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梦与现实 玄舞做了个梦。? 梦里的夜晚很黑也很寒冷,透过月色隐约能看到有人正吃力的拖着床席子一步一顿往前走,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脚底下是踩着杂草泥泞和划过席底时的嘎吱声,有如鬼魅的跟随。 席上躺着的是个女人,长长的头随意披散在脑后散落在席面上,偶尔被夜晚的凉风吹起,又飘落,凄美而孤凉。 那人就这样拖着一直走,一直走,走一阵歇一脚,偶尔还站起来捶捶因长期弯着略显疲惫的腰,然后弓起身子再继续往前慢慢拖行。这样走了很久,直到进入一丛茂林深处,那人才停了下来。然后玄舞看到了席子上躺着的人是谁。那是她,已经死去的她。 玄舞心中冷笑,这哪里是梦,分明就是她死后的情形。她死后的尸骨无存她是知道的,不然不会有她后来的状态。 玄舞虽看不清拖她那人的脸,却凭大概轮廓,认出了那人是谁。 没想到从一出生就被人避之不及的她死后还有人愿意帮她收尸,也委实不易了。 放下席子后,那人又从肩上卸下一直背着的铲子,显然是准备挖坑将她在此掩埋了,可惜坑还没挖到膝盖高,林子深处就传来了阵阵狼嚎的声音,声声凄厉吓人。?随着声音越来越逼近,不得不令那人丢下铲子仓皇逃走,同时丢下的还有躺在席面上来不及处理的她的尸身。 然后。。才是恶梦的开始,玄舞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狼群嘶咬得四分五裂,脑浆肠子流了满地,再被狼群分食入腹,直至连最后一根骨头都未剩下,才一一散去。光这么看着,玄舞都感觉遍体生寒,头皮麻,血腥到不忍直视。 曾经花样年华的她,曾经胆小怯懦的她,何曾敢看这样的画面,何曾想过一次次善良的原谅过后换来的是这样的下场。 从恶梦中惊醒。 映入玄舞眼帘的是熟悉的院落。 虽然她一生孤苦,却抵不过命运的轮回,她再次回到了生前。 如果不是在世时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玄舞差点要以为那仅仅是一场恶梦。 “大小姐?大小姐?婢子说话你听到了吗?外面天凉,困的话进屋去睡吧!”耳边响起玄舞贴身丫头静初的声音。 放在以前,听了静初的话玄舞会感觉贴心而感动,甚至还一度在心中夸赞她异于常人的见识。毕竟在若大的将军府,真正关心她的人屈指可数! 若不是经历过,玄舞又怎么能想到越是对她笑的人才越危险呢?基于对现状的未知和对过去的不满,玄舞从鼻孔里“恩”了一声便起身了,她现在不想和这样一个面若桃花口如蜜罐心却如蛇蝎的女人呆在一起。 静初没想到玄舞在她好心关怀之下,只是冷冷的恩了一声,就径直起身回屋了,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心中不免有些不痛快。 虽说玄舞是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却是个得不到他人一点关爱的可怜虫,若不是有诸多好处拿,她也不稀罕呆在这么个不受待见的主子身边!静初对着已经离开的背影无礼的啐了口口水,这才抬步跟着进屋,脸上的表情更是换了又换,最终换成了一副温柔乖顺的模样站到了玄舞的身后。 玄舞有这样的待遇,连她本人都费解,只因在她出生时,她可爱的银铃笑声。 传说只有前世多恶的人才在转世时少哭或不哭,而笑着出生的必是大奸大恶之人。试想一名刚出生的婴孩在夜半咯咯的笑,也确实够令人毛骨悚然的。何况迷信的人们对这个传言一直深信不疑。加上出生时,国师的一句‘魔星降世’,彻底定了她的死罪。 她的出生似乎也注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玄舞身边的人,就像中邪了一样,轻则诸事不顺,重则伤残送命。 也因为这个原因,玄舞自有记忆起就自卑,每天活在悔恨和自责当中!家中但凡有了不顺的事情,就会想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造成的!哪天会不会因为她再生更多的不幸!但她从不承认,自己是恶魔。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声音。 “姐姐,听说你这两日心情不好,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说话的是只比玄舞小几个月的妹妹玄月。 玄舞这两日心情当然好不了,因为她就是重生到昨日的,一晃眼就是十几岁的年龄。 换作以前,玄月来找她玩,她一定很高兴。因为她一个人根本不敢面对母亲和其他族亲们看向她时那嫌恶的眼神,而她若要出门,却必须要向他们请示。 虽然玄月是庶出,待遇却大大不同。她就像天上的太阳,只要出现在哪,哪里就是暖洋洋一片,充满生机的欢声笑语,长辈们对她从不吝啬的慈善眉眼和夸赞。相反,玄舞的出现,无疑是天上飘过的乌云,没人渴望她的存在,她走到哪,哪里就阴凉一片,留给她的永远只有喝斥和指责。 想起种种过往,再看如欢快的小鸟般一蹦一跳跑到跟前来的玄月。玄舞眼睛酸涩,有种名为眼泪的东西似要流淌出来,但绝不是感动,而是屈辱。 她的妹妹啊!如果不是她临死前才见识到她的另一面,玄舞又怎么会死不瞑目呢!大大小小的不幸事,就像恶梦一样缠绕着她,让她连走在路上都感觉是种罪恶。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是值得她重来的! “姐姐?” 玄舞回忆得太投入,想努力将眼前这张明媚的笑脸和记忆里那张几近扭曲的脸结合在一起,可惜太难了,怪只怪眼前之人小小年纪已经领会了演戏的精髓,成功的欺骗了世人的眼睛。 “我有些乏了,不想出去!”有了生前的深刻记忆,玄舞的回答显得有些爱搭不理。 本来她应该直接不予理会才更有尊严,可转念一想,对于爱演的人,玄舞也并不是一窍不通,至少在死去的那段日子里,她学会的东西只怕要终身受益了。既然躲不开这样的人生,那她何不趁此机会来个咸鱼翻身,‘小小’的惩罚下作恶的人呢。 02 过街老鼠 玄舞的回答出乎玄月的意料,想必更出了她的接受范围,改变来得太突然,玄月的神情明显有片刻的怔愣,然后本来笑着的精致小脸一皱,带着不乐意说:“去嘛!去嘛!人家都想好去哪了!” 玄月撒娇和耍赖的功力成正比,是玄舞一直抵挡不了的,何况她也不是真的要拒绝她,她现在不会再躲在这栋独院里等待命运的谴责,于是对玄月的盛情卖关子道:“可是,母亲..”玄舞一脸为难,她的母亲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她出门的。????? ¤ 玄月一听玄舞原来是顾及她的母亲楚柔,脸上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母亲有我去说,你就放心吧!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别耽搁了时辰!” 就这样,玄舞几乎是被玄月拖着走出了自己的院落。而玄月,也根本没去征得母亲的同意,这是玄舞到了玄月所说的好玩的地方知道的。 看着等在远处湖边上的俊秀少年,玄舞几乎控制不住就要哭出来,那是她的胞弟玄夜。 出生时因国师的一句‘魔星降世’,玄舞和玄夜虽是一母同胞,她却几乎是被囚禁着长大,而玄夜也被划到了当时已经怀孕的通房萧氏名下,也就是玄月的生母,硬是隐瞒了他的真实年月,目的是不让外人知道他和玄舞是一同降世的。??还是近年,楚氏才找了个由头,让他回到她的身边立为嫡长子,代价却是不能对外说是她亲生的,只恐哪日事情败露,玄舞的魔星名头连累到他。 据说当时皇帝是明令要处死‘魔星’的,为了保住他们性命,除了父亲的奶妈关嬷嬷外,为他们接生的人,已经全部被父亲诛杀了。那些人里还包括楚氏的陪嫁丫头和一些侍从。 这也是楚氏为什么一直对玄舞不管不问,见面从不给好脸色的原因,玄舞知道,楚氏怨她。 就是这种怨念,一天一天深植到玄舞的心里。久了,连玄舞也开始怨自己,同时怨着的还有她的母亲和胞弟玄夜,甚至疯狂的嫉妒起他来。同一天生的,同一个母亲生的,她被囚禁着长大,而他却被仔细呵护着长大,何其不公。也因此,她的怨她的嫉妒,最终害死了他。楚氏的怨即从此变成了恨。玄舞最亲的亲人从此成了仇视她的人。 现在见到鲜活的玄夜好好的站在她眼前,玄舞好后悔!她怨谁嫉妒谁不行,怎么会去怨恨自己的同胞弟弟,他根本什么错也没有! 玄月知道玄舞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玄夜,这个时期的她可说恨玄夜到了入骨,今天却把他们一同约了出来,可悲玄舞现在回过头来,才知道她的用意不善,哪里就真如她说的,是想她们姐弟冰释前嫌和平共处呢! 放在以前,玄舞几乎会立刻对玄夜横眉冷对恶言相向,可如今她知道自己错了,怎么可能再如了玄月的意。?? 玄夜看到玄舞,明显带着忐忑,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几步,朝她迎了上来,喊了声:“姐姐!”眼底是盖不住的喜悦,声音里甚至还带了几分羞涩尴尬,也许他正在等着她如往常般冷淡粗暴的对待。 他就是这样过于的善良,不管玄舞对他如何不好,他见到她时总还是会高兴的唤她一声姐姐。她怎么就会舍了这么善良的弟弟而去亲近玄月呢! 玄舞长期一个人呆着,现在猛然让她张嘴热情的回应玄夜却是做不到的,只朝他点了点头,表达善意。 仅是如此,也令玄夜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了玄舞的臂弯高兴极了:“我还当月儿妹妹是骗我的,哪想当真将姐姐请了出来,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走吧!”他们上一次在一起玩耍,只怕是在牙还没长齐的时候。 走? “去哪?”这次玄月带他们出来时,玄舞记得她还约了几位公子小姐。届时因为她,玄夜和他们中一名公子哥生了口角,被人错手推下山坡断崖,最终负了重伤被抬回的将军府。虽然此次保住了他的命,却令他从此失去了双腿,再也没能站起来。 为这事,母亲气得当着府内一众主仆大骂玄舞扫把星,害了自己的弟弟,从此她扫把星的名声不径而走,魔星降世的隐瞒也渐渐浮出水面,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些,玄夜都不知道,他是个被保护过度的天真孩子,还执着的要保护她。 玄月虽然对俩姐弟见面没有如往常一样掐起架来略微意外,但想到一会就能见到她的朋友们,还是欢快的,催促道:“今天天气晴朗,我们当然是去踏青!” 眼见一切又朝着从前的轨迹展,玄舞的心乱作一团,她能阻止接下来的意外吗? 玄夜是个心细的,似乎看出了玄舞的为难,怕她再如往常一样生气不理他,有些忐忑的问道“姐姐不想去吗?” 玄夜的问话显然刺激到了在一旁等待的玄月,在很多方面,她更像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骄纵而任性。一听玄夜的问话当下就翻脸了:“姐姐何时说不想去了,都是说好的事!”脸上是绝不改变主意的样子,说完有些不满的看向了玄舞,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似在说: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我以后就再也不带你出来了。 “可是..”玄夜欲言又止没把话说完,他分明看出了玄舞的不情愿。 以前的玄舞很怕玄月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怕失去她的陪伴。 而现在的玄舞想的不是玄月生不生气理不理她的问题,而是她能不能改变历史的问题,就像此刻,她能阻止玄夜跟着玄月去踏青吗?或者说,她能别让玄夜受伤吗? 玄舞还没想好!就听到远处传来几人说话的声音,回头一看,玄月约的几人已经等不及她们,一同找过来了。 人群中,玄舞一眼就看到了萧珏枫,她曾经不顾一切都要爱想要追随的人。 03 梅山踏青 好吧,在三三俩俩的青年才俊里,他看上去的确够突出,至少身量就高出了其它几人半个头。¤ ? ?可他从没表达过对她的情意,她从前怎么就认定他对她有意呢!现在再见他,恍如隔世。原来浓烈的感情似乎也随着死亡逝去了,脑海里记得的,只有萧珏枫转身离开时的冷漠背影。 现在仔细回想,萧珏枫看她时的眼神总是淡淡的,那时的玄舞以为他本就如此,对谁都这副神情,只认为优秀如他,就该如此的目空一切。 玄月见到几人,一下又恢复成了快乐小鸟的模样,只差没飞过去迎接几人,脸上是如沐阳光的灿烂笑容,脚底像生了风,一溜烟就到了他们面前,脆声道:“我们正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就过来了,如此甚好,倒省事了。” “你好意思,你找我们出来,现在却还要我们来寻你”,说话的是另一位小娘子,玄舞认得,她是玄月的交好褚若晨。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刁蛮小姐,父亲是现在的永伯侯,出身就高人一等。 几人的眼神在玄舞身上来回转,意思很明显,这是玄舞第一次见他们,都在等玄月介绍。其中一双略显轻浮的眼睛,几乎是放肆的在玄舞胸前来回飘。想必玄夜也看到了,不然怎么又有后面对他的不敬,以至起了冲突。 ? 和玄月的娇小玲珑不同,玄舞有着高挑的个子,身材也略丰满,只要稍穿单薄点的衣衫,有的春光就是藏也藏不住的。现值初夏,玄舞出门就在里面的束腰立领长裙外随意套了件淡绿挂衫,更显身材的出挑。 玄舞的样貌随了母亲楚柔,瓜子脸细眉大眼睛,皮肤白皙光洁,标准的美人模样。 见那人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玄舞不想等玄夜为她出头,便朝那人冷冷的看了过去。她这一看,也把其它几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便有一名少年朝那人的头部打了下去,喝道:“要看姑娘到香花园去,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说的轻挑,直羞得在场的几位姑娘脸都红了。 这么不尊重他人的公子,却是当今左相的公子韩羽。可见玄月的交好,都是些权贵家的公子小姐,却不分人品好坏的。 而那名有着放肆行径的便是和她父亲玄松职位相当的左翼将军府的庶子苏泽。虽是庶子,却因苏家大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几乎出不了门,独挑起了苏家的大梁,将来最是可能继承家业的一子。 玄舞以前不知道玄月凭什么和这些公子小姐们天天混在一处玩耍的,毕竟她只是名庶出,在出身上就低去不少。 ? 还是后来一次无意间听到家中仆人说话,才知道玄月才是玄家将来的接班人,虽然那时候玄夜已经死了。 玄家的子嗣单薄,到玄舞这一代更是少得可怜,除了她和玄夜玄月,还就有另一名父亲后纳的小妾生的妹妹,玄夜的死,可说让玄家处到了后继无人的地步。 不怪楚氏怨她恨她,就是玄舞现在回想,她也是罪孽深重的。 韩羽这么说,不仅对玄舞没有半点尊重,还将她和楼子里的姑娘相比,可见虽是初次见她,却已是对她印象不好了。 怎么说萧珏枫是几人中最出众的呢,至少说话不会那么明里暗里的糟蹋人。听了韩羽的话直皱了眉头,说道:“如何说话的,这位是玄家大小姐,还不向人道歉。” 玄月也在这时适时站出来介绍道:“是啊,这是我姐姐,可比香花园的姑娘漂亮多了!” 褚若晨一听这话,乐道:“说得你好像见过香花园的姑娘似的!” “我自然没见过”,若说见了,那岂不毁了自己的清誉,玄月暗恼自己嘴快。 “那你如何知道你姐姐就比香花园的姑娘漂亮了!”说完,几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只有玄夜的脸越来越黑,有些生气得道:“月儿妹妹,你怎么说话呢!”可见玄夜比从前的玄舞聪明多了,虽是初次见面,却一下就分出了好坏。 在外人面前,玄夜和玄月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也自小和她长在一处,可偏偏就怪得很,玄夜就喜欢往玄舞的身边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她才是亲姐弟似的。 听玄夜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维护玄舞,玄月心中不快,却不好在外人面前作,便说道:“好了,好了,都是开玩笑的!我们还是快些去梅山踏青吧!不然天就晚了。” 叫梅山,是因为那座小山除了草坪,就独独长了几株梅树,小山此起彼伏,如诗如画。到了梅花盛开的时节可以赏梅,若是平时,脆绿一片,视线也宽敞,很是漂亮,去那玩耍,确是个好地方。 “你们去吧,我和姐姐不去了!我们先回府了!” 玄夜看出了这些人的品性,突然很排斥和他们玩在一处,说着,便拉了玄舞欲走。 褚若晨不亏是玄月的交好,直接拦在了玄夜和玄舞的面前,娇喝道:“不行!” “怎么不行?” 玄夜哪知道,玩还有被强迫的,满脸的疑惑不解,略显单薄的身材就算语气笃定,也确少了男子的霸气。 至少眼前的小娘子就不买帐,“做人要有诚信,说好了一起去就要一起去。”褚若晨说得义振言辞。 “是啊,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少了你们,只我们去也没意思”其它几人起哄。 玄舞有种错觉,眼前的不是几位公子哥,而是几名地痞流氓,而且是有文化的那种,耍起流氓来都冠冕堂皇。 轻咳一声,玄舞伸手拉住玄夜,淡淡说道:“夜儿,不要扫了几位哥儿姐儿的兴”,如果事情是由她起的,那她就尽责保护好他,只要不让玄夜和人生冲突,几人总不置于会无理无由的动手。 玄舞说话的声音不算甜美,有种柔柔轻轻的感觉,说出话来,听在众人耳里,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几人几乎是同时朝玄月看去。 04 威猛汉子 玄月掩去眼底的讶异,她也不知道这俩姐弟今天哪根筋不对,尤其是玄舞。不再像从前那么依赖她不说,还对玄夜暖言细语,说话的态度也不再尖锐难听,难道这几天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生吗? 玄舞也留意到几人古怪的神情,脑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次事故不是意外,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玄月感觉到玄舞的视线,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是嘛!何况舞姐姐难得出来一趟。”这么一说,玄夜明显是妥协了,他比谁都清楚玄舞在家的境况。 几人也面面相觑,眼神里无处不透露着对玄家后院的好奇。 好在玄月够聪明,并没有要把玄家事这么便宜的公诸于世的打算,不理会几人探究的眼神,率先出了。 等几人都跟着走了,玄舞才生平第一次,主动拉起了玄夜的手,紧了紧已经大过她的手掌,说道:“你该多吃些饭”。 听说出生的时候,玄夜就比玄舞小了一号,瘦小得几乎养不活,也难怪现在十几岁了,身子还如此单薄。她对他的亏欠,真的从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开始了。 听了玄舞的话,玄夜有些呆楞的侧头看向她,脸上有错愕,有疑惑,更多的是惊喜,狠狠的点了下头,就赶紧将头转了过去,只是握着的手,却紧了很多,还有拉长的嘴角尤其赏心悦目,她的弟弟也是个美男子呢! 如果不英年早逝.. 到了梅山,玄夜似忘了先前和几人的不愉快,一直跟着玄舞,俩人一块散步,一起坐下畅谈,似要将这些年没说的话都说完,画面太美气氛太和谐,可惜不到散场,就有人嫉妒的出来捣乱了,那人就像是领了上天给的旨,不分青红皂白的准时出现在俩人面前。?◎?§ 苏泽显然在第一眼看到玄舞时就打定主意要将她调戏到底,哪知道等了这么久,玄夜这小子硬是不给他机会,眼看太阳快落西了,终是按捺不住,这是要主动出击了。 在来之前,玄舞看到他去找了玄月,俩人嘀咕了一阵,在玄月转向她时,她只装作没看到,继续跟玄夜说话。 她就要看看,这次玄夜不招惹他们,又将会如何。 看着走向他们的苏泽,玄舞低声吩咐玄夜:“一会不管生什么,你切莫与他生冲突。” “为何?”玄夜不明白,他怎么说也是名男子,那人一看就行为不端,不可能到时对自己的姐姐不敬,他还在一旁只看不帮忙。§§№ “你只管听我的就是。” 正说着,苏泽已经到了近前,一脸是浮夸到令人作呕的笑,嘴里一颗黑牙就那么毫无顾忌的露了出来,“早听闻玄家娘子美貌非凡,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知一会是否赏脸,一同去聚福楼饮茶!” “苏公子,一会天该黑了!若要饮茶,不如下次有机会再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苏泽来意不善,基于她不想惹事的份上,她便以礼相待。 哪知苏泽是个缠人的无赖,明明是婉言的拒绝,却只听到玄舞答应要一同饮茶几个字,当即转头对远在别处的几人嚷嚷道:“听到没有,玄家大娘子答应要与我饮茶了。” 要知道,答应与名男子独饮茶,那就跟答应和他私会无异,稍懂礼的人,都不会像他这么曲解人的意思。 玄舞当下脸都黑了,这个无耻之徒。 这么给他嚷嚷,她的脸还要不要了。那几人更夸张,一听到呼声,快的朝他们围拢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让玄舞恨的只想各印几只鞋底子印上去。 就像早计划好的,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她已经和苏泽好上了似的。好在玄舞现在的定力强,不然可能比玄夜还要冲动。再看玄夜,已是气的咬牙切齿,欲与人争论的样子。 玄舞直感不妙,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玄夜稍安勿躁。 终于等到几人安静了下来,玄舞朝站在人后不动声色的玄月说道:“妹妹,天晚了,你若玩够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玄月凭着将军府的庶女身份,在这些明显眼高于顶的人里竟混得风声水起,还能煽动了这些人来编排她。想置身事外看戏,玄舞可不成全。 玄月不想玄舞不理会众人的欺侮,却直接找她说话,让她一时进退两难,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却又不好直接拒绝了玄舞。碰了碰身侧的褚若晨。 没想到褚大小姐还没说话,苏泽先有话说了:“时辰尚早,不若我们去饮杯茶再回也不迟”!说完还移步上前来,竟是要当众牵玄舞的手。 玄舞自认名声不好,但名节还是至死保留在的,哪能大厅广众之下能随便让人牵了手去,他这是要当众羞辱她啊! 只怕如此下去,玄夜还没出事,她就将玄府的脸面丢尽了。 虽然玄夜先前也答应了玄舞不与人生冲突,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呆得住,在看出苏泽意图的时候,几乎是立刻挣开了玄舞的拉扯,一把将上前来的苏泽搡开了。 嘴里喝道:“大厅广众之下,你要做什么?” 被搡开的苏泽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待站稳身子,手指着玄夜先是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说道:“我能做什么?你怎么动手呢!” “你离我姐姐远点!”玄夜单薄的身体,此时迸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站在玄舞的面前,竟感觉一下高大威猛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这么激动作甚!有什么话,我们到那边好好说!”说完,揪了玄夜就走。 玄舞看向苏泽所指的那边,可不就是玄夜将会摔下的地方嘛! 苏泽高大威猛,皮肤黝黑,胳膊几乎有玄夜的腿粗,一看就是平日里习武练成的。玄夜文质彬彬书生样,哪里是他的对手,偏生对姐姐保护的执念生生迸出强大力量,硬是和苏泽扭在了一起,争气的没有被他一下撂倒。 05 一团乱麻 玄舞现在一凡胎**,又是弱质女流,上前欲阻止已是来不及,伸了几次手,都被苏泽那个粗鲁的汉子甩开了。??? ◎№ ? 玄舞就不明白了,他不是冲她来的嘛,怎么这会专心对付起玄夜来了,难道她只是幌子,玄夜才是他们的目标? 这边一团乱麻,其他的人成了围观者,没一个想上来帮忙的,玄月那清脆的声音此时更是消了声,想必也躲在人后看热闹。 这分明是悲剧要重演的节奏啊! 事情展得太快,和曾经的画面重叠,仅片刻,俩人已经到了断崖边上,扭打在一处的玄夜很快处于下风,像小鸡仔一样被苏泽拎在了手里。 就在玄夜被苏泽扔下断崖的瞬间,玄舞大喝一声:“住手!” 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 玄舞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玄夜痛苦的挣扎,看到了狰狞着脸撸袖粗暴的苏泽,看到了玄月嘴角的讥笑,还有萧珏枫看向玄月时专注的眼神。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定格。风不再吹,草不再动,欲落西的夕阳也难得对玄舞露出了温柔的笑脸,只有她脸上那惊魂未定的脸渐渐被微笑取代。 玄舞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断崖边,伸出双手将玄夜从半空中扯了回来,让他站回了平坦的草地。 这样诡异的画面没人能看到,所有人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 直到玄舞伸出脚,将苏泽狠狠朝断崖踹去,时间才重新启动。 苏泽像头狂的野猪,一声怒吼之后是手脚并用的挣扎,随着砰的一声响,世界总算安静了片刻,然后玄舞总算见到了其他几人手忙脚乱的模样。 想她父亲玄松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和苏家并肩封为右翼将军,只因为人忠厚善良,有战事总是主动请缨,以致常年不在将军府内。 没想到这些人倒是巴结苏家得很,她玄家的嫡长子掉下山崖他们就看笑话,苏家一个庶子掉下去,他们倒害怕了,可见同样是将军,苏家在京都的声威更大。 玄舞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些遗憾自己的力气太小,没能像苏泽那样将人踹向半空再狠狠跌落。以至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仅将他踢落断崖而已,一路滚着下去还卸掉不少力。 不然等人将他抬上来,她也不用再看他还挣扎着要起来打玄夜的张狂模样。 不过到底是摔得不轻,等找来下人将苏泽抬回苏府,太阳已经换作月亮当值,明晃晃的悬在了半空中。 等玄舞她们回到玄府,差不多半夜了。 才进门,玄家管事董叔已经等在大门。 “大小姐、二小姐,少爷、夫人让你们到明园去!” 虽然是重生,再听到母亲的名号,玄舞有的不是想念,而是胆怯,她一直很害怕面对她。在玄舞的印象里,她的母亲一直是一个疯狂的存在,虽然平时的她看上去温婉又贤淑。 玄夜似看出了玄舞的紧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似在说:一切有他。可玄舞知道,没有用的,越是有玄夜的存在,她会越惨。 果然,一进到明园楚氏的卧房,她就像眼睛生了根,死死的瞪着玄舞,说道:“谁准许你出去的!” 玄舞在心里帮楚氏默默的纠正了一下用词,她想说的应该是:谁放你出去的。她在玄府,不过是被囚禁的存在,连养在菜园的牲畜都不如,牲畜都偶尔放出来溜溜弯。 楚氏的严苛似乎只针对玄舞,让平时看惯了她温婉模样的玄夜和玄月都不由紧张起来,玄月更是下意识的朝后挪了两步。 这一动作并没有逃过楚氏的眼睛,本来瞪着玄舞的视线总算转移,同时也很快换了个表情,虽算不上温和,却至少不那么吓人。 “月儿,你是不是又调皮了!你哥哥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叫上他出去,还这大夜的回来?” 按理,一般家中的主母对庶出的子女都更苛刻,但楚氏对玄月却出奇的宽容,她说要什么就给什么,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不过前提是不能牵扯到玄夜,今次玄月带了玄舞玄夜一同出去,好在平平安安回来了,不然楚氏也不会轻易饶了她。现在能好生对她说话,也是看在萧氏养了玄夜而不作声的份上。 玄月是个很会看人眼色的,见楚氏对玄舞作,却对她温言细语,刚刚的紧张立马消失不见了,撒娇道:“儿是看今儿个天气好,就带哥哥和姐姐出去散散心嘛!哪知道这样也会生意外。” 意外? 这个词一下刺激到了楚氏,玄舞的心弦也被狠狠的拨动了一下,还略微有了点痛感。 楚氏几乎立刻从她此时所坐的软榻上站了起来,紧张道:“生了什么意外?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 楚氏显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问话的同时,先是扫视了三人一圈,视线在略过玄舞时,嘴角明显有些抽搐,那是在极力压制情绪的情况下造成的。 玄月却似不懂楚氏的紧张情绪,回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苏二公子被哥哥给推下断崖摔伤了腿,不过刚送到医馆去包扎,说养上两月就没事了!” “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玄夜这个亏吃大了,脑子里更乱得很,他明明记得自己被苏泽举起朝断崖下摔去,怎么他没掉下去,苏泽却掉下去了,他到这会还心有余悸呢! “什么!倒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苏二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掉下了断崖,这怎还叫没事?”楚氏听得糊涂,无法相信玄夜会闯祸,何况那苏二公子是出了名的霸道无理,何故会和他扯上关系。 苏家和玄家表面上看似相处融洽,也只有朝堂上的人才知道,两家暗中较劲已经很久了。若是苏二公子因为玄家嫡子出了事,只怕连表面这点融洽都维持不下去。 “当时哥哥和苏二公子在打架,我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苏二公子掉下了断崖,哥哥怎么也有责任在里面的,”玄月继续说道。 06 是谁惹祸 本来玄舞不想说话,毕竟她说什么,楚氏也未必会听。 ??可现在光听玄月说话,对玄舞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故打断她说道:“妹妹,你怎么好像一直在帮苏二公子说话,是他欺负夜儿在先,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是他欲推夜儿下崖,却自己脚下没站稳摔了下去,也幸好是他掉了下去,不然就该玄夜被抬回府了,以夜儿的体质,还不知会如何呢?” 楚氏一听这话,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打架?夜儿,你可有受伤?”她这会哪管苏玄二家关系如何,只要不是她的儿子受伤,总是大幸。 玄月没想到玄舞会这个时候站出来帮玄夜说话,而且说的还是事实。若是放在往常,只怕气都不吭,等着玄夜闯祸被罚。现在好了,话被玄舞这么一说,她竟无言以对。 “我没事!” 玄夜回答的很别扭,他已经是大人了,哪有那么脆弱,很受不了楚氏大惊小怪的模样。 楚氏松了口气,再看玄月的表情,心道:倒底不是自己生的,对她再好,在外面也不会帮着她的儿子。虽然对玄舞此次没有落井下石有片刻意外,但这种情绪一闪而过,立马想到的却是她的出生。 问道:“你无缘无故,怎么会和苏二公子动起手来?”在楚氏眼里,玄夜是最乖最听话的孩子,从来就没让她操心过,实在无法想像,有一天他竟也会和人打架。??问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玄舞看去。 “是他太过无礼!我看不过去。。” “还不是因为姐姐!”玄月却同时嘀咕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却还是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楚。 见玄舞和玄夜同时看向她,玄月赶紧补充道:“还不是因为姐姐长得太漂亮了!” 夸赞的话玄舞还真听得少,可玄月现在说她漂亮,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她这还是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了。 果不其然,楚氏的脸立马拉了下来,说道:“天不早了,月儿和夜儿先回去休息吧,玄舞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玄夜见楚氏表情严肃,心中不免有些为玄舞担心,嘴唇蠕动,正想求情。楚氏却以为他是怕惹祸上身,安慰道:“你且安心回去休息,一切有母亲在,就是那苏家找上-门来,也不必惊慌”。 一时让玄夜说不出话来,想到母亲只是找玄舞问话,想必也不会有事,更何况往常,他每次求情,得来的都只是母亲对玄舞更严厉的指责,犹豫了一下,就和玄月一同退了出去。 ? 室内一时又只剩下楚氏和玄舞了。若问玄舞此时的感觉,那就跟犯人被关了静闭无异,而且是和只老虎关在一个空间里。 “跪下!”楚氏厉喝。在玄舞还没来得及回应时,又接着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好生在院子里呆着,不让你出去,你为什么不听!” 玄舞一看到楚氏这模样,心里就莫名的烦燥,她很想说:她也是人,她也需要交流。但她知道,在楚氏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要她回一句,楚氏就会有更多难听的话说出来。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吗?你的命格不好,你看,此次又是因为你,害你弟弟惹祸了吧!” “那苏二公子是谁,是苏家的儿子,将来是要继续家业的,而且从武多年,和他父亲一样,那是要上战场的,将来只要拿下战功,被封为将军是早晚的事。今天你弟弟将他得罪了,他将来怎么办,拿什么来和他抗横?” 楚氏越说越激动,在屋里来回的踱步,似那苏家已经找****来了。 玄舞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心想苏家儿子能当将军,她玄家的怎么就不能了。只是她太了解她母亲了,只要现在她回一句,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她的理解,而是更多的指责。 这些话虽是说给玄舞听,可楚氏责备她的心太过急切,一并让还没走远的玄夜和玄月也听了去,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屋内却没有要就此停下的样子。 楚氏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说你出去也就罢了,怎么就不能老实点,去惹那苏二公子作甚?月儿调皮,难道你也不懂事嘛!往年的教训不够还是我没让你吃到苦头,让你一时都忘记了。” “你倒底有没有良心?你父亲为了你有家归不得,你弟弟也因为你一直被人看低,你还不安生,是想如何?当真要我们全家都只因为你活着?” “母亲,喝点水!” 玄舞有了以前的经验,决定不再跟楚氏对着干,虽然她觉得她说的完全不在理,但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能让外人一直看她们的热闹。 楚氏说了这么多,也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伸手接过玄舞递上来的水才反应过来这水是谁递上来的。 这还是玄舞第一次给她端水。 楚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这是她生的女儿,可在很多时候,她宁愿当年只生了一个。那样她的生活将会是另一番光景,虽说不上风光无限,但至少不用一辈子这么夹着尾巴过日子,甚至于还要看一个通房的脸色。 虽说萧氏现在早已经不再只是个通房了,但在楚氏心里,她永远该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通房丫头,而不是时不时还冒头对她指手画脚,争抢女主人风头的存在。 而这些都是拜眼前的丫头所赐。这么一想,楚氏的气就又不打一处来。“我说了这么多,你倒底听进去没有,知道自己的错了嘛!” 楚氏觉得她对这个女儿已经够宽容了,若是换作别家生下这么个丫头,只怕早在她出生时就给扔到恭桶里淹死了,她现在还给她吃给她喝把她养大,她只需老老实实呆在院里,竟还不懂知足。 “听进去了!”这些话楚氏说的多了,玄舞都快能倒背如流了,哪能听不进去。 “听进去就好,还有月儿,你以后不许再与她来往了!”玄月倒底不是楚氏亲生的,对她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总还是有诸多防备的。 07 苏家来访 这话楚氏说过很多,以前的玄舞只觉得楚氏是看不惯她好,连她唯一的玩伴都要剥夺。?但现在听来,却觉得楚氏难得英明,倒底是看得多些,还知道要防着玄月一些。 等楚氏各种道理都讲了一遍,话也训够了,天也亮了。还没等玄舞回去,苏家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 听到下人的禀报,楚氏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出了明园。 等到了主屋外,才现玄舞还跟在身后,忙道:“你还嫌不够乱嘛,跟过来作甚,快些回去!” “事情既然因我而起,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这么快就找过来,不是来闹事就是来找茬的,别看此时玄舞一夜没睡,精神可跟打了鸡血似的,就等着报前世没报的仇呢! 说白了,就是没看到苏家二公子也摔折了腿,心中遗憾得很。玄舞是打定主意要跟苏家过不去,谁让他们要来害她和玄夜。 俩人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到了主屋,一进门就看到屋的正中间华丽丽的放着个担架,而上面躺着的,正是苏二公子苏泽。 本来的小黑脸此时变成了小白脸,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可见是真疼。? 不过这一点疼痛,哪能弥补玄夜失去双腿的痛。 除了苏泽,苏家还来了不少人,他的生母陶氏,还有他的同胞姐姐苏倩和另一个姨娘生的弟弟,同样长的人高马大,加上带来的家丁仆从,竟有十几个,看这架式,就不像是来好好说话的。 楚氏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巧模样,实际的彪悍恐怕只有玄舞见识过。 见这么些人占据了玄家大半个屋子,楚氏面上是一脸的担忧模样,脚却是没有半分停顿。 “陶妹妹,怎生过来没提前说一声,姐姐也好让人备上早膳清茶吃!” 虽说是客套话,意思却是,因为他们的不请自来,却是不会再留他们吃饭的。 都是京都土生土长的,东家西家就算隔的远,也多多少少听过见过。陶氏出生虽然比不过楚氏,但凭着在苏家生了一儿一女,地位也是水长船高。 在未嫁的时候,以楚家在京都的一等功勋家世,加上楚柔嫡出的女儿身份,见着陶氏这类普通世家出来的庶出女,只需用下巴与她对话。?¤ 现在同样是将军家的主事,楚柔却是要给陶氏面子的。 陶氏不似楚氏这般客套,听到楚柔的声音,回头看向她时眼睛里就带了火,噌噌噌的直往楚氏脸上射,嘴里更是不留半分情面的说道:“你能吃得下早膳,我却是吃不下的,你过来看看,我们家泽哥儿被摔成了什么样子!出门时还是好生生的,现在却要躺在这里动都动不得。” 说完,刚才的愤怒消失不见,一下又换成了一副伤心的模样,脸上淌下泪来!咬唇忍痛哭泣的模样,说不出的……怪异。梨花带雨的表情实在和陶氏此时的大饼脸配不上。 同样是俩个孩子的母亲,楚氏就像没生过一样,还是一样美貌,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有的只是成熟的韵味。 陶氏就不一样了,肩圆臀大腰板粗,脸更像充了气,在这样一张脸上,很难相信她曾经也是京都有名的美人。 楚氏听了陶氏的话,当真上前一步,去到了躺在担架上的苏泽旁边,一脸惋惜的道:“怎么摔成这个样子?孩子,很疼吧!怎么不好生在家养着呢!” 苏泽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陶氏已经抢前一步,恢复到刚进门时的带火模样说道:“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还不是你家玄夜干下的事,也不知你这个母亲是怎么教养的,竟还动手打人,可怜我儿忠厚老实,出门就被人欺负,竖着出去,竟被横着抬了回来。” 被一个一直看不上眼的人说自己的儿子,是个女人都不能接受,何况是楚氏这样护犊的,连自己亲生的女儿说她儿子半句都不行,何况陶氏这样入不了她眼的。 当下楚氏就拉下了脸说道:“我这个母亲如何了,我儿子彬彬有礼,何曾动手伤过人。我可是听说了,是你家泽哥儿要打我夜儿自己摔下崖去,这是要赖在我儿头上吗?照这样,你儿摔倒,我们还得找人给他垫着背不成?” “赖??你说我们是赖?”陶氏整个人几乎都跳了起来,这回是真被气得不轻,好半天才又说道。 “你儿子自己摔的说成是我儿子推的,这还不叫赖?”陶氏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好……好你个楚氏,你叫你的儿女们都出来,评评理,倒底我儿是怎么掉下断崖的,好端端的一个人,他会无缘无故往那崖下跳不成?” “玄舞,你告诉你陶姨,当时看到的是不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楚氏想起玄舞就在身后,便侧开了身,让她上前来说话。 陶氏刚才太激动没注意楚氏身后的人,等玄舞立到跟前,才感觉大白天见了鬼,一时惊了一小跳。 待要说话时,哪知本来躺在担架上,也是这时才看到玄舞的苏泽一骨碌从担架上爬了起来,说道:“小娘子,今儿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去喝茶啦!” 还喝茶?这人摔傻了吧!玄舞很是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受伤着嘛?” 躺了一夜,认为自己身体杠杠的苏泽自我感觉良好,动了动胳膊踢了踢脚,说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哪有我们喝茶重要。” 陶氏见状,直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说好的伤势严重呢?“泽儿?你……” 本来苏泽就滚着下崖的,伤也是伤着些皮肉,练武的人皮粗肉糙,这点疼痛确实算不得什么。被母亲强拉来这里,在担架上又躺了这么久,苏泽早就不耐烦了,现在哪还管女人之间的口舌之争。 此时见到他最爱的美人,苏泽的调戏习惯立马就控制不住了。 这还是当着长辈的面,本来陶氏还气焰嚣张的想好好给楚氏点颜色看看,现在倒好,说好的伤势严重没有了,她还拿什么来说话。 08 香花园游 反观楚氏,已是又寒了脸。§ ? 、但一想,自己儿子是被玄夜推下崖的,这笔帐总得算清。等把玄家哥儿找来对质,就不信楚氏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况且楚氏的女儿长这么漂亮,还不是当众被自己的儿子调戏,她家儿子也不吃亏,这和当众扇楚氏的脸无异。 这么一想,陶氏不吭声了,反观起热闹来,坐等她儿子的臭名也将玄家嫡长女的名声染臭。 玄舞看突然安静下来的陶氏,再看苏泽那猥琐的样子,心里直厌恶到了极点。 这个无赖,真是谁靠近他谁倒霉,玄月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处的呢? 像他们这种损坏她人清誉的人可说是丧尽天良。也不想想,作为玄家的嫡长女,名声没了,将来必然找不到好人家,这不是坑害她一生嘛!玄舞不得不在心里再给苏家记一笔。 苏家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功勋世家,现在却放任一家大小在这闹事,虽说玄家讨不了好,但这么做,苏家也同样失了体统,那他们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呢? 前世玄夜摔残双腿,玄舞名誉受损。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废掉玄家的一对嫡子嫡女,可说是一举成功。 现在玄夜没有受伤,摔伤的是苏泽,他们不但不退缩,反而找上-门来……莫不是一次失败,还想再找机会动手? 玄舞仔细回想这次事件,从记忆里寻找蛛丝马迹。? 突然,玄舞想起了她远的边疆为国征战的父亲!她记得玄夜摔伤腿,父亲还偷偷回来看他了,结果被他的副将参了一本,闹到了皇上那里,被撤去了此次远征的主将一职。 最后……最后战败,父亲下落不明,还被人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 虽然从出生,玄舞见父亲的面少之又少,他却是这世上唯一护她周全从没放弃过她的人。若不是父亲在朝中越来越不得势,直至到最后下落不明,玄舞也不可能被人欺负成那个样子而没人管。 想到这,苏家的目的已昭然若揭,他们是要整夸他们玄家,好一家坐大独揽兵权。 一山不容二虎,也难怪了。既然如此,她何不效仿一下呢!玄舞忽然心生一计,脸上不由露出绚烂笑容。 这笑容落入正偷偷瞄她的陶氏眼里,不由得心凸凸的跳了起来,再次被惊住了!心里直呼邪门!怎么每次看到玄家长女,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时间再次停止前进,画面快回转。 别问玄舞是怎么办到的,毕竟她能重生,就不是什么偶尔。这在玄舞劝玄夜不要扫了几位哥儿姐儿的兴时就想到重生的个中缘由了,不然怎么有自信让他再次置于险境。 画面回到一群世家的公子小姐浩浩荡荡送已经包扎过的苏泽到苏府。 因为怕苏家长辈的责怪,都没敢进门,好在苏泽也觉得丢脸,没声张不说,还让他们将他送到侧门。可见平时坏事就没少干,已经习-以为常了。 进了门后的苏泽并没有老老实实的躺回床上休息,而是等玄月她们走后,又偷偷的出了门。 玄舞就像一个偷窥者,默默的看着苏泽的行踪路线。 苏泽出门不是去别处,而是去了……香花园找姑娘? 再后面那些毁三观掉节操的画面,让玄舞快的略了过去,直等到苏泽又穿好衣服出香花园,结果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天黑或是心着急赶回苏府个中原因,竟一头从香花园门外楼梯上滚了下来。 时间在这里定格。 难怪在梅山找回苏泽时还能跳起来打人,等第二天抬到玄家去时脸色会那么苍白,原来他这一天还换着地儿的挨摔呢! 玄舞错开一脸怕怕模样的陶氏面前,一路漫步朝春花园走去。随着她的行走,本来生过的事就像路边的花草树木,一路倒退了回去。 香花园玄舞并不陌生,没一会,她就走到了它的大门口。 而此时的苏泽,正以脸着地的方式乖乖的躺在地上。 玄舞蹲到了苏泽的面前,口里啧啧喊道:“苏二公子?苏二公子?地上如此凉,你怎地大半夜躺在这里不乖乖回家睡觉呢?” 可终究玄舞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存在,没有人能听到她说话,她不过是一时自娱自乐罢了。 伸手拍了拍已经苍白了脸的苏泽,玄舞还很有闲情逸致的去到门口的花坛,然后用枝丫挑了那些个喝醉花酒在此留下的便便抹了些在苏泽的嘴边,这才嫌弃的拍了拍手起身。 看了看香花园的大招牌,玄舞不得不为它感到惋惜,毕竟苏家公子在这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想必是开不久的。 进到香花园里,里面灯火通明有如白昼,那些夜不安寝的男人在此留恋不去,玄舞本对此地嫌恶得很,但此时走进来,却也生了几分好奇。 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或香玉满怀,或举杯畅饮,好不痛快的样子。 直到视线落到一名青衫男子身上,玄舞才久久没有离去。 怪只怪男子那紧皱的眉头和那雕刻般俊朗的样貌很不相称,看他一个人独坐在高处的一角,玄舞想:难道他是因为没有伴的原因才这般不高兴? 于是,这一夜,玄舞干了两件事,一是给这名形单影只的男人找了个女伴,硬是给塞进了他的怀里。 二呢?自然是给苏泽找了好几个伴,尤其是那种年龄稍大的,嘴够碎的,好让他的夜晚更加热闹非凡。 不用等到第二天,几乎在时间重新启动的瞬间,玄舞就听到了惊呼、尖叫、嘲笑、辱骂等各种声音的交织。 相信等到明天,苏二公子在香花园找姑娘找到腿软,跌在大门口吃翔的消息就能传进京都的大街小巷里。 清誉?声誉? 苏家二公子他有吗?就算有,那也是臭哄哄的,回到玄府的玄舞无比愉快的想着。 不过最令玄舞意想不到的是,她就算这样改变了苏家二公子的行事轨迹,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是找上了门来。 他倒底有玩没玩了,玄舞是打心眼里不想再见到他那张丑脸啊!谁能听到她内心的呼唤。 09 纠缠下去 有事没事就到她跟前来露个黑脸,倒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如此。 §§◎ 好在这次苏泽到玄府,没有再把一家老小都带上,玄舞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 见玄舞只盯着他的腿看,苏泽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自认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很受姑娘小姐们的欢迎啊,难道他的脸还没有腿有吸引力? 他哪里又知道凡是喜欢他的,看的无非是苏家的面子,不然仅凭他的容貌气质才华,随便找家世家公子出来,都能甩他几条街。 玄舞此时想的却是:难道非得把苏泽的腿也整残了,这事才算完。 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所以盯着苏泽的腿便出了神,反正脸她是没勇气看的,毕竟昨天那里还粘了翔,这个阴影只怕要达到一辈子之久。 “姐姐?姐姐?苏公子的提意你同意吗?” 苏泽来找玄舞前,先去找了玄月,是她将人领到玄舞的院里来的。 昨天晚上楚氏教训玄舞那一段玄舞可没略过,玄月想必也听到了,这才过了一晚,又来找她?是嫌她只被关在院里还不够惨吗? “我不能再出去了!母亲会生气的!” 母亲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起火来,那可是什么话都骂得出来的。 “我们不是去别处,苏公子意思是邀请我们和萧公子他们一道去苏府作客。” “为什么?” 昨天他们家好像还在为苏公子是如何掉下断崖一事生不愉快,今儿太阳一升起来,难道昨天的一切就能当作没生过? 玄舞有点跟不上眼前俩位哥儿姐儿的行事,若说是孩子,今年该都满十四岁了吧! “苏公子说昨天的事都怪他太鲁莽无礼了,今天全当陪礼道歉了!” 照玄舞看,分明是苏家昨天没有制造出事端不甘心,这是变着花样来找事呢!想着远在边疆的父亲,玄舞决定还是谨慎点,离苏家的人远一点。 “我今日不方便出门!”这次玄舞很干脆的拒绝。 昨天一大群人,她还什么都没说,就能将她和苏泽扯的不清不楚的,今天上赶着自个送到苏家,她还能清清白白的回来吗? “去嘛去嘛!听闻苏家的鱼塘养了各式各样的鱼,好多品种是从边塞找来的,咱们家都没有。” “不去!” “你这样子,以后我可都不来找你玩了!” “今日真的不方便!”玄舞不为玄月的威胁所动。? 不跟她玩,她可求之不得呢,就一祸头,以前不知道,现在她可清楚得很。 “玄夜都答应了!你们昨日不是才和好吗?” “……” 高啊!玄月是怎么想到的!莫不是这苏家人不将她和玄夜整出点事来,就得这么一直纠缠下去。 而玄月更加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帮着苏家呢?好奇怪! 可这招对玄舞出奇的好使,“等我去换身衣裳!” 这么凑效,见转身就朝屋内走的玄舞,玄月脸上的表情一时维持不住,整张脸掉了下来,和苏泽的视线对在一起,都是一脸寒霜。 事情怎么就朝着反方向展了呢?关系不但没有更坏,反而朝着好的方向展了。 没多会,玄舞就从屋里出来了,无心打扮,无非是进去换了身更宽松又方便出门的罢了。 想起昨夜在香花园见到的公子,今天玄舞也穿了身青色的外衫,她忽然现这个颜色很不错,至少显得稳重。 看苏家这么着急的找事,莫不是父亲在边疆的事也很紧急。一边往外走,玄舞一边想着这个可能性。 想必昨晚楚氏太晚睡了,不然今天玄月也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还能将人直接领进玄舞的院子又带她们出来。 可悲玄月好歹也是玄家的子女,竟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家人,如果她知道做这些事的最终后果,还能这么乐于跑腿吗。 可叹母亲一世英明,照样被庶女和姨娘蒙在鼓里,这便是放之任之的下场吧! 没多久到了玄家大门外,看到等在大门的玄夜,玄舞还有如梦中般恍惚。 “姐姐”,玄夜上前来打招呼。 玄舞很想叫玄夜回去,但退缩是没用的,就像她在前世,怎么躲,怎么逃,怎么关在屋里,都是没用的,她不去招惹别人,只要有人惦记着她,就躲不开那些人的算计。 只有迎面而上,将那些对他们舞图谋不轨的人击败了,事情才能真正的解决。这么想着,玄舞宽心不少。 何况玄舞也不想再被关在院里,正好出来验收下昨晚她办事的成果…… 等在玄府门口的大马车足可以坐下七八个人,阔气得有如一座移动房子,上面苏府的标志就像战旗一样醒目。 里面的软榻精致而华丽,小几是用实木打造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仕女图案,几上摆着可口美观的糕点果品和茶饮,还有个面容娟丽的少女在里面等待伺候。 玄舞长这么大,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美中不足的是,玄舞一坐进去,就闻着有股怪怪的味道,难闻到令人作呕。 但看玄夜一脸无恙和玄月满脸喜色的模样,好似只有她闻见了一样,玄舞也就不动声色,仔细寻思着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等她们坐进去,那名等在马车内的少女便开始给玄舞她们布点心水果,微笑的脸和恭敬的姿态无不说明这名少女并非一般的仆从,而是经过精心训练过的。 少女的胳膊纤细,身姿苗条,却独独长了双劳动人民的手。指关节宽大,说明她常提重物,手背上的浅色疤痕尤其和白晰的肌肤格格不入。 虽然少女已经用她宽大的袖口尽量遮挡,却还是没逃过一直暗中留意着她的玄舞。 少女面部肌肤白嫩,却独独手上肌肤暗淡,只怕是练过功夫的,而且是不同于常人的另类功夫。 有了这个认知,玄舞不得不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 苏泽看似粗鲁难缠不讲礼,只有知道了他目的的人才能看出,就是他这种做事方式,才是最快最出成果的。 10 小姐脾气 今天,苏泽拖着受伤的身体出来找他们,可见事情已经紧急到非做不可的地步。?¤ 这次他又会怎么做呢? 让眼前的少女直接将玄夜刺杀?还是用更激烈的方式来对她们,这些都不无可能。 坐在马车里,玄舞的一颗心都是悬的。 再看玄夜,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玄舞挑开一点马车帘子,朝外看去。 玄府就在街市边上,出来没几步远就到了闹市。 此时时辰尚早,街市上摆摊的虽多,却还没有什么人出来走动。 平时玄舞没多少机会能出街,此时就是没人,看着倒也新鲜。车外的空气新鲜,不像马车内这么沉闷,还有不知明的味道一直在考验她的忍受力。 马车在路过香花园的时候,玄舞特别留意了一下,当她看到园前连那此时该出园归家和在园外撒扫作活的人都不存在,她知道,苏家的动作远比她想的快得多,手段也更狠得多。只怕昨日那些眼见着苏泽丢丑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不然他哪敢这么大张其鼓的出门。 “铛……铛……铛……” 远处传来鸣锣声。 这声音是隶属于京都所特有的,那说明皇宫内有消息传出。? § ◎ “铛……铛……铛……” 随着呜锣声越来越近,玄舞他们所乘坐的马车也慢了下来,朝路边靠了过去,直至停在路牙子上。 “规避,规避!” 随着皇宫内侍的逼近,苏泽跳下了马车,朝为的那人一拱手,问道:“安公公,这么早出街,可是有什么事?” 专门负责对外宣读皇宫内息的安东海看问他的是苏将军的二子,不无恭敬的回道:“苏二爷,杂家领权贵妃旨,昨日楚妃娘娘小产,今日起都城禁纳喜采集奔走娱乐三日,以祭未出世的皇子。既然苏公子现在知道了,还是赶紧回府去吧,犯了禁就不好了。” 楚妃娘娘,那不就是外祖家姨母?这是又小产了,这都第三胎小产了吧! 权贵妃现在这般大肆宣扬,一方面彰显了她在皇家的威严和她的慈悲做法,还一并将楚家的颜面扫地。只怕很快,整个京都都会质疑起楚妃的生育能力,毕竟她被传出小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再得皇上恩宠,又如何呢!没有子嗣,在皇宫就没有未来。 “是是是,我这就回府!” 等安东海走远了,苏泽这才又回到马车内,马车继续往前走,却没有要掉头的意思。 §§◎ 对于苏泽的做法,玄月同样疑惑不解:“苏哥哥?怎么……” “安公公刚不是说了嘛!让咱们赶紧回府!” “可是……” “安心吧,不会有事的,不可能楚妃娘娘小产了,咱们都不吃不喝关在院里不出门办事了吧!”说这话的时候,苏泽连看都没看玄舞一眼。 苏泽难道不知道,楚家可是她母亲的娘家,这是丝毫没将楚家放在眼里啊! 只怕不只是苏泽,整个苏府,还有别的世家也该一样吧!看着聚在苏府门口等她们的那几人,玄舞不得不承认,她玄家在这个时候,已是在朝中不得势了。 父亲难道一点都不知情吗? 马车停在苏宅大门,苏泽先跳了下去,然后去扶了玄月,等玄月下去了,玄舞对玄夜说道:“你且下去等我一会,我整理下仪容。” 玄舞这一路可说是安静至极,此时说要整理仪容,苏泽忙道:“叮当,留里面帮帮舞姑娘”。 玄舞却道:“我不大习惯让陌生人伺候,你也下去吧!”态度是格外的强硬,说话也冷冷淡淡的。 苏泽和玄月以为玄舞是在跟他们闹大小姐脾气,毕竟是不太自愿被请出来的,也就没大吭声,只是玄月小声嘀咕了一声:事多。 玄舞只当没听到,视线盯着在马车内等着服侍的少女。 “我来帮姑娘吧!”少女还在坚持,可能是苏泽了话,却没有收回,也可能还有别的。 反正玄舞是不予接受,她就盯着少女,等着她下去,她不下去,那她们就僵持着好了! 苏泽在外面又等了会,等不到人,只得说道:“叮当,你下来吧!” 等少女也下了车,玄舞才对站在马车外等着的玄夜说道:“夜儿,你站门口等着我!” 却是要他守着门的意思。 因为玄舞总算想起来她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那是死人才有的独特的气息。不是气味,而是气息,别人闻不着,她却能,虽然已经被处理得很好了。 玄舞脱下外衫,快的在马车内查看起来,这么大个马车,想必死人是放到夹层内,或是车内另有隔间。 仔细回想进马车前看到的大小和长度,轻敲车壁和底板。 “姐姐,你快点,这么多人都在等你一个呢!” 车外传来玄月催促的声音。 一到外人面前,玄月平日在玄府内对玄舞的恭敬有礼似乎就少了很多,还时常指手画脚的有所命令,可能是为了彰显她在玄府的地位吧! 玄舞没有理会她,因为她已经找到位置了,就在马车的前壁内,果然还有隔间。 可要从哪才能打开这道隔间呢?万一是从前面打开的,那就难办了。 玄舞摸索着边缘,用手指的肌肤一点点的感觉,如果有门,只要开关过,关合处必然不会太紧。 随着吱嘎一声响,外面同时传来苏泽的声音:“好了吗?”说罢竟要上前去掀车帘。 可能苏泽是听到了里面的声响,才会这么急切。 还好玄夜将苏泽扯了一把,让玄舞有时间迅的坐回榻上,拣回外衫随意披在了肩上,虽然那样子看上去很不雅,也好过苏泽一眼现玄舞的意图。 看着被掀了一半的帘子,玄舞惊叫一声,随手抓起了几上的一个茶壶就照着他的头砸了过去。 很好,正中目标。 看着挂在苏泽满头满脸的茶叶和水珠,玄舞憋住笑一脸惊恐的吼道:“玄夜,还不快将这不要脸皮的无耻之徒拉开!” 候在外面的几人听到玄舞的惊叫,都先是一呆,随后起哄道:“苏泽,你这是想姑娘想疯了吧!人家姑娘整理仪容你都要偷看,这下挨打了吧!”说完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11 不成体统 苏泽不是躲闪不及,而是压根没想到会有一名女子当众朝他扔茶壶,现在被茶壶砸到的地方再疼,也没有内心所受的创伤疼。??直到被玄夜拽开,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生了什么。 等玄舞穿戴整齐,下了马车,苏泽才哼哼哧哧的说道:“你敢打我?” 玄舞却理都没理他,走到玄夜跟前,拉了他的手说道:“我们走!这苏府是不欢迎我们的地方。” 苏泽哪里肯,一把拽住了玄舞的胳膊。 玄舞当即就寒了脸,冷冷的喝道:“松手!”在这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听到没有,我姐让你松手。”玄夜见状,也上前帮忙。 可怜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再加一个弱质女流,硬是掰不开苏泽一只手。画面有点尴尬,玄舞也被气得满脸通红。 遇上这种不要脸皮的男人,玄舞也没辙。但凡讲点礼的,都不会像他这么对一名女子,女子打了他,难道他还想打回去不成,那得多难看。 讲理讲不通,打又打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前世和玄舞有所牵扯,这次重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萧珏枫,萧大公子上前来了,对苏泽说道:“苏兄,来者是客,你在自家院门口这么对待玄家公子姑娘是不对的,何况是你无礼在先。” 看看,这才该是一名世家公子该说的话,该讲的礼嘛! 怎么到这苏泽面前,礼义廉耻就都荒废了呢! 有萧珏枫带头,其它几人也上前来劝道:“是啊!你这样多无礼,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等了这么久,早膳又没吃,都快饿死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一方面是觉得这么在大门外拉扯有失他们公子小姐的身份,万一真打起来了,传扬出去,那多丢脸。另方面却是已经都等得失了耐心。 苏泽只得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玄舞甩了甩被苏泽抓过的手臂,太疼了!他手是铁做的吗? 萧珏枫见苏泽松了手,又转头对玄舞说道:“舞姑娘,你也不要怪罪苏兄,他就是这么个人,实际上没什么坏心的。就是性格直爽脾气急燥了点。” 说完,还从衣襟里掏出一瓶药膏来,递到玄舞面前:“手臂想必会有些青紫,这是上好的化淤膏,抹些就好了。” 若放在从前,萧珏枫这么暖心的行为,早把玄舞感动得啥都忘了。可终究只是从前,隔得太久,玄舞能记住眼前这张脸就算给面子了,哪能再买他的帐。?? ? `可见只有仇恨是刻骨铭心的。 现在得了自由,玄舞直接无视萧珏枫的讨好,拉了玄夜就走。 苏府的大门,玄舞现在可没心情进,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刚才为了在不惊动苏泽的情况下知道马车隔间放着谁的尸体,玄舞不得不再次动用她的所长,冻结了时间。 当她打开那道门,看到直挺挺立在马车里的人时,即使玄舞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他?父亲一直引以为傲的得力助手,也就是在前世因他私自离营而参了他一本的副将汤镇。 他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去告父亲呢?玄舞脑子里现在乱得很,完全理不清头绪。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却被人再次拦住了。 玄舞抬头一看,却是玄月。 她一时心急,只记挂着玄夜的安全,倒把这个妹妹给忘了。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玄月露出她一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神带着指责。 想起玄月喊苏泽为苏哥哥时甜蜜的样子,玄舞有样学样的说道:“你不是要和你的‘苏哥哥’去他府里玩吗?他家池塘的鱼又漂亮品种又多,你去吧!我对鱼不甚喜爱,就和玄夜先回府了。”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 哪知玄月又重复了一遍这话,亲情牌打得那是一个好! “怎么会?你始终是我妹妹!何来不要之说!” 玄舞也知道,她还没到和玄月翻脸的时候,也还没那资格,好多事由她而已,而玄舞在那些事没弄清楚前,还不打算得罪这个妹妹。 “夜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吗?”玄月又将头转向玄夜。 “月儿妹妹,你想多了,我们只是……”走得急,一时将她忘了,后面的话玄夜有些说不出口,他不能告诉她,从昨天他和玄舞关系缓和之后,就对她有了些意见,他能怪她没有帮他们吗?说出来,好像有点伤了他们的兄妹情谊。 “没想到,我帮你们搓合,你们和好了,倒不要我了,早知如此,我何必为你们做那么多!”玄月再次指责,说的两眼都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玄夜当下就有些手足无措了,忙抽出玄舞还扯着他的胳膊,去安慰玄月道:“没有的事,是我和姐姐一时疏忽了。” “那你陪我去苏府!”玄月破涕为笑,望着玄夜满脸满眼的期待,让人很难拒绝。玄月一直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魅力。 玄舞拍头,还没来得及说出阻止的话,玄夜已经点了头应允,虽然有些防备的远远看了苏泽一眼。 怕是担心苏泽会欺负玄月吧! 这个弟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得了玄夜的应允,玄月脸上多云转睛,对玄舞道:“姐姐要是实在不乐意,你就先回去吧!我和玄夜两人去苏哥哥家玩就好了”。 这是嫌她碍事,赶她走呢!狡猾啊狡猾!怎么会这样,玄舞几乎是咬着牙点的头。可是那双腿却硬是迈不开。 玄夜留在这应该不会有事吧…… 没事才怪,若真没事,玄月干嘛非得留下玄夜在此。 想到这点,玄舞本来已经转开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说道:“算了,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还是陪你们一起吧!” 她不是不放心,只是……她不想被母亲怪罪,不想担下扫巴星的骂名,玄舞再次咬牙安慰自己。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看鱼吗?多为难啊!” “我可以看荷花!” “若是苏公子再无礼怎么办?” “不会的,苏公子只是性格直率脾气急燥,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好。” 12 她是红娘 “可是母亲不喜欢让你同我们在一处玩!” “……” 真是够了,玄舞此时深深的那个悔啊!都怪她太软弱无能,前世受的教训还不够。?¤ 重来一次,怎么还被眼前的丫头牵着鼻子走。因为没有如她的意,这是要当众撒泼的节奏啊!难道还想再像往常一样,让她求着她带她玩耍不成。 不不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玄舞本想给她个热脸,可人家压根不给机会,这是把她再次往绝路上逼啊! 转头看向玄夜,玄舞无比认真的问道:“你要去苏府还是跟我回玄府?” 世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果玄夜不听她的话,玄舞自认也没有更多的能耐帮他了,毕竟她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 这么一把选择权放到玄夜自己手里,玄舞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刚才她俩的对话玄夜也都听到了,玄月的咄咄逼人,玄舞的让步,玄夜也看在眼里。 再看那群等得一脸不耐烦的少年男女和苏泽黑青的脸,玄夜说道:“我跟你回家。” 玄舞松了一口气,若是玄夜敢选跟玄月走,她只当没这个弟弟了,心都不向着她,有何值得她拼命的。§ ?? 玄夜的选择,对于玄月却是个沉重的打击,没想到她们十几年养在一个母亲名下的感情,竟还抵不上他们这两日的和睦共处。 见俩人就这么并肩走了,玄月整张脸都结了霜。 “行了,玄月,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进去吧!” 褚若晨见玄月不高兴,出来劝道。 “是啊是啊!反正以前没他们我们也照样玩得很高兴!” 玄月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玩吧,我也回去了。”说完,当真跟着玄舞玄夜的身后走了,丢下一群人在风中凌乱。 “扫兴” “玄月这两日是怎么了?” “无趣,人都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只有萧珏枫冲苏泽说道:“我去送送他们!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再来!” “今儿个这些人莫不是都中邪了吧!” 玄月在玄舞和玄夜身后跟了没几步,冲他们喊道:“姐姐,夜哥哥,你们等等我啊!我不去苏府了,跟你们一道回去还不行嘛!别不理我啊!” 这样的玄月,看上去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若不是玄舞见过她的真面目,只会以为她是小孩子脾性。?- 玄夜见玄月追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夹在俩姐妹中间,还真不好取舍,这样同进同出,便是最好的。 萧珏枫也追了上来,说道:“你们等会,我用马车先送你们回去,这两日戒严,你们这样走在路上也不方便。” 玄月和玄舞几乎是同时回头。 这一次,玄舞可不会再认为萧珏枫如此作为是为了她了,虽然他名义上都是在为她好。昨天在梅山看到萧珏枫看着玄月的眼神她就该更加清醒,她由始至终,都只是个幌子。 “姐姐,你看,萧公子多好!昨天才见过你,今天就要送咱们回家,认识他这么久,可没见他这么主动对谁好过。” 玄月就像刚才的不愉快没生过一样,对玄舞悄悄说道。 玄舞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有马车坐,又快又舒服,有何不可呢? 等萧珏枫的马夫赶来马车,玄月先一步就上去了。本来按规矩,她作为玄府庶女,在玄舞玄夜没带仆从出门时,她是要为他们所驱使的。 现在可好,玄月没有自觉不为他们做事就算了,连长幼嫡庶都不分了,倒自个先坐进了马车。而且进去后,也是挑着靠窗边最舒适的位置坐。 往常宠着玄月的时候玄舞还不觉得,但现在看来,只怕这丫头打心眼里就没把她这个嫡姐当回事过。 萧珏枫等玄舞和玄夜都上去坐好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跳上了马车,动作利落而潇洒,上来后还冲着她们微微笑了一下,说了声失礼,这才靠着马车门边坐好。 这修养,都可以作为典范了。 随着马车的行走,一路无话,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临到玄府。 玄月特意让萧珏枫将马车大摇大摆的停到玄府大门口去。若放在以往青天白日的偷溜出府,她们都会从侧门回去,虽然那样所起的作用仅仅是惊动全家人和让母亲知晓的区别,但总是会好些。 玄夜也现了不妥,建议道:“我们还是将马车停到侧门去吧!”今日可是宫内明令不出门娱乐的。 玄月却不准:“我累了,不想绕圈圈了,就停大门口。” “萧公子,就停大门口吧!” 本来玄舞想让玄月和玄夜在大门下,她再走侧门的,但想想自己才是玄家的嫡长女,她一个庶女走大门,她却跑去走侧门,那不是自降身份嘛,便作罢了。 她要找事,就找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了防备,玄舞也不怕玄月使坏。 等他们下了马车,萧珏枫又重新坐回马车,说了声再会就走了。 玄月望着离去的马车,叹了声:“萧公子人真好!” 玄舞只当没听懂,心想,若是那么好,她倒是嫁给他去啊,总在她耳边提他作甚,是生怕她看不到他的好吗? “别看了,人走远了!”玄舞打趣道。 “姐姐,你不觉得萧公子人好吗?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姐夫就好了!” 萧公子自然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惜曾经的流水无情玄舞已经领教过了,大片的森林她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妹妹也不小了,也到了可以找婆家的时候了。” “姐姐,我说真的!” “我也没有开玩笑!” “难道像萧公子这样的才俊,姐姐还看不上眼?”玄月这会似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任玄舞想让她跳开这个人都不行,感情她才是红娘! “你都说他是才俊了,哪是我这等无才无德的女子可念想的。”玄舞就不信,平日母亲骂她的话玄月没听见。 “怎么会,姐姐人长得貌若天仙,性子又好,心也善,怎么就无才无德了!” 13 生活轨迹 听了玄月的话,玄舞突然停住往前走的脚步,转回头看着一直对她苦口婆心的玄月,直看到她心虚的转开视线,才又转回身继续往前走,一边回道:“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为好。??” 以前她们就为这个问题争执过。若是外人知道,堂堂一个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竟是个连字都认不全,手不能文身不能武的女子,该做何感想。 这还是玄舞父亲的作为,虽然在玄舞出生时,父亲保了她的性命,却怕魔星的预言成真,所以在她的教养上就特意加了一条: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武术等,只要是关于技能的,一概不准玄舞学习。 连将来嫁人,也是不准她嫁到权相贵族家庭的,说什么,怕她祸国殃民了。 而玄月所说的性子好心善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因为随着玄舞一天天长大,她的精神早就不堪折磨,到了成年后,不管是对人对物,都只能用尖酸刻薄来形容,任性程度绝对远现在的玄月,不然哪能显得玄月那么完美呢! 若不是事情过去的太久,又经历了更多,玄舞哪能看清曾经的自己有多糟糕。 而这一切,必须改变。她绝不要再受谬论的影响,她只是个人,她不要成魔,她不要被别人所影响,然后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唾弃的人。 玄月眼见玄舞一步一步朝玄府主屋走去,纳闷她这两日的奇怪,尤其是现在,她竟然不怕被罚,还主动送****去。§ ? 、 玄舞早做好了被母亲楚氏责罚的打算。 可惜此时楚氏并不在主屋。 玄舞问在主屋伺候的仆人,才知道楚氏已经被宣进皇宫了。 此时被宣进皇宫,想必是姨母小产,找她进宫说话去了。 既然楚氏不在,玄舞也免了被骂这道程序,正准备回自己的小院。这时,萧氏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萧氏的身后还站着关嬷嬷和另一个服侍的丫头。 很久不见,萧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光鲜亮丽,但这些并不是玄舞现在关心的。 萧氏和玄月一样,都长着一张容易让人信任的脸,这些是她们欺骗世人的资本,也是武器,可惜她是不会再上她们的当了。 玄舞此时更注意的是一直站在萧氏身后的关嬷嬷。 玄舞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堂堂一个将军夫人会总是让着萧氏,甚至最后让她坐到了平妻的位置,而关嬷嬷身为父亲的乳母,却被派去伺候通房丫头出身的萧氏。 现在玄舞细细想来,想必和她的出生有关系。 此时的萧氏还是姨娘,虽然只是姨娘,在玄府的地位可说已经和萧氏旗鼓相当。◎?№ №№? 谁让玄家唯一的嫡子是她‘生’的。 萧氏进门见玄舞立在屋内,脸上闪过……惊慌。 没错,就是惊慌,萧氏竟然怕她,玄舞对这个现感到新奇。虽然那神情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过去。 “姨母!” “舞儿怎么在这里?许久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玄舞常年被关在院里,和萧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甚至一个年头都不会碰面一次,这个许久,确实是很久了。 孩子成长起来很快,转眼,站在萧氏面前的已经是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想起曾经还在襁褓中全身通红的那个小人儿,现在已经褪去了那份怪异的颜色。 “这是要回去?”萧氏压下心里对玄舞那与生俱来的害怕,淡然的问道。 “是的。” “最近身子可好?” “挺好的,多谢姨母关心。” “那就好,没事就回去吧,免得你母亲见到又责罚你!” 萧氏挥了挥手,不想再和玄舞攀谈下去,每次见到她,眼前浮现的永远是那血腥的场面,还有对死亡的惧怕。 “母亲出去了!” “那你也该回去了,这里你还是少来为好!”萧氏对玄舞的态度不比楚氏的好,她宁愿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主屋了?”玄舞还偏要走出那院子,从今天起,她就要让她们习惯她的存在。 玄舞此话一出,萧氏和玄月都大吃了一惊。 要知道,往常玄舞可是自己不愿踏入这主屋,现在这般,又是何意。 孩子大了,果然是翅膀长硬了,萧氏瞪了一眼玄月,带着责备。 玄舞看到心中冷笑,萧氏是在怪玄月给她洗脑洗得不够彻底吧!以前听她们的,那是因为信任,可现在,她对她们从头到脚,连头丝都带着怀疑。 “舞儿,怎么跟姨母说话呢!别执拗!”关嬷嬷见玄舞态度不对,忙站出来劝道。 “嬷嬷,我不想只呆在那小院里!”玄舞见着关嬷嬷,眼泪一下掉了出来。嬷嬷是真心对她的,她知道,如果父亲不出事的话,她不会对她有任何怨言。 “那是为你好,你要感恩。” 又是这套说辞:“恩,嬷嬷,我想父亲了,如果你见到他,就告诉他我想他了,让他来看看我。” 按从前的轨迹,父亲在今晚就会回来,不知道关嬷嬷能不能见到。 听了玄舞的话,关嬷嬷整个眼框都湿润了,拿出手绢按了按眼角,说道:“可怜的孩子,我会告诉你父亲的。” “乳母?你怎么能……”萧氏此次脸上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 “孩子想父亲了,不过是想见见!又有什么问题。” “可是……” 萧氏还想说什么,却被关嬷嬷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对于俩人的眼神交流,玄舞看在眼里。 以前母亲对父亲将关嬷嬷留在萧氏跟前伺候不只一次提出意见,但现在看来,只怕关嬷嬷伺候萧氏是假,留在她身边监督她才是真。 毕竟违抗圣旨留下她这个魔星,对整个玄家都是担着大风险的。父亲不管是对玄舞还是对这萧氏可说都是用了心思的。 今日收获颇丰,玄舞满意的回到院里。 夜半。 玄舞并没有睡,她在等,等她父亲的出现,如果她猜得没错,玄夜不管受没受伤,苏家都会花心思将父亲引回来。 在苏家,权利高于一切。 14 庶女目标 急着对玄夜出手,最终目的无非是父亲和整个苏家。 玄舞估计得没有错,在快天亮的时候,玄舞总算听到了门口有动静。 急步转出内室屏风,果然看到了风尘仆仆,连战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玄松。 “父亲!”玄舞泪如雨下,奔过去,一把将玄松抱住。 玄松身型算不上高大,长相也白净斯文,却喜欢在脸上常年留着短须,倒也衬得英气十足。 玄松抱紧怀里对他嘤嘤哭泣的女儿,整颗心都碎了,“你受委屈了。”他什么都不用问,他知道,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不,女儿不委屈,女儿只是太想念你了!” “我知道!是父亲亏欠了你。” “不是这样的,是女儿无德无能,我知道,我命格不好,我就是个扫把星,,我给你带不来好运,还拖累你,如若可以,我宁愿干脆的死去。” 听了玄舞这话,玄松大怒,推开玄舞,喝道:“胡说,谁跟你这么说的!” “没……没谁”。 “这话是你母亲?还是你姨母说的?”玄松紧皱了眉头。不敢相信他努力了十几年,这些话竟从玄舞自己的口中说了出来。 原来父亲真的不知道,这些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的话,并不是被允许知道的。 “不是的,是……是我从下人那听来的。” 此话一出,玄松整个人都被熊熊怒火笼罩其中,连下人都在说,还有比这个打击更大的吗? 看来他离开京都,并不是明智之举,连自己家人的嘴都封不上,万一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玄舞眼见自己这里的麻烦解决了大半,开始解决父亲那边的事,“父亲,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今日玄夜还在说他想习武,苦于没人教,父亲也不能在一旁指导呢!” 还处在震怒和纠结当中的玄松听到玄夜的名字,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回神,说道:“玄夜?不是来信说夜儿摔下断崖,生命垂危吗?” “生命垂危?何人造谣,晚间我们还一道散步消食了呢!” 没想到还是这个理由,父亲得到这样的消息,却还先来看望她,玄舞心中说不出的感动和心痛。她有这么好的一个父亲,从前却半点未知,至死都还在埋怨他。 玄松似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拍了拍玄舞的肩膀,说道:“舞儿,你且再过些日子,等父亲回来,定不再让你受这些委屈。” “父亲才回来,这就要急着走?” “是的,父亲军中有些急事需处理。” 玄舞见玄松这般,想他可能也有了疑虑,忙拉住欲走的他说道:“父亲,我今日不巧看见你的副将死了,且被封存在苏家的大马车内,他可是有什么事?” 玄松大惊失色,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你是说汤镇?不可能,他此时正等在府外呢?” “可女儿瞧见的明明是他,难道还有第二个汤镇不成?” “想必你是认错了人,汤镇一直同我在前线作战,从不曾离开半步,他怎么可能会死。”玄松还是不相信,想着玄舞也许是认错了人,毕竟她见过汤镇次数不多。 “如此,父亲还是当心些!” “恩!” 玄松从玄舞屋内匆匆的出来,想起她说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想起汤镇递给他的家书时说夜儿出了事,让他无论如何赶回家一趟。 玄松本想去看趟玄夜再走,但现在事情存疑,想必是有人从中捣鬼,便作罢了,只要人安好,看不看就不那么重要了。此时紧要的是赶回军中,只希望军中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到了府外,玄松直奔和汤镇约好的地方,却没有他的人影。 在周边又寻了一圈,想他是不是方便去了。 正在这时,却听到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军中多年,这样的脚步声可说是最熟悉的,那分明是一只部队,人数至少在百人以上。 玄松心喊不妙,顾不上找失踪的汤镇,忙跳上了旁边一处宅院的屋顶,朝下看去。 却见那只部队在跑到玄府大门时停了下来,领头的,正是苏家军,还有他的副将,汤镇。 若到此时,玄松还想不出个中缘由,那就是傻子。朝中的弯弯道道他岂有不懂之理,不过是想他人在边塞作战,一心为国效力,朝中的权力漩涡便卷不到他那去。 今日的教训,玄松铭记于心,望了眼玄家大院,明白只要他安好,整个玄家就不会垮的道理,便不再犹豫,转身迅的朝来路奔了去。 玄家。 此时玄夜的卧房,却不只是他一人。 灯光忽明忽暗,玄夜忍不住还是睁开了疲累的双眼,无奈的说道:“妹妹,你怎的还在此,今夜不睡了吗?” “我睡不着!”玄月嘟着嘴说道,眼睛却一直向着门的方向,不是说今夜人就会来吗?怎的天都快亮了,人还没到。 “你睡不着也该呆在你自己的屋里,跑我这来作甚,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我不管,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这是何道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玄夜好似这两日才认识了这个妹妹。 “我一直如此,你才知道吗?”玄月的心思不在玄夜身上,跟他说起话来,也懒得费心思。 反正过了今夜,她或许就能如愿当上玄家嫡女了,而身边这个玄家的嫡长子,就会成为一个废人,对她,根本就构不成半点威胁。 想到有那么风光的一天,玄月的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越加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她才不要做一个通房丫头的女儿,她的母亲,一定要是正妻,她要名正言顺的做玄府的大小姐。 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也定会有对她摇尾乞怜的一天,而她玄月,再也不用去讨好任何人。尤其是玄舞,她要将她踩在脚下,要扯掉她的头,打烂她的脸,然后告诉她,她的一切都会属于她,她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的。 枉顾玄舞还是玄家嫡长女的出生,至死才明白她家庶女有那么大的人生目标,而且还顺利的实现了,虽然代价是陪上了整个玄家。 16 往复轮回 (前一章是直接覆盖的请假条,有接不上头的记得回头看一眼哈!) 以前玄松还一直考虑要不要将这二人调走,现在看来,军中还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的。 可惜眼前的‘汤镇’并不了解,不然早在玄松说出左青、左敏名字的时候就该说烦这二人了。想必聪慧的‘汤镇’很有自信能收服他的两名新助手吧。 安排好这些,玄松这才后连奕一步,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既然有人拿玄夜来诱他回京,玄家定是有什么事,他还是回京看一眼才能放心。 一路上,玄松想的最多的不是玄夜,而是玄舞,她总是让他放心不下。因为不管谁出事,最后从他人口中听到的名字,始终是玄舞。 想起玄舞出生时看着他那冷冷清清的眼神,明明才出生的婴孩,她的眼神里却带着孤凉,带着责备和心伤。 人的一生,玄松相信皆是因果轮回。如果她真是魔星降世,那他这个父亲也必脱不了干系。 玄松走的脚程并不算快,足用了两日三夜才到达玄府。若说玄松这一生最信任和最依赖的人,那便是他的乳母关氏。 所以一回府,玄松基本第一个找的人便是关氏。 听关氏提到玄舞说想父亲的话,且说的声泪俱下,玄松还来不及去看楚氏和玄夜,便先去找了她。 时间再次回到玄舞见到此生的父亲玄松。 玄舞抱着玄松的胳膊,问道:“父亲,为何你会先来看女儿?”而不是先去看玄夜玄月,这是她先前想问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想看你,便来了,舞儿莫不是在怪父亲”。玄松看着玄舞通红的眼睛,有些心痛。 “不是,女儿此生决不会再怪父亲!你已经为女儿做得够多了”这是玄舞对自己暗暗的誓。 “再?” 听到这个再字,玄松心里像落了块石头,压得喘不过气了。 难道真如国师所说,魔星乃是带着前世记忆所生,只因前世积累了过多怨气,又死得凄惨,身死不得安息,魂破不得归依。往复轮回,降世只为来寻仇的。 “父亲!如果可以,我想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是扫把星,改变命运的并不是我。 ?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会给家人带来厄运,我希望你现在就将我杀了,而不是等将来被世人唾弃,没有半点尊严的死去。” “谁说你是扫把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仍然是玄松关注的重点,恐怕也是玄松最害怕面对的。为了保住玄舞的命,他不惜杀害了许多无辜的生命,甚至眼睁睁看着和她同日出生的婴孩全部被杀。他矛盾,却又害怕,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女儿,哪怕她真的如国师所说是魔星降世。 玄舞抹了把脸上因想起前世死状而流下的悔恨眼泪,说道:“我知道父亲珍我爱我,可我在其它人眼里呢,始终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是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姨娘?” “这些重要吗?重要的是世上本无透风的墙,总有一天,别人都会知道的,到那时,若没有父亲的保护,我该如何?” 玄舞这句:别人都会知道的,彻底将玄松一直竖立的盾牌击垮。他费尽心机,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世人都知道了玄舞的魔星身份,而又得不到他的保护,那会是怎样的惨状。 现在,他还能保护她,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或没了保护玄舞的能力,她只能任人鱼肉。 国师总说魔星魔星,可在玄松的眼里,他的女儿就是天使,从不伤人害人,听话而乖巧,凭什么要让世人欺负。 “父亲明白该怎么做了!你且宽心,父亲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 “父亲一定要保重自己”,这才是重点,玄舞就是要让玄松知道,他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而无用。 如果不及时醒悟,也许是天亮,也许就是明天,那些已经闻到风声的人就会来了,只要进了玄家的大门,便再无安宁之日。 玄舞不想再让时间不断倒退,那只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的,始终还是在父亲的身上。 一句保重,说不出的心酸道不出的无助。 玄松从玄舞院里出来,正准备回夫人楚氏的明园换身衣裳,却在园里碰到了萧氏正带着丫头出来。 “老爷……” 见到玄松,萧氏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揉眼,抹泪,提裙迈腿就要给玄松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玄松此时半点心思没有,而且刚才玄舞的话,明里暗里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的话,说明他身边的俩个女人,已经将他的话当耳旁风,竟是她们将他和玄舞,甚至整个玄家置于险境。 当初本是要连眼前的萧氏也一并杀掉的,无耐紧要关头,萧氏说她已经有了身孕,玄松这才一时不忍,留下了她的性命,并要其誓,此生绝不再向外人提起此事。 现在可好,她们只差没宣扬到世人都知道了。 这种恼恨,是玄松此生都没有过的,只恨不得,现在再将萧氏的脑袋削了。 萧氏伸手抱了个空,抬头一看,对上玄松满眼的杀气,只惊得腿一软,当场瘫坐在了地上。 “你且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玄松此时还要赶着进宫面圣,没空理眼前的妇人。说完,甩袖匆匆走了。 一句“且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让萧氏坐在地上半点没能爬起来,毕竟玄松是武将出身,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当真杀起人来,眼睛也是不会眨一下的,这一点,萧氏可是亲眼所见。 所以一对上玄松杀气腾腾的眼神,任萧氏再柔情的水,也瞬间凝成了冰。 萧氏本来就是收到玄松回府了的消息,特意一番梳妆打扮出来,就是想先见上他一面献献殷勤,哪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几乎是沮丧的回了自己的栖园,萧氏想找玄月诉诉苦,问问她是否知道老爷生气的原因,四处寻找,竟不见玄月的人影。。 17 起反效果 别看玄月看上去个子小巧玲珑,两道弯眉下一双眉目常常是脉脉含情,正宗傻白甜的纯情样子,却是个有主意的丫头。? 自打萧氏在她十岁那年忍不住向她吐露了心中的苦闷和压抑之后,她就能为她出谋划策规划生活了。 也是如此,萧氏当真一路顺风顺水,从一个地位低下的通房抬为了姨娘。所以现在萧氏若有不顺或没了主意的时候,总是会来找她商量一二。 在这紧要关头找不到玄月,萧氏的心像结了层霜,整个人都被打蔫了。 玄松匆匆回到楚氏和他平日居住的明园。进门半晌,他脱下战袍,又自行从衣柜里翻出官服换上。这么大动静,楚氏竟然毫无知觉,还兀自睡得香甜。 本想去回,但看楚氏睡的过了头,临出门前,玄松实在气恼不过,步到楚氏的床榻边,一把掀了她的被褥,道:“你可是睡的香,只怕天塌了,你都能当成被子盖。” 楚氏被人突然扰了好梦,正欲火,抬眼一看是玄松,忙整理衣襟从床上滚爬了下来,立到他跟着站好道。 “老……老爷,你是何时回来的,怎不通传我一声,我好出门去迎接你!” “何时回来的?我都进门半天了,你也是当母亲的,整日只顾自己安逸,何时为家里和儿女们多操些心?”在玄松眼里,此时的楚氏是个完全不称职的母亲。 ? 他在边塞收到了儿子生命垂危的消息,一进门就听到女儿的哭诉,可见都过得很不如意。倒是楚氏这个做母亲的,生活的滋润得很。 “我……我昨日睡得晚了些,难道是舞儿又惹祸了?老爷这才急着回来。”前半句楚氏说的心虚无力,到后半句,只差没咬牙切齿了。 本来玄松此时的气就是从玄舞那通话里带出来的,楚氏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听楚氏这话,玄松也不急着出门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到了楚氏的脸上,直打得她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一头倒在了旁侧的床榻上。 玄松打完,不知是气的还是用力太猛,手都是颤抖的,声调也变了,怒道:“舞儿也是你生的。” 楚氏这一巴掌挨得突然,她长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人生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她最敬最爱的夫君。 当下委屈得就泣不成声了,本想说:玄舞就是扫把星之类的话,但一见玄松圆瞪的双眼,便不敢吭声了。 “你仔细想想吧!” 玄松本也是个心软的,打女人的行径放在平时,他也做不来,见楚氏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忍。¤ ?但他此次实在太生气了,他几乎是担上全家的性命在保全玄舞的安危,没想到楚氏却一点都不懂他的用心,这如何不让他心寒生气。 撂下话,玄松不等楚氏起身,气闷的走了。 楚氏却以为玄松这是在怪她生了个祸害,玄松前脚刚走,就马上让人去把玄舞请了来。 玄舞才踏进楚氏的门,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她以为向父亲哭诉,通过父亲,母亲能收敛一点,对她好点,至少能让她多点自由。 看样子,效果起反了。 “将门关上!” 玄舞的后脚跟才踏进屋里,楚氏的声音就传了来,那股子恨意夹着风射到了玄舞的心里。 玄舞依言将门关上,最多就是挨骂挨打嘛!自己的母亲,怎么着都行。 有了这个思想觉悟,贴着门刚站稳,一本书简就朝她飞了过来,纵使玄舞已经做好了准备,也迅的朝一旁躲了去,还是被书简扫到了耳朵。 几乎是立刻,玄舞感觉到有血液顺着耳朵朝脖颈流了下去,然后钻进衣领里。 “孽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还敢躲,你给我跪下!” 和前世相同,每当这个时候玄舞都在想,如果父亲看到母亲这么疯狂的一面,会不会休了她。 这哪里是名贤妻良母,分别就是泼妇嘛! “你说,你又干了什么?” 玄舞在门跟前跪下不吭声,她就来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救人,干的可都是大好事,但她是个低调的人,不擅长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说!” 楚氏看着玄舞脸侧的血迹,精神越加的亢奋,有冲上去撕掉她耳朵的冲动。 玄舞知道楚氏所说的干了什么,那必是坏事,绝不可能是让她说好事,然后表扬她,于是诚实的回答。“我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你昨天又去哪了?别以为我人不在府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既如此,还问她作甚! “回话啊!不回话,是不是因为心虚!你这个祸害。” “我不是!” “你说什么?” “我不是祸害。” 楚氏一脸受打击的模样,手指着玄舞抖啊抖的,说道:“你还敢回嘴了!” 以前是玄舞心虚,一直以为那些不幸的人真是被她祸害的,所以每次楚氏批评她的时候,连嘴都回得没有立场。 自从知道很多事故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之后,现在就是打死玄舞,她也不会承认那些错是因为她才犯下的。她最多保持沉默,适当的时候,她会让母亲知道,她犯的错比她还要多。 有了第一次的反驳,玄舞今天是豁出去了,反正在今天跟父亲说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豁出去了。 于是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说道:“我不是祸害!我害过谁了?你告诉我!” “你……你竟顽固至此,你的心是黑的吗?” 在楚氏第一眼看到刚出生的玄舞时,她就觉得她是个妖怪,因为她全身通红,甚至泛着黑,每一次因为她出了事,楚氏就在想,她的心或许就是黑色的。没有感情,不会伤心,也不知道悔改,自然也听不进她的话。无论她说百遍千遍,她还是会不断惹祸。 “你这么说自己的女儿,你觉得合适吗?” 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母亲这么说,玄舞就算再次重生,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好!好!我说不过你,也说不得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 18 虐待亲女 “所以母亲的话也可以不用听了是吧!既如此,你给我滚出玄家,出去以后,也别说是我的女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说玄舞惊呆了,连楚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可话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楚氏此时的心里是慌乱的。 玄舞是玄家的嫡长女,嫡长女不同于那些庶出子女,不仅是玄家的血脉,更是玄家的门面,若玄家无子嗣,那是将来有权继续家业和爵位的。并不是楚氏一个妇人说赶就能赶走。 楚氏心中恼恨玄舞,可玄松作为她的父亲都从没说什么,再难都要保全这个女儿,她有什么资格说放弃。 不过想到玄舞一惯软弱任她揉捏的性子,又是一个女孩子家,就算她让她滚出去,想必她也没那个胆量。 这么一想,楚氏慌乱的心又稍微平静一点。想着此次一定要给玄舞一个教训,让她铭记于心,往后她就不敢再忤逆她了。 楚氏哪知道站在她眼前的玄舞已经脱胎换骨了,哪还是那个任她揉捏的女儿。 等反应过来楚氏的想法,玄舞心都凉透了,她还能指望母亲什么呢? “母亲当真不要女儿了?” 玄舞此时的声音平静无波,同样,也没有半点温度。 楚氏将头扭向一边,她不敢再说更绝的话,但让她认错,她也低不下那个头。 玄舞见楚氏如此态度,当真一旋身,拉开适才楚氏让她关上的门,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 楚氏一见玄舞走了。 整个心都砰砰直跳,若真让玄舞出了玄家,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也别想活了。想到此,楚氏也忙跟着冲了出去,一把拉住已经出了门的玄舞,反手就照着脸上扇了一巴掌。 玄舞本来就比楚氏高出半头,块头也较她大些。这一巴掌只差没跳起来扇。 “让你走你还真走,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子。” 说完又照着玄舞的脸辟哩叭啦的来了几下,脸上那辣辣的疼,说明了楚氏现在有多窝火。 一通狂扇之后,楚氏可算解恨了。 抬眼对上玄舞冷冰冰的眼神,心莫名的有些害怕,但想到女儿是她生的,任打任骂,她都有那个权利,这么想也就心安理得了。 “打完了吗?打完我这就滚了!”玄舞早就清楚楚氏的心狠,反正从小到大她没在她身上感受过半点温暖,她不想要她了,那便不要吧!她也不稀罕。 “你……。你想一走了之,我可不会如你的意。绿可,绿莹,进来,将舞丫头给我关到地下仓库去!我就不信,还治不了她的倔脾气!” 听到叫声,在楚氏屋外伺候的绿可、绿莹不知从哪赶到了门口,见玄舞红肿着脸,头散乱的样子,忙低了头。 “还楞着做什么,将她给我关到地下仓库去。” “这……夫人息怒!”地下仓库阴暗潮湿,里面放着的都是经年不用的旧东西,常年又不通风,一股子霉味,里面早成了耗子的家,哪里还能呆人。 玄舞怎么说也是嫡出的大小姐,身子也娇贵,这要真关进去,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绿可和绿莹有些害怕,站在一旁不敢动,只希望楚氏能息怒,再仔细想想。 “你们不用替她求情,快给我将她带下去!” 楚氏现在只恨不得眼前的丫头立马消失在眼前,而且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玄舞,反正只要将她关起来,眼不见为净,她更加不能出门惹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惩罚了。 主意打定,楚氏也铁了心了,吩咐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严实。 绿可绿莹见再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将玄舞带去了地下仓库关起来。 地下仓库里可算是与世隔绝了,人家在上面过白里,里面在过黑夜,人家在上面过黑夜,它里面还是黑夜。 就算绿可临走时好心的在里面点了一盏油灯也无济于事,可视范围仅在门口那挂油灯的三步远距离。 楚氏今天的动静不算小,她心里也清楚得很,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玄府的每个人耳朵里。 而她并没打算阻止。 一是想着要给玄舞一点颜色看看,二是让府里其他人也瞧瞧她这将军夫人的厉害,三就是她以为玄松打她也同她一样,是恼恨玄舞的出生拖了他后腿。这么一做,他也许气就消了。另一方面,也有些堵玄松的气,他敢打她,那她就打他的女儿,当回敬给他的粗暴。 消息很快传到玄月耳朵里。玄月就直接去找了萧氏。 萧氏见到玄月,正急着想向她诉苦,哪知玄月却道:“父亲回来了,姐姐被母亲关起来了,你还不去告诉父亲,让他将姐姐放出来。” 玄月性子急,话说的言简意骇,她以为萧氏能懂她的意思。 哪知萧氏听了,大怒:“玄舞被关起来岂不更好,为何要去找你父亲放她出来,那不是祸害人嘛!” “哎哟!我的亲娘啊!你怎么就不懂女儿的意思呢!姐姐可是被母亲关起来的。”玄月解释道。 “那有什么奇怪,你母亲不是三天两头的惩罚她吗?” “可父亲回来了啊!”玄月这边急得跺脚,暗恼萧氏的愚蠢。 “你父亲整日忙着,哪有心思去管教玄舞那丫头!” “哎!”玄月这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得再细细说道:“父亲往日在外面,不知道姐姐被罚的事。今日才回来,若是见到母亲这般惩罚姐姐,该作何感想?定会觉得夫人尖酸刻薄,连亲女都虐待。若你去告诉了父亲,父亲受了你的好,会觉得你宽容大度,越加对夫人没有好印象,你明白了吗。” “天啊,我的女儿太聪明了,你是如何想到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父亲。” 一见萧氏要走,玄月又一把将她拉住道:“还是等等再去。” “怎么?”萧氏看着玄月,忽的似想到了什么,忙站直整理起衣衫来,一边喃喃道:“对,等等再去,我先去沐个浴更个衣。” 此话一出,差点没让本在思考的玄月当众栽倒,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这些。 (未完待续) 19 恶毒夫人 作者话:求推荐票求收藏啦啦啦!(写这是不是更醒目点,都满足我的需求吧!) 玄月只得无奈的道:“我让你晚些去,是想着母亲既然要惩罚姐姐,总是要让她受些罪的,不然岂不是忤逆了母亲的意思。” “对,对,对,是该让她受些罪!那就等你父亲晚些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隔日的清晨。而玄舞这边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只差没抓老鼠当饭吃了。 玄舞现在并不怕黑暗,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生活在黑暗里的,别说那一盏油灯的范围,哪怕是星星点点的光亮,都没有的。 老鼠也并不令人害怕,相比那些钻心窝子的疼痛,老鼠的那两颗外牙槽,就算落在玄舞身上,也等于是挠痒痒。 所以等萧氏领了玄松到地下仓库来接玄舞的时候,这次是直接将她吓晕了过去。 由于对惨淡人生的厌弃,更准备来说是玄舞的自暴自弃,当那道并不算牢固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透亮的火把照向她的时候,那一哄而散的密密麻麻的老鼠就已经让人头皮麻了。何况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老鼠共眠的玄舞。 随时都不忘卖弄风骚的萧氏在见到这一幕时,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死……了……了……”就一头栽倒了。§ ? 、 还好跟在萧氏身后的玄月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接住了。不然,以玄松此时注意力完全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也是接不住萧氏那略显丰-满的身体的。 玄月别开眼,没敢朝地上看,老鼠不大,可但凡是名女子,都是害怕的。 而此时的玄舞正在无限想象,想象自己又回到了那片黑暗当中,偶尔被攻击时痛的淋漓,和自由奔走的畅快。 对突然被打断的想象,玄舞很不高兴,睁开眼睛努力想适应过强的光束,最终放弃,她已经适应了黑暗。 还是玄月的一声惊呼:“姐姐……”打破了这片黑暗的宁静。 那颤巍巍的哭腔,是专属于一名死者的悲鸣。 可玄舞知道,她并没有死,她怎么可能被一群老鼠就咬死嘛!如果是那样,她又怎么会重生在这里,那些想方设法让她重生的家伙,是不想再见到她的。 玄舞就是故意让这些老鼠咬的,因为只有疼痛,能让她更加清醒,也能提醒她,她现在是一个大活人。 “都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姐姐扶回去,紫霞,你去请大夫。”显然,玄月要比玄松反应更快,也更冷静。 玄松此时已经气得全身都颤抖了,他已经悲痛到无法自持,甚至一度想流泪。他的女儿,竟在受这样的罪,而令她受罪的还是她生母。 “庆安,去,去把楚氏给我请过来!” 玄松早忘了楚氏的温柔体贴,也忘了他们曾经的情意绵绵。眼下,楚氏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恶毒的女人。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疼爱,玄松并不认为她对其它人也会付出真心。或许,她曾经的善良大度,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 有了这个认知,玄松连自己也一并责备上了,他怎么能眼瞎至此,娶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呢! 庆安是玄松在府里时伺候他的跑脚小厮,主子的一声令下,便麻溜的去请人了。 没多会,楚氏就跟着庆安小跑着过来了。 玄松是玄家的顶梁柱,更是楚氏的天。他的命令,别说她前一刻在被窝,就是在入厕,那也得夹断了赶紧来。 楚氏这会还没睡醒,只听到玄松的命令就赶紧的跟着跑了,完全还没搞清状况。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么的赶早。楚氏心里虽埋怨,好在一直对玄松敬如神明,有疑问,也不敢问。 直到一路小跑到地下仓库,楚氏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心也砰砰的跳的欢快。她想起来了,昨天大早,她将玄舞那丫头曾关进了地下仓库去。 不过就是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就放那么点东西,再加个人进去,能有什么事?最多就是女孩子家害怕了,哭喊几声,不可能还会闹出别的事来吧! 带着这些安慰和忐忑,楚氏随着庆安往地下仓库去。 随着越往下走,楚氏的心就越不安。 因为这个地方她只听过,还从来没来过,她根本想不到一个仓库竟能建得跟地牢似的。不,应该说比地牢还恐怖,因为地牢还会在地面建个窗子给它,但这仓库基本就是在地面挖了个深坑。 还没进门,那股子霉味夹杂着怪味就已经透出来了。等楚氏真正站到了仓库内,看清此时已经被关嬷嬷扶进怀里的玄舞时,她那颗平静的心彻底失控了。 此时的玄舞已经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了,全身的衣衫被不知名的生物撕咬得没有一片完好,上面还透着斑斑血迹。而那张脸也肿成了包子,上面同样布满伤痕。眼睛紧闭着,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意思。 “怎么弄成这样,快,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快送去看大夫。”楚氏心是慌的,也不知道她是害怕玄舞出事,还是害怕担上害了玄舞的罪名。 在场的人听楚氏这么说,都微微的楞了一下。 人就是被她折磨成这样的,没想到楚氏没有半点心虚,说话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此时的萧氏已经醒了过来,听了楚氏的话,提醒道:“夫人,舞儿不就是被你整成这个样子的,你忘了吗?” 萧氏拆楚氏的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习惯了和她斗嘴,当下就回击道:“我是让人将她关进仓库,但那是昨天早上,我进宫前,不是已经令人将她送回院子了吗?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这里。” 楚氏没有说谎,她这两日忙着进宫安慰小产的妹妹,白天基本不在府里。昨日再次进宫前,确实这么吩咐了绿莹的。 想到绿莹,此时却不在这里,没有办法帮她对质。楚氏心里更清楚,不管是不是绿莹失职,这个责任她却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忍不住朝玄松看去,这不看还好,楚氏还能勉强保持镇定,这一看,玄松那双喷火欲杀了她的眼神,吓得她当场就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心也恐慌到了极点。 (未完待续) 20 坦白从宽 作者话:周末了,就只求收藏和点击好了!推荐票等周一投可好???? 女人的思维模式远不是玄松此类男人可以理解的。 刚才在气头上,过了这么会,等静下来,玄松又恨铁不成钢,终究是自己明媒正娶回家的夫人,再气,在人前总要给她留些面子。“我让你想想,这就是你想到的结果?” 楚氏扭捏了几下,在玄松面前不敢再说狡辩的话,“我……我……我知道错了”,还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 楚氏态度一软下来,本来玄松那满肚子的气,一下就泄了大半,预备的一箩筐要训的话,也没了出口的理由。 碍于这么多人看着,这事还得有个了结,玄松道:“知道错了就好,既然是你将舞儿关在这里的,那你也在这里呆着好好再想想,错在了哪里,以后该如何。” 楚氏一听玄松要将她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仓库,何况玄舞的惨状她也不是没见到,眼泪哗哗的就流了出来,恳求道:“不要啊,老爷,你知道的,我胆子小,从小到大,连夜路都不敢走的。” 楚氏出生好,从小没吃过苦是众所周知的。当初娶她时,玄松还立誓只会让她过上更好更幸福的日子。现在她这般当众撒起娇来。任玄松铁铮铮的汉子,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不是对楚氏管教儿女方面有很大意见,玄松一直是很吃楚氏这一套的。只要她一撒娇服软,他基本就无条件投降了。 “舞丫头?你醒了吗?”正在这时,萧氏的声音传了过来。 玄松和楚氏同时望了过去,却见萧氏正扶着玄舞的肩膀摇晃,她的眼睛还是紧闭的,哪里有半点要醒的样子。 玄舞当然是醒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声音,她不过是更喜欢关嬷嬷温暖的怀抱,如果她此时睁开眼睛,就必然要离开了,她还有些舍不得。 也是如此,才提醒了玄松,不能再被楚氏的软声细语所迷惑,将自己的女儿折磨成这样,心思如此歹毒,就必须要严惩,不然往后,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了。以前宠她爱她,是因为楚氏的善良大度,既然这些都是假的,他也不必再遵守当初的诺言。 “大夫还没到吗?乳母,扶大小姐回你那去治伤。” 楚氏一听玄松要将玄舞送到关嬷嬷那去治伤,又不愿意了,送去关嬷嬷那,不就等于是送到萧氏那里,玄舞再不济,那也是她生的。忙道:“关嬷嬷,你将大小姐扶回明园,我那更方便些!” “你留在此处!要回哪?”玄松再次皱了眉头,这回却是对楚氏对关氏的称呼很不满。 关氏可是玄松的乳母,平时他都没有叫她嬷嬷,而是以乳母相称,以示敬爱。楚氏嫁给他,却将他的乳母当下人使,这让他很不高兴。 在这一点上,她连萧氏都不如,萧氏可从来都是跟着玄松叫的乳母。 楚氏一听这话,脸垮了下来,她以为刚才玄松已经心软不罚她了,再看仓库里黑漆漆的一片和时不时传出的奇怪声音。 让她呆在这里,那还不如让她去死。何况她一个堂堂将军夫人,被关在这里,哪日传出去,那还不笑掉别人大牙,以后还让她怎么抬头做人。 想到此,楚氏移步到玄松面前,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央求道:“让我回明园,我以后不罚她便是了。” “你怕黑,她一个孩子难道就不怕,我现在就是让你体会一下,知道什么叫分寸。”楚氏的害怕玄松看在眼里,心其实已经软成一滩泥了,也就嘴上还没饶人。 “我现在已经体会到了,我不知道这里面有这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能咬伤人,太可怕了。” “舞儿是你生的女儿,你都不疼她,她还能指望谁!往后要对她好点,知道吗?” 若是在战场上,玄松还能以暴制暴,但在家里,也就只能晓之以理了。 萧氏和玄月在一旁,听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本想着能有个让她们期待的结果。搞了半天,人家俩夫妻只三言两语,这就要没事了。 萧氏暗恼玄舞的没用,人都伤成这样了,也起不了作用。 心里一恼,手里也不由的用上了劲,本来还扶着玄舞的腰的手,就那么一把掐了下去。 恨得越深,下手越重 “呜……”直疼得玄舞想不醒来都没办法。 跟前玄松和楚氏的对话,玄舞不是没听到。心里有对楚氏的无奈,也有对玄松的失望。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是谁,如果对她好了,就希望只对她一人好,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可父亲不只是她一人的父亲,他还是别人的丈夫。他的爱不可能只给玄舞,他还会爱他的妻,他的妾,他的其它孩子。 父亲这分别是顾及到了夫妻的情分,不好只为玄舞出头。那人又是自己的亲母,还是将军府的夫人,玄舞难道能跳起来反抗,要求父亲必须要将楚氏怎么怎么嘀。 只怕她真跳起来反抗,也会无济于事。 所以萧氏这一掐,玄舞也理解她复杂的心情。不过,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当真以为她是死了不成。 玄舞睁眼,正要让萧氏拿开她的辣手,哪知她一把竟将她按进了怀里。还一边心痛的哭喊道:“可怜的孩子,你可算是醒了,瞧瞧,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有这耳朵,流了这么多血,这是被什么划开的吗?别怕,告诉姨娘,姨娘给你作主,找那人讨说法去。” 说完,还恨恨的瞪了楚氏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经萧氏这么一嚎,玄松也注意到了玄舞那人为的伤势,他本以为玄舞只是被关在这里被老鼠咬的,想着楚氏也是无心之失,还想着这次就口头教育好了。 可是,难啊!“楚柔……”这回,玄松是彻底恼了。 站起身正要去提楚氏,哪知她反应更快,一见大势不妙,竟拔腿跑了,扔下一句:“相公,我忽然想起母亲说想我了,我这就回娘家一趟,过几****再回来。” (未完待续!) 21 给足面子 作者话:我擦!谁能告诉我,这本书是哪天上的最新签约榜,我竟然刚刚才现。?¤ 继续求收藏啦!好可怜的说! 这么大个人,竟然..就这样不负责的跑了? 玄松哭笑不得,似今天才现她还有这样令人头疼的一面。 玄舞可是很了解她这个母亲的,那绝对是人中极品。遇事三步曲:先撒娇,再耍横,耍横不成就耍赖,总之一句话,为达目的绝对是个豁得出去的人。 今天主事的是玄松,母亲也算给足面子了,只是撒娇和耍赖,耍横这一点还完全没派上用场。 楚氏人一走,萧氏应先前玄松所说,和关嬷嬷一路将玄舞带回她的园子养伤。 从玄松找上楚氏和萧氏这俩个女人来说,他的品味还是挺专一的。因为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他面前温柔贤淑心底善,转过身就成了人面兽心比虎毒。 前世玄月可说和萧氏接触也多,对她的了解不比楚氏的少。玄松想给楚氏一个下马威,将她送到萧氏那养伤,无非是将她身体上的伤转移个位置的养法,没有本质上的助益。 玄舞清楚这一点,也有这个思想准备。 楚氏跑路了,那在玄家,除了玄松这个常年不在京中,在京中也会三天两头不在府里的主子,萧氏可就能顶起玄家的半边天了。 这样意外的收获,是萧氏做梦都没想到的,先前所愁的现在完全没了问题! 楚氏也是等回明园收拾行装的时候,才琢磨过来其中的利害。她这一走,府里就只有萧氏一人伺候玄松了,平日里日盼夜盼,不就盼着玄松能早些回府里来。这下可好,人回来了,她却不得不走,若是让萧氏再怀个一儿半女,那她往后的日子岂不越加难过。 可现在又不是能留下来的状况!说来说去,楚氏还是怨起玄舞来,若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有家呆不成。楚氏带着这样的不甘,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离开的玄府。思量着,老爷何时才能消气,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正大光明的回来而又不用受罚。 站在萧氏的立场,想法自然相反,今天楚氏自己走出了玄府大门,那最好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在哪里,也是一山容不得二虎的,尤其是母老虎。?? 这次楚氏可算是将玄舞的心伤了,明知这样下去,萧氏很快就能将她取而代之,也没加以阻止。血缘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就如她和玄月,还是亲姐妹呢!在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下起手来照旧不会心软。 玄舞被送到萧氏的栖园,关嬷嬷便被她打去做别的事了,大夫的影子,那是半个都没有的。于萧氏,只怕恨不得玄舞就此消失。 不过现在萧氏还没坐上平妻的位置,玄月也还没被提为玄家嫡女的资格,那么玄舞的小命,她还不会动。现在这种冷遇,不过是萧氏的一个小小泄而已。泄完了,还得人前笑呵呵的把她这个玄家目前唯一的嫡女照顾好,而她也还能听到玄月甜甜的喊她一声姐姐。 从玄舞早上被送到栖园,直到午饭过后,她才听到有来人的声音。而那些声音应该是栖园帮萧氏做事的,只是路过的样子,进进出出做了活计就又出去了,直到下午,才真正有人来伺候玄舞。 玄舞只静静的躺着,一边养精神一边睡觉。为了帮父亲躲过苏家此次的找茬,玄舞可是费了老鼻子劲,虽然对身体没太大伤害,却很耗费精气神。这期间,就是她养神的最好时间。 被支来伺候玄舞的人,是在萧氏面前最不受宠的一个丫头,名叫香草。玄舞现在几乎全身都被老鼠啃咬过,伺候一个这样的人,自然用不着多懂事的丫头。 玄舞能记住香草,还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对她和玄月的姐妹情谊质疑还向她吐露的人。上辈子的事,记住挺费劲,若不是有了后来接踵而至的打击,玄舞还真难想起这个人的存在。想必也是因为香草不懂得掩饰的性子,才会在萧氏这院落不落好,被人排挤吧。 香草进了玄舞现在所躺的屋子后,以为她还是昏睡着的,便自己动手颇有些费劲的帮她更衣擦身。一边捯饬着手里,一边还在不断的嘀咕着:“姨娘就算了,怎么二小姐也不管管,人都伤成这样了,放这这么久都没人管,依我看就是没良心,还说什么姐妹情深呢!” 就是这样的话,曾经的玄舞可是听了后很生气,还将香草好一通骂,最后被放到了洗衣房做事。 现在再听,这话可就太中听了,玄舞只差没为香草竖起大拇指,她才是真懂人心。人,可不能只听她说了什么,而是要留意她做了什么,究竟是对人好还是对人坏,要从结果看。 玄舞决定了,等回她院子时候,顺带就把这丫头带上吧!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着才行。 等香草帮她收拾妥当,又出去给她找了名大夫回来上完药后,玄舞才假意刚醒,说道:“香草,我饿了,去给我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大小姐,你可醒了!饿坏了吧,婢子这就去!”见玄舞醒过来,香草是满脸惊喜,很有成就感的样子,正要出去,却又忽地顿住了身子,回头疑惑的道:“大小姐怎么知道婢子名叫香草。” “..” 这下换玄舞懵了,感情这还是她们此生的第一次接触? “难道你不叫香草?” “婢子是叫香草”。 “那就对了,我曾听姨娘这么叫过你,便记下了。” “大小姐记忆真好!” 看着还是满脸疑问摸着脑袋往外走的香草,玄舞有些心虚的想:这么个小丫头如果她都糊弄不了,那她还谈什么报仇血恨,还谈什么逆转人生。 事实证明,越是像香草这样活的清醒的小丫头,越是难糊弄。 等香草端了食盘进来,玄舞这边刚把一口粥送进嘴里,她的问道再次出来了,“大小姐,你确定是听姨娘这么叫过婢子,可婢子自进栖园来,连门都还没出过呢!还是您有次和二小姐路过此处,婢子远远才见过你那么一眼。” 22 医者心思 (作者话:这周貌似是裸奔的节奏,就靠大家的支持啦!十二点一过,记得投下推荐票票啊,那个对此时的作者来说,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先谢了!) “如此,那便是二小姐叫过你的名字!名字很好听,也好记”。? § ◎回这话的时候,玄舞已经有些漫不经心了。 本还想逗逗这小丫头,可她身上是怎么回事!有点痒痒麻麻的。如果不是曾经体会过这种销-魂滋味,玄舞可能还会以为是她身体上的伤,因刚擦了药的缘故。 玄舞捞起衣袖一看,果真,连那些没有被老鼠咬上的地方也红了,凑近一闻,味道都是一模一样的,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道。这哪里是治外伤的药膏,分明就是一盒夺命药膏嘛。 这药膏玄舞前世就用过,因为有次约了萧珏枫去游湖,湖没游尽兴,却不慎掉进了湖里,还把腿给划伤了,他当时就帮她擦了这种药膏。 这药刚擦了会毫无异样,就算再过阵也最多痒痒麻麻的,不仔细感觉还很容易忽略。足足要等七七四十九日,本来长合的伤口里才会开始化脓,起初的微痒也变得奇痒无比,令人连睡梦中都会忍不住去抓挠它,直至完全溃烂成个血窟窿。然后再养七七四十九日,伤口才能再结痂。到那个时候,留下的就不仅是道疤痕,而是个深深的窟窿。?? 那滋味,绝对可以用痛不欲生可形容。 一道伤养成那样也就罢了,现在玄舞身上的伤就算没有上百道,也至少有二三十处,想想那结果,只怕到时就算母亲允了她的门禁,她也不能再出门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还有脸? “香草,你在我脸上也擦药了?”刚才玄舞只顾养神了,根本没留意。只想着这会子萧氏和玄月还不会伤她性命。 这下可好,小命是没伤,却是要她活得生不如死啊! “自然擦了,小姐脸上都肿了,所以我将这药膏足足擦了三遍,就怕大小姐的脸不能恢复如初!”香草这无比骄傲自豪的口气,是等着玄舞夸赞呢! 好嘛!香草果然不是一般的草,干的漂亮。如果过上七七四十九日脸上出现个窟窿.. 玄舞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果真是女人不够狠,地位不够稳啊!以前玄舞用了这药膏后只是略有怀疑萧珏枫,现在看来,那也是玄月的杰作。? “这药是二小姐给你的?”玄舞问香草。 “不是!是大夫给的!” “哪个大夫?” 玄月的爪伸的如此长,倒让玄舞防不胜防了。 “苏大夫..因为府里现在也没别的大夫了,虽然苏大夫的医术没有张大夫的好,大小姐不会怪婢子自作主张吧!” 香草这回还是挺留情面的,至少没当着玄舞的面说她这个大小姐被扔在这压根没人管,还靠她一个下人去请的大夫才把伤给治了。 “你做的很好,我应该谢谢你!”玄舞由衷的赞道。 “这没什么,大小姐太客气了!”说完,香草的整张脸都红了。 等香草出去,玄舞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精气神才刚养好点,她至少还得再休息上两日才敢再用那定时往复之术,这两日,她只能顶着这身伤带着有毒药膏生活了。 本还希望父亲能将自己的俩个女人管好!看样子,玄舞是指望不上了。父亲心太软,只怕她就算告诉他萧氏和玄月的恶行,他也不会相信,就算信了,也治不了她们,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玄月穿戴整齐,等香草回来,吩咐道:“香草,你去将苏大夫请来,就说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 没多会,香草就领了人进来。 苏大夫也是玄家惯用的大夫,听闻曾经也在太医院做过事,却因为犯了事被赶了出来,后来便一直在一些朱门大户内行走,玄家也在那其中。 四十来岁的样子,脸白白净净的,只唇下留了撇一指长的胡须,样子倒看不出有德行亏损。进门后也很有礼,没因为玄月受伤就轻视,也没因为她在府里不受宠就有所怠慢,脸上一惯微笑着。 等苏大夫坐好,玄舞将她刚才准备好的茶亲自奉到了他的手边,这才坐回自己的主位上说道:“听香草说是苏大夫给治的伤,今特意将您请过来喝杯清茶,也算是舞了表谢意。” 听玄舞这么说,苏大夫点了点头,似对她的懂礼很满意。微笑着回道:“医者父母心,这都是苏某应当做的!” “苏大夫常在府里行走,想必也是熟人了!自是不必客气,往后恐怕还有麻烦您的地方。”玄舞说这话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个动作到让苏大夫似想到了什么,忙道:“自然,自然!”本还想再说什么,忽又觉得说这话不对,谁家没事会希望见到大夫来呢!三言两语,竟说的苏大夫有些紧张起来,端起手边的茶,凑近唇边正欲喝下。 忽然,苏大夫面色一下惨白了起来。另一只执着杯盖的手也颤抖起来,险些将杯盖甩了出去。 见此,玄舞心中冷笑,本想这苏大夫只是被利用,看样子,他还是知情者呢!说什么医者父母心。 见他犹豫,玄舞不得不提醒他。“苏大夫不必客气,请用茶!” 他既然懂这药,自然就知道喝下去会如何,只怕到那七七四十九日,若没有解药之法,就该肠穿肚烂了吧!这样的人,死了也算干净。 “苏某忽然想起还有一个病人未看,茶就不喝了,这便先告辞!”举到嘴边的茶杯是如何也不敢喝下去,面上佯装镇定,心里恨不能站起身来立马走。心道:这姑娘是如何知道药膏有问题的,还将之对进了茶水里。 见苏大夫要跑,玄舞忙道:“香草,伺候苏大夫将茶喝下去”。 话说香草,名字小巧可爱的紧,人却是个高大小壮型的,往门口一站,足能占掉半边,和玄舞站到一处,倒还能显得她小巧。 23 只为求药 (作者话: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一切过年!) 玄舞这边特意将‘伺候’二字加重,香草心领神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就着苏大夫手中还端着的茶杯就往他嘴里灌茶水,动作极其粗鲁无礼。? 好家伙,苏大夫一个大老爷们此时硬不是香草的对手,只听咕噜一声,苏大夫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喝了什么,拼命挣扎起来,香草渐渐落了下风,终让他将手里的茶杯掀翻了。 可惜了一杯好‘茶’啊! “呸……呸……呸呸!”苏大夫一把推开香草,对着地好一通吐,将两指伸进喉咙里挖,扶着墙又呕又吐的。直到墙角布满他的呕吐物,才虚脱般的滑倒在地,坐那喘着粗气。 香草当时倒是明白玄们让她‘伺候’苏大夫喝茶的意思,想着那是主子亲手沏下送到他手边的,哪有不喝的道理。 但苏大夫现在这般作为,倒让香草看不懂了,那样子分明是喝了毒药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苏大夫?就算我沏的薄荷茶不合你意,你也不用这般无礼吧!”玄舞看着苏大夫冷声说道。? 刚从鬼门关溜了一圈回来的苏大夫此时形象全无,趟着他的呕吐物,将膝盖当脚,咚咚的朝玄舞跪行了过来,喊道:“大小姐饶命~” “饶命?苏大夫言重了,不过是杯薄荷茶,就算你不喝,又将它打了吐了,我也不至于会要了你的命!你且宽心!” 玄舞嘴角含笑,见他这样子,只怕这药他还是没个解的,那她身上这伤…… “是,是,谢大小姐”。 “你谢我作甚,是我该谢你才对,你给我这个药膏甚好,不知叫什么名字?如果还有就再给我留些,还有你那血栓丸,呛鼻水,溶肤露之类的,都给我留点。” 若不是今天知道这药膏是出自苏大夫之手,玄舞差点就要错过认识他的机会了。 如果玄舞没猜错,前世玄月用到她身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折磨人的药物,应该都是出自他之手。 一个大夫不善治病,却喜欢制这些专坑害人的毒药,难怪在那些权贵后院那么吃香。 §§◎ 以前不知道就罢了,今天知道了,玄舞不介意也占点他的便宜。 “自然,自然,只要大小姐需要,苏某自当呈上”,姓苏的很怕死,听玄舞只是图药,当即从自身带的药箱底层拿出了十来瓶,上面还注有名字,一一摆在了她面前。 玄舞一瓶一瓶拿起来都看过,又问道:“我记得还有种神药,可去掉人溃烂的肌肤……” 苏大夫一听玄舞所求的药,当下手一抖,正欲说什么,可一对上玄舞看向他的冰冷眼神,只得又将药箱打开,从底层的一角提了一瓶药水出来,颤抖着呈到了玄舞面前,说道:“只需一嘀就够了!” 说是去溃烂的肌肤,实际上就是溶解人的身体,这等烈药,苏大夫至今还没敢拿出来用过,眼前的人又怎么知道的呢。 苏大夫疑惑不解,想有所保留,可一对上玄舞那冷冰冰的眼睛,就似有个声音在对他说:他会死在她手上,他会死在她手上。为了小命,药就药吧!只要人还在,什么药会配不出来? 这边玄舞刚把手捧心窝子的苏大夫送走,迟迟没现身的萧氏和玄月就落后一脚一同过来了。 想是太阳要落山了,萧氏也要向父亲交差了吧! 玄月一见到玄舞穿戴整齐的坐在屋里,脸上面无表情,也不迎她们,便主动上前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一边说道:“姐姐可是好些了!” 不就是想看她擦了那药没有吗?玄舞还偏不满足她的好奇心,将身上的衣衫都拢好,回道:“几只老鼠而已,能伤到几分!养几日就好了,何须劳烦姨娘和妹妹还专门设个院子给我养伤呢!” 几只老鼠?萧氏只要一想到那场景,都能忍不住再次晕厥,哪知人家完全没当回事,想到此,萧氏就忍不住打颤,这丫头果然邪门,每次见到她,她都有要逃跑的冲动,却偏生还要日日相见,这不是折磨她嘛。 “香草,给大小姐收拾收拾,老爷让大小姐搬到我屋里住,好方便照顾。”这些天楚氏不在,玄松也要住在栖园。本想让玄舞住远着点,可又不能违背玄松的意思,萧氏只能照办。现在全拉她屋里,虽是住偏房,但终究不方便。 伺候玄松事小,主要是萧氏前些日子刚向她娘家母亲写了信,邀她来自家院里住些日子享享福。本来这事萧氏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现在却是两头为难了。 萧氏的母亲在名义上还算是玄松的丈母娘,可萧氏一个丫头出身,母家又能好到哪去,不过是些粗鄙的农家妇。自打萧氏有了出息,在玄家扎稳了脚跟,她母亲是逮着机会就会从中索取点财物。 萧氏也算是孝顺的,明知母亲的性子,偏生隔三差五还掂念她,偶尔偷偷的接来她的小院里住几日,给她些银钱再让她带些东西回去。只是总归没胆子让玄松和楚氏见着了。 楚氏不在府里本是件高兴的事,可没有她留住玄松,他便会隔三差五的往她院里来。母亲这个时候又该到了,以萧氏母亲的性子,若这个时候再让她回去,只怕非要跟她闹好一段时日不可。 现在这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以玄舞的脾气,想必在她屋里住着也不乐意,兴许住两日就吵着回去了。到时玄舞走了,玄松没了这份惦记,来的次数也少许多。 等母亲到了将她安排在侧院去,和玄松碰面少着些,总不该出什么纰漏。萧氏一边看着玄舞,一边兀自盘算着这些令她头疼的事情。 玄舞住一天,也就叫人从她院里送了几套衣物过来,哪有什么好收拾的。没多会就整好装到一个包袱里搁桌上了。 萧氏以为玄舞会拒绝,哪知她竟难得的配合,连一句不乐意的话都没说。从小到大,玄舞被萧氏整治的也不少!按理她对她会有所忌惮才是。 24 防不胜防 今儿倒是稀奇了! 玄月早就现玄舞与往日不同了,今天这般,她只留心观察。?见摆在桌上的包袱,不等香草去提,就先上前一步,一把提了起来。 本是装衣物的包袱,着实显得沉了些。这么一提起来,便拉了老长。 玄舞心道不妙,刚从苏大夫那搜刮的药可全在包袱里还没来得及藏赃呢,心里着急,却又要佯装镇定。倒是玄月见玄舞一脸无漾的表情,没了要此时打开翻看的念头。 “这就走吧!”玄月拎了玄舞的包袱说道。 玄舞紧跟着玄月身后,就担心她脚下别再生出事故将她的包袱给整摔了,她做事,总是三不五时的做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从侧院到萧氏栖园明明就是小段的距离,硬是走出玄舞一身冷汗,浸得身上伤口生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怎么就没有提防着玄月有这一手呢。 等进了园子,又安顿好床铺,直到玄月将她的包袱放进房间的桌上走了,玄舞一颗心才总算落了地。 晚膳的时候,玄松回来就直接到栖园来了,看了玄舞的伤,总算放心了,说道:“看来你姨娘将你照顾得很好!” 玄舞身上被老鼠咬的都是小伤,只怕感染,脸上红肿那是被楚氏扇的,只要没人在那上面再来他几巴掌,消肿也快。玄松见着,自然比起清早搭着老鼠看到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见玄舞默不作声,想她此次定是受了伤,心里难过,安慰了几句让她宽心的话,又陪她聊了几句家常,就到歇息的时辰了,玄松正预备着去休息。 却见香草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进来后就直接跪倒在玄舞面前泣声道:“不好了,大小姐,苏大夫死了!” 玄舞听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死了?好端端送出门的,怎么就死了。 玄松察觉到不寻常,说道:“苏大夫死了,你跟大小姐哭诉什么?” “苏家来了人,说是苏大夫自从咱们大小姐屋里回去后,就一直不舒服,天黑那会就咽气了!” “那又与我舞儿何干,让他们等着,我去与他们说”,玄松说罢也站起身,换上常服,这就要出去和他们理论。 “可……”香草还想再说,玄松甩袖已经出了门。 苏大夫名叫苏安,是将军府苏家的一系旁支,虽是旁支,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等在玄家主屋的一男一女正是苏安的哥哥苏庆及苏安的夫人张氏,乃苏将军苏逸堂叔苏敏怀堂弟的侄子。 见到来人是玄松,苏庆和张氏有些吃惊。毕竟玄松乃一家之主,还是将军,平日里,像他们这样身份的,想见一面都难,何况站在一处。 本以为出来主事的会是玄家主母或姨娘类的,如此,竟有些紧张起来。 尤其是张氏,性本就软弱惯了,一见到玄松阴沉着脸进来,当下就差点跪拜了下去,哪还敢再说话。还是苏庆咳嗽一声,这才将她提醒了一下。 苏庆可与张氏不同,今天来这,管他出来见他的是何人,必是要讨回公道的。 “将军大人!”苏庆侧着身子朝玄松拱手称呼了声,算是礼数,不过那拉了老长的脸显出了他的不高兴。微侧的身子更是漫不经心。 “恩!” “既然将军大人在家,那就麻烦您为我弟弟弟媳主持公道,人是从你们这出去后没的,您可不能有所包庇。”苏庆是京都边上一个县城衙门的捕头,说话比跑得还快,招呼完就直奔着主题去了。 玄松进去后,先在自己的主位上坐好,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二位先请坐,董叔让人看茶!” 苏庆最受不了这些贵族家里慢悠悠的处事方式,人都死了,还让他坐下喝茶,分明是想拖延时间,当下就不乐意道:“茶就不用了。” 玄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见苏庆这样,只得也放下茶杯,问道:“先生贵姓!” 玄松不是来跟人吵架的,既然是来处理事,总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下苏庆!今儿来,就是要那害我弟弟之人偿命!” “苏先生,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你也说了,苏大夫是从我府回去后才死的,怎么能说我府有人害了他的性命?还说什么偿命?” “我弟弟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自从贵府回去后就起不来了,不是贵府的责任,难道他能无缘无故的就倒下。” “人有旦夕祸福,他或许有什么恶疾,或许在回去的路上有事情生,一天时间很长,他也不是只呆过我们一家,你如何就断定,他出事,就是出在了我府里。” “因为他来给贵府的大小姐看过病。” “这话好笑,给我女儿看过病的人何其多,若其中一人出了事,都要怪作她吗?”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玄松就无法淡定了,凭什么人家出了事,就要怪她女儿。 “将军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可是听说了,谁离大小姐近,谁就要倒大霉,轻则受伤,重则送命,今天可算是验证了。” “放肆!”听了这话,玄松一掌击在了身边的茶几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吓得屋内只听不敢吭声的张氏连腿都哆嗦起来了,整个身子越加的僵直。“简直是无稽之谈,若照你这么说,我们玄家岂不全都得死光光了!” 这么一说,那苏庆也觉失言,被玄松叱喝得一时答不上话来。“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苏大夫去世,我也深表心痛,看在他为我府一直帮忙的份上,我可以帮之风风光光安葬了他。若你是来闹事,坏我儿名声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当心我这就送你们去和他团聚。” “你……你欺人太甚!”苏庆作梦也没想到,有名的公私分明的玄将军,竟要动用私邢。 正在这时,萧氏却带着玄舞过来了。 一进来便说道:“听说苏家来人了,妾身这就带着罪女来赔个不是,大家莫要伤了和气。” 那苏庆见此,立马顺着杆就爬下来了,“还是夫人深明大义!”双眼故意躲开玄松欲杀人的视线,朝萧氏看了过去。 25 跑龙套的 (作者话:继续求推荐票啊推荐票,页那小可怜的新人榜单,就快挂不住啦!大伙要努力,要支持!ok?不然这本书该就此沉没在茫茫书海,连书角都找不见啦!) 那苏庆见此,立马顺着杆就爬下来了,“还是夫人深明大义!”双眼故意躲开玄松欲杀人的视线,朝萧氏看了过去。§ ?? 以玄舞现在的模样,本是不想出来吓人的,只是府里某些人专爱干那给她扣屎盆子的事。 今天既然父亲想帮她处理此事,玄舞自然乐意得很。偏生适才玄松刚走,萧氏就进来问她父亲去了何处,见她很是动机不纯的样子,玄舞灵机一动,便朝她的卧房瞅了两眼。 萧氏想必也得到消息了,才回栖园找父亲的,既然玄松睡了,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当萧氏提意请玄舞去跟苏家的人好好解释解释的时候,玄舞含蓄的点了那么一下头,俩人心里就都乐开了花。 萧氏乐的是总算等着机会给玄舞扣屎盆子了,而玄舞乐的自然是某些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萧氏这边呼哧呼哧的领着玄舞只差没一路小跑前进,为了支持她,玄舞拖着受伤的身体愣没落下半步。 还真没让玄舞失望,萧氏这边心急切啊,里面什么状况都还没搞清,就急着出头了。№ “听说苏家来人了,我这就带着罪女来赔个不是,大家莫要伤了和气。”等萧氏话音落,人进到主屋内时,再想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玄家的主屋还是很大的,特别深长的那种,若白天不掌灯,从门口往里看,坐主位上的人都不容易看到,何况是夜里。 若不是此时玄松是站起来的,只怕萧氏到这个时候都还注意不到里面主位上有人。等看到时,玄松黑青的脸当时就将胆小的萧氏吓得跪地上了。 “老……老爷!” 玄舞就不明白了,胆这么小的她,怎么就还这么不安份呢! “你将适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玄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拆自家台子的女人真的是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吗? “我说大家莫要伤了和气!”萧氏明明胆都吓破了,可脑子却灵光着,还知道拣次要的说。 “前面一句!” “苏家来人了!”萧氏再次避重就轻。¤ ? ? “下面一句呢!” 这回萧氏不敢再接了,只管跪着爬到了玄松面前,低下了那颗漂亮的头颅。 哪知玄松竟一把掐住了萧氏的脖子,硬生生将她提了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玄舞见此,忙上前拉住玄松的手臂劝道:“父亲冷静些!” 这可是当着苏家人的面前,他们正愁找不着机会对他们下手呢!这样岂不是让人瞧去了端倪。 玄松闻言,这才作罢,松了手喝道:“这没你的事,给我回去!” 萧氏也知刚才犯了玄松的忌讳,只是临走看玄舞那一眼,哪有感激她为她求情,分明对她只有更深的仇视。 玄舞自当看不到,反正她们的梁子,在前世就已经结下了,就算萧氏不找她寻仇,玄舞还要找她报怨呢! 那苏家二人本以为等到了机会,哪知等来的萧氏才上场就退场,心中暗骂萧氏的无用,却也不得不对玄松的威慑力所震撼。 刚才玄松一个眼神就能吓得萧氏跪倒在地,可见其厉害之处,莫不是真会杀人灭口?这么一想,那张氏几欲想夺门而去,好几次试着想站起来走人,却因苏庆的一个眼神,又不得不坐回去。 毕竟现在苏安没了,她一个妇人没了当家作主的,若不是苏庆愿意帮她出这个头,往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呢! 玄松朝玄舞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也跟着萧氏一同走。玄舞想了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确实没必要如此抛头露面。 正要走,却被那苏庆拦住了去路,说道:“这位便是大……小姐吧!” 本来苏庆是想说大名鼎鼎的大小姐,一对上玄松那生寒的眸子,楞是没敢说出来。 既然人已经见上了,玄舞也不是胆小鼠辈。“正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吧! “在下苏庆,既然大小姐来了,咱们就在这把话说清楚!我弟弟好心为你治病,你为何要害他性命,他今年不过三十八岁,家中孩子都未成人,你这么做,还有良心吗?” 这两天好像总有人跟玄舞提良心,让人反感极了。“我与苏大夫无冤无仇,害他作甚,你这么无凭无据的诋毁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在玄家这样家族的子女,可谓名节声誉比命都重要?落在平时,上去抽他俩耳刮子都是允许的,可现在人家是来声讨她的,这权利便立马被剥夺了,只能跟他耐着性子讲道理。 “那你倒是说说,我弟弟在你院里是不是用过茶水点心之类的东西。” 来者是客,****一杯茶,玄府又不是寒门,哪能让请来的大夫只干活不给水喝。 这么说,玄舞倒不得不承认,“你的意思是,我在苏大夫的茶水里下了毒?” “难道不是吗?” 那苏大夫害她在先,这下好了,她还没说话呢,倒先被人怀疑了。 不过苏庆敢这么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难道是她今日给他‘喝茶’的事被人知晓后告诉了他?既然苏安好好的从她院里出去能被人害了,还让人找到玄舞头上来,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当时屋里只有玄舞和香草俩人,莫不是她又上了玄月的当,香草本就是她的心腹?还是她或香草哪里露出了马脚,让玄月利用了。 好在前世这类事玄舞已经历了太多,再不会像以前那样盲目反驳,以至自乱阵脚,最后逼得她认罪。 今日那苏大夫喝的茶水里她是下了东西,不过是寻常的薄荷叶,只是同他给她擦的药膏同味,吓唬他以探虚实而已。 就当时苏大夫的反应,只要旁人见了,再看结果,只怕都会怀疑他当时已经喝下了毒药,所以回家才死了。 26 良心何在 “如若你这么说,那我便将今日请苏大夫喝的茶也请二位喝一杯如何?”说完,香草正好进来伺候,也省了再叫人的麻烦,便直接命了香草去取那苏大夫喝剩的茶水。?¤ 哪知苏庆一听这话,大惊失色,那张氏更夸张,本来僵直的身体直接如烂泥一样瘫在了椅背了,而香草更是站在身后动都不动。 “香草?”他们当真以为是玄舞在茶水里下了毒!现在香草这般,是连她也以为那茶水有问题吗? “大……大小姐,怎么说苏大夫也为你治了伤,他已经没了,你就放过他的家人吧!” 此话一出,无疑是告诉众人,苏大夫就是玄舞谋害了的,谁让这一天,就香草在贴身伺候她呢! 玄舞阴沉了脸!她果真还是太嫩了,尤其是在对人心的了解这方面。 §§◎ “大胆贱婢,你在此胡说什么!来人,将此奴才给我拖出去杖责三十,关进柴房!”玄松听到这,哪还不清楚这丫头打着来救场的牌子却分明是来砸场的。 安庆一看还有戏,忙阻拦道。“将军大人,你这是想毁掉人证吗?” 清者自清,玄舞倒要看看,究竟还有多少内情是她不知道的。“父亲,你让香草说完!” 兴许是玄舞的眼神过于坚定,玄松本来有些疑惑的心瞬间成了全然的信任,她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苏庆却道:“还需要说什么,刚才香草姑娘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大小姐在我弟弟的茶水里下了毒,竟还想要给我和弟媳也喝,这不是坑害人吗?虽然我们的命不比你们的尊贵,但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实话告诉你们,在来之前,我已经上衙门报了官了,一会衙门就该来人了,。如果我和我弟媳在这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撇清关系。” “既然你报了官,那自然更好!本小姐也正有此意,一切就让衙门的差大哥来定,以免让你等在此胡搅蛮缠,污了我的声誉。”玄舞以往每次就因为怕事闹大,遇到这样的事总想着遮掩掉,结果却是越描越黑,本不是她做的事也被认定为她做的事。 “如此也好!”玄松也深表赞同。 父女俩都一副坦然的模样,倒让苏庆和张氏心里一时没了底,再看香草坚定的模样,心里又踏实不少,既然丫头说是大小姐害了苏安的,想必她是亲眼所见,那还能假得了? 苏庆本就是在衙门当差的,自认和衙门的关系不错,也不怕人做了假去。 香草既然不愿去拿苏大夫喝剩的茶水,要留在这作人证,玄松便命他的小厮去取。 在等人来的期间,玄舞说道:“香草你为何会认为是我在茶水里投了毒,害了苏大夫的命。”就算到此刻,她也不信香草就这么轻易的就将她出卖了。 要知道,对奴才来说,卖主可是大罪,如若不成立,就算不死,也会活得生不如死。 “如若那茶水没毒,大小姐又为何非让奴婢逼苏大夫喝下,而且他喝后还呕吐不止,不是毒又是什么?”香草诚实的说道。 “那我且告诉你,苏大夫的吐跟茶水没有关系!为何逼他喝下?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为何不敢喝那杯茶水,且非得等人逼他喝,喝后还要想尽办法吐出来?” “奴婢愚钝,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害人性命。” 良心,又是良心!玄舞誓,她要将良心拿去喂狗。 27 一比高下 (作者话:周末码字困难户啊!为什么呢?因为作者太懒,一到周末只想睡睡睡!怎么都睡不够,一觉醒来,天又黑了!这可咋整?说好的更文和存稿呢?就算这样,可还得厚着脸皮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一切啊啊啊!) 罢了,她和一个丫头讲什么道理呢!竟还妄想有个人能弃暗投明奔往她的阵营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 ?有这精神,她还不如想想一会等那壶‘毒’茶来了该怎么自圆其说才不拖父亲的后腿呢! 一时屋中没了话,只等那所谓的衙门差大哥。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的玄舞已是困到了极点,才听到董叔说衙门来人了。 等请进人来,才知道来的不只是衙门的人,还有苏大将军,苏逸,以及另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 也是,若说京都什么样的人最多,那就是当权者和有钱人,一个小小的衙门,哪敢自己扛了枪就往堂堂的将军府冲,怎么也得去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当挡箭牌不是。 苏安姓苏,本家不就是苏将军府了,玄舞不得不配服衙门的机智。?不过如此一来,本来一杯茶水的问题只怕就不是俩杯茶水的验证所能解释得了的事了。 这还是玄舞第一次看到鼎鼎大名的左右翼俩将军共站在一处,屋内此时虽掌了灯,却还是显得有些黑,最显眼的,只怕就要属跟在苏逸身后那名男子的一身月牙白长衫了。 这也令玄舞不得不侧目朝那人看去,仔细这么一打量,才现他竟是上次在香花园见到的那名孤独空怀抱男子。心想他不感激她帮他找了个伴也就算了,还来这搅什么局啊。 感受到玄舞的视线,那男子也朝她看了过来,只一眼,玄舞就深深的后悔了。她这个鬼样子再配上这黑漆漆的夜,分明是见鬼的日子啊。玄舞也是娇滴滴的姑娘,也希望在别人眼里留下美好的印象,尤其是类似眼前如此青年才俊的。 瞧瞧,本应该如桃花盛开般的眸子,这么一带上寒气,心就也跟着凉了,女子丑的容貌无疑也是树敌的利器,再优秀的才俊也禁不住丑颜一笑。 玄松见到来人,心中亦了然,只不过上门便是客,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得上前笑脸相迎。 “这么晚,苏将军还来府上作客,真是令玄某受宠若惊啊!”玄松上前与苏逸相对而立,俩人身量差不多,容貌上更不分伯仲,相比玄松的斯文,苏逸更显粗犷,唯一相同的,就是站在一处,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这是常年征战在外留下的印记,可以想见早年年轻的时候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玄将军自回京后便对苏某避而不见,今日若不是高大人找到在下,只怕还见不到将军呢。” 玄松虽回京两日,却还未来得及去上早朝,都只是私下和皇上见了面,朝堂上共事的人自然还没有见过他,苏逸现在这么说,却说成是玄松故意躲着他。 “苏将军误会了,玄某只是还没来得及..” “罢了,此事明日再说,今日我是专门来解决我侄子苏安的事情的,听说是贵府的小姐害了他性命,这就将人交给我,带回衙门审问吧!”说完,朝一同跟来的衙差使了个眼色。 这就要开始动手了,玄舞还正想着,俩位大人物见面,她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呢,哪知人家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什么证据道理,哪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在这里,拼的全是官威,纵是玄舞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也一时傻眼了。 直到俩名衙差一左一右将玄舞两条纤细的胳膊牢牢的抓住,玄舞才有了心思去想苏逸这人。想必那苏泽是随了他爹,做事都喜欢这样动手不讲道理。 玄松就和苏逸大不相同了,凡事都讲究个理字,见苏逸如此,忙说道:“这都是误会,我儿绝没干过那害人性命的事!你们先放手。” 看玄松的温和样子,玄舞打心眼里想劝劝父亲,和苏家的人,真心不用讲道理,既然都是习武的,就刀剑上比高低算了。 “做没做过,到了衙门一经审问,自然就清楚了!”苏逸的态度非常强势。 审问?玄舞一个女儿家,人若进了衙门,哪里还能洗得清白,至今为止,只怕都还没听说哪家的官小姐被带进过衙门那种地方,那是连平头百姓进去都会遭人嫌弃的地方吧! 玄舞都差点忘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跟她讲过道理。 俩个衙差力气很大,也甚是无礼,拖了玄舞就走,同样都是将军,显然是只听苏逸的。 玄松见此,大急,没想到苏逸竟一进门就抢人,到了这个份上,终于不再光动嘴了,忙一跃身,跳到了俩名衙差前面,喝道:“放肆,我看谁敢在我将军府里撒野。”说完,拔出了腰间的配剑横在俩人面前。 也许是玄松这声放肆过于严厉,且挡住去路的气势不容小觑,尤其那柄剑生冷骇人,大改他平日在人前的温和有礼,俩名衙差只得停住脚。 苏逸见状,只得上前来,说道:“玄将军,我知道你护女心且,但你可要分清事情好坏,不要纵容了儿女的恶习,往后还要自食其果。与其如此,不如让她现在吃些苦头!往后也免得拖累了家人才是,想你玄家三代为将也不易,可不要毁在一名女子身上。” 苏逸无非是想说:玄舞已经恶名在外,让玄松放弃她这个女儿,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将她交出去任人宰割,兴许还能博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到了这个时候,玄舞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先前还天真的以为一切是因母亲而起,现在想来,楚氏只是一根导火线罢了。 几乎玄舞和玄松是同时冷笑出声的,还不知谁家的儿女有恶习,那苏泽恶成那样,怎么不见他大义灭亲将他一刀宰了。不过在这个时候,有父亲在,还轮不到玄舞说话。 玄松冷笑回道:“苏将军也知我玄家三代为将,别的不敢说,就我玄家子女的品性,我自是敢担保的,那害人的事也绝不可能是我舞儿所为。” 28 谁是主角 (作者君:哦吼,周末码字困难啊,家里比公司更乱,好不容易码完这一章,如果有现错字或词不达意的地方请见谅。§ ? 、誓明天一定要存稿,不然新年只有完蛋的料!马上周一了,继续求推荐票求收藏!!) 可惜了在玄松眼里贵为天的品性问题在苏逸眼里一文不值,他这都揪着人小辫子了,还能撒手?此时听了玄松的话,只当他冥顽不灵。当下再一挥手,气势如虹的说道:“高大人,喊仵作!今日就证实给玄将军看看。” 要说这苏逸,从表面看还真有将军的范,光这霸道的气势就能让敌人退舍三分。可若真论打仗,他还真不是玄松的对手,反而在官场混的手段,比玄松要高明许多。若不然,也总不能是玄松冲在前面,他只顾在后方吆喝。 没多会,一名身着灰色布襟短打套衫头戴四角方帽的瘦小老头佝偻着身子进来了,后面还并着四人抬一担架,上面放着直挺挺的一人用白布盖着,不用看,玄舞已猜到那是苏安的尸体。 想不到白天还在的人,转身就凉透了身体被人抬到大厅广众之下作为人权争斗的牺牲品了,连死都得不到安生。 那仵作才站稳,苏逸就道:“你来告诉玄将军,苏安是如何死的,死于何故。?” 仵作名唤三胖蛋,玄舞前世曾见过,是京都出了名的仵作,很有些本事。 在说话前,三胖蛋一把掀了本盖在苏安身上的白布,赫然露出了身着青衫的苏安,看到此时脸上青紫的他,哪还能让人想起平日斯文却贪生圆滑的他。 那苏庆和张氏见了,已是眼睛泛酸,不时落下泪来。张氏是低低抽泣,可能是惧怕俩位大将军在,不敢放声大哭,只有苏庆嚎着嗓子弟弟、弟弟的喊,倒像个娘们似的。 纵使苏安的死不是玄舞所为,经他这么一嚎,心也不免跟着难过,见不得这样生离死别的。 仵作三胖蛋向在场众人展示了苏安的尸体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苏大夫乃中毒而亡,此毒名为鸠鹤,服用此毒后,人会血液逐渐凝固,心脏慢慢衰竭而亡。” 正在这时,那去取茶水的人也回来了,上前呈到玄松面前,却被苏逸一把夺了过去,递到了仵作面前。 仵作三胖蛋就着茶壶一闻,再拿了根银针试毒,立马惊叫道:“没错,就是这毒药!服用过,只需两个时辰,人必气绝身亡”。 ? 好家伙,大人物上场,玄舞是完全没了说话的机会,苏逸此时做事的雷厉风行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面积。 显然那壶茶已经被人动了手脚,话已经说到这,玄松这样的斯文人,更别想插上嘴替玄舞说话了。罪行昭彰啊!玄松朝玄舞看,手中的剑不知道是该挥出去还是该收回来。 若打起来,玄松也未必是苏逸的对手,何况苏逸身后站的青年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准苏逸就是想到玄松可能会跟他动手,这才带了个帮手来。 “玄将军,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没有,我这可就要将人带走了,”对玄松的为难,苏逸视而不见。 玄松不是女人,证据在面前摆着,死人在屋里放着,想狡辩的话根本说不出口,此刻很后悔将楚氏赶走了,这种问题,有的时候还是女人解决起来更得心应手。 这边正为难着,苏逸见玄松说不出话来了,这就示意衙差提了人正要走。 这时,玄夜和玄月却从门外冲了进来。 玄夜大喊:“你们放开我姐姐,人不是我姐姐害的,你们凭什么抓她。”说罢,朝拽着玄舞的俩名衙差冲了过去,硬是从他们的手里将玄舞拽了出来,扯到了一边站好,好像这样就能避免玄舞被抓走似的,果真是天真的孩子。 玄月也说道:“是啊,就算那茶壶里的是毒药,也不能证明就是姐姐放的,茶壶下人也碰过,兴许是有心人栽赃嫁祸呢?”说完还朝香草狠狠的瞪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香草被玄月这一眼瞪得一个激灵,忙解释道:“那茶可是大小姐亲自沏的,也是大小姐亲自端到苏大夫面前的,我只是帮大小姐喂他喝下而已。” 对于玄月所说,玄舞挑高了眉,一时没搞清楚她来是唱哪出?她怎么可能好心帮她,那毒可十有**是她放的。想知道她的意图,只怕还得看她后面的表演,玄舞只安静的等着。 兴许是玄舞过于冷静,那苏逸和他带来的男子,不免都朝她看。 这一看,倒让玄舞的心凸凸的跳了两下,她怎么忘了,此时她才是主角啊,这么淡定不该是她的表现,怎么也该哭啊嚎啊的,最起码也得喊两声冤枉吧! 不过现在才想到,貌似有些晚了,玄舞将视线移开,当没看到二人的视线,转头朝玄夜看去。 再看玄月,玄舞现,只要有事,她似乎都喜欢把玄夜叫来,这是什么用心? 玄月倒是一脸愁恨的模样,更像她被人冤枉了,听了香草的话,上去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玄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主子的事也是你能四处说的?” 这一巴掌响亮啊,香草那么大个块头,硬是被玄月一巴掌拍歪了身子,险险才稳住身子。忙又趴下哭诉道:“奴婢只是看不过大小姐的作为,怕她再害人,这才说的实话。” “你..你..你!真是不长眼的奴才,等明儿就让姨娘将你卖了,看你还有何实话要说。” “二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兴许是玄月演得太过了,这才开了头,玄舞正期待着精彩部份的到来,父亲大人还正迷糊二丫头进来作甚,那苏逸先受不了的,说道:“你们的家务事繁忙,我等就不干预了,先领了人走,剩下的交给高大人了。”说完转头看向一直跟在后面另一名着官服的中年男子。 29 名正言顺 苏逸不喊,姓高的就像隐了身一样立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站出来时可能连他自己都臊得慌,纠结的表情像长期便秘的人,半天没吱声。?◎?§ “高大人,带走!”苏逸又是一声喊,姓高的大人却还在纠结着,杵在地上的脚是往前移一步又移回去,往前移一步又移回去。 玄舞是相当同情这位大人的,在京都做他这个官恐怕是最难做的了,不上不下的,哪个人都不敢得罪了,哪个人都还得让他管,在夹缝中求生存,这不是左右为难吗。 今天不敢得罪了玄将军,就把苏将军请来,可是苏将军非让他把玄将军得罪了,他若不听就会把苏将军也给得罪了,听了吧就彻底把玄将军给得罪了,真真是好难办啊! 本想着俩人能私下解决,他这只走个过场,哪知俩人分明是有矛盾,借他的刀去杀对方的人。§ ? 、 高大人再次试图往前移,玄松一声怒吼,“我看谁敢?”那伸出去的腿就又退了回来。 “你只管秉公处理,若出了事,我负责!”苏逸看出高大人的顾虑,拍着胸脯给他作了保票,不亏是专门请出来的挡箭牌。 姓高的就等苏逸这话呢!等他话音才落,高大人就挥着胳膊上前了,刚一直相互牵制着的情形立马逆转,高苏成了一伙人,“给我上,将人带回去审问!”毕竟来人最多的就属他的手下,不论武功高低,人家那是名正言顺的。 若反抗,就是违反法纪,当场格杀都是有权利的。 有了高大人的命令,先前押着玄舞的人再次冲了上来,一把推开玄夜,一左一右的将玄舞牢牢的固定住了。 要说这高大人还是厉害,刚才小媳妇模样,摇身一变成了威武的官大人。圆瞪的眼拉长的脸,紧抿的唇上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配是洪亮的声音,吓得还趴在地上的香草抖成了筛子。 玄夜急得在旁边蹿来蹿去,却找不到地方下手。玄月掩然被吓住了的模样,手捂着嘴不再出声。玄松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知该如何的样子。 本来这个时候,若是玄舞配合着喊两声,跳两脚,场景就该很混乱了。 偏偏玄舞太镇定,完全的置身事外,好像眼前所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俩名衙差要带她走,玄舞也完全配合,不狡辩不反抗。 连苏逸都不得不对她竖起大拇哥赞赏道:“姑娘想必是认罪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前途!” “苏将军?前途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这你放心,你的罪不致死。” “我说的不是我!” 玄舞此话一出,苏逸本得意的表情僵在脸上,顺着她的话问道:“你不是说你,那说的是谁?难道是说苏安?” 玄舞等的就是苏逸上勾,见他好奇心起,忙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靠近。 显然玄舞的这一手彻底引起了苏逸的兴趣,当真朝她走近,正欲凑身上去,却被他身后的青年才俊拉住了袖子。 可能是怕玄舞这样的毒女搞突然袭击之类的小动作。 玄舞纵使爱才,也喜欢青年才俊,也不免朝青年人鄙夷的看了一眼。他以为只有他会用眼睛说话,她也会! 本来苏逸还停留的步子,收到玄舞鄙夷的神色也释然了,一个小女孩而已,他还需怕她? 待苏逸靠近,玄舞小声的说道:“我有个事和将军商量,将军是想一个人听,还是让大家一起听,不过这事有关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当然将军也可以选择不听,正好等高大人审问的时候,我再说也不迟!” 苏逸一听这话,那个好奇啊,估计若是现在玄舞改变主意,只怕他都想抽剑出来比到她脖子上逼她说了。 自认做事干脆利索的大将军,难道也有失手留下尾巴的时候? 朝押着玄舞的俩名衙差使了个眼色,俩人听话的朝两边退去,玄舞这才能好好的站直了身体拂平了身上的褶皱,对苏逸微微一笑道:“还是大人懂礼!” 苏逸脸上神色变了变,没吭声,等着玄舞的下文。 30 老奸巨滑 (作者君:啊咧,还能呆两天新人榜单我竟然不知道,日子过得糊涂啊!既然如此,就再求两天推荐票和收藏咯!有吗?可以吗?来吧!宝贝们!) 玄舞也没心吊他胃口,耗了这么久,都过了睡觉时辰了。? § ◎所以不等苏逸上前,她主动靠近低声说道:“苏将军还是让高大人将我放了吧,于你于我都好!” “哦?” “将军家的鱼池建的很大很美,里面鱼的种类也多!是个很吸引人的地方!” 一听玄舞突然把话题扯到了苏家有名的鱼池上,苏逸的神色认真了起来。 “不过……那假山建得大了点,何况还漏水……” 说了这么多,玄舞很留心苏逸的表情,果然是头老姜,完全看不透心思,不过那眼神一闪一闪的,估摸着是想杀人灭口了。 别问玄舞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她曾经就在那假山里呆过!若不是先前玄月提到苏家的鱼池,她还差点想不到。 还是跟踪汤镇尸体的时候,玄舞才找到那么个藏身处,再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才知道在前世的时候,她就被苏家算计过了。? 前世的玄舞死得早,才十六岁,也就是现在的一年多之后。只一年多,苏家就干掉了玄家的三大主力军,主帅都没了,想必玄家也没啥指望了。 “那汤镇虽是我父亲的心腹,可终究只是名旧部,死了也就死了,无足轻重!可如果有人知道了他死在了你家里……” 玄舞一边说,一边还不时欣赏苏逸的表情和站在苏逸身侧的青年才俊,表情好看,人也俊,难得的俊,赏心悦目,心情好啊!不过他眉毛一抖一抖的是什么意思?隔着这距离,难道他都能听到! “不知道苏将军身侧的这位年轻公子是??”果然,听到玄舞这么一问,那青年才俊明显朝她多看了一眼,虽然眼神有些凶恶。 苏逸早已听得脸部线条僵硬,对玄舞最后的问题充耳不闻,上下两排牙紧紧咬在一起,出吱吱的声音。 玄舞自然注意到了,就是想让他放过他的牙齿才有此一问,见他不答,便接着说道:“我就是求个自保,如果苏大人愿意,我还可以想办法让父亲交出部份兵权给你!你认为这个条件如何?” 玄舞想过了,若想让苏家不找她和玄家的麻烦,只能牺牲些父亲的兵权来满足苏家的**。 玄舞还是前前后后想了许久,才知道苏家针对玄家不过是想夺权,然后满足他们的狼子野心罢了。 现在的皇帝昏庸,与其让父亲忠心的为他牺牲,不如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富贵闲散人。况且和苏家合作,还能断了玄月母子的后路,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玄月过的不好,玄舞怎么着都行。 苏逸似在思考玄舞话的可信度,抿着唇也不吭声,当然不排除可能是被气的。 “如何?还是我告诉父亲他的汤副将正在苏家鱼池和鱼共眠?然后让他禀报到皇上那去?” “你是如何知道的?”苏逸自认自己做得嘀水不露的事,现在却被一个丫头拿捏住,心中的气咽不下去,却又好奇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将军府侧门有个洞,如果将军还不将它堵了,将军夫人就可能变成别人的夫人了!” 玄舞话才说完,哪知脖子一紧,立马不能呼吸了,整个人也被人像布偶一样提了起来!脚在空中打着转,还好这没有令她立马气绝身亡,脑子更加清醒,费力的转回头,看到的是青年才俊的脸,伸手想将那张脸抓花,可惜胳膊明显短了一截。 娘哎,她说的是苏逸的夫人,又不是他夫人,人家苏逸都没动手,他激动什么啊?玄舞气得不行,加上被人掐着脖子,整张脸都充了血,才长好的伤口硬是被再次挤出血来,不用看,玄舞都知道她此时真可以和女鬼比恐怖了,贵女的形象呢,该如何挽回? 还好玄松见青年才俊动了手,手里一直还没找着机会收回的剑总算有了落处,刷刷的就朝紧掐玄舞脖颈的胳膊砍去。 逼得那人不得不松开玄舞以躲避玄松挥舞的利剑,不时俩人就斗到了一处。 青年才俊果真不是秀花枕头,身手比他的脸还俊,空手对玄松还游刃有余。可惜这样的人是苏家的人,若是玄家的该多好! 玄家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那么大的家业,光靠玄松一个人顶着,总是不成的。 趁俩人打得欢,玄舞一阵猛咳之后,朝苏逸靠去,哑着声说道:“苏将军如果有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今日你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一次,算作答谢如何?” 为了活命,玄舞也是拼了! 和老姜讲条件好累好危险,因为她永远猜不到对方在想什么,只能拿自己的优势去赌,只要她有利用价值,以苏逸的老奸巨滑,估计也不在意一个夫人是谁家的,只要儿子是自家的就成。 果然,苏逸动了动唇,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家侧门有洞,如何做才能让那个洞消失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高深,玄舞略一思索,回道:“搬家,让它成为别人家的洞!” “哈哈,有点意思,你果然有前途!” 苏逸这一笑,倒让本来打得难分难舍的俩人停了下来,都诧异的朝他们看来。 那衙门的高大人,一听苏逸笑,也跟着呵呵的乐了起来。玄舞觉得莫名其妙,感情她成了他们的笑话了。 “高大人!” 苏逸一喊,姓高的笑声就像脖子也被人掐住了,笑声嘎然而止,一下严肃了脸,恭敬得像个孙子一样也移步到了苏逸的跟前来,弓着身子低着头。 “我看这事还有蹊跷,把那丫头带回去,仔细问清楚,是不是她趁倒茶之时投入了毒药。” 高大人对苏逸的话深信不疑,点头哈腰道:“是,依微臣看,也不可能是玄大小姐所为,定是这丫头起了歹心,还想将罪过安到自家主子头上,臣这就带回去,好好拷问一番。” 香草一听这话,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当下大哭道:“奴婢没有,是大小姐,奴婢真的没有!二小姐,你要替我作主啊!” 31 有客来访 (作者君:如果我说我是来混字数的会不会挨打?每次写到差几十个字的时候,就写不下去了,然后就到这来混一点,有一点是一点吧!也不知道有几个读者!反正编辑没给推荐,我就是个小透明,收藏也上不去,也没有人打赏,评论区更是空荡荡的,也没有大神给抱大腿,好心酸!) 这才是一个罪人临被抓走前该有的反应嘛!这一点,似乎让府衙高大人很兴奋,指挥着他的几名小兵蛋,纵使香草的块头比玄舞还大了许多,还是被俩名衙差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比起先前对待玄舞时,更加的粗鲁无礼。 可怜了香草嘴里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脚上使劲扒着地,胳膊卖了命的抡,也没能从衙差的手里逃脱,临出门还在喊着玄月救命,可惜玄月硬是当没听到,由始至终没有出声。 玄舞本来还挺看中香草的,可看她今天的表现,确实还是洗衣房更适合她呆。 直到再听不到香草的喊叫声,玄舞才不忍的冲苏逸说道:“她还小,也不懂事,还望将军手下留情,留她一条性命吧!” 哪知,刚才不吱声的玄月一听这话,说道:“那怎么行,像她那样不安份的奴才,就该直接杖毙了事。” 苏逸似乎更喜欢玄月的做法,不无欣赏的看了玄月一眼,说道:“一命偿一命,公平!” 本是怜惜一条生命,但终究只是个背主的奴才,玄舞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事就此揭过,送走了苏逸等人,玄舞像个没事人一样,又和父亲玄夜玄月道了别,便回萧氏栖园睡觉去了。 正琢磨着好好睡一觉,哪知玄舞才关上门熄了灯,刚爬进被窝还没捂热呢!又有客人到了。 那人来得悄无声息,若不是玄舞喜欢在窗下放条几凳,那人跳进来时又不小心碰响了它,只怕这会她又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几乎是在听到风声时,想起苏逸那双生寒的眸子,玄舞立马冻结了时间,她就知道他想杀人灭口,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人还没回到苏家,就急忙派了人来! 起身穿好衣服,玄舞看着被定格在屋里的是青年才俊,有关生死存亡,她也没跟他客气,拖了他就朝窗外使劲扔了出去。 在落地的瞬间,时间开启。 砰的一声,青年才俊被摔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冲进了屋里,却是落到了屋外。 不信邪一般,青年才俊又试了几次,却都以同样的方式落在了外面,怎么都在眼前的屋子落不了脚,这才见鬼了般的走了。 玄舞就是要让苏逸知道,想杀她?可没那么容易。 这回总算将被窝捂热了,只是天还没亮。却又被屋外闹哄哄的声响给吵了起来。母鸡个个大个个大的唱个不停,公鸡喔喔直叫,鸭子嘎嘎的来回蹿,娃娃的哭闹声,那叫一个热闹,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玄舞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昨晚已经被人杀害,这是又在别处复活了呢!起身出来,这才知道是萧氏的母亲来了,还一并带来了不少慰问品。 好在这个时候父亲已经走了,不然估计也会和她一样神经错乱。 昨天还对玄舞横眉冷对的萧氏这会完全顾不上她了,命伺候她的那些丫头婆子抓鸡的抓鸡,杀鸭的杀鸭,哄娃娃的哄娃娃,搞得跟过年似的。 萧氏母亲姓洪,穿着个大花袄子花裤子和灰布鞋,一见玄舞出来,扭着福的身体忙过来打招呼,“哟!大小姐还真住这呢啊!不亏是大小姐,长得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不过这脸怎么伤成这样了!莫不是连大小姐也会挨打?” 面对洪氏这样的热情,玄舞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好在那萧氏来得及时,一看洪氏站玄舞跟前要样没样的扣着鼻孔说话,忙拉了她的胳膊道:“娘,你不是饿着嘛,我屋里准备了些粥饼,你和海子先垫着点!” 那洪氏一听有吃的,乐呵了脸,转身就走了,独留玄舞在风中凌乱。 农妇什么的,玄舞还真见得少,很不能理解她们的行为模式。 萧氏把洪氏拉进了屋子,整个园子也一下安静了,一整天,玄舞本还好奇萧氏要怎么跟父亲交待呢,结果直到父亲回来,也没再见到洪氏出现,想必萧氏已经另外安置了。 到第二天,玄松就直接让玄舞回自己的园子了,而他,也住回了明园,想必一晚上,萧氏没少吹枕边风,不然也没有这么高的办事效率。 玄舞本还想在萧氏的园子多凑两天热闹,如此只能作罢。倒是玄月,这期间再没见到,不知忙什么去了。 玄舞身上的那些伤看着虽好了,可苏大夫留下的药却还在她的体内,也到了必须得处理的时候了。 本来玄舞只需再来一次轮回换了苏大夫给她的药就好,可等了一日玄舞想到这事的时候,那苏大夫的尸体已经被仵作开膛破肚毁坏了,这倒让她难办了。 因为玄舞轮回必须要有所依据,如果没了人,她该如何轮回到他生前去呢? 玄舞又突然想起了香草,没了苏大夫这根线,她倒是可以依据香草这根线往回走,因为药是她给她上的。 这么一来,时间就很紧张了!香草可别也让人开了膛破了肚才好啊。 翌日清晨,玄舞便坐了马车朝京都衙门赶。 衙门本是专为平头百姓准备的,可京都这个地方盛产权贵,和百姓搅和在一起,里面的要员就成了高大人那样。 一面要保住饭碗,一边又要做到大家都满意,里面就算是一名狱卒,只怕都是哪位显贵的亲戚。 还好玄舞这次赶得及时,到衙门说明来意的时候,香草刚画押认罪,就等第二日斩示众了。 玄舞也不知道那苏大夫的死是不是香草所为,只因她出来指证她,便想着她是玄月的人,想必和苏大夫的死也脱不了干系,死,也不算冤枉她。 这次来见她,也完全是出于对身上的伤考量才来的。 32 多事之秋 (作者君:咳咳!不好意思,过年又忙又生病,偷了几天懒,不知道现在上来编辑大人能原谅我不!呜呜,没有推荐位让小透明可怎么活啊?) 想着见着面把正事办了就走。可真等见上了,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香草把玄舞的大腿当成了救命稻草,从见上面就扒上面不肯下来,鼻涕眼泪直往上抹,哭着喊着。“大小姐,救奴婢出去,奴婢再也不敢了,我还不想死。不,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娘怎么办?我弟弟怎么办?我娘身体不好,干不了活,弟弟还小,都还指着我过活呢!“ 面对生死的人好像都这样,舍不得这个丢不下那个的,说了那么多,主要还是自己怕死。也不想想,人都死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能替别人活又不能都带上一起走?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玄舞可以理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话有些老套,但确是那个理儿。 “奴婢错了,奴婢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他人说大小姐的坏话,还当众去揭大小姐,大小姐就原谅奴婢这一回吧!你只要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香草这边说着,手也没闲着的直照自己的脸卖命的扇,好像不这么做,就显不出自己的诚意来。§ ? 、 本来就被各种刑法折腾得面目全非的脸,这下就更没法看了。 也是,如果现在连玄舞也走了,那她就真没有什么活命的指望了,香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死死的抱住玄舞的大腿,任她抽、拉、扯、挣扎,反正就是不松手,丈着比玄舞大个块头又没带帮手在这,牢牢的将她制住。 玄舞被香草缠得受不了,怪她吗?好像也没有,可救她?那又显得她太没原则了,连出卖自己的人都救,她又不是救世主活菩萨。不过玄舞倒底是个心软的,想着这事也不是她的主因,罪不致死,好好的一个姑娘才长大,就这么死了确实冤,于是问道:“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恩情?当初我对你也不差,你不也问都没问一声就将我卖了吗?” 如果她开的条件好,玄舞思量着可以考虑一下。 本还在哭闹的香草一听这话,立马止住了声,显然没想到玄舞会这么问,懵了一会圈,才回道:“奴婢是鬼迷了心窍!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鬼迷了心窍。”玄舞琢磨着,这些小手段她也得好生学学才行。?? “没..没什么好处?”没什么好处就把她卖了,鬼信!玄舞抽了抽还被香草抱住的大腿,作势要走。 香草一下急了,好不容易玄舞才松了口,怎么着也不能错失了良机,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一齐朝玄舞大腿上压去,硬是将站得笔直的玄舞压斜了身子,再也站不直溜。嘴里急急的解释道:“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她堂堂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才值一百两银子?不过对一个奴才来说确实不少了,“谁给的?”玄舞循循善诱。 “不..不知道!” “嗯?”玄舞再作势要走,香草这回是哇的一声哭喊了出来:“是关嬷嬷!” 关嬷嬷,不是玄月,也不是萧氏,怎么会是关嬷嬷?玄舞不信,“你将我松开,我才能想办法救你出去!你这样抱住我有什么用?” 香草没想到玄舞这么容易就同意了,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手却还死死抱住玄舞不愿松手,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她真这么容易就救她出去。 可此时玄舞已经不想在这跟她耗了,便用了时光倒流,将先前香草给她擦的药水换了,等再回来时,便挣开了香草的纠缠,朝暗湿的牢外去。 香草手中一空,整个人朝地上栽去,等回过神来,玄舞已经走到了牢门口,只听得哐当一声,牢门再次关闭了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救我出去!呜呜!我不想死!” 玄舞此时却是生气的,心想就是这种看上去爱说实话的人,撒起谎来才最骗人,她怎么能还想从她嘴里听到实话呢! 待一出牢门,面对玄舞的却是如麻的兵卫,已经将京都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为的正是高大人,旁边还站着青年才俊。 看到这些人,玄舞就更生气了,这是来抓她的吗?想那苏逸也真卑鄙,回去将汤镇藏了就来跟她翻脸了。 玄舞将时光快倒退,然后定格,直到回到府里,这才让时间继续运转,让那些去抓她的人扑了个空。 不过这一年多就是多事之秋。 玄舞才回到府里没一会,就有另一大队人马朝着玄府来了,而且还是禁军,这时的玄松还没回来,萧氏以为是领赏,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出来,结果一看禁军和领头的公公面无表情的模样,当下就夹着尾巴逃跑了。 “奉权贵妃命,臣等来捉拿罪人楚氏。” 领头的公公玄舞不认识,头花白,脸也白净得像面馒头,看样子是宫里的老公公了。 还好楚氏早就跑了,不然等人站在这,宫里的人哪还分青红皂白,只会拿了人就走,到时再想救,可就只能看她运气了。 才回来几天,这权贵妃的名头就听了两回,玄舞只能如实回道:“家母前日就回祖父家了,公公若是要拿人,就去那吧!” 不是玄舞吓他,现在的玄府人丁单薄,只玄松一人撑着还老实巴交的,简直形同虚设,是个人都敢上来踩两脚。可楚家就没那么好动了,光在朝为官的人数,就占了不小的数目,何况宫中还有个老祖宗坐镇。别说一个权贵妃,就是皇帝去,也还得赔着笑脸去,哪还有拿人的份。 那公公一听楚氏回了楚家,当下也苦了脸,“那还请大小姐命人去请了夫人来,贵妃的命令违抗不得,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兴是玄舞这样表情向来冷淡的,此时听了那公公的话,也差点没忍住哈哈大笑三声,这简直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哪有人会上赶着将人头捧到人面前的。 33 左右为难 ??(作者君:求收藏啊求收藏!) 前世楚氏就是再兴风作浪,整个玄家糟了难她焉能保全自已,何况是现在玄松还在的时候。§§№ 那时的楚家之所以作壁上观,看着整个玄家覆灭也不伸出援手,还得亏玄松做事的欠妥,谁不好扶持,却扶了萧氏作平妻,让楚家的人觉得被打了脸。 ???想想一个出身卑贱的通房和楚家的嫡长女平起平坐,是够让楚家难堪的。 ???现在楚柔还稳稳的在将军夫人的位置上坐着,这个时候想欺负她,还是很有难度的。¤ ? ?? ????那权贵妃仗着生的儿子被立为了太子,就视楚家人为眼中钉,想趁机削弱其在宫中的势力,拿楚氏姐妹俩开刀!若是成功了还算好,若是惊动了宫中那位老的,只怕就要得不偿失了。 ???执事公公见玄舞不动,估计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于是就指使起了此时站在玄舞身后的玄月来。?“既然大小姐不愿去,那就请二小姐亲自跑一趟吧!” ????玄月的心思别人不知道玄舞还能不知道,只怕现在恨不得楚氏自投罗网,立马就出现在玄府内好被抓走。 ??不过在人前,她总还是要装装样子的,以免到时楚氏别没被抓走,还被落了口实。 ????所以当执事公公这么说的时候,玄月低低的回道:“楚府我并不熟络,若要请母亲回来,只怕还得姐姐去才成。” ????而此时的玄夜,已经躲在玄舞和玄月的身后,当起了隐身者。虽然是玄家的嫡子,胆子着实小了些,不过他不出面也好,还免得为难。 ????执事公公正一筹莫展,左右为难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跑腿的事情,老妇最擅长了,大小姐身子金贵,不若让老妇去吧!” ????执事公公求之不得,正愁没这么个人出现呢!转头一看,是个农家妇人模样的老妪。 ????玄舞一看那人,顿时头疼了,竟是萧氏的母亲洪氏,老太太头虽然白了不少,但人可精神,三两步就近到了跟前来,玄舞转头看玄月,她竟当不识得此人,没打算管的样子。 ????老太太不知者无畏啊,估计想钱都想疯了,不知道公公是能要她命的残缺品种,站到跟前还冲他咧嘴笑,脸上明显写着:给我跑路费,给我跑路费。 ????执事公公估摸着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从来只有他领赏的份,何时上门还需他破费。脸上先是闪过疑惑,不过很快就释然吧,从袖兜里一摸,捻出一块银锭子来。在空中这么一晾,洪老太太就忙伸了手出去。 ????要说那公公也忒坏了点,也不直接递给老太太,像抛狗食一样朝空中抛了去,在正烈的阳光中出一道刺眼的光。纵使这样,洪老太太也能跳起脚精准的一把将银锭子牢牢的抓进了手里。 ????玄舞偷偷看了玄月一眼,只见她整张脸此时都是黑的,嘴巴紧抿着,不过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老太太拿了赏钱,脸上笑开了花,这么高额的跑路费,只怕还是第一次,忙鞠了一躬,甩着她肥大的屁-股朝大门去,当真是打算去找楚氏回来。 34 僵持不下 (作者君:小黑屋这个东西挺好的,每次更文我就有被关小黑屋的感觉,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世界,有人吗?倒底有没有人啊?) 老太太到大门口时,却被躲在暗处看热闹的萧氏一把拉住了。 ? 玄舞离得远,只看到俩人拉拉扯扯了好一阵,可能是萧氏不让她去,老太太非要去挣那份赏钱,萧氏好说歹说,却无法撼动老太太自食其力的决定,最终还是洪老太太得胜,扬着手里的银锭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玄舞看着洪老太太走,剩下的人却看着她。眼中有疑惑,有讥讽,有同情。 玄舞在脑中解读了一下这些人的心思,估摸着分三种。 一种是盼着玄家安好的,心里只怕正骂着玄舞心狠,都有人要抓她的母亲走了,她这个女儿还无动于衷,不仅无情的提了现报给禁军,现下还眼睁睁的看着去传唤的人而不予制止,搞不清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种是生怕楚氏逃过此劫的,这会看玄舞那眼神直犯飘忽,生怕一个眼神就惊动了她,让她有了制止老太太去喊人的决心,所以一接触上玄舞的视线,就又忙心虚的躲闪开了,此类人以玄月为代表。为了成功躲过他们的视线,玄舞还颇费了些精神。 还一种人就是纯属看热闹的,玄舞若是不吭声,他们会觉得她心狠,玄舞若制止了,他们估计又会觉得她不自量力,多管闲事。毕竟皇宫里来的人,哪个人敢惹,就她一不受待见的嫡女,抬出来只会是个笑话,完全不济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眼下是楚氏要被抓,被抓了玄舞没了母亲,在府里的地位就更尴尬了,岂不让人同情。 直至洪老太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府门口,某些人才明显松了口气。 玄舞倒是想不负众望有所作为,可自打死了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尤其不爱做此等出风头的事,很多事更是看得淡,只要不关乎生死,她压根没打算参与。 洪老太太果真擅长跑腿和传话,没多会,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停在了玄府大门口,洪老太太就像为了领奖一般,先一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还喜滋滋的冲众人挥了挥手里捏的汗帕,一身肥肉在落地时直颤抖,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随后楚氏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执事公公看到来人,忙领了一众朝府门去,不等楚氏进门,就将她团团围住了,禁军手里更是亮出了寒光闪闪的致命武器。 楚氏脸上明显闪过疑惑,倒是把洪老太太吓得不轻,本还想着再领回赏钱,一看这阵仗,忙矮了身子朝人后躲了去,和萧氏的作风如出一辙,估摸着一会,母女二人就能在某个大伙看不到的角落团聚了。 “何公公这是做什么?”楚氏倒底是大户出来的世家女,被人拿着武器围了个圈也没被吓住,冲执事公公笑脸相问,半点没有恼的样子。 不过以玄舞看,只怕楚氏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是在人前,为了维持她的贤惠形象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罢了。 姓何的公公看样子也不惧怕楚玄两家的势力,只严肃一张脸回道:“咱家奉权贵妃旨,带夫人回宫问话。” 楚氏看了看身边手执武器的禁军,眼里藏不住就有些讥讽的意味了,说话也不大客气了:“权贵妃好大的阵仗,就是要问话,只管传一声就是了,何须这般劳师动众的,不知道的人,还当她在欺负人呢!” 皇宫里出来的,看哪个人为谁办事,只管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了,那公公一看就是权贵妃手下的一名忠宦,一听楚氏这话,怒喝道:“好你个楚氏,贵妃娘娘就是要欺负你,那也是你该当的,岂容你这般放肆。来人!给咱家带走。” 现在太子当道,权贵妃自然有嚣张的资本。可惜这公公有点太过明目张胆了点,又碰上楚氏这种不讲理的,这番一较量,未必能讨到好处。 何公公声落,禁军同时朝楚氏逼近了一步,手中所持长剑差点没挨上楚氏的身。 楚氏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道那权贵妃母凭子贵,这是要将她逼上绝路呢。只是楚家现在还有太皇太后在宫里,她就敢这样,哪日老太太走了,还指不定会如何,这么一瞬间,楚氏脑海里就闪过了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来。 见何公公一点没有要给楚玄两家面子的意思,楚氏说道:“过几日就是太皇太后老人家的大寿了,何公公这是想让我提早进宫拜寿吗?” 这下好了,何公公拿权贵妃当枪使,来将军府好一通耍威风。楚氏来了,有样学样,拿太皇太后老人家当挡箭牌,你来我往,场面一下就僵持不下了。 太子的母亲固然不能得罪,可毕竟离太子登基还早,这一等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可太皇太后老人家说是大寿,统共也就六十岁‘高’龄,倒底要活多久更无法用日子算。只要有她在的日子,整个后宫还得指着她过活。这么两相一对比,权贵妃别说只是贵妃,就是皇后的身份,也只有跪地的份儿。 那些禁军一听到太皇太后的名号,手中的枪都拿不稳了,纷纷往后缩去。何公公不是笨蛋,也知道有太皇太后在,今天这事是办不成了,只得气哼哼的领上人走了。 楚氏对有太皇太后这个强有力的盾牌在也感觉很满意,何公公人还没走远,她就急不可待的大声说道:“何公公这就走了,喝杯茶再走呗!” 任性,太任性!简直就是小孩子心性。 楚氏也不想想,人家枪都指到她头上了,这一次没成功,那下一次呢?新仇加旧恨,到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被宠坏的嫡长女可能就该这个样子,哪像玄舞,同样是嫡长女,从出生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简直是天差地别。 还好楚氏虽任性,还算是个长脑子的,见何公公走了,没真留下来喝茶,落后一脚也朝皇宫去了。 何公公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拿人,现在差事没办成,指不定回去怎么向权贵妃编排。不想任人宰割,只能先制人,楚氏只怕这回是非得靠太皇太皇来救场,才能幸免于难了。 35 同乘一船 (作者君:我来啦!今天是不是来得比平时早了些啊!哈哈!希望下午还能再码一章!继续求收藏!) 楚氏这边急着进宫搬救兵。玄舞哪里料到,楚氏这一进宫,救兵没搬上,却是自投罗网去了! 据传回来的消息称,楚氏害了楚妃娘娘肚里的龙种,人家权贵妃是为楚妃娘娘平反,捉拿凶手呢。感情这些日子楚氏起早贪黑宫里宫外的忙活,就忙着往这事上凑了。 若说救兵太皇太后,虽然楚氏和楚妃都是楚家出来的女儿,奈何一个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一个是自己的儿媳妇,你说老太太帮谁?结果显而意见嘛!何况事关龙种,那事情可就大了。谁让当今圣上若大一个后宫,却独独是生儿子困难户。横着数竖着算,公主数不清,儿子却就太子一个,也难怪权贵妃敢这么横呢。就是翻出天去,太子的位置还是妥妥的。 玄舞足不出户,就这些消息,还是她用心打听来的,宫里的事瞬息万变,火也只有烧到玄府来,她才能闻着呛味。几天几夜没见到玄松的身影,估摸着也是忙着奔波楚氏的事情去了。直到太皇太后寿辰头天晚上,玄松才一脸倦容领着一脸憔悴的楚氏回了玄府。§ ? 、 到第二天大早,楚氏命人给玄舞送来一套全新的裙装让她换上,说是要带她进宫给太皇太后拜寿。 给太皇太后拜寿这事玄舞倒是记得呢,说是去给老人家拜寿,实则却是领她进宫给太子看,编制成了太子的侧妃人选。合着宫里算计来算计去,绕了这一大圈是奔着她来的,玄舞甚感荣幸。 前世玄舞是因为心里惦念着萧珏枫不乐意。到了这回,玄舞心里光秃秃的谁也没有,也是对那太子侧妃位不感兴趣。 不是玄舞心高气傲,好歹她也是玄家的嫡长女,竟巴巴的被上赶着去给人当妾..这也太埋汰人了!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就算想让楚家人混到太子府去,也不用自降身份吧!怎么着按皇权统治的座位排,她也是坐在最顶尖上的那一人。 玄舞心里百般不乐意,明知前面被人挖了个大坑,还不得不往下跳。谁让这是换取楚氏安危的代价呢!玄舞唯一希望的就是如前世一样,太子殿下对她根本不感兴趣,她就是去走个形式,全楚家人的心思的。? 长这么大,这么正而八经的装扮,玄舞还是头一回。想想也是,白菜想卖个好价格,还需要包装一下呢,何况人乎。 玄舞有心想拉上搅屎棍玄月一同进宫,楚氏却不同意,看来楚氏的防备心理还是挺强的,不仅对她这个亲女不信任,连养女也不信任,她信的只有她的儿子玄夜。 要说呢,人靠衣装马靠鞍。新衣裳一加身,再经手巧的婢子们在玄舞头上脸上那么一捯饬,本来只是上等之姿的她,一下跃升到仙人之姿去了。往院里一站,差点没亮瞎众人的眼。那叫一个倾国倾城,那叫一个祸国殃民。 楚氏见了,脸上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倒是玄松,一脸的担忧,想来他是想起了玄舞祸国殃民的魔星出生来,还在挣扎这么放出去,好吗? 远远看到玄月站在廊下的拐弯处朝这看,玄舞冲她灿烂一笑,这一笑,只明媚了骄阳,暗淡了花的颜色。玄月对上玄舞的视线,紧咬着下唇,扭头甩身走了,估计这回是怎么也淡定不了了。 恐怕也只有此时的玄舞,才能将跳火坑跳得这么酷炫狂拽的。 太皇太后大寿,众臣子亲眷们就像赶集一样,趁着早都排着队的往皇宫里去。让住在京都的小老百姓也赚足了看头。一顶一顶的大轿,个顶个的华丽,个顶个的大,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朝宫里涌,京都的路况不时出现堵塞和瘫痪的状态。 玄松基于对养了十几年的‘白菜’的不舍和不放心,硬是拖到了近晌午才拉了玄舞和楚氏出门,于是成功遇上了路况最吃紧的时候。 可惜楚氏不懂玄松的心啊,嘴里不停的说着:“看吧,我说早些出门,早些出门,这倒是要堵到什么时候,界时去晚了,姑母又该生气了。” 玄舞还是很同情楚氏的,她明明才是楚家的嫡长女,却因为宫中各方势力的较量,不得不下嫁给玄松。 这都还是次要的,只怕最让楚氏恼的,就是这次她姑母竟完全不顾及她这个楚家嫡长女的感受,生生将她关在皇宫这几日,还要用一个女儿去换此事才能作罢。 虽没到下狱的地步,对楚氏已是致命的打击了,这代表着从今往后,她这个楚家的嫡长女也到了任人摆布的地位,再也没有骄横的资本了。 本来玄松效忠皇帝是好事,楚妃又是皇上的宠妃,从原则上来说,俩姐妹还是在一条船上坐着的。 可皇帝年龄大了,人也昏庸了,眼看就到了新帝旧帝交替的日子了,宠妃生不出儿子,还能宠几日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哪天就被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勾了魂,难保不会变得更加昏庸。 儿子是亲儿子,孙子也是亲孙子,可却再和楚家无关了,于是老太太急了,开始谋划,怎么着楚家还得搭上皇船才能走得更稳。 玄舞是楚家嫡长女的嫡长女,却毕竟不姓楚。如果让她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那就便宜给玄家了。可玄家手屋重兵,兵权不能旁落,这么一权衡,于是玄舞的位置就落成了,太子侧妃,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位置了,保家还为国,多好。 自古儿女的婚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怕这事玄舞和太子都没有言的权利,她先前想得还是太天真了。 前世苏家为了夺权,害得玄家没了,玄舞早亡,根本没来得及等到后续的展。现在看来,若想玄家安然无漾,太子这条船她未必就坐不得。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 36 青年才俊 (作者君:今天更新虽晚了点,好歹还赶上了,整天就床上过了,这不,醒来天都黑了!但愿明天的我是清醒的!) 皇帝的船现在又老又挤,指不定哪天就翻了,想要活命,还是早早另辟新船的好啊!这么一琢磨,玄舞又觉得姜果真还是老的辣了! 不过连她都能想到的事,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 ?那个别人,自然是指苏家。 苏家既然有了别的心思,想必对玄家和太子的联姻是持反对意见的。 可惜玄舞只想到了开头,没猜到结果。 随着马车一路堵堵堵,眼见太阳快到头顶上了,楚氏也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高大威严的宫门眼看就近在眼前了,意外却生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玄舞所乘马车剧烈的颠簸之后有摇摇欲坠之感。若不是玄舞及时抓紧了马车窗框稳住了身子,她就该被这巨大的撞击震出马车了。 玄松和楚氏倒还好,都是习过武的,夫妻双双一携手,就立到马车外了,你摸摸我来我瞅瞅你的,等玄舞从马车里钻出头来,他们似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儿在马车里。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情在这秀恩爱。玄舞正想说让俩人扶她一把,另一道声音先传了过来,“姑娘没事吧!” 玄舞回头,看到一张熟面孔,虽然见的次数有限,但一回生,二回熟,何况这都是她第四次见到他了,青年才俊,他的脸最近出现的频率很高啊! 不知为什么,玄舞一看到此人就犯晕,总觉得和他有事要生。青年才俊似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玄舞一般,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装,可劲的装吧!虽然知道青年才俊是苏府的人,可至今也没听到有人正而八经的介绍过这人,玄舞一时也不知该怎么称呼。不过父母亲就在近前,这人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来和姑娘搭讪,胆子也忒大了点。 可惜他来迟了一步,因为玄舞前一刻才想着要去搭乘太子那艘新船,别的再青年才俊,也不再是她想望的目标了。看了看青年才俊伸出来的手,狠了狠心,玄舞还是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已经残破的马车壁去扶。 青年才俊楞了楞,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似不悦玄舞的不知好歹。收回手立正站好,瞅着玄舞狼狈的从马车里解救出双脚来,那样子看热闹看得有些过头,围观围得让人牙痒。 玄松脸上那抹歉意和问候来得迟了些,“舞儿,你没事吧!”玄舞也习惯了她这个父亲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毛病,回了声:“无碍”!就自顾自站直身子整理仪容了。 当真天妒红颜啊!好不容易穿这么体面出门,坐个马车都能坐穿了,这算什么事,玄舞懊恼极了。这一懊恼,就朝青年才俊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事端若不是他们引起的,她就改姓苏。不然哪有平白无故被撞的。 青年才俊倒是个脸皮厚的,被玄舞看穿了也不脸红,连一丝尴尬的样子都没有,意思摆明了就是撞她们也没辙。扭头朝玄松说道:“将军!小侄苏子衿,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与小侄同乘进宫!家父也在车内!”说完朝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青灰色大马车指了指。 苏子衿 好大的来头,不就是苏家那个同玄舞一样,常年不出门,在家称病装孙子的苏家嫡长子嘛!就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个瞎子靠手来摸,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啊,如此健硕的身体,如此红润的气色,这是糊弄谁呢? 算了,同是装病沦落人,指不定这苏子衿同玄舞一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再看玄家的马车,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推车差点没撞个对穿。这事故做得也太明显了吧。 眼下的情况,倒是不容玄松能拒绝得了的,眼看就正午了,宫里的安还没请,午宴也该开场了,若是这个时候再回头,别说这路况,就是来个草上飞,也是来不及了。 既然苏家有意要和玄家一同进宫,玄松就是此刻拒绝,想必一会也有新的招放出来。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玄松虽犹豫挣扎懊恼,却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干脆的点了点头。 苏家的马车就是气派,玄家的马车坐三个人都嫌拥挤,苏家的现下坐了五个人,中间都还够摆张桌子打马吊的。 玄松带楚氏并玄舞坐一侧,苏逸带苏子衿坐对面,没见到苏夫人的影子,玄舞恶毒的想着,莫不是苏夫人果真如她所说,钻洞钻成功了,所以才没来? 这么一想,玄舞的脸上就露出了讥讽的神色来,对上苏子衿一脸的寒霜,玄舞也没示弱,照旧扯了嘴角笑过去。 这倒让苏子衿愣了神,过后便收到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也不知为什么,苏子衿的这个表情很有杀伤力,让玄舞立马有了危机感,更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直到进了皇宫,下马车的时候,玄舞才知道,苏家的人果真不好惹,不仅小气,还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话说好不容易进了皇宫,宫里早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无论京都的还是各州县的,但凡是有爵位的,封侯拜相的,达官显贵的,此刻都齐聚到了此处。 就是在这么个地方,连权贵妃连带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太子都在场的地方,玄舞就那么不幸的出丑了。 那丑出的,绝非是一般的丑,玄舞只知道她当时死的心都有了。不,那样的死法太难看了,她宁愿被狼群分食都不想死得那么丢人。 就那可恶的苏子衿,他竟然趁她下马车没有防备时,对她的裙子动了手脚,随着迈步,玄舞只听呲喇的一声,她此生第一次穿着体面的衣裳就那么应声而碎了,随着微风一吹,那碎布飞扬的场景绝对比仙女下凡来得震撼人心,害她一时慌乱得都不知该捂哪了。 别问玄舞怎么知道是苏子衿干下的龌龊事,他脚下的那块最大的裙角就是罪证。还亏得她从第一次见他就在心里赞他长的俊,还给了个美美的青年才俊的称号。 37 有意无意 (作者君:谁能想到这章我是躺在床上用手机码完的,太特喵感动了,你们没什么表示的吗?比如打赏啊收藏啊推荐票啊什么的,啊哈哈哈哈!) 别问玄舞怎么知道是苏子衿干下的龌龊事,他脚下的那块最大的裙角就是罪证。还亏得她从第一次见他就在心里赞他长的俊,还给了个美美的青年才俊的称号。 这样始料未及的结果,玄舞怎么能想到?本以为这个节骨眼苏子衿出现,怎么也该使用的是美男计,就算不是美男计,也该是离间计或缓兵之计,结果人家从头到尾用的都是必杀技,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是要逼着她去死啊.. 苏家不就想搅黄了她和太子的好事还不想负责嘛!玄舞还就不让他如愿。就不信她一个黄泉路都走过的人,还怕他一个苏府的苏子衿。 这么转念一想,玄舞恼羞过后就成怒了。 大厅广众之下衣不覆体,别说是太子,就是个平常人家,只怕也该嫌弃了。 好在现在玄舞长了新本事,这种羞耻的一幕,怎么能让它留在别人的脑海里呢!还有那苏子衿,既然那么喜欢脱女人衣裳,那就让他如愿好了。 这么一转身。 前一刻碎布满天飞的场景之下,大伙正期待着下一刻香艳的一幕,个个张大了嘴,惊讶期待之色尽显,哪知碎布落尽,玄舞身上还好端端的穿着一件外衫。再见他们迅合拢的嘴,该是多失望啊。反而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苏家大公子的手里正揪着一名少女的衣襟,已经拽得那衣衫半开,****微露了。 那少女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一声尖叫之后,已是照着苏子衿的脸部狠狠打去。幸得苏子衿反应快,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手,否则就要当众被女子掌掴了。 少女多次试图动手,可惜苏子衿已经有了防备。 “无耻之徒,还不松手”!少女不是别人,却是靖阳府的玉溪郡主。 苏子衿反应过来,脸上惊疑之后忙烫手山芋般扔了抓着玉溪郡主衣襟的那只手,陪礼道歉道:“郡主不要误会,在下是无意的。” “无意,你这还是无意的,那要是有意又该如何?”玉溪郡主是真恼羞成怒啊!气的脸上先是红再是白,现在已经一片酱紫色,说话的声都是颤的,还带了些哭腔,如此大辱,必也和玄舞先前的心情一样吧,想死。?? ? ` 话说这玉溪郡主玄舞可是认识的,那嚣张跋扈的姿态是留给她的唯一印象。 玄舞记得前世就是在这次拜寿中,她可没少给她难堪。那股子仇视劲,就想扒了她的皮似的。既然那时她给她做了初一,那玄舞现在就先给她做了十五,礼尚往来嘛!谁让她哪不好站,偏站在离她和苏子衿最近的地方呢! 玄舞正兀自得意,那苏子衿却一个冷眼又朝她射了过来。惊得她忙移开了视线,正巧撞上太子疑惑的眼神。 玄舞本寻思着要搭太子的顺风船,可倒底她还是个姑娘家,这么不矜持的心思碰上太子的眼神,那叫一个心虚,真怕让他给看穿了,血气都往脸上涌了。于是赶紧又将视线移了回来, 正好赶上看苏子衿的热闹。今天太皇太后大喜的日子,苏家大公子踩碎玄家大小姐的裙子,还撕了玉溪郡主的衣裳被当场抓包,这样的热闹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玄舞可是很期待他怎么收场呢! 玉溪郡主这边是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索性一张嘴,哇哇的哭了起来。 哭吧!哭吧!她是够冤的! 旁人也是一脸的同情,有两个一道的菇凉还上前安慰了几句。 没多会,郡主的父母,靖阳王和夫人就闻讯赶了过来。可惜令玄舞失望得很,那靖阳王一见肇事者是苏家的人,竟拉了玉溪郡主就走,依稀还有责怪她丢人现眼的话传来。 这叫什么世道?难道什么时候这个国家改姓苏了不成? 似为了解答玄舞的疑惑,在踏入太皇太后宫门的时候,太子竟主动凑近她低声说道:“你也想知道苏家的势力怎么这么大吧?” 是啊是啊!她太想知道了,玄舞一脸期待。 “问问你父亲,本太子也很想知道。” 问她父亲,玄舞这下是更疑惑了,她父亲只知道打仗,连自己家的女人都没了解透彻,他能知道苏家? 玄舞正想不耻下问,哪知太子风流,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到:“妆容倒是不错,就你这身衣裳没选好,寒碜了点,还没那件碎了的好看。” 备用的,备用的好吗,都穿两个年头了,能不寒碜嘛! 人家都嚣张到他窝里来了,他还有工夫戏弄她,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太子嘛? 太皇太后见玄舞和太子一同进了她宫殿,很是高兴,就好像她俩的事已经成了似的。 直拉了她的手说道:“来得好!来得好!哀家就盼着你来呢,好些日子不见,我家舞儿出落得越标志了。” 再好的白菜还不都得让猪拱,玄舞估么着太皇太后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假意的陪笑了一会,趁有别的人来问安,忙退到了边上去躲着。就说她见的人少面皮薄,真是羞死人的一天。可别像前世一样当众还问别人她和太子配否的话。 提心吊胆挨到午膳的时候,玄舞这才松了口气。一会开了膻,老太太总没功夫操心她的事了,只要她不这么当众提出来,她也不能啥好处还没捞着,就惹了一身骚吧。 太子却似乎并不那么想,好像今天没见到玄舞出丑很不心甘。还有那苏子衿,也好像今天跟她结了仇似的,分明是他不仁在先,倒成了她做错事的样子,她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么丰盛美味的午膳,硬是害她饿着肚子的。 .................。 (未完待续) 38 用心良苦 (作者君:高烧三天两夜,今早总算退了。◎?№ №№? 字数少点也是我的心意,请各位笑纳!) 宴是好宴,可惜它只是个幌子。 说白了整个宴会就是打着庆寿的招牌,却在高价竞卖宫里公主王爷们的‘幸福’,再变相巩固皇权的一种崇高形式。 从宴场排位来看,就能看出其中玄机,大伙只需那么一瞧,就该心知肚明了。再看请来的人,基本都是年长的带着年少的,年少的还都是正值适婚的年龄。 先,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这玄舞还得叫她一声姑奶奶。坐的自然是主位,因为今儿个皇上身体不适没来,皇后命不好又早登了极乐,所以在这她老人家就是老大,独占了鳌头。 老太太虽是主角,可惜已是人老珠黄,没什么看头了,真正的主角光环在一入场,已是被坐在老太太位下一左一右闪亮亮的太子和华沁公主夺去了。再往下才是太子母亲权贵妃,宠妃楚梅等娘娘们以及几位老王爷老臣逐次往下排,还有几位小王爷和小公主们,可见太皇太后也是其用心良苦。?- 皇宫出品,必是佳品。 若论样貌,个个俊的俊,美的美,绝非一般人可比。若论才华,他们自小受习于最好的老师,又有严谨的宫规宫制约束,行为举止,思想教育没一样落下的,连眼睛都要高人一等。 现下坐在老太太下手的太子及华沁公主,更是佳品中的极品。 太子段洛长相阴柔,若不是眼神凌厉又在顶束了冠,很容易让人误当成个绝色美人。身姿高挑出众不说,气质更是卓越不凡,看平日的作派,也一直在高冷的路线上行走。而华沁公主的大名,就是玄舞这个常年被关的人,也早有耳闻,但凡有人群,但凡有是非的地方,就少不了要对她一番夸赞。 华沁的美貌无人能敌;华沁的舞姿天下第一;华沁的善良,就是菩萨都要称赞;华沁的德行,可表行天下;听说,连华沁的双脚都是香的。 玄舞初见华沁,对她的美貌倒是予以了肯定,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肤如凝脂,唇如蜜桃,腰细如柳,如瀑布,可要说她连脚都是香的,那玄舞就觉得太夸张了,虽然没闻过,可也没听人说过脚还能是香的。 宴会才一开场,太皇太后老人家就对她这俩个孙子孙女好一番夸奖,然后就开始点起几位朝中大臣的名来。很不幸,玄松和苏逸都在其中。饭还没开吃,就先上了一道大菜,可惜是让人看而不是让人吃的。 玄舞因为早就做好了要和太子段洛配对的思想准备,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太子长成这样,就样貌上来说她是不吃亏的。所以当太皇太后老人家委婉的表明意图时,玄舞脸上是极其的淡定,连眉毛都懒得动一下。 问题好像也出在了这里,玄舞这一淡定,太子和苏家就不那么淡定了。 若说反对,人家也没直说,但结果却有点脱离了轨迹。 39 身无所长 他们理解的也没错,玄舞的沉默就是代表着默认。她就是想搭条顺风船怎么啦!瞧权贵妃那轻蔑的眼神,瞧太子那嫌弃的模样,怎么!这是嫌她玄家家底不够丰厚啊! 说到玄家的家底,想想确实寒酸,除了玄松手里还握了点有用的兵权外,当真是一穷二白了,就府里现在吃的用的,还在靠着楚氏的丰厚嫁妆维系着。 也怪玄松,对于揽财一窍一通也就算了,娶个夫人楚氏,嫁妆虽丰,却也是个只知道花钱完全不会赚钱的货,再配个时不时还得救济娘家,穷困潦倒的萧氏,又拖着几个不成器的儿女,玄家果真是太穷了,也就空占了个将军府的名头罢了。 玄舞正思量着这些有的没的,那边太子段洛话了:“既然玄舞是玄将军的嫡长女,将来又要嫁入皇家为妃,那就先在此给皇祖母献上一舞,以敬孝道吧!” 这个时候的玄舞,手里才拿起筷子,还一口美食没捞着呢。 听了太子的话,玄舞只觉得饿得手都抖了,她会不会跳是一回事,可问题是她自认自己狗肉包子上不了席,连在人多的地方说话都虚,让她在这么多达官显贵面前跳舞,好强人所难。 玄舞是个诚实的人,当下弱弱的回道:“小女不擅舞!” 此话一出,当场哗然! 哪个官家女子不擅舞!那可是自女子会走路的时候,就该学习的技能啊。?¤? 不过这个答案倒是让太子乐了,呵呵的笑了两声,又说道:“既不擅舞,那就唱一段吧!听小姐的声音倒是好听得很!想必定有一幅好嗓子!” 唱曲?玄舞倒是知道有这么项技能,可没人教习,她又从没听过,该如何唱呢? 玄舞一脸为难,只能更诚实的回道:“小女不擅曲!” 这回太子有些笑不出来了,“那就作诗一好了!” “小女不擅诗词!” “那作画!” “蚂蚁上树算吗?” ...... “莫不是你要当场给大伙展示你的女红?” “女红也不会!” 问到这里,太子已经惊呆了,估计这个结果完全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再看玄舞已经低到快挨到桌面的脸,太子似心有不忍,手敲大腿,悠悠的说道:“那就来个蚂蚁上树吧!” 于是玄舞这天作了有生以来第一幅巨作,‘蚂蚁上树’。§ ? 、 “这..这就是你说的蚂蚁上树?”太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问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手指着此时呈到他面前的画作,就是修养如他,表情也已经出卖了他内心激动不已的情绪。 所谓‘蚂蚁上树’,无非就是几根横七竖八的线上再配了些个小黑点。 玄舞自认画技也难登大雅之堂,默默不作声。自小被关在园中生长,看的最多的就是蚂蚁上树,什么都没学过,能把毛笔抓稳画出这几根枝丫而又要保证宣纸上不被墨滴染黑已是费了她老鼻子功夫了,还能要求什么呢? 太子本意是想刁难一下玄舞,顺便打压一下玄家气势,顺便彰显太子君威,哪知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玄舞这样无才的,德行得有多好,才能平衡她的人生啊! 那权贵妃眼瞧着太子这边的热闹,好奇得不得了,眼睛不停的往太子手里的画作瞧,无耐离得远了点,只能看到宣纸的一角,又等不到太子主动呈上,只得命了身后的宫女去取。 等拿到手里那么一看,嘴里喃喃怒喝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此等女子,竟也妄想吾儿!” 太后听了,很是不高兴,虽说权贵妃算是她孙媳,可玄舞毕竟和她还有份血缘关系在里面,想让玄舞嫁给太子也是她的主张,这么当众被权贵妃拨了面子,也是恼道:“不就一幅画作,权贵妃这般恼怒,是在怪哀家吗?” “妾身不敢,只是..只是..”权贵妃面对太皇太后的震怒还是有些害怕,老祖宗她哪敢得罪,就是她儿登了基,少不得还得靠着老太太稳固江山地位,历朝三代的实力,可不是她等小辈敢得罪的,可看了看手里的画作,让她就此妥协似也有点难度。 楚家出来的女子似乎都有几分旁人没有的精神在里面,太皇太后听了权贵妃这话,也不管她是对玄舞的不满还是对画作的不满,只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不敢就好!” 说完也不再看权贵妃,更不看她手里的画,而是转向玄舞,微笑着说道:“我楚家的外孙女,自是和一般人家出来的女子不同,舞儿,你告诉姑奶奶,你擅长什么,让他们都长长见识,莫让人看低了去。” 夸奖,这绝对是夸奖。 面对老太太的殷殷期盼,玄舞不能不给老人家面子啊!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很是心虚的回道:“儿擅变戏法!” “变戏法?这个好!那你变个戏法出来让大伙瞧瞧!”老太太似乎对玄舞特别有信心,满脸的欢喜,也不知心里信她有几分。 这个活对玄舞来说好干啊,就是耗费点精力。有了老太太的鼓励,她也不含糊,当下刷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那大伙可看仔细了!” “父亲,请看,这是谁?”玄舞变的第一个戏法,就是极具高难度的,‘大变活人’,等话落,玄松的副将汤镇出现在了玄松的身旁。 这可不是冒牌货哟,既然苏家杀他藏他,那她就救他! 汤镇的出现,无疑给了玄松一个大大的惊喜,上前一把将他拥住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宴场突然多出个人了,确实很刺激,也很新鲜,会场的人马上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人说是汤镇早藏好在附近,不过是武艺高强,所以能蒙蔽了人的视线,也有人说玄舞有本事,能将个大活人变出来。 只有苏家父子俩的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有多纠结,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老太太对玄舞露的这一手很是惊讶,“这是你说的戏法?有点意思,不如你再变一个看看,不要变人来了,这有违宫规,变个简单的就好!” 40 妖邪之术 那就更简单了,对玄舞来说,那不就是干些移花接木的活嘛!反正只要时间一定格,世间万物都是她一人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取什么取什么,连商量都不用打! 于是下一刻,太皇太后的身前就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多出了很多东西,场下同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天啊!那是我献给太皇太后寿辰的礼物”,“那是我的”,“我的拜寿礼物呢!怎的无故消失了!” 给太皇太后的礼,就算不是价值连城,也是珍贵无比的,此时被玄舞像搬萝卜一样全摆到了一堆,一件压着一件,看着都让人心疼。?- 纵使太皇太后这样见多识广的,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惊讶的问道:“我的乖乖,你是如何办到的?” “这就是我变的戏法!”玄舞也有些不好意思,搬得好像多了点, 刚才变的是人,此时变的是物,这个戏法可了不得了!就玄舞露的这一手,已是震住了全场。连太子段洛都对她另眼相看了,粘在她身上的视线再没移开,那深情的眼神哟,让人心都醉了。?? 现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那苏逸以为将人藏好了她就再找不着了,玄舞就要让他知道,她不仅能找着,还能将死人变成活人咯。 太皇太后对玄舞露的这一手同样震惊,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连连赞着好,“赏,赏,丫头长大了,有本事了!真不亏是我楚家的孙!权贵妃,你可是还有什么话说?” 权贵妃被梗得没话,心里总有些不舒服,但这回却没敢表现出来,默默点头允下了。 哪知这时苏家却不乐意了,苏逸站起了身,大声说道:“不可啊!太皇太后,贵妃娘娘,此乃妖邪之术,怎能让她进入皇宫。” 妖邪之术?知道是妖邪之术还敢惹她?这苏逸摆明了就是和她过不去。 玄松也似此时才清醒过来,一听苏逸说自己闺女就不乐意,回道:“家女说了只是变戏法,那街头巷尾不也有此等戏法吗?苏将军怎可将它归为妖邪之术,莫不是苏将军官做久了,连民间的小戏法都没见识过!” 玄松吃了几次闷亏,这是生气了。 苏逸没想到玄松也有牙尖嘴利的时候,一时被堵得不知如何回答,心觉奇怪,却又一时找不出破绽,只得哼了一声,默默的又坐了回去,脸上却是再笑不开了。 再看苏子衿,也是一脸的沉思模样。可能是想到了先前进宫时玄舞那身衣裳。 太皇太后对苏逸这样诋毁自己的孙侄女也不高兴,不过顾及他的面子,没有像玄松那样直接反驳,而是委婉的说道:“想必苏爱卿这是着急了,哀家这就给子衿也作个媒,你看我的华沁公主如何?可还配得上你家子衿啊。” “这。。这。。“那苏逸一听给苏子衿作的媒是华沁公主,表情很是纠结,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这了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苏逸这样的回应,却出乎了太皇太后的意料,毕竟华沁公主美名在外,想娶她,那可是几世才能休来的福气,谁不想娶了回去当活招牌。见苏逸没有干脆的应下,当下脸就拉了下来,不悦道:“怎么?苏爱卿这是不满意?” 苏逸一脸的为难,表情倒和先前玄舞的神似,“怎敢?臣自是满意,只是小儿的婚事,臣早说了让他自己定夺!” “子衿,你如何说?”说太子的媒时,权贵妃不乐意。没想到现在说起苏家的媒,还是她认为最好的公主,还得不了好,老太太这回是真不高兴了,问苏子衿意见时,态度就很强硬了,大有若是他敢拒绝,就当场翻脸的意思。 不成想苏子衿却是个胆肥的,面对太皇太后的怒火完全不为所动,回道:“回太皇太后,小的早已心有所属,恐怕只能辜负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心有所属?你所属谁家姑娘,难道比哀家的华沁公主还好吗?若哀家说让你放弃那家的姑娘,你可愿意。”太皇太后可没那么好打,她就不信,她的公主竟还比不上别家的姑娘。 “这。。臣只怕会伤了太皇太后的心!” 苏子衿如果不是那么冷嗖嗖的瞅人,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还是很迷人的,至少此时玄舞就被他的自信深深的折服了,她还没见过睁眼说瞎话都能说得这么有气势的。 “此话怎讲?只要你娶了华沁公主,哀家自是高兴,怎么还会伤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太皇太后哪知道还有后生可畏这句话,两下就被苏子衿给绕了进去,这会已经云里雾里了。 “因为我喜欢的是玄家大小姐!她也是您的外侄孙女,辜负了她,岂不让您老人家伤心?”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无比深情的朝玄舞看了过去。玄舞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忙出了位子撇清关系道:“太皇太后,您可不要信他,我和他素不相识。” 这玩话可开大了,不带这么玩她的。 .................... 未完待续 (作者君:现有两个读者跑了?这是为何呢?我自我检讨了一下,可能是最近更新不稳定的原因,真心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下,因为写作都是靠休息的时间写的,平时也要上班,写一章也要花不少时间,有突事件更不了或身体体力跟不上断更也是可以原谅的嘛!希望大家多多体谅啦!我是会坚持把坑填完的,最多就是慢一丢丢嘛!) 41 大胆决定 ????可苏子衿却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听了玄舞的解释,不但没放弃,反还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下次去找你之前,定会先让人知会一声,再也不半夜三更私自去找你!” ????苏子衿确实半夜三更去找过她,但那好像是想杀她吧..可被他这么大厅广众说出来,却成了私情,而且还是那种特不要脸的,谁家的正经姑娘会和男子半夜三更见面啊! ????毁了,又毁了!她的清誉啊!玄舞朝太子看去,希望他能分清是非黑白,别上了苏子衿的当,她可还没找到新船可以搭乘的啊! ????哪知太子对上她求助的眼神,竟然懒的搭理,而是转头跟太皇太后交流起来了。 §§◎ ◎?№ №№? ? § ◎ ????说什么?说大声点让她也听听啊!玄舞心感不妙,因为太皇太后那对怒视她的眼睛已经和权贵妃如出一辙了。 ?????玄舞只听见心咯噔一声响,沉了底了。就苏子衿那句三更半夜的话,不管是不是事实,已经都不重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是不能用事实来证明的。 ?????真狠啊!比进宫时毁她衣裳让她出丑更狠。苏子衿这是要一石二鸟,既不让太子纳她为侧妃又断了她后路,这是笃定太皇太后会舍了她这个已经失了清誉的外侄孙女好娶华沁公主吧! ?????既然如此.. ?????赶在太皇太后话之前,玄舞做了一个她此生最大胆的决定。 ?????“即如此,那请姑奶奶做主,让允许华沁公主与我同时嫁与苏子衿,我愿做小,一辈子伺候公主殿下,忘姑奶奶成全。”他最好是现在反悔!否则 等她进了苏府,她定要苏家的人好看。 42 意料之外 ?????????苏家的心思只怕太皇太后也察觉了,不然不会将华沁公主送入苏府。? § ◎可若是玄舞也嫁入苏家,那玄苏两家就成了强强联手,她老人家还能同意吗? ?????????哪知太皇太后还没话,太子段洛却先说话了:“两女同嫁我看还不够!适才入宫时,苏公子大厅广众之下唐突了玉溪郡主,依本王看,不如就三女同嫁吧!也不用分大小了,华沁为嫡妻,玄舞和玉溪都作平妻!岂不更好。一来全了苏公子的情意,二来不辜负祖母心意,三也不会委屈了玉溪郡主的身份。” ?????????段洛的话简直就是重磅啊!他这什么心思?因为苏子衿和他抢了女人,他这就公报私仇想毁了人家一生啊!华沁是什么人,玉溪又是什么人? ?????????玄舞从来没有这么崇拜过一个人,太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国家有望了。 ?????????太皇太后先还在恼怒,听了太子的提意,再仔细那么一琢磨,激动得手都哆嗦了,嘴里连连称好,“真不亏是太子,如此甚好!甚好啊!就这么决定了!” ?????????最最经典的是平妻,华沁公主这样女神一般的存在,能允许其它两个女人跟她平起平坐嘛!又有玉溪刁蛮任性郡主在,再加个玄舞,估计苏家的后院只需三个女人,就能赶上皇上整个后宫的热闹了,恐怕再没有比这更厉害的美人计和离间计了。◎◎ ?????????此时,玄舞的心情也是无比激动的,她本来还在愁怎么才能搅乱苏家,这下太子可是帮她大忙了。 ?????????再看苏逸和苏子衿的脸,那苏逸已经石化多时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有苏子衿还算正常,只微微抽搐的嘴角出卖了他同样激动的心情。该激动啊,一下就有了三个妻子,还都是御赐的,多少朝多少代,都还没有人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呢。 ?????????最后为了礼尚往来,也为了弥补太子失了侧妃的损失,太皇太后又将苏家还未成年,才满十一岁的嫡长女苏茵茵许给了太子作侧妃,只因太子的太子妃位是留给楚家的,别人家的姑娘都没了份,能留个侧妃位,已算是恩典了。而楚家那位幸运的姑娘,同年也才刚满十二,和苏茵茵倒合适称姐妹。 ?????????只可怜了太子正值大好年华,却只能守着俩个未成年的妃子一同成长,还得免费帮人家养闺女。 ?????????太子倒是对太皇太后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的样子,全然听从她老人家的安排。 ?????????就这样,和前世不同,玄舞也能嫁人了。 ?????????对于这个改变,玄舞还是挺高兴的,不管那人是谁,玄舞前世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能成婚就亡了。要知道,她这个年龄没成婚之前亡,那叫早夭,连立坟头都没资格,更别说让人祭拜了,现在这样,也是一种进步,就算亡了,也值了。 ?????????别人却不能理解玄舞的这种心情,比如楚氏,才回玄府,就被她好一通臭骂,什么不要脸啊,害人精啊!听多了,玄舞也没当她一回事,亲母,好赖就那么一个,她再嫌弃也换不了,日子就凑合着过吧。? ??????????那苏子衿也不知怎么想的,大厅广众之下开这么大个玩笑,这回是收不了场了,连玄舞本人都替他着急,偏生他还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硬是一并应下了这三门亲事。 ??????????华沁公主更是看当表率,优秀高贵如她,对这样匪夷所思的事竟也同意,连丝丝条件都没开,就一句:“但凭祖母做主”就算应下了。 ???????????反而是玉溪郡主,当场就泪如雨下了,也不知是喜的还是忧的,反正哭得很伤心,直到出宫,都还见她还抽泣着,这倒让玄舞对她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她还是性情中人。 ???????????看似像闹剧,却硬生生改变了玄舞的人生。直到出嫁那天,都恍惚还在梦中。 ????????????令玄舞更感意外的是玄月,她出嫁那天,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实在可怕,就好像她死了娘一样,吓得玄舞本还想气她一气都只能作罢。追着她的花轿边哭边跑的,看样子,是真不舍她嫁人! ???????????直到这天夜间,玄舞在苏府看到玄月的身影,这才对她这天的反常起了疑! ................................................................................................................................................ 43 想做什么 以玄月的鬼祟行径,在玄家就算半夜看到她都不奇怪,可连在苏家也能看到她的影子,那就绝对乎玄舞理解了。?¤? 虽然她武装得很好,混在了一群仆妇当中还带了一幅面巾遮人耳目,但玄舞对她实在太熟悉了,那面巾只能起到掩耳盗铃的作用。玄舞不知道玄月这是想做什么,她既然想藏着不现身,玄舞也如她愿,没去打扰她,只当没有看到,只暗中长了点心。 因为枯坐在屋内,头上又盖着专属于新娘的盖头,虽然不会挡住全部的视线,但在很大程度上还是限制了玄舞的自由行动。她只能靠回忆和思考来打无聊的时光。玄舞猜测,另外两位新娘应该也同她一样,从送进苏府内的那一刻,就呆在属于自己的屋子里静坐枯等,等着她们的新郎来掀盖头喝交杯酒,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一个嫡妻,两个平妻,一切步骤都按着正统成婚仪式进行,只怕苏家从来也没有如今天这般热闹过,光三方的亲朋好友,就足以踏遍苏家的每一个角落,兴许那苏家有名的鱼塘中间,也会有人想去光顾。 而对于玄舞,却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就算如华沁公主,想必此时也怀揣了一颗忐忑的心吧,或忐忑自己的命运,或忐忑未知的生活。 `至少玄舞此时明明又困又累,却半点睡意都没有,屋里除了对她并不算忠心的静初丫头是玄舞还算熟悉的外,一切都陌生得可怕,就好像当初进入的另一个世界。 夜半,再迟的客人都散去了,玄舞也已经感觉到了夜的孤寂和凉意。屋里的仆从们早都已经打起了瞌睡,估计她们也知道,这一等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早早就开始养神,却仍尽量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同娶三女,这样的热闹估计她们也想看。 想来可笑,苏子衿何德何能,娶了尊贵聪慧的华沁公主,得了有着倾城之姿的玄舞,还搭了个刁蛮郡主作伴。只怕这一夜也够苏子衿忙的,就不知三个洞房,他会入哪一个呢?还是三个都入,夜那么短,想必穿衣脱衣都来不及,一夜就该过完了。 本来玄舞只想将自己草草的嫁了,没想到父亲却不这么想。虽然婚礼办得紧张又仓促,玄松却是拼了老命拿出了玄家几乎所有的积蓄,只为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因为玄舞一直把苏家当火坑看待,本想着跳进来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好,可现在陪了玄家的所有家产过来,如果不捞回点本,倒让她心不甘了。如此一来,压力也变大了。 对于玄松的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玄舞也不知该说他是打肿脸充胖子好呢,还是该说他没脑子好,但心里总归还是高兴的,没有哪个人不喜欢被爱的感觉,是的,玄舞感受到了父亲对她的爱。 看屋里的丫头婆子们东倒西歪的样子实在危险,为免哪一位扛不住突然栽倒在地上,玄舞便让人多备了几条长几进来,让她们先坐着等,直到听到‘呼呼’的熟睡声,玄舞这才自己歪在床头,闭上眼睛也养起神来,说是养神,不如说是换种方式继续思考。 “喵~~~”忽然,一声并不标准的猫叫声音钻入了玄舞的耳内,玄舞本想对那不请自来的猫一探究竟,可还没动,她似乎已经听到了头上那顶沉重凤冠因动作而出的叮咚声响,于是便又倭了身去,继续装作睡着的样子。 可惜猫的叫声太小,很快就被屋里几个婆子的呼噜声音盖了个彻底,于是那猫不死心的再次“喵~~~”了一声,这声明显比前面那声大多了。然后,屋里这才有了其它的声响。 玄舞就见这屋里她唯一熟悉的静初丫头像被梦惊醒的样子,突然从床边的矮榻上站了起来,也许她现这突然的动作有可能会吓倒旁人,便立起来站了好一会,又左右看了看,这才朝门边走了去。而这时,外面那只‘猫’已经不耐烦的叫了好几声了。 这个时候,玄舞几乎能断定外面学猫叫的那人定是玄月无疑,她就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 没一会,静初将门打开,玄月的人已经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后,露出了一脸鄙夷和张狂的神色,那神色玄舞猜测是针对她而特意表现的。屋内的婆子仆从们根本还在睡梦中,而玄舞脑子里此时只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她想做什么?她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玄月给了玄舞答案。 在玄舞现在看来,玄月恐怕已经疯了,从今天她成婚开始,她好像就不太正常了。因为她手里抽出了一把匕,在亮出那不祥的武器的时候,静初也吓了一跳,本能的将她压制住,嘴里还轻声劝道:“二小姐,你冷静点,一会让人看到就麻烦了!” 能让玄月恼怒到失去理智,玄舞实在猜不出,她在哪里得罪她至此,直到苏子衿的匆匆到来,然后像扛麻袋一样将人扛走,这才算解了玄舞的惑。 原来玄月和苏家走得近,苏泽只是幌子,苏子衿才是那个正主。 想必玄月来这么一手,想杀玄舞是假,引走苏子衿才是真,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不声不响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来来去去,靠的还是以猫为饵。 玄舞只当自己一直熟睡着,什么也没瞧见。往往躲在暗处的那个人才是最占便宜的,虽然不大光明,玄舞现在却很乐于这么做。直等到天微亮,才听到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也一并惊醒了几个歪在几上的婆子们。 “咳~”苏子衿假意一声咳嗽,丫头婆子们忙正了身子迎上前,继续昨夜未行完的礼。 等苏子衿拿喜秤挑开玄舞头上已经盖了一夜的盖头时,玄舞随手拿起床头几上的茶杯就照着他的脸上淋了去,喝道:“你将我晾在这里一宿,是什么意思?” 苏子衿估计到现在头还是个晕的,明明武功了得,硬是让玄舞给淋了个正着,楞了会神才悠悠回道:“怎么,夫人这是恼我没有行完这洞房之礼?放心,现在天色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本来玄舞就是为了躲避这个才虚张声势,顺便给自己将来在苏家闹事找好借口,更是告诉他人,她和苏子衿不睦,让她那个傻父亲也少上些当。哪知苏子衿会这么不要脸的说这个,当时脸就红了个彻底,哼了一声,竟一时接不下话了。 44 不讲道理 心倒底是虚的,本想也做些那暗箭伤人的事,哪知道玄舞根本按耐不住性子,心里对苏家产生的太多恶感总让她忍不住用些极端的做法,这下可好,该怎么收场? 玄舞这一红脸,倒让苏子衿再次楞了神,等回过神来,这才拉了脸,说道:“都楞着做什么,没事干了就出去!”,等了一宿的丫头婆子刚才雀跃的心一下就凉了,恋恋不舍的排着队出去。?◎?§ 哪知有个不看人眼色的婆子,不但没出去,反而一溜小跑到床边为他们铺起被褥来,尤其是亮出那块白晃晃的帕子时,玄舞只差没跟着吼一嗓子了。 苏子衿估计也被这婆子的行为整懵了,从她铺床开始就直勾勾的盯着看,直到那方白帕子一并铺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哐的一声,门再次被苏子衿以粗鲁的方式关了起来。看那气势,哪像是个要入洞房的新郎,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如此倒解了俩人的尴尬。 “说吧,你嫁入我苏家,有何目的。”这话问得好奇怪,说的好像不是他求娶的她一样。虽然说话甚是无礼,不过玄舞就喜欢他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 收了表情,玄舞取了个离她最近的凳子坐上去,这才懒洋洋的说道:“你猜呢?”明明她是被赶鸭子上架,被他逼得无路可走了才不得不做这个选择的。 “我不想猜,你的居心不良任谁都看得出来!” “那么你破坏我的好事,又是何居心呢?”谈到居心不良,玄舞笑了,这个话题她好像更有话语权吧。 哪知苏子衿一听这话,立马寒了脸,“你就这么想嫁给太子作侧妃?” 这话问得就更奇怪了,难道嫁给太子不比嫁给他一个将军的儿子强。太子将来会当皇上,他一个将军家的嫡子,就算官做到头,将来还是个少将军。 不过玄舞可不想跟苏子衿讨论这个问题,只沉默了不再作声。 苏子衿好似也想到了这点上,瞬间就恼羞成怒了,骂了一声:“肤浅”,甩门走了。也不知是谁肤浅,放着好好的门当出气筒。 不过人一走,玄舞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和他单独呆在这新房里,让她总感觉她们就真是夫妻了,可她们明明是敌人。 苏子衿前脚刚走,刚才被他赶走的婆子丫头们又鱼贯进来了,只是这回不是伺候洞房,而是直接准备她清晨的梳洗着装。看几人互相交流的眼神频率甚高的样子,想必心里那只好奇的猫已将她们的心挠得奇痒无比了。 这边还没收拾妥当,静初丫头正帮她梳头,玄舞就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胶在她身上,转头一看,却是刚刚才走的人又去而复返了。 “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苏子衿这么说。 玄舞被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她做什么事了,她可一直很诚实。 “你不就想让我走嘛!我还偏不如你所愿”,说着,苏子衿上前,从静初手里接过了梳子,仔细的帮玄舞打理起她的一头青丝来。玄舞忍住欲跳将起来的冲动,坐在梳妆镜前一动不动。 长这么大,活到这是第二世了,玄舞就没和男子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苏子衿手上的温度似沸水般滚烫,正顺着她的头丝爬上头皮,爬上她的脖颈,然后到了肩上,玄舞再也坐不住了,一把从苏子衿手里扯过了她的头。 苏子衿对手里突然失去的顺滑似感不满,不过见玄舞满脸的怒容,倒是笑了,“怎么?你怕我?” 玄舞可不承认,“我怕你作甚!”转而说道:“我是怕你的手脏了我的头。” 怒吧!燃烧吧!玄舞可喜欢欣赏苏子衿气愤的表情。 可惜有了前车之鉴,苏子衿僵在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化开了,转手又将手里的梳子重新交到了静初的手上,说道:“夫人的嘴还真不饶人,你叫静初是吧,快些将你们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好随我一道去向母亲问安。” 是说这苏子衿去而复返为哪桩呢!今早是给婆婆敬茶的日子。如果他只娶玄舞一人还好说,问题是他可是娶了三个的人啊!她只是平妻,上面还有个嫡妻公主在,郡主又有个高贵的出身。新婚第一天,赶这大早的,他就特意赶来带她去拉仇恨,这险恶的用心,怎么就配上了他这样一张欺骗世人的脸呢! 玄舞暗恨在心,不得不默默为苏子衿又记上一过,却又无可奈何,这样的结果,不是该早有思想准备吗。 要说静初这丫头,也是个极沉得住气的,昨晚上玄月来了一趟的事,在她面上楞是完全看不出丝毫破绽,也没透出一丝风声,就好像昨晚只是梦过了一场。 若不是因为这个,以她的聪慧,玄舞还是很喜欢的。可惜了,现在有了防备之后,怎么看已经怎么不顺眼了。“静初,你在想什么呢?衣裳都穿错了你不知道吗?” “穿错了?怎么会?” 要说从前,静初也是玄舞眼前的大红人,玄舞本人从来没责备过不说,别说干这些下人的活了,就差没像别家的小姐一样养起来了,她只需每天陪着她说几句好听的话,一天一天的日子就算过完了。 这次陪嫁到苏家,静初还以为有更好的日子过呢,毕竟在这,她可是玄舞唯一可依仗的人。哪知这才第一天,玄舞就指挥起她干活来了,现在还当着新姑爷的面指责她做错了事,这让静初整张脸都充了血,手足无措了。 “你给我穿这一身大红的衣裳是什么意思?”玄舞冷冷的说道。 苏子衿一时也没明白玄舞的意思,“大红色衣裳如何,很衬你啊!”今天新婚第二天,本就该穿大红色的,不然还能穿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不帮我说话反帮一个丫头,莫不是看上这丫头了!”女人不讲理起来,聪明点的男人最好赶紧回避,可惜苏子衿显然这方面的经验还不足,还在等着要领她出门。 要么怎么说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呢!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静初都看出了不对,赶忙跪倒在地澄清道:“大小姐千万别误会,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我和姑爷素不相识,他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的!”说完,还求救似的朝苏子衿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