气了?如果真生气就太好了,她目也就达到了…… “曈曈哥?”又叫了一声。 “嗯。”他终于应了,僵硬而冷淡。 “曈曈哥,听说你初恋惊天动地,轰动整个大院?”她继续瞎掰。 依然沉默不语…… 良久,他答了句,“嗯,是啊。” —————————————————————————————————— 今天应该还有,不过要很晚~!!! &p;#4 6; :nb 待你长发及腰3(现在才是3之前标错了) nb小囡清楚地看见,成老师脸彻底沉了下来…… 心中有些小内疚了。话说曈曈哥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就承认了呀?难道……他真有过轰轰烈烈初恋? 可是,即便真有,也不能当着现任女友面承认啊!哎哟,智商啊!她真替他着急!难怪妈妈说爸爸是木头一块!看来当兵都是木头! 可惜这些都是小囡心理活动,如果被陆狐狸一家人知道他家小狐狸居然会被人认为智商有问题,不知该作何感想…琰… 小囡是个善良姑娘,觉得这玩笑到这里该适可而止了,曈曈哥这么“老实”,她不能再继续黑他! 于是拉了拉粟粟手,暗示她休战…… 两人便把话风一转,转到奇大学生活上来,主动和成老师聊天。 作为老师,成小朵纵然心里有些堵,可还是温和地笑着,给她们介绍这所大学,她自己就是这所大学毕业,今年才留校。 小囡性格活泼,对大学生活充满向往,所以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题也多,一路叽叽喳喳,倒也不寂寞,倒是陆念之,一路并没有说什么话,只专注于开车,眼睛不时瞟一眼反光镜,一双深邃眸子间或微微眯着,谁也看不懂那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意味。 车,趁着暮色缓缓驶进大院。 一直没说话陆念之此时忽道,“小囡,粟粟,去我家吃饭吧!” 为什么主动邀请?小囡警惕心忽起,不由问道,“成老师也去吗?” “是啊!”陆念之道。 小囡放下心来,既然成老师——他女朋友,也一起去,就不怕他使什么幺蛾子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瞅瞅有没有可能拿回她小人鱼!光靠着乐颜一条线也不一定靠谱不是? “好啊!”她爽地答应了,反正曈曈哥没回京之前,她和粟粟也没少乐颜家蹭吃,尤其覃奶奶做蓝莓蛋糕,可好吃了! 粟粟一向唯小囡马首是瞻,心里没啥弯弯绕绕,把这顿饭当成了纯粹蹭饭,还蹭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陆家。 餐桌上已经摆满丰盛一桌,童一念还亲自下厨鼓捣了几个菜。 陆向北看着她系着围裙忙前忙后还喜滋滋样子,不禁打趣她,“什么好日子啊?这么隆重?是我过生日吗?”说着,用手去偷碗里菜吃。 “一边去!”童一念笑着一巴掌拍他手背上,这个男人,真是越老越调皮了!“正经一点好吗?什么你过生日?我儿媳妇今天要来吃饭,你别给我丢人现眼!” “我这模样还能给你丢人?”陆向北一张大俊脸故意蹭到她面前去,别他不敢说,就这皮相,多年来可都是诱态教官叫我去!”小囡简直不愿再叫他曈曈哥了! 宁震谦闻到了危险气息,可也被女儿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怎么跟教官又扯上关系了?” “曈曈哥啊!就是我们军训教官!”小囡气道。 “什么?!”宁震谦顿时如临大敌,“他怎么你了?” “……”小囡奇怪地看着爸爸,怎么爸爸问话方式和乐颜一模一样…… “没怎么!就是太凶了!”自己私事,并不需要件件告诉爸爸,她隐瞒了小人鱼故事。 宁震谦一颗心犹如悬半空中,听了她话,不禁喃喃念道,“凶点好!凶点好……”越凶越好!女儿就会越讨厌他! 小囡不解地看着爸爸,“爸,你什么意思啊?” “嗯?我意思是……严师出高徒!凶 点教官才能带出成绩来!”他胡乱地解释。 小囡嘟了嘟嘴,好吧,当兵都是一条船上…… “小囡,还吃饭吗?饿话就再吃点,不饿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军训呢!养足精神!”宁震谦匆匆吩咐她,他觉得很有必要去跟孩子她娘商量商量了…… “哦。”小囡觉得爸爸古古怪怪,不懂他想什么,自己径直去找哥哥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找哥哥报道,让他知道,她回家了…… ———————————————————————————————————————— 还有一小~!!!!不知什么时候了,亲们先睡去吧! &p;#6536 ; :nb 待你长发及腰4 nb宁震谦急急忙忙去找陶子,“媳妇儿!小囡回来了!” 陶子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神色有异,还以为小囡出了什么事,也急了,“小囡怎么了?” “她……去陆家吃饭了!”宁震谦如临大敌一般地说。 “……”陶子无语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女儿又不是没去过陆家吃饭,害她虚惊一场琰。 “这回不一样!”被媳妇儿眼神一瞪,他忙道,“陆家那个曈曈不是回来了吗?是他邀请小囡去吃饭!他竟然还是小囡军训教官!” “那又怎么样?”这个问题上,陶子没有宁震谦那么神经质。 宁震谦急了,媳妇儿怎么还不明白呢?“那陆曈曈就是冲着小囡去!你忘了吗?小囡还你肚子里呢,这小子就开始打主意!那回小囡台上跳舞,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你想啊,哪里需要他一个连长亲自去给大学生当教官?他不是假公济私近水楼台存心想接近小囡吗?” 陶子听了,摇摇头,戳他脑门,道,“首长大人!小囡已经长大了!迟早有一天要嫁人!如果她真能和陆家二小子一起,也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作为母亲,想比较长远,女儿十八岁,已是初绽花朵,芬芳迷人,迟早会被采摘,她唯一希望,是女儿能找到一个懂花惜花人。 陶子话,如一声闷雷,他头顶炸开,炸得他脑子里轰轰直响…… 还是无法想象,小囡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家,自己成家立业,虽然,这是他必须面对事实…… “可……可是小囡还小啊!才十八岁!大一!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管陶子将一个“残酷”事实他眼前剥开,他心里抵触情绪依然像潮水一样汹涌。 “是!女儿才十八岁!可是谁也没有逼着她现就结婚!只是良人难遇,我看曈曈很不错,如果真对我们小囡有心,我倒不反对他们先交往着,当朋友也好啊,年纪再大一点就可以谈婚论嫁了!而且,你不是舍不得小囡吗?陆家这么近,嫁过去了也可以每天串门,多好!” “……”说不过媳妇儿,心里还是老大不情愿,后类似于负气地说了声,“那也多留几年!反正大学期间不准恋爱!这是命令!你给闺女转达一下去!” 陶子无言地看着自家首长,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 小囡跟莫忘说了一会儿话,心情好了许多,跟哥哥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虽然她跟莫忘说话时候,他从来就不发表意见,甚至很多时候还不懂她说那些事,可是,他清澈眼睛却总让她浮躁心安宁下来。 他不懂她话语,不懂她言辞,可是,他能体会她感情,她高兴,她悲伤,是不需要言语来表现,他都能懂,一如,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情感,而她却同样能懂一样…… 回到房间后,丢失小人鱼郁闷淡了许多,虽然这件事仍让人觉得遗憾,可她和朱骁骁哥们之情绝不会如此禁不起考验,不会因为一个小物件而影响十八年感情!就如她和哥哥之间一样,分明是两个世界人,却仍然能如此深刻地体会彼此。 想起朱骁骁,她还是觉得很抱歉。 他还没去广州之前,她曾无数次他面前倾诉她对海向往,也曾信誓旦旦地一定要报考海军院校,实现她踏浪大海梦想。 没想到,妈妈一次生病让她改变了初衷,而朱骁骁却报考了她曾向往学校,难怪他会说,小囡,我们很就会见面,造化弄人,他们,还是见不到了…… 忽然,很想给朱骁骁打电话,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坦诚人,礼物掉了,就该向朱骁骁说明,藏着掖着不是好兄弟该做事。 此时朱骁骁已经军校了,也不知道是否方便接电话,她试着打了一下,竟然通了,不过,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小囡?!”朱骁骁声音压得很低,可是仍然掩饰不住他喜悦和意外。 “骁骁……”她轻轻叫他名字,“我今天做错一件事了,来向你坦白从宽……” “呵呵……”他轻笑,“什么事啊?只要坦白,一定从宽!” “我把你送我小人鱼给弄丢了……对不起……”管她很生曈曈哥气,可是,骁骁面前,她并没有把责任推给陆念之,归根到底,这是她自己错,明知不能戴首饰,还手忙脚乱忘了取。 “是吗?那怎么办呢?怎么才是从宽处理?”朱骁骁那头忍住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送给她人鱼时候就想,这东西她能保存多久,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劣迹斑斑,掉过五六个书包,十几把雨伞,所以到了后来,她索性不打伞了,这样就不会掉了…… “你说呢?我也不知道……”因为心存歉意,所以甘愿领罚,哪怕是隔空罚她负重跑,她也会老老实实去跑,这样,她心里会好过点。 “那……罚打屁股怎么样?”他终于笑出了声来,无从克制,听见她声音就是愉悦享受,怎能忍住笑意? “……”小囡努了努嘴,“好啊,你戏弄我!” “我可没戏弄!真要打你屁股!你等着吧!” “好啊,我等着!等着你来打!”小囡只当是玩笑,随口答应了,也没觉得和一个男生讨论屁股这么不文雅词有什么不妥…… “小囡,开学了还习惯吗?”他笑着转换了话题。 “别提这茬,提起我就来气!”一句话又勾起了她心里怒气,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天发生事都倒给他听。 骁骁之所以能成为她铁哥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善于倾听。她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说完后,她气呼呼地反问,“骁骁,你说曈曈哥可恶吗?” 朱骁骁听着,一种无法言说酸意胸腔里蔓延,有一种极空旷距离感让他感到恐慌而绝望,这个傻小囡,对谁反应都这么迟钝…… 他没有回答她曈曈哥是否可恶,只是反问她,“小囡,那你真心是想要小人鱼还是小铃铛呢?” “怎么你也问这个问题啊?”小囡奇怪地问,这不是和变态瞳教官一个品味了吗? “……”他笑了笑,“那就当我没问吧……”算了,他宁可不知道答案…… 小囡面朝窗户躺着,可以将房间外夜色收进眼底。 望着那满床黯黑,她猛然想起一件事,“骁骁,你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啊?”这么晚了,军校应该熄灯了吧?他声音还压得这么低,肯定是不方便了…… “没有!你说吧,没关系!”他确实不方便接,可是,她好不容易主动打来一个电话啊,他真不想就此结束…… 小囡了解部队,也不是不懂事 孩子,马上道,“算了,骁骁,下次再打给你吧,我们都早点睡,明天要训练哦!” “那好吧,晚安。”他只能无奈地笑。 “晚安!” 小囡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赶紧睡觉! 这一晚倒是睡得十分安稳,许是太疲倦缘故。 只是,第二天早上被军号吵醒时,才觉得很是疲惫,肚子还微微痛,从不赖床她,今天第一天不想起来。 可那军号声一声紧似一声,催得人心惶惶,她只好起了床。 好朋友光顾第二天,是量多时候,她起床后,肚子疼得厉害了,腰也有些痛。 她赶紧自己冲了些姜糖水喝,又略略躺了一阵,才感觉好些。 粟粟来叫她时候,她没有耽搁,提起书包就出了门。 今天是粟粟哥哥送他们去学校,所以到校时比昨天早,粟粟说被她迟到迟怕了…… 小囡皱眉,是怕变态教官才对吧?可是,他可怕吗?一旦豁出去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两人到学校后,先去寝室换军训服,小囡换衣服时候,发现有些不妙,而且,腹痛又开始加剧了。 —————————————————————————————————— 加结束~!亲们晚安~ :nb 待你长发及腰5 nb小囡从小练武,也算得上经过风吹雨打,体质一贯不错,独独这好朋友,对她一点也不贴心,每次来时候都汹涌澎湃,稍不留神就疼得她打滚。记得初潮那次,她那个惨烈状,把全家人都吓得手忙脚乱,马上就找了医生给她看,之后几年里,不仅想办法给她调理,是牢牢盯着她禁着一切禁忌。 这般谨慎呵护下,她苦楚才渐渐减轻,每个月那几天虽然也会痛,但不会再像初几次那样疼得惊天动地,偶尔犯一两次戒偷吃点儿不准吃东西也没太多影响,她便渐渐忽略了好朋友影响力,没想到,今儿这感觉不对啊…… 她皱眉忍着不适走了几步,觉得疼痛加剧了,不由扶住了墙壁罩。 “小囡?你不舒服?”粟粟从她上车就觉得她脸色有异琰。 “疼……”小囡脸色煞白,全身发冷,虚汗已经湿了背心。 “啊?那赶紧去医院啊!”粟粟到底年纪小,没啥人生经历,眼见小囡疼成这样,心中焦急,盘算着要叫急救车了。 小囡摇摇头,“不用了!我是那个来了!”这种情况,去了医院也没用啊! “那……那怎么办?还是先请假吧!我去跟曈曈哥说下。”粟粟和小囡从小就一起,几乎每天都见面,也没见小囡这么疼过,她一向都是小囡跟班,不擅长做主,所以,此刻唯一想到人就是曈曈哥,虽然小囡和曈曈哥好像不怎么对盘,但现离她们近大人就是曈曈哥了,好吧,虽然俩人都十八岁了,可潜意识里还是小孩,而曈曈哥则属于大人辈儿,这样场面,必须得来个大人才能做主啊! 小囡对自己身体是了解,今儿这样要坚持军训是不可能了,于是点点头,让粟粟扶着自己回寝室去。 粟粟扶着她躺下以后,还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喂她喝下了,才去操场。 待粟粟身影消失门外,小囡才突然想起粟粟刚才说要告诉曈曈哥,她大窘,粟粟会怎么跟他说?说她好朋友来了痛经所以请假么?她心中一万个声音奔腾,粟粟啊粟粟,拜托你机灵一点,想个靠谱点儿理由,虽然她对粟粟机灵程度实表示怀疑…… 她捂住肚子,收起双腿,身体紧紧蜷缩被子里,可依然抑制不了疼痛不断放大。 咬紧了牙关,任虚汗一层一层湿了衣裳,却不敢再随意乱动,似乎稍稍动一下身体,痛楚就像刀剜一样骤然间加剧…… 她默默祈祷着,这痛楚只是短暂抽风,很就会过去,只要她再坚持一会儿,就会忍过去…… 然而,时间度秒如年,她以为自己已经疼了很久时候,寝室门被人打开,粟粟回来了。 “小囡!小囡!”粟粟走到床边,用手给她擦了擦额头汗,焦急地道,“救护车来了,我们去医院吧!” “……”她虽然疼痛难忍,可还是窘迫不已,她是不是史上第一个因痛经而招来救护车人?粟粟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啊?“不要,我不去啊……”这要进了医院,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小囡,你别固执了!疼成这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别问题!来,我扶你起来!”粟粟掀开她被子,和衣而睡她并不需要避讳什么。 而小囡此时才发现,医护人员已经抬了担架进来…… 她欲哭无泪,这……真是太夸张了…… 可是,她现还有反抗之力吗?粟粟和医护人员完全不顾她抗 p&t; “他是我们科副主任,海归,虽然年轻,但是业务第一。”小护士沉不住气,忍不住为自己科医生辩驳。 “那又怎么样?业务好有什么用?对病人不好就不是合格医生!还海归呢,大乌龟还差不多!他叫什么?我要投诉他!”粟粟不是咋咋呼呼女孩,可是对咱小司令不好,就是踩中她痛脚! “沈裴易,欢迎投诉!”一个严肃僵硬声音响起。 粟粟回头一看,鬼魅般冷面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哼!本姑娘现没时间收拾你,等我安顿好我姐妹再说!”粟粟跟着小囡这么多年不是白,小囡精髓没学全也学了个八毛病,那跟他们说了也没用,明天就会好一些了,可是,如果不是老/毛病……沈医生刚才表情还烙她脑海里…… “粟粟,你帮我看看床头病历卡,写是什么病啊?”她有些担心。 “好!”粟粟起身一看,“咦,空白,什么也没写……” 小囡心里没底了…… “小囡,你别多想了!肯定就是痛经而已,没啥大事,不然医院敢这么怠慢?”粟粟安慰着她。 粟粟说不无道理,可是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啊,“那为什么要住院观察呢?” “这……”粟粟也想不明白了,“可能是……对了!一定是那个医德败坏沈医生为了赚钱才让你住院!想不到啊!他态度不好也就算了!居然还寡廉鲜耻到了这种程度!小囡,等你出院以后,我们一定要办了他!绝不姑息!这种医生队伍里垃圾臭虫害群之马怎么可以纵容他继续伤天害理?” 是吗?小囡皱着眉,无法确定…… 粟粟说着,只觉得状似一阵冷风吹来,回头一看,沈裴易就站身后…… “你是人是鬼?”粟粟一个哆嗦,背后说人坏话果然说不得……不对啊!她哪有说人坏话?她说是事实! 小囡想笑,可是腹痛如绞怎么笑得出来?这个粟粟,跟这个沈医生显然八字不合啊,平时哪见过她对人这么张牙舞爪?这模样,让她以为粟粟被她给附体了…… “还有几份检查结果要下午才出来,现感觉好些了吗?”沈裴易淡淡地问。 “好像……没开始那么痛了……”小囡倒是和粟粟看法不同,她并不认为沈裴易真是医德败坏害群之马,反觉得他有点意思。 “嗯,有事按铃。”沈裴易说完后,看也没看粟粟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哼!典型双面人!恶心!”粟粟想起他刚才给老军人看病时丑恶嘴脸,愤恨至极。 小囡暗暗摇头,搞不懂粟粟为什么这么激动,“粟粟,红糖水冷了吗?给我喝吧。”还是把话题从沈医生身上岔开吧,这沈医生也够倒霉,平白无故被粟粟给恨上了,粟粟不会真想让人家饭碗都丢了吧? “哦,我差点忘了……都是那混蛋医生给气!”粟粟赶紧把红糖水给她端来,小心地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温热红糖水温度刚好适合,喝下去,且不说对疼痛是否真有缓解,可暖暖,从心口一直到胃里,还是舒坦了一些。 喝完之后,小囡躺好闭上眼睛休息。 一个上午时间就这么过去,间断地也能短暂地迷迷糊糊小睡一下,到了中午,粟粟见她醒着,便问她想吃什么,她去买。 小囡没什么胃口,摇摇头。 “小囡,不吃可不行啊,要不我去左伯伯店里给你买你爱吃吧?”他们这群小伙伴,喜欢餐厅就是左辰远开主题店。 小囡叹了口气,“左伯伯家好吃是冰淇林啊,你刺激我呢……算了,就去食堂买吧,别讲究了,这时候我吃什么都跟嚼蜡似!浪费!” “好吧,那我去了,有事你就按铃,没事也找点事儿来按!猛按!哼!” “……”小囡不禁笑了,这样粟粟,让她不得不笑啊…… 可是,粟粟并没有真去食堂买饭,小囡病了,她想给小囡买好吃补身体,所以还真搭了车去左辰远门店,只是有点远,去时间也有些长。 小囡躺床上,又浅眯了一会儿,醒来发现粟粟还没回来,而她,却想去洗手间了…… 肚子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她便自己起身去。 刚一坐起来,便感到不对劲,身下如泉涌一般…… 她急忙下床,然后掀开被子一看,完蛋,医院雪白床单上,已经染了大片红色,而她裤子,想必也极其惨烈了…… 与此同时,病房门开了,她以为是粟粟,然而,抬头一看,居然是曈曈哥…… 陆念之也没想到一进来会是这样一幅情形,一张俊脸微微泛红。 “啊——你出去!别进来!”小囡尖叫。这样一幅情形让他给撞上 ,她真可以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饶是陆念之号称小狐狸,此时应变能力也变得迟钝了,面色有些尴尬。 小囡见他还傻站那,羞愤交加,拿起枕头就往门口砸去,“出去啊!” 他接住枕头,立刻关了门。 小囡松了口气,自己提着吊瓶,准备先去卫生间再说。 ———————————————————————————————————————— 谢谢亲们喜欢曈曈和小囡番外,也知道亲们苦等,这里说一下,因为吉祥白天要上班,所以都是晚上回来写,时间也就很晚了,吉祥量保持日,等亲,辛苦 了。 :nb 待你长发及腰6 nb可是,到了洗手间她才发现裤子也已经脏了,而她并没有带换洗衣裤,也不知道粟粟什么时候回来,又会不会想到给她带衣裤来。 她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这样待洗手间里傻等? 正犹豫着,洗手间门被叩响罩。 “谁?粟粟吗?”她扶着门问。 “我是护士,给你换洗衣服。” 她想到那搞脏床单,又是一阵尴尬,不过,眼下她需要就是裤子,也没时间矫情了,立即将门开了一条缝。 护士态度倒是挺和善,小囡红着脸从门缝里把衣服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居然不是病号服?是她放寝室里衣服,心中赞了粟粟一句,真够机灵,想得周到。 她换好干净裤子,还把脏了军训服洗干净了,可是,挂着吊瓶她却无法再一手举吊瓶一手晾裤子了,只好自己先出去,寻思着打完针再来晾琰。 刚一出去,第一眼就发现护士已经换了干净床单,她为自己窘迫再度脸红。 然而,让她脸红还后头。 床边坐着,是那个坐得笔直,用一双微眯看不透内容眼打量着她教官先生…… “怎……怎么是你?”小囡四下里看看,并没有粟粟踪影,“粟粟呢?” “不知道啊……”他表情严肃,站起来接过她手里吊瓶,给挂了起来。 不知道?小囡狐疑着,“那我裤子谁给拿来?” “我!”他简短一句。 “……”她脸顿时红了个透彻,他居然给她裤子来?他怎么会知道她裤子会搞脏?他进寝室了吗?他怎么和寝室同学说? 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私密事窥视无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他倒是一副若无其事样子,镇定地帮她检查了一下手背,并且确认药水滴得无恙。 小囡平时机灵劲儿此时全都凝固了,一张脸通红,躺床上一声不吭。 病房里一度沉默下来。 “还疼吗?”静谧中,忽响起他声音,不大,却很突兀。 小囡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也不敢抬了。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问出这样问题?被他撞见这种情形就已经够尴尬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再提? “很疼?”见她始终不回答,他又问了一句,声音微沉,仿似有回音,震着他耳膜,轻微隆隆响。。 小囡虽然没看他,可仍 觉得脸上如被火烧一般,脑子里还轰然一响,她都已经回避了,他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是什么意思? 羞愧难当,她冲他狠狠一瞪眼,“流氓!” 而后,便如鸵鸟一般扭过了头,还把被子扯上来遮住了脸。 下一瞬,却感觉到他扯被子,她拼了命似赶紧抓住,这种时候,她死也不要看见他! 他扯了几下,不敢太用力,怕把针头给弄歪了,只好作罢,道,“会憋坏!” 她只是死命抓住被子,蒙被子里一声不吭。 僵持了一会儿,她赶到扯住被子力量终于没有了,而且响起了他脚步声,似乎是离床远了。 倾听了一会儿,他脚步声消失。 他走了吗?她暗暗纳闷。掀开被子一角偷偷往外张望,却看见一双修长,裹作训服里腿,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他去洗手间干嘛?她裤子?! 将被子拉下,露出眼睛来,果见他端着水盆,里面就是她刚刚洗过裤子…… 他这是要干什么?给她晾裤子吗?不要啊!她小裤裤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碰? 眼看他要走到窗边了,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喊一声,“别动!” 他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继续往窗边走。 “你……臭流氓!”她着急地骂道。 他脸沉了下来,“我是教官!” “教官也是男人!脱了军装你就是臭流氓!” “……”他将脸盆一放,一抹淡淡邪气浮上眉梢,“你见过我脱军装样子?” 小囡愣住,瞠目结舌。九月天气,不过一件单衣,脱了军装,他就只剩内裤…… 小囡眼前莫名其妙勾勒出他仅穿内裤样子,从没见过也没想过男生除去衣服会是怎样模样,她想象便自动自觉和上次二齐传给她“文言文解读视频”里裸男样子重合一起…… 那样画面,她只见了短暂一瞬,此刻充斥她脑海里,不断放大,重现,让她顿时心跳如鼓,一张脸血红欲滴。 他便突然走近,一张极俊脸凑到她面前,那一抹邪气逐渐放大,“怎么?想我脱了军装样子?” 一句话,还有那突然逼近男人气息,让她骤然间清醒过来,一声气壮山河“臭 流氓”,随之一拳朝着眼前大俊脸打过去,一击正中他右眼…… 他吃痛退开,完全没想到她这么暴力……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是自己该!这丫头幼儿园时候就不顾死活地冲上来要跟他“决斗”,他怎么就把她这本性给忘了呢?一曲舞蹈演妩媚,可那不是演吗? 小囡也傻了,她是练武术之人,她一拳打出去可不是那些娇滴滴姑娘男朋友身上挠痒粉拳,那是真功夫,小时候还被电视剧误导,用拳头击木板,如果不是击木板时候疼得半死,然后还被妈妈训了个半死,说不定她之后还会击砖头…… 虽然后来没有练就她一心憧憬砂掌铁拳,可她这一拳头打出去绝对具有威慑力,陆念之右眼顿时青肿,成了熊猫眼…… 小囡心中微怵,完了,她打了瞳瞳哥,她该怎么跟陆爷爷交代?这种事情,居她多年来不断闯祸经验,要想免掉妈妈一顿狠K,就一定要先占优势,让自己从没有道理转变为有道理! 她给自己鼓了鼓气,以增加底气,免得被他追究责任!“哼!臭流氓!人人得而诛之!” 他冤死啊!已经被小囡坐实臭流氓名号了,这就罢了,还挨拳头…… 挨了拳头也就罢了,问题他一点臭流氓该做事都没有做…… 眯着肿胀右眼,他双手撑她身体两侧,依然朝她逼近,“你告诉我,什么叫臭流氓?臭流氓都要做哪些事?” “你……”陶子称霸大院,一半原因是因为她性格,原本就极具影响力,善于当头儿,另一半原因则是人人都喜欢她,事事存了纵容之心。而小女司令同学今天却一再表现出自己弱点,用练家子话来说就是练门,被这个臭流氓好几次堵得没话说了…… 既然说不过他,那就打!臭流氓人人得而诛之! 管他是谁儿子谁孙子又是谁教官! 所以,她一拳又挥了出去,这次目标是她左眼,要将他打成真正熊猫…… 不过,他身影却比她拳头,拳头离左眼皮两毫米瞬间,他急速撤离,身法迅速,她没能沾到他身…… 同一个地方犯两次错误人是傻子,他绝不会犯第二次…… 恰此时,粟粟回来了,推开门,展颜而笑,“小囡!我给你买饭菜回来了!左伯伯家餐厅外卖,来,尝尝!” “瞳瞳哥,你也一起吃吧!”粟粟目光投向身边穿作训服人,终于发现他用眼如熊猫一般,逼近问道,充满好奇,“瞳瞳哥,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怎么了?被她打行不行?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也不介意粟粟知道自己战斗结果…… “哼!”小囡哼了哼,不打算撒谎。 陆念之眼睛余光看着她,告诉粟粟,“怎么搞?被一只小野猪给打。” “小野猪?”粟粟糊涂了,开始怀疑自己智商。 小囡怒了,竟然敢骂她小野猪?! “臭流氓!”他玩阴,她就正大光明骂她,能把她怎么样! 能把她怎么样!刚骂完,又想起和他刚才所说话,他问她,她是否想他没穿军装样子,她脸,再次火红…… 粟粟不懂了,手指他俩之间指来指去,“流氓?小囡,瞳瞳哥怎么流氓你了?” “……”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nb 待你长发及腰7 nb下午。夕阳西下。 小囡病房里生闷气。 她已经第五次向护士提出她要出院,但护士都说这得医生做主,可是那个冷面沈裴易根本就不搭理她…… 她想就此离院回家,可粟粟那家伙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个时候和沈裴易站了同一条阵线?死也按着她不让她走? “我已经不疼了!”她无语地看着只要自己一动就压住自己粟粟岙。 “那也不行啊!小孩出院得大人同意,不能自己做主!而且,还有几个检查结果要看啊!看完才能放心走!” “……”谁是大人?难道要她爸爸妈妈来接她? 两个人第n次僵持不下时候,病房门开了,冷面帅哥医生走了进来,“出院手续办好了,你走吧。掌” 这口气听着……怎么像赶她走似呢?那之前为什么不搭理她如此郑重急迫出院请求? 怪人……这是小囡对他鉴定。 不过,她没有跟怪人纠结兴趣,唯一感兴趣是事情结果——她可以离开了! 怀揣着一大堆检查结果正常检验单,小囡有点相信粟粟判断了,此人是否真纯属医德败坏?她一个痛经而已,竟然给她从头检查到脚,检查科别跨越内、骨、妇等等,她怀疑只差精神科没检查了…… “走吧!”之前阻止她出院粟粟此时倒拉着她急走了,避瘟疫一样避着冷面沈医生。 小囡还记着一件事呢,回过头问,“结账了?” “已经有人结了!”沈医生朝着另一个方面而去,头也不回。 医院停车场,停着一辆挂着军牌车。 小囡和粟粟走出来以后,车门便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位一身海军作训服并且戴着一副墨镜男子。 因墨镜遮掩,看不明他喜乐,只觉得墨镜以下鼻和唇线条十分优雅,但配合着他坚毅下巴,加上那一身作训服,呈现却是极富男子气英挺逼人。 他径直走到小囡和粟粟面前,接过她们手里袋子,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他一出现,小囡就盯着他看,确切地说,是盯着他墨镜看,确切地说,是盯着他墨镜底下黑眼圈看,可惜是,墨镜颜色太深,她什么也看不清…… 难道,他今天下午给班上军训都是戴着墨镜进行? 昨天搭他车回家,他还说了声上车,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只用行动抢走了她袋子就作罢…… 他车后座上堆了很多东西,瓶瓶罐罐,纸袋塑包,不知是什么。 小囡不知该怎么坐,粟粟体谅她病人,帮着她把东西全移到了副驾驶座位。当她移完后一包时,瞥了一眼瞳瞳哥教官脸色,发现虽然他心灵窗户被遮住了看不见,可那紧抿唇角分明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不会啊!教官准她假照顾小囡,她就照顾小囡其实不用他说她也会请假,她和小囡什么关系?;他说没他批准不准小囡随意走动,她便守着小囡不准她走;他说不准再叫他瞳瞳哥,她就不叫! 她多问了一句为什么,便被他以冷冽眼神瞪了一眼,说什么军人后代居然不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天职?后还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明天军训想负重跑? 好嘛,她服从就是了…… 可是,为什么还做错了? 惹不起躲得起,她索性吐了吐舌,灰溜溜地和小囡一起缩回了车后座,老老实实把门关好。 昨天回家时,因为有成老师,所以小囡和成老师有很多话题可说,今天成老师不,气愤沉默了不少。 粟粟被教官同志那一脸严肃给怔住以后加不敢放肆,而小囡对这位教官大哥情绪复杂,从昨天愤怒,到今天尴尬,再到那拳头打下去后果,让她觉得跟他实无话可说…… 所以,这一路,居然就沉默着到了大院。 他没像昨天那样留她们回家吃饭,当然,小囡和粟粟也不愿再去,今儿这气氛实诡异…… 他先将车开去了粟粟家。 于是粟粟明白,他这是先送她回家。心中庆幸了一下,能送她回来证明教官大人还不至于生气到明天负重跑地步? 暗暗松了口气,避瘟疫似下车了,连再见都没和小囡说…… 小囡看着她仓皇背影,暗暗纳闷,这粟粟怎么回事?沈裴易面前是只老虎,怎么这人面前像只老鼠? 陆念之开着车继续往前,后停了她家。 她以为她跟粟粟是一样待遇,他送她回家而已,所以,跳下车,而后打开副驾室准备拿上粟粟给移到前面她自己袋子回家。 可是,一只大手却伸了过来,一把抢过她袋子,并且迅速占领了她位置,把她挤去了一边,然后两只手把座位上所有 袋子都提了起来,关上车门,说了声,“走吧!” 走?小囡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背影,眼看着他走进了自己家。他不是送她回来?还是,要把她送到家? 也许吧……毕竟她今天也算进了趟医院,沈裴易说已经有人结了帐,估计也是他,怎么说两家交情这里,他俩再怎么不对盘面子上也要做到位,他得给她家人一个交代不是? 于是没疑其它,跟他身后进了家门。 “哟,这不是念之吗?”这是严庄声音。 “奶奶,我送小囡回家来。” 他嘴一向那么甜,小囡不由诧异了,他跟自己还真是天敌啊!别人面前那么讨喜嘴跟她一块就跟有世仇似…… 一声“念之”将宁家人都惊动了,争先恐后涌了出来,尤其宁震谦,走前面。 “小囡!”宁震谦直接把小囡从陆念之身后给拎了出来,往自己身后一藏,而莫忘则马上拉住了妹妹手,笑眯眯模样。 宁震谦高大身影将小囡遮住,陆念之视线里再看不到她。 只见他唇角上扬,管戴着墨镜依然能感觉到他脸上温暖如春笑意,“爷爷奶奶……” “等等!”陆念之话还没说完,宁震谦就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还是叫宁爷爷宁奶奶吧!” “……”陆念之笑了笑,“好!宁爷爷宁奶奶,震叔叔,陶阿姨,我正好小囡班当教官,所以顺路把她带回来了,很久没来拜访,带了海边特产,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真是谢谢念之了,这么有心。”严庄和陶子都不约而同地去接他东西。 却听宁震谦声音几分阴阳怪气,“哟,有心倒是有心,只是太凑巧了,我们家人吃海鲜过敏,特别是小囡,海产品不能沾……” 小囡从宁震谦身后探出头来,诧异地仰望着爸爸,家里谁海鲜过敏啊?她又什么时候不能沾海产品?宁震谦按住她头,又把她给按了回去…… “这样啊……真不好意思,我事先不知道……”陆念之略略尴尬地一笑,不过马上将局面扳回来,“我对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了解得太少,是我不是,以后一定常常拜访,增加了解,沟通感情……” 宁震谦愣原地,傻眼…… 半晌,还是那句,“叫宁爷爷宁奶奶!” “是!宁爷爷宁奶奶!那这些……我已经拿来了,就搁着吧,虽然不值什么,转手送个人也嫌礼轻,但凑个数还是可以。另外,这些海水珍珠倒是特别好,给奶奶和陶阿姨,磨粉也好,怎么也好,比市面上卖好很多!”陆念之还是极谦恭样子,把东西都交给严庄和陶子。 陶子对宁震谦态度早已经不满了,暗地里用力捅了捅他,和严庄一起把东西接了过来。 “哦,对了!”他仿似突然想起样子,说,“这是小囡换下来衣服,洗过也晾干了!” “哦……好……”陶子狐疑着接着,一时不明白这换洗衣服和洗过晾干了有什么特别意义,只是觉得古怪…… “暧!进来坐啊!门口站着说话像什么话?”严庄赶紧招呼着。 “好,谢谢奶奶!”陆念之谦和地答应着,极温暖声音。 “你又……”宁震谦想说你怎么又忘了要叫宁奶奶,可陶子却将他用力一扯,不准他再讲话。 眼看着陆念之被家人引着登堂入室,宁震谦心要跳出来了,可面上又不能太难堪,不能不听媳妇儿话,免得媳妇儿等会削她,所以只能眼瞪瞪地瞪着陆念之,后对小囡道,“小囡,今天莫忘一直念着你,说有画要给你看,让哥哥带你去画室看画。” “哦,好!哥哥,我们走吧!”小囡牵着莫忘手往画室走。 陆念之已经落了座,茶水也端了上来,陶子打趣道,“念之越来越帅了,戴着墨镜帅,所以到家了也不打算取?” “这个……”陆念之欲言又止。 小囡往内走脚步突然顿住,他要怎么说?如果让妈妈知道她一拳把他打成熊猫,她耳朵又要受几天罪了…… 于是马上改了主意,牵着莫忘说,“哥哥,我们等会再去看画好吗?小囡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也好!”陶子马上道,“正好饭菜熟了,念之就这吃了吧!” “好啊!”陆念之爽地答应了。 宁震谦脸一黑,幽幽地道,“今天没什么好菜吧……” “没事儿!我吃饭不挑!再说了,又不是外人,随便点好!”陆念之马上笑着接上。 “……”宁震谦很想说,什么不是外人?我们跟你不熟,可是,觉察到媳妇儿虎视眈眈眼神,这句话终是咽了回去,小子,好戏后头! 七个人围着餐桌坐下,保姆便将菜都端了上来,六个菜,一道清蒸石斑,一道蒜蓉粉丝蒸蟹,还有一个汤,两道小菜,以及酥皮鸭。 菜端上来瞬间,有人脸顿时绿了…… 陆念之戴着墨镜笑,“看来震叔叔是知道我今天要来吃饭,所以刻意为我备菜,谢谢震叔叔……” “……”宁震谦脸绿了,迅速一沉,“吃饭!” 陶子和严庄暗暗好笑,偏偏小囡这时候也极不配合她爸爸,欢呼一声,“呀,妈妈,有螃蟹吃啊?我昨天还念叨着想吃螃蟹呢,今儿就真买了?” 某个说小囡不能沾海产品人简直想扔筷子走人…… “小囡!你不能吃海鲜!忘了吗?”宁震谦黑着脸道。 小囡眨了眨眼,伸出去筷子停了半空,饶是她聪明伶俐也无论如何摸不清爸爸此时心…… 却听陆念之忽道,“没错,小囡,你今天确实不能吃海鲜!” 小囡愣住,宁家人也齐齐看着陆念之,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念之一笑,“小囡,你体寒,螃蟹是寒性食物,这几天好别吃,今天已经够痛了……” 体寒?寒性食物?这几天?痛? 这……这……这,太多敏感词了! 宁震谦筷子掉了地上,谁来告诉他,这小子说不是他想那层意思? 宁家其他人也被陆念之话给震住,一个个死瞪着他。 顶着“风刀霜剑”,陆念之继续笑着说,“小囡今天疼得进医院了,我找朋友要了些方子,抓了些药,也有补品,都刚才我带来一兜里,想必对小囡这毛病有点效。” “……”再度一片沉寂。 话说到这份上,还听不懂就是傻子了,再联想他刚进来时交给陶子换洗衣服,宁家除了当事人小囡和不懂世事莫忘,个个不安起来。 严庄和陶子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微微点头,有些事情不马上问清楚,他们不知道该用怎样态度对陆念之说话…… 宁震谦握着碗,已经盛怒之中,碗被他给捏破,还是陶子狠命地给他递眼色盯着他,他才勉强忍着怒气不揍人。 “小囡,厨房还有一道菜,跟妈妈来,帮下妈妈。”陶子轻道。 “好!”小囡站了起来,没多想,跟着妈妈进了厨房。 然而,进厨房以后,却并没有什么菜,只有陶子严肃地站里面轻声问她,“小囡,告诉妈妈,今天是怎么回事?” “今天……”她想到餐桌上他胡言乱语,估计瞒不了妈妈了,于是把事情大略讲了一遍,“不过,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医院躺了一天还是有效,检查做了一大堆,什么问题都没有,妈妈放心吧!” 看女儿神色,确实是没事了,可心里压着忧虑却并没有减少,有些话难以启齿,顿了顿,还是问道,“你和念之到哪一步了?” 小囡莫名其妙,“什么到哪一步?” “别骗妈妈!你和念之是不是恋爱?否则那么私密事你也说给他听?小囡,妈妈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妈妈只是希望你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话吗。要把自己第一次留给婚之夜,不要轻易交付自己!”陶子唯恐女儿装蒜,一半提醒,一半沉着脸逼问。 “……”小囡这才明白妈妈意思,竟然以为她和瞳流氓发生过什么了,不禁羞愧难当,“妈妈!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和他……妈妈!你当我是那么随便人吗?再说了,我怎么会跟那个混蛋谈恋爱?全世界只剩他一个男人了,我也不会!他今天之所以知道我好朋友事,也是因为凑巧啊!” 陶子舒了一口气,可又觉得女儿话好笑,拉着她道,“好了,记着妈妈话就好,如果遇到合适男孩,也可以试着做朋友,不过不能耽误学业!’ “妈!我知道呢!我大学期间绝不会谈恋爱!我还小呢!”小囡觉得男女情事离自己还很遥远,从没想过就要开始谈恋爱。 ———————————————————————————————————— 吉祥自己都没想到今天还能码出5来,总算心里安了些。:nb 待你长发及腰8 nb母女俩沟通成功,一起回到餐厅。 餐厅里,严庄笑眯眯,一派慈和,招呼着陆念之吃菜。 陆念之也毫不客气,笑眯眯地,直赞宁家阿姨做菜好吃,“太遗憾了,不能天天吃,如果可以把阿姨借去我家几天就好了!” 正好陶子和小囡回来,听见这话,陶子便笑道,“这有什么难?喜欢吃话经常来家吃饭呗!琰” “好啊!”陆念之马上接口答应了,速度之,仿似唯恐答慢了便机会错失似…… 而陶子,明显感觉到身侧气场沉了沉,而后,她脚被人用力一踩…… 她微微皱了皱眉,横过一眼,只见某人也正冲她瞪眼…… 忽,饭桌上从来一言不发宁晋平道,“念之啊,你怎么吃个饭还带着墨镜?我看着很不习惯!” “哦……这个……”陆念之嘿嘿一笑,“我……这个……” 他吞吞吐吐起来,墨镜遮着双眼透过暗色镜片注视着小囡,唇角隐含一抹笑。 小囡登时一僵,而后惶惑不安,乌溜溜大眼睛左转右转,瞄过宁晋平和陶子,后落坐她对面陆念之身上,拼命眨眼给他使眼色。 偏这一幕被一只观察着他俩宁震谦看见了,只当两人眉来眼去,心中郁闷,狠瞪了小囡一眼,“小囡!你眼睛疼吗?” “……”小囡一惊,坐得笔挺,“嗯……是啊……是……刚才汤溅进眼睛里去了……” “念之,把眼镜摘了!”说实话,宁晋平并不喜欢时下年轻人没事戴个墨镜,尤其是军人。军人嘛,日晒雨淋,风刀霜剑,都不过寻常,哪有这么娇嫩?穿着作训服戴个墨镜像什么样子? “是!”陆念之摘下眼睛来,却低着头。 宁晋平年纪虽大了,眼神何其锐利,管陆念之头低着,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异状,马上喝道,“抬头看看!” “……”陆念之无可奈何状,抬起头来,眼睛上一大团乌青比中午时严重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当教官吗?难不成学生中还有人能打倒你?”宁晋平惊讶极了,他可是听说过,这陆念之当初是舰校优秀毕业生,各项考核成绩拉了第二名一大截,能轻易被人放倒还一拳击中要害? 陆念之难为情地笑,“不是……” “不是?那是怎么回事?”当惯了首长,宁晋平习惯什么事都要问个水落石出,尤其,陆念之这吞吞吐吐模样让他起疑,莫非陆家这小子做了什么仗势欺人事?那是他不喜。 陆念之一双眼睛尴尬而委屈,“……不是打不过……是不敢跟她打……”那小心翼翼神态配着他乌青熊猫眼,竟有一种说不出萌感,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 而与此同时,他目光落了小囡脸上,欲语还休…… 这情形,任谁看了都明白这个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敢打人是谁了…… 陶子马上就生气了,矛头直指小囡,“我说哪来能把教官打成这幅模样人,我们家不是有个武林高手吗?” 陶子头疼问题就是女儿渐渐大了,脾性还是不像女孩,话说她成日跟乐颜一块,怎么就没学到乐颜半分呢如果她知道乐颜文静端庄表面下是被小囡带“坏”野蛮,不知会气成怎样…… 宁震谦却乐了,眯着眼笑。 “陶阿姨,不要批评小囡,是我错,我心甘情愿让她出气!”陆念之焦急地道。 宁震谦眯笑眼渐渐僵硬,露出洞察一切气愤,臭小子,扮猪吃老虎,这装什么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使什么招! 陶子听了则恨铁不成钢模样,“念之啊!你是她教官,别纵着她!我自己女儿我自己知道,皮着呢,从小到大就没人能收拾得了她!趁着这军训,你给我好好训训她!让她变规矩点!” “妈……”小囡委屈地嘟着嘴,有这样说自己女儿吗? 陆念之看着小囡能挂油瓶小嘴,笑了,“陶阿姨,您别这么说,我会好好照顾小囡……” “谁要你照顾……”小囡挨了训,老大不高兴,妈妈面前又不敢放肆,低声嘟哝着。 “好了,都别说 了!这事儿固然是我们小囡不对,不过,念之既然不计较,小囡以后改正就是了!”严庄出来打圆场。从陶子脸色和话语里已经听出来小囡和陆念之关系到底是怎么个尺度,作为奶奶,她心里一宽,倒是有些打算了。 而挑起这个问题宁晋平一看是自家孙女理亏,自然也不再多言,无心去了解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虚,横竖只要孙女没吃亏就成! 到这里,关于陆念之同志熊猫眼一案算是糊里糊涂地结了,一桌人皆大欢喜地吃饭,严庄把一只鸭腿给了陆念之,笑道,“这儿就你和小囡小,你们一人吃一只!” 陆念之同学讨好卖乖,把自己转给小囡,“还是小囡吃两只吧。” 鸭腿刚进小囡碗里,就见一双筷子伸了过来,迅速地夹走了……竟是莫忘筷子…… 而后,莫忘把另一只鸭腿夹到小囡碗里,至于之前从小囡碗里抢过来那只,则成了他口中之食,他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陆念之看傻了眼,宁家人笑了笑,孩子们事,大人不便过于插手了,给小囡夹菜,一贯是莫忘特权,而家里吃鸭子,鸭腿一定是这两兄妹一人一只,莫忘这样孩子,既定生活程式是很难改。 陶子默默地看着,只是微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陆念之并没有表现出不喜和不该有轻视,只是短暂惊讶之后笑道,“哥哥对小囡爱护,非同一般。” “是,他们两兄妹之间感情与世间任何兄妹都不同,莫忘对小囡依赖和信任,小囡对莫忘理解和爱护,都是别人无法想象。”陶子直言不讳。 陆念之微微点头,若有所思,“我明白……” “吃饭吧!说起来又没完了!一个个都还是军人呢,纪律都忘了?”严庄适时地插话,让晚餐继续下去,同时,与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微微一笑。 饭后,宁晋平照常打开电视,看半个小时国际形势或者军事节目,作为军人,这也是宁震谦和陆念之喜好,但是,宁震谦一向寡言,宁晋平少语,父子之间沟通并不甚多,而陆念之那个性,见块石头都能找到共同语言,很把宁晋平讨论欲/r186x移动阅读地址有吉祥直播采访预告,注册账号参与留言有话费送,这个活动V已 经发评论区了,那是手机版,这个是电脑盘,另:17日下午14:,是直播时间,届时亲们可以参与转发,有书送哦~! :nb 待你长发及腰9 nb再说了,如果真是班上同学送,为什么不交给粟粟带?让他带? “谢谢啊!”她没好气地接过来。 想着昨天事儿她就觉得可气罩。 昨天吃晚饭时候,他欲语还休挤眉弄眼神情,明里是想给她保密,暗里分明就是想要把她给抖露出来,却还那装无辜,说什么不敢打她,幸好昨晚妈妈后来没再念叨她,不然,她一定让他左眼和右眼和对称琰! 陆念之来正是时候,夕阳西下,炊烟升起,恰是各家下班之后晚饭时间。 东西交给小囡之后,宁家也要开饭了。眼看宁家人依次出来进餐厅,他站起身来礼貌地告辞。 宁震谦觉得这小子忒虚伪,这时间上赶着来,不就是来蹭饭吗?昨天陶子还说了,让他常常过来吃饭呢,这时候假装告辞是装啥?忍不住便刺了一句,“哟,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饭?” 陆念之听了之后,笑道,“既然震叔叔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震谦简直想翻白眼……世界上还有比这厚颜无耻吗? 陶子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拉拉宁震谦袖子,一起落座吃饭。 宁震谦恼恨自己多嘴,可转念一想,即便他不说,媳妇儿也会邀请那小子,不禁对媳妇儿有了些哀怨,为什么总不跟自己站同一阵线? 于是,吃完饭之后,陆念之同学顺其自然又和宁家人一起出去散步,大院秋日夕阳里,和宁晋平一起谈古论今,“爷爷”这俩字是叫得亲亲热热顺口无比,那个“宁”字呢?不是让他叫宁爷爷吗? 宁震谦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黑…… 第三天,陆念之没有晚饭时候混来宁家,宁震谦整个吃饭时间都紧张兮兮,唯恐不速之客按响门铃,直到晚饭结束,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当宁家一家人外例行散步时候,迎面而来笑嘻嘻人是谁? 那礼貌地迎上来和他们打招呼人是谁?口口声声“这么巧啊,我也出来散步”人是谁?自动自觉加入到他们家散步队伍里来人又是谁? 宁震谦怎么也不相信真真就这么巧,他们家人这条路上已经散了一辈子步,也没遇上这小子几次…… 就这样,小囡请假这几天里,要么他吃饭时间摸到宁家来,要么就路上玩偶遇这一套,偏偏,除了他、不懂事莫忘、和毫无感觉小囡以外,其他人都对他到来表示极大欢迎…… 这小子,每回来也没和小囡多说几句话,只哄着宁晋平,哄着严庄和陶子,可是,陆念之以为这样,他就没有感觉了吗?他太清楚不过了,醉翁之意不酒…… 他只能暗暗庆幸,到底是自己女儿,始终和他站一边…… 几天之后,小囡好朋友走了,她也该回学校军训了。 原本总是和粟粟一起去,这天粟粟却没来叫她,想必粟粟以为她还请假。 刚出门,便见陆念之车开了过来,她面前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他走下车来,仍是一身海军作训服,显得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管带着墨镜,仍掩饰不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魄人气度,只是,这样一个美男,小囡眼里却和寻常男子并无差异,许是从小见惯,许是这军中不乏帅哥,许是她仍是一颗懵懂之心,男色她眼里激不起涟漪…… “宁小囡!”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名字,看不清他墨镜后眼睛里是怎样色彩,这一声呼唤和军训时一样,并无太多温柔。 “什么事?”小囡揣测着,他这么一大早地来,应该是接她去学校,毕竟顺路嘛。 “顺路,一起走吧!” 果然如此…… 小囡虽然和此人不对盘,但是这几天发现他深得家人喜欢,而且两家关系这里,不必闹得太僵,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听见爸爸声音身后响起,“小囡,爸爸送你去学校!” “啊?”小囡略微惊讶,转身直视着宁震谦,刻意送她去上学?这是多少年都没有事儿了? 宁震谦脸色发僵,避开小囡疑惑目光,闷声道,“我过去办事,正好顺路!” “ 哦!那太好了!”小囡喜滋滋地上了爸爸车。 “念之,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估计这星期我都得走那边,小囡我自己送好了。”宁震谦客气地道,掩饰着眼神里那一抹得意,而后开着车,带着女儿驱车而去。 陆念之盯着那车尾部暗自琢磨,去办事?没有警卫员开车?而且还不是用公车?真是去办公事?还一办就是一星期?答案是显而易见,只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很让人讨厌吗?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自己有了女儿,女儿初长成人见人爱小花之时,他才终于明白宁震谦此时心情…… 重回学校,一进寝室,仨妞儿就扑上来对她表示热切想念,乐乐和丹青追问她到底生什么病了,还用救护车送去医院。 小囡讪讪地笑着,她能说,她是因为痛经进去么? “谢谢你们挂念我,还给我带花儿和吃。”刚开学没几天,她又没住校,其他同学还不怎么熟,如果真有人有心要慰问自己,那肯定是乐乐和丹青无疑。 谁知乐乐却迷糊一双眼说,“没有啊!我们没给你带……” “……”那会是谁? 连粟粟也凑趣儿来问,“小囡,谁给你送花了?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连粟粟也不知情,会是谁呢? 丹青忽然露出神秘而戏谑笑来,“小囡!是不是有男生中意你了啊?” “少胡说了!怎么可能!”小囡觉得那是很遥远事,此刻是不可能发生她身上。话说中学时班上就有男女生谈恋爱,好多女生都收到过情书,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给她送过,加之她成长环境,无论是家里还是朱骁骁他们,都将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心始终停留小女孩阶段,情窦初开种子还深埋她心里,没来得及发芽,以致她比同龄女孩晚熟很多,对于感情反应,也迟钝很多。 殊不知,这么多年来,如她这般漂亮活泼又多才多艺女孩怎会没有人爱慕?只因她身边有一群人,以朱骁骁为首,加上二齐皓子等一堆爪牙,谁敢给她情书?谁敢向她表白?除非此人骨头松了,欠修理…… 所以,她左思右想,仍然觉得不是男生给她送,很明显嘛,如果真是男生给送,怎么会让陆教官转交?除非这人是傻! “好了,别瞎猜了,走吧,要迟到了!”粟粟管也很好奇,可是,不想被教官罚……她很郁闷,本以为跟教 官混个人熟,可以沾些好处,哪知道教官专找人熟捏么?动不动就威胁她负重两万米……比如昨晚还找她打听,小囡是不是可以来学校了,得到她肯定回答之后,就威胁她,不要去接小囡,不然二百个蛙跳云云…… 话说他跟小囡好像有仇,可是为什么要把她给殃及了? 私心里,她觉得自己是对不起小囡,因为对蛙跳恐惧而把小囡给抛弃了…… 寝室四人相携着努力往操场奔,这几天训练真让这几个妞儿见识了教官心狠手辣,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个军姿站下来,就足以让她们骨头疼上好几天。 跑过校园林荫道时,却有一辆车她们身边停下,一张帅哥脸从车窗里露了出来,冲着她们笑,“小囡!粟粟!” 谁呀? 小囡和粟粟匆忙中回头,她们还来不及认熟人,乐乐和丹青却一边近乎花痴地轻呼,“聂钧琛!他是聂钧琛啊!” 没错!他就是聂钧琛!那个她三岁时候就欺负她哥哥,她跟他大干了一架聂钧琛! 三岁事,她之所以还能记得那么清楚,不是因为她记忆力格外好,而是因为她是个爱恨分明人,尤其记仇,特别是欺负过哥哥人,她会始终提醒自己要记住。 所以,自那一架之后,她每次看见聂钧琛,都会不自觉地加强一遍记忆,这个人要欺负她哥哥,她和他是阶级敌人! 此时,她正是以这样一种延伸看着他。 只见他走下车来,笑容可掬,“小囡,我找你好几天了,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找她?有事?好像他们之间除了那一架并没有别交集?每次偶然遇见,她除了瞪他,也没有别反应。 “有事吗?”她小刺猬似竖起了全身刺,言语间也充满了防备。 聂钧琛哭笑不得,儿时那一场架,至于让 她防备至此吗? “我也这所学校上学,大四,很高兴成为你学长,有什么需要帮忙地方管开口,比如给你当司机什么,很乐意为你效劳。”聂钧琛友好地朝她伸出手来。 这是他第二次向她伸出友好之手。 第一次就是打架那晚,爷爷带着他去宁家道歉,他跟小囡说对不起。 可是小囡并不接受,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跑回房间去了。 她怎么会知道,当时年幼他之所以会骂莫忘,是因为他多想跟她玩儿,可是,她身边那么多人,他根本就走不进去,尤其是她那个哥哥,仿佛是她宝贝一样。男子汉不都应该保护女孩子吗?可莫忘还要女孩子来保护,偏偏,小囡还对那个懦弱哥哥那么好,所以,他心里才不平衡…… 如今,昔日小萝卜头们已经长成朗朗少年,婷婷少女,儿时“恩怨”不过如玩笑一般,她却还记得这么牢? 小囡狐疑目光盯着他手,修长干净,不像军人手那么粗糙,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聂钧琛笑了,“都说宁小囡侠肝义胆,豪气冲天,我看也不过小鸡肚肠之辈而已!” 小囡微微一歪头,也笑了,“别对我使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不过,我不介意一笑泯恩仇!”说完,她白皙小手落入他掌中,轻轻一握,随即分开。 “好!爽!为了庆祝我们一笑泯恩仇,今晚我请客!把你好朋友都给叫上!”聂钧琛笑道。 小囡还没答应,乐乐和丹青就后面起哄,“好啊好啊,哪吃?” “就学校后门大酒店吧!到时候我来接你们!”聂钧琛挥了挥手,上车走了。 小囡无语,这算是把她给卖了吗? 乐乐和丹青却丝毫不以为耻,反一脸八卦地问她,“小囡,你是怎么认识聂钧琛?” “认识他怎么了?”聂钧琛是明星?是大人物?值得她们两眼冒桃花? 乐乐眼珠子掉出来了,“天啊,小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是我们学校金融系高材生,我们校草啊!多少美女前赴后继拜倒他休闲裤下,可全碰了钉子回来,别说请他吃饭了,就连把他叫出教室本事都没有,他居然会主动邀请你吃饭?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还真要想想跟他什么关系,“仇人吧……”她慢悠悠地说。 “仇人?”丹青一脸不相信。 “行了吧你们,别只顾着八卦了,我们已经迟到了……”粟粟悲哀地指着正集合队伍,终结了这一场谈话。 小囡欲哭无泪,这聂钧琛就是上天派来害她…… “跑!” 四个女生一溜烟跑到自己班队伍边,响亮四声“报告”,整齐划一。 陆教官依然戴着墨镜,缓缓把脸转了过来,看不到他眼神,可是,从他紧抿唇和坚硬下巴线条就知道他很生气…… 半晌,没有听到她们想听“入列”俩字,空气沉闷而紧张,粟粟汗都出来了,哀求地看着教官,她一直都是受威胁那一个,今天,她自己撞枪口上了…… 叶妮突然站了出来,向陆教官敬了个军礼,大声道,“报告教官!粟璇和宁小囡已经是第二次迟到了!根本不把纪律放眼里!尤其宁小囡!军训不到一周,大多数时间都请假,太娇气!这对我们整个班级荣誉都有影响,军训不是玩游戏!军训不是过家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原本沉寂,本叶妮突然打断。 小囡看了叶妮一眼,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不招叶妮待见呢?就是因为当队长事吗?可现队长不是已经给她了吗?她请假几天,没人当队长练口号,已经由叶妮接任了。 陆念之脸色白皙脸上笼着一层青气,对小囡等四人吼道,“站军姿!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会站成机器人啊……乐乐和丹青苦逼地想。 叶妮脸上浮起一缕淡淡笑,正准备归列,就听陆教官吼声再一起响起,“全体向左转!跑步走!绕操场跑步八千米!” “……”叶妮笑容僵住,为什么她们四个犯错,要罚大家? 陆念之望着林荫道旁,那条通向金融系路,那条聂钧琛车驶过路,莫名意味自唇角一闪而过……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陆念之走到四个倒霉孩子面前,阴沉着脸,“知不知道错哪里?” “知道!”四人头顶烈日,早被晒得七荤八素,汗水直流。 “服不服?”陆念之脸色依然很难看,知道?她们知道个P! ———————————————————————————————— 这一应该是15号,昨晚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今天中午下班赶着把剩下字数补齐发上来,今晚还有一16号。 :nb 待你长发及腰10 nb“服!”四人异口同声。 除小囡外,其他三人是真心实意地服,而小囡则是自小就总结出来经验,这种时候,说不服是傻子…… 他紧绷面部线条稍稍柔和了些,看着她们被晒得通红脸和流淌下来汗,他手一挥,“休息!琰” 小囡吐了口气,倒没觉得多辛苦,只是乐乐和丹青,两人差点站立不稳摔倒罩。 “陆教官也太狠了点……”乐乐哭了。 丹青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是你男神吗?” “……狠得帅……狠得有魅力……狠得……无人能及……”乐乐咬着牙说。 三人不禁笑出了声。 “咦,小囡,你有男神吗?”乐乐忽然好奇地把目标对准了她。 小囡想了想,笑着答,“有啊!” “是谁?”乐乐顿时大感兴趣。 “我爸!”小囡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白里透红脸上,明媚颜色比秋日高阳璀璨夺目。 “……”三人无语,也随即大笑起来。 这样笑容,落有心人眼里,早已令人痴醉…… “小囡!”操场边,有男子声音破空响起。 此人竟是聂钧琛…… 众目睽睽之下,聂钧琛步走上来,手里拿着几瓶饮料,给她们四人一人一瓶,后停留小囡面前,把瓶盖儿扭开了才交给她,而后温和地笑,“小囡,辛苦吗?” 小囡并没觉得辛苦,只是口渴,聂钧琛此举算是深得小囡心。 “谢谢!还好!”小囡说完,迫不及待拿起瓶子就要往嘴里灌饮料。 忽,一只大手横空而出,夺去了她手里饮料瓶,冷然声音响起,“这时候喝冰饮料?想生病了吗?” 仿佛一阵冷空气吹过,女孩们喝饮料动作不约而同僵住,保持着瓶子堵唇边动作,不知所措。 “全部没收!”一声冷喝之后,所有饮料瓶全部被他收去,而后,数被他扔进了操场边垃圾桶…… 聂钧琛脸色白了白,这摆明了是诸多女孩面前打他脸…… “陆教官,请注意风度!”聂钧琛怎堪颜面失窘境?他亦是顶儿尖儿人物,还没人敢触他逆鳞,当然,除了儿时小囡…… 陆念之扔完饮料回来,脸色如铁板,“我只注意我学员健康!” “……”第一回合,聂钧琛没能占到上风,因为大量耗损体力之后马上喝冰确实对身体不利,是他想得不够周到…… “你们四个!继续站军姿!”一声令下,结束了原本属于小囡她们中途休息,而小囡却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得闷闷不乐地和粟粟等三人一起重回到站军姿地方,以标准军姿站得笔挺。 聂钧琛皱了皱眉,和小囡站到了一起,手里还拿了纸巾,眼看小囡额头上汗珠往下掉时候,他便伸手去擦。 小囡对这样突如其来亲昵很是讶异,也颇不习惯,可是,站军姿要求却迫使她只能一动也不动。 陆念之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动作刺激了,脾气也被刺激得暴涨,“你站这里是什么意思?” 聂钧琛脸上浮起笑来,几分无赖,“这哪有牌子写了我不能站这里?” 陆念之倒是被问倒了,这操场本就是学校公用地,也就是因为生军训,所以其他人自动避开了,虽然他这么站着极不适宜,但他若要强词夺理,确实也没有谁规定不能站这里。 陆念之不动声色,只沉下声来命令,“宁小囡!粟璇!于丹青!赵乐乐!” “有!”四人挺直了胸膛朗声答道,同时,心中阴影笼罩,不详预感油然而生…… “向右转!跑步走!跑完再加两百个蛙跳!” 他命令如炸雷一般,炸得乐乐和丹青脑袋发晕,这是把她们当特种兵训练吗?而小囡和粟粟对这一套早已司空见惯,只是觉察到她们教官大人并没有说到底要她们跑多少米…… 聂钧琛脸加窘迫,这也摆明了是和他比权威,这块方寸土地 上,这位教官大人话就是命令,这是毫无疑问…… 而粟粟已经开始哀求了,“聂大哥,拜托你了,别再和我们混一块儿了吧,我可不想到了下午还要负重跑跑回家去……”粟粟觉得,她们之所以有这样下场完全是因为聂钧琛缘故,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这根本症结是什么,只当是聂钧琛挑战了教官权威,而军人忌讳就是这点,所以曈曈哥,不,陆教官才罚她们…… 粟粟话,让聂钧琛一张俊脸通红,他,一片好心反而连累了姑娘们么? 眼看着四个姑娘他视线里跑向操场,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陆念之,唇边露出不屑讥笑来。 不再陪着她们跑步,也不再靠近操场,只选了个极佳位置坐下来,可以将操场上小囡看得加清楚,三四节没课,他可以等小囡一起吃午饭,他就不信陆念之中午还能陪着她! 时间已经渐近中午,太阳也越来越烈,小囡跑了两圈之后,便热得浑身冒汗,尤其乐乐和丹青,体育不行,平时是缺乏锻炼,已是气喘吁吁。 小囡一个人遥遥领先,跑得匀速而稳健,她以为至少要跑八千米时,听见了陆念之喊停声音。 “两百个蛙跳,开始!” 相比而言,蛙跳比八千米舒服多了,乐乐和丹青终于松了口气,再跑下去,她们要横尸操场了…… 陆念之转身训其他同学去了,背对着她们,也没管她们蛙跳质量到底怎样,四个女孩偷工减料磨磨蹭蹭一跳一休息,报数声却喊得老大,终于把这两百个蛙跳给轻松糊弄过去了。 忐忑不安地回到班上,站成一排等教官示下。 “归队!”陆念之沉声道。 噩梦终于结束了…… 四个女孩连脸上汗都懒怠去擦,只心中发誓,下次再也不迟到了…… 如果她们教官知道小囡是怎样想法,估计又要腹诽,她知道个P…… 归队训练即便队列之后,中午到了,队伍解散。 而聂钧琛再一次送了水来,这一次,不是一瓶,也不是四瓶,而是两箱…… “来来来!我和小囡请大家喝水!这次,不是冰!”他刻意地强调着,同时看向陆念之,只见他下巴绷得紧了…… 已经解散,这位陆教官再也管不着了吧?聂钧琛眼里露出自得笑来…… “谢谢啊,小囡,谢谢,聂学长!”同学们各自拿了一瓶水之后离开,各人脸上都带着诡异神情,聂学长这一举动,分明就表明他和小囡关系,难怪传说中聂学长不为女色所动,原来是因 为已经有了小囡了呀…… 唯一没有拿走水人,是叶妮,临行,还用极寒目光瞪了小囡一眼,小囡再一次莫名其妙…… “小囡,饿不饿?”聂钧琛笑问。 “饿啊!”她本就是个胃口极好女孩,经过一上午军训之后早已饿得可以吞下一只牛…… “那我们吃饭去!不去学生食堂了,菜太少油水,你这么大强度训练一会儿就饿了!”聂钧琛又道。 他还真一语说中她所想,食堂饭吃了之后特别容易饿,她已经吃到四两饭了,可每天中饭都不能熬到回家后晚餐时间,一般三点钟准时开始饿,而她家休假怎不会有这种情况…… 所以,为了不辜负自己胃,她欣然答应了。 于是,她拉着粟粟一起,聂钧琛带领下来到一个小食堂。 小食堂里可以点菜,比学生食堂点菜师傅炒得好吃,但是菜贵很多,是老师和少部分对生活过于讲究学生用餐之处。 三人炒好了菜,找了张空桌子刚坐下来,却看见食堂门口处走来两人,正是她们辅导老师成小朵和她们教官大人…… ———————————————————————————————————————————— 只写了3字,呜呜呜…… :nb 待你长发及腰11 nb扑倒老公大人·遗忘时光里重逢,待你长发及腰11 “成老师!陆教官!”见了老师和教官怎么可以没有礼貌?粟粟立刻站起来打招呼。爱麺魗芈 “成老师!”小囡也起身叫老师,可是就不叫他,偏不叫! “咦,陆教官带女朋友一起吃午饭?”聂钧琛轻声说了句,眉梢淡淡笑意。 声音很轻,可是小囡和粟粟都听见了,朝他们走过来陆念之和成小朵也听见了,陆念之眉头微微一皱,刚想说点什么,却听成小朵先开了口,“你们也这儿吃啊?不如坐一起吧!” “好啊!”聂钧琛欣然应允,并给了陆念之一个挑衅眼神轺。 陆念之脸色一沉,可是要他此时离开,却也是万万不可能…… 僵着脸座位上坐下来,戴着墨镜眼,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着哪里。 因为他到来,莫名给整个餐桌氛围带来一种压抑感,粟粟有感觉,成小朵也有感觉,可是却不知这是为什么,而有感觉,当然是聂钧琛了,也只有他知道这压抑感来由,只是面对着一无所知小囡,他笑得深邃皑。 “小囡,吃这个吧!”聂钧琛把大盘鸡里鸡腿以及好鸡胸肉都给了小囡,小囡碗里,堆得高高。 小囡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她现很饿,炒鸡香味勾缠着她胃,她只想大朵颐饱餐一顿。 于是,埋头苦干起来。 小囡吃饭速度,沿袭了军人风格,绝不拖泥带水,磨磨蹭蹭,转瞬便啃完了一只鸡腿。 “把这只也吃了吧!”聂钧琛笑着把另外一只鸡腿夹给她,顺带着,又把鱼肉夹给她好大一块。 粟粟瞪着眼睛怀疑,为什么聂钧琛这么偏心? 而小囡也无法吃得心安理得了,吃饭速度慢了下来,奇怪地看着聂钧琛和粟粟,以及对面成老师和陆念之,“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不饿!”陆念之咬牙,隔着墨镜镜片盯着她碗里鸡腿,狠厉地回答。 成小朵到底年长几岁,聂钧琛如此明显举动她焉能不明白,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也看着她鸡腿。 而粟粟则饿得发慌,却对聂钧琛偏心有小小不满,亦盯着她鸡腿…… 小囡除了感情上感觉迟钝,其它方面还是很灵敏,所以,马上明白都是鸡腿惹祸…… 是啊,老师教官都这里,她怎么可以一个人吃两只鸡腿?聂钧琛太不懂事了! 但是,这只有一只鸡腿了,她该给谁? 想了想,作为学生,自然是要以老师为尊,所以抱歉看了一眼粟粟,把鸡腿给了成小朵,“老师,还是您吃吧!” 说完,又把自己碗里好鸡胸肉都给了粟粟。 随着她碗里菜减少,聂钧琛便不断给她添加,“小囡,那多吃点鱼吧,鸡翅膀给你!” 这样,似乎一片祥和了…… 小囡满意地笑了,冲着聂钧琛道,“你也吃吧!” “好!”聂钧琛笑着答应,同时再一次看了一眼陆念之。 小囡和聂钧琛那样相视一笑,如阳光冉,霞披春光,某人腮帮子又紧了一紧。 小囡刚要吃鱼,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挡住了她把鱼送进嘴里速度,这双筷子来源正是陆向北…… 小囡第一个反应是火大,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她喝水,也不准她吃饭了吗? 幽幽,响起了两个字,“有刺……” 而后,又是幽幽两个字,“别吃……” “……”小囡想发脾气了好吗?如果成老师不这里话……鱼没有刺,它还是鱼吗?!鱼有刺就不吃?那鸡有骨头是不是也不要吃了? 而后,一个惊悚声音响起,“有头发!” 说完,陆念之从小囡碗里鱼肉里挑起一根短发来,“小囡,这肯定不是你……” 没错,确实不会是她,正留长发她,怎么会有板寸这么短头发? “这儿也有!”他筷子又伸到了大盘鸡盘子里,从里面挑起一根同样短头发来,“还有!”他夸张地大喊,筷子翻来翻去,挑出好几根,完全不顾别桌同学听到这样话以后有什么反应…… 而后筷子一摔,“这饭不能吃了!卫生条件太差!我们去别地方吃去!走吧!” 他站起身来,怒气冲冲模样,转身就走。 成小朵见状,赶紧跟上了,其余三人却傻坐原处,一时没有反应。 陆念之懊恼,摘下墨镜来,冲着粟粟一瞪眼。 他眼睛基本已经好全,只留着淡淡一层青,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粟粟被他一瞪,马上六神无主了,陆教官这是什么意思?要她们也跟上吗? 想着,便拉上小囡,“小囡,走吧!” 小囡糊里糊涂,被粟粟拽了起来,又糊里糊涂地抛下聂钧琛,身不由己被粟粟给拽走了。 走到食堂外了,小囡才想起,“咦,聂钧琛没来啊?他怎么办?我去叫下他。” “咳咳!”某人用力咳了两声。 对于这样咳嗽声粟粟害怕了,明显教官大人又不高兴了呗……可是,为什么呀? “一个大男人,吃饭还三请四催不爽!搁着行军打仗,这是多耽误时间?”某人欲盖弥彰地掩饰。 哦……原来是这样……粟粟总算明白了,拉着小囡急赶着陆念之步伐,“算了,小囡,走吧!”虽然粟粟觉得这样有些不地道,可是总比自己逆了教官大人圣旨,下午又顶着烈日站军姿好啊…… 食堂里,聂钧琛一肚子火。头发?真佩服他眼力,戴着墨镜还能找出菜里头发?菜里面怎么会有头发?炒菜师傅明明带着帽子好吗?那么短板寸头发从哪里来?某个人自己心里清楚…… 至于他邻桌同学,早已他们自己菜里一顿扒拉之后,虽然没找到什么确凿证据,可也弃筷子而走了…… 聂钧琛一个人对着一桌菜,眉间郁闷。 正一个人坐着生气,一个温婉声音响起,“聂学长。” 他头也没抬,这样来搭讪女生他大学四年见过无数,没一个有意,他也不打算搭理。 那人是不懂事还是厚脸皮?竟然继续他身边纠缠,“聂学长,一个人吃饭吗?”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简直触痛他心里痛啊,一个人?刚才分明是好多人! “聂学长,我可以坐这儿吗?”这个声音还不懂得知难而退。 聂钧琛有些烦了,心头却突然一动,抬起头来,入眼是一个陌生女生,长相还算过得去,穿着也算时尚,可惜不是他菜。 他淡淡地答应了一声,“坐吧。” 来人大喜,赶紧他旁边椅子坐下,之前是小囡坐过地方,小囡用过碗还那呢,她这才发现,原来桌上还有好几套碗筷。 “聂学长等人啊?”她心中揣摩,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可是,好不容易才挤到他身边,好不容易得来机会,她绝不会轻易放弃,要知道,传言中多少女生想要和他说句话也难,她这是修了多久福才能和他同桌吃饭? 聂钧琛看了一眼桌上另外四套碗筷,笑道,“是啊!不过,可能不会来了!如果你还没吃饭话就一起吃吧!” “好啊!”她喜出望外,庆幸自己今天中午好好打扮了一番…… “来,吃吧,吃吧!这些都挺好吃!”聂钧琛把小囡用过碗拿开,另拿了自己面前这只干净给她,而后将之前被某人用头发“施过法”菜都倒进她碗里。 她何止欣喜若狂,要感动得哭了,他真细心啊,而且,她用还是本该属于他碗。 女人一感动,智商就容易拉低,也没去想那些用过碗是怎么回事,拿起筷子便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直到发现菜里居然有头发,而且还不止一根…… 顿时,吃下菜胃里翻滚,这么短头发,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那她刚才有没有不小心吃下去几根? 偏偏,身边男神还挂着神秘莫测笑问她,“好吃吗?” 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到头发也不吭声,勉强点着头,“好吃……好吃极了……” “那……多吃点……”聂钧琛把菜都倒进她碗里。 “谢……谢谢……”她挤出可爱而淑女温柔笑容来,硬着头皮继续吃。 “不用……”他觉得自己这样可能也有些过分吧,可是,谁让这些讨厌牛皮糖甩也甩不掉?重要是,谁让那该死陆念之让他聂大少今天不了?! 看着女孩埋头猛吃样子,他冷笑两声,起身,静静离去。 女孩吃得太投入了,吃了近大半以后才发现男神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不见了,没有了男神眼前,智商也恢复清明了许多,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愚弄了…… 岂有此理!她将筷子一摔,气得银牙紧咬,同时,想起了菜里那些头发,顿时一阵作呕,捂着嘴便往垃圾桶跑去…… 下午军训,小囡和寝室姐妹到得很早,她不是怕她们陆教官,而是怕纪律,她也不怕站军姿,怕是丢脸,部队出来孩子,虽然皮,可是纪律观念却很强。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了?叶妮为什么要找她茬子? 整队时候,居然指责她报数声音小? “宁小囡!你出来!中午没吃饭吗?没力气报数?”叶妮大声质问她。 她声音怎么就小了?再说了,她中午吃了三碗饭,饿坏了…… “报告!中午吃了饭!”比嗓门?叶妮绝不是她对手,部队出来,谁不会撂嗓子? 如此好笑回答,惹得一部分忍不住,闷声闷气地笑了起来。 “……”叶妮没想到她还会跟自己顶,又觉察到同学们笑意,只觉羞辱,微愣之后,大声呵道,“吃了饭为什么没力气报数?给我站一边去,重报一百次!” 小囡站着没动。被一个陆教官罚一上午就够丢人了,下午还要被叶妮刁难?如果她真报数声音小她也就认了,可叶妮分明是故意找茬! “宁小囡!你敢不听命令?”叶妮气恼地道。 “报告!我不服!”她从来就不是好欺负主,聂钧琛她都敢打,而且还打赢了,她会服叶妮? “你……”叶妮求救目光看向陆教官,希望平日里严格狠厉教官能给她帮帮忙。 可陆教官却假装没看见一样,杵那一声不吭。 叶妮却误会了,以为教官这是要看自己管理部下能力,所以一口气堵心里,发誓这一回一定要把宁小囡一举拿下,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于是喝道,“宁小囡,给你后一次机会!你到底站不站出来?!” “不站!”小囡队伍里站着标准军资,声音比叶妮还响亮。 “……”叶妮面红耳赤,颜面失,冲上去就想把小囡拽出来。 她身材高挑,比小囡高了半个头,加之小囡骨骼也纤细,所以单单体型看上去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她原以为自己随便一甩就可以把小囡甩出队伍,哪知道,她这么一拉,小囡居然纹丝不动…… 她脸红了,再用力,小囡就像钉地上似…… 此刻她,算是骑虎难下,如果不把小囡搞出队伍来,她脸会丢光! 所以,顾不得风度,用全身力气双手去拉,还大喊一声以给自己助威,“宁小囡!你给我出来!” 莫名其妙,宁小囡没有被拉出来,她自己却倒退几步摔到了地上…… 其他同学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整个队伍乱了套。 “立——正——”哄笑声中,一声威严口令响起。 陆教官发号施令了…… 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站得笔直,眼角余光看着左右,调整队伍,叶妮也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泪水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流下来,她绝不能丢人…… 默默地站回教官身边,期盼着教官会给她帮忙,谁知,教官却只是整了整队伍,重报数。 宁小囡报数声音队伍里响亮而清脆,她无意中看见,教官被墨镜遮盖了一半面容居然闪过淡淡笑意,柔光稍纵即逝,她想细看时,却再看不到了,她怀疑,是否是自己错觉。 就连教官也笑话她吗?隐隐,她感觉到了教官偏心。 为什么呢?她承认宁小囡长得漂亮,可自己也不差,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宁小囡?教官偏颇她,就连她男神也是…… 小囡下午赢了叶妮,心情大好,完全无视解散时叶妮愤恨目光,和粟粟迅速回寝室换了衣服,她肚子饿坏了,想赶紧回家吃饭,阿姨早上时候就说了,今天又要去买螃蟹给她吃哦! 刚到寝室楼下车道,就看见聂钧琛从一辆车上下来,手里捧着一束粉红色玫瑰花,很鲜嫩颜色,也很梦幻很漂亮。 “小囡,送给你。”鲜花递到了小囡面前,“走吧,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小囡再怎么迟钝,也知道送玫瑰花是什么意思,也此时才想起,早上乐乐她们以她作为抵押,交还了今晚晚餐……:nb 待你长发及腰12 nb小囡第一次被人表白,没有小鹿乱撞,也没有羞涩难当,盯着聂钧琛,傻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反倒是聂钧琛,也是初次对一个女孩表达喜欢之意,脸色微红,表情微窘,小囡问了这么一句话之后,高智商校草级男神脑子彻底短路,“我……” 为什么?混乱中,他记起自己之前做过功课,如果小囡问他喜欢她什么,他要怎么回答云云,于是强作镇定地一笑,把玫瑰花往小囡怀里一塞,正准备风花雪月吟诗作赋一番,却见小囡突然露出恐惧表情,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喊,“聂钧琛!我不打你了!保证!” “……”聂钧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扯上打他事了? 原来小囡是这么想…轹… 聂钧琛为什么会喜欢她呢?他们之间什么交往也没有,唯一印象深刻是他们小时候打那一架,看了这么多年书,不乏你侬我侬言情,许多不是冤家不聚头情侣初都是从彼此厌恶开始,书中也有偏好受虐男主,莫非聂钧琛就属于其中之一?再者,武侠里不打不相识打完之后惺惺相惜生死之交也很多,所以,小囡确定以及肯定聂钧琛之所以喜欢她,就是因为她小时候打过他…… 只是苦了聂钧琛,这句话让他陷入沉重思索,结合她后那充满恐惧表情,难道她以为他捧着一束玫瑰花是来找她报仇?所以才吓得扔下一句话就跑? 小囡慌得紧抱着花一路往前跑,与聂钧琛约好饭局也顾不上了。爱麺魗芈巨大花束,包装纸遮住了她一半视线,不留神,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箅。 “瞎跑什么?”威严声音响起。 她苦着一张脸抬头一看,被撞人是她啊,陆教官沉什么脸? 而她身后,粟粟等三人也急追而来,乐乐是咋咋呼呼地喊着,“小囡!你跑了我们饭局也没了!” 陆念之何其精明,只看了一眼眼前这几个人、及远处遥望聂钧琛、和小囡手里花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不由加黑沉,墨镜遮盖下双眼微眯,“吃饭吗?我请吧!” 四个女孩目瞪口呆。 他隔着墨镜看着粟粟,“粟璇,你不想去吗?”声音低沉却透着粟璇熟悉狠厉,似乎潜台词就是:如果你不想去,等下你负重跑回家吧…… 拜托!现是下课时间!她还要受这位教官管辖吗?可是莫名其妙,粟粟却不习惯说一个“不”字…… “去!去啊!怎么不去!我们都去……”管粟粟声音越到后来越小,可是,却代表这四个女孩做了决定,饭局已经由校草做东改成教官做东了…… “好,那走吧。”他遥望着远处聂钧琛,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笑来,直到注意到小囡手里花,墨镜后眼神才暗了暗,一把便夺了过来,往垃圾桶一扔,“还捧着干什么?” 小囡一路疾跑,完全忽略了自己手里还捧着花,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一束粉嫩欲滴玫瑰投入了垃圾桶,不免还是嘀咕了一句,“那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送花……” 第一次?陆念之皱了皱眉,那之前他拿去她家那束算什么? 不过,再细细品味这句话,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校门口餐厅,一行五人坐定。 陆念之叫了丰盛一桌菜,“你们军训辛苦了,吃吧!&qt;说时不苟言笑,和训练场上一样严肃。 乐乐和丹青心里一直犯低估,教官为什么要请她们吃饭?完全没有理由啊?而且,既然要请她们吃饭,为什么又板着脸?好像极不情愿似…… 教官心思很难猜…… 可是,要她们这样氛围里吃饭,哪怕眼前摆着山珍海味那也不是享受,是折磨啊,她们真怕今晚消化不良…… 于是,丹青大着胆子试探着问了一句,“教官……我刚刚想起来,我老乡约了我一起吃饭,我……我还是先走了吧,谢谢您……” “嗯!”陆教官没有半分挽留意思马上答应了…… 突然之间,乐乐如黑暗航行里看到了明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马上道,“教官,我……我寝室里还有衣服没洗,现不去洗了,明天没训练服穿了,我也先走了……” 原来是这样…… 粟粟若有所思,至此,她仍不懂教官是否真心实意请她们吃饭,看着室友们一个个离去他没有挽留意思,不知道她和他到底是一个大院里,是不是情分不同呢? 可是,她也不是贪图吃喝人,觉得这样气压下吃晚饭实对不起她饥渴了一天胃,横竖哥哥要来接她回家,家里还有好吃好喝,何必这看他脸色? 稍加思虑,也决定告辞,“报告陆教官,我哥哥要来接我回家了,我也先走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如果教官是真心请她们吃饭,那这一大桌菜撂这里,他会不会有一点生气?可是,她“失望”了。只见教官很爽地挥了挥手,“去吧!” 粟粟确定了,这抠门教官根本就不是存心请她们吃饭!那这算什么?耍她们吗? 虽然敢怒不敢言,还是颇有气魄地站了起来,并且关键时候没有把小囡落下,“小囡!我们走吧!” 陆念之原本唇角凝着一丝极浅淡笑,一听这话,当即便皱起了眉,刚要说点什么,令人郁闷声音出现了…… “小囡!怎么这里?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爸爸!” “宁叔叔!” 小囡和粟粟开心地蹦了过去,围了宁震谦身边。 宁震谦瞟了一眼桌边陆念之,扬了扬眉,微笑,“念之,我来接她们两个,你要一起回家吗?” “不了,谢谢震叔叔。”陆念之礼貌地站起来,朝宁震谦颔首微笑。 宁震谦心中一乐,暗地里承认自己这话说得虚伪,“你是约了人吃饭吧?那我们先走了。”说完当即便带着两个女孩儿走了。 门口,停着他车,也停着陆念之车,学校转了一圈没找到女儿,正好看见这辆车这里,抱着试试看心理来,果然,女儿被拐骗来这儿了…… 粟粟给兄长打了个电门去当大灯泡!” “……”宁震谦也回头一看了一眼,顿时警钟长鸣,“什么?你们陆教官跟老师是一对儿?” 小囡不满地瞟了爸爸一眼,“爸爸,您怎么也开始八卦了?” 宁震谦暗暗叫屈,哎哟祖宗,这可不是我这当爹八卦,实事关你终生幸福! 而小囡马上给了他准确答复,“不过,您这回算八卦对了!曈曈哥还真跟我们老师是一对儿,上回我和粟粟去陆家吃饭,曈曈哥把成老师都带回家了呢!念阿姨可喜欢我们成老师了!” “真吗?”宁震谦心头一喜,不过,这喜悦只一瞬间事,马上被汹涌气恼给取代:这臭小子!女朋友都带回家了还打他家小囡主意?这不是典型花花公子吗?俗话说从小看大,这小子打小就不是好人!六岁那会儿就懂得要老婆了!而且还六七个老婆!可见他坚决不把女儿许给他是对!只不知囡囡中了他什么邪,偏偏觉得他是女婿上上人选!今天回去可要好好跟囡囡说说!女儿固然终究是要嫁,但一定要嫁个品行好,家世什么倒是其次…… “爸,曈曈哥和成老师成了,您这么高兴干嘛?”小囡明显地发现爸爸喜上眉梢。 有吗?咳咳,宁震谦收敛了一些,正色道,“我们和陆家一向交好,念之就像我和你妈侄儿一样,成家立业,人生大事,爸爸得知念之终生有着落,自然是高兴……” 装!叫你装!:nb 待你长发及腰13 nb军训眼看过去两周,这两周里,宁震谦每天亲自接送女儿,将女儿护得紧紧,谁都无法接近。爱麺魗芈 周五傍晚,又是一天辛苦训练结束了,小囡和粟粟她们跟平常一样说说笑笑下得楼来,忽,手被粟粟用力一捏,“小囡!你看!” 顺着粟粟目光,小囡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三个穿军装少年,一个沉稳内敛,如深夜凝霜月光,另外两个则张扬不羁,将少年人锐利和锋芒展露到极致。 这三个人,正是她意料之外朱骁骁、二齐和皓子。 “骁骁!”她惊喜地大喊,冲着三人狂奔过去轹。 许久不见小伙伴,原以为再难见着一面,却如从天而降一般出现眼前,怎不叫她欣喜若狂? 跑到朱骁骁面前,他那一身海军制服如此清晰而深刻地映她眼里,想起了自己海军梦,心生感慨同时,也不由安慰自己,这算不算朱骁骁替自己实现了理想呢?也好…… “怎么了?不高兴见到我们?”朱骁骁似乎比之前又长高了,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淡淡语气,眼睛里内容却浓烈而厚重箜。 “不是……”小囡抹去心里那淡淡惆怅,而后重重地朱骁骁胸口捶了一拳,“你总算还记得回来!” 所有风尘仆仆,一路劳顿,她这句话都化作了两个字:值得! 朱骁骁眼睛里浮起柔和笑意,他说过,他们很就会再见面,他不会食言…… “臭丫头!我们俩这么大个儿杵这里,你就没看见我们?眼里只有骁骁了啊?”二齐笑着伸手用力揉了揉小囡短发。 “怎么会没看见?你个混小子!不准叫我臭丫头!”对于二齐,小囡不客气多了,一腿便踢了过去。 从小玩到大游戏,早已经配合默契,二齐技巧地跳开,皓子便一边奚落,“怎么还这幅德行啊?这粗鲁劲儿一点也没改,小心嫁不出去!” “你这只臭耗子,嫁不出去也不用你管!粟粟!群殴他!”小囡手一挥,一如当年念高中时一样。 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不会变啊…… 粟粟默默地看着眼前这打打闹闹一幕,抿唇微笑,内心里温暖环绕,这样他们,这样时光,真好…… “粟粟,别听这野蛮丫头!你嫁不出去爷娶,她嫁不出去可没人敢要!”二齐伸了一只胳膊过来,欲搂粟粟肩膀,邪气而张扬。 小囡一掌劈过去,把二齐胳膊劈开,护住了粟粟,“你臭爪子,别碰我家粟粟!” 二齐固然是铁兄弟,可是小囡对他也有成见,这固然源于高中时那场文言文视频事件,此外,二齐高中时女朋友就换了一箩筐了,也不止一次拿粟粟打趣,每次小囡都会护着粟粟,像粟粟这么至清至纯,还胆小怯弱丫头可不能让二齐给“毁”了。 粟粟依然是微笑,她从来不信二齐会毁了他,不过是些玩笑话语,她知道。这伙一起长大朋友,是她生命里珍贵温暖部分,谁也不会毁了她,只会她需要时候坚决挺身而出。 “走了吧!这站着给人瞻仰呢?”粟粟面嫩,他们这样一群,已经够引人注目,来来往往人,已经不少注意着了。 “先上车再说!”二齐招了招手。 车道上,停着二齐他爸车,从车到牌照都写着两个字:惹眼。 “二齐,你有驾照了没有?”小囡问。搞不懂这些男生,为什么这么爱车,高中时候就把开车全学会了,成天只想摸老爸车,除却生理,这算是小囡和这些男生们唯一不同之处了…… “放心吧!开飞机都没问题!”二齐开了锁,让他们上车。 小囡白了他一眼,你就吹!才不信这才上几天大学,就会开飞机了? “你们今天可真早,这么早就下课了吗?还有你啊,这才周五呢,你们学校就放假了?”后这话,小囡是问朱骁骁,二齐和皓子俩人就北京上学,可朱骁骁却那么远…… “嗯。”朱骁骁只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其实不想告诉她,他是有多难才请到假来看她…… “猪丫头!”二齐却瞪了她一眼,“不会请假啊?” 皓子也咧嘴笑了,“话说猪丫头你近似乎过得很惬意啊,我和二齐还以为会不断接到你扰求救电话,让他们到学校门口来给她付钱买零食经历,因为她钱掉了,至于丢了书包,是他们仨大展神通满校园去寻找,偏偏二齐和皓子还是不省事主,每回都闹得大张旗鼓满校风雨,到了后来,只要有人捡到东西交到学生会去,学生会第一个就会来问二齐,是不是他们宁小猪丢…… 可现今她是大学生了好吗?殊不知,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习惯和本性是不会随着年龄增长改变,二齐和皓子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后来,那样时刻,小囡还会让他们去帮着找东西…… “死耗子,你再提一句,我真让你变成死耗子!”小囡举起拳头,皓子面前挥了挥。 二齐乐道,“皓子那是犯贱!被你扰惯了,这段日子没人扰他,他膈应得慌。” “骁骁!你看他们!就会欺负我一个人!”小囡嘟着嘴,向朱骁骁求助。 和从前一样,朱骁骁只是看着他们仨斗嘴,眼眉间始终淡淡温和微笑,听了她话,便开口,“行了,好好开车,别闹。” 皓子极度不服,“骁骁!有点立场好吗?我们什么时候敢欺负她?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她欺负我们?仗着学了点武术,哪次不把我们打得满头包?” 朱骁骁笑而不语,皓子话固然夸张,可是,他们仨管对小囡所怀抱心思不同,有一点却是一样,那就是对她没有原则宠爱,哪怕给她当沙袋…… 谈笑声中,车驶出了校门,而紧跟着驶出去,还有一辆挂着军牌车,里面坐着人戴着墨镜,脸色阴郁得如暴风雨即将来临…… “乐颜呢?我们不约她吗?”二齐车内,小囡问。 “打过电话回来,请示了他们可否外面吃饭,可是,仍然会担心,亲眼看着她完好无损地回来,心里石头才算落了地。 小囡这才发现,莫忘还餐桌边坐着呢,桌上放着一碗饭,旁边碟子里,装着她喜欢吃菜。 “哥哥!”她心里有些酸,莫忘身边坐下。 莫忘已经看见她回来,冲着她笑,把饭菜都推到她面前。 她知道,哥哥等她吃饭…… 管她已经外面吃得很饱,管此时碗里饭菜已经放冷,可她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时喂一小块肉给哥哥吃,兄妹俩相对而笑。 陶子看着这一幕,原本想给小囡把饭菜热一热,也作罢了…… 夫妻俩上了楼,房间门一关,宁震谦就那数,“一二三,三国鼎立。” “什么三国鼎立?”陶子被他说得莫名其妙。 “朱骁骁,聂钧琛,陆念之。”他气愤地念出三个名字来,归根结底,这三人全是他敌人,是觊觎他宝贝人! “咦?女儿事你怎么一点不木?”陶子觉得好笑,他这块木头,什么时候对感情变得敏感了? 宁震谦哼了哼,没做回答。 陶子兴趣来了,继续戏问,“那敢问老爷看中是哪家少年?” ———————————————————————————————————————— 呜呜呜,以后再也不承诺了,真……不承诺了……我错了……:nb 待你长发及腰14 nb若依着宁震谦,那他是一个也不会选!自家宝贝就想自家留着疼啊! 可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女儿迟早要出嫁,要筑建她自己小窝…… 他想了想,“陆念之是绝对不行!跟小囡她们老师还有着牵扯不清关系,作为男人,这一点是不可取!以后你别再跟我提陆念之,碍于两家交情,面上确实得保持来往,但要打我小囡主意却是绝对不行!至于其他两个,都是一个大院,也知根知底,只是骁骁太远了些,但这些都不是重要,人品好是关键,再者,还得小囡自己喜欢,说不定,这三个咱家丫头都不中意呢?” 对于陆念之,陶子并没想到还有这样缺点,听了宁震谦话,只是觉得像陆向北和童一念那样夫妇怎么会教出这样孩子来呢?心中对念之好感也大打折扣了,这并非偏听偏信,而是小囡实是自己珍爱宝贝,要娶走自家宝贝这个人必须是完美无缺,一点瑕疵也不能有,所以,宁可信其有了…… 是以再不跟宁震谦争辩陆念之是好是坏,只笑他,“看不出来,小囡事儿上你倒看得明白……不过我看啊,小囡自己未必有你明白,估摸着她是像极了你年轻时候,就是一块小木头!岙” “木头怎么了?”宁震谦不服气,“我看小囡现挺好!毕竟年纪还小,懂事太早影响学习!再者,日久见人心,究竟哪个小子好,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处久一点,才可看清!” 末了,又微微一笑,“三足鼎立,很好……” 陆念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次没有请成饭局竟然会造就这样后果,他极力巴结老丈人对他成见深不说,就连原本喜欢他丈母娘也不待见了他了掌。 此时他,只靠房间躺椅上,修长双腿伸长着,搁一跟凳子上,手里则捏着一条链子,链坠空中晃晃悠悠,他目光也如上了发条一般,随着那坠子晃动。 待你长发及腰。 链坠背后几个字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恨不得把它们一个一个全部抹去。 忽,门被人打开,童博进来了,一眼看到他手里链子,一个箭步过来抢,这一回,陆念之眼明手,飞收拢,没让他得逞。 “什么宝贝?小囡送你定情信物?”童博如今回家大乐趣就是拿小囡来取笑弟弟。 陆念之没搭理他,眼神看向别处。 “哟,恋爱中人果然不一样啊,陆念之也开始玩忧郁?”童博毫不客气地一脚踢他腿上,“赶紧把腿收起来,不然老爸又得训你没个军人样子!” 陆念之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缓缓收起了腿。 “到底怎么了?我来猜猜!你跟小囡表白被拒绝了?”童博完全一副看好戏样子坐了他对面。 依旧换来陆念之沉默是金…… 童博大跌眼镜,“不会吧?你还没跟小囡表白?” 眼看陆念之并没有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惊道,“这可不是你风格!合着你去当这么久教官白混了?” 陆念之终于嫌弃地看了自己兄长一眼,“你知道啥?我是教官,她是学生,年纪又那么小,我太那啥对她不好!” “哦……”童博恍然大悟状,仍然想笑,“什么时候我们家鬼马曈曈居然也懂得矜持,懂得为他人考虑了?看来是真这里动了!”童博指着心脏位置。 若是从前,陆念之拳头就要招呼过去了,可今天,他却没心情,无头无脑地,突然问了一句,“我……真是大院帅吗?当然,除了你。” 陆家兄弟从小到大就被尊上大院帅哥之首宝座,因为童一念血液注入,他俩比老子陆向北还长得妖孽,可是,陆念之居然不自信了? 这让童博差点惊掉了下巴,这还是他那个不可一世谁也不放眼里弟弟吗? “你……遇到对手了?”童博揣测着问。 陆念之烦恼地握紧了手中链坠,答非所问,“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难道后悔喜欢小囡?童博讨厌弟弟说话总是这么半遮半掩让他去猜,不过,以他对弟弟熟悉,他不该是这种轻易放弃人。陆念之为人,从来目明确,感觉敏锐,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中,都能准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一旦认定便不会改,是个极其执着人。比如他酷爱帆船运动,中学时莫名奇妙爱上,一发不可收拾,多么艰难都坚持下来,到现仍然痴迷不改,又如他酷爱一条便装裤子,也是一眼看中,穿旧之后每一条都是那一条类似款式。 两人正艰难对话,门外响起清脆女声,“二哥!我回来了!什么事儿非要我回来啊?我忙着呢,骁骁他们回来我都没时间,你这十万火急……” 乐颜话未说完便进了房间,发现童博也,叫了声,“大哥。” 看见乐颜,死鱼一般陆念之才突然活了过来,把小美人鱼藏进口袋里,迎上去搭住妹妹肩,拥着她往外走,“我说乐颜,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生活圈子,演出也会越来越多,有时候会不会觉得出行不方便呢?有没有想过要一坐骑?” “二哥?你意思是……叫我回来是给我买车?”乐颜喜极。 “嗯……二哥是谁啊,二哥疼人是谁啊?你说呢?不过你还没拿到驾照呢,马上报名去考怎么样?” “好啊!可是,二哥,那能不能先把我坐骑给骑回来放家里看着给我点动力啊?” “没问题!我们抽空去选……” “明天吧!就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我们得这样……” 后面话,两人已经走远,童博再也听不见了,不过,凭他经验,这陆念之估计又算计妹妹了…… 第二天,小囡和骁骁约好去颐和园划船,一大早,骁骁就来接她了。 “咦,二齐他们呢?”小囡以为是他们一起去。 朱骁骁眨了眨眼睛,“二齐和皓子喝醉了还没清醒,粟粟今天家里有事,所以,只有我和你了。” “是吗?那走吧!”小囡背上背包,不疑其它。 朱骁骁唇角露出淡淡笑来,接过她书包,自己提手里,“上车!” 今天开还是二齐他爸车…… 小囡正打算上车,忽然听得大喊声传来,“小囡!等等我!” 小囡抬头一看,陆家车开了过来,乐颜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朝她大喊。 “乐颜!”小囡很是开心,骁骁好不容易回来嘛,自然要多一点朋友聚聚才热闹……她正为其他三位小伙伴不能同去而遗憾呢,乐颜来真是时候!“乐颜,你不是没空回来吗?” 乐颜急急跳下车来,“本来没空啊!可是骁骁回来了嘛,怎么也要抽出空来!” “真够兄弟!”小囡开心地捶了捶乐颜肩膀。 乐颜有些汗颜,她真没小囡说那么好,如果不是……都怪二哥!害她做坏人! “那个……粟粟他们呢?”乐颜假意望了望周围,并无小伙伴影子。 小囡只好把朱骁骁说理由都说了一遍…… 乐颜一脸遗憾样子,“太可惜了!既然要去游湖肯定人多才好玩呀!” “是啊!”小囡也深有此感。 乐颜眼睛一亮,“不如让我哥他们一起去吧!正好,我好久没和他们相聚了,小囡,好不好?” “呃……”管小囡很不待见陆教官同志,可是好朋友这么说,她怎么能拒绝呢?“好吧……” “太好了!小囡,我跟你坐一辆车,虽然我们才分开两周,可是我感觉好久没见你了,有好多话要和你说,你呢?和粟粟一起学校好不好?”乐颜拉着小囡手,直接上了朱骁骁开车,而后,爽朗地冲朱骁骁一笑,“骁骁,好哥们,好久没见了!也给我们说说海校事吧!” “好啊!”朱骁骁始终温温润润样子,唇角那淡淡笑容终变得无奈,举目看了眼另一辆车,不由想起一句话来:螳螂捕蝉,黄雀后……不知,谁才是后赢家…… 随着朱骁骁车发动,陆家那辆车也开始起步,车内,童博抱胸而笑,“我们家乐颜还真有表演天赋,我说曈曈,你这么做有点缺德吧?” “别叫我曈曈!”陆念之盯着前面那辆车,“我啥也不缺,就缺女人……” “……”童博爆笑,“小囡也算女人?充其量就是个女娃娃……” “……我不介意等她再长大点。”他盈亮眸子里,闪着微光,“话说你呢,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没一点动静?你法国那么久,别是看多了外国妞,本土产不习惯了吧?” 童博微微一笑,也学陆念之一样,玩起了沉默。 陆念之情绪不错,难得地关心起兄长大事,“我看啊,你再没动静话,妈妈会给你安排相亲了,门当户对,商业联姻,适合你。” 童博仍然没吭声,此生再不会遇上那样一个女子,那般震撼他心,那么,和谁结婚又不是一样?商业联姻就商业联姻吧…… 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他继续和弟弟说小囡,“原来让你没有自信人就是朱骁骁?话说曈曈,人家才十八岁小屁孩,你一个熟透男人会比不过他?” 被哥哥鄙视感觉不好受,陆念之睨了他一眼,“我再强调一次,不许再叫我曈曈!你要我去公司总裁办对着你办公室大喊嘟嘟吗?” 童博举手投降,“我错了,再不喊了。” 沉默了一会儿,陆念之忽道,“天时、地利、人和……我就不信这一仗打不赢!” 童博偏偏要触他逆鳞,幽幽地笑着,“天时地利你倒是有,我看你欠缺就是人和……人家十几年一起长大……” “闭嘴!”他半生不曾言过后悔,独今天例外…… 两辆车相继驶离宁家,屋子里二楼人也收回了视线。 陶子不免嘲笑,“怎么不追出去拦截了?就这么放他们出去?你放心?这可不是你风格。” 宁震谦却神采奕奕,“一山二虎,势均力敌,谁也不会让对方占了好去,今儿还真不用担心!” “……”陶子有点刮目相看感觉,“我怎么觉得几十年你我面前都是伪装?” “……不敢!怎么敢?走吧,媳妇儿,难得周末,我们俩也带着莫忘出去走走,他们去颐和园,我们换个园子逛逛?圆明园怎么样?”他打开衣柜,真打算换衣服出门。 “你还想去学面人啊?”圆明园,沧桑依旧,只是物换星移,人已不同,陶子想到那个捏面人老人家,不由感叹,“也不知道还不事,人生真是太短暂了……”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正因为人生苦短,多以我们才要及时行乐!” “我们老了,哪里还有什么乐子可寻。”那些年轻时往事,影影绰绰脑海里,是怎么也挥不去,可是,也提醒着她,一旦人喜欢怀旧回顾,便证明她是真真实实老了。 他把她衣服也取出来,塞进她手里,“无论有多老,我都陪着你,我都比你老,怎么会没有乐子?” 见她意兴阑珊,一时兴起,去解她衣襟,“还是,要我替你换才算有情趣?” “去!一边儿去!”她顿时大窘,“一大半年纪人了,还不知羞!”说完,赶紧自己拿了衣服换。 他笑,这么多年了,她这羞怯模样依然不改,想当年她扑倒他时候又是鼓起了多大勇气?真是一个矛盾人啊…… 颐和园。 事实证明,宁首长决策和推理是完全正确,一场预谋中两人之约一旦变成了多人之约,那便是什么意思也没了…… 一行五人租了条六人船,湖上慢悠悠地晃着,朱骁骁本就不是多言人,这样境况,便只如高中时那般默默注视着小囡和乐颜叽叽呱呱说话,什么腔也没搭。 而陆念之则半靠着,微闭着眼睛养神,妹妹和小囡说话却是一字不漏地进了他耳朵。 三个男人中唯一正常是童博了,给俩妹妹剥剥水果,不时她们交谈里插一两句嘴,或者赞一赞这湖光秋色,总之,极一个大哥哥该做本分。 轮到小囡说军训事了,小囡便郁闷地谈起了和叶妮矛盾,“我真不知是怎么得罪她了,给我使绊子,也不看看我宁小囡是谁,是好惹吗?打遍大院无敌手就是我啊!跟我横!我会给她好果子吃嘛?”说着便把自己当天英勇事迹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 陆念之便哼出一声笑来。 小囡这才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目击整个现场证人,顿时有些脸红,“笑什么呀?她本来就不是我对手!” 陆念之倏然睁开眼来,漆黑眸子里仿若这粼粼波光一般,阳光碎碎光影璀璨一片。 小囡楞了楞,还从没发现曈曈哥眼睛这么亮,别人都夸她眼睛亮,看这一瞬,好像被比下去了呢…… “我笑啊!有人像一只小猪!”陆念之一双闪亮眼睛透着好笑意味。 之前觉得他眼睛好看小囡立刻被点醒,那亮亮光芒也被她理解成了嘲笑。:nb 待你长发及腰15 nb“什么意思?”小囡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陆念之明眸微翕,水光一般眸色溢出来,“你以后乖乖,听我话,我就告诉你……”那慵懒,亲切声音,完全和平日里军训时不同,如同逗一只邻家小孩儿或者小猫咪,只差摸她头发捏她脸蛋了…… “乐颜……你二哥被什么附体了……”从未见过这样曈曈哥,小囡有些不适应,连生气都忘记了。 童博笑着插了一句,“对,他确实被附体了……”被爱神附体…… 陆念之眸子里水光收敛,不满地瞪了一眼童博,叫他来是见机行事帮他,不是来搅局了…轹… “小囡,我开玩笑。”陆念之马上改了口,“我觉得很奇怪,你怎么能那么清楚得分清我和童博呢?如果我穿军装还好区分,我们俩都穿便装,你也能分清?” 小囡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那有什么难?我闭着眼睛也能分清。” “是吗?”正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入他想要范围,听了这句话心里一喜,小丫头还真配合……“那我们来打个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叶妮为什么不喜欢你。箢” “我不稀罕知道!”小囡嘴上不服输,可眼神却泄露了她好奇。 “小囡,赌就赌嘛!就这么坐船上飘着也挺无聊。”乐颜也一边怂恿她。 “怎么赌?”小囡原有此意,顺着乐颜话问。 陆念之一笑,“你不是说闭着眼睛也能分出我和童博吗?我就赌你认不出来!待会儿上岸以后我和童博穿一模一样衣服,你如果还能分清,就算我输。如果我输,我明天请你们所有人去任何地方玩都行,所有开销我出,如果你输,你明天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一直不动声色朱骁骁眼皮跳了跳,这明显是冲着他来!无论输赢,小囡都不能和他单独一起,陆念之,你就究竟想要怎样?他有些着急了,想要提醒小囡,却见小囡摇了摇手,“不感兴趣!不赌了!” 陆念之微怔,“为什么?”以他对小囡了解,这丫头虽然聪明,但是心思单纯,而且好胜心强,引她上这样赌局应该不难才是。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魅力,小囡想法是:我不愿意和你一块儿玩,今儿是给乐颜面子才让你加入我们,我抽风了才会把明天仅剩大好周末也给你…… 当然,小囡教养是不允许她说出这么**裸挑衅!而且是以胜利者姿态挑衅!这小子表面看起来温和无害,其实也深藏不露…… 连续拍了几张之后,童博终于出手了,得帮弟弟平衡平衡心理,免得他酸碱度失衡…… “小囡,过来,和哥哥拍几张!”他往一边挪了挪,他和陆念之之间空处一处位置来。 “我们等会上岸再拍吧!这船上还是空间太小了,拍出来照片全是大脸,好难看!”小囡翻着手机里照片说。 “……呃……”童博无言了,小囡啊小囡,你曈曈哥可就盼着挤一点呢……不由冲陆念之一笑,兄弟,哥哥力了…… 陆念之眸色自然又暗了一层…… 而小囡则拿着手机和朱骁骁一直讨论哪张照得好,后,朱骁骁则指着屏幕说,“就这张吧!你笑得自然,也取到了景,不全是大人头。” “嗯,也对!就这张!”于是小囡将它设成了背景。 朱骁骁唇角笑意又深了几分,小囡总有这样习惯,每拍一轮照片,就会选一张出来,替换原来背景,这习惯,只有他观察到了,所以要她换了这张,原因则是:这是他和她合影,而且他们靠得很近,他手搁靠背上,看起来有种视觉上错觉,好像他抱着她一样…… “给我看看!”陆念之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打赌,以他狐狸之心赌朱骁骁狐狸之腹,他选这张照片一定不怀好意! 偏偏小囡还给了他一个怀疑眼神,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陆念之要气疯了,猪妞儿,你怀疑对象搞错了!该怀疑是朱骁骁!瞧他那眼神就不是好东西!小猪!妈妈没教你要对男人有提防之心吗?看来哥要给你上一课了! “给你,别乱翻我文件!”小囡后还是嘟着嘴给了他,极不情愿样子,竟然还警告他…… 岂有此理!陆念之肺要爆了,不准他翻她文件?却可以和朱骁骁一起分享? 抢过手机,看见照片那一瞬间,他心燃烧,朱骁骁这臭小子!果然不怀好意啊!管知道那是虚假暧prbl!”某人秋风里春风得意…… 而朱骁骁脸,顿时煞白…… 唯有乐颜,看看朱骁骁,又看看陆念之,眼中几许不安。 因为这一偶发状况,小囡突然安静了下来,于是,秋日艳阳里,整片湖仿佛都静止了,船上五人,一时各有心思,时间仿佛也被拉长,随着水波,一秒一秒,分外缓慢。 陆念之依然眯着眼,眼里完全容不下颐和园秋色满天,只有对面她,始终通红脸,如此,怡人心扉,胜过世上一切美景,而此刻,亦胜所有曾经良辰…… 小船终于慢悠悠靠了岸,一行人从船上鱼贯而下,童博是走后一个,偶一回眸,却湖中某一艘船上发现一抹熟悉,他瞬间怔住,心头如雷震电鸣,轰鸣不绝…… 忽,他疯了般往回跑,找老板再租了一条船,一个人上船就追了上去。 “童博!你干什么?”陆念之没见到大哥跟上来,回头发现他居然再次入湖,惊讶地大喊。 童博却仿似没听见一般,朝着湖心方向用力划去,每一艘船,每一个人,但凡从他经历,必认真细看,每每满怀希望,可一次次地,却给了他失望…… 蓦地,他眼前一亮,终于发现那条船! 他无法再忍受这样速度,无法再忍受这样距离,心中一急,竟然失了理智,踢了鞋子,便和衣跳入水中,朝着那船疯狂地游过去。 岸边四人都惊呆了,饶是双胞胎弟弟陆念之也无法理解这样童博。童博,从小到大规矩听话,稳重谨慎,气度雍容,五岁开始举手投足就有了领导人气质,什么时候,有这么疯狂幼稚举动? “童博!”“大哥!” 陆念之和乐颜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谁,也跟着往回跑,跑回湖边,亦租了船,去拉湖中童博。 而童博,此刻已经趴别人船舷上,痴痴地,对着一个长发及肩女孩叫了声,“nrll!” 船上人早就对这个怪男人感到好奇,若不是他长相俊美,估计得挨别人脚踢了。而长发女孩背对着他,此刻回过头来,一口标准京片子,笑问,“帅哥,找谁呢?” 童博迷蒙眼睛里顿时灰暗一片,缓缓松开了趴船舷上手,沉入湖水里。 秋日微凉湖水,或许可以让他清醒一些,怎么可能是她?不会是她……雪山上仙女,怎么会落入凡尘来? “糟了!大哥疯了吧?他这是干嘛?不是会游泳吗?”乐颜船上急得跺脚。 陆念之心中亦急,按理说,以老爸他们三四岁时候就把他们扔进游泳池任他们自生自灭这种学游泳方法教出来学生,是不会溺水,可是,毕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以脱了上衣,准备跳入湖里去捞童博。 而恰此时,童博却浮出了水面。 “疯子!”陆念之低声咒了一句,把船划过去,高喊,“上来!” 童博听见弟弟声音,脸上闪过苦笑,身手敏捷地爬上了船,浑身湿漉漉,衣服紧贴身上,完美身体线条显露无遗。 他顺手脱了湿上衣,把陆念之拿过来套上,淡淡两个字,“回吧。” “你找女人?谁?”陆念之边问边把身边所有女人都脑海里过滤了一遍。童博和他乃孪生,从生下来到十八岁都形影不离,这期间两人生活圈子完全一样,童博认识,他必然认识,可是,好像没有一个女人有这样本事,能让童博失魂落魄至此,唯一可能性就是十八岁以后童博出国留学艳遇了……“别告诉我真是个洋妞?” 童博皱起眉,湿漉漉头发垂前额,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水,清朗眸子里仿佛笼了一层烟,“别多管闲事!赶紧上岸去!” 见他不想多说,陆念之也没再逼问,作为孪生弟弟,他看得出来,童博对这个女人用情极深,可是,这段感情也明显是一场伤,还是不去触碰他伤口吧…… 上岸后,童博从湿漉漉裤子里掏出同样湿漉漉钱包来,又给了老板两张湿漉漉钱,“很抱歉,你们自己去把那艘船弄上岸来吧。” 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风度,也只有童博了…… 陆念之暗叹了一声,拍拍哥哥肩膀,“你先回去吧,把衣服换了。”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光着膀子呢…… 童博却摇摇头。 “要我陪你回去?”作为弟弟,如果哥哥需要他插刀他就插刀,自己小囡,就先放她出去飞一会儿算了…… “不要!”童博还是摇头。 陆念之笑了,“那你是想要我们俩这样子招摇过市?”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小囡自他们一上岸就注意到陆念之是光着膀子,莫名其妙就想起了那天医院里,他用一种坏坏眼神看着她说,“难道你见过我脱下军装样子?” 那时,她竟然还不知羞地联想了一下如果他只穿内裤是什么情形,此刻,算不算饱了眼福了啊? 而后,莫名其妙,脸上覆着湿湿软软触感又来了,仿佛他唇还她脸上贴着似…… 瞬间,她脸又开始火烧云…… 童博听了陆念之话,难得任性地说了句,“不想回去!”不想,不想回去一个人沉浸那无望思念里,想念到心尖发痛……那些过往,一直小心珍藏,妥善隐藏,不轻易让它们跑出来,可是,今天这一爆发,竟然汹涌澎湃无法遏制,他真怕,怕他一个人承担不了…… “那好吧!我们……去逛街?去买衣服?”陆念之笑道,转而问小囡,“小囡,陪我和嘟嘟哥哥去买衣服好吗?” 小囡正她自己情绪里纠结,有些恍恍惚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陆念之终于发现她脸色和眼神都不对,低头看了看自己裸感,总之,一路惹得目光无数; 而陆念之则加,大秀完美身材,无暇皮肤,出彩却是他脸上那浑然不意不羁,和不穿军装时若有若无一股子邪气,让商店导购少女们看得移不开眼。 小囡跟他们后面,察觉到导购小姐们目光和窃窃私语,不免皱起了眉,低声嘀咕,“有伤风化!真丢脸!”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却钻进陆念之耳朵里,他唇角微微动,似笑非笑,于是,导购们就花痴了…… 乐颜也笑了,“小囡,夸张了吧?男生光膀子也没什么,再说,我哥也是没办法,衣服不是被我大哥抢了吗?” “哼!”小囡就是不喜欢这样,“我说那些女人呢,这么盯着一个男人光膀子看,不丢脸吗?”话刚说完,忽然想起自己湖边时候也盯着他看过,不禁脸又红了…… 乐颜倒是十分自豪,“这说明我哥有看头!你以为随便从街上提溜个人来脱了给人看,人家都爱看啊?”潜台词是,妞儿,如果你不想我哥被别人看,就赶紧把他收了吧…… 某个品牌前,陆念之驻足,上前拿起一件衣服,对导购道,“就这件,开单吧!童博,你去试!待会儿一起开!” 说完,他直接扯掉了吊牌,将衣服穿上了身。 小囡觉得奇怪,“咦,你买衣服都是这么买吗?也不试?不问价格?甚至……这款是不跟你原来那件差不多吗?” 陆念之一笑,没回答。 乐颜则道,“小囡,你不了解我二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东西喜欢了,就是一辈子,再也不会改,很怪是不是?” “喜欢了……就是一辈子……”小囡默默念着这句话,若有所思:nb 待你长发及腰16 nb看不出来,他竟然还是这么执着人呢…… 那他喜欢一个人,一定也就是一辈子事了?想到成老师,她觉得成老师还是挺有福气,不管怎么说,抛开她和他不对盘那些成见,他都是一个值得嫁人。 用世俗眼光来看,他出身良好,家世优越,他本人目前是连长,前途自是一片光明,加之他外形,不得不承认,还是看得过眼,也难怪那些导购们看得目不转睛,如果,再加上忠诚这一条话,那他分就可以打得高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失笑,管他打多少分,跟她有关系吗?于她而言,他只是教官而已,顶多还是乐颜哥哥,他若对她客气,她便当他是哥哥,如果还像以前那么恶劣,哪怕他再优秀,她也懒得搭理。 如此一想,便走开了,也衣服前流连起来,想着既然来逛街,就给爸爸或者哥哥也买点什么吧岙。 忽然看到朱骁骁,便想到自己曾经承诺给他礼物,虽然后来补上了,但是那样小玩意儿,自己都觉得太寒碜,于是便认真地挑起来,打算给朱骁骁送点什么。 后,她选定了一条皮带,让导购给包起来。 陆念之见了,忙对导购说,“票开好,我一起来付款!掌” “不用!”小囡让导购赶紧开单,“我自己来付!” 等导购开好票以后,陆念之却把单给抢了去,“我来付!就当我送给莫忘礼物吧!” 原来,他以为她是给哥哥买…… “不是啊!你还我!我送给骁骁!怎么可以让你来买单!”小囡跺脚道。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陆念之心里顿时酸意直冒,拿起票就去直接去刷卡了,一边道,“怎么不可以让我买单?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院里长大,骁骁去广州,我也没送他什么,这个就当我这当哥哥补一份吧!” 怎么能让他小媳妇儿给别男人送礼物?!于是,也不管童博了,自顾自先去买了单。 童博试好了衣服出来,发现人失踪了,“念之呢?” “哥先去买单了!”乐颜忙道,“我给你参考是一样!” “不是……打算让他给我付钱啊!”童博心情不爽,可是陆念之今天却春心荡漾,不宰他宰谁?而且,陆念之刚才语气,分明是让他随便试,有他这弟弟结账…… “我付!我付!”正说着,陆念之回来了,明显心情不错,“今天你们要买什么全由我买单!童博,你可以考虑领带皮带皮夹鞋子袜子全换一套!” 童博看了他一眼,“我要两套!” “行!”陆念之爽地答应了,转而又问妹妹和小囡,“乐颜,小囡,等下我们去女装部,你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 乐颜大乐,难得宰到哥哥一回,挽着小囡道,“小囡!别客气!打土豪,分田地!谁让我们是无阶议。 陆念之拎着她,低声许诺,“行了!全部折成现金,怎么样?” 乐颜鼻子还是皱着,“哼,要知道,为了你我可是当叛徒了,我把骁骁给卖了,我们是发小来着!” “……双倍折现!”背不背叛,关键于背叛筹码够不够大吧…… “成交!”乐颜拍开哥哥手,上前挽住了小囡。 “……”还果然如此…… 于是,一行五人便驱车回了母校,远远,便停了车,沿着曾经上学所走过路,慢慢地走回去。 路边法国梧桐已经开始初凋零,间或飘落几片半黄半绿叶子,滴溜溜,就像他们脚步,悠闲,而不查流年。 虽然童博和陆念之比其他三人大好几岁,但中学都同一所学校,只不过,他们进来,他俩便毕业,并不曾有过交集。 哪个座位吗?” “当然记得!”朱骁骁温暖地看着她笑,别同学坐哪里,也许他没关注过,可他怎么会忘记她座位? “我们一起跑,看谁先找到自己曾经座位!”小囡忽然童心起,大声提议。 “好啊!预备——起!”乐颜随声附和,并且喊完之后马上朝自己座位冲。 四组六号! 这是小囡后一个学期所坐位置,当时老师是为了让她帮班上一个后进生,才把她固定后排。 她刚想要坐下去,没想到竟然有人来跟她抢地方,这个人就是和她不对盘陆念之!还以为他今天有所改变呢! 她一贯好胜,此时玩兴也上来了,偏不相让,将他一挤,自己坐了下去。 可是,和小时候那次攻击他结果一样,她攻击对他来说作用不大,压根就不能把他挤走,结果便是,他们一人坐了一半椅子。 突然近距离接触,让小囡仿佛感觉到了他衣服下紧绷肌肉,她惊得马上跳了起来,用生气来掩饰自己尴尬,“我们三个找座位,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一个人霸占了整张椅子,眼眉舒展地看着她,“不是找曾经座位吗?我曾经也是坐这里。就是这间教室,就是这个座位!” 小囡微张了嘴,难以置信,这也太巧了吧? 乐颜此时也跑过来凑热闹,“小囡,还真是!我哥以前班主任就是我们班主任陈老师!” “……我还真见识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囡说完,又觉得这句话用得不恰当。 还没来得及改过来,就听陆念之笑了一声,“没错,还真说对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正说着,教室门口便来了人,声音几许威严,“谁啊?谁这里?” 几个人回头一看,来人竟然就是陈老师! 不过才刚毕业,可这俩丫头却像许久没见老师一样,欢呼着跑了上去。 陈老师发现是他们,也笑了起来,又见前两届陆家兄弟,是开心,这些孩子,都是他得意门生啊,学校时候,个个表现优秀。 一番家常,才知陈老师今年带高一,仍然这间教室里。 师生重逢,一时竟有说不完话,陈老师便邀请他们一道去家里小坐,后来,小坐变成了长坐,后,还留陈老师家里吃了饭。 从母校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一行人上车回大院。 整个下午,有两个人始终没怎么说话,那便是童博和朱骁骁。 童博为何低落,他们几人目睹了他游泳追女孩过程,都心知肚明,只是朱骁骁为什么也不高兴呢?这几人中只怕只有小囡不明白了…… 回去路上,只有小囡和乐颜朱骁骁车上,小囡便问,“骁骁,你好像不高兴,怎么了?”朱骁骁虽然平时也不多言,但是小囡和他一起十几年,他情绪变化她还是能感觉到,而且,她老早就有感觉了,只不过碍于乐颜两个哥哥场,她不便问,现,只有他们三个死党了,她便关切地问道。 朱骁骁心中暗叹,到底还是小囡,彼此熟悉得就像是彼此镜子一样,稍稍有点异样,她就能觉察到,没错,他确实不高兴,可是,他该怎么说? 只是笑了笑,安抚她,“我没事,只是下午想起我们以前日子了,现你们都还北京,就我一个人他乡,有点感触罢了。” “骁骁,对不起……”她原本也是要考海校,这样他就不孤单了,可是,人生真有一些事是身不由己。十八岁她,第一次感到了命运无奈。 “傻!”朱骁骁温柔地斥责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也就那么一说,现通讯和交通都这么发达,想见面还不是几个小时事!” “也对!国庆我就会去看你了呢!算算啊,离国庆不过两周了!乐颜,国庆你也过去吗?”小囡心无城府地问。 朱骁骁看着反光镜里乐颜,忽然有一种预感…… 乐颜显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啊?去海校吗?呃……到时候再说了……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嗯……我希望大家都去!我们去给骁骁做伴儿!”小囡开心地说。 乐颜无语得看着小囡,突然很同情朱骁骁,骁骁啊骁骁,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你目标太迟钝……如果国庆真过去话,只怕骁骁不想看到就是他们这群拖油瓶了…… 夜色中,两辆车都宁家停下,四个人全下了车,除了心情不好童博。 “我先回去了,你们不用送我,骁骁,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还是送给你……”小囡把装皮带盒子递给他,说好了是给他选礼物,虽然不是她付钱,可是再拿回去也显得太失礼了…… 朱骁骁沉默了片刻,才接下,许多话,此时此刻却不能说…… “骁骁,明天见!”小囡挥挥手,转身便往家里走。 “等等,小囡!”乐颜追了上去,挽住她胳膊,“小囡,我们好久没一起了,今晚我你家睡,我们睡一个枕头说说话吧!” “嗯!好!”小囡欣然同意。 乐颜便回头挥手,“哥,回去跟爸妈说我小囡家住下了!” 陆念之点点头,夜色中,察觉到朱骁骁敌视目光。 “我们谈谈。”朱骁骁直截了当。 “好!”他也绝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人。 树影里,两个男人目光明显写着:战火。 “你喜欢她?”朱骁骁先开口。 “是!”他回答得底气十足。 朱骁骁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隐隐,感到一阵压力,这,真是一个强劲对手,尤其,还占天时地利人和,乐颜明显是帮她哥哥…… “我不会放弃!”他守护了十八年人,他怎会轻言放弃? “我知道!我也不会!”而他要她决心丝毫不比他少,“而且……我比你适合小囡。”这些话,他原本不想说,可是,却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 朱骁骁听了眸色便凌厉起来,冷笑,“何以见得?” 陆念之微微一笑,“我比你年长,比你成熟,比你离她近。” 这三条,听起来过于简单,可是,朱骁骁是聪明人,略一思量,便觉得果然一针见血,竟直指小囡家庭和今后婚姻实质问题。 只是,少年如他,绝不会服输,仍是冷笑,“成熟与否和年龄无关,爱一个人深浅也和年龄无关,距离,也不是问题,关键是她心中有谁!”他不信,他和小囡十八年感情,放感情天平上,会轻得没有分量。 陆念之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朱骁骁借他之言回击。 —————————————————————————————————————— 还有一,不过要晚~!!:nb 待你长发及腰17 nb夜渐浓。 玩了一天小囡已是十分疲惫,和乐颜并排躺床上,渐渐有些迷糊。 乐颜却毫无睡意,因为今天她很是纠结。 二哥对小囡势必得,而朱骁骁也深爱小囡,一个是亲哥哥,一个是不亚于亲兄弟发小,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伤心,可是小囡只有一个,她该怎么办? 今天帮了哥哥,虽然表面跟二哥开玩笑,是为了他送坐骑,为了他给她折现礼物,可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轹。 她是小囡好朋友之一,对小囡和宁家了解不亚于任何人。别看小囡平时大大咧咧,无忧无虑,可是,她却是整个宁家希望和支撑,她今后要肩负,是寻常人根本承担不起责任,所以,她希望有一个强大,有能力呵护小囡人甚至家族让小囡后半生过得不那么辛苦。 从这一点看,二哥真比骁骁适合。 从小到大,二哥便把她宠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公主,日后若小囡跟了他,他对小囡宠绝不会比给她少,当然,骁骁也极宠小囡,可是,二哥优势却是骁骁没有篦。 骁骁是家中独子,又远离北京,年纪和小囡相仿,或许小囡需要他时候,他远异地,又或者他也需要时间和小囡一起成长;然,二哥则不然,业已立,性已定,等待就是成家。他看似不羁,实则沉稳,为人极其精明,凡事深思熟虑,经他手办事情就没有一件出过纰漏,再加上他身后还有一个大哥,还有陆家和童家强大后援,重要是,整个家族都北京,小囡完全可以像从前一样被呵护得很好…… 这并非菲薄了骁骁,这是很明显事实,所以,她倾向于小囡能成为自己二嫂,于是,心里对骁骁便有了愧疚,然而,别人千思万虑都不重要,重要是小囡心里到底中意谁,她今晚留宿陆家目也就是搞清楚这个问题。 “小囡。”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人。 “嗯?”小囡从鼻腔里哼出声音来,表达着自己倦意。 “小囡,别睡啊!我问你个问题。”乐颜轻轻摇了摇她。 “什么呀?你说……”小囡勉强打起精神来,眼睛仍然是闭着。 “小囡,现我们是大学生了,大学里好多谈恋爱,你有没有想过你理想中男朋友是什么样子?” 小囡听了迷蒙一笑,“乐颜,你会是有喜欢男生了吧?” “……”这个问题上跟小囡交流真是有苦难……“小囡,不是啊!你对青梅竹马感情怎么看?我们大院里好多对都是青梅竹马然后长大结婚,你和朱骁骁关系这么铁?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谈恋爱,然后嫁给他?” “骁骁?”小囡听了觉得好笑了,“你是让我乱昧,举杯对他说什么,“百年好合”之类……一度,小囡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这里难道不是举行婚礼? pr上人,她基本都不认识。 她不喜欢pr什么也是这个原因,找不到合适人交谈,认识人又没几个,傻傻地坐着,会是多尴尬事情…… 不过,这次却还好,陆念之好像并不和那些人混成一堆,反而一直她身边,给她介绍这是他哪个死党,那又是他哪只狐朋……:nb 待你长发及腰18 nb虽然小囡不明白他朋友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介绍给她认识,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一一微笑,耐烦时候还会叫声“xx哥哥好”。 哥哥们也乐了,会露出高深莫测笑来,夸她,“念之,你妹妹真乖!” 她并没觉得吃亏,她才十八岁,本来就是他们小妹妹,只是,每每听得陆念之眯着眼儿笑,这妹妹含义,可多了…… “来一杯吗?”身边多了一个柔和声音。 小囡侧目一看,一个一身正装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盘子里几杯酒,酒盛玻璃杯里,颜色鲜艳,极是好看轹。 “为女士调酒。”那人又道。 小囡是学生,从不喝酒,所以摇摇头,“谢谢!” 那人便一副沮丧表情,“这么不给面子?翮” 陆念之笑了笑,从托盘里取出一杯酒来,对小囡道,“这家伙酒调得还不错,别人想喝还不一定能喝得到。” 说完,他亲自试了一口,而后才重又取了一杯来,递给小囡,“甜,果酒调。” “像果汁吗?”小囡听说是甜,才接了过来。 “嗯……差不多吧……”陆念之思量了一下,道。这样酒对他来说,算是果汁了……“来,干杯!谢谢你今天肯帮我忙,答应做我……妹妹!” 小囡笑了笑,这点小忙,还真不足挂齿…… 和他杯子轻轻一碰,小囡浅浅尝了一口,果真是甜,很像樱桃汁味道,于是,便毫无顾忌地把它当果汁喝了。 当那调酒师转了一圈,再把酒送到她面前来时候她也没再推迟,说话也会口渴啊,喝着这加了点冰果酒很舒服。 只是,她不知道,即便是果酒,哪怕是调过果酒,它也是酒,像她这样滴酒不沾人,喝了之后结果跟喝果汁是完全不同,就连陆念之也没想到这一点,这样甜甜饮料会醉人…… 小囡初时还不知道这是醉酒,只觉得越来越疲倦,眼前陆念之说起话来声音好像遥远了些。她便靠沙发靠背上,脸色微烫,眸光水润,懒懒地看着陆念之,听他说话,自己却懒怠再多说一句,而渐渐,他声音越来越远,她眼皮也有些沉重起来…… 陆念之觉察到异样,蹙眉问道,“小囡?你醉了?” “嗯?没有……”小囡迷迷糊糊地摇摇头,越来越困倦了。 “这还叫没有?”他也难以置信,这样酒也能让她醉成这样?那她这酒量是有多糟糕,不过,暗里大男子主义略根性却冒出来兴奋了一下,这也说明,这个咋咋呼呼,风风火火,从小到大闯祸不断丫头,骨子里是有多乖…… “真没有嘛……那酒好甜,怎么会醉……”小囡说话甚至开始大舌头了。 陆念之知道,他摊上事儿了…… 就小囡这样子,要她自己走回家得有多难?而如果他把她抱回去,震叔叔不杀了他?原本就是偷偷带着她出来,还让她醉着回去,他光想想就背后吹冷风…… “小囡,我们回去吧……”横竖是一死,他陆念之还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人,既然是他把小囡带出来,也是他让小囡喝醉了,他断然不会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唔……好……”小囡已经不知道此时是何时,只当已是很晚,迷迷糊糊站起来就要走,可是脚步虚浮,才走了一步,就左摇右晃,差点摔倒。 陆念之赶紧扶住她,而她,竟然软软地,就倒了他怀里。 “小囡?小囡!可以自己走吗?”他扶着她问。 “唔……嗯……”她自己完全无法站稳,靠他身上点头。 可是这模样,是能走回去样子? 陆念之无奈,只好将她抱起来…… 不,这是多么高兴一种勉为其难啊…… 抱着她朋友中穿行而过,连他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了…… 遇见童博和乐颜时候,乐颜大吃一惊,“二哥,小囡这是……” “醉了……”陆念之心中惶然,却又忍着几分好笑。 “糟了……”乐颜同情地看着他,“你怎么让她喝酒啊!震叔叔非把你劈了不可!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啊?” 陆念之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拿得下!”如果真要挨震叔叔训,他一个人顶着就好了,怎么舍得让乐颜陪着一起挨训? 说完,抱着小囡离开了prty。 回大院路上,车里飘着淡淡果酒香味,身边是深醉入睡心爱之人,陆念之有种虽将赴死之感,忍不住开了点小音乐,陶醉其中。 当车缓缓停宁家时候,小囡已经进入深睡。 宁家窗户内,灯火通明,他从车内望出去,心生感慨,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进这个家门? 打开车内灯,扭头看身边副驾座小囡,一身红裙,衬得她肌肤如雪一样白,微乱短发掩映下,两颊却透着玫瑰一般酡红,而她那粉嫩唇,橘色灯光下泛着淡淡一层光,像抹了一层蜜,让人不禁遐想,这滋味到底是有多甜? 他是个成年男子,而眼前又是他喜爱女子,这样画面让他身体一热,莫名躁动和不安体内奔腾。 他稍加犹豫,缓缓向她倾过身去。 小心,谨慎,闻着那越来越近香味,那是她体香和酒香混一起气息,他沉浸其中,已是眩晕自醉。 终不再犹豫,朝着他向往唇瓣覆下去,他已经能想象,吻她唇上将会是怎样美好感觉…… 他自己也忍不住陶醉地微眯了眼,就他即将触到她唇瞬间,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他浑身一颤,睁眼一看,只见副驾驶室门已打开,而门外,站着黑塔一般宁震谦…… 他头皮微麻,彻底清醒过来,“震……震叔叔……”生平第一次,他说话打颤……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便打了过来,正中他鼻梁,而后,他便感觉有温热液体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用手一抹,果然是鼻血…… 宁震谦拳头和小囡可是无法相提并论,幸而他车里,而宁震谦车外,角度关系,宁震谦不好发力,不然,他怀疑自己这只鼻子会从脸上被打飞…… “她怎么了?”宁震谦见女儿昏迷不醒,这小子又欺负她,第一个反应便怀疑是不是被下了迷药好多了…… 宁震谦哼了一声,冷冷地对他下了死命令,“从今天起,陆连长,再不许踏入我宁家半步!不能靠近小囡!若让我发现你出现小囡周围三米以内,招呼你就不再是拳头!” 说完,俯身抱起小囡,大步朝家里走去。 他是怒极了,连称呼都改了,再不叫他念之,而是叫陆连长,这便将他们之间,甚至和陆家关系都拉远了。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宝贝女儿重要,和女儿清白和幸福比起来,跟陆家关系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女儿车里被他非礼那一幕,他肺都要爆炸了!正如陶子所说,如陆向北和童一念那样父母,为什么会教出像陆念之这样儿子来?分明有了女朋友,却还四处沾花惹草打他宝贝女儿主意?而今晚,只要他晚来一步,女儿就会被他给欺辱了…… 想到这里,他心便如火烧一般难受,看样子,不但要对陆念之严加防范,等女儿酒醒,还得让陶子给女儿好好上一课!居然敢外面喝酒!难怪打她电话,“乐颜……” “哥,你到哪儿了?小囡送回去了吗?”乐颜急忙问道。 “嗯……” “怎么样?震叔叔骂你了吗?你还好吗?” “……”还好吗?看看他鼻子就知道好不好……可重要不是这点,他宁可被宁震谦打得横尸当场,也不愿被下了禁止令……“还好,震叔叔就责备了几句,没啥。” “哦,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呢,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我和大哥马上就回来了。”乐颜松了一口气,震叔叔脾气她清楚,能够只被责备几句,算是二哥幸运了。 “二哥没事,已经到家了。”乐颜冲着童博一笑。 是吗?童博没说其它,只是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宁震谦此时不家还好,只要家,目睹喝醉小囡,只怕弟弟今后路难了…… 可是,无论念之有多么难,小囡却明明白白那儿,就大院里,离他们家不过短短距离,看得见希望,也知道努力方向,而他呢,她离他那么遥远,远得就像是仙凡差别…… “大哥!那停一下!我去拿点吃!”乐颜指着路边一家餐厅。 童博一看,他们现不是到了姑父左辰远餐厅了吗?乐颜一直特喜欢吃他们餐厅自制甜食和自己碳烤腰果。 他把车停了路边,陪着乐颜一起下车。 姑父这家门店是和酒店开一起,旁边就是姑父酒店,他不经意瞟了一眼,只这一眼,又让他顿时如雷轰顶…… “乐颜!你自己回去!”他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酒店,追逐着那个身影而去! 是她!真是她!他会看错第一眼!但是第二眼也看错绝不可能!那一瞬,他几乎热泪盈眶,她不是瑞士吗?怎么会回来?! 前方那个瘦削,穿着坠地亚麻长裙,长发披肩女子,酒店大堂里翩然而行,步履轻盈,体态婀娜,就像行走云端一样,这个世界,再没有人会能像她这般行走…… 近了!他和她距离渐渐近了!距离她身后三米地方,他不敢再向前,他真害怕,这是一个梦…… 梦里无数次,他都如这般追寻着她背影,分明已经到了触手可及距离,却因他一伸手,而让她身影化成了虚空,一切都消失无影无踪…… 所以,如果,这真仍然是个梦,他宁愿这梦做得长久一些,让他可以多看她几眼…… “netrll……”他抑制不住激动心情,她身后轻唤了一句。 很轻一句,夜晚酒店安静大堂里,如破空而开琴音,让前面身影也骤然一颤…… 他知道,这一次,真没有错…… “netrll!”他大声地重复着她名字。 终于,她转过身来…… 那一瞬,光华亮过了酒店夺目大堂灯光,他被灼得双眼发疼。用力地闭上,再狠狠地睁开,她,依然还站原地…… 那么安静,那么平静…… “netrll!”他低喃着她名字,泪光终于模糊了视线…… 走下雪山仙女,仍然美得光彩夺目,俗世尘埃并没有使她光彩蒙尘,就连那份清冷,也不曾改变半分…… 只是,重逢,让他变得如痴如狂,让他如疯如癫,而她,却仿佛只不过遇见一个陌路一般,眼睛里无一丝波澜…… 她,如何能做到这一点?难道真如她所说,她心,是冰雪所铸? “netrll……”仿佛,除了念着她名字,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数秒,而后转身,往着她原本方向而去…… “netrll!”他要疯了!她却是如此冷漠吗?连声招呼也吝啬于给他? 日夜思念疯狂,燃烧到顶点渴望,让他既狂且怒,唯恐她就这样如冰雪一般消融他尘世里,他不顾一切冲上前,揪住了她胳膊。 “你干什么?”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清冷质问,亦如问一个陌生人…… “我有话跟你说!”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带我去你房间!” “不……”轻轻浅浅一个字从她花瓣一般唇里吐了出来,却浪潮一般,拒绝并摧毁了他所有期盼…… 他真愤怒了,扭着她胳膊就往电梯走,边走边对服务员道,“给我一个房间!迅速!” 服务员认识他,这是老总侄儿,所以战战兢兢,迅速给了他一张房卡。 他连拖带拽把她扭进电梯…… —————————————————————————————————————— 昨晚不幸睡着,又只好早上起来赶,不知怎么回事,今年身体不如从前,远没有以前能拼能熬夜了,苦了等亲,吉祥也很难过:nb 355 待你长发及腰19 nb他一米八几个头,虽然她也身材高挑,可被他拽着,却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直到他把她拽进房间里,她才不那么镇定,试图从门缝里挤出去,而他用力将门一关,靠门上,将出去路堵了个严严 实实。 “rinet……” “贺心澄!别跟我说英语!装外国人显示你不认识我吗?”他铁青着脸打断了她话。 她被他一吼,索性静了下来,静静地凝视着他,不再言语岙。 这样她,让他心像茫茫海上触上冰山船,心口被撞开一个大窟窿,冰凉海水猛兽一般往窟窿里灌,随浪而入冰 凌子砸得他刺痛不堪。 “我忘不了你……”他痴痴地看着她,眼眶微红。 她微微转过脸去,沉默,是她擅长外壳掌。 他向前走几步,近她跟前,几近哽咽,“我很想你,每天……” 她终于垂下头来,长长发丝遮住了半壁脸颊,轻轻一声低叹,“阿博……何必?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当从来不曾遇见 过……” 她普通话并非地道字正腔圆,带着些许南方人口音,柔软语调,淡淡意味,让“从来不曾遇见”这几个字如绵里藏针一般,对他而言如初时一样有着别样杀伤力,“怎么可能当从来不曾遇见?你可以做到吗?我不相信,这么久以来,你从来就没想起过我?!” 她定定地,低垂了眉,而后,坚定地摇头。 “没有?!”童博忽然觉得很可笑,却不知这笑,是因为她谎言还是他自己痴傻?又或者兼而有之?“贺心澄!你是全世界狠心女人!我真不懂你!” 长发遮掩下,她唇角努力地微微扬起,对于他评价,不打算做任何解释。 她清淡,让他感觉,他所有思念、深情,和怒气都如一拳重击砸了棉花堆里,绵软无力,没有任何回应。 凝视着她长发掩映下精致眉眼,他心里,被疼痛和愤怒所充斥,要怎样,才能打破她这平静无波模样?他手,握成了双拳…… 蓦地,他出其不意捧住了她脸,对着她唇便用力吻了下去。 她亦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以至终慌乱起来,双臂撑他胸口,欲将他推开。 她越是抗争,越增长了他控制她**如开闸泄洪水,奔流浩荡,不可阻挡。 他用力冲破她阻碍,用力磨着她唇瓣,用力和她舌纠缠,直到,他无法自已,便将她抱起,直接压向酒店大床。 “阿博……你疯了……不可以……”她唇已经被他咬破了皮,淡淡血腥味残余嘴里,而他手,却已经拉扯她衣服,她急忙按住他手。 只是,她能阻挡得了他吗? 且不说他从小父亲训练下,身手绝不亚于任何一名特警,就凭他此时此刻那无法控制疯狂欲ty情之后,亦不减半分。只是,大多数人眼睛都可用亮若星辰来形容,比如曈曈钟爱小囡,比如他家乐颜然只有她,只有他她,眸子里亮光如雪后初晴,阳光照冰棱之上,一闪一闪光芒,看似耀眼,那雪寒冰霜却足以让人心凉透…… 他真是怕了她这样眼神,立时伸手遮住了,“心心,不要总这么看着我,我要你,要你和我一起,无论瑞士还是中国,我要我们不分离。” 她一动不动,“iti?” “心心!”他恐惧地抓紧了她手。 她便生出几分讥笑神情来,“netbsp; 他眸光一缩。 他讨厌便是这个词,为什么总说他“netbsp; 几分恼怒地翻身,将她压了身下,鼻尖与她相对,“我什么地方hilish了?是不够大?还是发育不够好?或者是不够强壮?你说不出来,我可以再证明一次!” 她也不挣扎,目光直直,对着他,眼里意味不言而喻:此刻你,不就是netbsp; 他被她看得心颤,终从她身上滑下来。 于是,她坦然起床,不躲,也不闪,当着他面,从容不迫,一件一件,把自己衣服给穿了回去。 他躺床上,为她这样淡然而神伤,“不要走……” 她却如同没有听见一般,穿上了鞋子,拾起了她包。 “心心!”他拥被单随意裹住下身,起身急切地抓住了她手。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tlvstrri!” “我陪你去,我来解释!” “n!”拒绝来得如此干净利落。 他不禁苦笑,“netrll……”十二点,便要离去么?可灰姑娘还会王子留一只水晶鞋,让他有迹可循,她这一走,他却要再一次陷入音讯全无茫然深渊…… 她抬起头来,目光落他脸上,可是看着仿佛又不是他,轻道,“nytihtlyjsttkns,ltb……” ltb…… 他真很讨厌这句话…… “ist!”她扭着手腕,从他掌控中挣脱,开门,裙摆飘扬而去…… 童博站原地,没有再去追。他太了解她个性,即便他追上去,她那颗冰雪般心也不会被他所融化,就比如今天,他和她翻滚了这几个小时,他也没能将她捂热…… 只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怅然中,手机响了两声,是谁来短信?他想起了被他抛下乐颜,估计正担心莫名其妙他吧。 仰天床上躺下,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乐颜发来:哥,你怎么了?哪? 没事。我酒店睡了。他回复了一个,而后便将手机一关,蒙头睡了。 只是,这样夜晚,他怎么睡得着? 一宿无眠。天色微亮时,开车回了大院。 家人已经起床,幸而出去晨练了,并没有和他正面遇上,不然他异样怎么逃得过老爸眼睛? 迅速回到房间,却推开/房门瞬间,看见他床上睡着一个人——陆念之。 陆念之压根就没睡着,军号声早已将他吵醒,只是不想去出早操而已。 “你怎么还这里?旷早操?”早操是他们兄弟俩多年习惯,从三岁开始就被爸爸训练了,即便生病也坚持,念之这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你怎么才回来?上哪鬼混去了?”陆念之没回答哥哥话,反问道。 童博没回答,开始自顾自地洗澡换衣服。 “咦,你背上和肩膀上是什么?”陆念之如发现大陆一般问。 他已脱下上衣,穿衣镜里映出他线条极好身体和他们家传白皙皮肤。 肩膀上,赫然一排渗血牙印,而背上,他看不到,估计是指甲抓痕吧…… 昨晚极缠绵一幕他脑中翻腾反复,他体内躁动不安又开始了…… 沉着脸,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他压下那些悸动,往浴室走去。 “你昨晚跟女人一起?!童博!你不是处了?”陆念之追到浴室门口大声问。 童博脚步略略停了停,马上走得,并关上了浴室门。 陆念之恍然所思,“童博!你早就不是处了吧?这国外民风,就是开放啊!”哪像他们军营,连飞过一只蚊子也是公…… 里面传来哗哗水声,再无其它回应。 陆念之如何甘心?他喜欢小囡,已是举家俱知事,可童博都和女人上床了,家里人还一无所知! “童博!那女人是谁?你连兄弟都瞒着?你太过分了!” 可是,无论他浴室门口怎么闹,童博也没给他答案。 后,门唰拉开,童博系着浴巾出来。 换衣服,整理文件,有条不紊。 陆念之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定然跟那天他疯子似跳入水里所找人有关,而且看样子是找到了,只不过结果不如人意而已,现,他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童博,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兄弟也给你出出主意啊!”他原本是挨了宁震谦禁令之后心情极度郁闷来找童博解闷,可是,等了他大半宿也没见他回来,后来,便直接他床上睡了,早上军号响,他也没心情去早操,这还真是他三岁之后就没有过事,谁知,这好不容易等来了童博,却发现了如此爆炸闻,他把自己心事也给收起来了,只想知道这个让童博神魂颠倒神秘女人到底是谁…… 童博已经穿着完毕,公事包也已收好,对于陆念之挡自己身前求八卦行为很是不屑,冷着脸道,“今天星期一,公司要开股东会,而你,好像也该去当你教官去了吧!陆连长!” 说完,将他一推,从他身边扬长而过。 坐进车里,没开车之前,他却打了个电、话给左辰远,“姑父,我是童博,一大早,没有吵醒你吧?” “没有!我一早就起来了,有什么事吗?这么早?” “……”童博微一迟疑,而后才道,“姑父,我想让你帮我查查你酒店两位客人订了几天房,有没有要酒店帮忙订票之类。”这事儿要惊动姑父实属他不愿,可只能怪姑父酒店员工职业操守太好,无论谁来问,除非警察调查,否则是绝不会透露客人信息…… “哦?哪家酒店?说说名字。”左辰远也有了兴趣。 “……”仍然有着短暂迟疑,不过,后还是说了,“一位叫贺心澄,一位叫卿染,母女俩。” “卿染?!”听见这个名字,左辰远失声叫了出来。 “姑父,您认识她?”童博顿时振奋起来。:nb 待你长发及腰20 nb左辰远亦是极精明之人,听得他语气便知这小子大概所为何事了,“童博,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姑父这样语气,让童博觉得,这其中或许竟会有错综复杂故事? 某大食堂。 小囡和粟粟已经用完餐,正肩并肩地出来,和她们走一起还有一个人——聂钧琛。 “小囡,回宿舍去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军训还累着呢!晚上我带一起回家!”聂钧琛嘱咐道岙。 “好!下午见!”小囡挥挥手,和粟粟一起往寝室去了。 至于聂钧琛为什么会出现她身边,她觉得很无语,这都得怪她老爸。 不就是军训一周轻了两斤吗?爸爸就心疼得心肝儿疼了,非得让阿姨给她改善伙食,一大早地就煮了高营养东西给她带学校来中午吃,可是,中午不就冷了吗?而且,这样天气还挺热,不定到中午就坏了,再说了,别同学都没这么娇气,她宁小囡也不要特殊掌! 可是,老爸说什么也不答应,非给她带上,还想了个办法,大早上把聂钧琛给招来了,说是他们大四都外面有房子住,让他把这菜搁他房子里冰箱里,中午热了给小囡拿去食堂吃。然后,见聂钧琛自己开车去上学,就索性把小囡也给捎他车上了,并且诚恳地麻烦他晚上再把小囡带回来。 小囡觉得吧,她跟聂钧琛也不咋熟,小时候还有过仇,这样麻烦人家委实不太好,可聂钧琛居然答应得十分爽,还很高兴样子,甚至说了句,他每天都有空,可以每天顺便接送小囡。 咦?既然他每天有空大院学校两边跑,他还学校附近弄个房子干什么? 小囡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便被爸爸推上了车,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爸爸竟然就这么委托聂钧琛每天接送她了,还说,“小聂啊!本来呢,我是自己接送小囡,但这个星期实忙,就给你添麻烦了,等这个星期结束,就不用再麻烦你。” “没事儿!宁叔,我说了,一点也不麻烦!”聂钧琛眼睛里透着笑,狭长凤成一条缝了…… 小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她爹送上了别人贼车,还一再叮嘱她,学校遇到什么事儿就找聂钧琛哥哥帮忙,尤其,刻意强调着“哥哥”这两个字…… 她没有看见是,她离开之后,爸爸和妈妈对话画面。 “咦,我说你真奇怪了,不是不愿意小囡和男孩子接触吗?今儿主动把她送人了?”陶子对于她家首长行为越来越不懂…… 宁震谦眼神阴阴,眼前还晃动着昨晚陆家小子对自家宝贝图谋不轨情形,哼了一声,“山高皇帝远,小囡学校我看不住,只能找个人帮忙看着了!” “……”陶子觉得好笑,首长大人可是什么招都给用上了,不禁笑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让小囡离了狼窝进虎穴?” “小聂?”宁震谦几分自得,“我看不会,至少这一个星期之内不会,军训还有一个星期就要结束了,军训完之后,警报解除,也就不需要小聂再护送了。而且,这叫谋略,你懂吗?敌人敌人,就是合作对象……” “你就得意吧!你还谋略呢!我看这仨孩子没一个是省油灯,等闺女真掉进了小聂虎穴,你就哭吧!”陶子对他女儿事儿上用所谓谋略实觉得夸张了。 宁震谦却摇摇头,“不会!” “这么有把握?” “感觉!你知道吗?行军打仗有时候也要凭感觉,说不出为什么,但我感觉总没出过错!这是天赋,你懂吗?” 陶子觉得好笑了,“首长大人!这是女儿终生大事,不是打战!您就别胡搅了!”还天赋呢!他自己年轻那会怎么没见他有什么天赋? 宁震谦不以为然,“女儿幸福,是我这辈子重要战役!” “……”陶子无话可说了。 末了,宁震谦又补充,“再者,如果非这三人中选一个话,我还真比较中意小聂,朱骁骁固然好,可是年纪小了些,和小囡一般大,总感觉不够成熟,另外,也远了点,嫁去广州,我可舍不得,至于陆家二小子,人品不好,根本不用考虑,倒是小聂,如你所说,同一个大院,知根知底……”当然,好小囡三个都瞧不上!他心肝宝贝,他觉得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小子能配得起! 而对这一切改变郁闷要数陆念之了,他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囡和聂钧琛之间走得这么近了呢? 到中午时候,聂钧琛就抱了个东西操场看台上一直等。 起初,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抱了个什么,但这个时候来找小囡,必然是找小囡吃饭!所以把小囡和粟粟留了下来,待班上其它同学都走远以后,他才对她俩道,“中午一起吃饭去!” 这是他唯一可以和小囡独处时间了!震叔叔这禁令一下,他再无各种理由寻去宁家。 谁知,小囡却摆了摆手,“不了!有人和我一起吃!粟粟,要不你陪陆教官吃吧!” 粟粟一听,脸色都变了,“不了!这不合适吧……” 小囡想想也对,人家有成老师陪呢! 而此时,聂钧琛摇了摇他一直抱着东西,大声对小囡喊,“小囡,我给你带了菜了!我们吃饭去!” “来了!”小囡就这么欢地朝着聂钧琛跑去了…… 陆念之站原地,楞了好久,也没想明白,不过一夜之间而已,这一夜小囡还是喝醉了,两人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了呢?聂钧琛还从家给她带菜来吃? 这顿午饭,陆念之吃食不甘味…… 下午训练,同学明显感到了教官低气压。原本就严格陆教官,整个下午脸色都是阴沉,对她们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口号要求都几乎于苛刻,就连他铁粉乐乐也暗地里抱怨了。 若是平时,一个下午练下来,总还有个中途休息,可这个下午,他们班却顶着秋老虎太阳,整整训练了一个下午,一个个累得够呛不说,眼看到了解散时间,别班都放学了他们还站操场上练队列。 叶妮已经撑不下去了,带队口号声越来越小,于是全班士气也越来越低,一个个饥肠辘辘,没精打采。 陆教官眉头便皱了起来,大吼了一声,“这是练什么?!给我重来!” 又重来?这都几点了啊?再晚食堂好菜已经被人给抢完了…… 一时,“军心”不稳…… 偏偏,聂钧琛又来了…… 站操场上,玉树临风似,冲小囡挥挥手,操场里解散了班级,便响起一阵唏嘘声。 陆教官脸色加阴沉,,大吼,“重来!再练半小时!” “……”全体同学敢怒不敢言啊…… 半小时以后,汗流满面各位无辜同学才终于等来陆教官一声解散,顿时跑得飞,完全不顾自己已经十分疲惫身体,唯恐陆教官把他们再一次集合起来。 小囡和粟粟自然也是其中一员,两人准备随着“逃难”大流,大步跑向寝室时候,被一声冷喝给吼住,“宁小囡!粟璇!” 完蛋…… 小囡顿觉乌云压顶,有种不祥预感…… “到!”她和粟粟异口同声。 “很着急吗?”他慢悠悠地压着声音问。 “没有啊……”小囡故作无辜状,一双眼睛忽闪忽闪,一副我哪里着急了?你冤枉我样子……开玩笑,这时候说着急回家,不是找他训吗?她才没那么傻…… “是吗?”他唇边闪过一丝狐狸似笑,“既然不着急,我们把刚才再练一下!你和粟粟是练得糟糕!当着大家面,我都不说你们!” 小囡眨了眨眼,莫非她还要感激他给她留了面子?她哼了哼,明显又上当了!无论她说着急还是不着急,他都会把她给留 下来练呗! 而粟粟却没想到这层,肚子一旦唱起了空城计,脑袋里面也就放空了,傻兮兮地大声回答,“报告教官!其实我们很着急了,真!” “着急?”他眼眉一竖,“我说刚才怎么练得这么糟糕呢!原来就因为着急着想回家缘故!既然这样,我偏不放你们回家!再给我练一个小时!” “……”粟粟哑口无言。 小囡却惨兮兮看着他,心道,果然如此…… “立正!稍息!向右转!齐步走……”空阔操场上,响起陆念之洪亮口令声。 小囡和粟粟苦兮兮地相视一眼,彼此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小囡心中那个愤然,此仇不报非君子,陆念之,你太坑了,昨天我还陪你买衣服了呢!我还给你帮忙陪你去参加宴会了呢!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知恩图报?我记住了! 她俩一直往前走,陆念之也一直没叫停,眼看走到操场边边了,夕阳西斜,这一块周围树木和建筑物遮掩下是一片舒适阴影地,才听见他叫了“立定。” 他慢慢地踱过来,脸色紧绷,喝道,“休息!” 啊?小囡和粟粟不明白…… 他一脸严肃,“休息也是一种功力!休息半小时,要求姿势标准!不准说话!” 也对,挺拔战士们坐着也是一颗迎客松…… 不管怎么样,这阴影处练坐功总比太阳底下暴晒着练队列舒服多了!小囡和粟粟盘膝而坐,顿时舒服极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看台上等着人,依然固执地等待着。陆念之眼睛余光看着那个人,心头火焰就燃烧,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个一本正经接受自己“惩罚”小家伙,心中既内疚又委屈,他也心疼她啊,他也不想这么练她啊,可是,他容易吗?一天到晚,他也就这点时间了…… 不过,庆幸她从小练武,这点小辛苦和她小时候练马步相比实小巫见大巫,所以,才让他内疚心稍稍好过一点。 “小囡,累不累?”到底还是关心她,如果她说累了,或者也就算了…… 小囡却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小囡?说话啊!累嘛?渴吗?哪瓶水是你?”他转头远远看了眼他们班放水地方。 小囡只是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小囡?”他奇怪了,这样眼神是埋怨他吗? 小囡心里却冷哼,哼,明明说了要求姿势准确,不准说话,现又想骗我说话,然后就找到借口可以继续惩罚我了?还累不累?渴不渴?故意吧?我说累,估计你得加大训练强度吧?没准负重跑都得用上来了,我说不累呢?那岂不是上了你当,加给了你让我负重跑理由? 陆教官哪里知道她心里转了这许多小弯弯?话说这一次她还真是误解他了,他当真是关心她来着…… “小囡,想吃什么?等下我们一起去吃?”他又问。 保持沉默…… “烤鸭?还是海鲜?或者想吃辣一点?”他说到这里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震叔叔还说她不吃海鲜呢……话说震叔叔对他是多不待见,这是为什么? 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小囡和粟粟听了他话,仿佛已经看见一只只烤得金黄金黄鸭子眼前转,蒸熟螃蟹龙虾争先恐后往她们面前爬,仿佛说,吃我吧,吃我吧…… 小囡怨念深,他这是故意!一定是!是气她们来着!让她们光想却吃不着!这是多么残酷精神惩罚!陆教官,我恨你! 任他说什么,总之她和粟粟就是不回答,这一点上,她们俩好像达成了共识,因为粟粟已经上了一回当了,再上第二回那就真是傻子…… 终于,半小时过去。 他点点头,让她们起身。 “还有半小时!罚你们……”他也真够伤脑筋啊,要找些轻松点活儿罚她们,可以罚吃东西吗? 小囡忽然眼睛一亮,那翩然走来不是她们美丽成老师吗?于是大声喊,“成老师!” 成小朵朝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还练呢?” “成老师!没有呢!刚才陆教官跟我们说,想要请你吃饭,可是不知道这附近什么地方好,我们就帮他想了想,好了,现你们可以去吃饭了!”小囡笑眯眯地弯起了唇,哼,这下你还不和成老师去吃饭,你就死定了。 陆念之看着她,觉得好笑,这样就想把剩下半个小时惩罚给躲过去?又傻又聪明小姑娘…… “陆教官,成老师,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小囡拉着粟粟,撒腿飞跑,先混过了今天再说,明天事明日再忧吧……“聂钧琛!我们回家咯!”操场里回荡着小囡欢声音。 陆念之原本闪烁着笑意眼,又阴沉了下去…… “念之!要请我吃饭?”成小朵聪慧而美丽眼睛眨了眨,笑问。 陆念之面露苦笑,望着远去那个身影,一丝无可奈何自心底升起,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聂钧琛体贴地给她递过一瓶水,同样,是将瓶盖先拧开了。这一系列动作,都落入他眼里,他心里添几分沉重。 —————————————————————————————————————— 茶叶茶叶,你心愿我记着呢,虽然还没完成,但是明天吧~~~白天好不好?嘻嘻:nb 待你长发及腰21 nb连续一周,陆念之没有任何进展,却眼睁睁地看着小囡和聂钧琛走得近了…… 眼看军训马上就要结束,这无异于告诉他,他这次军训行动是完全失败,非但没达到他计划目,反离目标加远…… 转眼到了汇报比赛日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大学生们虽不至如此,可训练了这么久,还是很期待能争第一。 尤其小囡她们寝室里,简直群情激昂热火朝天,因为乐乐誓要为自己男神争一口气,声称不拿第一对不住陆教官那张帅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脸!虽然这张脸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墨镜所遮盖…… 作为陆教官脑残粉,乐乐还为即将到来分别,为陆教官准备了礼物,乐乐带动下,丹青也买了个小纪念品,唯独小囡和粟粟,什么行动也没有岙。 “小囡!粟粟!你们不给陆教官送礼物吗?班里大部分女生都买了呢!”乐乐好心地提醒她们。 小囡撑着头,想着这一个星期以来陆教官同志对她和粟粟每天解散后“额外加餐”,心情难以平复啊……还礼物? “小囡,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教官了哦……”乐乐不无惆怅地感叹掌。 见不着?她可真希望见不着才好……但愿以后大院里再也不要遇上吧! 粟粟同学说出了她心声,“礼物?我看小囡恨不得送给他俩拳头当礼物!” “……”乐乐很不乐意自己男神遭到这样待遇,马上为男神辩驳,“小囡,粟粟,这也不能怪教官老给你们加餐,谁让你们不好好练呢?教官这是对我们班负责,免得你俩拖了班级后腿!” 不好好练?拖后腿?所以,同学们都是这么看她和粟粟吗?就凭她和粟粟素质,闭着眼睛走正步也不会是拖后腿那一个!她皱了皱鼻子。 “好了,别说了,走吧!”丹青提醒她们。 操场上已经有好些班级集合完毕,她们班,叶妮也正神气活现地指挥着,跑道上集合。 待她们赶到,叶妮便唬着脸看着手表说,“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间了?还好你们没迟到,不然……我看你们怎么跟班里全体同学交代,怎么跟陆教官交代!” 叶妮总是这样,找准一切可以给小囡难堪机会让她下不来台,小囡无语,这梁子真是越结越大了,眼看这比赛即,她也没跟她计较,至于怎么跟陆教官交代,似乎还真不用叶妮操心…… 陆教官作为连长,是这次军训部队那边负责人,此时正高高坐主席台上呢,而聂钧琛也此时赶来了,小囡她们班所方阵位置对她比手势。 这一个星期相处,聂钧琛每天接送,并且按时送午饭来,让彼此之间渐渐熟悉,小囡对聂钧琛印象已经有所改观,觉得这个人还算胸怀宽阔,不计前嫌,能把“前仇旧恨”都抛下还对她那么好,也算是真汉子一个,至于上次玫瑰花事件,聂钧琛没有再提起,小囡也就自动忽略了,没放心上,虽然做不到宁震谦说那样,把聂钧琛当哥哥,可也至少能把他当朋友了,所以,已经集合她,回头对聂钧琛一笑,也回了个必胜手势。 这个动作,却被叶妮看见了,冲着她便大吼,“宁小囡!你居然还开小差?如果我们班没得第一,就全是因为你关系!” 霎时,全班所有人目光全都集中到小囡身上,小囡觉得自己已经够给叶妮面子了,为了顾全大局,今早叶妮再怎么刁难她,她都没发作,可她忍耐是有限度,那还得归功于妈妈这些年百般压制,总说她一个女孩子过于火爆没有女孩儿样,否则,搁从前,她拳头早就冲着叶妮去了。 “叶妮,你什么意思?”她站队伍第一排,冷冷地说,“我怎么就给班上丢脸了?你倒是把话给我说说清楚。” “你……”叶妮脸色愤然,“你比赛前还跟男生眉来眼去,不仅给班上丢脸,还给我们全体女生丢脸!” “是吗?”一个冷幽幽声音响起,聂钧琛不知什么时候走下看台,来到她们队伍旁边了,“原来你就是叶妮,小囡父亲命令我照顾小囡,我来看看她,就给你们班丢脸了吗?那你呢?吃小囡吃剩下饭菜,会不会丢脸?” 这几天,聂钧琛和小囡粟粟一起时候,叶妮这个名字她们对话里出现频率是比较高,他一直还不知道叶妮是个什么人物,怎么就要针对小囡,今天一看,终于明白缘由了,叶妮就是那天他和小囡食堂吃饭,因为菜里吃出头发事件而致小囡被陆念之带走,后来有个倒霉蛋自动出来让他发泄了一下郁闷情绪人,原来,小囡这仇,归根到底是因自己而结啊…… 叶妮脸顿时煞白,同学讶异和好奇,全都由小囡身上转到了她身上。据说叶妮家是开公司,家庭条件十分优越,这从叶妮平时谈吐和穿着用度都可以看得出来,无时不刻不彰显着她家有钱,这么有钱还会吃小囡吃剩菜? 平时骄傲强势叶妮一时也被这句话给怔住,只气得脸色发白,什么也说不出来,傻兮兮去陪聂钧琛吃饭那次,是她这辈子委屈事,可是,她却没想到,那菜居然还是小囡吃剩下…… 而聂钧琛却此时走到小囡面前,给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又把粟粟衣服也给拉扯了一下,而后道,“小囡,粟粟,加油。就军训练那些玩意儿,我们大院里出来,谁不是三岁开始就会了?这也能难倒你们就真是笑话了!好好表现,我一边看着你们。如果你们班拿不到第一绝不是你们原因。” 聂钧琛话还是有一些威慑作用,小囡和粟粟平时活泼低调,从不说自己家里怎么怎么样,大伙儿只道她们是本市普通人家孩子,大院这两个字顿时让人觉得不一样了,庄严加神秘感,油然而生,加上聂钧琛之前还说,小囡父亲命令他照顾小囡,聂钧琛本人学弟学妹们眼里就是一个神话了,能命令神话人,又是什么人物?联想一下小囡和粟粟军训时表现,不由感慨,难怪她们俩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军姿和正步就那么标准,难怪陆教官总是让小囡做示范,人家是从小练着啊…… 叶妮敏锐嗅觉是嗅出了其中不同,盯着聂钧琛给小囡整理帽子,心中又酸又涩,充满不服,却被聂钧琛这一出给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聂钧琛对所有同学温润一笑,“好了,马上就要比赛了,团结一心,才能拿第一!大家加油!” 这句话听着淡淡,可大伙儿听着却像是说叶妮,仿佛挑事儿就是她似,联想平时叶妮总是找小囡茬儿,不由也对叶妮做法不以为然,是啊,如果拿不到第一,绝不是宁小囡原因了,人家是谁啊?部队,就这点儿小菜,人家三岁就会了…… 叶妮也气着了,同学们眼神,已是分明说,如果拿不到第一,是因为她了? 都是好胜之人,顿时把个人恩怨都放置一旁,全地投入到比赛里。 苦是主席台上陆连长,看着小囡这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不能下去看看,偏又让聂钧琛捡了便宜,还给小囡整理衣服?他心里郁闷难平啊…… 比赛终于开始了。 陆连长亲自带出来队伍,自然是不一样,无论是队列、气势、口号,诸多班级里都是突出,拉了其他班级至少一个档次,第一名没有悬念地落入小囡班上,结果宣布时候,掌声欢呼声一片,聂钧琛也小囡身边,拼命为她鼓掌。 比赛结束,也就是教官们要离开时候了,欢呼过后,各班陷入一片离别阴霾,好些女生都哭了。 每年军训都是这样,几周相处虽然短暂,可对学生们来说是一次特殊经历,对严厉教官不免生出几分难舍之情,小囡班上乐乐是哭得惨一个,这一别,非但是和教官永别,也是和她男神永别了,所以,她把礼物送给陆念之之后,就一直抱着丹青哭。 送礼物不止乐乐一人,陆念之怀抱里抱着一大堆,从毛绒玩具到剃须刀,各种各样。 这份情倒也出乎了他意料,他是第一次出来带军训,没想过和这些女大学生们几个星期相处,自己还那么凶,居然也能收获她们真心崇拜,一时颇为感动。 只是,他姑娘呢?好像是无动于衷那一个…… 于是,人群中他,走到她身边,微笑着说,“宁小囡,今天表现得很棒。”言下之意:我礼物呢?你就没礼物送给我? “谢谢!”小囡不咸不淡地说,如果说她对他印象曾有过改观,却因为这个星期“加餐”而再度跌回原处。 “……”没话跟他说了?“宁小囡,你没礼物送给我吗?”好吧,直接开口问,只是用了开玩笑语气,这样别人听着就不会觉得突兀了。 哭得泪眼婆娑乐乐此时挤了过来,推着小囡道,“是啊!陆教官是对你严厉,可是,那是为你好啊,我想要陆教官单独加餐还没机会呢!” 要礼物是吗?好!她想了想,道,“欠着吧!”哼,我不介意再给你打成熊猫眼! “欠着?”乐乐完全沉浸自己悲伤情绪里,没往深了想,只道,“这怎么可以欠?以后就再也见不着陆教官了呀!你怎么送?呜呜……”乐乐想到这里,只觉人生灰暗,再一次大哭起来。 悲伤情绪感染了大家,一时,许多女生也哭得伤心了。 陆念之颇有深意地一笑,行,欠着,总比没有盼头好,于是,忙着去安抚同学去了。 按照她们学校惯例,军训这样便是结束,教官们该回去了,可是,不知是谁提议,下午搞完欢送会再走。 而学校还真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下午欢送会。 既然是欢送会,必然要表演节目,可时间这么紧,根本就不可能再排练,这可就是考验广大学生能耐时候了,好大部分学生小时候都是被父母当成天才和全才培养过,吹拉弹唱舞,谁都学过一两下,而每个班也必有几个学得比较好佼佼者,所以,节目也迅速组建中。 小囡班上,叶妮毫无疑问是文艺方面佼佼者,当即便报了钢琴独奏,同时把目光看向小囡,“同学们,你们要报什么节目吗?”问是大家,挑衅确实小囡,显而易见…… 乐乐却对叶妮节目不以为然,“又是乐器独奏啊!我刚刚去打听了一番,至少有一大半班级是乐器独奏,能出点意吗?” 确实,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排练,只有乐器独奏是容易节目了,只要班里有这方面人才,报出去就绝对可以充数。 叶妮本来对自己钢琴特长很是得意,被乐乐这么一说,气坏了,“那怎么一样,我钢琴可是过了演奏十级,名师教!” “得了!这年头谁没几个十级证书啊!谁没名师指点啊!别拿出来得瑟了!”乐乐心直口,一直看不顺眼叶妮对小囡百般刁难,逮着奚落她机会绝不会放过她。 “你拿个出来我看看?!”叶妮是班长,早对班上所有同学家庭背景摸过底了,值得她深交,她便交,为她以后发展铺路,乐乐家不过是平民百姓,她一向不放眼里,说实话,她现觉得,可能这个摸底唯一摸错是小囡和粟粟,可她们表格上填家庭情况真不咋,两个人父亲都填公务员,小囡母亲情况填私企,而粟粟则填无业,单位名字也都没填,这样人,不她交际范围内啊…… 乐乐自己是没法拿出来,伸手一拉,把小囡和粟粟拉了出来,“我不行,她们有!” 叶妮不说话了,今早一出,然她看不懂小囡和粟粟,觉得这俩人深藏不露,所以也不敢轻狂,至于她俩是否真有比她出众才艺,她也摸不着底,万一真拿出来,没脸可是她,于是,只逮着乐乐奚落,“我倒你多么厉害呢,原来还不是把人家给推出来,好吧,宁小囡,粟粟,你们要报什么节目?别是乐器,别是独唱独舞什么,这些,别班都有!人家乐乐说了,要有意!”言辞间,不无讽刺。 小囡性格外向,天生表演欲,要她报节目倒也不难,可还不能是独唱独舞就有些难度了,这短短一个中午,让她找谁编一个舞出来? “小囡,我们俩双人舞不就得了!就跳《兵哥哥》吧,应景!”粟粟道。 小囡之所以没想到这个,是因为她个性,一向喜欢挑战,不想做重复表演,可眼下除了这个节目,还能怎么办呢?她正犹豫,一个声音响起。 “不行!” 谁到班里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居然是陆教官和成老师,而说“不行”这俩字人,正是陆教官。 “为什么不行?”一见是他,原本并不十分愿意表演这个节目小囡,反而和他抬起了杠,他凭什么说不行?她偏要演! “我是教官,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板着脸,又来了训练时那一套,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跳《兵哥哥》?开玩笑!他只一眼,就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这会儿当着全体教官,还有那么多豺狼虎豹似男生一跳,那得生出多少事儿来让他忧心!他已经应接不暇了! “那演什么好呢?教官您说。”乐乐一见男神驾到,马上改变了立场,不帮小囡了…… 陆念之想了想,“你们有谁练过武术没有?” 小囡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她偏不举手…… 可是,事实证明,出卖自己人一定是自己闺蜜…… 只见粟粟傻不拉几地举手了,“有!小囡是武术冠军!我也跟着她练过!” 小囡很想掐她一把!可是她哪里知道粟粟苦,她这硬扛着不举手,陆教官眼神已经给粟粟示威了…… 武术冠军四个字,同学们中炸了锅,看不出来娇小小囡还有这么一手!顿时个个对她刮目相看,尤其叶妮,想起自己那天要把小囡拉出队伍,却终害到自己一幕,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太好了!你们不是想出个与众不同节目吗?我看不如就搞个武术表演,宁小囡和粟粟,我再叫上我们这边两个教官,配合你们一起演,也不用排练,就中午抽个时间和一下就行!” 确,对于武术高手来说,只要说明一下套路就可以。 乐乐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陆教官!别叫其他教官了,就您亲自上,让我们见识一下您武功呗!” 陆念之心里乐歪了,这个叫乐乐傻兮兮姑娘,就这句话说得聪明了…… 故作深沉地思考状…… “陆教官,行不行啊?”乐乐带动着一帮子女生,叽叽喳喳开始求了。 “那……好吧……”多虚伪勉为其难啊……还回过头去对成小朵一笑,“成老师,你看这个节目怎么样?” “行!”成小朵面带笑容,“你带出来,自然都是好!我们班军训已经出了风头,节目表演就再出一次头吧!” 一番话说下来,好些个大胆学生便唏嘘不已,“成老师……”拖长了声音,有着别样意味,关于成老师和陆教官传说,是心照不宣秘密啊! 成小朵笑容盛。 “那宁小囡,粟粟,跟我来,时间紧迫,我们马上再去找个教官,一起练一下!”陆念之依然是严肃教官面孔,叫上她们俩,转身就走。 而成小朵,望着小囡跟上去婀娜背影,笑容渐渐隐退。 至于另一个被遗忘人——叶妮,也冷眼看着这一幕…… “小囡,粟粟,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陆念之和小囡并排走着,低声问。 “时间紧迫,我们先练习吧!”小囡板着脸,把他话直接引用过来。 “……”他这个星期估计是把这小姑奶奶给得罪了……“可那也不能饿着肚子啊!” “谢了!聂钧琛会给我送饭来!”小囡再次回绝。 “……”这个回复比什么都闹心啊!他也脸色沉沉,“那就先练习!” 表演武术对他们这些当兵来说,实小菜一碟,挑了一套小囡和粟粟都会简单拳,对于陆念之和另一名教官来说就跟过家家一样,配上音乐,改了几个表演型动作,为小囡增加了好几个表现难度机会,一个节目就这么敲定了,前后练了三遍,万无一失,也不过一个小时时间,还是照顾粟粟,时间隔久遗忘了…… 而后,小囡手机就响了,聂钧琛准时送饭来…… 树荫底下,小石桌,香喷喷便当,女孩开心小脸,无一不刺激着陆念之。 陆念之怒气积压,让教官去食堂给他买了几个大馒头来,也凑上前去,石桌四凳,正好跟他们凑成一桌。 “陆教官,我们好像没有邀请你。”聂钧琛对敌人,没有必要客气,何况,还是曾经摆了他一道敌人。 “小囡,我们再说说下午节目,有几个地方我觉得要改改。”他啃了一口馒头,一本正经。“时间紧迫,必须现跟你说。” 又是时间紧迫…… “嗯,你说。”小囡边吃边说,不管怎么样,既然接下了这个活儿,就要把它做到好,哪怕搭档是他。 于是,陆教官连比带划说了一大通,“明白吗?” “明白!”小囡道。 粟粟无辜地看了陆教官一眼,其实她也已经明白了好不好?可陆教官是什么眼神?她只好弱弱地道,“陆教官,我还不明白,你再说一次……” 陆教官啃着白乎乎馒头,很艰难…… “陆教官,白馒头不好吃吧?”粟粟以为他噎着了,说不了话。 “是啊,没味道!谢谢粟粟!”说完,便主动拿起了筷子,伸向宁震谦给小囡准备爱心菜。 “喂,那是我!”小囡正拿着汤匙喝汤,这筷子搁一旁,就被他给占用了? “嗯?没筷子了啊!算了,我们当兵,不讲究,不嫌弃你!”说着,就着菜大口啃了一口馒头,有了菜馒头,好吃多了…… 可是,我们有邀请他吃吗?粟粟和小囡相对一眼,很是迷惘…… 这回轮到聂钧琛黑脸了,人不要脸,真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粟粟,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说到这里,把筷子还给小囡,“给,你用吧!” 小囡瞪着他,这……她还能用吗? 可是,让她跌眼镜是,吃着馒头他似乎真噎着了,拿起她面前牛奶就喝……:nb 待你长发及腰22 nb“那也是……”小囡“我”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牛奶已经底朝天了…… 她微张了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同学们面前板着脸耍威严陆教官…… “这个……”陆念之拿着瓶子晃了晃,“真抱歉,太噎了一口气喝光了,要不……等下我赔给你一箱?” “不、用!”小囡牙根痒痒,真想抓起什么东西来狠狠咬一口才解气。 “没事儿!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呀?”陆念之笑了笑,一副和她很熟样子岙。 小囡迷迷蒙蒙,很想问,我们之间到底怎么…… “对了,小囡,你给我买衣服他们都说好看,下次穿给你看!”他忽然又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买衣服?”小囡蹙眉,这话听得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啊掌? “咦?就星期六啊!你这么就忘了?小迷糊!”说着很爱怜样子,又道,“然后昨晚你还陪我去参加prty呢,我朋友们一致评你为漂亮女伴,别告诉我你也记不得了!” 这个,小囡倒是记得,只不过,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 “嗯,也有可能你忘了,因为你喝醉了嘛,一杯果汁就醉得路也走不了人!”他语气里明显多了戏谑,却是充满宠爱那一种,任何男人看了也明白这是怎样宠。 聂钧琛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小囡却浑然不知,反驳道,“什么果汁?明明是酒,你却骗我是果汁!” 那模样儿,微嘟了嘴,说不出娇憨,看得陆念之心猿意马,看得聂钧琛心如堵石…… 陆念之一笑,无需再多言了,已经足够,其中意味,让别人爱怎么猜怎么猜去吧! 连粟粟都觉得异样,可仍有些傻傻地,问,“小囡,你什么时候和陆教官关系这么好了?” “好什么好?谁和他关系好!”说着还瞪了他一眼,责他这个星期给她额外加餐。 这样反驳听男士耳里,也就跟撒娇差不多,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嘛,聂钧琛看陆念之眼神已经恨不得与他决斗了。 而粟粟眨着眼睛,仍仔细回忆陆念之每一句话,上周明明是骁骁回来日子,小囡怎么跟陆教官发生这么多事?还参加prty?喝醉……对了,她猛然发现一个点,“小囡,你醉得走不了路,怎么回家啊?” “……”再一次验证,猪一样队友是可怕……可是,小囡自己也答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 陆念之看着她微红脸,笑了,“还好了,不算重,还可以再胖点……” 啪嗒,啪嗒,连续两声,是粟粟和聂钧琛手里筷子掉落声音…… “咳咳,小囡,吃饱了吗?吃饱话回寝室去休息一下吧,不能马上练拳!”聂钧琛已经无法忍耐了,不管真假,他都不想再听到陆念之嘴里说出任何关于他自己和小囡事。 一顿原本惬意而浪漫午后小会餐,就陆念之蓄意破坏下草草结束了,他弯起唇角来,笑,“嗯,小聂同学说得对,下午见了,小囡。” 下午两点半,欢送会正式开始,各个班雄壮拉歌声中,主持人叶妮和另一名男生走上舞台。 叶妮钢琴独奏乐乐搅和下被人遗忘了,可是,却争取到了主持人位置,打扮得光彩耀眼地出现师生们面前,果然引起不小轰动,好些男生纷纷打听这位美女是哪个班。 演出节目果然如乐乐所说,基本都是独唱独舞独奏,不过,也让小囡开了眼界,这年头还真不缺乏人才,这些敢于拿出手节目,个个都是水准极高,可见父母们培养孩子过程中当真费了心力。 小囡他们节目排中间,一连串“个人才艺秀”之后,突然来了这么个节目,还是教官和学生同台表演,顿时引起了同学们好奇之心,掌声也格外热烈。 陆念之排这个节目固然也有私心,他希望他姑娘出色,希望她能成为诸多生中佼佼者,可是,却不愿意她风情万种样子外露,所以,武术算是一个比较妥当选择了,男生们想要来招惹这位“武林高手”,也得先掂量掂量他自己分量,再摸摸他胆有多厚才行…… 节目以小囡连续空翻,稳稳落地而开场。 这种亮相,一开始便引起了轰动,台下掌声如雷。 而后,陆念之才带着其他两人以配角身份登台,无处不是配合小囡演出。 节目编排得生动活泼,有小囡个人难度系数高“表演秀”,也有两两对打,粟粟和另一名教官对打,而陆念之则和小囡。 只见小囡跃身而起,一脚扫过来,带着凌厉之风,陆念之大惊,本来是作秀,只是做做假动作而已,没想到小囡来真格…… 幸而他身手敏捷,对于这样攻击早已形成了本能性反应,所以,虽惊,却也轻轻易易避开了。 而小囡后来攻势,越来越凌厉,一拳,一脚,全都是真正格斗,他从初惊讶到后来游刃有余,到了后来,反而像是他戏弄小囡,但是却又配合得恰到好处,令台下掌声连连。 小囡屡次进攻失败,也憋足了气,后,一个假动作摔倒,陆念之信以为真,上前去一看,结果小囡一拳打来,偷袭成功! 原本是照着他另一只眼睛打过去,说好了要给他一份平衡算是礼物,可是他曾挨过她一拳,这次潜意识里反应够,偏开了头,只打中鼻梁,陆教官鼻梁再一次遭殃…… 只庆幸她手劲没宁震谦大,没有当场出血…… 只好配合得捂住鼻子,假装这一幕也是排演好…… 台下果然再次响起热烈掌声,陆念之有苦说不出…… 节目到了尾声,配角们退场,主角小囡会以难度高空翻,连续翻出舞台,从而结束整个表演。 然而,就此时,一只篮球滚进了舞台,往着小囡方向滚过去。 陆念之一看,暗叫不好,马上追上去想要截住篮球,然而,终究太晚了,小囡从空中落下来,纵然看见了篮球,也来不及改变方向,摔倒地…… 台下同学惊呆了,初时还以为这也是排练好,可是,直到看见陆教官抱着小囡就往台下冲时候,才反应过来,演出发生意外了…… 台下看小囡表演,还有下午没课聂钧琛,见状也飞地跟了上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校园,朝着医院方向开过去。 同样急诊科,小囡这个月第二次光顾。 急诊科副主任沈裴易冷着一张脸,亲自带着外科医生给小囡看脚。 陆念之把小囡放下坐着,自己蹲下身来,给小囡脱鞋袜。 他手指不时碰到她小腿肌肤,带着温温热度。 小囡脸色有些发烫,低声说,“我自己来。” 陆念之只是绷着脸,不说话,很地,却把她鞋袜都给脱了,露出莹白小脚来。 医生握着她白皙小脚,轻轻问,“痛不痛?” 小囡摇摇头,“还好……” “还好就是疼了!”陆念之紧张地盯着她脚,不高兴地斥道,“痛就痛,装什么坚强?这是装坚强时候吗?” 可能医生手稍稍重了点,小囡疼得“嘶”了一声。 陆念之又不不高兴了,“医生,拜托,轻点好吗?轻点!” 沈裴易看了他一眼,“你出去好吗?拜托,出去!” 陆念之只好闭了嘴。 “去拍个片看看吧!”外科医生开了x光片单子。 既然要拍片,何必折腾小囡脚这么久?沈裴易给叫来这医生靠不靠谱?陆念之看着小囡紧皱眉头,心疼之余,一肚子不满,俯下身来,抱起小囡就走。 众目睽睽,尤其聂钧琛也一旁,小囡觉得颇不好意思,低声道,“放我下来吧……” “乖,你又不重。”他放柔了声音,道。 “……”小囡无语,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聂钧琛则一旁看着要喷火,懊恼自己身手没陆念之,没能抢他之前把小囡抱起来。 可是,也不甘就此服输,再怎么着,他也是宁叔叔钦点小囡保护人,小囡学校安危可是全权托付给他了,他不能没有责任心!于是,也紧跟着去了拍片室。 拍片结果出来了,脚踝软组织损伤,建议住院观察。 依着小囡意思,是不想住院,这才开学多久?她一半时间都请假,不就是软组织损伤吗?又不是骨折,犯得着吗? 可是这一回,聂钧琛和陆念之终于达成了共识,一致决定先住院再说,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了,下周上课了再看情况而定。 两人一起把小囡安排进病房,看着她脚被固定好,也打上了针,两人才一人一边,站小囡床两侧,如斗鸡一般。 “陆教官,我以为你节目里你会把小囡保护得很好。”聂钧琛不无讽刺。 陆念之也不甘示弱,冷笑,“小聂同学,我以为你会把你惹女人管好!” “你什么意思?”聂钧琛脸一变。 陆念之只冷笑不语。 两人针锋相对间,粟粟带着宁震谦和陶子来了,听说宝贝女儿摔伤,两人都急坏了。 “小囡,怎么样了?”作为女性,陶子为感性一些,第一个疾步至女儿身边,心疼之色显露无遗,“把妈妈给吓坏了!”虽然这女儿是她爸小棉袄,可却是她身上肉,摔女儿身,疼她心。 “妈,我没事,就软组织损伤,这爸爸他们部队都算不上伤呢。”小囡安慰着妈妈。 “什么部队不部队?你能和那些大老爷们比啊?”陶子拉下脸来,怜爱地斥着女儿。 “妈……”小囡软软地叫了一声,能让爸爸妈妈不生气好办法就是撒娇了,“什么大老爷们啊,如果爸爸这样大老爷们受了伤,只怕妈妈比心疼我还心疼呢!” 居然拿爸爸妈妈开玩笑,陶子捏了捏她鼻子,又是喜欢又是无奈,“臭丫头!难道妈妈还不够心疼你?” 宁震谦可没陶子这么好脾性,来此第一要事是担心女儿,见女儿好端端,自然就把怒气迁到别人身上,尤其,病房里居然还有他眼中钉——陆念之! “你,出来!”他对着陆念之冷冷地道。 陆念之一见宁震谦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不敢跟未来老丈人顶,乖乖地跟着宁震谦出了病房。 “小囡为什么会这样?你又为什么这里?”宁震谦开门见山地问。 陆念之便把大致经过讲了一遍,“摔倒?小囡空翻会摔倒?当时你又干什么?可见我看法没有错,你这人是不值得信赖,小囡五岁开始就练空翻,还没见她摔成今天这样,你还是记住我说话吧,以后不要出现小囡身边,今天如果不是看你送小囡来医院份上,我早揍你了!” 陆念之这顿骂挨得冤枉,可他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确实是他大意了,才会眼看着那个篮球滚上舞台而毫无办法,只是,他对于宁震谦直接判了他死刑而死不瞑目啊! 而且,他喜欢小囡,他不想藏着掖着,不想被宁震谦判出局,于是,宁震谦面前站得笔直,“震叔叔,今天小囡受伤我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您批评我,我改正行吗?” 咦?这小子胆子真大啊!比他年轻那会儿胆子大多了! 宁震谦上下打量他,盛气凌人,“小子,竟然敢我面前说这种话!那么我告诉你,小囡到底怎么了,你非缠着她不可?我让她改正行吗?怎么你才不缠着她?” 陆念之想了想,今天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干脆给说开了,于是心一横,道,“震叔叔,我喜欢小囡,您忘了吗?小囡还陶阿姨肚子里时候我就跟您定下了,小囡一岁,我把信物也送来了,十八年过去,小囡一直戴着我送金铃,这是我和小囡缘分。震叔叔,我要和小囡一起,我要娶她,和她过一辈子,我会保护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我也会和小囡一起照顾莫忘哥,照顾宁家每一个人,震叔叔,相信我对小囡心吧!” 陆念之话,充满了诚意,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这么说,宁震谦还真会被打动,可是,不知为何,对陆念之成见已深,听了他话,却只是短暂触动,而后马上冷了脸色,道,“陆连长,你说你喜欢小囡,可你为小囡想过吗?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学生,你要她和你一起,和你结婚,你要和她谈恋爱,那她学习怎么办?如果你真为小囡着想,就不该时时扰她,而应该让她把心思放学习上!这一点,我看朱骁骁比你做得好得多,他们同学那么多年,朱骁骁不喜欢小囡?可他从来不说,就是不想影响小囡学习!陆连长,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年纪太大,我们小囡还小,你等不起,我们也没这福分让你等,现军训也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找小囡。” 说完,宁震谦就要进病房,陆念之急了,冲着他背影大喊,“震叔叔!我能等!我可以等小囡再长大一点!” 宁震谦却如没听见他话一样,径直往前走去……:nb 待你长发及腰23 nb眼看又是一周,陆念之完全没有机会再见到小囡。 宁震谦防他就跟防贼似。 小囡还医院时候,他连续两天医院转悠,可是,宁震谦这两天休息,亲自医院陪着女儿,寸步不离。 无奈之下,买了女孩们爱吃巧克力,托沈裴易带进去,结果沈裴易那家伙却告诉他,巧克力给了,但没说是他给…… 这个笨蛋岙! 沈裴易还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难道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吗?男主默默地把自己对女主关爱传递给女主,一定不会让人别告诉女主是他,这样剧本才能继续纠结下去,才能吸引观众啊? 陆念之很想骂他。合着沈裴易把他自己当观众了?只是想看他和小囡继续纠结,让他们剧情变得有吸引力?这是兄弟吗?这样智商,他真怀疑他学位是混来…… 周末之后,小囡就执意出了愿,只因不想再耽误课程,而后,便由宁震谦每天接送,这让陆念之从何下手掌? 彷徨了几天,陆念之焦灼不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鱼贯出入宁家。 小囡脚受伤,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惊动了好些人。 有优越感要数聂钧琛了,这些天,几乎每天登门宁家,来去无阻,让陆念之看眼里,直暗暗痛斥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怎么震叔叔眼光就不能好点呢?聂钧琛用心难道看不出来? 粟粟这个小广播,把消息广而告之,二齐皓子这伙发小知道了,竟然从学校偷溜出来看她,把小囡给感动得不行,只是,这俩孩子不能久待,喝了杯水,说了会儿话就赶着返回学校去了,宁震谦也催着他俩赶紧回去,不然肯定要挨禁闭。 当然,发小们知道事,乐颜自然也知道了,抽了空回来,让陆念之给逮到了机会,寻思着让乐颜给带点儿什么东西去。 乐颜却一语惊醒梦中人,“哥,我们带东西能有什么用?你不想见小囡吗?” 他憋屈啊!他怎么不想见?可要能见得着啊! 兄妹俩这说着话,陆向北经过,笑,“乐颜,这和哥哥说什么呢?又想敲诈哥哥什么东西?” “……”乐颜不乐意了,“爸,瞧您说!我是这样人吗?我可是来给哥哥排忧解难……” 乐颜没说完,就被陆念之捂住了嘴,他才不要老爸知道他追小囡这条路上一路受挫,太丢人了! 陆向北见他这样,不禁摇头,“怂样儿!这算点什么事儿啊?玩游戏要认真钻研游戏规则,夺旗演习,关键于攻下对方司令部,把旗子给夺下来!摘到了旗子就是胜利!这时候护旗人再说什么还有吗?” 儿子这段时间萎靡,他看眼里,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儿子心烦些什么,忍不住要出口指点了。这小子,都道和年轻时他像,可眼下这怂样,明显不如他! 陆念之一愣,马上茅塞顿开,惊喜地跳了起来,“老爸!爸!听爸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啊!” 陆向北哼了哼,“不知道你这些年各种演习奖是怎么拿到!” 陆念之如同茫茫大海看到了明灯,瞬间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心情一开朗,嘴也皮了起来,“爸,姜还是老辣!小我自愧不如!” 乐颜也笑了,冲着陆向北挤眼,“那可不!咱爸如果追女孩没有两下子,妈妈那么漂亮大美人,怎么肯对爸爸死心塌地?” “臭丫头!”陆向北对女儿宠爱溢于言表,“妈妈是大美人,你爸我难道还差了吗?” 乐颜嘻嘻笑道,“嗯嗯,我说错了呗!爸爸是大帅哥!帅哥配美女,老爸和老妈就是天生一对!爸,您就说说您当年怎么追妈妈呗,给二哥这傻货借鉴一下!” “陆向北!你又跟儿子女儿瞎编排什么?为老不尊,没个正形!”童一念声音带着些嗔怪意味响起。 陆向北回头一笑,“没说啥,我教儿子做人道理。人生纷繁复杂,遇事要懂得分清主次,抓主要矛盾。儿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老爸太英明了!”好一个抓主要矛盾!好一个抢到旗子就是胜利! “一看就知道你们没说好事儿!”童一念才不信他们父子话,刚才分明听到乐颜要她爸说他们年轻时事呢,瞪了陆向北一眼,眉目间却是满足和幸福笑意。认识陆向北时候,她还没曈曈年纪大,彼时尚是懵懂少女,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这个令人惊艳男人共同经历那么多坎坷波折,所幸是,他一直坚持着不离不弃,一直陪她身边,才有了她后几十年幸福生活。 “妈妈!真没有!我们说小囡脚摔伤事呢,哥哥可是有保护不周责任,所以,我打算去看看她!妈,您说我带点儿什么去呢?”乐颜一本正经地和妈妈商量,说实话,她现每走一步也谨小慎微,唯恐不小心便破坏了哥哥姻缘,她所做一切都只能为哥哥增光添彩,决不能黑了哥哥啊…… “是吗?小囡受伤了?那是得去看看!陆向北,我们也一起去吧!等我,我去换衣服,还得收拾点儿礼品!”童一念说着上楼去了。 乐颜冲着哥哥一笑,“哥,机会来了!” 薄夜初降,宁家刚结束晚餐,因为小囡脚受伤,所以,一家人饭后散步也暂时停止了。 正围着小囡说话呢,陆向北夫妇带着女儿来访。 一听这个“陆”字,宁震谦防御系统就自动拉响了警报,可是,跟陆向北关系这,这与陆念之这人怎样是两码事,纵然哪天跟陆念之翻了脸,只要陆向北不主动断了两家这关系,他是不会主动断,是以,全面进入高度警备状态,迎接陆家人到来。 当他看到来人只有陆氏夫妇和乐颜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也真诚起来,欢迎他们到来。 “爷爷奶奶好,震叔叔陶阿姨好,莫忘哥好。听说小囡脚受伤了,我爸妈可关心了,来看看小囡怎么了呢!”陆家出来孩子,个顶个嘴甜,乐颜落落大方地把宁家每个人都问候到了。 陶子喜欢乐颜,立即把乐颜拉到身边,“这孩子,嘴就是乖巧!看我们小囡,还傻乎乎地不知道跟长辈打招呼呢!” “谢谢陆伯伯念阿姨!”小囡朝乐颜眨眨眼,吐吐舌头,妈妈们都是这样,横竖看别人家孩子比自己家好,她们早习惯了…… 讨论过小囡脚伤以后,大人们便进入了他们自己话题,国际形势,金融变化,公司业务,总之说起来便没有了她俩插嘴份,于是,乐颜冲小囡眨眼,“小囡,我们去你房间说话儿吧!” “去吧去吧!”陶子笑道,“我们话题让姑娘们觉得枯燥了!行!说你们自个小秘密去!” 小囡还不能走,乐颜伸手扶起她。宁震谦怎会让女儿就这么自个走上去?马上站起来要抱女儿,可是,比他动作是莫忘,这些天看着宁震谦抱着小囡进进出出,又听了大人好几遍解释,大约知道小囡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抱着小囡往她房间走去。 乐颜脸色微微一变,可是也别无它法,只能就此作罢…… 莫忘把小囡放她床上,还给她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自己便坐一边陪着,也没有要走意思。 乐颜心中着急啊,但又不能做得太过火,后只能抱了侥幸心理,希望莫忘不懂事,容易哄,也不会乱说。 于是走到窗边,对着外面做了个手势。 “乐颜,你干什么?”小囡觉得奇怪极了。 乐颜呵呵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是吗?小囡疑惑地看着窗口,蓦地,一个人从窗口翻窗进来,背上还背着个大包。 “嗨,小囡!”陆念之有些尴尬地朝小囡打招呼。祖国和人民培养他们这些优秀子弟兵,攀援附墙如履平地,可是不是让他们用来追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见心爱姑娘一面,用上了这一招呢?难免有些汗颜啊…… “你……怎么不走大门啊?”小囡这条秘密通道是她关禁闭逃出去专线,被乐颜出卖给她哥了?可是,有这必要吗?和陆伯伯他们走大门不好? 显然,小囡还不知道陆教官被她英明神武老爸下了禁令之事…… “这个……我哥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你伤了脚,多无趣啊!我哥想给你些乐子来着!”乐颜赶紧为哥哥找词儿。 是吗?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看着这么一个大活男人大晚上地从窗户里爬进她房间有什么乐子可言…… “小囡,我是来给你道歉。”陆念之郑重其事地给自己爬墙行为寻找冠冕堂皇理由,“是我没好好保护你,才让你摔跤了,对不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是个意外!”篮球又不是他扔进来,她也不是无理取闹人,怎么也不会怪到他身上去,不过,他这番言辞,倒让她觉得其实这个人还是挺有担待,如果不恶意整她话,他还真不算坏…… 陆念之把背包取下来,里面装全是小囡爱吃东西,当然,这些情报也是乐颜透露给他,他家人,让他对未来之路突然之间充满了信心,有这样家人支持,他再不成功,就愧姓陆了! 把背包里东西全拿出来,放小囡和莫忘面前,这些,都是他对小囡表达歉意诚意体现。 “莫忘哥,吃这个!”陆念之把香酥鸭送到莫忘面前。 乐颜真服了他,居然还特意出去买了香酥鸭回来,还热乎乎呢! 鸭子是莫忘和小囡都喜欢吃,而且一人一只鸭腿,陆念之也记得,莫忘见另一只鸭腿送到了小囡手上,算是满意了,也不客气地开始咬鸭腿。 “乐颜吃吧!”小囡一贯讲义气,从不是自私人,怎么会自己兄妹俩独享鸭腿,让陆家兄妹看着? “哎呀小囡!我哥刻意买给你吃你就吃吧!跟我还客气什么!得,我吃鸭翅膀!我们一起吃吧!”乐颜撕下一只鸭翅膀,问陆念之,“哥,要不要?” 陆念之笑着摇摇头,一个是他爱妹妹,一个是他姑娘,还有一个,是他和他姑娘要保护一辈子人,看着他们吃得欢,就是他开心事…… 难得平和温馨却被突如其来敲门声打断。 “小囡!叫莫忘出来,他该洗澡了!”这是严庄声音。 乐颜吓得一跳,手里鸭翅膀也掉落地,油乎乎手也顾不得擦,推着陆念之,“糟了糟了!哥,你赶紧走吧!” 小囡狐疑地看着这兄妹俩,“乐颜,我奶奶来了,陆教官为什么走?” “来不及解释了!”乐颜把陆念之推到窗边,陆念之迫于无奈,虽心中千般不愿,可只好顺着绳子翻了出去。 乐颜这才遏制住狂跳心前去开门。 严庄一进来,便看见莫忘兄妹俩啃香酥鸭,不禁诧异地问,“这哪里来鸭子啊?哟,还这么多好吃呢……” “是……”小囡刚说一个字,就被乐颜把话抢了过去,“是我刚刚背上来啊!奶奶您没看见我进来时候背着书包吗?” “是吗?”严庄一时迷糊了,还真没注意乐颜到底有没有背书包…… 小囡迷糊了,乐颜这是唱哪一出啊? 严庄也没多想,把莫忘领下楼去,乐颜暗暗庆幸,莫忘什么也没说…… 一种不祥直觉,让她手脚麻利地把所有吃食都收拾好,重塞进书包里,而后把书包扔进小囡壁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想关上/门,走廊里又响起了脚步声,这一回竟然是宁震谦…… 乐颜原本打算再把哥哥放上来,顿时呆住,连说话也不那么流畅了,“震……震叔叔……” “嗯……乐颜啊!谢谢你来陪小囡,小囡这段时间哪里也不能取,可憋着了,幸而有你们这些一起长大朋友,来陪她解解闷!”宁震谦说着,就往房间里走来。 “呵呵……呵呵……应该……应该……”乐颜到底心虚,强装笑脸,强作镇定,“震叔叔,我爸呢?”爸爸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把震叔叔拖住?竟然放了他上来? “跟你宁爷爷下棋呢!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来看看你们俩姑娘需要点什么?”宁震谦笑道。 “不用!我和小囡说话呢!”乐颜言下之意是,我们姑娘家说话,可以烦请震叔叔别杵这儿吗? 宁震谦明显是不识趣人啊!大大咧咧她们旁边坐下,笑道,“行!你们俩说话,我这给你们搞后勤,需要什么说一声,我马上给你们服务!” 乐颜蔫了,自从那次小囡喝醉事件,震叔叔是连她也不相信了…… 就这么着,还让她和小囡怎么说话? 不过,不管怎样,今天都算是有进展了…… “呵呵,震叔叔,我……还是下去看我爸下棋吧……我和小囡也没什么说了……小囡,下次再来看你!”说完,使劲给小囡使眼神,要她别把刚才陆念之来过事给捅出来。 “乐颜,你眼睛疼吗?”宁震谦忽然问道。 “啊?是……是啊……刚才不小心进了根眼睫毛……疼……震叔叔,我下楼去了,再见……”乐颜揉揉眼睛,一溜烟跑了。:nb 待你长发及腰24 nb开学四周,迎来了国庆长假,原本说好国庆去看朱骁骁小囡,因为脚伤缘故,不得已又要失约了。 朱骁骁早已经从二齐他们那里获知她受伤一事,管学校管理严格,可仍然抽出一切可以抽出时间来给她打电话如约而至了。 “骁骁,明天就是国庆了……”小囡语气里有几分沮丧。 “是啊!明天就放假了!”朱骁骁轻轻地笑岙。 “骁骁,好遗憾,不能来看你了,太不凑巧了……”小囡真觉得她和骁骁之间咋这么不顺利呢?本来可以同上一所学校,可是却因为她临时改变主意而让骁骁一个人去了海校;骁骁远走广州,妈妈却刚好生病,她连送一程机会也没有;这回吧,约好去海校看他,她脚却又偏偏受伤了…… “傻丫头,这有什么关系?机会多着呢,只要你想见我,我立刻就飞到你身边!”朱骁骁语气悠悠扬扬,有种说不出温暖。 小囡笑了,“真吗?那好,朱骁骁,你马上出现吧!掌” “好!”朱骁骁答应了一声,语气里暖暖地笑。 小囡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罢了,朱骁骁没有飞马,不是从天而降骑士,怎么可能这样夜里出现? “小囡,脚伤了,哪里也不能去,闷不闷?”他又问道。 “当然闷啊!”她就是个闲不住性格,腿伤了无异于失去了翅膀,小鸟不能翱翔天空苦闷她如今算是尝到了,“我从来没去过海边,本来还打算国庆去看看海,沙滩上奔跑,现,只能窝家里了……” “会有机会。”朱骁骁笑道。 “当然!我一定要找机会去看我梦想中大海!” 朱骁骁便用低柔,温和声音向她描述海样子,海天相接,碧浪长滩,说得小囡愈加向往,直到夜渐渐深了,小囡声音里有了倦意,朱骁骁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终于挂断,一阵嘟嘟声中,小囡浅浅入梦,梦里,是朱骁骁所描述碧海蓝天,一望无际…… “小囡!” 忽,一声呼唤把她从浅梦中唤醒,难道真是朱骁骁出现她面前了吗? 她睁开惺忪双眼,被眼前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无…… 这大晚上,陆教官怎么会出现她房间? 她看了一眼开着窗户,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陆教官同志!我说你是爬窗爬上瘾了吗?你来我家不会走门?”小囡微怒。 陆念之手指竖唇边,轻声嘘道,“小声点,熄灯了,震叔叔他们都睡了,我不想打扰他们啊!”他编造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理由。 “你也知道熄灯了,该睡觉了吗?”小囡哼道。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爬进她房间? 只见陆念之变戏法似,从身后伸出掌来,摊开她面前,他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链坠,小人鱼造型,只不过,有别于之前骁骁送她那个,这个人鱼是铂金。 “今天偶然找到,我说了要赔给你一个,所以买了之后有些迫不及待想给你看,等不及明天了……” “……”小囡盯着他掌心里小人鱼一时无语,稍稍沉默之后,才道,“我不要你赔……”小人鱼赔给她有什么意义?那是朱骁骁送她礼物……再昂贵赔偿也不是原来那一个,没有了原本意义…… 陆念之皱了皱眉,“那就当我送你好了!”说完上前一步,把人鱼挂了她脖子上,“不许再取了!”言语里竟有几分赌气味道。 骤然靠近他,携着属于他气息,小囡睡意朦胧,一时也陷入混沌,犹如那天操场上他给她取项链时一样,忘记了挣扎和反对,直到他退开了,才感觉脖子上凉凉,已多了一物。 她摸着那人鱼坠子,嘟哝,“不是不允许戴首饰吗?” “那是军训!现军训结束了,自然可以!”不是不准戴!而是不准戴别人送…… 小囡盯着眼前这个人,觉得有些看不透他,此人有时很严肃,有时又很无赖,有时很深沉,有时却有些孩子气,他到底是干嘛? “你金铃呢?”他忽然问道。 “你想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别又要打她金铃主意……“你自己说,军训结束可以戴了!” “戴着?”他笑了,“好!继续戴!” 小囡也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是啊,军训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管不着她了,干嘛还这怕三怕四,唯恐他没收她小金铃? “谢谢你小人鱼,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明天再来玩儿吧!从大门进!”小囡掩住嘴,强忍住呵欠。 明天?从大门进?他能进来才奇怪了……所以,既然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他不多待一会儿怎么行? “别啊!有东西吃吗?我没吃晚饭,肚子饿着呢!”他自顾自地她房间环视。 “……”经过上次小石桌午餐事件,她对于他“厚颜无耻”已经领教得十分彻底了,现这样子他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他没有打开她储物柜自己搜寻已经不是他了……于是指了指储物柜,“那里,好像有些曲奇饼什么,你自己去拿。” “是吗?太好了!”他大步走过去,打开储物柜,把里面东西捡了好几样出来,放小囡面前,“来,一起吃吧!”那口气,好像他是主人似…… 小囡觉得“无语”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她此时心情了,只有选择“习惯”。对,这样他,习惯了也就好了…… 她摇摇头,“我刷过牙了,不想再吃……” 却见他吃着曲奇,又打开一瓶牛奶,后说,“下次准备点儿卤肉啤酒什么吧……”虽然当兵吃东西都不挑,可这曲奇牛奶什么,还是女孩吃玩意儿…… 小囡下巴差点掉了,什么?还有下次? 吃饱喝足,仍然没有要走意向…… 他把东西收拾了,找话闲聊,“小囡,明天就放假了吧,打算去哪里玩?” 提起这茬小囡就觉得沮丧,“别提了!我这脚,还能去哪?” “都这么些天了,还没好转?”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有点……罪恶想法,是不是得庆幸她受了伤?不然她可就飞去朱骁骁那儿了……好吧,他这个想法真不对,他有罪,他该死…… 小囡嘴一嘟,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好多了!可是不能远行啊!本来打算去看海,结果只能梦里看了!都怪你!” “怪我?”好吧,他承认,本来他就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小囡是他不是。 “我刚才做梦正好梦到蓝天大海,你一来就把我梦给搅了!”她一双圆圆眼睛瞪着他。 他笑了,女孩说这样话就有些无理取闹意思,不过,他喜欢…… “小囡,你喜欢海?”他,才是深爱大海人,没想到,他姑娘也对海兴趣颇浓,这是个意外收获,他顿时心情舒畅。 提起她向往大海,小囡亮晶晶眼睛里满是憧憬,“我喜欢。你知道吗?我理想是考海校,当一名海军,驾着战舰海上乘风破浪,有海鸥和我作伴,有海风为我护航。闲暇时候,我就会像鱼儿一样,海里自由徜徉……可惜……” “可惜”后面话是什么,他完全能理会,小囡家庭,她所肩负责任,让她不得已放弃了自己梦想,这样她,有别于平时无忧无虑,娇憨懵懂,可是,却让他心深处某个柔软地方一疼。 她对面坐下,他柔声道,“小囡,不当海军,你依然可以像鱼儿一样,海里自由徜徉,站战舰上乘风破浪感觉,就好像……天和地完全属于你一样,风是湿润,空气是咸,天空比任何时候都广阔,那时候心,无限宽广,宽广得超过天边海岸线,容得下整个世界……” 这时候他,是真实,好像又回到了海上那些日子,“小囡,那样时候,人心是寂静,不理解人会以为亦是孤独,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我,是如此充实,没有城市喧哗,没有尘埃污浊,只有一个纯净世界,看似一无所有,可却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 他深情看了她一眼,那个字没有说出来…… “好一个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有什么呢?小囡完全沉浸他所描绘世界里,这样境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可是,如果,如果有一个人懂,那将会是世界之完美,这样人,无需多,只要一个就够了……她喃喃地,把他句子补充完整,“有天有海有地,有生有死有你……” 他喉间一热,心口轰然一声,如一朵烟花爆开,散落星点无数。这种感觉,叫共鸣…… 他真没有想到,一个十八岁,从未见过海城市女孩会理解他所描绘孤独和充实,会理解他生命深处东西,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灵魂里有着和他相同元素,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人…… 此时此刻,加坚定了他决心,这样女孩,他一定不会错过,终此一生,只愿与她生死共依…… 一个大胆而冲动想法他心中升腾,“小囡!你是胆小鬼吗?” 小囡眼前,已经是一片碧海蓝天,破浪战舰迎风疾行,而她站甲板前端,呼吸着海风,享受着把天和海都装进胸怀感觉,惬意无比,却被他突然一句给打断,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 他唇角一动,暗暗好笑,“那你想不想看大海?” 哪壶不开提哪壶!“想啊!陆教官,你是故意气我来着吗?”小囡好心情完全被这句话给破坏了。 “小囡,我带你去看海!”突如其来一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唇边漫开一缕微笑,“我带你去看海,看不一样天地……” “你说……现?”她仍然无法相信自己耳朵? “对,就现!” 她愣住,行吗?外面是漆黑夜,再加上她受伤脚? “小囡,你敢不敢?”他一双黑眸亮若启明星,黑色深瞳里,闪动着不安分火光。 这光,这火,和她灵魂中同样不安分因子相碰撞,她一颗心砰砰乱跳,跃跃欲试期待和现实重重顾虑抗争…… “小囡,相信我吗?” 他跳动着火焰眸子像巫师火把,撩动着她心魄,她灵魂…… “疯了……”她双唇微抖。相信他吗?他是出色军人,是乐颜哥哥,是陆爷爷孙子,是陆伯伯儿子,是严厉教官……她不知道……这重重身份够不够信任分量……他说带她去看海,去看他天、海、地,他生、死,和她你……能说出这番话男人,值得相信吗? 她看向他眼睛,火光瞬间就将她点燃了,那一刻,竟然不再有怀疑,“我……我们怎么去?”太多顾虑,爸爸妈妈允许吗?她脚伤允许吗? “只要你相信我,就能去!”此刻他眼睛里,除了火光,还有浓浓,黑沉沉坚定。 小囡后顾虑,也这份沉稳里消失。从小到大,她就不是一个安分孩子,出格事情数不胜数,再任性一次又何妨?她笑了,点点头,“我去!” 他大喜,打开她衣柜,从里面把她衣服拿出来,收拾背包里,又给她挑了一套,搁至她面前,“把睡衣换下来。” 小囡一看,宽大运动裤,t恤,还有……内衣。 这是第一次有成年男子碰她内衣,莫名,一种热热感觉皮肤上爬行,她脸也不由自主泛了红,低声道,“你去浴室。” 他微怔,旋即明白,凝视她微红脸颊,心中激荡,低声问,“你自己可以换?”她脚,方便吗? “可以啊!你再不去我反悔了!”小囡大窘,难道他想过要亲手给她换衣服?这,这是好男人干事儿吗?她要怀疑自己判断了!他果然还是那个坏蛋教官!她怎么就因为他一番鬼话而改变对他看法呢? 他轻笑出声来,“好,我去。”转身进了浴室。 小囡心完全跳乱了节奏,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一个男人面换衣服,虽然,中间隔了一道浴室门…… 如果他趁着她换衣服偷看话,她马上大喊,把爸爸招来,给他一顿胖揍!再扭送他回去,让陆伯伯再给他一顿胖揍!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无论他说什么话她也不会再相信! 如果他趁着她换衣服偷看话,她马上大喊,把爸爸招来,给他一顿胖揍!再扭送他回去,让陆伯伯再给他一顿胖揍!然后老死不相往来!无论他说什么话她也不会再相信! 越这样想,她越是慌乱,穿衣服时候还算顺利,可裤子却怎么也不好穿,毕竟一只脚不能随便活动,扯了老半天也没能把裤子扯好,只好试着下床,一只脚站地上,然而,慌乱中她却没能站稳,踩着裤脚“哎哟”一声摔倒,还好摔床上…… “怎么了?”听见她声音,他心中担忧,打开门出来,正好看见她窘状。 “喂,你怎么出来了?”小囡满脸通红,她裤子还没穿好呢…… 陆念之看见,正好是她穿了一半裤子模样,雪白大腿和印着卡通头像小内裤刺着他眼睛,他全身热血顿时起来,往一个点冲。 “我来帮你吧……”他强装镇定,走上前去。 “不要!你别过来!”小囡赶紧用被子遮住自己。 “行了!害什么羞啊!你跟乐颜一般大呢!再耽搁下去今天可就不能去了!”他迫于无奈,只好把乐颜搬出来,可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小囡原本迟钝感情加迟钝了…… 小囡激烈天人交战中,没错,她和乐颜一般大,他是乐颜哥哥,自己他眼里就是个小不点呢,可是,他到底也还是男人啊!她还从没让男人看过自己这副模样呢?让男人给她穿裤子?她想都不敢想…… “不要……”终,男女之别还是占了上风,她红着脸道,“你转过去,我自己再穿穿试试!” 好吧……他暗笑,从躲进浴室,到只需转过背去,这也算是一种进展了…… 她被子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把裤子给穿好,还好是宽大运动裤,不然怎么也塞不进去,“行了!” 他转过身来,看见她脸依然红得可爱,很想打趣几句,可这关键时候,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毕竟他还人家地界呢,别把震叔叔给招来,不然,知道他要拐跑他女儿,非拿枪崩了他不可…… “来,你背着!”他扶着她坐起来,把书包背她背上,自己则转过背半蹲她面前,“上来。” 他意思是,要背着她走? 虽然,仍然有点难为情,可除了这样还能怎样呢?谁让自己脚不争气? 小囡只好趴了他背上。 他轻轻易易地就将她背起,走到窗边,低声嘱咐,“抓紧了。” “你要背着我爬窗户?”小囡大惊。 难道他能背着小囡全尸出宁家吗?这种时候,再不容她退怯,索性不回答她,直接攀上了窗。 小囡不是胆小人,可这么刺激事还是第一次做,既惊慌,又有些小兴奋,也顾不得再问其它了,下意识便抱紧了他。 沿着小囡自己备用绳子,陆念之顺利背着她落地。 王子深夜爬窗带走了自己心爱公主,美丽故事就要开始了…… 几分钟以后,陆念之车开出了大院,直奔机场而去。 深夜,还有后一班航班,他出发之时已经订了票,应该能赶得上。 小囡激动心情难以平复,真马上就可以去看自己梦想中大海了,而且还是以这样方式!可是,明天早上爸爸发现自己不见了怎么办?她想着还是得给爸爸发条信息说明一下才行,可是包包里翻了几遍,也没找到手机。 她记得包包是陆念之收拾,身份证什么都带了,怎么就没带手机呢? “陆教官?借你手机给我爸发个信息呗?”她天真地问。 “嗯……等下我来发吧,赶飞机要紧,来不及了!”他故作正经地道。开玩笑,这时候给震叔叔发个短信?震叔叔不立马追来把他大卸八块?怎么也要等飞机起飞再说…… 小囡完全被这次刺激行动给蛊惑,一颗心漂浮不定,充满各种想象,听了他话,也就乖乖地一旁做她大海梦去了。 “小囡,累话,先睡一会儿,到机场我再叫你。”为了她不再乱出什么点子,干脆睡着吧! “啊?我睡不着啊!我激动!陆教官,你再给我讲讲你们舰校事呗!”小囡一双本就晶亮眼睛里因为憧憬而加明亮了。 “好啊!”陆念之很乐意把她思维从给爸爸发短信这件事上转移开,于是开始说他军校故事,说得小囡羡慕不已。 “陆教官,你这样,有很多人追吧?”小囡突然生了八卦之心。 陆念之暗笑,板着脸道,“嗯……我不是被女兵们封为全海军帅吗?地方上我招惹女青年不是可以站满整个海岸线吗?我回来不是还有海边姑娘们给我送了满满一车海产品吗?” 这些都是当日小囡车上当着成小朵面编排他话,被他原封不动地搬了出来。 “嘿嘿……”小囡有些难为情地笑了。 “小囡,我没有。”他目光望着前方,唇边淡淡笑意,表情突然变得魅惑起来。“记得你提到过我初恋吗?” “嗯……”那也是她瞎掰好不好?可是难道瞎猫撞上死耗子说对了? “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曾经轰动整个大院,我家人知道,你家人也知道。”他诡异地一笑。 “是吗?她是谁啊?”小囡皱眉,这么轰动爱恋,竟然没有人跟她说?她家人分明也知道啊! —————————————————————————————————————— 其实,吉祥也知道不出来该上来跟亲们说一声……可事实是,每天晚上吉祥都是码字,而没有码出来原因,只是因为码着码着就趴桌上睡着了,而且每次醒来必定是凌晨两点了,而此时电脑,还锁定小黑屋里,啥也做不了……所以,就所以了……吉祥也不想这样,只有再次说声对不起了……:nb 待你长发及腰25 nb他只是弯了唇角,笑,“唔……你也认识。” “我认识?” “而且……你跟她很熟……” “很熟?” “嗯……岙” 小囡微凝了眉,难道也是大院?或者,还是成老师吧…… “机场到了!”看着她冥思苦想样子,他暗觉好笑。 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他下车,蹲下来背她,小囡猜测,到此为止掌。 数小时以后,他们降落美丽海滨城市。 天还没有亮,带着她临海酒店住下,单独露台,面朝大海,可以听见海浪声声,拍打着海岸线,带着咸味潮湿海风吹得窗幔飞扬,海气息,就这样渗透进呼吸里…… 小囡兴奋地大口吸着气,“我闻到了!闻到了海气息!太棒了!” 陆念之把东西收拾好,看着她笑,“没错儿!大海很棒!可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亲近它,现,你难道不需要睡觉吗?再不睡会儿就要天亮了!” “不!我睡不着!”趁着黑夜,她竟然从北京穿越到了海边,她一时半会怎么能睡着?“不是天亮了吗?那我们干脆等着看海上日出吧!”至今,她还记得那一篇描写海上日出课文,太美太美…… “好啊!”他弯腰把她抱起来,一直抱到露台上躺椅上,让她舒舒服服地靠着。 他抱她起来时候,是如此自然而果断,既让她没有拒绝时间,又让她觉得,他没有一丝一毫亵渎邪念,反而是她,心中想得太多,脸总是不由自主地泛红。 对于自己不争气地脸面,她只能暗暗斥责,人家眼里,你只是乐颜那样小妹妹,你瞎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丢人! 为了掩饰自己一红再红脸,她把话题又绕了回去,“陆教官,给我爸发信息了吗?” “嗯!马上就发!”现确实可以发了……他拿出手机来,写道:震叔叔,我带小囡来海边玩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她,爱护她,并尊重她。陆念之。 写好之后,还把这条给小囡看了,“这样行不行?” “行!”小囡一直都不知道他和爸爸之间暗涌波涛,只觉得这样措辞还挺贴心。 陆念之一笑,按了发送,而后,关机…… 这样信息发出去以后会带来怎样后果,可想而知,他不想小囡面前被震叔叔夺命追魂电狂轰乱炸,也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和小囡世界,所以,切断这个号码和外界一切联系吧! 宁震谦睡觉保持着一贯警醒,短信到时军号还没响,他被惊醒过来,起身拿起手机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大骂一声,“混蛋!”而后便往小囡房间跑去。 陶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赶紧追了上去,只见宁震谦扭小囡房间门,可是似乎上锁了,扭不开,那较劲呢,眼看他就要踹脚踢开,她赶紧制止了,拿了钥匙过来,才把门打开。 房间里,被子还是乱,堆床上,可小囡已经没了踪影。 “小囡呢?”陶子也是大惊。 宁震谦黑着一张脸,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猛然想起,立即打小囡电话,可是竟然关机了! “岂有此理!有种你不要回来!”他火大地将手机一扔,幸而是扔床上…… “小囡到底去哪儿了?”陶子鲜少见到宁震谦对女儿发这么大火,即便是女儿真做错了事,他也不会说“不要回来”话,不会气得连她也不搭理了,于是拾起他手机来看,一看之下,倒是笑出了声。 “笑?你还能笑?”宁震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女人,这是小囡亲妈吗? “咳咳……”陶子自觉失态,这种时候怎么能笑呢?不,应该说,怎么能当着他面笑呢?她倒是以为,人生世,难得为爱疯狂一次,她有些欣赏陆念之勇气了,至于陆念之对小囡是真心还是假意,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个端倪,胆敢就这么把小囡“偷”走,再明目张胆发个信息来告知“贼”,那也是有心贼,毕竟两家关系这里。他许诺,会爱护小囡,尊重小囡,那么,便可看出他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一个比小囡大六七岁男子,却又如此勇敢而浪漫,她不得不微笑着感叹,“年轻真好……” 宁震谦听了媳妇儿话,顿时双眉倒竖,“陶子同志!请你站对立场!” “是!首长!”她立场一直是对,关键是站那边问题,谁说首长立场就一定对? “你……”宁震谦气得呼呼喘气,媳妇儿明显是敷衍他嘛!他一拳砸桌上,“不行!我得找老陆要人去!” 陶子一听可吓着了,拉住他道,“你丢不丢人啊?我跟你说,你只要去找老陆,只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难道老陆还想推卸责任?”宁震谦一副要吃人样子。 陶子却笑着摇摇头,“不,老陆绝不会推卸责任,他一定会点头承担这个责任,他会说,宁子啊,我养儿不教,是我错,我陆家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小囡,既然这样,我就把我这混账儿子绑至你家,你要怎么鞭打就怎么鞭打,至于小囡呢,虽然犬子愚钝,不配做宁家女婿,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令爱下嫁了,唔……现小囡年纪还小,就让他们两个先订婚吧,等小囡毕业,就给他们办婚礼,宁子你放心,我们陆家绝不会亏待了小囡!” 宁震谦越听越火大,“岂有此理!那不是便宜了那小子!” “没错儿!”陶子笑着按着他肩膀坐下,“所以,你还去不去?” “那怎么办?那现怎么办?”宁震谦心里如火烧一般乱了方寸,坐立不安,手一挥,又站了起来。 可是,这一挥手,却将小囡桌上一个海螺给挥到了地上。 宁震谦凝视着那个海螺,眸光微微一缩,再环顾小囡房间,贝壳风铃,军舰模型,握紧拳头,渐渐松开…… 陶子并没有看到他脸上那一抹一闪而过哀伤,继续戏谑他,“你去追回来啊!凭你本事,调查他们去了哪里还不简单?马上飞过去把他们抓回来呗……” 宁震谦听着她话,没有出声。 陶子这才意识到他异样,绕到他跟前,双手捧住了他脸,“你怎么了?” 他握住了她手,眸光凝视着她,“囡囡,这些年辛苦你了……” 类似话,他不是没说过,只不过此刻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你到底怎么了?” 他摇摇头,眼眸里浮出深深歉意,“因为我,让你们母女都受委屈了……小囡她喜欢海,一直都向往去海边,我们也承诺过,等莫忘稳定一些,再稳定一些,可以适应大环境和大气候改变就带她去,可是,这个承诺一拖再拖,终到现还只是一句空话,如今她长大了,那么懂事,为了家族放弃了自己理想,我这当父亲,心里愧疚啊……” 陶子捂住了他唇,没让他说完,“都二十年了,怎么还说这些?那不成你还把我和小囡当外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来愧疚?我和小囡都很幸福,如果现你让小囡失去这个哥哥,那她才会伤心呢!” 一番话并不能开解宁震谦心结,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紧紧抱了抱陶子,而后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陶子他身后急问。 “去跑步!” “……军号还没响呢……” 他没有再回答。 她也没有再追出去,有时候,男人需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空间,有些想不通事,解不开结,得他自己去摸索…… 至于陆念之和小囡,她估计这七天假是安全,首长大人不会追到天涯海角去把他们抓回来,不过,七天之后回来会是怎样情形,她就不敢保证了…… —————————————————————————————————————————— 先3吧,应该还有一,但是要很晚很晚吧~!:nb 待你长发及腰26 nb海边黎明。 初只是一片灰蒙蒙,模糊海天之间传来浪涛声声,隐约可见粼粼水光,却怎么也望不到海头何处。 直到一抹鱼肚白擦亮了暗灰天际,渐渐,渗出浅色金光来,那金色如有人用画笔一笔一笔地描一般,渐浓,渐深,后渲染成浓重金红。 而后,这金红越来越亮,越来越广,后来,半壁天空都被它强大所侵占,就连海水,也层层叠叠,如将天空吸落一般,泛着金红波光。 终于,不再隐藏,不再遮掩,一轮红日完完全全跳出海岸线,以极度优雅而骄傲姿态傲世整个世界,宣告着它是这世界主宰岙。 海上日出,和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无遮无拦,大气磅礴,视线所及,全是它势力范围。天空、海水、世界,乃至人心都被这无所不往金红所征服,所充实。 小囡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世界上宽广是海洋,比海洋宽广是天空,而比天空宽广,是人心…掌… 这一刻,她心里是装进了整个世界,海天相融,不过一心宽直径…… “真美……”她醉心于这样景色,不仅惊艳了她眼睛,撞击着她灵魂。 是,真美…… 他眼中世界,除了日出,除了天空和海洋,还有她,而这世界美丽,也因有了她,而有了不一样意义。 初阳金红色光投射她脸上,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圣洁而美好外衣,这样黎明里,她就像一个女神一般,灼灼生辉…… 天,终于亮透,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海,毫不吝啬地向小囡展示着它姿态,一波一波倒映着晨曦浪向着她方向涌过来,却远远,她不可及地方止住了脚步,让她既醉心期间,又无法亲近。 她不再满足于这样遥望,转过头来,对他道,“陆教官,我想去沙滩!” “好!”他笑。她仍然不需要睡觉吗?这样她,还真有些孩子气,若被童博看到了,不知又该编排他些什么。 仍然是他背着她,她手里提着他准备一包东西,两人往海滩而去。 酒店里看着如此近距离,真正走上沙滩却花了些时间。 清晨海滩,寥寥数人,风声,海浪声,清晰可闻。 他小心地将她放下,打算沙滩上铺个什么东西再让她坐下来,可是,她却自个儿直接坐了沙滩上。 他笑了笑,没阻止她。 “笑什么?”如孩子般奇眼神四处张望,却也不经意间发现了他笑容。 “没什么。”他依然浅浅笑着。 “胡说!你肯定笑我!你眼睛写着呢!”小囡狐疑眼神盯着他。 “哦,你还能看懂我眼睛?好!那我眼睛里还写着什么?”他索性毫不掩饰地,用他充满柔情,和爱慕眼神凝视着她。 小囡眯了眯眼,只因为他眼中光芒太闪亮,她如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般,竟然微微一个痉/挛…… 脸不由自主再度泛红,她赶紧移开眼神,玩弄着沙子,掩饰自己不自然。从来没有如此去看过一个男生,不,应该说男人,她强烈地意识到,他是男人,不是和她一般大小男生……所以,就连眼神也和一般小男生不一样吗?每次看他眼睛,都觉得里面有一股力量,一股让她无所适从力量,上次颐和园时便是如此,但那次不过是无心一瞥,而今天,则是有心去看,竟如看进了他瞳孔深处一般,那里面有着磁场强大漩涡…… “我眼睛有什么?”他居然还不知进退地问。 她哪敢直视他眼睛,两只手死命按压着沙堆,嘟哝,“没……没什么呀……” “真没什么?”他又想笑了。 “嗯……真……” 真没什么,她会是这样反应吗?他再次猛然向她靠近,一张大俊脸凑到她面前,笑,“再看看!里面,没有一只小猪吗?哦不,一边一只,是两只!” “……”她微怔,而后笑着向他扔沙子,“你才是猪!你是!” 他敏捷地躲开了,笑声回荡海滩。 她不服气,支起身子站起来,单脚跳着继续捏了一把一把沙子扔向他。 这次,他担心了,站住脚步没有再跑,被她扔中,沙,落他衣服上,同时撞向他,还有单脚跳过来她。 她没有想到他会站住不跑了,一时重心向他怀中倒去,结结实实撞了他满怀,他伸臂,将她抱紧。 如果可以,真不愿意再松开…… 而她,亦骤然间石化。 他背过她,也抱过她,可是,从没有像这般相拥……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胸膛上坚实肌肉,可以吸进混着他气息空气,她额头甚至擦过他下颌,他胡茬硬硬,她皮肤上留下灼热印记…… 要命是,她竟然傻了般,由他这样抱着,由他温热呼吸喷着她发…… 如果不是她肚子这时候“咕咕”唱起了空城计,她还真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想起把他给推开…… “陆教官!请放开!”她努力地,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 却听头顶传来他轻笑,“是你抱着我……” 是吗? 她脸瞬间通红…… 没错儿,他分明已经松手了,仍然将两人连一起,是她胳膊,圈着他腰…… “我……我怕摔跤啊……”她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样解释,也是说给自己听吧…… “唔……那抱紧,别摔着了!”他很配合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很相信她话。 她脸红了,赶紧松开了手,坐下来,继续玩她沙子。 他笑了,蹲下来,盯着她绯红小脸,“刚才不是有人肚子饿了吗?” “嗯!饿了!”她拼命点头,终于可以换个话题了,不要再纠结她抱他这个问题了…… 他把从酒店里拎出来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早点来,这是出来时候,让酒店给打包预备好。 小囡伸手去拿,却被他轻轻一巴掌打手背上。 “干什……”话没说完,小囡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了,她手全是沙……可是,他为什么可以打她?再可是,她为什么不生气啊? “来,咬一口。”他一只手戴了一次性手套,把面包喂到她嘴边。 喂她吃?这样好像很别扭…… 她红着脸摇头,“我……我喝牛奶算了……”说着,去拿牛奶瓶。 “不行!”他将牛奶瓶一把拿走,“不能空腹喝牛奶!我可是答应过你爸,要照顾好你,别出什么娄子,回去你爸把我皮给揭了!”话说不管是否照顾好她,回去都得掉层皮吧?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原来如此…… 听见这话,她心里稍稍安了安,问道,“你也喂过乐颜吃东西吗?” 起初,他没懂她为何会这么一问,稍一思索,算是明白过来,眸色柔和,“当然,乐颜很小时候我就给她喂饭吃,生病时候我也喂过。” 她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就着他手,把面包给吃了。 “现可以喝牛奶了。”他把牛奶瓶也举到她唇边。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异议,乖顺地喝光了牛奶。 “你自己也吃吧!”没完全吃饱,不过,不好意思让他饿着再喂自己。 他却微微笑着,挑出一个蛋糕来,“再吃一个,然后吃个水果,我才吃。” 小囡无奈,被他填鸭式地喂了个饱,后却见他露出轻松笑容来,“好了,把小猪给喂饱了,该我自己吃了!” 小囡皱了皱眉,“我是猪,那你是什么?我们吃,不是一样吗?” “我?”他笑容放大,“我是养猪人!”有一天,你会答应我养你吗? —————————————————————————————————— 这真是晚,好晚好晚……:nb 待你长发及腰27 nb只见他沙滩上画起了画。 一只戴着小花儿可爱小猪憨态可掬地跃然沙滩,之后,又一旁画了个威风凛凛戴军帽男海军,捧着一只盘子,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只听他叫唤着,“小猪,小猪,开饭了!开饭了!” 她盯着沙滩上被他画得美美那只女小猪,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出了声来。 他原以为她会生气,却听见她笑声,不禁诧异地问道,“笑什么?” “不告诉你!”她弯起唇角,下巴微微扬起,这一回,轮到她卖关子了轹! “小东西!”他站起身来,朝海边走去,唇角是诡异笑。 “你去哪里?”不出所料,她果然他身后焦急地问。 他慢悠悠地走着,仿佛享受这海风轻拂惬意,“当然是去享受一下像鱼儿一样海里自由徜徉滋味……酏” “啊?那……那我呢?”她着急了,只差一跳一跳地追着他而去。 他回过身来,微眯了双眼,身后是一望无际闪耀着金光海水,和晨曦满天,他眼睛里,似乎也蕴满了波光一般,闪得灼人眼,“你?要不,你看我游?” “……”她嘟着嘴,老大不乐意,可是又能怎么办?谁让自己脚不争气呢? 他看了看周围,后指着一处礁石,道,“你去礁石上坐着怎么样?至少脚可以探探水!” “……”还是不乐意!可是,总比这儿干坐着,海水也碰不到要好一些吧…… 他回来,将她抱起,走上礁石,把她轻轻放下来,笑道,“美人鱼都是这么坐着。” “胡说!美人鱼都是海里游!”见过跛着脚美人鱼吗? 他眼里闪过一抹好笑意味,“唔……算我说错了,坐着都是小猪……” “你……”小囡用力一推,差点把他推下了海。 他倒退几步才站稳,笑道,“你这是恩将仇报吧!你把我给谋杀了,谁下次还带你来看海?谁带你去看真军舰?谁带你走进海军军营里去?” 她大喜,双眼放光,立刻忘记了刚才“仇恨”,“你还会带我出来?” 他呵呵一笑,“等明年夏天,我带你去看我曾经战友,前提是,你乖乖听我话。” “……”这话好熟悉,好像他曾经也说过,她不屑地哼了哼,“谁稀罕?骁骁也能带我去……” 他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一声不吭,开始脱衣服。 套头上衣自腰间掀起,露出他线条极好腰腹,肌肤白皙,腹肌和人鱼线都极优美。小囡只一眼,便立刻面红耳赤,她知道不应该再继续看下去,可是偏偏,却移不开眼睛,他身上,仿似有磁石一般,牢牢得吸引着她。 直至他把上衣脱去,扔地上,露出他光裸倒三角上身,并且开始解皮带时候,她才恍然清醒,大声道,“陆教官!你这是干什么?耍流氓吗?” 他无所谓笑笑,眼眉间几许狡黠和邪邪坏意,“难道要我穿着长裤游泳?” “可是……”她想说,可是也不能穿着内裤游泳啊……话没说完,他皮带已解开,长裤也褪了下去,里面穿竟然是泳裤……他什么时候换了泳裤了?竟是做好了准备来游泳……但是,他泳裤怎么是三角啊……紧紧包裹着他臀部,真太……性艳画面给甩掉,那画面却越顽固地霸占着她脑袋,怎么也甩不出去啊…… “你干嘛摇脑袋?头疼吗?” 眼前多了一双修长腿,肌肉匀称而优美…… 她不看!不看!坚决不看!再往上,又要看到不该看了! “没有啊!没有!”她脸,红得如欲滴血,不行,她得用海水来冷一冷她这火热体温了,于是,脱了没受伤那只脚鞋袜,把脚伸进海水里,微凉海水一浸,通体舒适…… 他眉眼间狐狸般笑意依然,大声道,“小囡,我下水了!” 说完,步入海水中。 终于没有了他身旁,小囡觉得压力小了不少,脚一下一下地水中荡着,目光却追随着海里游泳他而去。 时至现,海滩上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海水中游泳人也不少,可是,说实话,真没有人比他身材好,没有人比他泳姿好看,难怪他那么得瑟,还是有些得瑟资本…… 渐渐,目光便似放空了一般,自动屏蔽了所有人,仿似整个海域里,只有他游泳,只有他,如鱼儿一般,海水中自由徜徉…… 不知他游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坐礁石上有些过于炎热了,才见他游回了岸边,从海水里出浴。 鬼使神差,她竟然想到了“美人出浴”这四个字。 此时他,一身湿漉漉,水珠凝他光裸肌肤上,阳光照下来,小囡突然觉得,可以用“金光闪闪”四个字来形容了,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光芒,真盖过了所有人,以前她竟然没有发觉…… 他朝着礁石走来,朝着她走来,而她,静静地凝望着,仿若这海滩,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然而,忽然之间,他要登上礁石时候,却有一个不和谐因素打破了这样画面——一个穿比基尼,一头金色卷发女子闯进了她视野,闯近了他身边,这一看就是辣、妹女子竟然轻佻地直接就他面前摆出一个极诱人姿势来,红唇魅惑地笑,“嗨,帅哥,你真帅。” 他初时微皱了眉,后来便笑了,亦道,“美女,你真美!” 辣昧态度?乐颜还说,他一旦喜欢上什么就是一辈子事,他是一个非常执着人,可见,乐颜话得打折扣啊…… “唔……我对她说……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竖起耳朵听时候,他突然又打住了,而后她看不见方向闷笑。他要不要告诉她,他后面那句话说是:不过,我得问问我未婚妻同不同意…… 小囡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却得到这么一句回复,顿时泄了气,赌气地道,“谁要听啊?你说我还不乐意听呢!反正都是些见不得人话,见不得人事!哼,不要脸女人,加上你这个不要脸男人,正好凑一对!” “……”他成不要脸男人了?话说他除了她家蹭饭吃时候把脸面扔一边不管了,其它时候还真很看重他这张脸面呢……“哦?我怎么不要脸了?” “要脸男人会穿得这么暴露海滩上乱走吗?这不是故意勾艳画面…… 而他,却偏偏还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看见什么了?” 小囡哑口无言。陆教官,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 “我……想睡觉了……”她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闭上眼睛装死。 他扬了扬眉,浑身充满力量,大步流星往酒店方向走去。 她还真是累了。原本只是装睡,可他背上晃悠着,渐渐,便迷糊起来,还没等他走到酒店,她就睡着了。 回到房间,他才发现这一路安安静静她原来已经进入梦乡。 轻轻地把她放床上,而后,便坐床边地上,静静地凝视她。 睡梦里,她小嘴依然嘟着,这是还生气吗? 他微微一笑,伸手轻柔地整理着她头发,一点一点,把她发间细沙给清除。 而后,又去浴室用温热水浸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手。 唯恐惊醒了她,动作都很小心,而她,似乎睡得很沉,始终没有醒来。 被太阳晒过她脸蛋,透着天然红晕,比任何一种胭脂都娇艳,长长睫毛下眼睑投下浅浅阴影,小巧鼻子,红润唇瓣,这张脸,就如同初春花儿一样,明媚鲜妍。 他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悸动心,一点一点地朝她靠近,她微嘟唇上轻轻一碰,柔软而甜腻触感传来,他脑中一阵轰鸣,全身便如火一般燃烧…… 终于抵达了梦彼岸,这种感觉太美好太美好,他真舍不得离开,可是,过于造次只怕操之过急,不愿意此时惊醒了她,强迫自己退离,这需要多强大意志力…… 他也一晚没睡,可是,并没有倦意。 没有去自己床上睡,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而后便靠着她床,坐地上,闭上眼,静静地感受这一刻。 不知何时,他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小囡通宵不眠经历并不多,所以这一睡,便十分沉,可是,却不断地做梦,梦到海,梦到军舰,梦到她自己穿上海军服…… 可是,这些似乎都不是梦重点,她梦里时时出境人,竟然是他——陆教官。 不仅梦到了他,他她梦里形象还十分狰狞可怖,居然当着她面脱衣服,脱裤子,而她,只会傻傻地看着他脱去上衣,解去皮带,脱得只剩一条泳裤,而他,居然还打算把泳裤也脱去…… “啊——不可以!你敢!”她尖声大叫。 却是从梦里醒来,半梦半醒之间,发现房间里昏暗无光,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了,而他,坐地板上,头靠着她床,被她一喊,也从睡梦中惊醒,正用一双含笑眼睛注视着她,问,“不可以什么?”多精彩内容请登录:nb 待你长发及腰28 眼睛适应了房间里光线,渐渐看清他轮廓,还有他那双昏暗中分外闪亮眼睛,那其中笑意,有着别样意味。 不可以什么?难道要她说,他不可以脱光光? 她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为什么要做这样梦啊!这个人真很讨厌,为什么要跑到她梦里去啊?没事儿闲慌吗? “不可以……你不可以抢我东西吃!”她脑袋僵硬地转着,寻找一切可以不那么窘答案。 他笑出声来,很是意模样,“这么说,我入你梦里去了?岙”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儿怪怪?她表情严肃起来,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跑去?没我允许就擅入我领地,侵权!” “是!”他乐了,“那女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下呢?下自甘俘虏,鞍前马后为奴为马如何?” 她也笑了,自己还真是无理取闹了,不知他怎么也变得这么好脾性,居然顺着她意由着她胡闹,于是顺口道,“得了,也不罚你了!本宫肚子饿了,有没有想过传膳呢?掌”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一觉睡得,竟然从上午睡到黄昏,今儿一整天也就吃了一个面包一个蛋糕,难怪这么饿。 本宫?从女王又变成后宫了吗?这角色转换得可真!不过,他倒是不介意当她王…… 他她面前半蹲下来,笑问,“请移驾餐厅,可好?” 去餐厅,是必须,可又让他背着?总觉得这样真太招摇,上午他背她回酒店就足够引人注意了…… 她摇摇头,不跟他闹着玩了,“我自己走吧?你扶着我就行,好不好?” 问他好不好?他自然是说不好,而且,这个问题上,他强势而不讲理,不给背,就用抱,话儿还说得格外好听,“我把你带出来,你就是我捧手心里宝贝,碰着了摔着了你让我怎么给你家里人交代?真出个什么意外,回去你爸不抽我,我爸还会抽我呢,看我给你圆了从小梦想这份上,你总得为我皮考虑考虑吧?” 合着她让他背,还是帮了他?有这样逻辑?捧他手心里宝贝?这样话也是可以随便对人说吗?还是,他这话并没有别意思?就比如,乐颜也是他捧手心里宝贝一样? 偏偏,她脚受了伤,体重又轻,要背要抱还不是由着他摆布吗?后,只好享受了一次百分之百超高回头率注视,由他背着去了餐厅。 晚餐高峰期已过,餐厅里就餐人已经不多了,寥寥两桌,他们挑了个不显眼座位,开始点菜。 “来海边自然是要吃海鲜啊,可是我怎么记得你爸说过你对海鲜过敏呢?”他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若有所思地说。 “谁说我过敏?我不过敏!我可喜欢吃海鲜了!”她可是做好了计划,出来旅行,不外乎三大目,一为观景长见识,二为怡情冶心情,三则是尝美食饱口福了,而且对于吃货来说,这第三条比其它两条都重要啊!如今要剥夺她第三条权力,那她心情也不好了,自然也没闲情逸致观景了,这旅行还有什么意义? 他故意皱起眉来,“不对啊,震叔叔分明说了你不能吃海鲜,你可不能为了贪吃长一身疙瘩回去!” 这人怎么如此难以沟通?“我要吃!我偏要吃!就算我长一身疙瘩也不要你负责!”小小俏脸一板,说理说不通就不讲道理好了! 忽,却听一个声音柔柔媚媚地响起,“哟,这小姑娘,可真好玩……” 小囡抬头一看,这不是海滩上那个比基尼女郎吗?现今倒是把衣服给穿上了,只不过,那衣服胸口低得她为之担心,仿佛只要这女人稍稍喘重点儿气,胸就会撑破衣服弹出来了,还要那妖艳红唇,描金眼影,说多狐媚就有多狐媚…… 一见到这女人,小囡心里就不爽,她这记性,怎么就这么差呢?一觉醒来就把上午事儿给忘记了,怎么就对他和颜悦色了? 她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瞪着陆念之,一副有她无我表情。 那女人挺能自来熟,竟然就这么不请自便地坐了他们这一桌,优雅地点燃了一支烟,而后纤长做着美甲手指将烟盒递到了他面前,媚笑嫣然,“帅哥,来一支?” 他目光落小囡脸上,眉眼间似笑非笑。 小囡犹见不得这两人都是这般笑着模样,看着她干什么?难道还要她同意吗?他爱勾搭谁就勾搭谁,与她何干?当即小脸沉得甚,“你爱抽不抽!看着我干什么?” 他笑了,对那女人道,“很抱歉,我女朋友不高兴了。” 小囡愣住?女朋友?他说谁? 那女人也是微微惊讶,而后笑得加妖艳,收回烟来,对他道,“帅哥,看不出来啊!真不知道该说你口味清淡呢还是口味太重,喜欢这种味道?这小姑娘初中毕业了没有?你这是残害祖国花朵,造孽呢……” 小囡此时终于算是反应过来,原来这所谓“女朋友”竟然就是她?!可是,她思维重点却没有落这点儿上,而是这女人一句“初中毕业了没有”…… 话说她看起来是初中生吗?她分明发育得很好了!这是绝对歧视! 她暗暗冷哼,“这位阿姨,您眼神可真不怎么样……” “阿姨?”那女人一愣,继而笑若娇花,起身离座,“帅哥,你小女朋友还真生气了!我啊,还是识趣点儿,不这碍事了!不过……”她妩媚地秋波连连,笑容里满是风尘味暧昧笑容,还有女人刚才离去时可恶表情,她就觉得作呕。 他好笑同时,也不得不举手投降了,他傻姑娘,比他想象爆发力强…… “好吧,我坦白。”他举起手来。 “坦白也不能从宽,我告诉你!我回去告诉陆伯伯去,你这人品行不端,外面乱搞男女关系,我跟你说,我这是对你负责你知道吗?你穿着这身军装多不容易?你得对得起它!别真脱了军装就跟流氓似!小心陆伯伯把你打残了!”嗯!小囡觉得就是如此!她是有大是大非觉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作风问题上越走越远,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她既然和他一起出来,就有责任把他拉回来,他毕竟是乐颜哥哥嘛,就当帮朋友一把了! 傻姑娘……真把他打残了,她怎么办?他摇头而笑,“好吧,那我不坦白了……” “不成!坦白固然从严,抗拒直接死罪!你好好儿认错,好好儿改正了,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是不是告诉陆伯伯,你如果不说,那我可立刻电/话上奏了!”审讯开始…… 这可是她自个儿要他说…… 他凝视着她,笑意溢满眉眼,“咳咳……好吧……我坦白……我海滩上跟她说……我有未婚妻了,教她游泳这事儿得先问过我未婚妻呢……” 小囡条件发射地脸红了,瞪着他啐道,“谁是你未婚妻?!”想着他刚才说她是他女朋友一事,她羞恼不堪,她怎么就成了他女朋友了?不过,一直悬着心,却这一刻莫名其妙落回了原处…… “我初恋女友啊……”他慢吞吞地说,眼睛看着别处,余光却盯着她。 小囡愣住,原本一句带着质问感叹句,他那儿变成了疑问句,他还真给了她一个回答…… “她……她来了?”小囡环顾四周,明明知道周围是没有人,却下意识地寻找什么。 他笑了,也没说到底有没有来,只道,“用来当挡箭牌,不然怎么打发这些苍蝇呢?你说是吗?” “……”小囡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混沌了……原来他说未婚妻是他初恋,她还以为……不过谁叫他刚才说她是他女朋友呢,看来也是他用来挡苍蝇挡箭牌而已,这个人真是令人不敢深交,说话真真假假,好难辨别…… 他看着她表情变化,眸间笑意闪过,“现可以点菜吃饭了吗?虽然气饱了,可是那毕竟不能当饭吃……” “谁生气?我才没有……”她抵死不承认,抬头瞪他,却正好捕捉到了他眼里闪过笑容,心中叹,你看,你看,这人果然是危险,连笑起来都那么高深莫测,好像算计谁似,就像……像一只狐狸,一点也不像朱骁骁笑容,简单温柔,又温暖感觉……“我不吃!” “怎么还别扭?”他不是都坦白了吗?她表情也表明她已经气消了呀…… 小囡捂住鼻子,嘟着嘴,“换地方吃!我海鲜不过敏,可是香水过敏!”那女人留下香水味,久久不散,令人难以忍受。 他笑了,“行!你做主!你说怎样就怎样!”话说,海军战舰上出来他,闻惯了海风气息,也不喜欢这香水味呢!真高兴他姑娘不喷香水,可是,她真是因为香水过敏吗…… 如此一折腾,两人又费时另寻餐厅,等吃完这顿晚饭,夜色也是渐浓重,他背着她往回走,远远,便看见那个女人从酒店出来,和另一个男人上车而去。 看见这个女人,小囡就觉得心里堵得很,忍不住又趴他背上直哼哼,“陆教官,你觉得那个女人漂亮吗?” “啊?”这个问题……他如果答漂亮,那他肯定是不想活了……可是,如果他答不漂亮,那她只怕会骂他两面三刀,因为他沙滩上时候说过一句“美女,你真美……” 他想了想,决定采取一个安全答法,“谁啊?你说谁?” “就那个啊!刚刚上车那个!人家还餐厅里勾搭你呢!邀你去556房间,你这么就忘记了?” “……”房间号码比他还记得清楚……“哦?是一个人吗?我没注意,记不得她长相了……” 他以为这么回答应是妥当,小囡会觉得他没把这些乱七八糟女人放眼里,可是,他没想过女人思维和男人不是一个次元,只听小囡他背后感叹着,“这么就真忘了?难怪都说男人薄幸,人家不管怎么说对你一见钟情!你却连人家什么样子也没记住?” “……”好吧,见招拆招,“这可怨不得我,谁让我眼睛里只有一个女人呢?我只记得她样子就够了。” 小囡哑然。 作为女人,听见这句话是深为动容,可是,心里又有那么一丝丝惆怅,楞了半响,问,“是你初恋吗?” “嗯……当然……”他扬眉而笑。 又是短暂沉默,后,她轻声问,“你初恋是什么样子?什么风格?像刚才那女人风格吗?” 他回过头来,冲着她一笑,“你对我初恋这么感兴趣干什么?” “……”就这么一笑而已,她他眼里看见熟悉属于狐狸似光芒一闪,她心也跟着跳乱了一拍,然后嘟了嘟唇,“谁感兴趣?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这还叫没兴趣?他笑道,“好吧,那我倒是很感兴趣,你心目中男朋友是什么样子?” 话说这个问题还真问倒她了,她真没想过她未来另一半是什么样,因为她一直觉得那是离自己很遥远一件事,还不她考虑范畴,她现考虑多,就是要好好学习,早点接手公司,熟悉公司业务,因为,宁家只有她了…… 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她也没多想,随口便答,“反正不是你这样。” “我怎么了?”这可是大打击啊…… “总之我不要太帅!太帅容易惹苍蝇,我讨厌赶苍蝇,也没时间和精力赶苍蝇……”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话说长得帅也是一种错? 待你长发及腰29 回到房间时候,小囡突然想起了被自己忽略掉一个问题——他开了几间房?昨晚前台时候,她只顾着兴奋,把这给忘了…… 眼看他把自己放下以后还房间里不出去,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怎么还这里?”她试探着问。 陆念之上衣一脱,回头笑道,“我不这里去哪里?” “你不是……应该去你自己房间睡觉了吗?”小囡双眼微微眯起来,指头指了指外面轹。 “只有一间房……”他皮带一解,又准备脱裤子了。 “啊……”小囡尖声阻止,“你怎么老喜欢脱衣服啊?” 他停下来,好笑地看着她,“睡觉还穿着衣服?那多不舒服啊!趄” “……”小囡便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做梦,梦想成真是多么难事啊,搁她这,怎么梦什么应验什么?非礼勿视……她赶紧把头转开,“话说,我们商量一下吧,你另外再开间房好不好?” 他倒是终于不脱裤子了,鞋子一甩,整个人倒了床上,“一人一间,我怕黑……” 他怕黑才怪……小囡怎么会相信?他这样子,可真是赖皮!不过,想想却是自己做得不当,这次出来机票住宿饮食都是他出资,她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于是道,“再开一间房吧,我们AA,这间房我去开。” 当她拿起包时候,却想起,东西是他收拾,他只把她身份证抽了出来,其它都没带…… 不禁有些泄气,只好道,“你先垫付吧,回去以后我把钱算给你。” 她一个人说着,却没听到身边有回音,再一看,他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 是真睡着了吗? “陆教官?陆教官……”她叫了两声。 他仍是没有回答。她便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装!大凡部队人,睡觉一贯警醒,稍有响动就会醒来,怎么会像他现这般?敌人把他搬走了他还不知道…… 她微一思索,笑了。装睡是吗? 她从包里找出一只记号笔来,轻轻地单脚跳到他床前,道,“陆教官?你真睡着了是吗?好吧,如果睡着了,我也就不赶你走了,算了吧……” 他仍然静静地闭着眼睛。 还装? 她咬着唇瓣,笑意弥漫,用记号笔他脸上开始涂鸦。 刚刚画下一笔,他便倏地睁开眼睛,抓住了她手腕,并且下意识地用力,让单脚站立她重心不稳,往前倒去,而后不偏不倚地砸了他身上。 额头相撞,鼻子相磕,却没有里唇碰唇巧合和浪漫,小囡疼得眼前金星直冒,翻身捂着额头哀号,“你额头是铁做吗?” “真撞疼了?”他也随之俯身过来,把她手腕掰开,“让我看看。” 突然间靠近,让她再一次僵住。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近距离地和他相对,她便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总是陷入呆滞局面。 酒店橘黄灯光下,她怔怔地看着他,清晰地可以数清他睫毛,很长,很密,原来,他真很好看…… 她额头上被撞出一个红印来,他微皱了眉,到底是女孩,娇嫩些,像他这样粗糙,都没感觉到太疼。 心疼之余,他轻轻吹着她额头上印记,柔声问,“还疼不疼?”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脑海里回想起小时候厨房里皮,有一次不小心手被热锅给烫了,爸爸冲进来,也是这么吹着她小手,问她“还疼不疼”…… 可是,当时爸爸是什么气息,她忘记了,此刻,只知道他呼出来气有种一种无法言喻魄力,压迫着她,压得她忘记了呼吸,一层晕红迅速爬上她脸颊。 他也是微微一怔,满脸红晕,波光流转她,就像一朵娇嫩初开花…… 而他和她距离,好近……他还裸着上身,别样气息空气里浮动,他一时失神…… 心理和生理悸动让他短暂失神后一改之前嬉皮笑脸,轻轻放开了她,把她扶起来,轻道,“听话,我就睡这里,你一个人,脚又不方便,我不你万一有事叫谁去?去吧,洗个澡,然后睡了。” “嗯……”许是他温柔语气蛊惑了她,许是他话语有着无法抗拒疼爱力量,她出奇地听话,捡了衣服,他搀扶下进了浴室。 而他,很自觉地把浴室门关上,却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叫我……” 原本是一句真诚关切话,却让门内小囡脸红心跳了很久,她洗澡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叫他呀…… 她脑子很乱,心跳也很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瞪瞪洗完了澡,又是怎么出浴室,他又是如何把她扶上话,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那头却传来陶子声音。 “啊?妈……妈妈……”小囡怕人就是妈妈了,这下惨了,撞枪口上…… “小囡?”陶子听出了女儿声音,她一看这来电就猜想可能是女儿,管对女儿这次出走并不像宁震谦那样怒气冲天,可还是硬着声音说,“小囡!你好大胆子!去哪里了?” “妈……我和乐颜她哥来海边玩儿了……”小囡弱弱地回答,暗想这顿训逃不掉了! “小囡!我说你也太糊涂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和一个男孩子跑出去玩?” “……”小囡自昨晚开始就头脑发热,从没想过她这次是做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大事,下意识地便解释,“妈妈,他不是别人,是乐颜哥哥啊……”她怎么会随随便便和男孩子跑出去玩?短暂数秒里,她就脑海里把她认识所有男孩过滤了一遍,除了骁骁他们,她绝不会再跟别人出去玩…… 陶子暗暗摇头,这个女儿被她家首长宠得过了头,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男女之防,男女情事上还是个孩子一般,也幸而“拐”走她人是陆家老二,如果换成别人……不过转念又想,这个假设还真不成立,别人也没这个本事把她宝贝女儿给“偷”走。 “小囡,你现哪?酒店吗?”作为母亲,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 “嗯……我刚刚起床呢,就给你们打电妹对自己评价——初中生,也许曈曈哥眼里,自己还真是个初中生,他怎么会对初中生有兴趣?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再说了,人家有神秘初恋还有未婚妻…… 想到这里,她突然八卦之心升起,“妈妈,曈曈哥说他有过初恋呢!而且还轰动整个大院了,您知道女孩是谁吗?” “初恋?”这问题问得陶子也云里雾里,按说轰动大院事肯定是陆念之没去部队之前发生,可那时他还小,哪有什么初恋传出来?再后来,他进部队再有什么恋爱史,他们大院又怎么知道? “是啊!曈曈哥说,这个人我也认识,你们都知道!”小囡补充道。 陶子瞬间恍然大悟,不禁电趣呢?让他们自己去磨合和发现吧…… “我真不知道,可能妈妈年纪大了,记忆力减退,忘记了……” “忘记?这么轰动事您也忘记?怎么可以?”小囡大为失望…… “好了,别八卦别人事了!妈妈只叮嘱你,女孩子外,一定要自爱,还有,早点回来,你爸这上火呢!”陶子道。 “知道了……”想起回去要面对现实小囡就觉得头疼,还是暂时别想吧,免得连看海心情都没了,“妈,我昨晚没回家,哥哥有没有等我很久?”这是小囡心中还牵挂着问题。 “还好了!等了一会儿,我们给他解释了,他也就没再等了。”陶子轻描淡写地道。 “那就好,我就担心哥哥呢……那妈妈,不说了,我吃早餐去了,我很就会回来,拜拜。” “嗯,拜拜。”陶子听得女儿那端传来嘟嘟声音才把电/话放下。事情并不像她说这么简单,她之所以今天没去公司,就是因为莫忘不太好。昨晚北京这边下雨,莫忘等了小囡许久也没等到,不知怎么跑出去找了,等他们把莫忘找到时,莫忘淋得一身湿透,半夜里就生病了…… 莫忘和小囡感情,她和宁震谦都深深了解,可是,这些年,宁震谦也说服她,达成一致观点:莫忘人生,与小囡无关。 小囡是女孩,有她自己未来,有属于她自己家庭和幸福,而莫忘,决不能成为小囡幸福拖累,迟早有一天这两兄妹要分开,而且宁震谦意思是,必须分开…… 小囡并不知道妈妈也对自己撒了谎,自己起了床,一边梳洗一边思索陆教官去了哪里。 可是,他不也并没有影响她情绪,他带她来海边已经是个意外了,她没有权力要求他时时陪着自己,如果他今天有他自己事情要忙,她就独自慢慢地享受属于她海风和海浪。 然而,刚梳洗完毕,就听见门响,他居然回来了,一脸笑容,还有笑容里热力和活力,他闯入瞬间,小囡觉得,仿似整个海滩阳光都涌进来了一般,心,突然间便宽大了。 “这么早你去哪里了?”她下意识地问。 他神秘地一笑,“准备今天活动啊!小囡,你一定会喜欢!” “哦?今天我们要去哪?”小囡好奇心被完全勾起。 “不告诉你!先去吃早餐!”他却故意卖起了关子,然后半蹲下来。 这个动作已经不用再多做解释了,就是要背她意思…… 经过这一天两晚相处,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模式,小囡也习惯了,完全不必再矫情地拒绝,直接,自自然然地就趴上了他背,不过,心痒痒,只想知道今天到底要干嘛。 “你告诉我嘛!先说说,就说一个字让我猜好不好?” 一路,她不知问了多少遍了,可他却始终摇头不肯透露…… 直到后,把她带到了一处静谧海湾,一艘帆船映入她眼帘。 “帆船?!你会?我可以吗?”她既惊且喜,这是她不曾想过事…… 她发亮眸子里溢出喜悦,让他笑容蔓延开来,低沉声音道,“有我,不怕。” 待你长发及腰30 小囡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海…… 那绝不是站沙滩上拍拍照,或者浅海里扑腾几下所能比拟。 帆船以极限速度冲破一切阻碍,朝着未知名海域里飞一般穿刺而去,恢弘海面就像被疾剑穿裂开一条缝一般,她面前破浪,强劲海风夹带着咸涩水汽和水花,扑打她脸上和身上,管穿着救身衣,管从头到脚装备齐全,似乎仍然能感觉到它力度和疯狂…… 渐渐地,看不到岸,只有极速下海风呜呜轰鸣,还有晴好天气里,依然深灰色海水,无边无际,起伏不定。 而他们帆船,这样广垠里是如此地渺小,如一片叶,随时都会被吞没,湮灭…轹… 小囡人生里,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已经走了多远,也不知道前方还会有多远,海,根本就是无法掌控,没有头,这样海,这般无助无依帆船,仿佛每驶出一米,便朝着不可知未来前进了一步。危险、刺激、惊恐……如影随行…… 海,真不仅仅是美丽…… “怕不怕?”听得她没有了声音,他大声问,声音盖过一切喧闹,将她从莫名恐惧中拉回来酰。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脸色有些灰白,点点头。 她是真害怕了,害怕得连她骄傲都扔到了一边。 “不怕!抱紧我!”他大声道。 这样处境里,是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男女之防,摒弃所有世俗偏见,小囡什么也没想,听话地抱住了他,如他所言,抱得很紧很紧,仿佛,此刻她,便是这苍茫大海上不知何处是岸浮舟,抱住他,便是抱住了唯一求生希望…… “还怕话就闭上眼睛!”他驾驶着帆船,大声命令。 她贴着他,摇头。她舍不得闭上眼,虽然这样海不是她梦想中样子,碧海蓝天也会有狰狞侧面,可她仍然喜欢这样它,这才是完整它。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里满满,都是海气息,还有,他身上味道,从潮湿水汽里渗透出来,一点一点地,将强势,海力量盖过,也一点一点地,使她被恐惧而充斥如孤帆一般心,渐渐回落原处,仿佛找到了宁静海湾…… 是,不需要害怕。有他这优秀海军身边,她还怕些什么呢?他说过,会照顾她,保护她,不然回去会被爸爸削,他一定会护她周全…… 灼热阳光,将深灰色海水镀上粼粼波光,突然,他将速度放慢了下来,眸子里充满喜悦,“小囡,看,海豚。” 是吗?她从没见过海豚,只见前方波光粼粼里,一只只灰色可爱动物浮动海水中,间或,传来一声清幽鸣叫。 “海豚唱歌。”他眸中蕴满轻松愉悦,“小囡,第一次见到海豚?” “嗯……”她被眼前景象惊得无法言语,看着一只海豚优美地跃出海平面,不由惊喜地叫出声来,“它跳舞吗?这就是海豚舞蹈吗?” “是……”他微眯着眼睛,笑,因为她喜悦,“你运气很好,这样景象几乎是看不到,海豚一般随着鱼群而走,从来不会近海出现,它们……一定是特别喜欢你。” “……”这马屁拍得过了……不过,她喜欢听,这样赞词比赞她漂亮顺她心,她醉心地看着海豚们表演,微笑着说,“我也喜欢它们啊!今天终于有缘见到了!是亲眼见到!不是电视里画面,也不是图画。” “没去过海洋馆?”他问。 小囡微皱了眉,摇摇头,“我不喜欢海洋馆。它们,是属于大海,只有无拘无束自由徜徉才是它全部意义…… 海豚群渐渐远离,小囡挥舞着手和它们说再见,海风呼啸里,她声音颤抖,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 她真很感谢陆教官,给了她一次这样经历,让她见到了她人生里美丽风景,直到下午,他们归航之后,躺沙滩上时候,她身体仿佛还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无法平静;闭上眼,眼前全是不一样蓝天灰海,金光闪闪,还有那些海豚,美不胜收…… “累了?”他她身边躺下,笑着问。 睁开眼来,第一眼便看到上方,他英俊脸,沾着些许海水,甚至还有沙。 情不自禁,她手仿似不受控制了一般,举了起来,轻轻他脸上一抹,拭去那些水渍和沙粒。 他初时一怔,而后,笑容弥漫开来。她自己也愣住了,继而心跳骤然间加速,满脸通红。 “我……”她凌乱思维乱糟糟地转动,寻找可以打破这尴尬话题,随便找到一个,便问,“咳咳……陆教官,你以前经常出海吗?” 问完后觉得自己问废话,他是海军啊…… “嗯,当然!”他表情极其愉悦,“何止出海远行,还潜入海底呢。” “潜水?”这个词重又激起了她眼里光亮,他经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是啊!海底世界很美,美得让你无法想象!”他呵呵笑了,“点好起来!我带你去看美丽世界,你会看到各种各样美丽鱼儿绕着你游泳,想和你交朋友。” 她向往地直叹,“简直迫不及待了!对了,你潜水和你帆船一样棒吗?” 他大笑,“当然!我完全可以胜任你潜水教练!”嗯,军训结束了,他确实得找个项目继续当她教练…… 她倒是当了真,喜道,“真吗?那我们回北京就开始练?” “……”他忍俊不禁,“唔……我们倒是可以从游泳开始……” “……”她也笑了,自己真是有点儿傻了,“我会游泳啊!只不过没海里游过,只可惜了,这次脚不争气,不能下水。” “没关系!机会多着呢!下回我们再来,还可以带着莫忘哥一起来!”近总是从乐颜那里获取她一切信息,可能地想要了解她,也知道太对莫忘感情,是要与之分享一切。 说到这里,小囡却摇了摇头,“我哥是不能适应这样活动。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真。”她和哥哥世界,有着哥哥这样孩子家庭难处,是任何人都不能感同身受,也是他们想象所不能及,不过,还是要感谢他,给她展现了这样一个不同世界,感谢他,许这个诺。 他看着她眼睛,轻道,“感谢我干什么?我该感谢你才是。” “谢我?”她也诧异了。 “是!”他眸光加浓烈,“谢谢你今天愿意分享我世界,从来没有人陪我上过帆船。” “……”这样话,分量太重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压力,说话有些磕巴起来,“这……有什么可谢……我倒是觉得很好玩……可以常常陪你……” 他凝视着她,眸子里沉落多内容,“不会了,小囡。这会是我后一次帆船,谢谢你陪我。” “为什么?”小囡惊讶极了。乐颜说,他一旦喜欢上什么,就不会轻易放弃,必然坚持一辈子,他不是如此地热爱帆船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躺下来,望着头顶天空,唇角淡淡笑。 也许,以后他会告诉她,海,并非永远都是想象中那般美好样子,而他,亦非掌控海浪神,置身于那样急速和苍茫里,以他那样玩法,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是否就是暴风雨,甚至无法预知生,或者死。 曾经他,从未考虑过这一点,因为年轻,所以凭着那股任性自由徜徉,生或者死,他眼里亦是轻如鸿毛之物,然而,遇上她,让他成长。她是一个女子,一个天真若白女子,可是将来她要担负,却比他还要多得多,既然承诺要守护她一辈子,他又怎会让他自己再行走生死边缘? 待你长发及腰31 从第一晚辗转不安到后来渐渐习惯,七天时间,小囡对于身边多出来这个人呼吸已经不再陌生,也再不会因此而无法入眠,反而,这临海酒店里,夜间涛声阵阵,仿似能为她助眠一样,总是能睡得很安稳。 海上日出,再不曾错过,黎明时候他会把她唤醒,而后,她便裹着睡衣,迷迷瞪瞪地坐露台上等太阳升起; 他对海很了解,每一天都会带给她体验,虽然她无法下水,但如她自己所想,她见到了人生里美丽风景; 黄昏时候,他会背着她回酒店,凝视着地上被夕阳拉得老长影子,她有时候竟然会出了神,心里无端地便涌过复杂感受,甜、酸、还有些她不曾有过小小伤感,她也不知,这些从何而来…… 无论路过多么美丽风景,终都只是路过,每个人都有自己轨道,偏离之后终究是要回去岙。 第七天,他背着她踏上了归途。 回到大院时候已经是傍晚,北京下着雨,华灯初上,宁家雨夜笼罩下一片宁静。 她打开车门,准备自己下车掌。 他却速绕了过来,手里举着一把伞,塞到她手中,“拿着。” “谢谢。”她接过来,却不曾想,他俯身将她抱起。 或背,或抱,海边时候那么自然,自然得成了习惯,可是,彼时艳阳,此刻飞雨,彼时浪漫海滩,此刻肃穆大院,一切都不同了,清冷雨丝偶尔飘落几滴脸上,让人仿似突然从梦中醒来一样,沙滩和海岸都是已然揭过梦。 “我……自己进去,你回去吧。”她略显尴尬,也知此番举动父亲必然生气至极,别把他给牵连进来,至于对付爸爸嘛,她自有一套。 他怎会不知自己闯了大祸,作为男人,又怎么会这样关头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二话没说,抱起她就踢上了车门。 小囡急了,如果让爸爸妈妈看到一个男人这么抱着她,不知道会不会眼珠子都掉出来…… “那我自己走进去!你别……”她撑他肩膀上,红着脸轻道。 然而,话音未落,便觉一束车灯刺眼,同时一声爆喝响起,“小囡!” 惨了!是爸爸…… 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爸爸妈妈两个人同时从车上下来,爸爸眼神,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爸……”她手里伞差点掉了地上,好反应迅速,用力掐了一下陆念之肩膀,挣扎着从他怀里下地来,举着伞,朝爸爸伸出另一只手臂,娇娇地说,“爸爸……” 无论发生什么大事,只要她撒撒娇,爸爸都是没辙,可是,宁震谦今天却一直铁青着脸,步朝他们走过来。 “爸……”小囡顺势扑进宁震谦怀里,而后用眼神示意陆念之走。 这个眼神却落入了宁震谦眼里,愈加激起了他怒火,扶住小囡,把她往后面跟上来陶子怀里一送,便黑塔似立了陆念之面前。 “震叔叔好,陶阿姨好。”陆念之一如既往地有礼貌,始终不惊不乱,真诚地面对着他们。 陶子也是吓坏了,唯恐宁震谦盛怒之下做出出格举动来,让陆家脸上不好看,赶紧让女儿自己小心点儿站好,上前拉住了宁震谦,“别!有话好好说,我们还有事呢!” 宁震谦和陶子情急之下下车,都没打伞,雨水淋湿了他们头发和衣服,小囡也一瘸一瘸地上前,用伞遮住爸爸妈妈,低声道,“爸,是女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过,不关陆教官事,是我自己求他带我去,当然,陆教官也有错,错不该那么听女儿话嘛,爸爸,女儿是主犯,他是从犯,对于从犯,您就从轻发落,让他去跑个十圈八圈算了,至于女儿这个主犯,就罚女儿给爸爸捶一个月背好不好?” 这片刻之间,小囡是动了脑筋,此时此刻,如果她一个人把所有错都承担起来,要爸爸就此放过陆念之,爸爸肯定加生气,他小棉袄居然帮着外人,他不把陆教官骨头拆了才怪,所以,不如把陆教官也拖进来,横竖十圈八圈对当兵来说,就跟饭后散散步一样轻松。 宁震谦低头看了眼紧紧拽着自己胳膊陶子手,眸色阴沉到了极点,后,牙帮紧咬,低喝,“去跑五万米!马上!” “……”五万米……小囡抱歉地看向陆念之,这也太多了点……她还没见过爸爸罚谁五万米呢,以为就算超过十圈八圈,两万米也到顶了,这五万米跑下来,陆教官还能站得住吗?她不知道,她伟大父亲,婚之夜就是操场上抛五万米度过,她也不知道,她父亲曾对着妈妈追求者说,绕着北京城跑一圈,如果你还有命活着我们就谈。 陆念之站雨里,笑了笑,突然敬了个军礼,“是!首长!” “爸,现下雨,不如明……”小囡手里握着是陆念之伞,而陆教官头发已经全淋湿了呢,这样天气跑五万米会不会生病了? “住嘴!”宁震谦喝住了女儿未说完话。 陆念之心中荡漾,小囡这是关心他吗?跑多少都值啊!他对小囡做了个K手势,便朝着操场跑去。 小囡目光追随着他雨中背影,他今天穿,可是她那日商场给他选衣服呢,浅灰色薄外衣被雨水淋湿了,贴他身上,显得他背脊肌肉格外坚实…… 一家人站门口,还没进屋,严庄车也开回来了,宁晋平和严庄一起从车上下来,四位大人相互看着,彼此之间摇摇头,脸上顿时全是忧急阴霾…… “妈妈,怎么了?”小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诧异地问道,而后,突然想到,他们四人全都出去了,那哥哥呢?心中霎时一紧,“妈,哥哥哪?” 宁震谦黑着脸没有说话,而陶子却摸了摸她头,叹道,“小囡,莫忘不见了……” “囡囡!”宁震谦喝住了陶子,不让她说。 陶子明白,他是不想小囡有过多负担,可是,这能瞒得住吗?于是拉着小囡手,轻道,“小囡,其实你走第一天晚上,莫忘就外面等你等得淋了雨,我们把他找回来之后就发烧了,这几天一直生病,昨天好一些了,可我一个不小心,又让他跑掉了,这次,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们现还没找到呢……” 陶子原本也不希望女儿承担过多家庭责任,能瞒着则瞒着,想着等女儿回来,莫忘病也就好了,便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 小囡听完妈妈话,立刻一瘸一拐地就跑掉了。 “小囡!你去哪儿?!”陶子和宁震谦异口同声地喊道,并且马上追了上去。 “小囡!你还不能跑!”宁震谦追上去之后把女儿抱起来,“你知道哥哥哪是吗?带爸爸去找!” 莫忘失踪,他们已经找了一天一晚,忧急不堪他,看到陆念之瞬间怎不火冒三丈? 而前往操场陆念之也这时听到了响动,回头一看,也赶紧跑了回来。忙乱之中,没有人意他存,宁晋平和严庄则上了车,开到宁震谦身边,让他们父女俩赶紧上来。 陆念之则把自己车开过来,对陶子道,“陶阿姨,上我车吧。” 此时已顾不得这许多了,眼看宁晋平车上坐不下人,便上了他车,跟宁晋平车后。 车,小囡指引下前行,开出了大院,来到一个偏僻角落。 宁震谦他们竟然不知道,大院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人烟稀少,杂草稀落,几颗大树下面堆了好些水泥管。 而小囡,从车上跳下来,再不要宁震谦抱,自己瘸着跳到了堆放水泥管之处,蹲下身来,一根一根地去找,后,终于其中一根水泥管里,发现了昏迷莫忘…… “哥!”小囡尖叫一声,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宁家人大惊,把莫忘从水泥管里拖了出来,他仍是不醒,严庄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吓人…… “送医院!”宁震谦抱起莫忘便往车上奔,看见小囡时,眼中不忍,“小囡,说过多少次,不能自己走,你站这里等着,爸爸来抱你。” “我来吧!”宁晋平已是头发花白,小囡流着泪摇头,“不用了,爷爷,我自己能走了……” 话还没说完,身体便腾空,是陆念之将她抱了起来,坚定而沉稳地对宁晋平说,“爷爷,我来。” 似乎,一切,只有这样了…… 宁震谦抱着莫忘上了车,而陆念之则抱着小囡上了他车,陶子举着伞,为两个年轻人遮雨。 不再有片刻耽搁,两辆车都往医院疾驰而去。 车里,小囡一直哭,缩陶子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妈妈,都是我错,是我害哥哥这样……” “傻孩子。”陶子用手指梳着她湿漉漉头发,“和你没有关系,是妈妈不好,没有看住哥哥。” “不是……”小囡哭着摇头,“妈妈,您看不住哥哥,是我从小太调皮,带着哥哥爬窗钻门,家里能偷跑出去‘秘密通道’哥哥都知道,哥哥那么乖,全是我带坏……” “真是傻孩子……”陶子对这样女儿又怜又爱,还觉得好笑,给她擦着泪安慰她,“好了,哥哥找到就行了,我们回去得把秘密通道都给堵上。” 小囡却还哭,“妈妈,您不知道,哥哥很可怜,今天他生病也是我给害,我不应该对他说那些话……” “你说什么了?”陶子其实也对莫忘行为不理解,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当然,这地方肯定也是他们兄妹俩和小囡那群死党根据地之一,十几年来必定来玩过很多次,只是他们大人不知道罢了,不过,躲进水泥管里不回家是为什么?等小囡吗? 小囡哭着,顾不得抹眼泪,“以前我们去那儿玩时候,遇到好几次流浪儿,也有乞丐什么,哥哥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还跟他们也玩,给东西他们吃,晚上我们要回家了,或者有时候下起雨来,哥哥也让他们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说明白,就胡乱编造,说他们找不到家人了,他们得这儿等,一直等,就算下雨下雪也得等,等他们家人来找,离开了家人就找不到他们了……说了好多次,哥哥才有些明白过来,才不让他们回家了,后来,我们再去玩时候,那些人不了,我就顺着骗哥哥,说他们家人找到他们,把他们给带回家了……妈妈,哥哥是来等我,一定是,下雨也等,他相信我会来找他……妈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哥哥了……” 陶子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看着开车陆念之,而陆念之握方向盘手,握得铁紧…… 医院。 莫忘被送进了病房,高烧昏迷,伴有抽搐。 经过一系列检查,给他打上了针,他脸,烧得通红,嘴唇也干燥至龟裂。 “你们留一个人这照顾她就行了,其他人先回去吧,明天探视时间再来看病人,以免打扰病人休息。”护士长对他们说。 可是,谁留下来这个问题上,又争执了好久,宁晋平和严庄以他们工作辛苦,国庆也加班,这两天又通宵未眠为由,坚持要宁震谦和陶子回去,可是,宁震谦和陶子又怎么会让老人劳累,坚持不肯,尤其小囡,和哥哥关系好,这次哥哥生病又是她引起,不愿离开,后,还是宁震谦发了火,把他们全赶出病房,才算是有了结果。 病房门一关,里面只剩下宁震谦,其他人外站了一会儿,陶子叹道,“算了,我们都回去,他这脾气我们又不是不清楚,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力明天来换他班。” 听她如此说,一家人只能叹息着离开,小囡不情愿,还被陶子轻斥了几句,“小囡,你明天还要上课,赶紧回家。你想要照顾哥哥,不是一朝一夕事,你得有本事照顾哥哥才行。小囡,爸爸妈妈不能陪你们到后,你懂吗?” 小囡瞬间被妈妈骂醒,“是,妈妈,小囡以后再也不任性了,一定会好好学习,学怎么管公司。”说着,眼泪却再一次地磅礴而出,她无法忍受妈妈说出这样话来,她也从没想过有一天爸爸妈妈会离开自己,没有想过无忧无虑她和哥哥会失去爸爸妈妈山一样保护…… 今天一切,陆念之从头只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直都站小囡身边,见小囡如此,再不避讳宁家人,问道,“爷爷奶奶,陶阿姨,你们都辛苦了,还是先回家吃过晚饭再说,陶阿姨还坐我车回去怎么样?” 宁晋平点点头,“去吧,回家。” 于是,陆念之理所当然地把小囡抱了起来,放入自己车里。 陶子看着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动作,眸光深沉。她对小囡所说话,原本不应该外人面前讲,可是,今天,她却是有意,她要让陆念之听到,他必须听到…… 陆念之给小囡系上安全带,陶子还扶着严庄上车没过这边来之前,用很轻,却很坚定地对小囡说,“小囡,记得还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有一个我……” 小囡微怔,极度难过之中,不明他是何意…… 待你长发及腰32 她眼睛里,还含着未曾褪泪,盈盈润润,略带迷茫,却又透着让人心疼年轻与坚定。 凝视着这样她,他终忍不住,按住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紧紧一个拥抱,吻印过她光洁额。 隐约,她感受到了某种湿热她额头碰触;隐约,有某种感觉,心突然怦怦直跳,可是,却又疑是否是自己错觉…… 凝神间,陶子已经走了过来,陆念之迅速放开了她,礼貌地站车门边,等陶子上车。 陶子微微点了点头,“傻孩子,先上车呗,站这等什么?不下雨吗?岙” 陆念之什么也没说,只是诚恳而贴心地帮她把门关好,然后默默地回到驾驶室,开车。 陶子看眼里,暗暗点头,这个孩子,很懂得进退和分寸,平日里来家里玩,一张嘴能言善道,把除了宁震谦以外所有人都哄得心花怒放,而今天这场合,若他刚才说些什么“为了阿姨甘愿淋雨”或者“……是他荣幸”之类话,反显得过于谄媚,而不够真诚,这样沉默,却实实地让人感觉到他存。人生世,太多风雨,真正相携一生靠不是甜言蜜语或者花言巧语,而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多么艰难路,有一个人始终陪身边…… 陆念之将他们一家人送到家,便宁家人劝说下回去洗澡换衣服,而小囡洗了个热水澡,把被陆念之弃桌上手机拿起来看,几天没用,已经没电了,她给冲上电,开机,瞬间,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此起彼伏掌。 其中竟然有朱骁骁未接电话却打来了,一接,就听粟粟那儿叹,“小囡!国庆你去哪儿了?整整七天,我们打你电话挂得很急,立时便只剩嘟嘟声了。 小囡转而拨打骁骁手机,却是无法接通状态…… 没多久,粟粟就来了,将一个包装精美盒子交给她,“只有你有礼物哦!我和二齐他们,什么都没有!朱骁骁太偏心了!” 从小到大,他们说朱骁骁偏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囡没放心上,专注地拆礼物。 拆开一层又一层包装纸,小囡眼睛一亮,呈现眼前,是一只贝壳黏成船。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因为知她如朱骁骁,送她礼物必然都是与海有关,而意料之外,则是因为这只贝壳船做得如此精细,每一只贝壳都上了夜光荧海蓝色,初笼夜色里,她没有开灯,整只船蓝荧荧,泛着光。 “真漂亮,小囡……”粟粟情不自禁赞叹。 “是啊……真漂亮……”小囡极喜欢这份礼物。 粟粟凝视着小囡表情,突然问道,“小囡,你国庆是不是和陆教官出去玩了?” “嗯……”小囡点点头,很是坦然。 粟粟则不然,这个国庆,死党相聚,原本和小囡一样懵懂她终于明白了朱骁骁心事,也明白了朱骁骁长久以来偏心是为什么;从乐颜和二齐他们争执中,甚至明白了陆教官为什么成为她们教官,她一次次地被陆教官“威胁恐房门那一刹,却大惊出声,“妈……” 只见一股热蒸汽扑面而来,浴室里水竟然没关,而陶子,穿着睡衣,晕倒浴室门口。 “桃桃!”严庄也是大急,忙喊道,“晋平!晋平!上来!”说完,忙找手机拨打医院急救电话是朱骁骁打来,她赶紧接了,“喂,骁骁。” “小囡,你刚才打我电话,一边看着妈妈小囡注意到妈妈眉头此时微微皱了起来。 “小囡,我……喜欢你……” “妈!你醒了?!” 朱骁骁听到,便是这样回应…… 而后,传来小囡喜悦声音,“骁骁,下回再说啊!我妈住院呢,刚醒!” 说完,电/话便中断了…… 他握着手机,有种宿命般有苦难言…… 而这边,陶子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女儿和陆念之喜悦笑脸。 “小囡,小囡……”她呢喃着,心头牵挂着唯有一人,“别告诉你爸爸……” “妈……”这种事能瞒得过去吗?明早爸爸回家见不到她,就明白一切了。 “答应妈妈,我可不想被首长骂……”虚弱陶子有着有异于女强人形象娇柔。 小囡不禁为这样妈妈而惊诧了,妈妈也会有怕爸爸骂时候,她怎么感觉是爸爸从来不敢妈妈面前说重话呢?妈妈一个眼神就足以让爸爸俯首帖耳了。 待你长发及腰33 不过喃喃数语,她又疲倦地睡去,一直到清晨,习惯早起陶子醒来时候看到是这样情形:小囡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医院被子,而陆念之,则守她病床前。 她挂了一夜水,显然是他看护了她一夜。 “辛苦了。”她略显苍白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来。 他竟有些腼腆,低声道,“没啥啊,我们当兵熬夜是家常便饭。” 这点,她自然是清楚。点滴瓶药水只剩一点点,她自己伸手按了铃叫护士来岙。 两人说话声音却惊醒了小囡。小囡第一眼看见便是自己身上盖着被子,分明记得她只是沙发上略略靠一靠,怎么就睡着了?这被子也是他给盖吧? 还是有些汗颜,自己拼命地想要成长,成长为可以挑起家庭大梁模样,可是,终却因为他那句“你靠靠吧,我这看着”而放松了紧绷神经,靠着靠着,就见周公去了,不觉有些闷闷不乐,为自己不争气。 护士给陶子取完针之后,陶子便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已经梳洗完毕,和之前躺病床上她迥然不同,眸子里又恢复了平日里光泽,头发一丝不乱,面色端庄严谨,这样她,是小囡所熟悉,这,便是妈妈每天早上要出门模样掌。 “我已经好了,办出院手续,马上回家,小囡回去换个衣服去学校上学,念之,你也要去上班了。”陶子有条不紊地命令着,长假之后,一切恢复到忙碌初始。 “妈,医生就是说您太劳累,要多休息才行,您不听医生话,我可要告诉爸爸了!”小囡开始后悔自己昨晚一时心软,帮妈妈瞒住了病情。 陶子伸手摸了摸她脸,微笑,“傻孩子,今天有个很重要会议,我必须参加,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办公室休息,妈妈保证。念之,送小囡回去吧,我打车去公司。” 陶子指尖,凝着医院洗手液香味,随着空气进入小囡呼吸里,不自觉,小囡红了眼眶,心知妈妈不会再听自己劝,哽声道,“那让念之送您,我自个儿去上学。”幼时只道妈妈严厉,对爸爸亲一些,如今长大成人,才懂得妈妈不容易。 陶子摇摇头,“听话,妈妈走了。”说完,转身步履匆匆朝医院外走去。 “走吧……”小囡眼圈红红,目送妈妈离开,直到看不见妈妈背影了,才对陆念之道。 却见陆念之翻看他手机,“等等,我打个电话,竟然还走到一边去不让她听,不由冲着他背影努了努嘴。 他倒没说几句,一分钟没到,就转过身来,对她笑道,“走了,先回家,再送你去学校。” 半小时以后,陶子抵达办公室,刚坐下,秘书就来敲门,“陶总,您定早餐送来了。” “早餐?”她没记得自己定过。目光落早餐打包袋上,上面标志和字样表明这份早餐分明出自左辰远酒店。 她笑了,这个人,还果真是极其贴心细致,只是小囡还小,不知他这份贴心能持续多长时间,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心动是很容易事,难,是一辈子都只为一个女人心动,何况,她家情况还这么特殊。就这么观察下去吧,小囡十八岁,还不是谈恋爱佳时间,一切,等小囡再大一点儿,让她自己做决定…… 陆家。 陆向北和童一念双双准备出门,正好和回家来换军装陆念之遇上。 童一念不禁抱怨,“生儿子有什么用?生俩儿子结果都是别人家!还是乐颜好!” 一大清早,陆念之便感到母亲火气不小,于是笑着上前抱抱妈妈,“谁惹我们家女王生气了?儿子一定帮女王出气!” 对于这个嬉皮笑脸儿子,童一念越来越多地他身上看到昔日陆向北影子,板着脸他身上一掐,“除了你们两兄弟还有谁?好好儿一个国庆假期,去年就计划好今年全家出游,结果倒好,你们俩给我同时玩失踪!” 陆念之惊讶不已,“童博也出走了?”他想起了那个女人,不敢相信内敛稳重哥哥也会有这样举动,可是,再想想童博颐和园时疯狂,也不足为奇了。 “可不是吗?”提起这个儿子,童一念是气恼,陆念之从小顽劣,大儿子童博是贴她心,没想到儿大不由娘,她小棉袄长大了也会离心,“你还好,好歹出去七天还知道回来,童博到现连个影子也看不见,今天公司还有许多事要做,他一个电/话打来,请爸爸妈妈辛苦几天!这还是我童博吗?” 陆念之笑了,“爸,妈,别上火,童博这不也是为了了却你们心事吗?上个月妈妈您还为童博相亲事操劳,现不用操心了多好!” 童博这么反常,陆向北和童一念都猜到是因为女人,童一念不禁嘀咕,“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让他这么失魂落魄。s市?我们这么熟悉地方,想不出还有谁啊……” “你们就别瞎猜了!哥看上姑娘,绝不会错!至于公司事,晚上带回来我做吧!儿子我,决心从现开始帮哥哥管理公司,不要任何职位,也不要股份和薪水,纯属义务劳动助人为乐,儿子是不是风格高尚?”他打了个呵欠,上楼换衣服去了。 “你?”陆向北狐疑地皱皱眉,儿子一个个都转性了?稳重可靠童博变得疯狂,野马似念之被驯服了?虽说作为这么大家业继承者之一念之,从军同时也自学了工商管理,可是,他从来不屑于插手家族生意,这突然转变绝不是懂事这么简单,转念一想不对,立刻怒了,“臭小子!你这是拿自己家公司当实验品吗?然后积累经验好给宁家卖命?臭小子,你就不怕把自家公司给整垮了?” 知子莫若父。陆念之哈哈一阵大笑,跑进了房间。 “我就说儿子全是替别人家养!你不信!现相信了吗?”童一念白了她家陆先生一眼,踩着高跟鞋,滴滴答答地出了门。 s市,墓园。 某处陵墓前,立着两个黑衣女人,墓前,堆放着不是白菊,而是树枝洁白玫瑰,极鲜嫩花瓣上,还沾染着珠般凝露,盈盈欲滴;奉于墓前也非寻常祭祀用祭品,不过几碟小菜,三杯牛奶,一如很多年前一样,她芊芊素手,倒去了书房里他酷爱咖啡,逼迫他喝下温热牛奶。 “子俞,我来了。”年长女子冲着墓碑上照片展颜一笑,如雪山上莲,芳华绽。 而一旁年轻女子却惊呆了,和母亲相依为命二十余载,从未曾见母亲笑过,不曾见母亲哭过,这一笑,足以让万紫千红自惭。 贺心澄从来没有读懂过母亲。 母亲卿染毫无疑问是她见过美丽女人,即便岁月荏苒,也不曾让她美丽褪色半分。只是二十多年来,不喜不怒,不悲不笑,对所有人说话都是温温柔柔语气,却又让人觉得,这般温柔外壳下是冰雪一般灵魂,冷得让人无法靠近,只能远瞻。 母亲是医生,瑞士美丽山谷里开着一间干净简朴诊所,行医问诊,无论是怎样病人她都接受,却不收取诊疗费。她曾亲自为病人擦洗呕吐物,也曾戴着医用手套用美丽那双手帮助病人排便,无论多么肮脏她都不曾皱过眉头,永远都携带着不知名淡淡药香,穿行于病人之间,用世间温柔声音和每一个人交谈。 当地人尊母亲为女神,母亲声名远播,这些年来,也积累了些仰慕者,可是,每一个都被母亲温柔下隐藏冰冷本质而冷却止步,从而得出一个结论,美丽女神永远都是女神,只可景仰,不可近亵。 可是,二十年没有表情母亲,却此刻惊鸿一笑,那般绚烂夺目…… 贺心澄凝视着照片里已经退出她记忆舞台父亲,心中强烈好奇,想知道母亲和父亲之间曾有过,是怎样一段爱恋…… 照片里男人,是二十多年前风华正茂样子,仿似每一个黄昏,他驱车归来,携着夕阳或雨露,对她温柔低唤,“染染,我回来了。”又似,她还没嫁给他日子里,他她窗下朝她张开怀抱,“染染,下来!” 阴阳相隔,再听不到那般温柔声音,然,却没有悲伤,只是,倾了一生笑容,伸出手去,轻抚照片里熟悉得如镌如刻容颜,默默低语,“子俞,真好……这些年,好像我们从不曾分开一样,你一直都我心里,我身边。你一定已经看见,我过得很好,只是很抱歉,我没有按照你安排生活。你瑞士给我留下一切,包括房子和巨款,我全都捐了出去,希望可以帮到需要帮助人。我和心澄,拥有我自己建起来小木屋,我们过着平静生活,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主面前祷告,为你请求主宽恕,我每天,都用自己微薄力量,为你曾经所做错事赎罪…… 我不知道,主是否会听见我声音,我也不知道,我所做一切,是否能让你灵魂得到救赎,可是,我心,很安宁。子俞,人今生之所为,只为修来世。而我今生所修,只愿来世能与你重逢……开满鲜花地方,干净,明媚。” 她牵住了女儿手,把她拉到照片前,笑容依旧,“子俞,这是心澄,心澄,叫爸爸。” “Daddy……”贺心澄声音有些抖,父亲去世,她年纪尚小,这个称呼于她而言,完全陌生。 “不,心澄,叫爸爸。”卿染声音温柔,却坚定。 “是……爸爸,心澄来看你了。”母亲温柔声音,却是她所惧,母亲家从来都是和她说中文,不喜她说太多英文或者法文,这点,和那个人一样…… 卿染这才满意,淡淡笑容,容光流水般倾泻,“子俞,心澄是你给她取名字,她已经成长为你希望样子,善良,干净,只是,未免和我一样,太冷了些,我带她来见你,子俞,我不负你所托。” “子俞,答应你事,我几乎都做到了,我没有哭,二十多年,我一次眼泪也没掉过,因为,想起你时候,我看到,都是我们幸福样子。只是,有一件事,我违背了你意愿。你说,不要心澄知道父亲是谁,是怎样人。这一点,子俞,我做不到。你一切,我都告诉心澄了,心澄已经长大,她有能力也有资格去接受这样一个父亲,她知道,该怎么她心里摆放父亲位置。子俞,我们是你亲人,永远都是,我们也很想念你,这次回来,我们会长住一阵,去走我们曾经走过小路,去看你曾带我看我风景……” 贺心澄听着母亲话,原本悲伤情绪上涌,眼泪欲滴,却被后一句给震住,“啊?” “怎么了?”卿染停下来问她。 “没……没什么……”贺心澄莫名心焦,长住?那他…… 待你长发及腰34 后来,贺心澄才知道,今年,是父母相识三十周年纪念。三十周年,父母真正一起时间,却不过短短数年,然,却让母亲为之守了一辈子,那一定是一段刻骨铭心爱恋…… 若从前,她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有数年如一生感情?而今,她懂了,一生何需数年? 回到s市,她们仍然住酒店。这里,是卿染故乡,可是,却没有她家。 贺心澄一直觉得很奇怪,难道妈妈没有亲人吗?她父母呢?兄弟姐妹呢?瑞士时候妈妈从来没有提起过,而回了国,妈妈竟然也没说起,没有去谁家里走亲访友,只是每天这个城市徒步行走,行走时候,总是充满了微笑,而有时,甚至不要她陪伴,纤细身影孤独地没入人海…… 每天,妈妈都会去墓地,陪照片上那个男子说话,而贺心澄知道,那个墓穴里,埋葬根本就不是父亲尸骸,父亲以极不光彩方式丧生于菲律宾,尸骨无返,母亲亲手埋葬是她与父亲婚纱照,还有当年他们穿结婚礼服,与此同时,也埋葬了母亲一生…岙… s市这个陌生城市里,母亲不身边时候,贺心澄并没有感到孤独,或者说,她从小就习惯了孤独,异国他乡,母亲或她诊所忙碌,或行走于山谷各户之间,或做些别事来维持她们生计,她从小就学会了一个人生活。瑞士冬天冰雪,铸就了她和母亲一样冰冷性格,直到那一天,遇上那个不该遇男子…… 坐酒店前喷泉旁边,想到那个人,她甩甩头,把一切记忆挤出脑海,可是,眼前却多了一双男式皮鞋,和笔挺西装裤。 呼吸莫名一滞,紧张情绪牢牢揪紧了她心,下意识地拔腿就跑,甚至不愿意抬头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掌。 可是,还没迈开脚步,就被人揪住了胳膊。 “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熟悉声音响起,带着怨尤和痛楚。 她渐渐淡定下来,绷紧身体松弛,唇角挽起淡淡笑,“hell,erinetbsp;童博笑了,笑容里几分狰狞,“继续,继续说英语,贺心澄,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说英语时候就是你心虚时候,你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你自己心!” 她墨色瞳孔微微一缩,继而多风轻云淡弥漫开来,“童博,够了,别用激将法,想要我用中文再说一遍,遵命就是了,童博,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适合我,就这么简单。” “不适合?”他眼睛闪过嘲讽痛,“当初小木屋把第一次给我时候怎么不说不适合了?” “……”她垂了垂眸,再举目时,里面无波无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动物到了发情期都会这么做,何况人?童博,我不喜欢就是你这一点,别像个怨妇一样好吗?男子汉大丈夫,洒脱一点,喜欢,就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我们怎么说也都是法国浪漫自由氛围里受过教育年轻人,别像个老古董似,上一次床就要结婚好吗?” 童博默默地凝视着她,数秒之后,轻叹一声,将她搂入怀里,“心心,我知道你想什么,因为我们父亲,是吗?” 贺心澄身体,微微一抖…… 这细微变化没有逃过童博敏锐感觉,怀抱收得紧,“心心,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交给我,我能解决,我父母都是开明人……” 话未说完,童博便感觉到怀中身体再度僵硬,而后一股大力将他推开,贺心澄眼含强烈愤怒站他面前。 “童博!我是不是感谢你?这是多大恩赐与仁慈啊!你父母够开明,你,够伟大!不嫌弃我是个罪犯之女,是不是?我是否又该匍匐你脚下吻你脚趾?尊你为上帝为救世主为我神?很抱歉,我做不到!” 童博怔怔地看着突然变得如此激动贺心澄,知自己说错了话,一时无措,“心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童博!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确实有过很美好过去,可是,请记住,那是过去!就算你家里开明仁慈,不计较我家庭和出身,可是我计较!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不曾尝试过父爱是什么滋味,我妈妈很辛苦,她行医救命,她赚钱养家,她甚至自建房搭屋,我常常想,如果我有爸爸,妈妈会轻松很多,而这一切,居然都和你得父母有着直接联系!没错,我父亲有错!他该死!可是,我不需要有人每天每时每刻提醒我这个问题!而和你一起,和你光辉灿烂家人一起,却无时不刻不提醒着我这个事实!童博,那样我,很痛苦!请你不要这么自私,不要现救世主高度把你认为爱施舍给我!请你降落到尘埃里来,为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光辉夺目你面前,我不是什么小仙女,我只是一个罪犯女儿,一个和你并肩现一起会感到是一种折磨低到尘埃里女人,所以,不要再那么孩子气了,爱不是水果糖,你说要就可以,放了我吧,给彼此留一点尊严!” 童博现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酒店旋转门里。她所说话,一字一句,如雷鸣,声声震耳。 他从没想过,爱,会成为一种负担,一种伤害。他第一次倾心倾力地爱一个女子,她却告诉他,他爱对她而言是折磨…… 既然如此,命运又为什么要安排他们相遇,相恋,甚至,分开以后,还要重逢? 往事历历目,她却说忘记,要他如何能忘记? 初次相逢,法国校园。 那日阳光明媚,和风正好,她闯进他视线,一袭长裙,长发垂腰,背一个大大画夹,如尘世外走来女子,澄澈,明净,却又带着莫名清寒……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必然是中国人,周围全是一片各色外语环境里,他径直走了过去,用中文问,“你好,请问这个学校钢琴馆哪里?” “不知道。”冷若冰霜回答。 她这般美丽女子,一定有诸多追求者,想必是把他也当成诸多搭讪者中一员了吧? 他望着她背影笑。固然问路是真,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一点搭讪之心呢? 只是,那一眼之后,再没见过她。后来,因为钢琴业务,他也曾去过那所学校好几次,但是,都没遇见过,甚至,托人刻意打听过这样一个女孩,也无人知晓。 他甚至以为,那日所见,定是他幻觉,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纤尘不染女子,既有,为何惊鸿一瞥便消失不见? 那年寒假,他没有回国,因为计划好独自去瑞士滑雪。 国外念书日子里,利用假期,他脚步走遍欧洲大陆,却始终独行,从不曾想过要人陪伴,去瑞士,依然孤身。 这样旅行固然能自由自,可是也难免有弊端,那便是,若遇上危险,则孤立无援。 瑞士一行,果然。 那日,独自来到游人稀少荒凉坡面,享受畅淋漓无阻无拦雪地疾行,却不慎摔伤,无法行走。 彼时已是傍晚,暮色四合,想求救,手机却不知翻滚中掉落何处,他几乎陷入绝望之中。 而此时,沿着他曾滑过路线踏雪而来身影给了他希望,他大声地喊着“help”! 那身影轻盈地滑至他跟前,帽子摘去,瀑布般长发倾泻,长发映衬下,是皎白如月脸庞,和璀璨如宝石黑眸。 他喜欢黑发女子,尤其异国他乡,何况,此人还是他曾惊若天人仙女…… 他笑了,“小仙女……” 不曾想,她转身就走。 “哎!”他忙唤住她,“对不起,造次了,麻烦你,我脚伤了,能不能找人来帮帮我?或者,借你电旋? 颐朵却不知他心中所优,反热情地问,“国庆你们家去年不是就说好去旅游吗?你怎么单独过来了?曈曈和小朵去旅游了吗?” 童博不知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还是将这个问题暂缓?“这个……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我出来了……”他承认自己逃避,同时也给自己找借口,这个问题应该曈曈自己去面对! “是吗?哎,女大不中留,既然闺女不肯回家,看来只有我们自己去北京看她了!”颐朵笑道。 待你长发及腰35 nb似乎,有这个想法人不止颐朵一人。 国庆之后,陆向北和童一念将北京总公司各部门事做了一个交代,双双莅临s市,来侦查他们期待已久儿媳妇是何许人也了。 童博并不知道父母已经大驾光临,执着于酒店里那个女子,每每徘徊喷泉附近,看着她轻盈冷然地进出酒店,却不知该如何靠近。 那个秋高气爽,阳光普照日子,贺心澄独自坐酒店餐厅里吃早餐,她不明白,为什么中国酒店早餐却如此西化,她挑了许久,也没能挑到自己满意东西,后拣了几个面包,麦圈配冷牛奶,再加一杯酸奶了事。 十月天气,原本已不如盛夏炎热,餐厅里却还开了冷空调,再加上冰冷牛奶和酸奶,她觉得血液都冷透了,不自觉开始回忆起和他一起日子里那些早餐,热乎乎各种米粥,冒着热气蒸饺水饺,北京风味杂酱面,或者川味酸辣面,每一种都是热气腾腾吃得她冒汗东西,就连牛奶也一定是温过,牛奶杯捧手里,温暖立刻就溢满心窝了…岙… 她无聊地用勺子麦圈里搅拌,苦笑,人,总是容易被惯坏,吃了二十几年西餐,缘何遇上他之后就这么娇气了?有什么不可吃? 而后,便泄愤似开始猛啃面包。 忽,她眼前出现一份蒸饺,保温盒装着,饺子皮晶莹剔透,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淡色肉馅和青绿菜色,香味混丝丝上冒热气里钻进呼吸,大约辨别得出来,里面青绿色是她喜欢香芹掌。 凝目间,一碟蘑菇辣酱,一小碗汤也出现桌面上,全是她吃蒸饺时曾有过标配。 餐桌对面,坐下一个人来,穿着熟悉条纹衬衫,系着纯色领带,是她送给他生日礼物。 她目光仅落他领带结位置便没有再往上了,低头,继续吃她早餐,冷牛奶加麦圈。 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她小碗,温热汤送至她面前,浅浅叹息之后,是低低三个字:“你瘦了……” 她胸口一窒,如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似,收回手,手腕上镯子滑落下来,确是越来越宽大了…… “心心,没有我,你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他疼惜看着她,看着她比从前愈加尖削下巴颌。 短暂沉默,她浮起淡淡笑容,“童大少爷,我本来就是乡野女子,生活随意简单,哪里比得上你们大少爷锦衣玉食?也不敢妄想。” 字字都是嘲讽和伤害……童博紧皱了眉头,握住她手,“心心,不要总是这么说我,说你自己,说我们之间,你我心里是什么位置,我相信你很清楚,不要否定……” 她却把手抽了出来,“我已经吃饱了,大少爷慢用。” 瞧她样子,似乎是要离开,他急了,匆忙站起来,几乎碰翻了他面前辣椒酱。 赶紧按住她肩膀,“别!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还是吃吧!吃!” 他把蒸饺也推到她面前,转身就走了。 走了几步,忍不住还是回头,和她说,“心心,今天是我们相识三年纪念日,三年前今天,我操场上第一次看见你,时隔三年,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怎样决定,我心,不会改变。” 连续几日,没见她吃过几次想样饭,遥看她长裙飘飘身影,似乎瘦多了,终究还是做了一份特别蒸饺送到她面前,三周年纪念日,这份特别蒸饺将告诉她,他心意,他坚持…… 贺心澄看着他远走,座位上呆坐了良久,还是拿起筷子,伸向装蒸饺保温盒。 蒸饺已经有些凉,可吃嘴里,仍然是熟悉味道,她细细地嚼着,酸涩渐渐越涌越浓…… 不知道吃下去几个之后,咯嘣一声轻响,她咬到了一个坚硬东西,吐出来,竟然是一枚钻戒,她手心里,泛着光…… “心心,嫁给我!”耳边回响着他温柔声音,钻石阳光下折射光芒,刺痛了她眼睛…… 童博大步往酒店外走去,却意外地听到有人唤他,“童博!” 这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是妈妈,可是她不是该北京吗?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老爸老妈竟然坐酒店大堂咖啡座里笑着朝他挥手。 他头皮发麻,隐约觉得不会有好事,硬着头皮走过去,“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童一念却一脸兴奋和好奇地往他身后打量。 “妈,您看什么?”童博也往后看,没有任何人跟着他…… “我看我儿媳妇儿啊!小子,你不是追女孩追到这边来了吗?”童一念已跟踪儿子多时,昨儿晚上就发现儿子是从这个酒店回去,今天一大早就提了吃来酒店,不是给女孩献殷勤是干什么?可是,她不明白,什么女孩?为什么住酒店?还是儿子胆大包天,直接把女孩包酒店了? 童博略加思量,很就做出决定,他和贺心澄之间纠葛,与上一代有着必然联系,只要他认定贺心澄不娶,那么迟早他要把贺心澄带进家里,带到父母面前,而说服贺心澄愿意跟自己重修于好,其中一个必然条件就是他家庭能接受并且平等地对待贺心澄。 于是,索性和父母咖啡座里坐了下来,片刻沉吟后,道,“爸,妈,我确实恋爱了,我爱上了一个女孩,不可自拔,非她不娶。” “哦?”听儿子这么坦白,童一念是高兴,两个儿子年纪不小了,也该结婚了,她不是封建家长,只要是儿子喜欢,她必然会尊重儿子选择,“说说,是谁家姑娘?怎么个女孩?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瞧瞧?” “这个女孩,你们虽然不认识,可是也是有渊源,说起来你们应该知道,她叫……贺心澄……”童博有些紧张起来。 “嗯……没印象呢……继续说……”童一念没能从脑子里搜出这个名字来,可是她身边陆向北却眼神微微一沉,似乎有了某种联想。 “妈,她是我国外念书时认识,她母亲叫卿染,母女俩生活瑞士,卿阿姨是医生,善良温柔,她……父亲早逝……”他吞吞吐吐,后那个名字却迟迟不敢说出来。 “哦……我说呢,国外念书几年也不知道回来,原来是恋爱去了!我啊,还担心你国外找个洋妞呢!当然,即便是洋妞妈妈也不反对,不过,华人话,容易接受些!没父亲女孩?挺可怜,嗯,我们要多疼些才是……”童一念赞许地看着儿子,她这对宝贝,乃人中之龙,怎会没有姑娘?看来她之前焦虑都是白担心了! 只是,童博关键话还没说出口,凝视妈妈灿烂笑脸,他鼓起勇气,道,“妈,她有父亲,只是早逝。她父亲,叫……贺子俞……” 童一念笑容这一刻凝固,“什……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老公,刚才童博是说“贺子俞”吗?这三个字,她几乎已经遗忘了,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竟然又会出现? “妈……贺子俞是贺子俞,她是她,她真是很美好一个女孩,您见了就知道了,您一定会喜欢她!”童博从妈妈眼神里看出来,他和贺心澄,真阻力重重了…… “念念,冷静一点。”陆向北适时地握住了妻子手。 童一念脸色微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脸色也严肃起来,“童博,你听着,这件事,要慎重考虑。如果你对她投入感情不深,我建议你收回来,我不欢迎这样一个女孩走进我们家,不是因为她是谁女儿,也不是瞧不起她,你说没错,她是她,贺子俞是贺子俞,可是,你不知道,你外公事实上是贺子俞害死,你不知道,贺子俞曾亲手把毒品注入我体内。童博,我和你爸爸经过了许许多多风浪,说实话,我早已经不恨贺子俞了,卿染孤儿寡母我甚至同情过她们,如果要我帮助她母女俩我也能做到,可是,要这样一个人生活我身边,时时提醒我曾经发生过事,童博,这对我来说,有些残忍了。” —————————————————————————————————— 来不及了,今天就3啊,明天加~!:nb 待你长发及腰36 nb他如何不知? 从前,他确实只知爸爸是破过大案英雄,对于详细细节并不知情,可是姑父已经给他把所有故事都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主动和爸爸妈妈交谈,希望得到他们谅解和支持,毕竟,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那么艰难地爱过,可是,好像他过于乐观了些。 “妈,来不及了,我说过,我很喜欢她,非她不娶。”童博面色凝重,可是,脸上却写着坚定不移。 “你……”童一念此时有一种每一个母亲都有偏执心理,曾经事事顺着自己儿子长大了,妈妈贴心小棉袄不复存了,为了外人居然敢跟妈妈顶撞,心里极度不舒服,她态度也愈加强硬起来,“童博,那妈妈也告诉你,任何女人都可以,偏偏她不行!只要看到她,我就会想起过去,想起那些痛苦,你希望妈妈此后人生都痛苦中度过吗?” “妈!”童博听着这话极不好受,作为男人,难受事之一就是自己心爱女人和敬爱妈妈之间左右为难,他不希望妈妈痛苦,也不想放弃他爱,这其中就没有两全办法吗?“妈,您不觉得,您和爸爸当年,类似于我和心心现吗?您可以原谅爸爸,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心心?没错儿,她父亲曾经给我们家带来过痛苦,可是不是受到惩罚了吗?她父亲死了,她叔叔为了救你也死了,她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她和卿阿姨相依为命,这些都还不够偿还吗?岙” 陆向北一直坐听这场辩论,听见提到自己时候不禁咳了声嗽,这混小子,怎么把他给扯出来了?是嫌日子太平静了,想让他妈翻旧账吗? 而童一念听后则激动了,“偿还?什么叫偿还?贺子俞死是偿还了我们家债吗?他欠不是我们!是社会!是被他害过所有人!他死,是罪有应得!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童博承认,妈妈说得没错,可是,他无法认同妈妈把贺心澄和贺子俞联系一起,沉闷地回了句,“既然没关系,您为什么还揪着不放?为什么不接受心心?其实……说白了,站心心角度,我们还是她仇人呢,是你和爸爸让她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家……掌” 这话把童一念给激怒了,“童博!这么多年书你都白念了!连一点基本是非观和善恶观都没有了!我们是她仇人?是我们让她没有了家人?好!好!那你现是不是要替她报仇呢?” “妈!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相互理解,心心和卿阿姨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贺子俞犯下错他已经受到了惩罚,那时心心才多大?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没关系?”童一念气得冷笑,问,“那我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儿子吗?” “是,当然是……” “那贺子俞怎么会跟她没关系?她身上流着贺子俞血!” “可她是干净!”童博无法容忍妈妈把贺心澄与一个罪犯划等号,流着相同血,不代表她灵魂也和她父亲一样,“而且,妈妈,据说当年外公也不怎么光彩,妈妈,您身上还留着外公血……” “啪”一声,童博话没说完,童一念便一个耳光打了他脸上。 童一念这是怒极了……童博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一直是她骄傲,她从没舍得动他一根指头,何况,酒店大堂就动手打人,纵然她脾气再大,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生活,也把她脾气都给消磨掉了。 童博第一次挨母亲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遗传了童一念性格里固执和倔强他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她!” 说完,转身就走,却不曾想,酒店大圆柱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吃到戒指以后追随而来贺心澄…… 这一段对话,她躲柱子后面,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心……”童博看见她那冰一般冷漠而高傲眼神,绝望恐惧渗透着阴冷气息将他包围…… 贺心澄灵魂中冰雪般孤傲,此刻正透过她唇角淡淡笑容一点一点地将周围空气冷冻,可她笑,却看起来是如此清澈…… 她款款而行,却不是走向童博,而是一步步地走至陆向北和童一念面前,将手中之物放置于桌上,淡笑,“你们好,这是你们儿子遗落我这里东西,请你们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我和他是仇人,每见他一次,便对他厌憎多一分,所以,请他不要再自讨没趣出现我面前,别随随便便把他破烂玩意儿往我这扔。” 厌憎…… 童博听见这个词,痛苦地捏了捏拳,没有哪个词比这个词让他难过,他宁愿她说是“恨”,而不是厌憎…… 童一念自尊心也被贺心澄这个举动打击得彻底,她引以为傲儿子,别人眼里不过厌憎之人,不过是自讨没趣之人!她恼恨地拾起了戒指,随手一扔,便扔进咖啡座边小喷泉里,“听见没有?童博!你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你又何必自讨没趣?这世上不是没有女人了!你康祺叔叔侄女,上次就跟你提过,温柔可人,漂亮端庄,妈妈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就去见见!” 童博心烦意乱,哪里能听得进妈妈话?扔下一句“要见你自己去见!”,便追着贺心澄背影而去了。 童一念气恼不已,也拔腿就走,还好大清早,酒店人并不多,不然,这样争执,真丢人丢完了! 一直不曾出声陆向北立刻追了上去,到了车里,才和声和气地对童一念说,“老婆,今天太激动了……” “我能不激动吗吗?我跟你说,陆向北,我知道你表面对儿子严格,可实际上跟他们是一条战线,心里事事向着他们呢,平时那些小事也就算了,童博这事儿你千万别劝我!你劝我跟你急!还有,你给我站对阵营啊!这回你再站儿子那边,我跟你没完!你没看见吗?那个女孩眉眼像极了贺子俞,只要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贺子俞是怎样穷凶极恶给我打针!”童一念直接堵回了他话,打消他为儿子求情念想。 陆向北讨好地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站儿子那边?我永远跟你是一条线啊!跟着领导走才有我饭吃不是?” 童一念气头上,哼了哼,不再说话了。 陆向北暗暗摇头,他这俩儿子,童博性格像极了他妈妈,两个人对立起来,都往远两个极端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僵,终到此无法收拾地步,还殃及池鱼…… 今天这事儿,若换成是曈曈,可能局面又会不一样…… 他不仅哀叹,比商场难掌握是和女人战场,一个商场上运筹帷幄高手,不一定能成功赢得对女人胜利…… 童博赶上了贺心澄搭乘电梯,电梯狭小空间里,用双臂撑她身体两侧,将她包围住,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额头,“心心,不要把我妈说那些话放心上,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她人很好,很善良……” 话没说完,便听见她一声冷笑。 “心心……”他害怕她这样冷笑,想要抱她,被她挡住。 “童博,我没说你妈不是好人,她是好人,你爸是英雄,是我们不好,我爸是坏人,而我身上流着坏人血,遗传着坏人基因,跟你真不是一条道上!童博,你要怎样才能不盯着我呢?你不是不缺女人吗?你妈还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去吧,去相亲去吧,拜托!”她靠电梯壁上,用一种哀求眼神看着他。 “不要。”他伸手捂住她眼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心心,我只是想争取我们幸福,只要我们能幸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放弃我目前一切,只身去往瑞士,都是可以。我可以不依靠家里,努力赚钱,努力让你幸福!” “别……”她闭着眼睛,鼻息里是他掌心气息,温暖干燥,“别这么说,也别这么做,你这么做根本无法让我幸福,只会让我加痛苦,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你真希望我幸福,就按照我说去做!” “好!你说!”他仿似看见了希望曙光,热切地看着她。 “童博,不需要我反反复复再说了,这是我后一次向你声明,只要看见你,我就是痛苦,根本谈不上任何幸福,所以,你去相你亲,我回瑞士后寻找属于我rriht。我们,会各自幸福,这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相恋一场。童博,说到这里,你还不能明白这是我真心话吗?” 他依然和她额头相对,近距离里,看到了她瞳孔深处,里面,透着无限真诚,好似真说:童博,祝我们各自幸福…… 如同零摄氏度低温里,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淋下,瞬间,将他全身冻结…… 缓缓地,支起了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黯然而嘲讽地笑,“你真,希望我去相亲?” “嗯。”她点点头,“好好选一个适合你女孩,温柔可人,漂亮端庄,当你妻子,好好疼爱她,和她一起幸福。这是我能给你所有。” 他凌乱地点着头,笑得苍凉,“好……好……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只要你想要我做,我全部做到……” 电梯到达,轻微提示音后,门开,外面站着等电梯人。 他走出电梯,茫然中,又走向楼梯,一级一级,颓丧地下楼…… —————————————————————————————————————————— 傍晚,华灯初上,酒店大堂水晶灯富丽堂皇,咖啡厅里奏着流水般钢琴曲,静谧而诗意。 显眼座位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衣着考究,俊美优雅,十分引人注目。 贺心澄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这么一对人,华丽灯光包围下,男丰神俊朗,女漂亮可人,十分相配。 从第一眼惊讶,到后来了然,她只是浮出一个淡然笑容来,一如大多数时候一样。 从咖啡厅前面走过,走向电梯,她听见两人低声细语,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女孩笑出声来,极动听极年轻笑声…… 她加了脚步,急速朝电梯走去。 刚好有电梯下来,她立即走进,电梯门合上,才终于将那钢琴声阻隔开来,可那笑声,那低语,却莫名地还耳边回荡,她举目平视,电梯壁倒映里,她淡淡地笑…… 回到房间时候,母亲里面,问她,“今天去了哪里玩?吃晚饭没有?一起下去吃?” “不要,我吃过了……”其实还没吃,餐厅也一楼,还是和咖啡厅相邻,去餐厅必经过咖啡厅…… 她仰面躺床上,用被子遮住头,假装很累样子,手,悄悄地深进枕头底下,慢慢地摸索,终于摸到某个坚硬东西,圆圆指环,还有钻石硬度,紧紧握着,钻石棱角磕疼了她手心。 “心澄!别懒,妈妈还没吃呢,陪妈妈下去吃东西!”卿染掀开被子,拉住了女儿手,正是她握着戒指那只。 “妈咪,我逛累了……”她找着借口。 “是吗?都逛了些什么?正好跟妈妈说说,妈妈也有话跟你说,走吧。”卿染手下滑,握住她拳头,诧异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没!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怕妈妈追问她手心里秘密,赶紧爬了起来。 “那就走吧!”卿染牵着她往外走。 她只好乖乖地跟上…… 她希望,再度下楼时候,那对人已经走了,可是,太让她失望了,一杯咖啡,那两人却喝了这么久,钢琴曲已经改,他们,却依然还端坐着…… 仍然要从他们旁边经过,她故意走卿染身侧,他们说话声音还是传进了耳朵,“下回你来北京,我带你去那玩儿,挺有意思。” “好啊!小博哥哥,说话算话哦!”女孩糯糯南方口通话,好娇软。 她耸耸肩,拳心戒指还,似乎,曾经某个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带你回北京,带你去玩儿,北京有许多挺有意思老景…… 心里某个地方像开了裂一般,出现一个缺口。 不过,现这样挺好,不正是她所希望吗? 木然地跟着妈妈找到一个位置,木然地坐下,服务员端上水来,她端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听妈妈温柔声音点着菜,却不知妈妈点了些什么。 “心澄?”妈妈突然呼唤惊醒了她。 “啊?什么呢?妈咪。”她手一抖,杯子里水差点洒了出来。 卿染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想什么呢?失魂落魄。” “没有……就是太累了……妈咪,你刚才说什么?”她忙放下杯子问。 “我问你,要不要来点甜食?” 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餐厅四壁完全是玻璃隔开,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对面咖啡座里显眼那个位置,实是太显眼了…… “到底要还是不要?”卿染觉得女儿今天委实奇怪,“心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贺心澄收回目光,“没有,妈妈,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呗,腻!” “那就算了吧。就这些,先上菜再说。”卿染把菜谱合上,交还给服务员。 而此时,咖啡座上两个人终于站起来了,他伸出手来,为她指引着方向,作为男朋友,他一贯是贴心又细心。 那女孩应该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只是给她感觉是摇摇欲坠,而他,下台阶时候,一只手她身后,并没有触碰到她身体,隔了一些距离,却恰到好处地为她弯成一个包围圈,好像随时可以接住倘若不慎摔倒她一样…… 她皱了皱鼻子,垂下眼眸来不再往那个方向看,管心里其实很向往看一眼,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踪影。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 “怎么?不好玩?还是饮食不习惯?”卿染轻轻抿了一口茶,问。 “不是,我想家了……”她低声说。 卿染轻轻叹了一声,“心澄,其实,这里才是我们家呀……” “不要,我不喜欢这里……”她有些赌气地说。 瑞士那个小山谷里平静简单生活铸就了她单纯且欠成熟性格,尤其妈妈面前,孩子气很足。 其实,她一直很仰慕母亲,也希望成为母亲那样冷美人,可是,她知道,母亲冰雪之美是与生俱来,不需伪装,不需刻意,从骨子里、眼眉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而她冷,则是刻意去学习而得来,也许是崇尚,也许,是因为像她这样缺乏父爱女孩给自己画上保护色…… 卿染听了她话,把杯子放下,轻柔,却严肃地说,“心澄,不可以说这样话,我们是中国人,你必须永远记住这一点。” “……”贺心澄没话可说了,她从来就不敢惹妈妈生气,虽然妈妈生气时候也从不会说一句重话,可是只要看见妈妈眼神,她就会胆怯了,她常常想,妈妈从前爸爸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温温柔柔,却有本事将爸爸绕指尖转? “心澄,我今天想要跟你说就是这一点。我和你爸曾经住过贺家房子,当年被没收拍卖,现,我想把它买回来,我去看过了,里面格局基本没怎么变过,只是家具全换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把它恢复到原来样子。”卿染平静地说着这个重大决定,仿佛它不过是一件小事。 而贺心澄却震惊了,“妈,你打算回国定居了吗?” “你呢?你怎么看?”卿染凝视着女儿,期待听一听女儿想法。 “我不想!”她马上给出了反对意见,“妈妈,现s市要买这么大房子您知道要多少钱吗?太贵了!我们瑞士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你舍得你亲手建起来诊所和木屋?你舍得你那些病人?你舍得教会和红十字会和你志同道合朋友?妈妈,我们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要重开始生活多难,我不想!” 卿染沉默了一会儿,道,“心澄,钱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年国外也省出一笔钱来,拿回国内付首付还是可以,其它,可以想办法贷款;至于从医行善,国内也可以做,既然当年我们可以陌生瑞士生活下来,回到自己国家难道还怕吗?” “可是……你不是说,瑞士是你和爸爸梦想归隐地方吗?” 卿染目光略略暗沉,“那是没有办法办法啊……” “可我还是不想!妈咪,我想回瑞士了,我们回去好吗?”她眼前闪过那个男子身影,还有他手臂为另一个女孩圈起安全保护屏障…… 第一道菜正好上来了,卿染把这个问题搁置一旁,“先吃饭吧,以后再说。” ———————————————————————————————————————— 北京。 经过一周治疗,莫忘身体康复,高高兴兴地出院回家,而他高兴,却是小囡终于回来了。 犹记他清醒过来后第一眼看到小囡,欢喜地手足无措,言辞混乱,后拉着小囡手,不断重复,“小囡回来!小囡回来!哥哥等!哥哥等!小囡要哥哥!” 那一刻,小囡眼泪再度盈眶,抱着莫忘脖子一遍遍地告诉他,“小囡不会不要哥哥,哥哥以后不准外面等,不准淋雨,不准生病。” 可是,她连续说了好几遍之后,也没能改变莫忘想法,莫忘始终只是肯定地点头,“哥哥等小囡!下雨等小囡!” “……”小囡只有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允许这样事发生…… 而只医院里住了一晚陶子,终还是说服了所有人,瞒住宁震谦这件事情,小囡心疼妈妈,自莫忘出院以后,开始发奋学习,并且开始真正关注公司管理,没有课时候,就去公司熟悉业务。 自学工商管理学是枯燥,她初是逼着自己学习,直到有一天,正百~万小!说她,被窗户外忽然窜进来人影给惊动。 没错,此时,只能说是惊动而不是惊吓了,她窗户有人爬进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陆教官晚上时间似乎很闲…… 而这天估计是闲时候了吧,居然也捧着一本工商管理学书来和她一起看。 “我觉得,你应该研究海军军事学合适吧?你这是不是叫不务正业?”她指着他书本说。 “怎么是不务正业呢?”他反驳她,“别忘了我家也是从商,没准我哪天转业了,没一点工商管理底子,你想让我喝西北风啊?” 小囡没话反驳他,一个人学着挺枯燥,她不介意多个人陪她。 可是,她怎么感觉不像是他陪她学,而像他教她呢?她自己要看几个小时书,他那指手画脚一讲解,不用一个小时就通了。 “你以前学过?”小囡觉得,如果他这样也算初学者,那真是太打击她自尊了…… “算是吧!不务正业时候学过一遍!”他笑着答。 “那你这是……”她越加怀疑他翻窗进来目了…… “所谓教学相长,你没听过吗?我隔很久没摸书了,怕自己忘了,一边教你一边自己复习!”他总是显得很有道理样子。 好吧……小囡点点头,算接受这个理由,“不过,陆教官,你能不能学着从我家正门进来?这慢慢儿,天气就要变冷了,我不可能大冬天还开着窗户等你。” “正门?你忘了你爸要吃了我样子了?我欠他五万米现还没跑呢!” 小囡再次点头,有道理…… “小囡,记得一直给我留着门儿啊,不,留着窗儿!” 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了,月上柳梢,夜半爬窗,这怎么有点私会味道呢?想到这里,她瞟了一眼他,心口突然砰砰直跳,而他,却脸色如常,什么事儿也没有…… 难道,那日感觉是她错觉? 想着额头上那一朵湿热,她心思便不书本上了。 再看他一眼,只见他正用笔书本上画着下划线,很认真表情。 她很少看到他这么认真表情呢,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不板着脸发怒时候,侧脸还真很有棱角,很有线条,目光便不由自主化作了画笔,沿着他脸部轮廓慢慢勾勒…… “我很好看吧?”他突然抬起头来,冲她一笑。 她脸刷莫名其妙红了,心跳无端加剧。 “小囡,今天就学到这儿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早点睡,明天还上学呢,这个不喜欢吃吗?那我明天带什么来?”他收拾起书本,指指桌上他今天带来零食。 每次来,他都会带些吃来,但今天由于她一心学习上,所以没顾得上吃,他还以为她不爱吃?其实对于吃货来说,真没有不爱吃…… “没有啊!明天不用带了,就吃这个挺好!”小囡站起来,送他出“窗”。 他爬上窗户瞬间,忽然对她说,“小囡,星期天有空吗?” “有啊!什么事?” “我生日啊!我爸妈和大哥都去了s市,爷爷奶奶出去玩儿了,乐颜又有演出,我一个人过生日很凄凉啊,你来陪我过生日怎么样?”他说话语气竟有几分可怜。 “好吧!”小囡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国庆去海边玩全是他花费,回来她要,他却不肯接受,正好趁这个机会,送他一份礼物,还一份人情。 没想到,星期六时候,乐颜却来家里找她。 小囡觉得惊讶,“咦,你哥不是说你明天有演出这周不回家来吗?” “谁说我有……”乐颜下意识地道,可说了一半,聪明她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改了口,“谁说我没演出来着?我不是明天演出吗?这周回来看看!” “你确实该回来看看!你哥过生日嘛,家里都没人陪!”小囡点头道。 “生日?”乐颜再次惊诧了。 “是啊!你不知道?真不知你怎么当妹妹,哥哥生日也记不住!我可记得我哥生日呢!”小囡还几分大人口吻地,数落乐颜不是。 “啊?哦……”乐颜拍了拍脑门,“真!我怎么给忘了!真是……是我不是!还是小囡你好啊,比我对我哥还上心!”乐颜滴汗,觉得自己可以往演艺圈发展,这每天都练演技啊!还带练反应…… 嗯?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小囡皱了皱眉,脸红了,“我哪有对你哥上心?” 乐颜嘻嘻一笑,“没有你红什么脸?话说你跟我哥去外面玩了一个星期,没发生什么故事?” “故事?有啊!你哥真够招人,不知招多少美女冲他献殷勤!”小囡挥挥手,皱着鼻子,很是不屑。 “是吗?”乐颜笑了,所以啊,小囡同学,你得先下手为强,别便宜了其他人啊! “乐颜,既然你今天回来了,不如我们上街吧,陪我给你哥挑礼物,你自己也得给他买礼物吧?”小囡又道。 “啊?”乐颜皱皱鼻子,还得给老二送礼物?不是让她这无阶/级出血吗?不知道二哥那有没有报销啊?“好……好吧……”她为了二哥终生大事出钱出力,是有多操劳? “咦,你大哥和你二哥不是双胞胎吗?那明天也是你大哥生日啊!不能让嘟嘟哥哥说我们厚此薄彼,得买两份礼物才是,要不要买一模一样呢?”她想到双胞胎一般都是穿一样衣服,礼物也该是一样才好,虽然他们已经长大成人各有个性。 乐颜捂了捂钱包,又要少一笔钱?眨着眼睛道,“不用了吧?我大哥不家哦!” “那也得买啊!万一他回来看见我们送给你二哥礼物了呢?你是妹妹无所谓,我可得罪人了!”小囡坚持自己想法。 乐颜扁扁嘴,绝不会得罪人啦!因为明天根本不是我哥生日嘛……可是……她捂着钱包痛心,这真是吃哑巴亏!二哥,跪求报销啊! 小囡换了衣服,和乐颜一起出门了,当然,出这趟门,经过了宁震谦审问似盘问,才放她们走,还规定了回家时间…… 小囡不由哀叹,“真不知道,明天怎么出门去你家参加你哥生日会。” 乐颜眨眨眼,揶揄地道,“那就看我哥你心中地位怎么样了?” “什么地位怎么样?”小囡觉得乐颜今天说话句句话里有话,“他是你哥,也就是我哥啊,能有什么别地位?” 乐颜笑了,“我又没说别什么地位,你想什么呢?” “……”小囡脸一红,不言语了。 乐颜觉得好笑极了,长叹,“不过,我哥对你这妹妹,和对我这妹妹可不一样哦,他可真偏心,从来没带我去海边玩过呢!” “……那……那是你没提要求啊……你提了……你哥还能不带你?”小囡脸上,之前那层红色还没褪去,潮红又覆盖上来,忸怩之色难掩。 “也是……”乐颜像发现大陆一样突然道,“小囡,真奇怪,我发现我现每次只要一提我二哥你就脸红,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只是热而已!你没觉得热吗?”小囡伸手脸颊边挥了挥,“我衣服穿多了,都出汗了!”她脑海里,却莫名蹦出陆教官样子来,带着她帆船上乘风破浪,背着她沙滩上行走,哥哥和妈妈生病时候,他始终她身边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有他…… “小囡!小囡!”乐颜手她面前挥舞。 “啊?”她恍然回神,脸色红。 乐颜也没点破她,热什么热?商场里明明开了冷气…… “小囡,听说你海南时候跟我哥住一个房间?”乐颜突然又抛出一个窘人问题。 小囡心浮心燥,马上辩驳道,“哎呀乐颜,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睡一个房间又不是睡一张床,我脚受伤,他要照顾我啊!再说了,哥哥和妹妹睡一个房间也没什么,他眼里,我只是妹妹而已,就跟我初中生差不多!” 想起海边那个女人说她是初中生,她现还不服气呢!:nb 待你长发及腰37 nb商场男装部里转了大半个圈儿,小囡还没想好要买什么给乐颜两位哥哥,她虽然年纪小,自己也还是无产阶级,可还是希望能送一份成人之间生日礼物,稍稍贵重一些,似乎这样便可以和陆教官带给她海边之行扯平。 “乐颜,你哥喜欢什么?”她浏览着商场里一切,衣服?皮带?钱夹?鞋子?领带夹?好像能送给男士只有这些了…… “啊?我哥很简单,他不是军人吗?成天都穿军装,皮带鞋子啥也都是发,钱夹嘛,他有好多个了!”乐颜对于给哥哥送礼物这件事根本不热衷,一个骗局而已,随便意思意思就好了,横竖哥哥一点也不乎小囡送她什么礼物,估计小囡从她家花园里抓一把土送给他,他都会乐呵半天。 “那……手表?”她脑袋里转过这个念头,这可得动用她一大笔钱了……不过,想想是送给陆教官,好像也没咋心疼。 “不用!他从不带手表!而且部队规定,不准戴任何配饰,你又不是不知道!”乐颜挽着她胳膊,两个姑娘十几分钟就把男装部给逛完了岙。 “哎呀乐颜,你慢点儿啊!你这是急行军啊!哪里是逛街?叫你来就是帮我来参考,你一点也不上心!”小囡不免抱怨道。 她们已经走到电梯口,下楼就是女装部了,乐颜打量了一下小囡,暗暗想道:哎,选什么选?其实把你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打包送给他,就是好礼物了! 可是,这话不敢说啊,只好道,“小囡,所谓礼轻情意重,没必要买贵,只要买对,能代表你心意就好!掌” 小囡这下为难了,“这可难度大了,送贵点儿东西至少还有个价码那里,礼轻情意重……上哪选代表我情意东西?” 乐颜乐歪了,“小囡,你说什么?你情意?你对我哥有情意?” “……”小囡大窘,满脸绯红,“我口误!纯属口误!” 乐颜偷偷直笑,挽着她往楼下走,“算了,小囡,这些东西都太普通了,体现不出意义来,我们俩还有很多时间呢,下午我陪你淘去,一定要淘一件称心如意礼物来,不过,现我觉得你应该去买几件衣服,参加我哥生日会,你不穿得像样点儿吗?” “我有衣服啊……家里多着呢……”分明是给陆教官挑礼物来,怎么变成她买衣服了? “小囡!好歹也是我哥生日啊!你要穿着学生装出席?还是穿着旧款出席?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乐颜一张嘴,和她陆家所有人一样能言善辩,连哄带劝,总算把小囡拉到了女装部。 小囡被乐颜这么一说,也有些心动。从小到大,她都是男孩性格,穿着打扮也趋于中性,此时忽然想起那个关于“中学生”评定,她不禁哼了哼气,“乐颜,帮我看看这边衣服。” 乐颜顺着她手指一看,这个牌子衣服趋于妩媚,不是小囡这个风格穿啊…… 难道假小子开窍变女人了? 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小囡这样刻意改变是为了她哥,她会开心! 可是,仍然忍不住打趣她,“小囡,怎么转性了?走淑女风?还妩媚型?”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中学生而已!”她有些赌气地说,脑袋里无端闪现出陆教官对着那个比基尼火露遗,可爱公主式小竖领,领口以一枚极别致华丽仿祖母绿别针型纽扣扣住,胸口却是镂空,若隐若现露出她雪白皮肤和充满诱惑佳结合。乐颜暗暗为自己那军营里混了数载,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二哥祈祷,二哥,二哥,自求多福,别喷鼻血…… 小囡对镜子自己也很满意,一直不喜裙装,却原来自己穿裙装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样子,绝对不像中学生了吧?比那比基尼漂亮多了吧? “小囡!就它了!保管我二哥眼都看直!”乐颜叫导购开了票,抢先拿着票去付款了。 “喂!乐颜,我自己去!”小囡追着道。 “不,小囡,你不懂!这裙子一定得我送!你要跟我抢我就生气了!”乐颜哈哈一笑,奔向收银台。 小囡只得由她,她们俩,再加上粟粟,本就好得形影不离,相互送个礼物也不是什么大事…… 买了单回来,衣服已经包好,乐颜自告奋勇当挑夫为小囡提东西,而后神神秘秘挽住小囡胳膊轻声问,“小囡,告诉我,你多大罩杯?” “问这干嘛?”小囡低头瞧了乐颜胸口一眼,好像真比自己小…… “小囡,我敢打赌,至少是不是?”乐颜眼睛里明显写着羡慕嫉妒恨。 “唔……你……多大?”小囡瞅着乐颜问。 乐颜反应太激烈了,若不是顾及这是商场,还要颜面,简直要捶胸顿足,即便这样,也苦着脸低声抱怨,“什么世道!才十八岁就,不是还要继续发育吗?你要长大多大才罢休?让我这怎么活?都怪我妈,要我学芭蕾,保持身材瘦身,结果不该瘦也瘦完了!” 闺蜜面前,可就不必那么矜持了,小囡用胳膊肘撞了撞乐颜胸口,嘻嘻一笑,“还真不是一个水平……哎,乐颜,你不知道大苦恼啊……” “一边儿去!”乐颜狠狠瞪了小囡一眼,这就是典型拉仇恨吧?而后乐颜忽然莫名奇妙来了一句,“哎呀,你这是便宜了我二哥,我二哥以后有福了!” “……”小囡顿时石化,当她终于咀嚼出这话里味道,不禁大为羞恼,再不顾这是商场里,追着乐颜就打,“臭丫头,你说什么呢?再给我胡说!你再胡说!” 她和陆教官…… 她心有些乱,可是,这可能吗?亏乐颜说得出来! 十八岁正值青春少女,纵然一时追逐嬉闹,也无伤大雅,何况是这般如花两个女孩…… 嬉闹一阵之后,两人又手挽手,开始了淘礼物之途。 原本,小囡是打算给陆教官和嘟嘟哥送一样礼物,可是,挑选时候,无端,却只是想,到底什么样礼物才适合陆教官呢?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什么样礼物适合嘟嘟哥…… 突然,她们途经一家小店,原本已经走过了,小囡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乐颜胳膊又往回走,一头扎进店里。 这家小店,经营各种各样望远镜,她里面细细地挑选着,后,指着一架道,“老板,拿这个给我看看!” “姑娘,你可真识货,这是我们店贵一个!”老板开心地把望远镜拿给她看,“专业航海望远镜,结实,却不沉重,造型精致美观,出瞳设计放大倍率都是实用完美。” “小囡,你打算买望远镜?”乐颜问。看来小囡对二哥了解颇深,航海望远镜,对二哥来说,确实是份好礼物。 小囡一看这望远镜就喜欢上了,情不自禁地说,“嗯……你哥说,以后带我去看军舰,去坐大轮船,晚上时候,可以躺甲板上看星星,那时候天空是广阔深沉,星星也是明亮璀璨……” 乐颜扁扁嘴,很想说:好酸……好冷……鸡皮疙瘩掉一地…… 虽然对于酷爱大海二哥来说,望远镜已经陈列了一屋子了,可是,二哥对这东西喜爱,就像集邮爱好者集邮一样,有着偏执收藏爱好,就让小囡买呗…… 待小囡买好出了店之后,乐颜笑着打趣她,“亲爱,你给我大哥礼物呢?” “啊?”糟糕!她怎么把嘟嘟哥给忘了?可是嘟嘟哥不爱航海,也不爱看星星,送望远镜就不合适了啊……“要不,我们去给他买条领带吧,他穿正装多,领带多几条好搭配衣服呢!” 哼哼……乐颜真很想说,小囡,你太偏心,给我二哥挑礼物精挑细选还带抒情,对我大哥就这么随意打发了么? 于是,礼物挑定,小囡特意给两份礼物都包装得很精美,准备明天送给陆教官。 那天晚上,她躲自己房间里,把那件买裙子拿出来试了又试,对着镜子把自己正留长处于尴尬期头发梳了又梳,换了各种她可以想到梳法,后也没确定下来哪一种适合这条裙子。 后,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挂起来,唯恐弄皱了,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心,躺到了床上。 今晚,他没有翻窗进来…… 她往窗口看了无数次,也没等来那个熟悉身影…… 捧起枕边工商管理学专业书,她思绪却已飘远,飘到了那暗黑夜海,飘到了那一片星河之下…… 待她发觉,赶紧把思绪收回,可今晚却奇怪了,这思想就像放长了线风筝,飘飘忽忽,怎么也控制不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手里书始终停留那一页,那些文字,她似乎一个一个都读过了,可再读一遍,依然是陌生一片…… 莫非这页内容格外难? 她往前翻了几页,试图复习一下前两天学过内容,可是,几遍看下来,脑子里还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倒是陆教官笑容,突然脑海里放大起来…… 她暗暗叫一声“糟糕”!将书一甩,再也不看了,用被子蒙住了头。 忽,她手机响了。 依然蒙着被子,只伸出一只手来,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他呼唤,低低,震动着她耳膜,就好像海边那些黎明,他这般她耳边轻轻唤着她名字,把她从睡梦中唤醒过来,陪她一起看日出时一样,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热热呼吸喷她脖子上感觉了…… “嗯……”她被子里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声音里蒙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娇慵。 “傻丫头,干什么?”他轻问。 “百~万小!说呢!”她有些赌气地道。 “学习?这么用功?周末也不休息?” “……”她没吱声,她哪里看明白了一个字…… “怎么了?”他也觉察出她有些异样。 “特烦……”她掀开被子,鲜空气喷面而来,她吐着气抱怨。 “烦什么呢?跟我说说。” “书看不懂呢!”仍然带着抱怨语气,甚至,还嘟起了嘴。 “哦?”他笑了,“哪些地方不懂?念给我听听,我给你电话指导?他今晚怎么直接来爬窗了? “我今天值晚班呢!怎么?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笑道,那样语气仿似开玩笑一般。 “去你!我念给你听!”她脸色有些发红,重拾起书本,把前两天学那些内容读给他听。 他略觉奇怪,“这不是学过吗?又忘了?” 是吗?是学过吗?她还真没留意…… “好吧,我再说一遍……”他那头开始给她重讲解。 可是,为什么听她耳里就是一片嗡嗡之声呢? 他说了半晌之后,问,“小囡?” “啊?”她如梦初醒。 “我讲完了,你听明白没有?” “讲……完了?”话说她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啥…… “小囡,你到底怎么了?”他警觉地问道,这样小囡可有些奇特了……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些负气地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我听不懂听不懂听不懂!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 他片刻沉默,不过,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忽而笑了,“小囡,我知道你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她不曾思索,顺着他话问道。 “因为我不你身边,所以你什么都学不懂,是吗?”他既像是回答她问题,又像是调笑。 她回味着他话,心中突然萌动,是吗?是这样吗? “不说了!我睡觉了!晚安!”火速把电摸着她胸…… 你啊,便宜了我二哥!我二哥以后有福了! 乐颜话莫名其妙响起,她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原来是南柯一梦…… 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自己胸,天啊,她都梦了些什么?宁小囡啊宁小囡,你太不纯洁了……晚上叫她如何去面对陆教官?会不会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梦里如何摸她胸情形?今晚到底还要不要去给陆教官过生日?话说自从认识他以来怎么老做离奇古怪梦啊?而且梦里主角全是他! 纠结了一天,晚饭时间还是来临了…… 她磨磨蹭蹭换好衣服,拿着礼物犹豫不决,而乐颜,却再一次来请她。 她想,她穿成这样下楼,又是乐颜来叫她,如果爸爸不准她外出,她就不出去了…… 可是,没想到爸爸竟然不家…… “你爸他们今天下午临时开会,还没回来呢!”陶子乍看一眼女儿,也欣喜地赞叹,“哟,这么盛装打扮是去哪儿呢?太漂亮了,我女儿!” “陶阿姨,今天我们同学过生日,我们约好去庆生呢!”乐颜这小滑头,早已练就撒谎不脸红不心慌甚至不眨眼本领,何况她一向深得陶子喜爱,是陶子心中古典美女梦想所寄托之身,自然什么也没问就相信了,“去吧,玩得开心!” “是!谢谢陶阿姨!”乐颜笑逐颜开地拉着小囡手走了。 小囡只能哀叹,天意如此,听天由命吧…… “你演出取消了吗?这时候还这里?”她提着礼物盒子问。 “啊?哦,没!我不是要先把你接出来吗?完成了光荣使命之后,我就回去!”乐颜暗暗叫苦,她这未来小姑是有憋屈啊!今天家里一切都是她布置,蛋糕是她打电昧…… 她完全被他圈怀里,她和他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她这一回头,额头就抵住了他下巴,他胡茬,再一次地擦过她皮肤,又痒又麻…… 她瞬间愣住,心跳骤然间加,热血涌上脸颊。 他笑了,忽然很想伸手刮她鼻子,而他,却是这么做了,“这等着,我把菜和蛋糕都搬上来吃。” 她傻傻,鼻子上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他身影却已消失门外…… 她不知自己是该继续站着,还是该找个地儿坐着,傻愣之际,他已来回几趟,把丰盛菜肴,一扎果汁,还有一个小生日蛋糕都给搬进了阁楼。 “我给你点蜡烛吧!”她红着脸,终于找到自己可以做事,“你多大了啊?” “二十五!”他把蜡烛交给她。 一只不大蛋糕,插了二十五只蜡烛之后,显得烛光密密麻麻,十分明艳。 “生日乐!吹蜡烛许愿哦!”小囡笑容烛光映衬下加动人。 他刚想听她话闭上眼来许愿,却见天空突然亮光耀眼,那照亮整个天空流星群像千万条闪着金光丝带一般,从天空纷纷坠落,束束银花,壮丽非凡…… “看!流星雨!”两人异口同声,兴奋不已,而后,彼此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对方手,一起分享这激动人心一刻。 这是小囡第一次看流星雨…… 太多太多第一次,都是他带给她…… 太多太多惊喜,也是他赋予她…… 他,还会带她看怎样风景?还会引领她走向哪一步? “小囡……”如此自然,他伸长手臂,将她,将这满幕壮观奇景同时纳入怀抱,“许愿,听说你们女孩都相信,流星飞过时许愿,一定能实现……” “嗯!”兴奋中,她并没有觉得倚她怀里有什么特别,海边那些日子,他们也曾相依相偎过…… 闭上眼,将心底祈愿虔诚地默诵,睁开眼来,流星雨繁华还未曾落…… “小囡,许了什么愿?”他低下头来,轻问。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她仰起脸来,流星划过,她墨黑眼睛里留下瑰丽印记。 “那……告诉我……你愿望你,有我吗?”他声音愈加温柔起来,而且,还多了一层无法言喻磁性,仿似能把人心也磁化了一般…… 他意思是……她仰视着他,发现,比玻璃屋顶外星星明亮是他眼睛…… 而后,他眼睛光芒越来越近,他瞳孔里跳动星光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唇,落她了唇上…… 天空,流星暴密集瞬间已经过去,间或,一两颗划破天空,夜,梦一般美丽……:nb 待你长发及腰38 nb一切,果然都如梦一般。 小囡如同回到海上漂浮舟里,浮浮沉沉,头晕目眩,闭着眼,耳边仿佛还有轰鸣声,隐隐作响…… 他唇,清凉,柔软,温柔细腻地她唇上触碰,轻吮,甜润感觉彼此之间交融,偶尔舌尖碰触,震颤则直传至心深处。 她初吻,他很小心地对待,管二十五岁成年男子,血气方刚,诸多冲动,可她这朵初开小花,才刚刚吐蕊,他怎舍得让她受了惊吓? 享受着彼此唇间甜润,恋恋不舍地分开来,小囡仍漂浮不定地状态里起起伏伏,只觉他目光,他磁场都如火一般,即便她不抬头看他眼睛,也被热度熏得欲窒息,而被他这般吻过后她,双脚发软,摇摇欲坠,若不抓紧什么东西,她真怕自己会软倒地…辂… 不知什么时候,她早已抱住他腰,此时,便拽住他后腰衣服,拽得紧紧。 他满足地,微微地笑,轻轻收拢胳膊,将她重又收入怀里,而他,迷乱中依靠他胸口,静静,一句话也不说。 玻璃顶阁楼,只听见他心跳,强劲有力…嫖… 一切都那么出人意料,可是,一切又仿佛意料之中…… 自海边之行,小囡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可是,从来不曾,也不敢去想着其中到底是怎样变化,今夜流星暴,点亮了天空,也将她内心世界点得通明,之前懵懂和迷惘突然间变得清晰起来…… 可是,她真不排斥这样相拥,和从前任何肢体相触都不同,一切,美好得如今晚星空,他齿间气息,缭缭绕绕,一直她呼吸里挥之不去,越沉越深,仿佛整个心扉都充满他气息一样。 “小囡……”良久沉默而静谧时光之后,他先叫她名字。 她没有答应,仍然闭着眼睛,靠他怀里。 “小囡?睡着了?”他不禁轻笑。 “没有……”她扭了扭身体,却将他抱得紧。她没有睡着,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喜欢这一刻,也突然地喜欢上了他用这样语调叫她小囡感觉,分明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者,很早以前就不一样了,只是她自己不曾察觉而已,不,应该说,不是她不曾察觉,而是,她从来不敢想象而已…… 他笑,拥着她,低头轻吻她头发,“小囡,喜不喜欢?” 小囡脸红红,他是问她喜不喜欢他嘛?可是,不是应该他向她表白才对吗? “好不好闻?”他又问道。 哎呀!他这人真坏!吻了她之后还问她,他味儿好不好闻? 不禁用力掐他后腰上肌肉,嘀咕,“才不好闻!臭男人味道!” “呃?”他笑了,“我问你喜不喜欢今天菜,香味儿好不好闻,怎么扯到臭男人了?哦……你……”他恍然大悟样子,眸光里透着好笑意味。 小囡顿时恨不得钻地缝,这家伙是故意吧!一拳砸过去,“陷阱!谁知道你突然把话题转到吃饭了?刚刚我们明明亲……”说到这里,她声音变弱,直到后听不见,拳头挥出去凌厉劲儿也减了大半。 “呵……”他笑出声来,不忘反应敏捷地抓住她拳头,和她一起,随时要保持高度警惕心啊……“你自己告诉我要转话题!” “我?我什么时候……” “刚才你肚子咕咕叫了……”他慢悠悠地说着,忽又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不希望我转话题,好,那小囡,你喜不喜欢?” 她微蹙着眉头,狐疑地看着他,这一回,他到底是问她喜欢什么?喜欢他?喜欢他亲她?还是喜欢桌上菜…… 她样子,有点儿认真,有点儿纠结,多是那双乌溜溜眼睛里透出来可爱,他暗笑,速地又她唇上吻了一下,“喜不喜欢我这样?” 啊?他果真是问这个! “流氓!不喜欢!”她一扭身,坐到了桌前,却掩饰不住唇边羞怯和甜蜜。说真,他这么对她,她内心里透着,是喜悦呢…… 脸色如烧般发烫,她拿起果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就往嘴里倒,冰凉果汁入口,进入到胃里,总算让焚烧脸,焚烧身体,焚烧心感到些许凉意。 而他声音却传了过来,似含着笑一般,“可是我喜欢呢,小囡。” 他说这话时候,眼睛里仿若流星暴,黑亮瞳色映衬下,光芒四溢。 喜悦,如潺潺之水,心中流淌,小囡仿若被他眼睛里光芒蛊惑了一般,嘟了嘟嘴,凝视着他眼睛,诚实地说,“我也喜欢……” 他再次笑出声来,他就知道,他姑娘是乖…… 他她对面坐下,“可是你一定没有我喜欢得久。” 是么?小囡歪着头想了想,也许吧,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去海边儿时候?军训时候?没有早了,那之前他们几乎没怎么见过。 于是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那又怎样?你也不过比我多喜欢几天而已!没啥值得夸耀!” “哦?”他眨了眨眼,笑,“那小囡是妈妈肚子里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这话小囡可就听不懂了,亮晶晶眼睛直盯着他,“什么意思?” “我可是……你还没出生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时我自己还没开始上小学呢!”他隔着一张桌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儿时一句戏言,还真一语成谶,早知如此,何必蹉跎这数年?蹉跎她成长时光? 小囡惊讶地看着他,这话稍稍有点脑子人也不会信好吗?“少吹牛了!”她不屑地道。 “没吹牛!我有证据!”他双臂撑桌上,笑看着她。 还证据?“拿出来看看!”小囡伸出手来,她还真想看看这证据是什么了! “好!”他爽地答应了,她脚边蹲下身来,伸手握住了她脚踝。 她今天穿着裙子,因为穿丝袜原因,没有戴金铃,所以,他看到只是她穿着丝袜优美脚踝,脚踝上空空,脸色便微微一沉,佯装生气,“小金铃呢?为什么不戴?”“……”小囡蹙眉,这陆教官也太奇怪了吧?从前不准她戴要没收人是她,今天质问她为什么不戴也是他……“不方便,我就没戴了……” 他这才回想起,难怪今天一晚那若有若无铃声都没响起过……突然间听不到那活泼泼碰撞声,还真有些不习惯…… “从今往后都得戴着!”他回到座椅上。 “为什么啊?”证据?莫非他说证据就是小金铃? 他脸上笑容重流露出来,为自己英明决定,六岁,便定下了他姑娘……“因为小金铃就是我喜欢你凭证,那是你满月时候我送给你信物,跟你爸爸说好,等你长大了就给我当老婆。” “啊?”听说了这个典故,小囡只能表示震惊,她可是一直以为,这金铃是家里哪个长辈给她买呢……她还傻乎乎地戴了这么多年…… “啊什么?如果这个证据不够话,还有人证!这可是我爷爷亲手交给你家里人!不信你问我爷爷去!嘟嘟也知道这事!我们全家都知道!”他严肃认真地道。 “所以……”她脑子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么强大信息,所以他所谓初恋……? “所以,这件事其实轰动了整个大院,这也就是我初恋故事,人人都知道我陆念之六岁就看上了宁家小姑娘,要娶她为妻。”关于他传说中初恋情人,这一悬案,总算是告破了,结果她还满意吗? 小囡完全被这惊人消息给震住了,这落差太大了些,之前还叹过他对初恋长情…… 但是,这也太童话了一点吧?她还妈妈肚子里?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万一她是个丑八怪呢? “你就不怕我又凶又丑?” 他呵呵一笑,“你难道不凶吗?”:nb 待你长发及腰39 nb小囡想起自己曾经一拳把他打成熊猫眼,好像……确实……暴力了点…… 不由笑了,挥拳照着他眼睛飞过去,他眼疾手地,立刻抓住了。 好像,自从第一次偷袭成功,他便有了防备,再难击中目标…… 小囡拳头被他握住便没能再抽出来。 她嘻嘻地笑着,“陆连长,我这是为部队建设做贡献呢,随时训练你反应和警觉能力,提高部队作战力啊!岙” 他拇指轻轻她手背上摩挲,星光下,微笑如梦般迷幻,“欢迎老婆随时指点。” 老婆…… 她脸色微红,“哪有这么?才开始就成老婆了……掌” “咦,任何不以结婚为目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从我送你金铃时候开始就注定你是我老婆了,你还想跑?别忘了,那铃儿你可戴了十八年了!明天赶紧戴回去!而且要露出来,让别人看见!” “让人看见?”她可一贯都是藏袜子里,免得声音太大吵到别人。 “嗯!让人看见!让人听见!”他点着头道,“如果有人问你,这铃儿是谁给,你得说,是你未婚夫。” “……”这是要给她做上记号了啊?十八岁就有未婚夫?她不被人笑死?“那多丢人啊……” 这话才一出口,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陆连长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很丢人吗?” 小囡没有意识到风向变化,微嘟了嘴说,“当然了……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把话给打断了,“好吧,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她确实饿了,而且这桌上摆着,全是她喜欢吃菜。此刻他说话语气并没有什么异常,她察觉不出来异样来,开开心心地把饭给吃了,吃饭时候,不时还想起那个金铃故事,想起他所说初恋,甜蜜滋味比喝嘴里果汁还甜,甜透了心,没有什么比这让十八岁女孩醉心童话了…… 他并没有留她到很晚,吃完饭就要送她回家,“走吧,送你回去,哥哥等你回家。” 一句话,让小囡心里温暖而感动,哥哥会是她一生牵绊,能有一个人和她一样牵挂着哥哥,毫无疑问触动她内心柔软地方,以致让她觉得,对了,眼前这个,真是对人了……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用费心去寻找,这个人就她身边,适时地出现,也不用过多倾诉和交流,他便了解她所想、所愿,这是多么美好一件事,这么多年,从她幼时那一招扫堂腿开始,到现,他并没有她人生轨迹里留下太多痕迹,可是,却又好像一直存着,那么熟悉,仿佛是她身体里另一个她一样…… 从陆家到宁家,两人慢慢地走着。 从没像现这般聆听过这样夜晚,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秋夜星空,璀璨亮丽,树叶婆娑,间或会有几片早落叶子,滴溜溜旋转之后,落地上,或者他们身上,花园里,秋虫呢哝,私语不断,是情话吗?谁又知晓? 这样景,已经重复了无数年,看过了无数年,只有今晚,与任何一年都不一样了,虫鸣、叶落、空气流动,万物有声,万籁动听,彼此心跳这样声音里仿佛都清晰可闻…… 汽车喇叭鸣叫声突然响起,前方车灯明亮。 两人都是莫名一惊,小囡赶紧跳开了,拉开与他距离。 车,畅行而过,小囡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回头望着远去车尾,嘀咕,“不知道是谁……刚才看清楚我们没有?” 他皱了皱眉,伸手来摸她头,“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有那么丢人吗?” 其实并不是丢人,她只觉得……觉得什么呢?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理由来,后,道,“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什么经验,有点儿紧张……” “……”难道她还想有经验?她经验只能他这积累!于是拉住了她手,“老婆,我们慢慢儿积累经验!” 她甩着手,“……别让人看见!还有,别叫老婆啊!” “那……媳妇儿……” “……”无可奈何,眼看宁家就前面,也没时间纠正他了,努力把手抽出来,“别闹了,我家马上到了,我爸看见就惨了!” 这句话给热情似火陆念之泼了桶冷水,悻悻地松开了手。 小囡看着他表情,莫名,心里升起一种怜惜,突然,便生出一个大胆想法,四下里看了看,似乎无人,踮起脚来,揪住他衣服,飞他脸上亲了一下,算是安慰,而后迅速跑开了,红着脸,愉地和他告别,“陆教官,拜拜!” 他站原地,望着跑远她,脸上湿湿暖暖感觉犹存,微笑,却自唇角漫开。 小囡一路跑着,心怦怦直跳。她居然亲了他,而且是他们才开始第一天,他甚至没有正儿八经地表白,可是,她心就是这么欢喜……当然,一边欢喜,一边忐忑,祈祷着爸爸别家……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迈进家门第一眼,就看见爸爸黑着脸坐客厅里,明显是等她,和爸爸坐一起,还有哥哥。 哥哥看见她,表情愉地笑了,而爸爸看见她,脸黑了…… “哥,给你带了好吃!”小囡走过去,把手中小蛋糕给莫忘,这不是她和陆念之吃剩生日蛋糕,而是另订干净完整一个,陆念之这个举动让小囡心里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 莫忘有了妹妹和蛋糕,便十分开心了,拉着小囡要跟她分享,可是宁震谦却黑着脸说话了,“莫忘,拿着蛋糕回你自己房间去吃。” 莫忘很不开心,可是爸爸话不敢不听,只好提着蛋糕别别扭扭地走了。 宁震谦恼火地注视着小囡,小囡觉得,自己被烤糊了,颇不自地拉了拉裙子,低着头说,“爸……明天上学,我先回房了……” 灰溜溜地,刚准备迈出脚步,就听爸爸一声怒吼,“站住!” 小囡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撒娇,“哎哟爸……这么大声干什么呀?吓死人了……” 又是这招……一旦做错事就使撒娇这招……而且每一次都还管用…… 宁震谦头疼地勉强绷紧了脸,“你穿成这样去哪里了?” “……去……跟同学玩了……”小囡还不敢说去给陆念之过生日,欠着五万米还没跑呢,再招他就要债台高筑了…… “同学?跟什么同学要穿成这样?不能好好穿件衣服吗?”宁震谦盯着她衣服,不解现设计师到底是什么审美眼光,裙子越短越好看吗?还有,好好一件衣服,非要挖个洞来,这就是美? “……一个高中同学生日prty,人家开正式prty,当然要穿正式点儿出席了……”小囡胡乱编着,默默祈祷爸爸不要再追问是哪个同学,那她该说谁啊?万一说了,爸还打电惑了!“姓陆!你太过分了!” “……”姓陆?这是什么称呼?好像生气?声音加柔软起来,“小囡,怎么了?” “你竟然骗我!你不是今天生日!你是正月生!” “……”这么就露馅儿了?他忙道,“小囡,今天真是关于我纪念日啊!我妈怀我六个月纪念日!我半岁纪念日啊!” “……姓陆!你编!你就给我编!那明天呢?是不是你念阿姨肚子里第一次和你哥打架纪念日?后天呢?再后天呢?你再编啊!” 他忍俊不禁,“老婆,我和我哥第一次我妈肚子里打架是我们四个月时候,这个纪念日已经过了,明年再庆祝,至于后天,是我们正式恋爱第三天纪念日,再后天,是第四天,以后每一天,我都会记住,老婆,有了你之后每一天都不同了,每一天都是我们纪念日。” “……花言巧语……”十八岁情窦初开女孩那些小小怒气,怎禁得住这般柔情蜜意甜言蜜语侵袭?转瞬,便烟消云散了…… “不是花言巧语,是真心。老婆,今天有句话我还忘记对你说了,老婆,我爱你。” “……都说了不要叫老婆……”不自觉,兴师问罪语气变成了撒娇,这样抗议形同虚设。 他直接忽视了她抗议,“老婆,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啊?”抗议无效,她好无奈…… “姓陆?是怎么回事?你打算我们今后一辈子你都这样叫我?”他对这个称呼表示不满,姓陆?…… “……”那叫什么?这个问题真好纠结……“陆教官?” “……不通过!”那还不如姓陆…… “那个……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啊……”小囡突然觉得很气馁,难得弱弱语气。 “说,我绝不会生老婆气……”他怎么会生她气?每每想起她模样来,他疼都来不及。 “那啥……陆教官,你叫啥名字来着?”小囡觉得自己是顶着天大压力,壮大了胆子才把这个问题问出来,问完之后马上又加了句,“你说了不生气!” “……”好……他不生气……他真不生气……他只是……捂着胸口,有种内伤感觉……“老婆……”多么无奈呼唤…… “是……我记性不好是我错……上次去你家吃饭他们说了一次,我又给忘了……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是不?你名字好奇怪,又拗口,太难记了……” 再一次内伤……“好,不是你错,是我爹错……谁让他给我取这么难记名字……” “是啊!如果取个通俗易懂名字多好,比如狗剩儿,猫蛋儿,小花儿之类,就好记多了……”她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说话,等着她笑完。 良久,她听得对方没有声音了,才意识到不对,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火了?赶紧憋住笑,“喂,你说了不生气哦?” 没声音…… “陆……曈曈哥……”这是她唯一能想起来名字了…… 还是没声音…… “别这样嘛……真生气了?” “老婆。”终于有声音了,“要我不生气可以,不是不知道叫我什么吗?很简单,叫老公就行了。” “……”她想象着,学校里,他来接她,她老远冲着他跑过去,一边挥舞着书包一边喊着“老公”画面,然后,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她身上,天啊,不如杀了她吧……“不!不叫,换一个,不如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我今晚梦里念一千遍,就再也不会忘记了!好不好?” “念一千遍?不行,罚抄一千遍!记住,我叫陆念之。” “啊?” “啊什么?就这么决定了,两个选择,第一,从此以后叫我老公;第二,陆念之三个字罚抄一千遍!你自己选择!”: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