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招惹谁了! 陈志表示现在很慌!从噩梦中惊醒的他张眼看到的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杂草枯枝伫立,寥寥的几棵树边上冒出的丁点绿色在风中艰难的摇曳。 一阵风吹过,寒意使陈志忍不住颤了颤,让混乱的脑子安定了一些。似乎是感觉到脸颊渐渐紧绷,陈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粗麻衣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感觉自己脑子里浑的就像浆糊,陈志完全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伸出了手想撑起自己,不过马上又愣住了。 “呵呵......” 嘶哑的声音把陈志自己给吓了一跳,这声音不经让他回想到初中翘课上网连通三天宵,除了吃饭不张嘴的时候。 晃了晃脑袋,陈志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或许再看到什么或者发生什么都已经不会在陈志内心翻起波澜,也许这一切只是个梦呢。 毕竟都不知是哪个时代的粗麻衣都出现了;如果没记错梦前还是九月酷暑,现在却凉风飕飕;散乱的发丝已经垂过双肩;这弱小的身体竟然只有十一二岁大,他可是21世纪新生代大学屌丝......啊呸,高材生。是的,一定是梦!虽然感觉很真实...... 即便陈志心里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但他依旧控制不住的害怕,非常非常...可能之前因为刚醒的茫然慌张让他并没有感觉到,现在目光扫到小腿上,白色的裹布不知何时被划破,渗透着血迹,看样子是伤的时间不长,一个愣神后感官开始刺激着陈志的大脑。疼,有痛感!细思极恐,难道不是梦...那会是哪里...... 陈志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拖着瘦小的身躯挪动到一颗树边,靠着树让他有了那么一丝温暖和安全,伸出一双稚嫩的手在麻衣上扭曲。陈志这才发现自己力气小的可怜,想到自己现在这十来岁的身躯不经苦笑,想从衣服上撕一块布给小腿包扎一下都做不到。 一股无助的感觉蔓延全身,陈志带着绝望的目光看着边上的一株枯草,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陈志,普通二本大三生,普普通通的宅男一个,除了上课,时间基本泡在游戏和二次元上,除了买零食吃饭,大门不出的屌丝一只,毕竟一张平凡的脸和闷骚的内心走出去也没人会在意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吧。 说来也倒霉,应了一个基友的邀请出去逛逛,陈志先到了约好的地点,在商场门口等闲来无事掏出手机玩玩游戏。好一会儿陈志隐约听见一个很焦急的声音在喊他,一愣神,抬头看了看,发现周围人群在跑离陈志的这片区域,眼中透着惊慌焦急。 陈志一脸懵逼,自己玩个游戏应该没有伤天害理吧...还没等陈志多想,就看到周围渐暗的一大块阴影...... “擦,我招惹谁了!” 陈志忍不住骂了一句,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嘶哑,却满满稚嫩。被掉落招牌砸死,这是有多背...... “穿越?重生?灵魂夺舍?” 陈志脑子里突然闪过各种玄幻里才出现过名词。被那么大的招牌砸到肯定是必死的,但现在陈志却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五感,至少代表自己还活着。身体已经确定不是陈志的了,而且周围的荒凉的陌生之地总是感觉很可怕。 但这一切都压制不住陈志那颗躁动的内心,毕竟还活着啊!就算穿越到异世界又如何,宅男的内心在怂恿着陈志,没准可以和二次元里的主角一样,轻松应对各种难题,用不了多久便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思索着让陈志瘦小的身体都开始抖了起来,也不知是兴奋还是被风刮的冷。 “陈治?是谁...” 低喃了一句,陈志感觉大脑不受控制被强塞进很多很多东西,仿佛有千斤重。一股倦意袭来,“md,不会又要挂一次吧......”陈志没支撑住倒下了..... 当陈志意识再次醒来后已经是晚上,想张开眼却发现异常沉重,身上有什么东西盖着不那么冷,脑袋没有之前那么疼,陈志也就放下心来,想来应该是有人救了自己,既然给予了帮助那应该不会对陈志不利。 既然如此,陈志就懒得起来,继续躺着整理着脑子中强塞的那些记忆。 “中平五年,是什么时候......” 陈志渐渐的了解了一些,这身体的主人和自己名字谐音同为陈治,家住颍川长社,父亲陈猛是个种地的,几年前有个叫黄邵的黄巾跑长社来忽悠,陈猛仗着壮有几分力气,扛着锄头就跟着闹革命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陈治还年幼,靠着母亲养的七八只鸡卖鸡蛋维持着,有上顿没下顿的,半个月前母亲身体扛不住,重病不治也走了。 家里没余钱也没粮食,好在认识的街坊邻居偶尔还会帮助一下,但是他们自己生活也艰难,不可能天天给陈治食物,十二岁的饭量也不算小,平民家里多一个人的食物压力可算是倍增。 陈治本就在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身子很快就支撑不住,终于在饿了一宿后陈治忍不住萌生了一个想法,去偷食物...... 城南这边很多人都认识陈治一家子,陈治也思量了一会对熟人下手不好,便去了城北。昨日就没有进食的他显得有些浑噩。早上过往街市行人还挺多,陈治看准了一个馒头铺,凑过去抓住两个馒头就往怀里塞,刚得手耳边就传来铺老板的一声怒吼,吓得陈治夺路而逃,好在他身形小,铺子老板被行人阻碍追不上,竟让陈治给跑了。 陈治害怕的头都不敢回,一口气跑出了县城,最后力竭的倒在了地上。陈治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这才放心的大声喘息,拿出了怀中的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等陈治吃完一股倦意袭身,毫无抵抗的就晕了过去...... 第二章 穿越了! 穿越了! 虽然陈志的脑子还是有些混乱,不过已经梳理出大致的记忆,穿越了!虽然很玄幻,但似乎就是这样。 虽然并不明白是陈治变成了陈志,还是陈志融合了陈治的记忆霸占其身体...陈志并不在乎,做为一个宅,遇到如此玄幻的际遇怎么能不激动兴奋呢。陈志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和失去前世的亲友感觉有些患得患失,但没死就已经是值得庆幸的事了吧。 记忆中身体的父亲是参加了黄巾军,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虽然陈志对历史不是很熟悉,但四大名著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三国演义和三国志陈志在高中还是略有涉略,只是内容记得不太清了,但大致的名人剧情还是模糊的记得一些。 黄巾爆发在哪一年陈志还真想不起来,不过记得持续时间并不长,起义没多久张角三兄弟就被团灭,各地的黄巾贼倒是声势浩大但没什么实质上的作为,之后几年的时间黄巾余党死的死被收编的收编,势力被各路诸侯强豪吞并。 中平五年,模糊的记忆并没有给到陈志太多的提示,这个年号他并不知道是哪一年。不过陈志想到了几件大事件——灵帝身死,董卓入京!这些都是大事,董卓入京没多久就会废帝,换皇帝那就会改元,就不能存在年号五年这么长的时间,颍川离洛阳这么近,有大事记忆中应该有所耳闻印象。也就是说现在灵帝现在还没死,董卓应该还未出现,不过应该是快了,也就一两年的事情,也就是说马上就是群雄逐鹿的时期,届时可真的是人命如草芥的真正的乱世。 陈志意识到自己处境很不妙,真正的乱世马上就要来了,而陈志却只有着十二岁的身体,毫无一技之长,妥妥的一个炮灰啊。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有个二十岁的身躯陈志好像自己也办不了什么事...参军上战场他不会打架舞刀,而且活在21世纪没有见过冷兵器战争的陈志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场面都是个问题。搞笔墨好像他连这时代的隶书都不会写,这点就完全进不了文士的眼。陈志大概知道之后天下趋势,投靠一方诸侯加上自己现代知识总能出几好点子混口饭吃,但没名气投靠诸侯也没人会理他。 远的暂时也就先不想,就说近的,陈志好像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维持。陈志这身体他暂时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赚生活费,长社家的座椅可能还能卖几个钱,还有那好几天没喂的家禽,也就能让他苟延残喘个几天。 没有亲戚,陈志的那个便宜老爹也是生死未卜,去颍川黄巾军找陈猛倒是可行,但如果去颍川黄巾找陈猛,运气好陈猛还活着,那陈志倒是不愁有口饭吃,要是没找着,依旧是等死的命。而且一朝为寇终生为贼,陈志那时就要终生伴随着黄巾贼的头衔,之后若是被地方正规军抓了可是要就地处决。若是早几年还好,这时候的黄巾已经没啥可折腾的了,只是诸侯逐鹿的经验宝宝。 想着陈志的心就凉了几分,难道好不容易重生了就是来当个炮灰,还是那种活不久的。陈志苦笑不已,这剧本好像和动画里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虎躯一震,称霸一方,或者秘技傍身,风流临世。 想的陈志脑子有点烦躁,也就懒的去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时候的陈志倒是想的很开,既然都死过一次,再死也就死吧。陈志心里下决心争取不让自己饿死,在不饿死的情况下,让这上天赐给他的新生命变得璀璨一些。 陈志感觉自己心理上变轻松了许多:走一步看一步。感觉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疲惫,陈志这才张开了眼。天色渐暗,已经是傍晚,动了动瘦弱的身子感觉还行,撑起身体发现几米远处有个火堆,有个人影在火堆边烤着什么。 “小兄弟,醒了?” 应该是听到陈志起身的声音,那人转头看向他,但并没有起身。陈志借着火光发现这人面容很清秀,二十左右,头发随意的束在身后垂在背上,手中拿着两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在火堆上烤着,右手树边靠着一把剑和弓。 “谢谢,是你救了我吧,我名叫陈志,不知哥哥怎么称呼。” 陈志起身向火堆走去,虽然有些紧张陌生人,还是两千年前的人,但刚醒的他被晚风吹的感觉有点冷。 “小兄弟客气了,救还不至于,我也是刚到不久,你脚上的伤我看了下,只是刮痕血已经止住,修养几天便能好,我叫徐福,你是长社县人?。” 徐福依旧不紧不慢的烤着手中的东西,陈志仔细想了想,这名字他没什么印象也就没在意。听起来应该也是长社人,陈志心里也就安定了些,仔细看发现徐福手中烤的好像是肉,颜色已经变样,黑黄却散发着异样的香味,不禁让陈志咽了口口水,肚子也开始有声的抗议。 “是啊,我住城南,徐大哥,这烤的是什么好香!” 徐福看着陈志的目光,倒是小孩子心性,笑道:“饿坏了吧,这我途中打的只野兔,别急,快好了。我也是长社人,你一个人跑城外做什么,还弄伤了?” 陈志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实话实说,也许是出于在这世上第一个认识的人,也许是因为徐福帮助了他,或者同是长社人。陈志将父母不在,没有亲朋,偷馒头的事都说了出来。 徐福皱着眉,虽然有点不齿盗窃的行为,但对于仅十来岁孩童经此遭遇却不好说什么,松开眉将手中的烤兔递给陈志:“呐,差不多,尝尝。” 陈志闻着香早就馋了,咬了一口香脆弥漫口腹让他很是惊讶,没有佐料,仅仅烤掌握火候竟然可以做的这么好吃!这对陈志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双眼放光:“徐大哥,真是太好吃了!能教我怎么做么!” 第三章 典卖 “当然可以,有空来我家教你。”徐福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边吃边聊,徐福问关于陈志以前的生活,陈志就翻记忆能说就说,模糊的就说忘记,倒也和睦。 良久,两人消灭了烤兔,徐福起身去拿靠在树边的武器:“能走动么,回家吧。” “好的,已经不怎么疼了,走吧。” 陈志感觉此时身体好很多,肚子填饱,小腿上的伤也只是轻微的疼。徐福将剑系在腰间,手拿弓箭走到陈志身边:“上来,我背你......”这时徐福想到陈志家没有人,带他去哪,以后生活都是个问题:“嗯......去我家?” “我回自己家,我认床换地方不舒服。”陈志看出了徐福的尴尬,虽然陈志的遭遇能博得同情,古时人性淳朴肯定不会放任他不管。但陈志不愿去麻烦他人,毕竟刚认识,关系上陈志也无法这么做。于是说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但借着这十二岁的身体说出来貌似还有那么一点可信度。徐福皱眉思量了一会点了点头,背上陈志向县城走去。 “徐大哥,这是真剑么?”陈志不知道东汉对武器管制的严不严,但记忆中自己和几户邻居家都没有见到过长剑,黄巾军武器资源也是匮乏,不然也不会大部分扛着锄头扁担就去打仗,想来武器在普通人家手里不是寻常之物。 “当然,我早些年遇见个游侠,喜欢那种仗剑行侠的感觉,便拜他为师,跟其学剑数年,这把佩剑是我归家时送的。” “徐大哥会剑术!一定很强吧!”陈志激动不已,在这乱世若是能学剑术防身可是很强悍的,一般情况下妥妥的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对付一般流寇盗贼有胜算,若是遇到高手,我还上不得台面。”徐福微微摇了摇头,让他想起了之前跟随游侠游历的日子:“我还不是师傅的对手。有次途中遇到一黄巾贼,虽然以步对马很吃力,师傅与其对了个平手将其逼退,那黄巾只是部将手下的曲长而已。” “那陆战一定能击败他!” 陈志很想让徐福教他学剑,这可能是个让陈志变强的机会,但现在问却显得太过突兀。陈志强压心中的念头,既然同在长社,两人以后自然还有交集,不如之后自己和他打好关系再口头更为妥当。 不久,便在陈志的指路下到了他家,泥屋不大,甚至连茶水都没,陈志也不好留徐福进去歇息,记下了徐福家的地址,徐福也表示过两日来看看他,寒暄两句便回自己家了。 见已远去的身影,陈志这才转身推门而进,两个十方不到的空间,外面厅里面室。随着记忆找到盏和火折,陈志把门合上走到里屋看见被褥还在也就心安了一些,十一月晚上的温度还是有点可怕的。 陈志躲进被窝埋头欲睡,心却乱了,没有电脑手机的日子怎么活啊!这才几点啊!辗转反侧,起身把家翻了个遍,一本书或者有趣的东西都没找到,全是农具竹楼之类的器皿也是无奈的打紧。昏迷了一天现在毫无睡意,没法,陈志只好躺床上闭目养神。 次日太阳高挂,陈志晃了晃沉重的脑袋,鬼知道昨晚他经历了什么。肚子又一次在抗议,走到后院看到井边桶里有水,也不顾是否干净埋头便喝。洗漱完想到家中还有七八只鸡,在灶边圈里找到了,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看着地上残留的一些糠碎,想来是邻居过来帮忙给的,没把这些鸡饿死已经是对陈志莫大的安慰,这些可都是钱啊! 翻看了一下鸡窝还有家里,找到了二十三个鸡蛋。陈志想着应该能卖不少钱,但不知道市价,便饿着肚子去南市逛了一圈。了解了一下价格,鸡蛋六钱一个,整鸡差不多四十钱至五十钱不等。这价格陈志感觉有点便宜,因为他看到馒头都一钱一个。市价这样,陈志改不变不了,毕竟普通平民购买力不足,所以生意并不好。 长社有十几户商贩士族,陈志就将目光锁定到他们身上,可持续性物资在这样的乱世,豪强家族肯定会有人要。于是回到家后陈志让邻居帮忙,将八只鸡和鸡蛋装在竹篓里,背上想去逐个登门看看能不能都卖了。 陈志似乎运气不错,路过一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府邸,见一位身穿青蓝锦袍的中年人正要入府。赶紧小跑上去,看这身打扮就是有钱人啊。 “先生留步,我这有些家禽出售,还有一些蛋,不知府上需不需要?” 中年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诧异的看着他背上那比快比他身子还大的竹篓,透过竹篓空隙看到一窝鸡:“小子,你这鸡和蛋怎么卖?你家长辈呢?” 陈志一听眼生一亮,感觉有戏,这要是都卖出去这个吧月就不愁吃穿啦! “家父早些年离家未归,母亲不久前离世,家中只剩这些,典卖求条生计。这些都按市价卖,鸡蛋六钱一个,整鸡起码三斤就算四十钱一只,先生可觉得合理。” 中年人见孩童没有双亲性格坚毅,还能与陌生人思维流畅的说话,心中顿生好感。 “好,这些我都要了,我去让账房先生来算算多少钱。” 陈志一听心思雀跃,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心中默算张口就道:“先生,一共458钱。” “之前就已经叫人算好了?”中年人乐了,想着这小子人小想的还挺多。他自然不认为这是陈志算的,陈志才多大,十来岁的平民怎么会算数,即便是账房先生也需要演算一会,他却几秒张口就答,肯定是之前叫人帮忙算过。 “啊,没有呀,这的却是小子刚算的,并没有求助于他人。”陈志无奈的辩解道。 中年人看着陈志的眼睛,见其不似在撒谎:“跟随我进来吧,不论如何还是让账房先生来算算。” 陈志只好跟着他进了府邸,在外面看大门就感觉阔气,没想到进来更是豪华。陈志觉得自己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前世的什么别墅空中阁楼啊简直弱爆了!亭院参次伫立,四处种满了花树,修剪的很是别致,园内重阁回廊,构石为山,引水为池,最醒目的还是前厅后有面个两层楼的房子,屋顶鲜艳的瓦砖格外的显眼。这得占一两亩地?光陈志看到就有五六个丫鬟下人在忙碌着自己的事,心中不免咋舌其有钱的程度。不一会儿中年人就找来账房先生开始算账,也不管陈志麻溜的小眼睛飘向何处。 “小子,你可没骗我,这真是你现算的?” “这是自然,小的自然不会骗先生。” 第四章 天赋 “如若鸡蛋算八钱一个,整鸡五十钱一只,一共多少钱?”账房先生算出的答案自然是和陈志一致,中年人顿时来了兴趣,感觉到陈志可能不一般。 “一共五百八十四钱,可是要以这个价钱卖我?” 陈志几秒后就算出了答案,但一脸萌币,难道卖的太便宜还给加钱,这样的好买家可不多见啊,太良心了吧,这样做买卖真的好么。心中一阵窃喜又能多好多钱了。加乘法对他来说是小学学的东西,完全不用费神,简直不要太简单! 汉朝的数学的造诣是已经挺高,甚至编辑出《九章算数》的数学奇书,但数学在文人学士中却属于小道,他们更偏向于学习书画礼乐。古时虽说文人学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有数艺,但在东汉时数艺更偏向于气候天象,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运动规律。向算数一般学者都会学习一些常用计算公式,而且较为复杂,计算时需要铺张演算,除非是一心钻研的数学家可能会有一些快速计算的方法。 向陈志这样几秒就计算出来,中年人是闻所未闻。很是惊讶眼前这个仅十来岁的孩童,竟然会如此的神奇。他自然是无法得知这瘦小的身躯下,灵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示意边上的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在纸上开始演算,两三分钟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和陈志一致。 中年人轻抚下巴的胡子,眼睛看着陈志透漏着不可描述的精光,心中思索。 “这价钱许你自然没问题,我还不缺这点钱。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陈志。”陈志心中一喜,不禁咧了咧嘴。这是大财主,可是要给自己钱的,千万不能得罪,虽然陈志不知到为何感觉这人看他的眼神开始变的怪怪的,颤了颤,难道有钱人喜欢搞些奇怪的play?想着陈志顿时紧张了起来,自己还这么小,身子骨可受不了。啊呸,受的了也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这算术可曾有人教你?” 陈志这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对自己默算感兴趣,难道这算是一个挺稀有的技能?陈志虽然对刚才自己心里的魂游感到脸红,但还是连忙摇头:“不曾有过。” “那这算术之法,你是如何这样快速的计算又得知答案的呢?”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想着题目,过一会便能知道结果是多少。” 陈志没法解释这个问题,难道要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这些都是小儿科,那岂不是被人当成疯子赶出去领不到钱了。虽然心里紧张,但撒个谎倒是不会结巴,他这十二岁的身体在这时代可信度绝对满值,一口咬定把计算方法指向天分。 中年人又出了几道题让陈志做,结果只是让他更加信了陈志的邪......真的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啊!埋没在人群中的天才少年?!中年人心思活跃了起来。 “可曾读书识字。” “家中贫苦,买不起书更是不曾读书,字倒是认识几个。”这话倒不假,这时代看书看的都是四书五经,陈志二十一世纪宅男一个自然不可能读过。反倒是这时的隶书,他看大厅内挂的字画,一些简单的字形还是能看懂,蒙几个简单的字还是能做到的。 “你现在独自一人,家中也无长辈,留我府上跟随账房先生记账,闲暇时读书识字,你可愿意?” “可有月钱......”其实陈志现在处于蒙圈的状态,怎么好好的感觉要签卖身契了,收留自己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有钱人家似乎也不错呀,有那么多可爱的小姐姐,还有豪华舒适的大房子,自己似乎就不用为以后生活发愁了,千万思虑交杂,脑子瞬间爆炸,下意识的说出这么一句...... 中年人听到顿时有点哭笑不得,气愤的瞪了陈志一眼,看你可怜有一技之长,算是个可造之材,收留你读书识字居然还敢开口要月钱!心还真是大啊! 陈志迷迷糊糊的从府邸出来,卖家禽的钱拿到了,中年人没有失信,以加过价的钱给了他,近六百个铜钱太重他拿不动就留在府中,因为陈志还是要回去的,中年人甚至已经安排下人打扫一间空房给他...... 陈志晃了晃脑袋,把杂虑抛开,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居连那中年人叫啥都还不知道!狠狠的拍了拍额头发现自己真的蠢得不要不要的。很是纠结中年人打的什么主意,陈志无意中说了那么一句有没有工资,居然还能答应了他,一月两贯,也就是两千钱,还包食宿。这算是掉馅饼了么? 中年人这样做让陈志总有一种自己要被坑了的感觉,但具体说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损失,按照那人的说法陈志可以跟随账房先生识字,甚至文学书籍都可以向他要。这陈志就不太懂了,自己也就展现了一手算数天赋,这算啥,难道这身体是他失散多年在外的私生子么......想不通陈志也就懒得想,心中自我安慰,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已经答应了中年人要去府上,也就不挣扎了。 回到自己家中,陈志将家中各种务农的器皿瓢盆都送给邻居,反正之后他也用不到。应该是不会再回来这里住了,都有大房子住哪还看的上着十来平的小泥房!反正没有亲人。 忙完后想到徐福说过几日会来看陈志,想了想现在有空就过去看看,不然等徐福来找自己却已不在。 按着地址找去,徐福家比陈志的小泥房好的多,有个不小的前院,陈志敲了会门,开门的是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应该是回徐福的母亲。礼貌的问候了声,才得知徐福不在家,一大早应了好友的邀请出去了,并没有说何时回家。陈志只好告知徐母他的新住处。 没什么事,寒暄一会陈志便回去了。 “大房子,我来了~” 第五章 邓氏 邓休给陈志准备的房间着实大气,想到这四十来平石砖圆木搭建的厢房以后就是自己独自的私人空间,陈志觉得自己做梦都会笑出声。看惯了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再看东汉这亭台楼阁别有一番风味。 室内床榻案几齐全,榻上放了好些书籍,笔墨纸砚皆备齐,床上还放着几套新衣裳,光滑的面料比他身上这套粗麻衣裤好的不要太多,心中自然是喜悦自己摇身一变似乎从平民中脱离了出来。 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躺在床上裹着暖和的被褥,心中感到无比安宁。 陈志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乱,都有点不真实,他思维完全跟不上行动,浑噩的就为眼前的事而前进。 先是他意外死亡穿越,穿越在这个已经没有父母的十二岁孩童身上,毫无一技之长。再为了生活变卖东西,到现在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这府中什么人,邓休看中了他什么要对他做什么,感觉自己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就被人牵走了。 陈志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看小说动画里那些个穿越者都很是厉害,不是称王争霸就是睥睨天下,心中虽然羡慕,但他却没有这样的动力。他对自己的未来却毫无目标可言,活着对他来说就是非常不错的了。 想着就渐渐烦躁,仿佛一无是处毫无作为,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啊! 经过几天时间的适应熟悉,陈志了解到家主,也就是之前的中年人姓邓,名休字子常,才三十多岁。 邓氏是南阳大族,在当地负有盛名,家族底蕴十足行业涉略甚广,唯一遗憾的是一直没有出过千石大员。家主邓休是南阳邓氏现任族长的侄子,邓休父子喜好行商,与家中兄弟一向不和,父辈一直有争吵。 几年前邓休的父亲病逝,邓休就带着妻子母亲来颍川躲个清闲,邓休也是个行商的奇才,靠着之前父子俩的资产倒也混的风生水起。 账房先生年岁颇大,已经四十好几,名郭易,邓休父亲早年招的一个管事。 年轻时是个读书人,本想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却奈何家境贫寒,仕途无门,灵帝昏庸,盛行买官,便心灰意冷。想着回老家靠一分三亩地自己的学识混个终老不是问题,却不料归途中被十来个山贼盯上险些丧命,被路过的商队救下,也就是邓休的父亲所在的商队,为报救命之恩就一直跟随邓家。 陈志这几日就跟在郭管事后面,不懂的都从他这打听,郭管事倒也配合,他问什么知道的就告知于,倒是让陈志对这时代增加了不少了解。但却并且对陈志的一手默算十分的感兴趣,常常出些问题考校他,陈志自然轻松应对。然后陈志就惨了...... 刚开始他还纳闷郭管事怎么突然开口说要教自己识字写字,没细想就答应了。在开始练习的时候才发现这是老头给他挖的巨坑啊.....为什么光教数字和单位! 陈志心里无奈的安慰自己,教就教吧,数字就数字吧,反正之后是要在这里生活了,不论多少,识些字还是不错的。 跟着学习陈志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做到过目不忘,本以为需要些时日的东西几个时辰的时间便记住了,穿越还是给了点福利的嘛! 前世还是有练过毛笔的他,花了些时间熟悉写字,当写的不是那么那么不可理喻后就被郭管事叫去记账。 陈志看着郭老头在院子里散步浇花心里那个气啊,但却没法,人家可是府中除了邓休最大的!反抗不了,只好老老实实的记账,赌气般写出歪歪扭扭的字,但至少能看的出个形不至于认不出。郭管事来看过,既然都不嫌弃陈志自然也闲的轻松,十二岁的身子执笔也是很累的。 陈志算出的账自然不会有错,他做事还是比较认真的,即便对他来说过于简单,但他还是习惯性的会核实一遍。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算好后趁他不在,郭管事便会悄悄地来到账房将他算过的帐又重新核实一遍。 几日账记下来倒是让陈志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邓家竟然在大量囤粮,只收不放,甚至有马匹武器的生意!一开始陈志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记忆马上让它想到即将到来的战乱,不禁佩服邓休的好眼光! 战争是永远是商人最大利益的时候,人口,粮食,兵器,马匹,这些有限物资在战争中可是稀有物品,没有什么比这些在战乱中更值钱了!这些可是能左右战局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邓休是怎么知道乱世将至,但陈志已经给他标记上了聪明人的标记......毕竟如果是陈志活在这个时代,凭着他这单细胞生物绝对想不到,哦,不对,可能早就死于非命GG了。 看着每日支出收购的粮食马匹兵器的金额,经过黄巾之乱的现在粮价其实已经挺高了,但他依旧有实力收购,不禁让陈志咋舌邓休的底蕴。 得知邓休养了一只三百人的私军后,陈志更是感觉自己的老板太厉害了!有这实力对陈志来说可是大好事,他的生命保障简直妥妥的啊!一般土豪可养不起私军的,这邓家是不一般的土豪啊! 除去识字记账的时间,空闲的时间挺多。陈志不想去理郭管事那个坑他记账的家伙,但男仆却各个匆忙,仿佛每天有干不完的事情,找不到聊天的。 府上的丫鬟对这个新来的小男孩很是感兴趣,把他围住一个接一个的问问题。陈志前世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宅男,女性朋友都少,谈恋爱更是不曾有过。哪里经历过这种架势,一个调戏,陈志就害羞的涨红了脸,看着这些十五六岁靓丽的小姐姐,心里又气又急暗恨自己不争气,嘴都笨的不会讲话,害羞紧张的冒汗赶紧夺路而逃,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陈志狠狠的拍了怕额头,脚步迈的更大了。 第六章 过年 书房,邓休轻眯着双眼跪坐于席间,头发未扎长若流水垂至腰间,眉宇之间透漏淡然与自信,身穿棕灰锦袍,秀气的双手在砚台上轻摇,温文尔雅卓然不惊,仿佛可以轻松应对一切事情,丝毫没有商人的油气,更像是一个饱腹经纶的读书人。听到敲门声,缓缓睁眼,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 “进来吧。” 邓休看着推门而入的少年,一身灰色长衫,头发不长扎着四方髻,稚嫩的脸完全藏不住他心里活动,就差将无奈两字写在脸上。行为倒是端正,恭敬的做辑,但略显生涩。 邓休看着少年不习惯的小动作,没有任何表情,挥了挥手。 “多礼,坐。” 陈志再次做辑,心中却是郁闷的打紧,嘴上说多礼,为何还要找人教他学习礼仪。默默地走到塌边坐下,心中更是一阵苦恼,每次坐久脚便麻。虽然几个月的礼仪学习让身体已经习惯了跪坐,但他思维上还是很反感这样的坐姿,总是感觉不适做些小动作。 邓休自然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但也不在意,几个月的礼仪学习从毫无概念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不错,对于陈志他很是喜爱。原本只是看其可怜,有着不错的才能,算个账能让郭管事清闲些。却没想到陈志天赋颇高,学习能力极强。这也让邓休对陈志有了新的计划。 “昨日先生让你熟读的书可有记住?” 邓休垂目,见墨已磨匀,提笔开始书写。 “回家主,已熟背。” “背。”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熟读可有心得。” 陈志顿时面露难色,他现在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背下来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对这些个四书五经深入了解那简直是头大。 自从邓休让先生教他读书后就时常检查,解释理解简直是个杯具。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陈志来说,国学君王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远,况且现在有邓家保护,他心中更是安逸,什么君臣之乎他完全不上心,应付式的背下来就好了。 陈志想像往常一样,用沉默不知蹭过去,让邓休不再追问。 但今天的邓休却和往常不一样,嘴唇轻启,手中依旧没有停笔。 “陈志,你读书识字多久了。” “家主栽培,至今三月有余。” “这三个月我看到了你的进步,你有天赋,读书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识字学习进步也很快,但你的心却不在这里。若因为年少,你却没有少年的顽劣,为何没有取进之心,更多的是浑噩的状态。” 邓休不急不躁,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让陈志感到无比紧张。 “你的遭遇或许会让你有些低迷,但这不是你一直浑噩的理由,现在我都没法从你眼中看到当初在府前售卖的勇气。” 话落,笔止。 邓休起身,看着陈志正襟危坐的样子,明亮的眼中不带任何杂质,依旧自信淡然。 “现在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太平。过几天便过年了,明日我回南阳祭祖,你留家中好好想想。我希望回来后可以答出个因果。” 说罢便离去。 陈志全程紧张地额头直冒汗,想起身却发现双脚已麻,有些懊恼的托着额头。不明邓休今日为何会如此,之前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这让陈志很是害怕。 过了良久,脚麻好了些,起身看向塌,纸上写着。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次日中午,陈志目送邓休一行人离去,府中就留了几个仆鬟打扫。 将要过年,每户人家都挂着红条,街上来往行人很多,大声地吆喝各自的朋友欲途喝上几杯,满满的喜庆...... 陈志看着热闹的街道,孤独在心中蔓延着。突然很是思念前生的父母,却连个留念的东西也没有。想想已经来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自己是独生子,不知道父母在那边活的好不好,得知自己死亡的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没有自己的日子他们会怎样,过些年都年迈了他们该怎么生活。 陈志感觉自己很不孝,心中痛恨不已,寒意起伏,想起以前读书对父母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真是追悔莫及,那样的自己父母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再也无法陪伴,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想起昨日邓休的话,陈志心中更是一种颓废,毫无目标,或许自己只配做个小角色,安安静静的度过一生? 思绪万千,身体仿佛没有了力量,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提笔在纸上飞舞试图发泄。 好一会儿陈志看到左侧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隶书,入不了眼却也不算难看,看着这些字他的心安定了些。 三个月时间,从识字到笔画书写,这些都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陈志现在看着这些字有些出神,想到教自己读书写字的老先生时常对自己说:后生,我启蒙过很多小辈,你是这数十人中最聪慧的,有此天赋勤学有所功名不是问题。 不过当时陈志并不在意,听这话先生就教了几十个孩子,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出众很正常。 现在看着这些字迹,陈志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愚蠢。邓休给了自己那么多的帮助,让他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有着普通人无法享受的优越条件,让陈志拥有独自立足于这世界的能力...... 陈志咬着嘴唇,自己早已不是独身一人,握笔用力的在纸上书写,一笔一划,眼神从未有过如此专注。 “庸。” 刚劲,正气。 陈志觉得这字很美,自己这一刻的想法也特别简单,双眸中露出的是之前他不曾有过的坚定。 ...... “或许,当你回来时,我已经能够给你一个答复了。” 第七章 徐福 邓休此去已有一周有余,陈志看府中日用品将要用尽,揣着邓休走时留给他的银两出门收购东西。 来了这四个月,陈志也没仔细的看过这个小县城,今日一走动,让他发现最大不同的就是贫富差异。 平民大部分都还住着泥石砌的房子,上面用木条草料盖着,用枯枝或者矮泥墙拉个小圈当院子。基本务农为生,税收高,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每户房子的占地很小,平均都在三四十方左右,家中设施自然少的可怜,就如陈志之前的家,除了木床木桌没有别的实质上能称为家具的东西,基本是农具箩筐,书架塌橱都不曾有。 再富有些,比如官宦或书香门第,则已经有着不错的生活条件,与平民拉开了较大的差距。有木砖造的主厅还有厢房,皆由板瓦盖顶,保暖方面较之泥草屋好的太多。由于富裕,都会有两三个仆从或者书童跟随打点。 再就是如邓家这样的商豪和士族,但商贾生活虽好,却是个遭人嫌弃的职业。 事实上现在陈志对这时代的世族阶级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记忆中有着东汉盛行家族集团,世族天下这样的一个概念。 就如同曹操,曹家家庭背景不错,其父曹嵩花巨款买了太尉之职,曹操有乔玄许邵举荐踏上仕途,家里底蕴十足。开始盘踞争霸有着本家夏侯一族的加入,割据一地,家族实力展现的淋漓精致。 又如东吴孙家,孙坚本是孙武后代,世代在吴地为官,有着自己的班底,可以说是有兵有将有人脉。孙坚死后,孙策带着班底回吴地,数千军士又有好友周瑜周家的帮助很快有立足之地,又大量启用当地世族豪门,后备力量充足很快便统一吴地。 这就是东汉世族的力量。 现在的陈志对力量一无所知,虽然记忆在告诫着其可怕,但没有实切地感受到也仅仅是个警告而已。更多还是用着前世的眼光和思想看这个世界。 邓府离闹市有些距离,慢慢闲荡看着两侧的建筑。 今日路上行人不多,一路上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交头接耳,走路匆忙,似有什么事发生,陈志平时大门不出,自然不知道有何事。 虽然有所疑惑,却也不在意,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早就满城风雨,府上的丫鬟仆人耳尖肯定会告诉他。 发现前方不远有四五个吏卒在四处搜查什么,挨家挨户问着什么,一想,这一路是有好几队身穿黑衣的吏卒与自己相错。 这下让陈志有些惊奇,看来是长社县出了什么情况,没有出动士兵,而是这些不带甲持杖的卒。 虽然陈志有些好奇,但这小身板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路过盘查队时隐约听到似乎是杀人了,想来是死了个官或者有身份的人,毕竟汉末混乱,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陈志只是希望这水别泼到自己身上,立马想回府,怕出幺蛾子被牵连。转念想到自己还小,应该没事,低头加快自己的步伐赶紧把东西买了回去。 谨慎的走到闹市一看,没几个人,看来这些商贩也是被这些吏卒给搞的开不了张,回家暖被窝去了。陈志心中一阵郁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不顺心。 正欲回身,发现不远处摊边有个人影在晃动,身高八尺身材适中,身穿灰色襜褕,一头长发随意的的束在身后。 见其慌张地把角落的泥土白灰往脸上身上涂抹,似乎是伪装完毕,四处张望着看样子是要悄悄溜。 陈志心中极为紧张,难道这么好运气就给碰到凶手了?但这位仁兄不是在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游戏么?这到处都在搜杀人犯,这么搞不是在突出自己的存在,向他们招手说我就是嫌疑犯快来抓我...... 虽然陈志想笑这人的行为,但还是先溜的比较好。缓缓退后,偷偷张望那人的背影。 “好像......好熟悉,在哪见过?” 徐福现在很急,他干了一件不好的事,现在想起前个时辰干的事还有些后悔。太冲动了,要是被抓到,家中感染风寒的母亲谁照顾,心中不免一阵慌乱。 这几天过年,本是喜庆的事,徐福每天应好友一起出去喝酒,拿着自己的剑吹嘘着这几年在外闯荡的遭遇。昨日喝酒的几人发现一个友人好久没了消息,便去四处打听,这一打听把几人给惊到了,那友人死了!去友人家问其家人,这才得知事情原委。 死者为人老实,家中不富裕没背景,本是种着小田过日子,却不想被个商贾利诱,想赚点外快补贴家用。那商贾交易对象是县仓史,想将一些仓库物资偷偷挪用倒卖,却不想出了点问题搞砸了,总有一个人要背锅,于是徐福的好友倒霉了。 徐福听完心中气急,想替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报仇,但对方一个是官一个是壕,难以下手。却不想这么快就有机会出现...... 一个时辰前,徐福在酒馆一人喝着闷酒,这仓史独自出门让他给撞了正着。看着仓史的那张脸,想起昨天好友父母的倾述,酒劲上来,怒火攻心,持剑上去就刺。 仓史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常年在位牟利,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事发突然完全没有意料。 徐福看着躺在地上的仓史,心中有什么东西放下了,看着其胸口那绽放的鲜血,瞬间酒醒。 抬头一看,周围的行人一脸惊慌如鸟兽散,徐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大白天行凶官吏!想到过会儿会有人对他进行抓捕,顿时慌了神,赶紧把手中的剑扔了,夺路而逃。 却不想事情传播的比他想想的要快,城门已经开始排查身份,虽然不知道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徐福不敢冒这个险,只好回头,家是去不了了,母亲还卧病在床,自己一定在城内躲几天蒙混过去,等风波过去后再出来。 看着来来往往搜索的吏卒,徐福头皮一阵发麻,尽可能的躲过他们。 心中慌乱的不行,想想还是不安全,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往脸上抹去。 第八章 庇护 徐福慌张地用泥灰涂抹在脸上,想了想连衣服上也抹上了不少,希望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流民。感觉伪装的差不多,听到不远处传来好些脚步声,紧张地探路想溜。 小心翼翼地瞄见前方街道安全,徐福正要跑过去,却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手臂。徐福心中一紧,冷汗直冒,一瞬间忘记了呼吸,身体不禁僵硬,心中念头交杂。 是找到自己要被抓了么,要不要反抗! 不过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以他的身手撂倒几个不是问题,但心念仇已报,还是不要拉更多无辜的人下水,虽然有些不甘心。 “可是徐福哥哥?” 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徐福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但心中的紧张却是放下了不少,这样问还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应该是熟人? 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这十二三岁的少年,艰难地回忆起一个名字。 “陈志小兄弟?!” 数月不见,陈志身穿棕色锦袍头束四方髻,要不是那张稚嫩的脸有些记忆徐福还真想不起来。要知道那次相识陈志可是头发散乱,穿着布丁麻布衣还有伤和小乞丐一样。 陈志心里也是直突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过来,一边害怕认错人,一边又想着如果真是徐福怎么办。若是认错可就是惹了麻烦,庆幸真的是徐福。 “你这样子,我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陈志咧嘴笑道,涂满白灰烂泥的徐福实在是狼狈,哪有之前帮助自己时的潇洒。 徐福苦笑不已:“小兄弟,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还是先走吧,我有麻烦在身不便多留,连累了你可就不好了。” “我可不能走,某人之前可是答应我什么,结果第二天我上门人就不见,这要是再走可能就不是仅四个月的事。” 陈志看他这样子更加确定徐福就是被官吏追捕的人,虽然不知道杀人事情的原委,两人的交集也不算深厚,但陈志仍然想帮助他,他心里想这么做而已,徐福帮过自己,这次有危险力所能及地帮回一把。 徐福想起之前的应允,一阵尴尬。 “这...今天不和往常一样,你快......” “别说话,你惹了什么事我不管,现在跟我走去看看我的新家,放心,会绕过那些人的。” 陈志立马打断徐福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乱如麻,徐福奇怪他的出现,但见他已在巷口朝自己招手,咬牙走了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有陈志探路这一路上有惊无险,搜捕的人就那么多,县这么大自然分的很广,有他打探还是挺轻松地就绕过了他们到达邓府。 徐福惊讶的看着眼前青砖碧瓦,若不是看见陈志跨进了这大门没人拦,徐福觉得他一定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虽然从服装上就看出陈志可能有好的遭遇,但这豪华宅院在长社县仅四五家,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啊虎啊杰,把大门关上,若是有事上门别开门通知我。” 徐福看着两个青年仆人竟然就听陈志的话将大门合了起来,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在前面领路的陈志。当初相遇时是个落魄的穷小子,家中无亲戚,数月不见改变竟然如此之大,很是惊疑陈志的境遇,亦或者当时相遇他骗了自己? “坐吧,说说发生了什么。” 陈志将徐福领到自己的房间,自顾自的坐在坐在床上,指了指塌席,看着徐福满脸泥灰就觉得好笑。徐福自己却没在意,好像忘了自己往脸上抹了东西。 “先说说你,这是谁的府邸,怎么数月不见你......”徐福还是没忍住问道。 “这话说来就长了。” 陈志将几个月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徐福。让徐福一阵唏嘘,没想到陈志还有这本事,运气这么好还给人相中,摇身一变泥鳅变鲤鱼。 徐福还是很担心会不会给他或是邓府带来麻烦,正要将自己早上做的事告诉陈志,门口就来人说有官吏敲门。 徐福听了立马站了起来,若是搜府被找出可能会给邓家带来麻烦,给陈志带来麻烦。陈志自然也想到这些,但人已经给带回来,就没有再送出去的理。 他来之后很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交流最多的就是邓休管家和老师,对于官他还真不知怎么搪塞。想想还是很紧张,要是没处理好弄砸了咋么办。 心中虽然乱如麻,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徐福哥哥,你去清洗一下吧,太脏了,外面的这些人我去打发走。” 徐福看着陈志给他那不坚定的目光,苦笑不已,逞什么能啊。心中盘算着要不要从后门或者翻墙出去,省的带给他们麻烦。 陈志让一个丫鬟带徐福去清洗,自己走去大门。见紧闭的门陈志开始搜索大脑编织语言该如何打发他们走,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快开门,县衙办事,里面的人快开门。” 外面的叫门声打断了陈志空白的思绪,几滴冷汗出现在他额头上。 “你们来所为何事?我邓府可犯了什么事?” 说完陈志就想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这话也太弱势了点吧,但心里民不与官斗的思想让他没那个胆气。 “今天早上有起命案,县官被杀,罪犯还在逃跑,我们只是搜查一下罪犯有没有潜藏在哪。” “我们府上就不用搜了,府中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进的来,你们还请回吧。”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此人凶险,光天化日刺杀县官。如此歹毒之人若是潜伏在贵府中岂不是个隐患,若是此人起杀心府上就不安全了,还是让我搜索一下为好。” 陈志很着急,感觉空气温度在升高,额头上的汗不断冒出。对于这人的不依不饶很是难受,好理都给他占,但这门还真开不了。 “我们家老爷不在,吩咐过不让外人进出,我做不了主,你下次再来吧。” “这岂有下次的道理,这犯人一天未抓住就有可能再次行凶,那将会伤害更多的人,你们老爷自然会同意。” “嗯?何事在我府前喧哗?而且如此大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左右?我可认识你是何人?” 第九章 呵斥 这声音虽然温和不急不躁,但却显得格外有力。 陈志听到这声音慌乱的心安定不少,邓休回来了!顾不得擦汗整理,赶紧让人把大门打开,看见不远处一行人,邓休正从马车上下来。 门口站着五个黑衣小吏,四人手持木杖,一人腰间挂短刃,看来此人是队长。 邓休缓步走到领头人面前,眼中不温不火,嘴角微启。 “我可认识你是何人?” “先生繁忙,小人只是县尉手下小吏,自然不曾有幸结识......”队长对邓休作了一揖,见到府邸主人他不敢造次。 “那为何如此大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可以左右?我都没开口你就帮我做决定?” 对于邓休的逼问,这队长不经有些慌张恼火,自己也只是打杂办事的。但像这样的大户不是他这小卒得罪的起的,县令县丞都与这些人走的很近,只能恭敬地回道。 “回先生,今早仓吏在大街上被人行凶身亡,犯人还在潜逃。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此人穷凶极恶,若放任其在外怕其造成可怕的后果。” 邓休不露声色,眼睛微迷,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陈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今天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来回。” 陈志不敢抬头去看邓休的眼睛,但有他在陈志的心已经安稳,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 “回家主,门口一直有人看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听到了么,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 “这......并不会打扰多时,小人也只是奉命.....”官吏的任务没有完成还想再抢救一下,却不想邓休直接打断他。 “可有搜查令?” “这......事发突然,还不曾下达。” “滚。” 邓休眯着双眼直指那小吏:“你这是想脱了这身衣裳!” “小人不敢。” “那还不快滚。还是我去赵县尉那里说你私闯民宅?” 小吏瞬间耷拉了脑袋,后悔自己多嘴。反正要真出事了也怪不了自己。不禁为自己前途担心起来,生怕眼前这人真的让他脱了这身黑服,这可是在县内作威作福的神衣,作揖连忙带着手下撤走。 陈志看着这些吏卒走远,暗自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怎么看邓休怎么牛,几句话就把官吏给呵斥走了。 看来已经没事,赶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把这消息告诉徐福,却不想刚走进院子的邓休传来一句话,把他吓的冷汗又有冒出的迹象。 “陈志,来书房,发生什么事该和我说说吧。” 陈志却迷糊着,摸不准邓休说的事是什么。要是今天这事岂不是有点恐怖的,难道什么地方已经暴露,被他发现了?还是指上次离去时的事呢? 来回踱步,陈志摸了摸额头不禁苦笑,还是把徐福的事直接和邓休说了的为好,毕竟是在他的府邸藏人,而且邓休一直在帮自己,总归是不好。 若是不告知,邓休那么聪明看出什么端倪,那两人之间就会有裂缝,这是陈志不想看到的......毕竟一个安全的靠山可不容易找。 想通,陈志便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徐福此时已经清洗好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看起来清爽精神了不少。简单的和徐福说了下情况,就领着他去书房见邓休。 两人走进书房,看见邓休正坐在塌前拿着一本册子写着什么。 邓休微微抬头,看了眼徐福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眉间的淡然仿佛早已知道一样。 “说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又低头干自己的事。陈志拉了拉身边的徐福,对他点点头,徐福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如实相告。 “你们之前就已经相识?” “回家主,徐福哥哥曾帮助过我,这次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陈志心想着把关系说近点,邓休应该不会为难徐福。很是疑惑邓休那不明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古井不波,不温不燥。 “家主,看您这是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在府中?怎么发现的?” “需要怎么不发现?你太刻意了。平常日子从不关门,而今日却大门紧闭。若是以往出现这种事,让他们搜查一下自是无所谓,而你却一直在推脱......” 说到这儿,邓休抬头看着尴尬的陈志,嘴角微扬。 “而且,你的身体更是早已出卖了你。在我问你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我,额头上还留有汗渍,很害怕紧张?呵呵。” 陈志听的极其难受,老脸一红,麻蛋,自己有这么蠢么......另一方面又很感激邓休,早就发现还帮着自己打发走官吏。 邓休没太在意陈志的尴尬,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还有待磨练。若是这话被陈志知道,陈志都想自杀了,难道之前二十多年白活了...... “徐福,之后可有打算。” “多谢家主相助,暂时也不知道,经此一遭,想去求学。” “欧,为何有此想法。” 徐福眼神闪烁,透漏着坚定。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若学成归来牟个一官半职,就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想保护的人。” “看你身材步伐有些江湖气息,练过武?” “年少时练过剑术,但天赋有限,武艺不精。” “乱世将至,苦学一番定有出路。”邓休点了点头思索着。 “长社没半月这风头过不了,我让人先帮你送去阳翟。” “阳翟?去那儿干嘛?” “阳翟不久前正开放私学,许多名士学子前往交流学习,这可是个机会,你可以趁此次机遇前去修习。当然,到了之后学习还得看你自己,顺便避避风头。” 徐福眼神一亮,开放私学,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啊!自然心动不已,但想起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还卧病在床,我心......” “放心吧,徐福哥哥,我一定会照顾好伯母的。” 徐福看着陈志的眼神,不禁莞尔,手放到了陈志的脑袋上,摸头?陈志的内心是崩溃的,可不是小孩子啊! “对了徐福,此番出去换个名字掩人耳目。” “多谢家主提点,徐福谨记。” 对着邓休深深地作揖。 第十章 出行 189年四月,灵帝重病驾崩,年仅三十三岁,其长子刘辩即位,是为少帝。 少帝才十四岁,年幼不懂事,于是其生母何皇后被尊为皇太后,垂帘听政。 何太后的兄长,大将军何进与太傅袁隗关系密切,共同执掌朝政,宦官和外戚两大派系为了取得控制皇权的权力,两方斗争日趋激烈。 灵帝在世时本想将皇子之位传给刘协,蹇硕壮健而有武略,灵帝特别亲信他任用他,让其督率司隶八校尉和禁军,掌管兵权,临死时便将刘协托付给蹇硕。 灵帝死后,蹇硕便想着排挤何进,立刘协为帝。却被何进有所察觉,只好暂且作罢。 却不想何进袁隗等人把持朝政,打击宦官势力,蹇硕无法安稳,宦官和外戚的斗争越演越激,于是联系张让等宦官一起合谋欲除掉何进。却不想中常侍赵胜一直和何氏有联系,将蹇硕的谋划都告诉了何进。 计划泄露,何进等人将计就计,扣罪名杀掉蹇硕,将其所统领的禁兵都归于自己所用,取得西园八校尉的指挥权,同时震慑住了张让等人。他手握司隶重兵,有着四世三公袁隗的帮助,可谓是权倾朝野。 灵帝在位,为之后的乱世做了两件事,一是因黄巾动荡,声势浩大,而解除党锢;二是为维护皇权,重置州牧体系。 这可谓是给诸侯割据开了大门,州牧掌管一方土地军政大权,朝廷势微,其结果就造成了各地军阀割据,包括灵帝任命的州牧,在上任后基本不再受朝廷的控制。 陈志得知灵帝死了,心中开始慌乱,想必在河东郡观望的董卓要进京了! 乱世将至。 “嘿,志哥,在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陈志感受到有人在扯自己袖子,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扭头看到身后七八岁的小孩。 “是小允啊,有什么事么?” 邓允是邓休的儿子,自从年祭回来后就挺缠着陈志,毕竟看上去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陈志不太理会他,他一个心理二十多岁的爷们和七八岁的小毛孩还真不知道到说什么,要不是邓允是邓休的儿子,这样烦他早一脚传过去了。 距离灵帝死的消息已经两个多月,陈志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开始思索出路,若是被战火波及该何去何从,但是记忆模糊,并没法知道颍川会不会被战火蔓延。 只好自己去酒馆流民那儿打听,长社离洛阳不远,很多消息都可以知道。 但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便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弱小,无知。激励着陈志去学习,了解。 毕竟之后各诸侯之间的纷争,将毫无顾忌的肆虐各州郡,躲得了一时不如让自己变强。 过目不忘确实给了他巨大的帮助,可以很迅速的吸收一些知识,邓休为他请的先生也不厌其烦的讲解,从洗耳恭听到有自己的论点认知,陈志的进步颇快。 他心里对邓休抱有感激的心理,希望能为邓休做些什么,不知不觉中陈志已经把自己当成邓家的人。 “嘿,怎么老是发呆呀,是不是生病了,要我叫娘亲请大夫给你看看嘛?” 邓允一双眼睛充满了灵动,两只小手在陈志面前晃动。 看着这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小孩,陈志将他的手甩开,撇嘴道。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的事,岂是你能知道的!” 邓允听了顿时耷拉个脸,嘟嘴不服。 “志哥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居然妄称自己是大人,真是不讲道理!” “懂什么懂什么,大一岁那也是大,现在我烦恼多的能塞牙。” “呀,志哥有啥烦恼和我说,我帮你,我帮不了我让父亲帮你。” 陈志看着那单纯闪亮的双眼,很是无语,连忙挥手想赶走他。 “去去去,逗你呢,想不想吃糖啦?快说找我啥事。” “噢,我爹叫你去书房。糖给我!” 陈志咧了咧嘴,从腰间束带中摸出一个黄豆大的糖粒给他。这玩意他常带在身上,专门备着打发邓允用。 对于邓休的召唤陈志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因为陈志的进步着实恐怖,所以近段时间邓休开始让他了解一些邓家的交易,在和商队协商的时候也常常把他带在身边,货运方面也会让他去盘点。虽然常常被传唤,加上读书会很忙碌,但陈志乐此不疲。 整理了下衣裳,见书房内邓休正书写着什么,便没有打扰,默默到席边跪膝而坐,现在倒是已经差不多适应这种坐姿,也不知道邓休何时写完,便打开塌上的竹简翻阅了起来,是《战国策》。 不久,陈志便沉迷与书中各位说客谋士的尔欺我诈,一个个的故事都让他惊叹不已,心中甚是向往那样的场面。 “咳,来很久了?” 听到声音打断了陈志的幻想,回神发现不知何时邓休已经停笔,正将书写的纸张折起来。 “刚来不久。”陈志将竹简重新卷好,也不再看,邓休既然叫他来肯定有什么事吩咐,这本书等会再借走好好看看。 “觉得这书如何?” “很好,很是钦佩这些谋士的能力。他们随时把握着全局观,寻找彼此的利益点,从利益点切入,达到两方的目的从而共赢。” 陈志皱着眉,发现无法去形容,因为一个个故事给他的印象都很惊艳。 “嗯,为商,其实也是这样,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需要仔细斟酌利弊。” 陈志微微皱眉,苦笑不已。 “很难想象,看他们步步为营,悬离于生死之间,若是我可顾虑不到那么多。” 邓休微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安定。 “有些事可不是书面上就能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最难懂的就是人心,不去切身体验永远也无法得知。” “家主教导的是。” “此次让你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做。” 邓休说着,将折好的纸张用布匹一裹,递给陈志。 “家主请说。” 陈志连忙起身去接。 “需要你去趟洛阳。” 第十一章 匪徒 陈志坐在马车上,嘴中叼着根路边折来的杂草,心中苦闷不已。 很是不解邓休为什么让他去洛阳,交代给他的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的洛阳危机四伏,绝对是个搞事的地方,即便是平民也难不准丢了小命,他的身子还这么弱小,要是出什么意外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搞的陈志心慌不已。 一行共十一人,一个车夫,九个护卫,护卫腰间别着钢刀,皆是邓家的人。队长是个叫王安的家伙,长的很壮,陈志前段时间跟着邓休瞎跑,和他们倒也混了个脸熟。 他们将这批货运到洛阳,洛阳那边有人会有接应,陈志便想着搭个顺风车。 被邓休安插任务的他本就有些郁闷,坐上车后发现还要和一堆货物挤,被货硌的身体很难受。 这也是没办法的,他没法和护卫一样一路走去,走不了太远就累的不行。暗自生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雇辆马车走,舒适方便,也就几贯钱。 看这灰蒙蒙的天空,看样是是要下雨,长社离洛阳不远,七八天就能到。已是酉时,也不着急赶路,便让王安找个落脚的地方先休息。陈志经常跟在邓休身边,王安也知道其分量比他这个小队长重的多,便顺意让人四处看看。 最后在山脚寻得一弃屋,看着破败,好在挺大还能遮挡风雨。留了两人在门口看着马和货,其他人都去山上林子里收拾柴火晚上取暖用。 陈志自顾自的把出门前准备好的席子褥子从马车上拿进屋铺好。虽然已是六月份,夜晚不会太过寒冷,但已经适应了大床软被褥的他可不想靠着墙壁睡。 众人围着生起的火堆,因为路程短,都只备了一些干粮充饥,吃了些东西便开始调侃各地听到的趣闻奇事。 陈志听了一会没什么兴趣,望着外面开始倾落的雨滴,啃了两口面饼垫下肚子,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裹起被子倒头便睡。 雨滴拍打着泥土,和屋顶上瓦片交织,淅淅沥沥的声音掩盖住林间的虫鸣,在这寂静的夜让人睡得格外安稳。 “什么鬼天气,真是晦气。” “三当家的别动气,这小雨天明就晴,记得前面不远有个屋子,正好歇息一晚。” “又在外面呆了两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回去得遭大当家的数落。” “最近是有些奇怪,好像从这二路过的商贩富人有些少,二当家的也好几天没开张了。” “兄弟们,前面是不是有光?” “那儿好像就是之前休息过的屋子。” “有人在里面歇息,看来明天不会空手而归了!” “笨蛋,说话小声点,别把人吓跑。” “快把火把给灭了!” “都给老子安静,放轻声,摸过去看看。” 即便压低了声音,也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的嘈杂,淅淅沥沥的雨滴也无法掩盖住这二三十号人的脚步与吵闹。 在房屋门口守夜的护卫听出雨夜不同,两人对视示意,手摸到腰间刀柄,轻步退到屋内隔墙观察。出行在外经常会遇到路过同宿的行人或商队,当然,也有专门打劫商贩的山贼流寇。 不明对面来路,两人还是很警觉,但良久也未曾发现有人靠近,仿佛离开了一样。 屋外的雨一直在下。 虽说雨不大,但已是戌时,商贩路过肯定能够看到屋内的火光,一般情况都会来打探一下,进屋歇息一宿。这么久没有靠近,要么是有急事继续赶路,要么就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示意了一下,一人回到内屋和里面歇息的王安等人道明情况。王安听后皱了皱眉,心中也拿捏不准,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示意众人不要慌,点了四个人跟他走。 门口传来声闷响,王安心中一惊,将腰间的刀拔出,快步走去。看到的是门边躺地一人,胸口一道触目的刀痕,血迹流了一地,是自己人!口中含着的血让他无法正常呼吸,发出可怕的抽吸声。 门边多出六七个壮汉,破旧的衣服被雨淋透,手持不一,有的拿刀,有的拿持棍。 带头的人把刀抗在肩上,朝着王安咧了咧嘴,眼角的一道刀疤划至嘴角,这一咧嘴显现得格外狰狞,眼神充满着戏谑。 “今天这雨下的真不错,回去前还给我来了个大买卖。真是抱歉,外面车上的东西我们要了,有意见么。” 王安双眼微眯,心中计较着,无法得知外面到底有多少人,看这刀疤男的阵势,显然不把他们这四五人放在眼里!至少有十余名匪徒。 “东西自然可以给各位当家的,但请放我这位兄弟一命,我们这就离去。” 刀疤男的目光让王安感到极度不安。 “这......恐怕不行,这人刚才顶撞了我,居然还对我动手,这我很生气啊......所以这人的命我也想要呢。” 刀疤男说着,抗在肩上的刀缓缓放在倒地被砍伤护卫的脖子上,看着他艰难抽噎着。 “请不要伤他性命!东西给你们,我们立马就走。”王安紧握手中的刀,看着刀疤男的动作让他神经紧绷。 “嘶~” “小虎!” 刀疤男手轻轻一抖,刀尖推入护卫的喉咙,随后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王安。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呢。” 刀疤男和手下肆意的笑着。 王安心中暴怒,这群可恶的匪徒,看这情况是不可能和他善了了,这是想要了他们这伙人的命!这时也不管对面有多少人,大步一迈手中的钢刀向着那群人横扫而去,跟在身后四人紧随其上。 刀疤男显然不是吃素的,两人距离三四米,一眼就能看穿王安的动向,举刀跨步便挡,武器交错,钢与钢的撞击声在夜中划过,屋内的三名护卫和车夫听声音不对,立马抽刀赶去。 王安感受到刀柄传来的巨力,不禁咬了咬牙,这厮是个硬茬,力量在自己之上,必须速战速决。 刀锋一转连忙卸力,转扫为挑,直指刀疤男喉间。 第十二章 匪徒(二) 刀疤男显然对自己的武力很有信心,看着迎面而来刀锋,脸上依旧挂着丑恶的笑容。向后一小步错开致命的刀锋,但还是被划了一道浅伤,一丝殷红浮现,刀疤男却丝毫不在意,挥刀砍去。 “竟然伤了我,吃老子一记,和你同伙一起去死吧!” 几合来回,王安感觉不妙,这人力量不仅比他大,而且还是个娴熟对战的老手!这让王安很急躁,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匪徒人多势众,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本想赶紧把这头目给解决了,趁其余匪徒有顾虑时好突围,现在看来是无法实现了。 未等细想,王安感觉到头上一阵寒意,刀很快,很重,无处可躲,只能硬抗。虽然他咬紧牙关使出全力,但顺势劈下的力量和逆向抵挡的力道,两者差异不言而喻。感受到虎口传来的撕裂,右手险些没握住刀,微微颤抖着。王安狠狠咬着舌尖,转移注意力让手感觉不再那么疼痛。 “哈哈哈,在挣扎什么?不过你越挣扎,老子越喜欢!” “你不守信用!放我们走对谁都好!” “哈哈哈,你居然和山贼说信用?你们手上的刀可是好东西,不拿到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们。” 刀疤男肆意着笑着。 挡住这一击,王安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抵挡住下个斩击,这一记都这样吃力。对方力量太大,硬碰实在是不明智,只能主动进攻!以巧制力! 频频出刀,虽然刀法不算精明,但对付眼前这个莽夫应该足以。果不其然,刀疤男的技巧不足,力量虽大却被压制着防御。 “哈哈,没用的,要不了多久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刀下魂!” 刀疤男丝毫不在意,咧着嘴笑着,看起来防御的有些仓促。但刀与刀的相撞就像磕绊,王安每次点到即止,又快速转向从别处袭来。刀疤男不急,胜利已是迟早的事,自己手下众多,看伤势,对面已经抵抗不了多久。 一道暗芒从王安腰间划过,王安大惊,怕是要着中,连忙躲避也只是错开要害,仍然在腰间留下一道划痕,血迹从破开的衣裳渗透出来。心中急于拿下刀疤男,却忽略了在其身边的手下。 刀疤男眼神一亮,大喝一声,趁王安中刀精神不集中,双手握刀砍去。 “还在抵抗什么!乖乖地站着让我砍不就好了!” 又是一记硬击,王安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和刀身传来的力量,险些放弃抵抗。后撤几步,双手紧握刀柄,即便很努力的保持却也无法稳定持刀,虎口的撕裂让他止不住的颤抖,脸部的汗渍也出卖着他的身体,已经接近枯竭。 看了眼身边,其余八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负了伤。地上躺着三四名匪徒的尸体,经过专门训练的护卫显然不是这些喽啰轻易干掉的。 但却从门口打到了室内,边退边战可以躲避好些暗剑,但现在他们已无处可退!已是绝路了么...... 武器交错,人声嘈杂,陈志显然无法安眠,只是睁眼看到的景像把他吓坏了。十几二十来衣裳破旧敞露的湿身男子,拿着刀棍和护卫对拼。 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到了山贼的词,想必是盯上了马车上的那批货。王安是过来人,应付过强盗土匪,既然奋力战斗显然山贼不给他们留活路。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起来自己这边八九人要支撑不住了,身上的血迹染红了衣服,岌岌可危。对方人数太多,尽管屋内的空间没法让对方形成包围,但也无法招架住随时可能刺来的暗剑。 王安他们完了陈志的死期想必也不远,很想做些什么,但陈志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刀血相向。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的,就这形式不出一刻钟他们就要倒地。四处张望发现一户木窗,从地上寻得一块木板想将其桶开,却险些连木板都没拿稳。 “好沉!” 陈志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找不到其他趁手的东西,只好咬牙拿住木板,双手因力量有限不住得颤抖,狠狠砸向窗户。看起来声势不错,但结果也就发出了一些声响,窗户毫无无损。这扇窗成了他挣扎的稻草,尝试几次无果,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眼神蔓延着绝望。 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互相拼杀,刀光四溅,血迹横飞。 等等,地上躺着的那人胸口被划开的那个口子,似乎有些深...... 陈志越看越入迷,怕是等会自己也会和那人一样,被一刀砍翻在地,内脏翻涌吧......被刀砍中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想必一定很疼吧。是的,看这倒下的护卫,眼神好像和自己一样呢,喉咙发出的嘶声呼吸一定很艰难吧,等会也会这样么? “呃啊------” 又有一名护卫支撑不住被砍翻在地,陈志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身体也被禁止行动,无法动弹,身体机能仿佛停止运作。虽然晚上没吃多少东西,但肚子依旧翻腾不已,想吐吐不出,眼神已然麻木。毕竟,下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察觉道周围有些不一样,陈志也没有去看的想法。一丝凉意袭来,仿佛知道了那是什么,眼神带着一丝解脱缓缓合上。 “要......走了么......那就快点结束吧......” “噗呲!” 巨大的震动让浑噩的陈志清醒了些,趴倒在地,膝盖手臂传来的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仓促地扭过头,看到一米外一把血淋淋的刀,是如此的鲜艳! “李叔!” 陈志捂着胸口,险些忘记呼吸。那柄血刀本是砍向他的,他也知道自己将要发生什么......只是在陈志都闭眼放弃的时候,这人居然推开了他,自己承受了致命的一击!陈志看着车夫身上一道道血痕,嘴微张,鲜血不断涌出,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双手死死抱着那刀的主人。 痛苦,绝望。 “我......我不想死啊!” 我不要死!!! 第十三章 匪徒(三) 不远处的王安仍然奋力交战,虎口已渗透着血,止不住颤抖的双手依旧拿着刀与迎面砍来的刀对接,加剧手的创伤。腰间的伤口因为剧烈地动作流血不止,失血过多和疲乏的身体让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已是毫无悬念的战斗了啊...... 一道道光影划在护卫的身上,带起一条血影,深入的伤口让人无法直视,又有一名护卫倒下。 陈志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脸上毫无血色,眼前的刀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瞬间脑中含不下任何杂念,一直回荡着不想死,不能死,不要死...... 怎样能不死,看着渐渐抬起的刀,他越发觉得思维清晰,都能够听到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等等!我能给你们带来更多的钱和武器!快停下!” 陈志大声吼道,看见眼前已挥起的刀,吓的他语速很快,虽然模糊,但也使眼前的刀停下。 刀疤男也听到武器的字眼,虚晃一刀,脱身而出,眼神微眯打量着还站着的五个护卫,以及陈志。反正已是囊中之物,便挥了挥手让众人停下。 “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因为停手,没有了交战的精神支柱,两名中了数刀的护卫扛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王安诧异的看了看陈志,也未多说,干脆原地坐下,看着被鲜血染红撕裂的手掌,不禁苦笑,这双手怕是没法再战了。 陈志深呼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暂时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吧,果然有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灰土。 强盗缺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若是没生意连吃饭都很难自给。而且这些人连刀都配不齐,总共二十多人,拿着刀的就七八个,这比例想必山寨里更是缺乏。这就是陈志可以利用的资本,虽然没有后续计划,但现在能唬住对方还是不错的。 “我能够给你们要来更多的好东西,包括武器粮食。” 刀疤男盯着陈志,想在他眼中看到些什么,却发现陈志的黑瞳毫无波澜,对视着自己,咧了咧嘴。 “这话怎么说,说明白点,要是老子不满意,你们就别想留全尸。” 陈志走到王安他们身边,看着躺在地上喘息的两人,身上数道触目的伤口,不禁多了一丝阴霾,这伤势看起来撑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因流血过多晕厥过去。 “我这衣裳还是值点钱的,够一人在酒楼用餐一月的开销,长社县买的起这样衣裳的,不超过二十个。” 刀疤男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虽然不知真假,但看衣服确实比其他人华丽的多。难道是条大鱼,只是不知道这骨头啃不啃的下,若是当官的人他将毫不犹豫的继续抬刀...... “哪户人家的报来。” “长社邓家,一打听便是,我可写一封书信你们交与邓家主便知。” 陈志让王安几人撕了些布条,帮他们包扎,简单的遏制一下流血速度,没有条件去采摘止血草药,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他们的体质和天意。 “这么说来你还有点用处咯?你在府中什么身份,确定可以要来东西?” “这是自然,骗你没有任何好处,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没法办到早死更是解脱吧。” 陈志眼中的阴郁不散,暂时是稳住了,可之后该怎么办,真的让邓休来赎人?邓休会不会来赎也是个问题,就算破财赎人,谁知道这帮土匪会不会放了他们,也许尝到甜头变本加厉。 现在还不知道这帮土匪的底细,只能等着再看看。 刀疤男听到陈志的话,咧嘴笑道。 “哈哈哈,好小子,我开始喜欢你了,其他人留着没用,都解决掉......” 陈志心中一紧,这可不行,咬牙硬着头皮道。 “慢着,不许动他们,他们得和我一块走。” “小子,你别得寸进尺!” “这算是我的要求,若你把他们杀了,就别想拿到东西。” “这可由不得你。” “我想死,你可拦不住我。” “哼,小子,你又让我感到讨厌了......明早天亮出发,回山寨!。” 陈志咬着牙,低着头不敢看刀疤男,这是用生命在赌啊!可能下一句就会有一把刀朝他挥去,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十四岁的身体即便有确凿的方案想必也很难去实行,何况他现在没有对策。王安他们必须要保下,战斗力不说,很多事情比他去办好的多,况且多个人多份力。 刀疤男冷哼一声,想着若是成功拿到东西,大当家的肯定会奖赏自己,替掉老二的位置也未尝不可啊!想着脸上的那道疤抽了两下。 既然结束,刀疤男便去马车检查有什么货,看到一车丝绸物品不禁皱了皱眉。他们是山贼,这样的东西他们卖不好卖,普通人家买不起也不会买,会买的他们没路子卖。低价卖平民太亏不划算,难道让寨里的裁缝弄弄让自己人穿?那不是白劫这一车了。这下越发坚定拿陈志换物资的决定。 让人把屋里的尸体都搬出去扔掉,简单地清理了下血迹,留四五个人守夜,其他人靠着墙闭目休息。王安等人身上多处伤口,疼的无法入睡,也不敢大声说话,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谈论地,只能闭目假寐。陈志看着合着眼的刀疤男,眼神闪烁,就这样睁眼盯了一宿。 不料半夜有一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发现不对劲时身体已冰冷...... 天微亮,刀疤男就吆喝着回山寨,丑陋的笑就没停过。都懒得去绑陈志王安他们,一个少年四个重伤脸色惨白的护卫,让他们跑也跑不了多远。也不在意他们缓慢的步伐,一波大生意足够他在大当家的面前好好邀功。 陈志暗中打量着四周走过的路,找些标识记下路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或许之后用的上。 两个时辰后,翻过两座小山终于看见炊烟,看着山匪们脸上的表情,陈志知道,到他们家了。 第十四章 山寨(一) 用木材搭建了两米多高的栅栏,围起一大片,大门敞开,两侧站着几个山匪守门,相互交流着什么,时不时往寨子里看。 “三当家的回来了!赶紧的都让开!” “哟,三当家的这是有好货啊。” 一人眼尖看到回来的一行人,连忙招了招手,小步跑上去迎接,一脸笑容朝着马车看,虽不知装了什么,就这头车马也值好些钱。 “正要开饭呢,三当家的赶的真巧,大当家和二当家正在大厅喝酒,嘿嘿。” “哈哈,知道了,把东西推进去,兄弟们开饭!” 刀疤男就差把喜悦两字写在脸上,和那张丑陋的脸格格不入,咧着嘴吆喝一声,引的他手下一阵鬼嚎。 山寨内部挺大,地势平较,放眼看去,中间留出大概两百平左右的空地,散乱地插着几张旗子,旗子上那草率的图案并不能够明白画的是什么。 正前方有几座不错的砖瓦房,高出地面半米多以示其不同,与周围零散的二十多间,木头搭建的简陋屋子格格不入,想必就是大厅和几个当家的休息的地方。木屋之间到处勾接着帐篷破布之类,也不知有何用,显得很乱。 陈志微低脑袋,默默观察着周围,光可视来回走动的山贼就有二三十人,刀疤男这一只队伍二十来,可能还有外出“狩猎”和放风的人,以及在帐篷木屋内休息不可视的人......粗略计算这个山寨山贼至少有八十,甚至更多! 这对陈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人越多他逃跑的概率越低。 “赶紧的走,站着发什么呆。” 小腿传来的疼痛让陈志回神,这力道险些让他跪倒,回头狠狠地看着踹他的山贼。三十多岁,不算健硕的身子还有些驼背。暗自握紧拳头,若眼神能杀人,陈志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哟呵,你个小子还敢这么盯老子,胆儿挺肥。” 山贼嘲弄地说着,见陈志依旧盯着他心中不悦,抬起手就欲扇向陈志。 “老西,够了,别把他弄残了,这可是个财主。” 不远处听到不对劲的刀疤男喝声制止了他,走过来一手掐着陈志的脖子,力道颇重,让陈志脖子缩了一节,另一只手拍了拍那山贼的肩膀。 “嘿嘿,这小子还是先别动,要是搞伤了哪,换不来东西可就不好了。” “三当家说的是。暂时放过你,啧啧,之后再找你算账。” 脖子上的力道让陈志很是不爽,撇了眼那驼背山贼,被刀疤男推动得向前走,带着他和王安等人进了大厅。 屋内案几边坐着四人,桌上摆着几壶酒,几人看上去很兴奋,高喝无视周围地喽啰。 一人赤裸着健硕的上身,毫无顾忌地展露背上数道丑陋利器造成的伤痕,见到进来的刀疤男等人,大笑一身起身,身高八尺有余,看着颇有威势,粗狂的脸和他外形倒是很匹配。 “哈哈,老三回来了!来来来,一起喝酒!” 刀疤男见着这架势,心中不禁疑惑,难道有什么好事发生自己不知道? “老大,老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早就这么......” 裸露上身的男子正欲道来,却被一阵手指敲击案几声打断,清脆地声音格外有穿透力,让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志进屋后就没抬头,但这样诡异的气氛挠着他的心,偷偷看向一直敲击着案几的那双手。 这双极具韵律的敲击竟让陈志感觉优雅,但每下都力道都使案几上杯中酒翻起一层层涟漪。 二十七八,秀气的脸庞加上一身整洁的青衫,更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学士而非山贼。在看到其双瞳时,陈志连忙又低回了脑袋,额尖冒汗不禁后悔自己冒失的举动。对方居然看着他!双目透漏着冷意,仿佛能洞悉他的思维,虽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煞有其事,但把陈志给惊到。 “张齐,把这些人带来做什么,叮嘱过做事要干净,你这是不把我这个大哥的话放在心里?” 张齐便是刀疤男的名字,见老大直呼自己的名字,张齐显得有些慌张,连连摆手。相处甚久,他知道这位大哥心里有点不爽了,多疑与自私的毛病早已熟知。虽然心有不服,但自己打不过他...... “大哥,这是我这次出去抓的好货,可以给我们带好东西。大哥放心,这些人都残了,做不了什么。” 见张齐慌张的样子,青衫头领不置可否,充斥着冷意的双眸盯着张齐,直至其冷汗从脸颊滑落,这才微抬手轻酌杯中酒水。 这期间周围的人没发出丝毫的声音,安静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有丝毫逾越,包括二当家周姓赤身男。 “把他们押后面关起来,在这碍眼。张齐......仔细说说什么事。” 青衫头领说完,便不再搭理,自饮一杯,气氛倒是有所缓和,周姓男子干笑两声拉着张齐坐下,问这两天“狩猎”发生了什么。 而陈志等人被喽啰押至挺大的木屋,里面却简陋的不行,地上铺着稻草,就没有其他设施。 让陈志惊讶的是屋内居然有和他们一样被抓的人,一共三个,手上都被束着麻绳。两个中年人像是一对夫妇,相拥倦在角落,女子时不时的抽泣倒在男子的怀里微微发抖,男子一脸愁容手轻抚安慰着她。 第三人站在墙边,身高七尺不到,但却很健壮,身上长期锻炼的肌肉看起来很是敦实。长相一般,二十四五的样子胡子倒是已经挺长,显得很是个性。听见有人进来,合并的眼皮微微张开瞟了眼,再次合上假寐。 押送的山贼把众人关进来后便离去,听到门口锁门的声音,陈志松了口气,搀扶着王安等人坐下休息,颇有兴趣的看着矮汉子。虽然陈志的身体只有十三岁,在邓府半年伙食好的不行,个子长的也挺快,有一米五几,而这个青年竟比他高一点,也就一米六的样子,满身健壮的肌肉自然不是陈志可以比拟的。 “在下陈志,不知仁兄尊姓。” 陈志走到壮汉身边,既然同被困在匪窝,有着同样的敌人,就是同一战线的战友。而且这人看上去这般孔武有力,应该很强。 壮汉听到稚嫩的声音,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诧异的看了眼陈志。 “唔......我叫乐进。” 第十五章 山寨(二) 乐进? 这熟悉的名字,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矮个子壮汉? 本来陈志还有些疑惑此乐进是否是历史中的乐文谦,但在其说出自己字的时候,陈志哑然。真的是五子良将乐进乐文谦!? 这是他见到得第一个历史上有记载的名人,而且还不是龙套角色。陈志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失率的心跳声,思维都有些打结,神情木讷地看着乐进,都不知道说该些什么。 可惜的是,乐进死的比较早,事迹保存的也不全。陈寿也感叹“张郃以巧变为称,乐进以骁果显名,而鉴其行事,未副所闻。或注记有遗漏,未如张辽、徐晃之备详也。” 虽然历史上对乐进记载得并不多,但这也是被评为五子良将的牛人,早期就投奔曹操被赏识,跟随曹操身边经历很多战役,有勇有谋。陈志两眼放光,不奢求两人能有多大的交情,见到真人足以激动,情不自禁地拍了拍乐进健壮的胳膊。 乐进微眯着眼,见陈志双目闪烁惊奇的眼神,心中不悦,皱着眉挥手将陈志的手拍开。 陈志这才回神,发现了自己的不妥,第一次见名人难免有些激动,庆幸自己是个少年,要是大一点没准被认为是挑事的被打一顿可就惨了。稳了下心神,见乐进依旧脸色不悦戒备地看着自己,连忙挥手致歉意。 但想想这样不足以让乐进放下戒心,便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乐进脸色这才好了些。 既然同被山贼关押在此处,他们也算是同个阵营的人,而且乐进是不可能被困在此处的,不然之后怎么投靠曹操,抱牢这个大腿就不会死了?!陈志心中不禁喜悦。 “......之后我们就被抓至此处,他们都深受重伤。” 陈志说完,乐进皱着眉走到王安身边,观察其手掌的伤势,血早已止住,但撕裂开数道裂痕,皮肉外翻隐约见骨,不禁摇了摇头,这双手怕是要修养很长很长时间,而且怕是养好也无法持剑了,这对武者来说是致命的痛。 其他人身上也是有着刀痕,因为没有药物及时处理,剧烈活动都让伤口微张,渗透着血丝。几人失血过多,神色萎靡,这样的伤势怕没有一周的静修没法活动。 “这些伤势...着实严重。” 乐进叹了口气,撕了些布条重新帮他们包扎了一下,之前陈志包扎的实在是太过于仓促。乐进也被困于此,虽有意帮忙却没这能力,若是独身一人他自然不虚外面的蟊贼,早冲出去于他们血拼。 “好好休息,一天两顿饭还是不会少我们的。” 包扎完乐进拍了拍他们肩膀,默默回到角落,陈志揉了揉太阳穴快步跟上。 “乐进大哥,看你如此壮硕,武艺定然不凡,怎么也被他们抓到此处?” 乐进撇了眼相拥在墙角的夫妇。 “我是阳平卫国人.....” 听着乐进缓缓叙述,角落的夫妇和乐进是同乡,几日前他在外游历数年,想回老家看看,路途中遇到这对夫妻和他们的女儿。 虽然数年没回家,但依旧认出了是自己村的人,见他们三人风尘仆仆神色略显憔悴,便连忙前去询问。 中年男子也认出了乐进,摇着头迟迟不肯开口,乐进知道,出事了。 村子遭到了黄巾的洗劫...... 刘辟龚都等人所率领的颍川黄巾皆盘踞于汝南郡,自去年击败鲍鸿的正规军后,朝廷就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数万黄巾军队,虽说参差不齐战力不及精锐,但声势浩大,粮食开销同样是汝南郡承受不了的。于是就打散编制,留下黄巾精锐守汝南郡,其余杂兵让各个小头目带出去抢夺粮食! 每支队伍数百至千人不等,从汝南周围扩散。有能力自卫的城镇倒还好,黄巾因为制式装备不足不敢打硬仗,但很多无法守卫的小村落就遭殃了。 粮食,抢!铁器,抢!女人,抢!男人,还抢!抵抗,杀! 这样的做法自然让周边的太守县令很是头疼,但他们同样只有数百千人左右守城,敢怒不敢言。毕竟朝廷派来剿匪的正规军都被打败了,他们这些地方军就更不能掺和,守着自己脚下的一份三亩地祈祷不要找上门。 乐进的老家就被一支数百人的黄巾给洗劫,六十多户的村子,就跑掉了三十余人,反抗者都被杀掉,其余村子里能拿的都拿走。 中年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很幸运的逃了出来,数十人逃的匆忙没有口粮,呆在一起困难不说还突兀容易暴露。于是夫妇变带着女儿离开了他们,想想家暂时肯定是没法回去的,便去投奔亲戚。饿了一天多的三人都快要走不动路,这时遇到了乐进。 乐进听完自然是气氛,但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干的过黄巾的,将携带的口粮分了些给夫妇三人,夫妇的女儿看样子才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很是灵动,因为太久没吃到食物,吃的太快太急呛到了喉咙,不禁让乐进哑然。 见三人脸色好些,乐进思量着自己去哪,老家被黄巾抄了,他一人了无牵挂,父母早已不在,本想和年轻时的友人好好畅饮,现在却已无法做到,回去已无意义。 自己苦练的一身武艺一定要好好使用,等做了官,将那些可恶的黄巾给消灭掉。乐进这样想着就动了参军的念头,但自己身份地位没有门路,听闻夫妇要去投奔亲戚,现在他也没什么计划,不如顺路先将他们送至目的地,再去寻找出处参军。 不料四人走了三天就有麻烦找上门,山贼二当家的周昊带着三十多号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乐进若是独身一人自然是不怕这些杂鱼,但他身后三人不懂武艺,冲动的话他们的生命可能就会被交代,这是乐进不想看到的。 于是从包裹中拿出钱财想让周昊放他们走,不想周昊的眼睛一直盯着夫妇的女儿,咧着嘴大喝着要将小姑娘拉上山给老大当压寨夫人。 乐进自然不悦,拔刀冲上前连砍数人,回身一看发现喽啰已经抬刀架在夫妇他们脖子上,心中顿时慌了,连忙弃刀妥协。 四人在周昊难听的笑声中捆上了山。 第十六章 山寨(三) 陈志一只手半握托着下巴思索着,看了眼角落相拥的夫妇,点了点头。 “那位姑娘去哪儿了呢?” 乐进闪过一丝怒意,妇人听到更是再次掩面哭啼。 “姑娘被抓到其他地方关起来了 ...... 如果如那二当家的所言,可能要被迫和贼头成婚 ...... ” 陈志拍了拍额头,想到之前大厅所闻,可能这是真的,想必这就是没有动乐进他们的原因吧。如果山贼对他们出手,那姑娘怕是不从而寻死,他们也无法阻止,现在以其父母的性命相要挟,姑娘必心系父母安危而屈服。 如果只是为了抓个压寨夫人,留夫妇二人的命就可以到达目的。为何会留乐进在就不知山贼怎么想,难道和自己一样有什么他们可以用到的地方? 陈志不禁有些懊恼,从山贼头领的话语中来看,他有着对其他山贼的绝对控制,甚至是二当家和三当家都对他很是畏惧。所以那个刀疤男张齐对他一行人下死手,看来是平时的一贯作风。 这样的话自陈志开的条件是否能吸引住山贼头领才是关键,若是被其否决没有价值,或者是不需要他的资源,怕是依旧难逃一死 ...... 这样生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妙,感觉自己的咽喉一直被人拿捏着,随时都有可能来股强劲的力道让他窒息,以至于呼吸都显得那么奢侈。 念此陈志握紧拳头,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和之前一样,他讨厌死掉,不想死,想活的更久,不仅是为了去看看这辽阔的世界,还有他前世的父母,这边所熟识的人,他都要好好活着。 未曾细想,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进来个喽啰把陈志带了出去。 陈志见张齐在外等着,心中紧张,试探着。 “当家的,可 ...... ” 张齐冷哼一声直接打断,口气中充斥着火药味。 “老大要见你谈谈那事,给我老实点。” 说着手还推了一把陈志,也不扣着力道,险些把他推趴下。陈志连忙稳住身体,也顾不得气恼,撇了撇嘴,这火药怕是山贼老大给他灌得,生气冲他发什么火。 不过既然山贼老大要见自己谈那事,显然是对自己编造的物资有想法,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想到之前偷看到的那双冷目,陈志又是烦恼不已,山贼老大气场实在太大,太有压力。 不久便被带到一个偏房前,张齐冲陈志比了比,显然是不准备和他一起进去。其本想直接离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张齐转身拦住路过的一个山贼。 “听老周说新抓回来一美人?” 两人看起来很熟,那人勾住张齐肩膀,连忙嘘声。 “你可别想多,那姑娘马上要成为我们大嫂的。那天看了眼,人模样美得打紧,那些个臭娘们可比不得。” 张齐听得双眼泛光。 “被关在哪咯,我去瞅瞅她长啥样。” 那人眯着眼看着张齐,手从他肩上放了下来,不为所动。 “放心,既然是老大的女人,我可不敢动,真的就去瞅瞅,瞅瞅,寨子里那些个婆娘都玩腻了。” 那人一脸怀疑,显然对张齐的人品表示质疑,但整个山寨还没有谁敢去触动大当家的眉头。 “被关在老大隔壁屋子,你可要注意喽,我知道你的那点花花,别他妈的色胆包天,老大过几天可就要和那姑娘成婚了。”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 张齐哼了声,对其的怀疑表示不爽,挥了挥手便要离开,却发现陈志呆在原地看着这边。陈志也看到了他的目光,在其那嘴张开前连忙快步走进房间。 房间内一抹青衫背对着陈志,似乎在观阅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画中水墨刚劲,陈志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刚劲的线条实在破坏美的柔和。 “兵器三百件,粮食十石。” 陈志一脸错愕,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而且这要价也太高了吧,兵器还好说,不容易磨损,这数量倒也还算公道。这粮食要这么多,都够他们百人一年不出门“狩猎”了。 而且说白了,陈志也无法保证可以拿出这些东西,到时候都得看邓休如何看待此事。必要的压价还是需要的,只是这人的气场实在可怕,陈志总觉得不安。 “当家的说笑了,这些东西对邓家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但别忘了身份 ...... ” 青衫回身,面无表情冷目直摄陈志,陈志感觉一股寒意袭身,心中一凉,咬牙继续道。 “ ...... 说实话邓家并不惧怕你们,势力不说,仅邓家自养的私军就三百余,武器装备精良,加上下人随时可以组织一只五百人的队伍。我身处邓家,受邓家主器重,却不是邓家主的什么人,他是否会因为器重我,而向你们这无理的要求妥协,这我无法得知 ...... ” 青衫冷目微眯,黑影一闪,陈志都没看清什么情况,其手掌已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快!” “你这是在耍我?” 一丝冷汗滑落,陈志连连摇头,双手想扒开掐着咽喉的那双手,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动摇其分毫,只好忍痛道。 “不敢,不敢欺骗当家,价格压低邓家住一定会保我,一定。” 青衫冷哼一声,松开手。陈志没撑住趴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武器两百件,粮食四石。不知当家的觉得如何?” 这数量已是不错,武器可以算是充足,粮食也足够他们数月挥霍。 陈志已经将邓家的势摆在他面前,将自己变为价码,就看青衫的选择,只要同意,书信发出,这个交易就等于是对陈志的一个保障。 邓家势强,同意或有意向保释陈志,那陈志性命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介时就算筹码上谈不拢,青衫也不会轻易的动陈志,毕竟若是同意交换,邓家对陈志的器重是可以肯定的,这样就无法保证如若在除掉陈志后,邓家会不会找他们麻烦,五百精良装备的麻烦可不是闹着玩的。 除非邓休抛弃陈志,或者青衫直接在和邓家接触前就把陈志除掉 ...... 这样青衫就什么也得不到。 “如何让邓家确定是你。” “我的字迹家主知晓,还可附上信物。” “桌上有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