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而复生 Rock是他曾在军中服役时的代号，他的性格也如同代号一般，像岩石一样顽强、刚硬。他有着一个华族名字，方岳。和所有华族一样，姓在前，名字在后。 他能够说得出一口流利的华语，认得华文。要知道许多在这片自由土地上长大的真正华族移民后代，都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本族的语言和文字了。 身世不明，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年青时便加入了了帝国军队，参加过帝国和联邦之间的那场持续了十年战争。 战争结束后不久，便传来了他的死讯。 他的面孔中如果仔细看，的确带有一些华族人特征。不过和这片大陆上通常认为的华族人的形貌还是有所不同的。 一般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会怀疑他可能是东西方两个大陆上的人种的混血儿。 方岳当然不认同自己是什么混血儿，他从来都坚称自己就是华族人。他认为华族是来自于文化上的认同感，并非是血统，也从来都不是血统论的崇尚者。 这或许和他年幼时的经历有着深刻的关系。他出身自华族的聚居地，纪元市的翡翠街。当然相比其他华族来说，虽说也是黑发黑眸，五官的确要显得更加深刻一些。 从阿塔雷卡这个位于南部混乱的小镇离开后，方岳便一路朝着北方赶去，他此时正躺在一间位于洲际公路旁的汽车旅馆那昏暗无光的房间之中。 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到如同梦境一般的回忆当中。 如今他还活着，没有死亡。 已经过去了快有一年的时光，那场导致他从冰封30年的黑暗当中重新苏醒过来的狂暴飓风，迄今仍然记忆犹新。 …… 时间完全失去了意义。 极限深寒，将他彻底冻结了，连同身体和灵魂一起。 无尽黑暗之中，意识正沉沦于死寂的幽渊当中，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死亡了，唯有一道光突兀的出现在了灵魂的深处，开始变得愈发明亮起来。 他可以感觉到身体因为这道光正在发生着某种特殊而显著的变化。 涌动不休，不断旋转激荡的磁场涡旋，出现在了他的身体当中。就像初生的星云一般，凝聚着。核心之处开始散发出来如同太阳一般的光与热。 乌沉沉的积雨云与卷起惊涛骇浪的灰色大海连成了一片，仿佛天地倒悬一般。 轰的一声炸响，银白色的霹雳，撕裂了墨云涌动的天空，直落而下。如同一条游龙般，钻入到了一个外表斑驳陈旧，正沉浮于咆哮奔涌的浪涛中的深灰色金属合金箱里。 金属箱被浪涛推行着，用力的撞在了一块突出的黑色礁石之上。 两米多长的箱盖被狠狠的撞开，变了形状，从中滚落出来了一个不着衣物，赤条条的青年男子。高大而魁伟的身躯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一般。 男人很快便睁开了双眼，立刻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环境，挣扎着想要从这发怒狂躁的热带风暴当中逃离出去。 磅礴大雨如注，海天一线，全都是白茫茫的连成一片的水幕。 如同巨兽般咆哮的浪涛从身后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全都淹没入海里，随同那些被狂狼席卷而来的海中杂物一起，卷入到这片海域中突然出现的巨大的涡旋当中。 沉没，浮起，再度沉没！ 海水顺着喉咙涌入到了肺腑当中，灌入到体内，从四面八方死死的压着，好像丢进了高速旋转的涡轮当中一通乱搅。 身体在不断的被揉搓，撕碎之后又再一次被体内那股极强的雷霆异力迅速修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如同千刀万剐一般凌迟的酷刑。 当他彻底清醒过来时，身体正半浸没在浑浊的海水当中。奋力的从水中爬了起来，咳嗽着，不断的吐着混杂了血水和泥沙的呕吐物。 苦涩的海水顺着黑色刚硬的短发，滴落下来，落在海水中，融入进去。 咸腥的海风，从脸庞刮过。 失却的气力正在缓缓恢复中。 钢铸铁浇一般的身躯完全挺立了起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浪涛汹涌澎湃的海洋。 抬头仰望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铅灰色将视野完全充斥，这场仿佛是大自然在宣泄怒火一般的狂暴飓风，已经完全停息了。 身躯传来了真正的疼痛感，让他感受到了不似梦境的现实。男人心底忍不住生出得以在这场天灾当中幸存下来的强烈喜悦，畅快的放声大笑起来。 头很疼，大脑一片混乱，记忆乱糟糟的如同一锅乱炖出来的粥，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愿意去回想的味道。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就再没有什么清晰的东西了。 方岳是这具身体的名字，他现在只能从那撕裂的如同一丝一缕的记忆碎片当中，拼凑出这样一个清晰的，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名字。 滕然，方岳的瞳孔突然间扩大了，愣住了，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一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蒙着面，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枪手，用冷漠的仿佛是在看待着一件货物一般的目光注视着他，带着微微调侃的语气说道：“从现在起，你自由了！” 话音落下，枪声响起！ 记忆中，自己的头颅被那个可怖、强大的枪手从眉心贯穿后脑，死的不能再死了。 如今却不知为何，重新复活了。 死死攥紧拳头，方岳奋力从水中蹒跚着走了出来，若是想要继续活下去，就不能呆在海水里了。 无论是再度溺水而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需要先离开再说。 身体已经出现了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海水里，导致严重脱水现象。伤口在污浊的河水长时间的浸泡下，也会发生溃烂，造成严重的感染。 虽然这些野外生存急救的知识，方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习得的，可现在大脑中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身份的记忆留存，仿佛被清空了一般。 现在，不是去思考我是谁这种无聊哲学问题的时候。光着身子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方岳还是奋力朝着河岸边的一块灰色平滑的大石头挪了过去。 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每挪动一下脚步，都会感受到如同刀割火燎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对于方岳而言，又算的了什么。脑海中那些杂乱无章的记忆里，曾经历经过数次比这一次更加严重的生死危机。 甚至有几次，可能真的就要永远和这个世界说一声再见了。每一次自己都坚强的活了下来。这一次也同样会如此。 他奋力的爬上了那块位于岸边因为长期被水流冲刷，变得光洁的焦岩之上，开始动手清理起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沾染的泥土和河岸边的碎草叶以及腐烂的枯枝。 当方岳用力从腿上最大的一条伤口中，将一块沾染了他的鲜血的碎骨片拔出来后。一阵轻松自在的感觉，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习惯性的如同一头野兽一般，虎视眈眈的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处亚热带的海岸地带，周围都是一片灰色的石质沙滩。 不远处便是一片高大繁盛的阔叶森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人烟存在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大陆的海岸，还是一座岛屿了。 天色阴沉，临近傍晚，光线有些昏暗，让这片布满了灰岩的海岸，环境和气氛都变得格外的阴森起来。气温并不低，所以方岳倒也一时间不用担心自己光着身子会着凉，反而有种很清爽的感觉。 伴随着肚腹中积藏的最后一口浑浊的血水被用力吐出来后，他能够觉察到整个身体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似乎无穷无尽的力量包裹着，体能也开始迅速的恢复过来。 尤其身上的那些撕裂的伤口，很快便开始结痂，脱落，露出了下面重新焕然一新的肌肤。 身体恢复的速度飞快，这却并没有让方岳觉得惊讶，就好像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想来能够死而复生，应该还是和那道从天而降的神秘雷霆异力有关。只是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合金箱里，仍然无法获知缘由。 现在所身处的这片海岸究竟是什么地方，完全毫无任何印象。 记忆一片混乱的情况，让方岳忍不住有些烦躁，他现在非常需要想起自己究竟是谁。就这样突然呆愣住了，好像断了片一样，坐在了那里，安静的注视着下方那奔涌不息的浪涛。 浑浊的海水，拍击着海岸灰色的礁岩，仿佛在方岳的耳旁倾诉着什么。记忆的碎片组成了一段又一段，如同陈旧影像的段落，在他的眼前反复播放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散乱的记忆开始如同拼图一般，被方岳拼凑起来，开始记起了过往的经历。 方岳的目光从海水中收了回来，他怔怔的望着这片陌生的海岸，喃喃自语着：“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我又是谁？我又该前往何处？” 他朝着岸边的森林，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章 改变中的世界 一头雄壮的山鹿正在林间悠哉游哉的啃食着草叶和灌木丛中的果实。它根本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头部挺立的是一对锋利的鹿角，足矣让它避免成为大多数猎食猛兽袭击的目标。 毕竟这对鹿角可不是用来当摆设的，尤其是雄鹿这种脾气暴躁又体型庞大的食草动物，可不是完全人畜无害的。 突然间，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这头山鹿，两只强健有力的大手瞬息之间便抓住了这头山鹿两根坚硬锋锐的鹿角。 方岳那对强壮有力的臂膀朝着左右一掰，咔嚓咔嚓两声断裂的脆响传来之后。两根鹿角已经被他直接从这头雄鹿的头顶给掰断了。 接着他便是朝着这雄鹿正在喷涌着鲜血的脑门顺势一拳直接砸落下去。 这一拳的速度快极，充满了力量，直接、简单，没有任何的花哨，将全部的力量都凝聚在了一起，完全势无可当。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哀鸣之后，如同被铁锤重击一般，雄鹿那巨大的头颅已经半边塌陷了下去。 坚硬的头骨被方岳一拳直接砸的碎裂开来，这头雄鹿躺倒在地，悲鸣着，开始变得出气多进气少，渐渐四肢也不在挣扎抽搐，很快便失去了生息。 只是一拳，方岳就打死了一头健硕的雄鹿。而这样的一拳若是砸在人类身上，恐怕结果也不会比这头雄鹿的情况好上多少。 更何况这还并非是专门朝着要害之处进袭的一拳，而是对准了雄鹿最坚硬的脑袋。 方岳看向自己的拳头，仿佛那并非是血肉之躯。当他砸向山鹿头盖骨时，外层皮肤上就会自动被一层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力场包裹起来。 这股能量的坚韧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钢铁或是其他的合金，即便砸碎了雄鹿的头盖骨，他的手上也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感，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这双手如今已经成为了他最好的武器，手指可以如同锋锐的尖刀一般。轻松的便将这头雄鹿那厚实的外皮给撕裂开来。 这股特殊的异力，便是来自于那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如今正在让方岳的身躯朝着一种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类的方向，不断进化和改造着。 方岳能够感受到这股盘踞自己身体深处的雷霆异力还有着极大潜能发掘，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头绪该如何开发其中的能力，而是完全凭借着本能激发出来。 即便如此，也让方岳意识到了自己和曾经已然完全不同了，如是新生一般，这是上苍赐予他用来改变原本应该属于自己命运的强大力量。 方岳从未有任何时候觉得身体状况是如此的好，这种感觉真的很棒。身体还像一个青年人一样强壮健康，甚至可能还要更加强壮一些。 尤其像现在这样的情势下，强壮有力年青健康的身体，才是能够得以在这种严苛的自然环境当中生存下去的最大的本钱。 一头山鹿的尸体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的空地上，肚腹如同被野兽利爪撕裂开一般，里面的内脏之物都已经被掏空了，本来应该有着两条后腿的地方，其中有一条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过鹿尸散发的血腥气还是吸引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长着粗大尾巴，通体不是灰色就是黑色，只有肚皮部位是白色柔软的森林野狼，对于人类的危险性甚至超越了那些体型更加强壮巨大的大型猫科动物。 现在的情形却是这些狼群都远远的围着，丝毫不敢靠近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提着一条血淋淋的鹿腿，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 方岳身上带有一种天然的威势，如同那些生活在森林当中位于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猛兽一般。 这种威势或许同为人类是很难觉察到的。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是生活在一个集体社会环境下的，漫长的岁月之下，人类的很多感官能力都已经退化了，不再像那些森林中的野兽对于危险那么敏锐。 然而对于这些生活在森林当中的狼群来说，方岳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如同猛兽一般的威势却可以被它们更加敏锐的感官所感知到。 这是一头凶猛强大的野兽在向它们宣告这里是他的领地，凡是敢侵入到这片领地的其他捕猎者，必然会遭到血腥的报复。 方岳平静的看向狼群中一头体型更加健硕，高大的灰色头狼。 头狼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和方岳对视着，而后它低吼了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畏惧和臣服之意，发出了一声长嚎之后，便这样转过身去，带着它的狼群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带着腥气和鲜血的生肉被方岳撕成一条条的放入口中，直接咀嚼碎了，才慢慢的吞咽下去。因为这样做更利于身体吸收其中的营养。 这种混杂着鲜血的生肉味道当然是无法形容的难以下咽，但肚腹中那种好像快要将胃部撕裂的饥饿感却让他此时哪怕眼前是一团团富有蛋白质的毛虫，也敢直接不顾恶心吃下去。 这片幽深寂静的山林当中，罕有人烟，自然不会被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方岳这样茹毛饮血的吃法是不卫生的。 毕竟这些野生动物的肉里可是有不少寄生虫的，尤其是生吃的情况下。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在生存面前，什么都不再是问题，也不需要去考虑卫生不卫生这样的小问题了。 方岳觉得以自己目前这异变后的体质，还真不需要在意这些小问题。更何况他还是曾经接受过极为严苛和专业训练的特战士兵，神经早已经被锻炼的比常人更加要坚韧的多。 如果有条件的话，他也想要吃上几块五成熟的厚实的烤牛排，喝着高度的白酒，最好再来点烧土豆之类的混着吃，或者直接来一个装满了红烧肉的自热军用罐头也好。 可惜这些以前都被他感觉快要吃腻味了食物，如今回想起来，却变成了无上的美味珍馐。 方岳如同一头野兽一般，啃完了另外一条鹿腿之后，这才觉得肚腹中的饥饿感开始逐渐消退了，似乎在这一次死而复生之后，不但身体变得有些超乎寻常之外，饭量也大增起来。 在一条山间溪流清洗了一下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又开始清洗起那块被他直接剥离撕下来的鹿皮。用这块鹿皮和从林间找到的一条结实的藤蔓做了一个简单可以用来遮羞的短裤之后，这才开始朝着森林中另外一个方向大踏步的离开了。 现在是去解开记忆中的那些秘密的时候了。 战争已经结束了，为何自己反而会被当做实验品一样，被密封在了一个金属箱子当中。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原体”的缘故吗？ 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解释！ 方岳的记忆中，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自己昔日的战友兼上司，后来成为负责这支只有一串编号，其他一切的名称都不存在的特殊部队的长官——鲍里斯将军。 鲍里斯将军曾经有一次和自己的私下交谈当中，提到过一个若是从军方退下来后最有可能去安度晚年的地方。 那里名叫河景市，是当年从旧世界来到新世界的移民和本地土著所共同建立起来的一座城市。 鲍里斯将军口中，河景市不但风景优美，生活还很安逸。 那座小城距离新世界最大的城市纪元市也不算多远，只有一百六十多公里左右的行程。开着车只需要不到两个小时就能赶到。 河景一边可以享受到山水间的宁静和自然，却因为交通便利的缘故，不会太过远离真正的文明社会。 鲍里斯将军还曾提到过，若是方岳也到了离开军队的那一天，可以去河景市找他。作为他最得力的部下，肯定会给方岳安排一个好出路的。 如今，方岳在回想起了记忆中和鲍里斯将军的一些交往之后，自己若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或许去寻找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纪元历239年5月8日，这是新纪元开始后就一直延续的新历法。新纪元的开端便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次元位面破空而来的两艘巨型时空游轮。 一艘游轮之上带有一个通体缠绕着雷霆的锤子的标志，被称之为帝国。另外一艘游轮之上则带有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盾牌的标志，自称为联邦。 这个世界上西方大陆上一群还处于骑士与城堡，教会和巫师，诸国之间征战不休，东方古老大陆之上的翡翠皇朝正在从巅峰滑落。 这些来自于异次元时空的先行者们，将名为科技的力量带到了这个尚处于蒙昧的封建时代的新世界中来。从这天起，便被称之为纪元元年。 这个世界的人类200年前还在使用着刀剑进行战争，200年后，他们已经开始手持冲锋枪冒着枪林弹雨，在战场上厮杀起来。 时代发展，文明更迭的速度超过了以往任何一个时代，唯一不变的主题仍然是战争。帝国和联邦共同建立起的新秩序，却又被他们亲手打破。 战争结束后，帝国和联邦共同建立起来的那个秩序井然的世界已然不复存在。 无数大大小小的组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它们在争夺抢占着新世界的地盘，建立起了各自的势力。 城市独立自治是这个时代一个非常显著的标志。一些小城镇围绕着一个或多个大型城市组成的城镇联盟也开始兴起。 第三章 拳手 对于方岳来说，他的记忆还定格在209年2月13日。 帝国和联邦掀起的这场波及全世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当时他还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身帝国黑色军服很合身，并没有离开帝国军方的打算。所以他接到了上级下达的一个秘密任务。 这个任务和导致了这场战争的缘由有关，不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调查任务，不需要用最高的危险级别来进行对待。所以方岳并没有申请使用血清。 也正是那次行动，方岳所率领的那支特战小分队遭遇了那群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的突袭。而他也死在了那名可怖的蒙面枪手之下。 当时还处于“原体封闭”状态的方岳，需要特殊的“血清”才能激发体内来自于生命磁场的波动产生的异力。 若是当时自己没有托大，申请到一支“血清”，或许这一切的结果都会和如今完全不同。 望着这间因为店主粗心大意，忘记锁门的成衣店中挂在墙壁上的电子日历，上面显示的当前日期和时间。239年5月8日，23:15:29，方岳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已经完全失却了整整30年的时光。 这30年自己究竟身处何方，又经历了什么，记忆当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还是先找几件合身的衣服再说吧。方岳看着成衣店一张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相框，里面是这家服装店店主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年纪在30岁左右的成年白人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嘴角微微翘着。淡绿色的眼睛带着俏皮的笑意。 …… “该死！若是让我知道谁偷走了店里的衣服，我一定要将那个偷衣贼给扒光了，捆在门前的电线杆上，让全镇的人都来围观。” 大清早，米兰达刚打开店门，在清点完店内的货物之后，她发现少了一套成年男性的内衣裤，还有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衬衫。 根据店内所少的衣物尺码，米兰达估计这个偷衣贼的身材一点也不矮，而且不是大胖子就是个体格魁梧健壮的男人。 作为镇子中唯一一条商业街上的一家不起眼的成衣店老板，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去对面的小酒馆吃上一块油炸煎饼，再喝上一杯黑啤酒的心情了。 虽说丢失的衣物其实不值什么钱，米兰达却仍然觉得格外愤怒。 这条街上有那么多的服装店，更大的，门面装潢更加阔气的，但那个偷衣贼却偏偏选中了她这家最不起眼的。 她现在正在猜测着那个偷衣贼的长相，肯定是一个浑身肮脏，举止粗俗，满口烂牙的流浪汉。 不过米兰达压根没有去报警的打算，因为她知道在这个镇上，即便报警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这里的警局就是一个摆设，里面包括警局的警长在内，总共就只有三名警察。 这一切都因为小镇财政的缘故，没有人愿意到这种荒僻的也没有特色产出的地方进行投资，那么也就无法负担起更多警察的薪水。 老警长年纪已经不小了，平日里也不一定会呆在警局里。他更喜欢呆在自己家中，眯着眼睛呼呼睡大觉。毕竟你不能指望这位已经超过了70岁的老人家还能有年青时那么好的精力。 另外一位还算年青的，平时哪怕是挪动几步路，都会因为过于肥胖臃肿的身躯而气喘吁吁。 但他年青时，却是镇上不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之所以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体重超过150公斤的大胖子，还是因为滥用激素类药物彻底毁了他的身体。 所以哪怕自己报了盗窃案，唯独会在报警之后赶到的，只有那位还算有点责任心的女警官。她会认真的询问几个问题后，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神情，说上一些真的很抱歉的话。 这样三名完全不专业的小镇警察维持着包括镇子城区在内的这一大片，还有几个位于森林更深处自然村落的治安。 既然寻找警察是没有用的，对于米兰达来说，只有求助自己的朋友才行。这位成衣店的老板恨恨的说道：“最好不要让我抓住你，否则我肯定会让你见识一下恩诺克的重拳。” 恩诺克是居住在这座位于山谷中小镇里的一名退役拳手。以前他是在大城市里打过职业拳击的，虽说没有太大名气，也曾经创造过连续15场不败的战绩。 他几年前就已经悄然退役了，之后便安居在了这座被深山和森林所包围着的偏远小镇当中。 有时这位老拳手会来酒吧中跟那些也有兴趣打拳的男人们打上一场，当然也是为了赚点酒钱。 恩诺克很好的展现出属于职业拳击手才有的战斗素养，那些挑战者们往往会被他那标志性的重拳击倒在地。 而后恩诺克会走上前去，拍拍挑战者的后背，带着微笑，勉励几句。 久而久之，小镇上的人都开始将恩诺克这个拳手视作他们的骄傲，一些镇上的青年也会去找恩诺克这位拳手请教一些格斗技巧。 不过恩诺克一直都没有开一家拳击手训练馆的想法，即便是有人想要邀请他去担任教练，都被他给拒绝了。 恩诺克恰好和米兰达熟识，双方还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平时这位拳手就在小镇的木材加工厂里给人干活，虽说到现在一直都还是单身，但他和小镇上的不少女性之间都有着暧昧的联系。 毕竟在这种地方，像恩诺克这样强壮有力的男人可是不多见。就算是米兰达都为他那身发达强壮，充满了野性肌肉而感到迷醉。 就在这时，米兰达看见镇上的那些闲人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每当这时候，肯定是酒吧里的那个拳台上出现拳击比赛的时候。 反正这个时间段也没有什么人来买衣服，米兰达就锁好店门，穿过了街道，准备去酒吧先喝个微醺的样子，然后再回去继续开店。 米兰达刚一进入酒吧，就听见拳台周围传来了一阵小镇上男人的呼喝声。 “加油，铁拳！就像这样，一拳就将他给撂倒！” “让这个外地佬见识一下厉害！” “恩诺克，你是最棒的。” 米兰达有些好奇，“恩诺克又来酒吧打拳了么？” 她就看见刚剪了一个干净利索的短发，套着一条黑色的拳手短裤，赤着上半身的恩诺克此时正和一名光着头，身上纹着狰狞纹身的光头壮汉在拳台上对峙着。 让米兰达感到惊讶的是，恩诺克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主动进攻，而是谨慎小心的先用双臂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恩诺克一双栗色的如同山猫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名光头拳手。他的对手却表现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甚至连一个专业拳击手的架势都没有摆出来。 “嘿，你都已经老的拳头都快要握不紧了，就靠着曾经的技巧来欺负一下普通人，实在太丢一名职业拳手的脸了！” 恩诺克没有回应对方的挑衅，而是继续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本着即便是赢不了也绝对不能输的想法，但他现在其实心里也没底。 米兰达拽住了一个本地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光头佬是什么来头？” “听说是一个平时跟恩诺克学拳的小子惹来的麻烦，好像叫哈比。” “是哈比惹来的麻烦，怎么会找到恩诺克的头上来。” “哈比说他的老师恩诺克曾经是拳王，连续胜了几十场，都是一拳KO！结果却将这个恐怖的光头佬给引来了。” 米兰达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不是很懂拳击，也能看得出来恩诺克现在真的没有多少底气。很显然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白人光头佬真的是一名强大的拳手。 担当临时裁判的酒吧吧主敲响了铃，那个光头白人拳手的一双看起来还像是没睡醒的浑浊的眼睛露出了如同掠食者一般凶厉的光。 看起来比许多成年男性的大腿还要粗壮的右臂，外侧纹着的是一条看起来像是鳄鱼一样的怪兽，如今在手臂上的肌肉蠕动之间，就好像活过来一般。 恩诺克奋力的用合拢的双臂挡住了这强有力，让现场的观众们都吓的面色发白的暴戾一拳。 棕发的中年拳手后退了几步，他终究还是挡住了。但是胳膊却疼的好像被锤子砸了一样。他知道眼前这个白人拳手一定经常服用了某种特效药。他的肌肉发达的有些不寻常。 接着便是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这个光头佬好像有着无限的精力一般，连续朝着恩诺克出击了足足十拳。 这当然很不正常的，如果是通过正常锻炼的拳手，哪怕肌肉再发达强壮，也很难连续不断的这样爆发自己的力量。很显然是这个光头佬所服用的某种特效药的结果。 恩诺克以前做拳手的时候，他属于拒绝服药的那一类拳手，这也是他的标志的。 只不过时代不同了，以前他的这种坚持无疑是可敬的，观众们也会对他献上敬意。然而如今，随着新加入的那些观众们，他们更追求刺激和场面的血腥，这就逼迫着赛事举办方为了让比赛变得更加精彩，而开始暗中鼓励这些拳手服用各类特效药来增强自己的肌肉力量。 第四章 过客 恩诺克在发现自己的坚持越来越多的成为了那些年青人眼里的一种笑话后，他一次次的被那些服用了药物，肌肉发达的不正常的怪物击倒在地后，便心灰意冷的退出了。 然而却没想到今天，再度遇到了这样的怪物。而他仍旧像曾经那样完全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一味的去防御。 恩诺克感觉自己双臂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就在这时白人拳手突然飞起一脚，直接用他那双鞋头包裹了钢板的皮靴踢中了恩诺克的双臂。 伴随着咯吱，咯吱两声脆响，恩诺克这位老拳手原本微白的面孔上泛起了一阵不寻常的红色，他瘫软的双臂垂着，身体却已经被这个光头佬直接从拳台上踢飞了出去。 这个被整个小镇视为骄傲的老拳手，因为双臂断折，痛苦的晕倒在了拳台之上。或许他不想面对这样的惨败吧。 没有人敢指责这个可怕的光头佬不符合拳击的规矩，因为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性的比赛。更何况对方没有杀死人不是么。 当然哪怕是杀了人，那也要看本地警方敢不敢去管了。 “哼！”光头拳手朝着恩诺克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铁拳王吗？软弱的好像一团橡皮泥。” 光头白人从拳台上一跃而下，原本围着的本地人都吓的朝后退开了几步，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注视着这个宛若魔怪一般的高大拳手离开了。 米兰达急忙快步走到了昏倒在地的恩诺克身旁，惊呼起来：“恩诺克，恩诺克，谁来帮帮忙！” 这个平日里一直都很坚强的女人突然发现自己眼前的光线都被一个巨大的影子给遮挡住了，就看见那个光头佬居然走了回来，一只手拽住了米兰达的后衣领。 “看起来你很关心这个老家伙呢？你是他的相好对吧？既然他既穷又没钱，你这个女人就当做我的战利品了。” 米兰达奋力的挣扎着，哭喊着。死死掰着这个光头大汉的手臂，却纹丝不动。然后她被拖在地上，好像一个猎物一样，被这个光头大汉拽着往酒吧的大门外拖了出去。 小镇上那些平时自以为勇猛的男人，此时都被吓的不敢出声，也没人敢出手相救。 “请住手！你已经赢了，请放开她！”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留着一副黑亮小胡子的小个子，他此时却勇敢的站在了这个光头拳手的面前，然而他迎上来的是一个硕大的拳头。 不过这拳头却停在了这位老板的鼻尖处，并没有发力砸下去。 “这个女人可是我的猎物，你们想要得到她，就要拿钱来换！” 酒吧老板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问道：“那你……你需要多少钱？” “1万。”这个白人拳手举起了一根手指。 “1万！”酒吧老板惊呼起来，他一年都不一定能赚的到这么多钱。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掏出腰间的左轮枪，就被这名白人拳手抓住了胳膊，咔嚓一声直接将他的手臂给掰断了，另外一只手则卡住了米兰达的脖子。 “谁敢动枪，我就掐断这个女人的脖子！少一个子儿，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归我了！” 整个酒吧里的人全都被震慑到了，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光头拳手，却敢怒不敢言。 米兰达已经哭的流不出眼泪来了，这个已经30多岁的老板，平日里是个泼辣豪爽的女人，现在却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好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 然而没有人肯出手相救，甚至也没有人敢去报警。或者说他们也知道哪怕是报警都不会管用。因为这里并非是像那些大城市，大区域有着强有力的治安系统。 像这种荒僻的地方，人们想要保护自己，就只能依靠自己。 他们或许平时还能表现出勇武，但是面对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光头佬，却全都露出了如同草食动物一样的姿态。 “看样子你们都是一群孬种了！”光头佬拍了拍米兰达的脸，“女人，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突然，这个狰狞的光头白人拳手那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头部重重的撞在了吧台上，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地。 高健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方才白人拳手所站着的位置上。米兰达已经被这个突然出现在酒吧中的青年男子救下来了。 她此时正面色发白的躲在这个高达的身躯背后，一双手死死的抓住这个青年的胳膊，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没有人看见这个黑色短发青年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当然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知道，之前那个没人能对付的了的怪物，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手中完全不堪一击。 还没等米兰达道谢，青年就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叫方岳，之前为了救急，拿了你店中的衣服，现在我们之间应该没有欠账了。” “原来……原来是你。” 米兰达一时间心情变得十分复杂，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有着一张棱角分明，英武不凡的面孔，完全和她心目中的偷衣贼是两回事。这让她心中的那股怨气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米兰达却也明白，像方岳这样有本事的人，注定只会是这座偏远荒僻，远离文明世界的小镇上一个匆匆的过客。 她无法恳求这个男人留下来，因为给不出任何的理由。但他却从那个白人拳手的手中救下了自己，避免了被那个怪物侮辱，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对方。 方岳走到了那个白人拳手前，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掏摸了一下，找到了一叠卷起来的淡蓝色钞票和一串车钥匙，塞进了自己的衣兜。 “我觉得你们应该把他给捆起来，交给警察处理。当然如果警察处理不了的话，我猜你们这些刚刚被他吓破胆的男人们，也应该拿出自己仅存的血性？总不能任由他这样伤了人，欺负了镇上的女人，还要这么嚣张的离开吧。” 方岳的话激起了酒吧中这些男人们的肾上腺素，他们的恐惧感逐渐消退了，然后一拥而上，将那个光头拳手用绳子直接捆的死死的，直接拖到了酒吧的拳台之上。 很快那里就传来了一阵因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而爆发的怒吼和嚎叫，以及几声来自于那个光头佬的惨嚎之声。 这些刚刚感觉自己被侮辱的伐木工们，开始用原始和暴力的方式，将他们的恐惧发泄了出来。 米兰达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激动的问道：“那我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我想应该不会再见了！” 方岳转过身去，走出酒吧的大门。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之后，他开着这个光头拳手的越野车离开了。 米兰达追了出去，看到的却只有一辆深黑色的越野车的尾巴，迅速的消失在了小镇通往附近的洲际公路的弯道处。 从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到河景市大约有着接近八百多公里的路程，宽阔的洲际公路横穿过了还能看见野牛群奔跑的大荒原。 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重新湿润起来，地势也不再平坦，开始崎岖起来。当然路况也变得更好了，周围的镇子一个连着一个，人烟开始稠密了起来。 “欢迎来到河景市！” 双语书写的巨型招牌，安放在一条洲际公路和另外一条公路的交汇处。招牌被灯光打亮，文字则被彩色的LED灯条环绕起来，招牌四周则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土地。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靠在了路旁，从车上走下来了一个穿着深色皮夹克，带着一副墨镜的青年男子。 他摘下墨镜，望着公路不远处一片灯火闪动的城市，一条名叫翡翠河的大河在这里绕了一个弯，将这座有着几十万人口的小城环绕起来。 河景市的名字因为翡翠河而得名，这是一座典型的移民城市，既有来自于帝国和联邦的移民，也有这个世界上其他大陆的原住民移民。 “只是这么多年未见，就是不知道鲍里斯那个家伙现在过的如何了。” 想起了曾经的BOSS鲍里斯将军，方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曾在战场上一同作战过的战友们。不过它们大多已经在当年的那场战争当中牺牲在了战场之上。 喜欢吹牛有着让人羡慕的漂亮老婆的北极熊帕罗夫被对手的狙击手一枪射爆的头颅；来自东方大陆鲁州的武功极好的老葱被烧死在了地堡当中；一心只想战后回乡包个山场当农场主的钢炮也被炸死了；还有战车，他受了重伤，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跟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许多曾经有过交情的，或者见过面的帝国军人们，都牺牲在了这场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巨大创伤，持续了近十年的战争当中。 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和平的时代不期然的到来，方岳却愈发觉得迷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懂那个杀死了自己的蒙面枪手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岳望着河景市的招牌，重新坐进车中，并没有朝着河景市所在的方向行驰而去，而是驱车上了洲际公路，朝着距离河景市只有一百六十多公里外的纪元市一路奔驰而去。 第五章 新ID 纪元市，新世界最大的都会，又被称之为TheEraCity！ 拥有着近千万的人口，是这片地区城镇联盟的主导，也是维系着战前秩序最完整的区域。拥有着强有力的执法者系统。附近还驻扎着帝国与联邦的军队。 然而在纪元市的繁华与兴盛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黑暗。这座令所有人所向往的世纪之都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罪恶都市。 纪元市是来自于帝国和联邦的移民抵达新世界后共同建立起来的第一座移民城市，当然也是最大的一座。这座城市如今归属于帝国和联邦共同掌控，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国际都市。 整座城市被划分为了六大区域，分别是位于中央的世纪人工岛和周围的，帝国控制区、联邦控制区，大西区和东方区以及最为混乱的南部区。 方岳便是要前往最为混乱也是最大的一片区域，被称作南部区的地方寻找一个人，一个应该知道鲍里斯将军确切住址的人。同时他还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当他出现在了这家华族式的当地餐馆门前，望着这座门面带着东方特色风格的建筑时，不由的生出了一种发自心底的亲切之情。 他找来餐馆的服务员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正三角围绕着一只眼睛的符号之后，请那名服务员将这个符号交给他们的老板。 方岳要了一瓶特色的白酒，一杯杯的喝了起来。甘冽微辣的酒水，让他想起了当年大家在任务结束之后，聚在一起喝酒时的情形。 真是美好的回忆啊，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方岳身旁传来，“请问这位先生，你是如何知道这个符号的？” 方岳抬起头来，出现在身前的这位穿着一身浅蓝色套装的女子，眉目间依稀还有当年他所认识的那个人的样子，不过他却从未听那人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女儿。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我现在便是这家餐馆的老板。” 方岳沉默了，只听那位华族女人客气问道：“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你的父亲他现在还好吗？” “我的父亲？五年前他便已经去世了。” 方岳的神情不由的有些黯然，三十年过去了，熟悉的人似乎已经越来越少了。 “很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何会知道这个符号。” “这个符号是你父亲当年……嗯……他的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他的那位朋友名叫方岳，不知你对于这个名字是否有印象？” “方岳？很抱歉，从来都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不过父亲曾经告诉过我，如果谁拿着这个符号来找他，就要让我好好招待他。” 方岳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我需要一个合法的新身份。” “请随我来。” 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犹豫，就带着方岳走进了餐馆后面的一条暗道当中，当她打开一扇安装着电子密码锁的大门后，里面摆放着的全都是各种最先进的电子仪器设备。 方岳仿佛回到了当年刚来这里时的情形，如今名叫“猫鼬”的黑客已经不存在了，但他的女儿却继承了他的一切。 “他是怎么离开的？” “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有一次出门感了风寒，病情恶化离开了。” 女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的操作着，她又让方岳摆正了位置，用智能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很快她便完成了一切。 “很好，那么你想叫什么名字呢？” “方岳。” “也叫方岳吗？”女子见方岳点头，便没有再多问什么，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了一会儿后，便道：“这是你的社保ID。” 方岳扫了一眼那个社保ID之后，直接将其牢牢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 “请问方先生，你现在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请给我一共是500盾。” “我还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名叫鲍里斯，如果鲍里斯查不到的话，请帮我查一下契卡、布兰德和瓦连京这三个名字。” 然而当这个女人听见了方岳所说的这四个名字之后，她的神情突然一变，下意识的就要从腰间拔出那把小巧的手枪来，一只手臂却被方岳直接给握住了。 “我没有任何恶意！” 这个女人使劲挣脱，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一个铁箍牢牢的卡住一般。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面对他，甚至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寻找他。” “你果然知道鲍里斯！” 方岳的声音中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让这个女人远比戒备极深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这么说来，你和他真的是朋友了？” 方岳将手松开，沉声道：“是啊，我们是朋友，而现在我必须要找到他。” 女人的神情微微有些黯然，沉声道：“这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方岳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却并没有怀疑这个女人在欺骗他，而是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女人直接从网络中调出了一则新闻，从日期来看，这则新闻还是一个多月以前刚发生不久的，“帝国军方昔日的功勋，鲍里斯中将自杀于家中。理由或是为战争而赎罪！” “一个多月以前？自杀？这绝不可能。” “很抱歉，我现在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虽然我的父亲和鲍里斯将军曾经关系很好。但自从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之间就已经很少有什么来往了。” 方岳深深的喘了口气，正要掏出钱来付款，却被女人阻止了。 “既然你是朋友，那么就无需付钱了。我能够看得出来，你以前肯定是帝国军方的人。不管你到底为了什么，但请不要再继续活在过去了。现在你有了新的身份，新的ID，完全可以为自己而活着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们过去好了。” “这些话究竟是谁让你跟我说的？” 女人摇摇头，“没有人，是我用心感觉到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却能够感觉到你现在心中很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往何处。但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方岳没再怀疑什么，而是郑重的点头道：“我会的！” “用不用我帮你介绍一份适合的工作呢？” 方岳道谢之后拒绝了这个女人的好意，他走出了这家餐馆，开着车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方岳离开之后不久，这个女人来到了餐馆的二楼，推开了一扇门。门内的一张轮椅之上正坐着一位穿着一身绸装，看起来很精瘦干练的华族老者。 如果方岳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名老者，正是他要来寻找的那位代号“猫鼬”的黑客。 “父亲，他已经离开了！” “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新的ID，合法的身份。我还给他伪造了一份过往简单的经历，相信即便是纪元联盟的政府机构也是不会查出任何漏洞的。” “干的不错。” “他是谁？难道是爸爸好友的后人？” “算是吧，你先下去吧。” “是！” 女子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小心的关好门，便离开了。 绸衫老者看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之后，从身旁的一个铁盒中取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九名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军人的合影，正或蹲或站在一辆狰狞巨兽一般的重型坦克的前面。 其中一名战士和方岳长得像极，另外一名身材矮小的战士则和这位老者面貌极为相似，但却要比现在这副衰老的模样年青上许多。他的身旁则站在一位身材高大一头红色短发的白人大汉。 “有些秘密，还是要永远埋藏起来才好啊！” 老者将这张珍贵的老照片重新放好之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手机。 他在上面打上了一行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却犹豫了一下，将这行字给删除了，并没有将这条讯息发出去。 老者长叹一声，“我是绝不能将舒雅也牵扯进去啊，但我应该帮帮他。”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有一个朋友需要帮助。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 方岳正坐在纪元市的一间酒吧当中，他端着一杯酒，看着酒吧电视中正在播放的那个无聊的选秀节目。里面的女人和男人看起来都很年青，衣着暴露，唱着一些难听的歌曲。 “真是垃圾节目！”方岳身旁的一个看起来有点喝醉，相貌普通的男人叫嚷着：“全都是整容后的怪胎！” “无聊的公共电视台的节目质量越来越差了。” “我倒是觉得那个被称作黑珍珠的女人还不错。” “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身材够火辣。” “我看18号不错啊。” “屁股太翘，一看就上填充起来的，胸部也太假了。” “呵呵，如果真的有这么大。” “那也只能看看了。这样的妞儿是绝对看不上你的。” “哼，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些假胸。” 方岳突然反手一扭，将一只准备拍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给抓住了。一个标准的擒拿，便将这个看起来很和气的男人制服在了酒吧吧台之上。 第六章 战争的记忆 身材高大的男人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呻吟声，“啊！我的胳膊，轻点，要断了！” “我不认识你！” “拜托，老弟，我也不认识你啊。我只是想来交个新朋友！” 吧台的那名老酒保急忙说道：“这位客人，他是泰勒警官，平时经常来酒吧喝酒的！他平时就是这个脾气。上次还被一个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家伙揍了一拳。” 方岳松开了手，泰勒揉了揉肩膀，“哥们，你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抱歉，我平时不太习惯和其他人这么亲近。”方岳端起了酒杯，“这杯酒算我的。” 泰勒哈哈一笑，端起老酒保给他倒好的啤酒，一口灌进了肚子里，“大兵，你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 “大概我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吧。” “像你这样的危险人物我可是见过不少，你看人的时候，那种目光就像是在看待猎物。心理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用最有效的手段把子弹给射进对方的要害去。这样可是不行的，你会越来越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方岳摇摇头，“放心，我不是一个犯罪分子。” “你需要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帮助，我恰好认识一个。” “我可不觉得我心理有什么问题。” “你刚才制服我的时候，心脏快要被一股冰冷的杀机吓的停止跳动了。” “这只是条件反射。” “但这样却很危险，我们生活在这个和平时代，不可避免的经常需要和其他人进行各种形式交流。而如果你看到每个人，第一反应是怎么把对方给杀死的话，早晚你会无法回头的。” “和平时代？没有战争就意味着和平吗？”方岳起身，拍了拍泰勒的肩膀，“你是一个好人，但我无意做出这样的改变。努力珍惜现在吧，或许像这样可以轻松自在的好时光会越来越少了。” 泰勒追了出去，却没有找到方岳那高大的身影，他有些失落的回去后。老酒保递给了他一杯啤酒，“刚刚你可是差点就要死了。” “放心，他就算是杀人，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的。” “你不能总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改变自己，有些人注定是无法改变的。” “我只是觉得这么一个年青人，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他让你想起了你的那位兄弟，对了他现在还有音讯传来吗？” “三年前他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浑身是血，他和他的佣兵小队身后则是几十具南方军阀士兵的尸体。他说要用手中的枪，重新建立起一个公平的新秩序。害的我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噩梦。自从他去了菲拉斯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好像是心中的一道阀门，被打开了，释放出来了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嗜血怪物。” “战争创伤啊，我们这些生活在大都市中的人是永远都没办法体会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总觉得他心中还很迷茫，希望那个年青人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 鲍里斯将军的简单追悼会正在河景市郊外的一处公园广场中进行着，作为将军唯一的女儿吉尔此时正站在台上，看着手中的稿子。 作为一个从帝国军方退休后，就选择定居在这座安宁小城市的大人物，还是有不少小镇上的头面人物前来参加这个追悼会。 其实这些人都不怎么认得鲍里斯将军，甚至都不清楚他曾经有过什么过往的事迹。 吉尔手中的稿子是事先准备好的，但她却不愿意照着这个稿子念下去。她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难以扼制的冲动。 她突然将手中的稿子直接丢在了主持台上，言辞激动的说了起来：“说真的，我不知道这场追悼会有什么意义。直到我23岁那年，才被告知原来我是一个从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的女儿。当我见到他时，却感觉自己好像直接见到了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父亲。这个陌生人就这样闯入到了我的生活当中。 “我当时不愿意和他相认，直到他自杀在家中的时候，我却意识到自己永远都无法再有弥补这段亲情的机会了。然而即便他已经在这座城市呆了足足5年，对我来说，仍然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吉尔说完之后，眼圈有些微微发红的道了声抱歉之后，从台上走了下来。 这时一位看起来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走到了吉尔身旁，他递给了吉尔一杯香槟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其实有着他迫不得已的原因呢？” “你也是来参加我父亲追悼会的？”虽然吉尔觉得这个男人衣着有些不正式，但还是接过香槟后，一口饮尽道：“我早已经不是孩子了，当然明白像他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没有缘由。” “所以你刚才不应该那样冲动的。” “是吗？不过你是他的什么人？看你的年纪，难不成是他的某个从未谋面的私生子吗？” “他是我的BOSS。” 方岳看着眼前这个其实年龄可以当他的女儿的金发女子。如今这副相貌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相信他的真实年龄和鲍里斯将军相差不多。 现在方岳看起来则更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样子，但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那份成熟和稳重，却让其他人无法将其当做年青人来对待。 “这么说来，你其实很年青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你这么说倒也算是正确吧。”方岳苦笑了一声，他觉得这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除了审视之外，还有些莫名的敌意。 “算了，我也不是很关心你和他的关系，不想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他是个大人物，而我只是这座安静的小城市的一名普通的警官。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两个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圈子。很抱歉，今天我情绪有些不稳。” 吉尔说完话后，便直接提前离开了追悼会的现场。 方岳注视着吉尔的身影从公园的林荫小径中消失不见了踪迹，心中不禁为鲍里斯将军感到有些不值。 被鲍里斯视为心灵的安宁之地的河景市，真正的缘由是因为这里有着他年青时的恋人。然而因为那个秘密实验的缘故，导致他身上牵扯的势力实在太广了。 也只有彻底离开军队，放下过去后，他才有机会和自己的恋人还有女儿相认。只不过他也不敢对自己的家人透露太多，甚至不能让他们牵扯进去。 这样一来，这失却了二十年的父女感情，也就荡然无存了。方岳都不敢去想鲍里斯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自己的女儿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去提防着他。 直到此时此刻，方岳都不相信像鲍里斯那么强悍的一个人会选择自杀，所以他决定留下来，一定要查清楚鲍里斯死亡的真相，他要寻找到真正的凶手。他也要解开自己身上的那些秘密。 虽说作为将军的女儿突然爆发和提前离场，这场追悼会仍然举行着。 可是参加这场追悼会的人，没有一位是方岳认识的，当然他们也不认识方岳。诡异的是属于帝国军方的人员也没有派遣任何一名代表前来。 听着那些人在宣称着一切为了和平，说什么战争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创伤，现在我们应该铭记教训时，这让方岳的心头一股怒火淤积着，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发泄出去。 那场战争的记忆对他来说还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然而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变了。而且当年那场战争所带来的伤痛，却又被一些人反复的提及。 这一切的根源其实就是因为当年那场战争，无论是选择帝国还是联邦任何一方，全都失败了。所以最终他们只能将失败的根由，怪罪到这场战争的本身之上，怪罪到参加过这场战争的所有人身上。因为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这些人都已经无力去辩解了。 就算是方岳自己也不知道这场战争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却明白，自己曾经为着一个理想奋斗过。而现在这些人就是在无知的玷污着他的理想。 不由自主的他走上台前，一把夺走了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大声说道：“我确实也不明白，为何你们这群陌生人要聚在这里开这个不知所谓的追悼会，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可笑悼词。仅仅是因为要表现一下人道主义呢，还是其他什么？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的这种安宁的生活是上天赐予的吗？不！这是因为有着无数像鲍里斯将军这样的军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才换来的。仅仅只是过去了三十年，你们便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战争，觉得眼前的这种和平就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是应得的。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理解像鲍里斯将军这样的军人究竟为此付出了什么。” 方岳将话筒丢给了那名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到的主持人，直接离开了这个追悼会的现场。 第七章 “验尸” 河景市翡翠河岸边的一家酒吧中，方岳正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吉尔走到了他的身边，递过来了一瓶朗姆酒问道，“独自一人喝酒可不好，我们一起如何？” “坐！” 一男一女无言的喝着酒。很快吉尔就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微醺的感觉。 “其实我小时候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幻想着自己有一个父亲，因为当时继父对我一点都不好。他是一个脾气粗暴的家伙，每天都要忙于他的警察工作。” 方岳安静的做一个观众，只听吉尔继续说道：“所以当时我生出了逃离这座城市的想法。那时候我跟家里人闹翻了。不想继续留在这个闭塞落后的小地方，想要去大城市闯一闯。当时我已经18岁了，但按照法律来说，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所以被经济逼迫，快要卖身还贷了。” 方岳喝了一口酒，他猜测吉尔应该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她的亲生父亲的帮助。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来，而是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摆脱这些麻烦的？” “自从我上大学后，账户每年都能收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金钱，而且还是合法的。其实我应该感激他，而不是对他抱有怨言。” “可你又选择回来了？” “是的，我逃离了。大都市不是像我这样的乡下女孩所能想象的。而且我的成绩很差。挂了六门课。我被学校退学了。” 吉尔看着方岳微微有些吃惊的表情，笑了起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以前是个什么乖乖女吧。那时我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从进入大学第一年，就堕落了。而且我还有钱，所以乱交了不少朋友。” “你看起来并不像。” “每个人都会犯错，所以上天才会给我们改正错误的机会。我上大学时候得罪了一个可怕的人，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逃了回来。” “那个人后来如何了？” “他追到了河景市，逼迫我。结果第二天，他整个人就彻底从人间蒸发了。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所以选择留下来。不过我除了打架和开车之外什么都不会，只能当警察了。而后我就遇到了鲍里斯，也就是我的父亲。” “那么鲍里斯是否满足你对父亲的幻想呢？” “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幻想了。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应该接受他。却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自杀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对他几乎完全没有任何了解。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究竟从事的是什么样的工作。最重要的是，我再也无法做他的女儿。” “他仅仅只是想要做一个好父亲，仅此而已。” 方岳的话让吉尔沉默了，她喝了一口酒，“你似乎对他很了解，能跟我说说吗？” “他在我眼里是一个真正的军人，铁血、强硬。所以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我一直都知道他心中有着一个非常柔软的地方，那是他的弱点。即便被他隐藏的很好。” 吉尔以为方岳所说的是她，却不知道方岳所说的是鲍里斯的爱人，也就是吉尔的母亲。毕竟战争结束的时候，吉尔还没有出生呢。 吉尔沉默了良久，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以前曾经在军中为你的父亲效力过。” “这么年青的私家侦探？” 因为侦探这个职业需要很丰富的经验，所以想要成为一名侦探，肯定不会太年青。而方岳的外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初入职场的新人而已。 “我可是华族人，所以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显得更年青一些。”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华族，无论是身高、脸型、还有肤色。不过华族实在太多了，或许你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那么你来这里是想要调查些什么？” “我想要查清楚鲍里斯将军的真正死因。” “难道说他不是自杀的？”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吉尔沉默了，她喝了一口酒。 “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方岳端着手中橙红色的酒水，微微晃动着，“我需要对你的父亲开棺验一次尸。还有他留下来的遗物，我也需要查探一番。” “验尸？”吉尔手中的酒忍不住抖出去了一些，“可是法医已经验证过了。” “说实话我不相信他们的水平。” “可是你知道这样会很麻烦！” “你是他的家属，所以说只要你同意了，马上就可以开始。” “可这样根本是不合法的。” 方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还是战前的情况，帝国和联邦的力量还笼罩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法律或许还可以从某种意义上代表着公正。 但是现在随着帝国和联邦收缩了自己的势力之后，这个世界就彻底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无主之地。法律被更加有效的操控在了特权者的手中。 “所以说，你愿不愿意知道你父亲真正的死因呢？” 吉尔犹豫了一下之后，郑重的点点头，“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要尽快，最好的话，今天晚上就行动吧。” 深夜，河景市的一座小教堂后的墓园中，穿着黑衣，带着兜帽的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避开守墓人的巡查，来到了安葬了鲍里斯将军的地方。 “喂，现在咱们这样做可是违法的啊！” “那你这位警官还亲自跟过来。” “拜托，这可是我父亲的坟墓，更何况我还要监督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 “好了，那就快点挖出来，我要验一下。” “你除了带了一把铲子之外，就没有带其他东西，你能验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着棺椁被挖出来后，刚下葬一个月的棺材还密封的极好，不过吉尔的脸色却有些发白，“我感觉有点恐怖啊。” “你可是警察，平时死人还见的少么？” “我还没有真正外勤过，一直都是从事无聊的文职工作。” “菜鸟警察，今天就让你看一下死尸是什么样子的。” “喂，不要用这种口气来谈论死者，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父亲。” 当方岳用一只手浑不费力的便将这个封死的棺椁扒开之后，里面除了一堆石头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鲍里斯将军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吉尔忍不住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方岳却没有回应，而是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就在这堆石头里翻找了半天之后，摊摊手，然后把这些石头重新一块块的放回去后，先将棺椁重新盖好，又快速的将挖出来的泥土迅速的给填了回去。 他就好像大脑当中记着当时是怎么挖掘开的一般，将地表收拾的看起来和之前其实并没有太多被掘开的痕迹的样子。 做完这些之后，方岳一言不发的走在最前面，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 “奇怪，为何没有尸体？” “你亲眼看见过鲍里斯的尸体吗？当时医院还是你们警方应该都有拍过现场的照片吧？” “我在他死后曾经见过一面，不过拍照的事情应该和鉴证科有关，我明天会去找他们问询一下照片的事情。难道你觉得我父亲他还没有死吗？” “不知道。” 方岳和吉尔一起上了车，来到了吉尔在市区租住的一间老式排楼房屋里。 吉尔将门上的四把锁依次打开之后，用力的推开了已经有些变形的门，不好意思的说道：“房间里有些乱，平时工作太忙，就没有收拾。” 方岳观察着这个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屋，从布置来说这很像是一个男性化的房屋，不过在一些地方还是能够看得出女性独有的细致。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将身上的皮夹克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被肌肉撑的非常有型的紧身汗衫。健康年青，强健有力的身躯显露出来。 吉尔盯着方岳，虽然早就有所预料这个强壮高大的男人的衣服下面，那身肌肉有多么的夺人眼球。但亲眼看见了，还是忍不住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急忙说道：“我去烧水。”就有些紧张的往厨房走去了。 方岳则在房间里转了起来，他看见了一个摆放在柜子上的相框，淡黄色的相框里有笑容灿烂的吉尔，一个男孩，还有一对中年夫妇。那个中年男人的右胸口带着一个五角星的警徽，体型已经有些发福了。挺着个圆滚的肚皮。 “那是我的妈妈和继父，那是杰米，我的弟弟。妈妈不愿提起鲍里斯，总说他大概已经死掉了吧。哪怕是这次父亲准备定居在这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去探望过一次。” 方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毕竟鲍里斯和他之间虽是下属，但实际上却是可以托付给后背的战友。只是他也没想到鲍里斯的晚年居然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所以他不想结婚，也不想有家庭，更不可能想过要有孩子。因为这些就意味着无聊的羁绊。 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很深的浪子情怀，或许这是因为他那缺失的30年，让他仍然像个年青人一样，还不想用一种更加成熟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 第八章 共同的秘密 “看起来鲍里斯真有可能是自杀的。” “可他的尸体呢？” “谁知道呢？”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吉尔的职业敏感第一次发挥了作用。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岳的语气很确信，根本不会让人感觉到他是在说假话。但吉尔却直觉，这个家伙刚刚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其实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知道他曾经是帝国军方的一名将军。退休之后就决定定居在这里。然后才从他身边的管家那里得知他其实是我的父亲。” “管家？那么他死后，那位管家呢？” “我没注意，应该离开了吧。” “他留下的房子，现在是谁来照看的？” “房子现在归属本地区议会暂为管理。这其中还涉及到了产权分割问题。而且与鲍里斯留下的一笔公司债务有关。” 方岳便不再询问了，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鲍里斯曾经是帝国军方的一个非常机密的特殊部队的直属长官，所以牵扯着许多有关军方的秘密，许多文件都是属于永远都不会解密的。他的尸体失踪了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会向你透露太多。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也曾经是这支机密部队的一员吗？” “是的，不过我如今已经是自由身了，所以不需要继续和过去纠缠不清了。” 吉尔听见方岳这般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你这是要离开了？难道你不想继续探查下去吗？” 方岳靠在门框上，手指几次想要从衣服口袋做出掏烟的动作，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彻底戒掉了。 “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过去并非是你想要抛却就可以彻底抛却的。” “我是个不太喜欢沉湎于过去回忆中的人。” “可是我想知道父亲的真正死因！”吉尔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方岳。 这个留着一头干练金色短发的女警官，一双浅蓝色的双眼，让方岳微微有些失神。因为那双眼睛的色泽和鲍里斯一模一样。 就像吉尔所说的那样，过去并非是想要抛却就可以抛却的。 鲍里斯，他曾经所尊重的上司，生死之交的战友，如今却生死未仆。 “我只知道，如果我是鲍里斯的话，是绝不可能选择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生命的。” “可他现在连尸体都失踪了。” “或许有人并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的尸体。” “所以我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而且我也会继续调查下去，哪怕其他人都放弃了！” 方岳却将吉尔的肩膀扶住，盯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那样做，你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更何况你现在为何又如此执着呢？你跟鲍里斯之间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你说话永远都是这么冷静吗？” “情感过于激烈的话，有时候会影响判断力。” “不过你不想再看一眼我父亲留下了的遗物么？” “我想那些应该是他留给你的。”方岳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吉尔愣了神，看着方岳高大的身影推开门离去了，她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哼，“居然连声感谢都没有。真是个混蛋！” 她走进卧室，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翻身而起，从一个塞在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外表有些斑驳的小铁盒。 这个小铁盒还是被吉尔第一次打开，里面除了一枚金紫星的勋章之外，便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九位穿着迷彩作战服的年青军人。 这些军人正靠在一辆巨大的装甲车旁，其中一位红发碧眼的大汉就是鲍里斯，他身旁那位搂着他的肩膀的那名年青中尉军官的相貌，却让吉尔呆愣住了。 这名军官的相貌和方岳宛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要知道这张显得有些老旧的照片的年月距离现在已经快有四十年了。 “他难道说是这个人的儿子？只不过长得也实在有些太相似了，如果不是他的年龄，真的会以为是同一个人呢。” …… 方岳并没有留在河景镇，他已经从鲍里斯的棺椁里找到了他想要找寻的东西。 刚在棺椁里翻找石头的时候，他发现这些石头全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这些石头让他确信了鲍里斯大概真的已经死了。 这些石头涉及到了一个他们九人共同保守的一个秘密。一个有关这个新世界古老帝国‘卡兹拉什克’的黄金宝藏的秘密。 这些石头其实就来自于那处宝藏周围的岩石。那是一种富含铜、锌和锡的特殊矿质，其他地方是没有这种色泽、纹理和质感的岩石。 尤其这种岩石不可能不远万里，从南方的那片炎热的地带，自动出现在一座位于大陆北方，深受季风带影响的小城中的一个墓穴棺椁当中。 如今这些岩石出现在了鲍里斯的棺椁当中代替了他的尸体，就意味着那处黄金宝藏的方位已经被人知晓了，甚至可能已经被挖掘出来了。 这些岩石的意味着一个警告，对于任何知情者的警告。方岳也明白这次他所要面对的对手，聪明、危险，而且还很嚣张。 漫长的岁月过去了，他也有些不确信，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将那个秘密给泄露出去的。 当年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的九人当中，如今可以确认死亡的，北极熊帕罗夫、老葱方衡、钢炮凯恩。因为他们都死在了三十年前那场战争中。 剩下的知情者中，除了自己和鲍里斯之外，就只剩下了生死未知的“猫鼬”，“鼹鼠”和“军医”，还有被炸成了植物人的战车。 猫鼬这个家伙是最容易却也是最难找寻的。而且方岳并不是很确信他的生死。毕竟他是一个顶级黑客，即便假死脱身，也会给自己伪造一个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查出问题的死亡证明。 那就只能从“鼹鼠”麦斯、“军医”戴维德和“战车”维克多这三人身上去寻找线索了。当然也可能鲍里斯根本没有死。 想到这里，一种让方岳觉得自己谁都不能信任的感觉，就好像在他的胸口重重的刺了一刀一般。这种疼痛是如此的深入心灵。 从河景市离开后，方岳开始一路暗中查询这三人的下落，“军医”戴维德和“战车”维克多就好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军医”本来就很神秘，即便是方岳也一直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真正来历。而唯独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当中，只有寻找猫鼬的女儿最便捷了。 然而当方岳重新赶往纪元城后，却发现那处华族餐馆已经人去楼空了。很显然无论这个决定是猫鼬还是他的女儿做出的，表面的态度只有一个。他们并不想和过去再有任何牵扯。 “战车”维克多曾经所居住的那座隶属于帝国军方的医疗机构早已拆除后，那片土地上已经兴建起了一座巨大的赛马场。 有关当年居住在其中的病人转移的资料，他如今也很难通过私人的渠道查找到。而方岳如今又不可能还像他当年在帝国军方时那样可以借助帝国的情报网络。 维克多暂时的下落成迷，反倒是那个平日里喜欢到处钻洞的老鼠被他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确切说这是一个意外，因为鼹鼠曾经在军中的一位有过一些交往的朋友，老查克被方岳找到了。他当时正在亚兰迪亚市被一群持枪歹徒追杀当中。 这个老家伙如今虽已是满头花白乱发，看起来却比起当年彪悍的多。只不过他哪怕再悍勇，面对至少十几名手持着各种枪械的本地黑帮暴徒，也只能夺路狂奔。 就在这条位于旧城区废弃的巷道当中，十几名手持枪械的暴徒中最后面跟着的两个人，突然被一道黑影直接一脚一个踢昏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三名正在追杀者老查克的暴徒还没来得及呼救，其中两人已经被从一旁的铁制楼梯上方投掷下来的石头，直接砸昏过去。 另外一名刚高喊了一声：“有敌人！”脑门已经被一颗子弹击穿了。 有五名暴徒转过身来，四处张望，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敌袭的影踪，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暴徒突然被一根从巷子里飞射而来的废弃钢筋直接击穿了身体，就好像串葫芦一样将他身后的那个人也一起扎穿了身体，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枪响，一名暴徒的太阳穴被射穿了。另外一名暴徒才看见一道黑影从巷道一侧紧贴着红色砖墙的铁制楼梯上，飞跃到了巷道另外一侧的一间楼房三层突出的露台上面。 然而他并没有来得及发出喊叫，就已经被随后而来的另外一颗子弹给射穿了喉咙。就见那道人影从三楼平台上高高跃下。一个翻滚，捡起来了地上的一把自动冲锋枪，朝着剩下的暴徒就开始射击起来。 他的枪法极好，哪怕是手中的冲锋枪剧烈的抖动之下，剩下的九名暴徒也都没有一个能够来得及反应，就被子弹射穿了身体的要害，全都变成了地上一具具尸体。 带着一副墨镜的高大人影提着一把冲锋枪出现在了惊魂未定的老查克面前。 老查克知道眼前这个强悍的人应该是来救他的，不过他却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救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派来的。 方岳将墨镜摘下来后，老查克先是没有认出来，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很快他就开始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是眼熟。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变得鲜活起来。 一个在战场上如同杀神一般的身影浮现在了老查克的眼前，和身前的这个人影重合在了一起。 第九章 天生的杀手 老查克的朋友所开设的餐馆中，他的一只手有些微微发颤，这并非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病痛。 这个老头子死死捏住了自己颤抖的右手，长叹一声，“老了，身体就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使了。否则今天那群家伙，绝对不可能追的我这么狼狈。” “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也在被人追杀。正巧我和鼹鼠救了你一命。今天你又被人追杀，现在你已经欠了我两条命了。” “哈哈，的确我老查克已经欠你两条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起来根本毫无变化？是你投靠了魔鬼，还是被卡在时间的夹缝里了？” “大概两者都有吧，其实我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次来找你是想要向你打听一个人。鼹鼠的下落，你应该知道吧？” 老查克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觉得记忆犹新的男人，除非他不想继续活下去，那么就没有任何必要像他隐瞒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如今还在继续为帝国军队效力吗？” “没有，我已经是自由身了。找老战友是为了叙叙旧。” “那就好，看起来你也真的像是自由了。” “大概是25年前，我刚从军队离开，很落魄。在南方的一座名叫卡尼亚的城市见过他一面，当时这个家伙正在干着一些非法的买卖。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很差，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看起来像是医生的男人。” 方岳没想到居然会从老查克这里同时获知两个人的下落，那个像医生的男人正是军医。他身上那种属于医生的气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他当时很开心的能够遇到我，希望我能够帮他。然后我就留下来了，跟他一起干了足足五年。这五年里，他一直都在每天靠着服用那名医生为他调配的一种特殊药物，才能活着。他却成为了卡尼亚那座城市里的地下霸主，甚至连那座城市的市长和警察局都被他一手暗中掌控着。” 方岳当然知道鼹鼠为何要每日服用特殊药物了。那是因为当年他们这些“原体”在使用了那种特殊的血清后的一种严重的后遗症。 身体无法抵御体内那股异力的侵蚀，就如同器官排斥反应一样，如果不服用这种抑制剂一样的药物，就会先从免疫系统开始衰竭，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全身器官衰竭而彻底死亡。 这次死而复生之后，方岳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任何排斥反应的同时，体内原本属于原体那股属于被特殊血清激发而出的异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踪迹。反而体内却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雷霆力量。这股力量就好像他如今的生命本源一样。 不过鼹鼠很显然就没有像他这样的经历了，不得不依靠抑制剂才能吊着命。但这种抑制剂配置起来需要很多钱。 方岳如今越来越怀疑那个黄金宝藏的下落了，因为如果有那个黄金宝藏，鼹鼠和军医不至于会活得那么艰苦。 不过他仍然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为何会在那时候离开他呢？” “我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也有着自己的底线。随着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野心也开始膨胀起来。而且随着长期的治疗后，他身上那种怪病也终于开始渐渐好转起来。他当时已经不想局限在了像卡尼亚这样一个小地方。” “他一定干了一件让你无法忍受的坏事了。” “没错，而且不是一件，而是许多。他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收养那些当地的流浪儿。还有找那些非法移民当中机灵的人。当然他还逼迫那些移民当中的女人们，在他开办的俱乐部里做**生意。但这些都无法满足他的野心。所以他开始和南方的那些军阀合作。以前他只是搞一些非法的药品买卖生意，但他说这是为了让本地更多人能够享用到廉价的药品。但如今他却想要成为一名毒贩，这绝不是我所能容忍的。” 方岳听着老查克不断讲述着鼹鼠一步步从一个尚有一些良知的人堕落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的全过程。 “不过他好像得罪了一个人，一个他自始至终都不敢去面对的人。那个人带着军队摧毁了他在卡尼亚的一切。他也因此负伤而逃，之后我就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了。” “那么跟着他的那名医生呢？” “那名医生我不清楚，因为当时我已经被抓起来了。然后我就从此跟了那位大人物，加入了他的军队中，重新成为了一名教官。” “那位大人物是不是叫鲍里斯？” “是的，他好像还是你们这群‘怪物’的上司呢。”老查克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那时你带给我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你那时候的眼神完全是死寂的，毫无任何感情。射杀目标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你在巴洛，一个人就射杀了对方300多人，却事后还能坐在战场上，面对着满地的尸体，大口的啃牛排。” “因为当时我真的很饿，非常饿。甚至有种想要啃食尸体的冲动。幸好军队的伙食还算不错。” “我当时就在想，帝国千万不要将你们这群怪物从军队里放出来。如今看来，帝国根本不在乎。” “毕竟帝国和联邦如今已经不想再管这里了，不过我不是怪物。” “我知道，你们也是有感情的。” 方岳叹了口气，或许是药物的原因，但也有当时所经历的残酷训练的缘故。确实那时候他是一名天生的杀手，懂得如何用最有效率的手段杀死敌人。 “说起来老查克，你告诉我这么多，是希望我不要去找鼹鼠吗？” “是的，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他。我生怕你会加入他，那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多大的事。” “放心，我是去找他的麻烦的。” 老查克不知道为何就相信了眼前这位曾经毫无人类感情的杀神的话，因为他现在感觉方岳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被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想要找到那只老鼠如今的下落，你只能求助于EDA。” “EDA？这是什么组织？” “一个隶属于纪元联盟的，用来监察和处置那些进行毒品贸易的毒贩的大型机构。而且他们行事不会拘泥于规则，是一个很强有力的部门。” “也就是说你如今其实是EDA安排的线人了？” “没错，这次若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那个帮派处决了。” 方岳知道这是老查克的选择， “我需要和EDA的人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见上一面。” “我会安排妥当的。” “如果觉得累了，你就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姓埋名吧。” “哈哈，那样的话，我宁愿死在战场上。” …… 亚兰迪亚市的一栋商业写字楼的顶楼，烈烈风中。 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制服，留着干练的黑色短发，皮肤微微有些发黑，但却很有光泽的EDA女探员独自一人从楼梯出口走了出来。 “你一定是老查克介绍的那个人了？” 方岳转过身来和这个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女探员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我就是那个人。” “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方岳假装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这其实是对方的一种话术。 “我以为你应该看起来更加危险一些，结果却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真正的危险，从来都不是显露在外的尖牙和利齿，那是凶猛，是威胁。” “也就是说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危险的人喽？” 方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身形突然一动，双方之间看似安全的距离已经荡然无存。他就好像没有做什么一样，重新退了回去。 不过这时候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两把手枪，还有一张证件。 这两把手枪都是纪元联盟给执法人员的标准配置。卡宾III-3型的手枪。外形有很多种，这款女式的要稍微显得小巧一些。尤其是相比起方岳这双大手来说。 证件上面则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和现在的年龄、学历以及编号。看起来像是破旧的黑色牛皮夹子。里面有一个徽记是EDA，全称则是纪元联盟危险防控与安全合作机构。 随着帝国和联邦在这个世界势力收缩的厉害，纪元联盟可以说是这个大陆上最具有力量的城镇联盟，事实上很多人都觉得它已经是一个新兴的国家了。 不过曾经身为帝国军方一员的方岳却知道距离国家，纪元联盟还有很长的一条艰辛和坎坷的道路要走。但是一些强有力的安全机构已经被建立起来了。 “我的枪和证件！” 方岳将证件直接丢给了这个女人，他把玩了一下手中这两把手枪，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直接从地上丢给了这个名叫卡门的女性。 卡门先接过了证件，然后抓起了一把手枪，打开了保险栓，对准了方岳，她的自信似乎回来了。 方岳浑不在意自己被人用手枪指着头，“如果刚才我有恶意的话，你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这就是你的证明了？” 第十章 情报 女人把证件和两把手枪同时收好。不过现在她可真的有些觉得这次自己来见这个危险的家伙有些大意了。其实应该事先预料到的。 “老查克说你叫Rock，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姓名。” “你查过我？” “当然了，不过老查克没有说你太多的信息。既然你想要找我们EDA合作的话，就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出来。” 这个独自来找方岳的探员，她虽然是一个女人，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体型修长，大腿有力，手心处有长期持枪所磨出来的茧子。绝对是经过特训出来的那种精英。 当然方岳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挡不住自己一拳，哪怕是以前都不可能。目前他也没有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和恶意。有的只有她对自己那浓浓的好奇心。 “我的真正名字叫方岳。” “方岳，这是一个华族人的名字！” 卡门看着方岳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淡青色的胡茬将他的下巴环绕起来。让他那原本显得年青的面孔，却多出了一些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 “是的，我父母都是华族人，他们是来自东方翡翠皇朝的大商人，移民到这片充满了自由和商机的土地中来。然后便有了我和我的一群兄弟姐妹们。我是个异类，喜欢到处冒险。” 方岳在胡乱的编着故事，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父母是谁。从小便是被翡翠街关帝庙的那个假道士养大的，连这个名字都是他起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华族，其实翡翠街的居民也没有因为他和其他的华族小孩相貌不同对他有什么偏见和歧视。然而直到他后来加入到帝国军方，被检测了DNA。认定他是“原体”之后，反而无法确认他的父母真正的族裔了。 这并不妨碍方岳认为自己是华族的一员，他从来都不是血统论的崇尚者。假道士一句话说的好，夷狄入华则为华，华入夷狄则为夷狄。这是东方那个古老国度流传的一种思想观。 方岳很喜欢这种思想观，文化的认同感在他看来才是决定一个人族群第一位的。虽说他其实并没有跟随那个假道士学到太多属于东方文明的精粹。 “谎言！”女探员很明显完全不相信方岳这套说辞，“你为什么要自认为是华族呢？” “名字我没有骗你，其他我是在考校你到底是不是一名合格的探员，毕竟我可不想合作对象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面对方岳的嘲讽，卡门没有动怒，而是沉声道：“好吧，我还是称呼你为Rock好了。” “随便，我相信你会通过这个名字查到我的身份，然后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双方之前还显得有些紧张的气氛，此时却莫名缓和起来了。 “我很好奇，你为何要找麦斯这个危险的家伙。要知道他所控制的毒品网络我们EDA已经跟踪很久了。” “因为我有一笔账需要找他好好算一算。” “听起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仇敌。” “不，我们之间关系好极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找到他。” 方岳越是这样说，卡门反而越是信任这个男人，因为她觉得这次或许会得到惊喜。 “我们现在并不知晓胖麦斯真正居住的地方，他大概不会呆在纪元联盟当中。不过如今这个时代，出了纪元联盟后，我们的情报网络就很难有所作为了。老查克说你熟悉胖麦斯。” “看来你真的很信任老查克。” “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绝对相信他的。” 方岳大概心理已经明白了，卡门在提到老查克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情绪是类似于亲情一样。考虑到卡门的年龄，他猜测卡门应该是被老查克抚养长大的。 “我需要关于麦斯的全部情报。”方岳提出了一个让卡门觉得有些难办的理由，“这不可能，除非你能告诉我，为何要找这个大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给我情报，我会给你们信号。到时候你带着你的行动小组去抓捕他就可以了。不要再问什么为什么了。否则我会亲自去你们的EDA，拿到我想要拿到的东西。” 卡门不由的生出了想要一枪把眼前这个男人给崩掉的想法，“这不可能，说不得你会跟他串通好了。或者说你是一个正要打算去投靠他的潜在罪犯。” “你在试探我？” “情报我是不会给你的。” “哪怕你现在独自一人，还被EDA内部停职了。也就是说你其实很想抓到麦斯，但现在身边连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至于老查克，你是绝对不愿他去替你冒这个险吧。” 卡门笑了起来，“Rock先生，你可真会说笑话。” “我从不说笑话。” 卡门不笑了，她叹了口气：“是老查克告诉你的吧。” “不，他没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能看得出来。所以让我猜猜看，你急于想要抓到麦斯，却触犯了条例，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你真的很厉害！老查克说你非常厉害，让我小心一点。现在我才发现完全低估了你。好吧，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忙。因为我不但被停职了，而且还差点被开除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嘛？” “所以？” “半年前，我所在的缉毒小组正在追查一条线索，本来都已经到了要抓捕的时候，却因为我的冒失，导致整个行动彻底失败了。结果不但让那个家伙乘坐着私人飞机逃跑了。还导致因为证据不足，原本现在应该被关在安全等级最高的监狱中的那个囚犯大摇大摆的成为了那座城市的议会议长。” “是因为麦斯对吧，你看到了他！” “我看到了他！他就是个恶魔。” 卡门愤恨的目光，让方岳感到自己的脸好像被刺痛了一样，“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情报我会给你！但是你应该明白，这是我赌上了自己全部的前途和生命来相信你这样一个陌生人。” “或许这些情报其实没有任何用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方岳冷静的说道，“因为我了解他是一个什么人。” 卡门并没有再问方岳为什么非要找到麦斯的原因，“明天，我会将所有的情报都交给你。” “多陪陪老查克吧，他现在需要爱护。” “我会的。” 卡门转身离开，然而她在突然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方岳黑色的身影已经从楼顶翻身而下。 当她追过去时，却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踩在写字楼一侧的一条竖着的梯子上面，飞快的朝下爬着，很快便消失在了两座楼之间那条狭窄的巷道深处了。 她注视着那条昏暗的巷道，心中莫名的多出了不少的信心。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他是一个……嗯，华族，方岳。” 很快资料传到了卡门的手机当中，当她翻看完毕之后，冷哼了一声，“你果然是一个诚实的人啊！” 第二天，卡门准时出现在了那栋写字楼的顶端，看见了方岳已经站在了这栋高达五层的楼宇边缘，好像要飞身跃下去的样子。 尤其是他那魁梧的身形，让卡门总是担心他会不注意，直接跌下去。然而方岳却站的很稳，他静静的看着卡门。 “你的身份是伪造的，却是完全合法的。” “名字和族裔都是真的，所以我没有必要骗你。” “其实这些我不是很关心，资料就在这里，有很多。” 方岳接过资料后，并未离开，而是问道：“你看到的麦斯能给我形容一下他现在的样子吗？” “皮肤看起来有些深，不过应该是被阳光晒黑的。身上穿着一套淡黄色的亚麻衣服。有些矮胖的样子。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他的眼睛有些小，身上露出皮肤的地方没有任何纹身。手上戴着一个大个的金戒指。” “看上去他应该多年一直都呆在南方阳光充足的地方了。也沾染了那里的习气。不过他为何会跑到这么遥远寒冷的北方来呢？” “我不知道，因为一开始跟踪的那条线索并没有追踪到他的踪迹。遇见他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看样子真是一个意外了。” 方岳也知道无法从现有的信息获知这头胖老鼠来这寒冷的北方，属于纪元联盟的地界做什么。带着卡门交给他的那些情报，就从这座写字楼的侧面攀爬着翻身下去了。 卡门的声音从上面飘飞下来，“你不习惯走正门吗？” 资料确实不少，却都比较零散。每一条信息都被方岳认真的看了一遍，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这么多年来，鼹鼠的生意的确越做越大，但同样他却隐藏的越来越深，甚至到了后来已经不再直接参与进去。 单纯从这份资料来说，想要找到这只老鼠，那是EDA的这些专业探员们也根本办不到。但这却难不倒方岳。 他了解鼹鼠，所以在这些看似凌乱的线索里找到了三处最有可能是这只胖老鼠藏身的地点。 第十一章 前往南方 又一次在楼顶见面，不过这一次他们换了一栋楼。之前那栋已经去了两次了，虽然不一定会真的被有心人察觉到，但还是本着谨慎的原因，又换了一栋。 这栋楼有着九层高，站在上面，可以看到亚兰迪亚市的大半个城区。四面墙上连一个竖着的铁梯都没有。完全是一栋全新式的建筑。 方岳甚至怀疑这是卡门逼着他必须走正门，特别安排了这样一个见面地点。 今天卡门打理了一下发型，穿着的是一套浅色的上衣和牛仔裤。她看起来很轻松愉快的样子。 “老查克今天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让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手腕上的旧伤复发了，医生说没有见过六十多岁的人，身体还像他这么强壮的。” 方岳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其实你应该劝他放手了，找个安宁的地方。”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你也知道，查克是个顽固的家伙。对了，你查到什么了吗？” “鲁佩尔、坎特拉和阿塔雷卡。” “为什么是这三个地方？” “因为胖麦斯很喜欢这三个地方。鲁佩尔的玉米馅饼味道很不错，坎特拉那里的地下有着大大小小的洞穴。至于阿塔雷卡，那附近的土著女人很迷人。” “听上去好像你以前曾经和麦斯去过这三个地方？” “相信我，他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去安度晚年的。” 原因当然不可能像方岳跟卡门所说的那么简单，这三个地方互相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但如果将他们在地图上链接在一起，会出现一个三角形。 古老的帝国卡兹拉什克的王都遗迹就位于这个三角形的中心区域，这三个地方其实就是距离这处宝藏最近的三个城镇。 方岳相信，鼹鼠是绝对不会死心的。哪怕里面的黄金都已经被其他人挖走了，他也要留下来。因为这就是他的性格。 从EDA那里获知的情报里也证实了他的猜测，鼹鼠确实出现在这些地方过。或者说留下过踪迹。只不过即便EDA可能到这些地方查探过，很显然他们都没能找到这只狡猾多疑的老鼠。 但若是没有EDA的这些线索，或者说方岳没有碰到老查克的话，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猜到鼹鼠如今躲在哪里。因为这三个地方方岳从来都没有去过。 缘由很简单，因为那时候，这三座城镇还从未建起来。而在那片茂密的亚热带原始森林深处，其实是当时他们这支特殊的部队用来特训的地方。而附近曾经有过一座帝国修建的临时的军事基地。 既然已经有了最可能的目的地，方岳便要出发了。从位于北境的亚兰迪亚市前往南方那片炎热的土地，需要穿行超过六个城镇联盟和至少七十多个自治城镇的地盘。当然纪元联盟公民的身份还是很管用的。不过这之间，还有着不少混乱无序的地方。 越往南方，治安就变得越差，甚至有些地区已经完全倒退回了更加原始的状态。最重要的是，没有一架航班能够飞往此次前往的目的地。那里也没有通火车。所以只能依靠汽车，而且还没有完善的卫星导航系统。 理由其实说不出的扯谈，自从帝国和联邦势力收缩之后，到如今运行在天空当中的卫星定位系统已经无法继续正常运转了。然而到现在为止，哪怕是纪元联盟，都没有一个发射卫星上天的计划。这大概就是国家秩序崩塌之后的一大恶果了。 现在方岳就深切体会到了这一大恶果的带来的坏处。如果像战前有着完善的卫星定位导航系统的话，或许这段坑爹的行程可以直接缩短近一半的路程，而不用绕这么多的弯路。 一直跟随在方岳身后不远的EDA车队们也停了下来，为首的是卡门，她身边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标准的日耳曼大汉。 这个家伙名叫理查德，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从见到方岳后，就总要显摆一下他那对比女人胸脯还要巨大的胸肌。这是一个标准的健美先生。 方岳虽然体格魁梧，身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赘肉。但他穿上衣服后，其实并不显得那么肌肉狰狞突出。身体显得非常匀称自然。 所以看着这个家伙在滥用类固醇类激素药物，方岳也不知道该不该善意提醒一下，他应该多关注一下自己的生理健康问题。 当然这种话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确切说这肯定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因为方岳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是个暴力分子，而且他特别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可以跟他有一拼的家伙打上一架。 所以方岳对这个家伙的挑衅忍耐了，确切说他直接无视了。 因为他现在正在和理查德那美丽、性感、迷人的上司卡门一起在这家位于荒原之上，四周散落着一些房屋的小镇餐馆门口太阳伞下喝着冰镇的饮料。 而这个家伙必须要在炎热的太阳地下，找一个还算阴凉的地方，警惕的看着周围，随时提防着可能会出现的突然敌袭。 因为这样的情形自从出了被纪元联盟控制的地域之后，就遭遇了不下五次了。而每一次至少都会发生激烈的交火。这也是EDA这么多年来都没办法亲自深入南方去抓捕这个家伙的缘由。 “这一次我可是动用了不少关系。不过奇怪的是，上级居然不但让我复职，还将这支特勤小分队派给我了。这让我更加怀疑你的身份了。很显然高层是知道你这么一个人物的。” 方岳被卡门这句话说的有些发愣，要知道他可是刚复生不久。30年的时光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还是说一直都处于假死状态。 然而卡门所说的情形确实有些不正常。因为EDA再怎么说和EBI一样都是纪元联盟的情报机构。却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明身份的角色如此信任和支持。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却又不得而知了。 方岳也懒得去想，因为这样也好，省却了他无数需要解释的麻烦。毕竟编造谎言太多了就需要更多谎言去掩盖谎言。早晚有一天还是会露出马脚的。 方岳一口将那杯冰镇啤酒灌入肚子中后，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我们的霉运还是没有结束，准备战斗吧。” 马蹄声带着阵阵的沙尘从远处传了过来。这些头戴毡帽的荒原劫匪们，他们就好像一群游荡在这片土地上的狼群一般，只要嗅到了腥气，就会蜂拥而来。 他们却没有狼群那种懂得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这一次又注定要被打的人仰马翻了。 果然理查德率先开枪了，经过之前的几次经历之后，他们都明白，面对这些荒原马匪们，你只有用手中的枪来讲道理。 他开枪射中了一名马匪的肩膀，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方岳用手中的那挺冲锋枪已经开火了。 喷涌的火蛇当中，方岳的目光是如此的冷静，仿佛面对的那些马匪都是没有生命的死人一样。如同在靶场中打靶一般。 卡门甚至能够感觉方岳正在心中默默的计着数。只有拿上武器的他，或许才会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出来。 这群马匪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这次得到了错误的线报。这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的车队。这分明是一伙儿比自己等人还要凶悍的暴徒。 他们呼啸着，抛下了同伴的尸体，朝着荒原深处逃窜而去。 方岳将手中枪管已经开始发烫的冲锋枪收了起来，放在了一旁。他此时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硝烟弥漫的味道。 “你好像很适应这样的生活？” “算是有些习惯了。不过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生活，当然也没有人愿意每天都生活在枪林弹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究竟会不会还活着的日子。” “这该死的行程快点结束吧。我回去的话，肯定不会再选这条路了。我要选择在肯诺齐亚的港口坐船回去。” 卡门口中的肯诺齐亚是位于南方地域最大的一座港口，那里驻扎着一支来自于纪元联盟的军队。主要是为了保护这条航道能够顺利的将南方和北方连通在一起。 “那么你呢？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等到了那里就会和你们分开，我们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如果找到了麦斯，我会给你们发讯号。” “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先到处走走看看这个新世界。” 车队终于在旅程的第十天穿过了一片荒野地带。气候开始变得潮湿闷热起来。不过人烟也要显得密集起来。只不过各种危险仍然并没有减少多少。 方岳的一只手此时就死死的攥住一个想要找他麻烦的本地帮派分子。那名帮派分子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一股强横的力量给捏碎了。 这名帮派分子就看见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额头，却是卡门，“我们只想安静的吃顿饭，如果再打搅的话，我不介意在你的脑袋上开个洞。权当是饭前的健身活动了。” 这是卡门和方岳这趟行程中即将分开的地方。因为前方就要抵达鲁佩尔了，从这里他们就该分开了。 那名帮派分子的手被方岳松开，他揉了揉已经开始肿胀起来的手腕，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本来以为可以调戏一下那个青春健美的女人。却没想到遇到了两个狠辣的不像话的家伙。 “你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没有！”卡门拒绝解释，其实她心情不好是因为有种预感，这一次分开，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方岳要到什么时候了。 第十二章 鼹鼠的踪迹 没有和卡门道别，方岳独自踏上了前往三座城镇寻找鼹鼠的行程。 这片地域的混乱是他以前在战争爆发的时候都没有经历过的。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当然这些危险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这段行程中，方岳渐渐熟悉了体内深藏的雷霆异力的释放方式，迅速变得熟练起来。就像他以前跟随者假道士学武时候，后来在军队中学习那些杀人武器的知识时。他总能迅速的掌握这些战斗的技巧，如同天生便拥有的本能一般。 方岳最终在阿塔雷卡附近发现了鼹鼠存在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这只肥老鼠如今的下落。 阿塔雷卡，就位于这片自由沃土南端炎热半岛之上，被茂密的亚热带阔叶林所包围着。这座城镇带给方岳唯一的感觉只有两个字。 混乱！ 房屋是随便用铁皮和木板胡乱搭建起来的，高矮大小各不相同，看起来就好像是堆积在一起，五颜六色的垃圾山。当然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和垃圾山没有多少区别。 没有任何一家建筑设计公司能够设计出眼前这样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风格，如同笼窟一样的低矮住宅群。更加不用指望这样的住宅里会有什么自来水和电力设施了。 城镇的道路没有按照战前帝国和联邦修订的国际标准来修建，除了一条主干道的路况质量还算可以之外，其他道路都非常不平整。 灰扑扑的水泥路面高低不平，不少地方已经开裂、剥落，裸露出来下面碎石铺就的路基。 道路宽窄不一。宽阔的部分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小广场一样，摊贩在道路上摆着地摊，售卖着那些本地的农产品和一些装着调味品的瓶瓶罐罐，以及日用杂货之类的东西，将这里变成了一个集市。仅在中央留下了大概可以通行两三辆车的通道。 狭窄的地方，两座房子之间仅能够通行一辆小型汽车。大型货运卡车是绝对无法通过的。甚至哪怕车身稍微宽阔一点的汽车也是没办法通行。 漆皮已经剥落大半，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屋倾斜着，将道路夹在中央。一些铁皮房则搭建在这样狭窄拥挤的街道两侧的房屋顶端，好像上面又加盖了一层屋顶一样。 街道上经常能见到那些脖颈、手臂和面部纹着狰狞纹身的本地帮派分子，其中一些看起来还是个孩子。这些家伙的腰间大多别着的是刀和匕首之类，枪还是比较罕见的。 这些人在看到了方岳这个外来人出现在这个镇上后，流露出来的是那种不怀好意、贪婪和充满了敌视的目光。他们不欢迎任何外来者光顾他们的城镇。 在这里，方岳也没有看见穿着制服的警察四处巡逻的迹象。确切说，他怀疑这座城镇里，连一个真正的警察局都是不存在。 虽说心中早就有所准备，越往南方，社会秩序崩坏的就越厉害。然而眼前这个城镇完全没有政府管理的情形，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吃惊。 当然也可能本地存在着政府，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有能力将秩序重新建立起来。就任由混乱将绝大多数地区给吞噬掉，他们只能困守在如同孤岛一样的围栏后面。 仅有那么一小片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街区，是整座城镇的核心区域，或者说这里象征着混乱无序当中的秩序与文明。 这片区域被一大圈高大的好像城墙一样的钢铁护栏包围了起来，将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给隔离开了。如果是外来者想要进入其中，需要经由看守大门的警卫许可，给本地政府缴纳一笔不菲的金钱，办理一个具有期限的临时通行证。 不过都有什么人住在围栏里面，却并不是方岳所关心的。 方岳是一个有着一米九靠上的身高，肌肉发达结实的壮汉。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黑色手枪，看上去随时都可以被快速拔出来。 这样一幅彪悍的形象，倒是让他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这座城镇完全无序和混乱的状况，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从尚且寒冷的北地一路行驰了三千六百多公里的路程，在缺乏导航系统和专业交通地图帮助的情况下，方岳和EDA的探员们耗费了足足十五天时间，终于抵达了位于大陆西南潮湿温热的地域。 然后他们分开了，方岳又独自一人在这片地域又呆了近半个月。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想找到一家餐馆，填饱肚子，再找到一家旅馆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这样朴素简单的需求，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开始变得愈发困难起来了。出门远行，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是奢侈、冲动和没头脑的行为。 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跑这么远的路，只为了去体验一下家乡所没有的景致或者人文风貌。可能你在沿途中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永远没可能再回去了。 方岳来到这座混乱而危险的小镇当然不是来旅游的，他是来找人的。 所以他没有在这座混乱小镇过多停留，在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餐馆中吃了几个烘焙的干巴巴的玉米肉卷后，提着一瓶酒就出了门。 刚走出餐馆，他就看见自己黑色越野车已经被本地的几个手持棍棒的闲汉围住了。 这群闲汉很显然想要招惹一下他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惹的外来者。方岳虽然不想惹什么麻烦，却也明白若是自己没办法震慑到这些人，接下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他走上前去，并没有掏枪，而是用一种很强硬的语气问道：“嘿！你们这些混蛋，围着我的车想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位胖壮的家伙，叼着个烟卷，露出了满口的黄牙，“小子，你外来的吧。看起来你好像很有胆子的样子。” 方岳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悍猛的短发青年，挑了下眉，“我的胆子一向不小。” “不过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则有五个……” 说话的那个壮汉还没看清楚，就被方岳快步欺身上前，一脚直接踹在了脸上，他惨嚎着捂着嘴巴，身体已经无法保持平衡，就要向后仰倒，接着腿部一疼，被直接踢翻在地。 但在那个壮汉的同伴眼里，方岳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回过神，他们的老大就已经跌倒在地了。 方岳冷笑着：“现在你们只剩下四个了！” 剩下的四名混子都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对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动手。 方岳一脚将躺倒在地那个家伙给踹昏过去，用手指着站在靠后的那两个目光迟疑躲闪的家伙：“你们两个肯定没有胆子跟我打。真正需要对付的只有这两个一看就是和躺下的这个都是近亲结合的畸形产物。” “啊！”被男人嘲讽的那两个看起来脑子很不好使，但身躯却很壮硕的家伙，挥舞着棍棒便朝着方岳冲了过来。 一个留着小辫子头的棕皮家伙被方岳飞起一脚直接踹中了胸口，壮实的身躯腾飞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则被他用右臂手肘狠狠的撞在了胸口之上。这个黑壮的家伙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一辆全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了一般，惨嚎着，瘫倒在了地上。 一眨眼的功夫，又被解决掉了两个。那些原本不怀好意的围观众们，此时看向方岳的目光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围着方岳车子的这五个家伙在本地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罕有人敢惹的五个流氓。然而他们在这个年青男人的手中，却柔弱的好像孩童一样，全无还手之力。 一些有见识的人已经认出了方岳刚才那些简单却擅长实战和制服敌人的招式，全都来自于军中的搏杀技巧。这也就说明，这个人他曾经有过在军队中服役的经历，或是说他其实就是一名军人。 军队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最强有力的集团，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秩序开始崩塌的时代里。军队反而变得更加张牙舞爪起来。 成建制成规模的正规军队除了帝国和联邦之外，也只有少数几个大型的城镇联盟才有。当然一些大型城市和地区军阀也有自己的私军。但那种军队的职业素质和正规军队就完全是两回事了。不管哪种军队，都不是这座小镇上这些乌合之众所能招惹的。 方岳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棍，指着剩下的那两个人问道：“你们是选择被我打昏过去，还是把你们的同伴抬走？” 那两个家伙摇摇头，一言不发的去抬他们这伙人的老大去了。 像他们这些地痞恶霸们，平时敢对普通人耍横，但面对方岳这种明显是军队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服个软也绝对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再说丢面子也总要比丢命强吧。 方岳从上衣口袋掏出墨镜，带上之后，发动汽车，直接朝着镇外那条通往附近山林中的一条道路，扬长而去。 那些围观的本地人，这才匆匆上前，帮着那两个混子把他们的同伴和老大抬走。其实他们所有人都被震慑到了。 附近茂盛的亚热带森林当中有着一些大型的伐木工场。这些伐木场和位于河道下游的几个大型木材加工厂都是属于同一个人的产业。 这个人又被认识他的人称之为“胖麦斯”，就是这次方岳千里迢迢赶来要寻找的那只胖老鼠。 伐木场的木材每天都会通过河道中的平底货船朝着下游的一座木材加工厂运送着，然而方岳却知道，这些货船里真正运送的并非是木材，而是被木材盖起来伪装着的毒品。 第十三章 鼹鼠的洞 伐木场附近的森林当中，有着几个非常巨大的种植园。本地的那些灰棕色皮肤的土人就在这些种植园中种植和管理者毒品。他们会将采集的那些毒品原材料，通过这些货船运送到下游的那些木材加工厂去。 战争爆发之前，这种运送货物的手段会更加隐蔽。那时候帝国和联邦的禁毒机构的力量可不是他们这些毒贩子想要去碰撞的。 如今，秩序开始瓦解的时代里，在战前被帝国和联邦大力禁绝的毒品贸易，随着秩序崩塌之后，已经再也无法遏制了。 甚至在一些城镇和地区，毒品贸易已经成为了支持本地经济的唯一支柱。当地政府甚至直接出台法律，鼓励本地人种植和贩售毒品。 不过越是发达的大型城市就越不可能任由毒品流入到本地中来，只有那些位于偏远地区的小城镇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一切的这样干。 很显然这个混乱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当方岳赶到那些伐木场后，发现除了一座伐木场还有伐木工外，剩下的早已经变成了大型的种植园。 可以说这里的毒品生产已经变得明目张胆起来，简直就跟本地的特色农业一样，甚至他怀疑这里面就有本地政府的支持。不怀好意的去想，或许本地政府其实就是这些制毒贩毒者。 这其实并不是多么令人吃惊的事情，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可是被一些势力鼓吹称之为完全自由的世界。大家可以尽情的去自由选择没有枷锁的人生。 当然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因为自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梦想。 不过这一切都和方岳此时要进行的事情无关，他只要找到胖麦斯就行。 这已经是他来到了这座偏远小城镇的第五天了，终于找到了胖麦斯的一丝踪迹。这个家伙还像曾经那样，特别擅长隐藏自己。 他一眼望过去，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些货船上运送的根本就不是木材。货船大摇大摆的朝着下游航行而去。 黑色的身影正站在河岸边的一棵大树一条横枝之上，高壮的身体在这棵大树之上却显得很轻巧和灵活自如。 方岳腾空一跃，从那棵大树之上稳稳的落在了距离他足有近20多米的一艘货船上面。整个过程中却连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他藏身在这艘货船上面，跟随着这支货运船队朝着那座属于胖麦斯的“木材加工厂”沿河而下。 沿途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森林将整条河道包围起来，一些藤蔓和树根浸润在河道两侧的浅滩当中。 货船停靠在了一个简易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码头前，方岳看见这些押送货船的人员和码头的那些负责人们开始交接起货物清单。码头的劳工们也开始将一箱箱用来生产毒品的原材料搬运到附近的仓库当中。一切都有条不紊。 他看着这座占地规模不小的木材加工厂，知道这样规模的制造工厂一个月就可以生产出来至少一百多吨的毒品。然后再将这些毒品通过各种渠道贩售出去。 可以说胖麦斯这些年来，靠着毒品贸易，赚取了海量的金钱。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收手的那一天，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沉浸其中再也无法收手了。 方岳好像一道影子一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已经潜入到了加工厂当中。 他并没有在这家加工厂当中更多的停留，因为他知道胖麦斯是不会住在工厂里的。他很熟悉这只肥老鼠的习惯，知道这个平时狡诈多疑的家伙往往会有一个更加私密的住所。 这个住所绝对不会距离此地太远，方岳在观察了一下这个“木材加工厂”的位置之后，便朝着密林中的一个方向快步奔行而去。 沿着林间一条并不怎么好辨认的小径，他很快就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林间的，造型简单的二层石木制的小型房屋。 周围没有任何警卫守护，方岳却知道，平时胖麦斯就住在这里。他是一个特别多疑的家伙，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信任。 很快他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矮胖身影，穿着一身淡白色的天然亚麻衣服，抱着一捆劈好的木柴，从附近的林间走了出来。 这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胖汉就是“胖麦斯”，一个控制着周边毒品网络的大但他曾经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鼹鼠”。 胖麦斯现在已经不需要经常去看顾他的生意了，他的生活悠闲、平静、安宁。没有人会将他这样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胖子跟那些影视剧里的可怕可畏的大BOSS联系在一起。 方岳却知道，这才是曾经的“鼹鼠”的特点。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娃娃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然而作为帝国军方一支极为机密的特种部队的一名战斗人员，这个胖子非常的危险。 他精通各种枪械武器和杀人技巧，以及生存法门。而且哪怕是杀人时，从来都是一脸笑嘻嘻的神情。心中完全没有任何纠结或者是变态的心理。 对于如今的方岳来说，这个胖子还真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家伙。 他找胖麦斯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来查证他制毒贩毒的证据，或是说替某个执法机构来抓捕他的。 这根本不需要去查找什么证据，除非胖麦斯跑到那些制定了禁毒法令的势力的地盘去，还被对方的司法机构和禁毒署的人员抓住了他贩毒的证据。否则的话，只要他不离开这里，那么现在所从事这些活动就完全是合法的。 当然一些强大势力顺藤摸瓜，最后来个跨地区跨区域执法，直接派遣精锐部队来端掉胖麦斯这一伙毒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就其实不算是法律制裁的范畴了。 胖麦斯哼着曲子，抱着木材走进了家中。他突然好像觉察到什么一般，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沙发。 昏暗的房间中，沙发之上正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那个人影的口中传来：“嘿，鼹鼠！” “鼹鼠”这个代号，胖麦斯已经有快30年没有听人提起过了，而知道他这个代号的也绝对没有几个。 他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客厅的灯被打开了，灯光下，一个棱角分明却又让胖麦斯不敢置信的年青面孔出现在了胖麦斯的视野当中。 “都是过去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老战友，现在你却要装作不认识我了么？” 胖麦斯手中的枪并没有被他收起来，反而对准了方岳的脑门，“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早在30年前你就已经死了，除非你是他的鬼魂！” “你可以试试看。” 枪声响起，子弹却这样诡异的停在了那个高壮的男子身前，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现在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 方岳站起身来，朝着胖麦斯走了过去，随着枪声第二次响起之后。子弹却被他直接用牙咬住，呸的一声，就吐在了地上。 “如果你手里拿着的是“战车”平时喜欢用的蝰蛇EF8（反器材狙击步枪），或许我还要顾忌一下要不要躲开。像这种玩具一样的手枪也会被你拿来当保命的武器么。或许你已经忘记了我也是当初被实验选中的‘原体’之一。” 方岳走上前去，一把夺走了胖麦斯手中的那支手枪，五指用力的一攥，金属的枪身被他直接捏成了一团烂泥一样的东西，咣当一声，直接丢在了地上。 胖麦斯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飞起一脚，显示出了和他这体型不相称的灵巧和力量。然而这一脚却直接被方岳用手臂挡住了，直接将这个胖子给反震了出去。 方岳追上去，一脚便将胖麦斯直接踹翻在了地上，“现在你应该明白我是谁了吧？” 林间一处二层木板房中，传来了一阵杀猪似的惨嚎之声。 “啊！啊！我的头！” 一个秃顶的中年矮胖子的脑袋正被一只穿着双黑色军靴的大脚死死的踩在地板上，鲜血顺着右半边的脸流到了左半边。 军靴的主人是一位穿着一身从军需品商店购买的黑色皮夹克和军绿色长裤，身材高壮魁梧的男人。 男人的外表看上去很年青，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然而胖麦斯真正内心惊惧莫名的却正是这副和三十多年前从未有过任何变化的面孔。 仿佛时光再次倒退回了三十多年以前一般。他从未想过再次见到这个人之后，会是这样一种情形。 “关于实验的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岳的脚下力气又加大了几分，胖麦斯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快要被踩裂一般，急忙吭哧着求饶起来：“Rock！求求你，看在以往的交情上，饶了我吧！自从离开军队之后，我就再也跟他们不是一伙儿了！” 第十四章 鼹鼠的末路 黑色的军靴从胖子的头顶离开了，外号‘Rock’的男人蹲下身来，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拍了拍胖子那张沾满了灰尘和鲜血的脸。 “起来吧！” 胖麦斯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手纸擦起脸上的鲜血。刚从死亡的危机中解脱的他犹自惊魂未定的盯着眼前这张如同时光凝固了的熟悉面孔。 “Rock！真的是你？这怎么可能。”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吧！” 方岳看着昔日曾经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发福谢顶的中年胖子后，不知为何突然心软了一些。 “你的能力呢？” “自从离开军队后，没有了血清注射，我这种“假原体”就重新变成了普通人。大脑似乎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有段时间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若不是被本地的一个土著女人救了，大概已经死在了这片森林当中吧。不过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起来还跟三十多年前一样？甚至可能要更年青一些。” 方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所以才需要找到当年那个实验的真相。” “你看起来很不错，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什么真相，找个地方安稳下来吧。” “告诉我‘军医’他在哪里。” “Rock，你已经自由啦！何必再陷入到过去当中呢？你真不该管这件事的，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胖麦斯就看到方岳突然一拳砸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之上，这个坚硬的足矣承载近吨重物的钢化玻璃的茶几变成了一地的碎块！ “你应该明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眼看方岳的下一拳就要砸在自己身上时，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那股如同实质一般的愤怒和杀机，胖麦斯吓的打了个哆嗦。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身躯比茶几更加坚固。眼前这个可是“原体”，谁知道20年没见，他又觉醒了什么特殊的能力。 “不要再砸了，我说，我说！”胖麦斯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军医现在的住址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保证，不能再冲动行事。你的脾气我也知道，顽固的就好像花岗岩一样，但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被你牵连进去。” “你是想说你搞的这些非法的勾当，不想被我给破坏了吧。” “时代已经不同了……，”胖麦斯喘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再说我不做，也会有其他人来做。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大家庭要养活！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 “也就是说黄金王国的宝藏你根本连一分钱都没有得到？” 胖麦斯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该死！如果我得到了那里面的财富，我为什么还要干这些出卖灵魂的勾当。你以为我愿意死后下地狱吗？我们都被鲍里斯这个混蛋给耍了，你真的以为他会将黄金宝藏里的巨大财富留给我们吗？我为什么会差点死在森林中，为什么要躲在这个偏僻的鬼地方，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该死的，完全不顾念旧情的冷酷的混蛋！” “虽说我不知道后来你和鲍里斯之间发生了什么。看起来你还不知道，鲍里斯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自杀。” “自杀？哈哈哈，那个家伙居然会自杀？不过他真的已经死了？” “我本来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的。” “等等，也就是说他不是自杀的？鲍里斯他到底惹到了什么大麻烦？” “或许他真的是自杀的。” “算了，军医他现在就住在……”胖麦斯找来了一支笔，在纸张上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了方岳，“记住，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即便你来找我，我也会当做不认识你。” “放心，我以后是肯定不会再来找你了。” “哎，你等等！”胖麦斯翻开了沙发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叠被包好的钱道：“我手头的零钱也不算多，这些权当是给你的路费。” 方岳摇了摇头，“你的钱我是绝对不会碰的，你知道为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了？” “是啊，从此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胖麦斯一脸黯然，“我不想解释什么了，你看我平日里就呆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一个人过日子，其实那些生意早就都交给儿子们去打理了。” 方岳突然朝着这个胖家伙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容，然后暴起一拳就将这个胖子直接给打昏了过去。 “这权当是我来这里的路费了！” 他从胖麦斯家中走出去后，直接来到了附近的那家大型木材加工厂。手掌按在了消防系统的控制面板之上，伴随着噼啪声，淡蓝色的电火花冒了出来，整个工厂的电子消防自动控制系统已经全都被他破坏掉了。 很快火焰就从加工厂中剧烈的燃烧起来，因为消防系统被破坏的缘故，现在根本没办法凭借着现有的人力和物力来扑灭这团大火。 伴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那些制造和盛放毒品的地方，全都被大火所包围了。 望着已经完全被大火所包围的加工厂，方岳喃喃自语道：“希望鼹鼠你会喜欢我最后送你的这件礼物。很快EDA的人就会找到你了吧。火光就是我给他们最好的行动讯号。” 对于“鼹鼠”的堕落，方岳其实是早在当年便已经料到了。如今的“鼹鼠”既然已经变成了大胖麦斯，他就不愿再和他牵扯上任何的关系了。 毕竟毒品这种东西，可是方岳深恶痛绝的。若非胖麦斯曾经是他战友的缘故，恐怕早就将这个家伙给一拳给打死了。 但是他终究逃脱不了真正的制裁，EDA的行动小队的成员很快就会来到这里。 当年精瘦干练，祖辈是臭名昭著的盗墓贼出身的“鼹鼠”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秃顶中年胖子。 这个胖子如今已经彻底堕落成了一个大但在方岳眼里，曾经的“鼹鼠”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有这只胆小如鼠的胖麦斯。 他从“鼹鼠”那里逼问出了“军医”的下落后，留给了“鼹鼠”和卡门一份不同的礼物之后，便立刻上路了。 无论鲍里斯的死因是什么，肯定和那个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空如也的卡兹拉什克废墟的黄金宝藏有关，那些石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十五章 玛乔丽 纪元联盟的东海岸地区，56号洲际公路与一条快速铁路的交汇之处，有一座看起来平静安详的小城，旁边便是碧波荡漾的白鸥湖。 “军医”现在就住在这座宁静的小城郊外谷地中的一片有着良好治安的安宁社区小镇当中。 这里其实距离纪元市并不远，乘坐火车也仅需要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通过洲际高速公路的话，可能也用不了一个半小时。 一片绿树掩映当中，被翠绿的草坪和色彩鲜活的花圃环绕着的安宁小社区就出现在了方岳的面前。 社区中的居民生活安适，街道上时常有着社区警察在巡逻，暗中则遍布着各种监控。附近更有一座隶属于纪元联盟的军事基地。 那里是纪元联盟自己训练军队的地方和如今驻扎在纪元市郊外的帝国与联邦的军事基地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战后的世界，帝国和联邦正在新世界的势力严重收缩，开始潜伏起来。新世界的各大势力的野心膨胀起来了。不过这本来就是早有料到的事情。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了。 这场战争更加深层次的目的方岳并不清楚，但是表面上造成的结果就是帝国和联邦两大曾经在战前主宰整个世界的强大势力两败俱伤。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从战争之后的“和平”年代已经持续了近30年。这30年的时光也是方岳深感迷茫，失落的30年。 他对于自己这30年的经历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留存。对于过去的回忆，仍旧停留在那个蒙面枪手击穿自己眉心时的那一刻。 方岳透过车窗注视着这座宁静的小社区，对于这样原本自己也可能拥有的生活，并没有什么羡慕的感觉。 哪怕他没有经历过这样巨大的改变，也绝对不会选择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辈子。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总想要找些刺激的事情去做，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一家私人诊所门前，黑色越野车停在道路的对面。带着一副墨镜的方岳斜靠在车上。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年青的未成年少女走近了他，“嗨!你好，我叫玛乔丽。” 方岳没有摘下墨镜，看着少女，“Rock。” “我观察你已经盯着那个诊所很长时间了，请问你是不是想要去找戴维德医生看病呢？”少女露出了一个很友善的微笑，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可以放下戒备。 方岳挑了下眉毛，“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观察，你的站姿，发型，不经意间动作上的习惯，还有穿着打扮。很明显你曾经是一名军人。而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知道戴维德医生。” 方岳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下头，“原来他还继续干着老本行。” “今天戴维德医生不在，不如我们去附近的餐吧喝上一杯。” “你还未成年，不能喝酒的！” “我可以喝果汁！” 方岳摘下了墨镜，少女那一头在阳光下闪耀着淡淡光泽的栗色头发和那双酒红色的眼睛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好吧，不过你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更何况你还是病人。” 然后方岳开着车载着玛乔丽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吧当中，少女和餐吧的老板很熟悉，她点了一杯果汁而方岳则要了一瓶啤酒。 少女低声问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戴维德医生他是因为看什么病而出名的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 玛乔丽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为此而感到不好意思的。毕竟你也是那种药物的受害者。” 方岳被搞糊涂了，“什么药物的受害者？” “PurinePowerWW-2”玛乔丽在一张餐纸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也就是2号强能药！” “强能药？这种药物不是早在40年前就已经在军队中被全面禁止使用了吗？” “换个名字就可以继续生产啊。如今又被称之为“超人能量”，是在许多的健身房中很流行的一种号称保健品的药物。因为换了配方，成本也得到了控制，虽然副作用反而更大了。但它可以让男性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肌肉更加发达。不过看起来你身上副作用不是很明显。” “你不会以为我是靠吃药来保持这副体型的吧？我当然知道这类药物的副作用了。但是我身上的肌肉可都是自己锻炼出来的。” “啊，我还以为你长得如此强壮，也是吃了强能药的缘故。” “吃了药的话，体型会变得很不匀称。你看我的胳膊、腿部和身体腰腹的比例，很明显这是经过长期坚持的锻炼，才能获得的，而不是靠着药物刺激这样的办法。因为那样做的话，会带来很严重的问题。” “我还以为你来找戴维德医生是这方面的原因呢。很抱歉，误会你了。” “没事，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戴维德医生是你的什么人呢？我猜他不会是你的朋友，但很显然你和他的关系很亲近。” “他是我的爷爷。” “爷爷！”方岳愣了下神，这才意识到的确如果以军医的年龄来算的话，他的确可以给眼前这个不过13、4岁的少女当爷爷了。 只不过他的真实年龄其实比军医也仅小着三岁而已。不过如今这副面孔说出去却也是无论如何都是没有人会相信。 “我们家人和爷爷平时不在一起住。爸爸觉得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让我们平时都远离他。但我却很喜欢他现在所从事的工作。” “所以你平时也会来诊所帮忙？” “是的，爷爷也觉得我将来会成为一名很好的医生。而我也想要继承他的事业。” 上车后，方岳冲着玛乔丽露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今天我要教你一个人生道理，那就是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我其实不是一个好人。” 然后他就在玛乔丽脖颈处轻轻一点，当年从假道士那里学到的点穴秘术还是很管用的。少女直接昏倒在了他的车里。 转眼间，三十年时光过去了，他的战友们还活着的，看起来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有了不同的人生，一下子都变得陌生起来。但他却还要继续四处奔波着，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 一想到这里，方岳心底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让他不由自主的做出了这样冲动的事情，他觉得等到玛乔丽醒来的话，肯定会惊恐的尖叫，从此人生蒙上一层严重的阴影。或许她会改变自己对待世界的态度，甚至开始变得多疑起来。 方岳觉得自己真的变了，心变得更加冷漠了，或者说朝着更加自我的方向发展着。他在“军医”诊所的玻璃大门上，贴上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得的字条和一个地址。 当玛乔丽苏醒过来时，微冷的风顺着车窗灌入进来。她没有像方岳所料想的那样惊恐的尖叫，当然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你绑架了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要来找我爷爷的麻烦？” “为什么你这么确信我是要来找戴维德的麻烦？而不是你的父母，或者是其他的亲朋好友？” “我父亲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身上还背着房贷。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所以只有可能是我的爷爷了。而且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好吧，我是绑了你，而且还要找你的爷爷的麻烦，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我仍然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只是不擅长用正确的方式和人相处。” “你这样的想法，以后会让你吃大亏的。因为你的爷爷他的过去牵扯了太多的麻烦，你不能总是这么信任其他人。” 玛乔丽叹了口气，看到了车窗外掠过去的一家路边快餐店，大声喊道：“我饿了！” 第十六章 军医 方岳倒回车，停在了快餐店的门口，他下车走了进去。却在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自己越野车上的动静。 当他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上车时，却看见玛乔丽居然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很自在的休息起来。闻见了食物散发的香味后，她醒了过来。 “怎么这么久？” “今天快餐店的员工休息了。”方岳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保姆，而他居然并没有因此而发火。真是诡异。难不成自己其实将玛乔丽当做了孙女来看待？ “算了！”少女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杯可乐，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逃走？” “因为我觉得跟着你更安全。” 方岳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看见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青年人，提着铁链和棍子往他们这辆车的方向走了过来。 “刚刚就是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这辆车子很久了。” 方岳不是怕事的人，他直接下了车，赤手空拳的面对着这几个身上遍布纹身的本地小混混。他攥了攥拳头，正好心理的火气有了发泄的对象。 他的枪，除了一把手枪之外，剩下的，之前分别时候，都留给了卡门。至于那支手枪在一次酒吧冲突里，被他直接用枪托砸碎了一个人的脑袋之后坏掉了。 不得不说那个帮派叫铁头帮还真是叫对了，一群皮下改造的狂热者，让方岳看的心底发寒。不过如今那个丑恶的帮派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他付出的代价就是那支还算合用的枪。 后来就只能用拳头了，毕竟想要在纪元联盟范围内搞到一支枪，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尤其是越靠近纪元市附近，这里的秩序就越发显得井然有序起来。 “嘿，大个子，你的小女友看起来很不友善啊。” 车里传来了玛乔丽的声音，“我对他们做了一个FxxK的动作。因为我觉得这样很酷。” 方岳总算明白这个麻烦是谁惹来的。 “她不是我的女友。” “哈哈，难道说她是你的女儿。” 这个提着铁链子的青年就被方岳一脚直接给踢飞出去，他的身体弓起来，好像一只卷曲的虾趴在地上，直接站不起来了。 其他几名混子也有些愣住了。 方岳平静的问道：“他是你们的老大，对吧！” “难道你以为一个人可以对付的了我们七个人？”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方岳已经出现在了提着一根铁棍的那个青年身旁，劈手就夺走了他手中的铁棍，反手一抽，就将这个混子给打昏了过去。 其他几个混子一惊，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方岳是怎么出手的，一个小个子提着一条铁链子朝着方岳抽了过来。 结果这条钢筋链子被方岳一把抓在了手里。他用力一攥，这条坚韧的钢筋链子就直接在他的手中被攥成了两截，好像断了的面条一样掉在了地上。 随之一同掉落的大概便是剩下的几个混子的那颗心，瞬间就沉到了底，他们几个这次真的踢在铁板上了。 方岳提着手中的那根铁棍，朝着正在后退的几名混子走了过去。 他们一方面不愿意丢弃同伴，大概是有点义气和面子的关系。另外一方面，其实是被方岳吓的腿软了，根本跑不起来。 方岳知道这些混子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他把铁棍一丢，然后攥着拳头，一个跨步，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其中一名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棍的高大胖子身前。 这个胖子的确很壮实，比他看起来体型还要庞大不少。就被他一拳直接给打中了肚子，这个胖子趴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昏死过去了。 其他四名混子也同样没能跑走，被方岳追上去，一拳一个直接打翻在地。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餐纸，认真仔细的擦了擦手之后，将其丢在了地上。重新走向了自己的车子，还冲着快餐店的那位老板打了声招呼。 “哇！我本来以为你会带着伤回来的。” “你觉得我能赢？” “当然，我相信我的直觉。” “所以你就要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他们？” “当然了，反正你还可以开车逃走嘛。” 方岳不禁有些头痛，这个少女很显然将现在这次绑架当成了一段旅行了，而他却好像真的变成了少女的保镖了。 “你很擅长保护别人。”少女盯着方岳看，“所以你以前肯定保护过很多人的安全。” 开着车，方岳觉得午后的阳光温暖的有些让他精神提不起劲头的感觉。 “那么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山里。” “好啊！”少女的表情好像是去郊游一般，“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Rock！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方岳。” “方岳是你的华族名字吧，华族都是姓在前面，名字在后面，对不对？” “是的。” “但你不是华族吧！” “我是华族。” “原来你身手这么好是因为你是华族，那一定也会华族的功夫了，教我如何？就像刚才那样。”这段时间里，华族的功夫似乎变成了新的流行元素。 “刚刚我用的那叫军用搏击术，你爷爷也会。” “可他看起来是个和善的老头子。” “戴维德很和善？”方岳差点笑出声来，当初整个队伍里就要属他最可怕了，是一个根本不懂得恐惧是什么的变态。 “当然了，社区里都觉得他是个好医生，除了我爸爸。他仍然深恨爷爷当年将他独自一人抛弃在故乡不管不问的态度。” “是啊，童年的创伤。你有个很好的家庭。” “就是生活太平淡了。” “生活平淡，未尝不是什么好事。许多人都希望能够静一静，停下来。” “你总像这样四处奔波着生活吗？” “是啊，我停不下来的。” “这样的生活可真酷，我也想这样。” 方岳的大手在玛乔丽的头发上亲切的摸了摸，冲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他真的把少女当做他的孙女了。大概是因为军医的缘故吧。 沿着盘山路，方岳驱车来到了一处带着标识的林地当中，然后将车停在了路旁。 “你准备就在这里等着我爷爷前来吗？他肯定会带着警察来的。” “他会独自一人来见我。” “为什么？”玛乔丽总觉得这个名叫Rock的年青男子和他祖父之间有着说不清的联系，总之他们上认识的，而且也不像是敌人。 “因为他知道我是谁。”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一辆方岳认不得牌子的白色高级轿车，沿着山路行驰而来。 身材精瘦干练，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两鬓已经开始花白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已经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越野车。 他举着一个手电，朝着越野车的方向照着，然后看见方岳环抱着双臂，站在越野车的前面，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老者正是军医，当他看见方岳那张脸时，吓的差点将手电给丢在地上。 还没等他出言发问，方岳已经朝着他走了过来。 方岳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去打破昔日战友的平静生活，但是人类的感情是很独特的，许多时候，都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还认得我是谁吧，有些事我需要找你谈一谈！” 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直接抓住了军医的脖颈，将他整个人高高的举了起来。看着军医那张白脸在自己的手中变得通红充血。 被方岳的手卡着脖子，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军医被他直接丢在了林间的空地当中。 “我猜你的这把老骨头如今还能动弹吧！” 军医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脖子，使劲喘了几口气后才道：“Rock，你居然还活着！这TM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但唯一可能知道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你明白我说的是谁。” “鲍里斯！”军医叹了口气，“不过自从我再次离开军队之后，已经有十年没有跟他有过任何联系了。” “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BOSS。”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了，一切都会发生变化的。” “我想要弄清楚！”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想要问清楚什么。对不起，关于这个事情，鲍里斯才是整个计划的负责人，我当初只是做了一些前期的科研工作。然后就不得不退出了。” “那么就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 “因为超级战士计划，但这种改良后的特殊血清只有在极端的低温环境下才能起到作用，所以军方决定先用死去的军人进行实验。所以整个计划的代号又被称之为“波塞冬”。但是这个计划在我离开的时候其实已经被“弥赛亚”计划所取代了。” “具体你还知道什么吗？” “你也知道的，这种可以不断进化和变异的特殊的血清如果在常温下使用，会严重的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如果没有抑制剂辅助，根本就是杀人用的药剂。当然改良前的血清也只有‘原体’才能使用。” “是的，当初我就是‘原体’，许多人都是。但我一直不清楚原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人体的一种自然进化的发展方向，但这样更新换代的过程实在太慢了。所以才会有这种特殊血清的存在，目的就是加快这个过程的发生。” 第十七章 鲍里斯的野心 方岳叹了口气，他明白这个缘故，不过他还是有更多的疑团，“那么改良之后的血清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涉及到当年一个机密研究了。在极端低温下，将这种改良后的血清注入到死者的体内，反而会逐渐激活死者已经衰亡的身体机能。让死者的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有免疫能力，肌肉的活性和力量都会得到大幅度的增强。” “也就说当年我被那个枪手杀死之后，鲍里斯同意军方用我的尸体做实验？” “Rock，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那份名单的保密等级高达19级，整个帝国军方也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权限调阅。” 方岳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毕竟如果鲍里斯当年顾及到战友情谊，拒绝帝国用他的尸体做实验的话，他可能现在已经彻底死亡了。但鲍里斯这种行为却让他只想在那张脸上重重的砸上一拳，将鲍里斯打成一个猪头。 军医则是用一种很惊奇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方岳，“你知道吗？当时我参加的是研发工作。我还发现了这种血清的一种严重副作用，它会逐渐破坏人体的神经系统。如果停止注射这种血清的话，就会重新恢复到一种假死的状态。而且一旦神经系统被破坏了，就失去了自主控制身体的能力。然后便可以植入芯片，成为完全被军方控制的杀人机器！” 方岳皱了皱眉：“也就是说我的体内应该还有军方植入的芯片了？” “所以你需要跟我回去，我的诊所里有先进的CT检测仪，我可以帮你做一个检测。” “不必了，芯片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掉。这次来找你，主要还是关于鲍里斯的事情。他现在死了，而我怀疑他的死因可能和当年那个秘密有关系。也就是说所有黄金宝藏的知情者，现在都有极大的危险。所以这件事已经不是鲍里斯一个人的事情了。” 听见方岳提到了卡兹拉什克王国的黄金宝藏，军医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苦笑。 “那个黄金宝藏早就被鲍里斯给挖走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对鲍里斯不闻不问，鼹鼠为什么躲到遥远的南方去。” 方岳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需要更多的钱来继续他所主导的‘波塞冬’计划。很显然‘弥赛亚’计划更符合帝国和联邦军方面对新时代新形式的要求。” 方岳皱了皱眉，“你是说帝国和联邦已经联手了？” 戴维德拍了拍方岳的肩膀，“战争结束了，30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变了。帝国和联邦当初为了试验新武器和新科技，才有了新世界的这场战争。其实双方的高层早在战争之前就已经展开了全面的合作。而我们都被蒙在了鼓里！”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帝国和联邦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你觉得呢？对于帝国和联邦的高层来说，这一切就是一场游戏。现在GameOver！他们自然就将我们抛弃在了这片无主之地之上。因为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你真的以为帝国和联邦这样可以横渡时空的强大文明，会在意这样一个原始落后的世界吗？” “我还是不理解！” “是的，你不理解。其实我是花费了几十年才终于理解了这个道理。鲍里斯将军他则理解的最早。帝国和联邦真正的高层，从来没有将我们和他们视为同类！” “真正的高层？” “真正的帝国人和联邦人。可能他们当中的一些人还留在这个世界中。却不会再像战前那样公开露面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完全都是一个笑话！” 方岳突然愣住了，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怒吼，一拳直接砸在了林间的一棵一个人都合抱不住的红松之上。 咔嚓一声，这棵红松树沿着方岳拳头锤击的地方断裂开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惊起了林间一阵的飞鸟。 戴维德盯着方岳的拳头，微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这一拳的威力。而是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略显激动的说道：“这么说来，鲍里斯的计划其实已经成功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紧，无形的力量将他的身体直接给束缚住了，好似一只无形的巨手一般，就将他的身体直接高高的举了起来。 森寒的声音从方岳的口中传了出来，“鲍里斯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戴维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一只巨手紧紧的抓着，浑身的骨头发出了呻吟一样的声音，身体已经离开了地面足足有近10米的高度， 方岳身上那股突然涌现出来的力量却仍然没有停息。一双原本深褐色的眸子此时却已经变成了闪耀着雷霆光芒的亮蓝色。一头黑色的短发此时却诡异的变成了银白色。脸颊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之上，浮现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纹路，如同猛虎身上的斑纹一般。 “我现在这样的状态时间有限的，很快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我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如果失却了控制的话，会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你如果不想从半空中摔下来，如果不想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力量？这不可能，哪怕是鲍里斯他的那个计划也绝对不可能让你得到如此超人的能力。就算是弥赛亚计划也绝对不可能。帝国和联邦是不会允许这种无法被自己掌控的力量出现的。你不是Rock！到底是谁？” “刚刚你不是还称呼我的名字吗？怎么现在反而怀疑起我的身份了？” “可你明明已经被废弃了！” 军医说完这句话后，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直接死死的攥着，全身的骨骼都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方岳的双眼中，蓝色的电光已经逸散出来，发出了噼啪的如同微弱的雷鸣电击的声响。 “你果然没有说出全部真相，现在将一切全都告诉我！” 在猎猎山风之中，戴维德大声的说道：“Rock！因为‘波塞冬’计划有着明显的缺陷的同时，那种来历不明的血清原始配方也被遗失了。所以这个计划才会被更加稳定的弥赛亚计划所取代。但鲍里斯他不愿意承认失败，所以他要重启波塞冬计划。这需要一笔极大的资金。” 方岳似乎清醒过来了，他让戴维德缓缓的落在了地上，身上那种异变已经消失不见了。戴维德刚刚感觉到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忍不住朝后退了几步，似乎有些畏惧这位昔日的战友了。 “所以他才会去选择将那个宝藏挖出来，但是他为何没有找你们呢？猫鼬、鼹鼠，还有不知生死的战车。反而选择独自行动？” “你以为几十年过去了，鲍里斯还是当年那个鲍里斯吗？他有野心，所以他反而要瞒着我们。而且他还跟一伙神秘人合作。不过我想战车他应该知道的比我更清楚一些。” “战车他还活着，而且还被治好了？” “是的，战车他康复了，而且跟鲍里斯的关系还很不错。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好像也闹翻了。” “那么我被废弃了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原始血清的配方不知道为何丢失了，本来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作战的波塞冬战士就变成了只能短时间内维持战斗，其他时间都必须要重新被低温冰封起来保持假死状态。也是因为这个严重缺陷，所以才会被之后可以在常温环境之下作战的‘弥赛亚’计划所替代。” “鲍里斯希望能够重新研究出‘波塞冬’血清的原始配方了？” “不错，而且他希望能够研究出来更好的，可以让波塞冬战士即便是在长时间的常温状态下，也可以一直维持这种血清带来的种种神奇能力。就像你之前所表现的那种样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恐怕鲍里斯研究这种血清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超级战士吧。” “不错，他得了癌症，希望能够用这种血清治好自己的癌症。而且我看见了你倒是突然明白了他其实还想要重返青春。” 方岳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如今变成这种状态大概还是和那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异力有着很大关系，那道异力彻底改造了他的身体。也可能如今这一切都是和那道雷霆和体内‘波塞冬’血清融合在一起后产生的变化有关。 只不过方岳如今对戴维德也无法做到像以前那样信任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这次还绑架了你的孙女玛乔丽。” 戴维德这一次真的愤怒了，“我就知道，你TM就是一个混蛋！玛乔丽根本完全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你没有告诉她我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吧？” “没有，我告诉她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Fxxk！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现在已经被气疯了。” “好啦，玛乔丽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她在哪里？” “就在我的后车座里睡觉，她说自己困了，我就让她睡一会儿。” 第十八章 超能力者 戴维德知道方岳不会对玛乔丽如何的，他不禁松了口气，突然怒道：“如果玛乔丽哪怕有一点点的损伤，我拼了命也要让你好看！” “不用这样紧张吧，我看你那个孙女的性格比你要好很多啊。” “那当然，她可是我的孙女。” 戴维德看见正躺在方岳车中熟睡的玛乔丽时，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了慈爱的神情，他叹口气道：“若是事情真像你所预料的那样，那么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吗？若是我将来有一天不在了，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她。” “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当初你可是拿着两把手术刀，就敢闯入那个军阀家中的狠人。” “你还记得那件事啊。我把那个军阀和他近亲结婚的那堆畸形儿的耳朵全都割掉了。” “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的。我需要你将关于鲍里斯究竟和什么组织合作，那些人的来路。还有‘战车’维克多的下落都告诉我。我会去解决掉他们，你的孙女还是由我亲自去解决。” “那个组织具体的名字我不清楚，只知道对方的势力非常庞大。不过详细的情况，维克多肯定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他现在很好找，因为他可是名人。” “名人？” “是啊，他现在可是正春风得意的时候。你最近没有关注新闻报道吗？” 就在这时，有警笛声从山下传了出来，方岳怒视戴维德，却见军医摊摊手道：“我不是以前了，你看看我，如今跑上几步就会开始感觉心力交瘁。身体已经完全没办法和过去相比了。所以我一旦知道孙女被人绑架了，哪怕是你，也是会报警的。” “那你带着玛乔丽快些离开吧！” “你真的不需要随我回去检查一下身体？” 当玛乔丽醒过来时，看见自己的爷爷正和方岳站在一起，她很开心的问道：“Rock，你们两个没有打起来吧。” “当然没有，我跟他可是很友好的。” 方岳使劲的拍了一下军医的肩膀，结果惹的戴维德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处。 “那我就放心了，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呢。以前怎么没听爷爷你提起过他。” “你这个捣蛋鬼，你快点跟爷爷回家去吧。” “嗯，听你爷爷的话！” 此时山下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了，连玛乔丽都听清楚了，她有些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爷爷是个胆小鬼，他报了警！所以现在我该离开了。” 玛乔丽惊呼了一声，直接扑进了方岳的怀中，然后偷偷的说道：“996-78453，记得给我打电话。”她大胆的在方岳脸庞亲了一下后，就被已经忍耐不住的戴维德直接一把拉走了。 “记住，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人，他是个极端危险的家伙。” “但我觉得Rock很酷啊。” “他就是块硬石头，爷爷才酷呢。” “爷爷一点儿都不酷，很慈祥啊。” 方岳看见了两辆警车飞驰而来，从警车上面走下了四名警察，朝着他高声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方岳看着已经迅速赶来的警察们，他调侃的说道：“看样子你选择的城市治安很不错！” 戴维德怒视：“快滚吧，混球！” 方岳浑不在意的看着这些警察朝着他发出的警告和举起的手枪，他伸出手来，虚空朝着前方一按。他如今已经可以对体内的那股雷霆异力进行一些控制了，不过出手也是很有分寸。 四名警察连同他们的警车一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给掀翻出去，不过却没人受伤。只不过这些警察都被吓傻了。 方岳朝着戴维德挥挥手后，冲着玛乔丽说道：“我会记得给你打电话的。”然后他就带上了墨镜，发动汽车，从那四名正在朝着他们上级汇报情况的警察身旁，呼啸而去了。 玛乔丽则拍了下手道：“真酷，原来你是超能力者，我越来越期待将来和你再次见面的那一天了！” 戴维德警告起来，“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让你和他离的远远的，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个混球接近我的孙女。” “他可是超能力者啊！长得还那么帅，那么强壮有力。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了。” 戴维德突然感觉今天绝对是他最近这几年心情最糟糕的一天。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孙女的偶像开始从他变成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他还很熟悉，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青人的时候。 “戴维德医生，您没事吧？刚刚那可是一名超能力者啊！” 戴维德看着此时头上正在冒汗的小城副警长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的孙女已经回来了，你们就不必再追查下去了。” “不需要了吗？” “当然了，要知道那可是一位极其凶残狡猾的超能力者，你们不想跟他们这些手持着机关枪，还能无限开火的家伙对上吧。” “哈哈，当然不想了。我们可只是普通人啊。不过医生您是怎么从他手中逃脱的？” “哦，我恰好医治过他的病。” “医生您的交友真是广泛啊，连那些神神秘秘的超能力者都可以交上朋友。” 这四名警察忍不住露出了一副敬畏有加的神情，很显然方岳刚刚对他们的威慑力如今已经转移到了医生的身上。 如今这个时代，超能力者已经不再仅仅是那些小报新闻里捕风捉影的传闻，幻想文学和影视作品里远离大众的形象。 事实上，超能力者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逐渐出现在了公众面前，由此引发的各种矛盾和冲突，到如今也是愈演愈烈。 超能力者的强大和可怕，也因此开始逐渐让整个社会公众所了解。 玛乔丽却忍不住撇撇嘴，觉得自己的爷爷的脸皮真是厚到让她都觉得羞愧的程度了。 不由的脑海中还是回想起了方岳的身影，对她来说今天的经历既刺激又愉悦。而且方岳那冷酷帅气的形象已经扎根在了这个女孩的心里面。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有种直觉，那就是方岳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一位长辈。她不禁有些郁闷，觉得一定是自己还没有发育成熟造成的。 不由的玛乔丽对于自己的年龄有些厌憎起来，她希望能够快些成熟起来。 192号洲际公路沿海蜿蜒而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快速行驰在这条公路之上。 这片被称作珊瑚洋的大海，呈现出一片一望无际的暗青色。天空阴沉沉的。白色的浪花拍击在了道路一侧的灰黑色锯齿一样的岩石之上。低矮的树生长在道路的一侧，咸腥的海风从车窗涌入进来。 不远处位于滨海一侧的高地之上有着一家外面贴着灯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汽车旅馆。方岳驱车朝着旅馆的方向赶了过去。 在旅馆的门前已经停靠了不少汽车，有着大型的货车，还有几辆外形完全陌生，但还记得那个商标的黑色轿车。 这几辆黑色的轿车很显然都是属于同一个车队，方岳将自己的越野车停在了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后走下车来。 他看见了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从汽车旅馆的二层楼梯上走了下来。 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他们表情冷漠，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不似常人的凶光，一般人是不敢接近他们的。 他们很显然注意到了方岳，却并没有上前询问或者做出其他举动。但是警惕的意味却很明显，很显然他们觉察到了方岳身上不似常人的那种危险感。 看样子双方都不像是那种喜欢四处惹事的，现在方岳有着重要的事情，他甚至在开了一间客房之后，转眼间就将那几名黑衣保镖给忘在了脑后。 躺在旅馆的床铺上，他注视着屋顶，就像军医所说的那样，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有25年了，一切都全都变了。 这个经历了那场惨烈战争后的新世界里，战前的帝国和联邦，如今已经签订了友好和平的盟约，共同携手开发这个人类的第二家园。 参加这场战争的绝大多数军人都已经退伍转业，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方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想起了鲍里斯曾经和他有过一个私下的约定。 战争结束了，离开军队后，便联合开办一家安保公司。因为他们都知道，战后的世界将会不存在国家秩序，到时候凭着他们的本事，肯定可以在这个尚且处于混乱中的新世界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战争刚结束不久，他就被人枪杀了，那时候可没有如今这般强横的能力。 鲍里斯却拿了他的尸体交给军方做实验。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因此而责备鲍里斯了。毕竟鲍里斯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虽然他也可能会像自己那样注射了血清后复活。 方岳却不知道若是有一天当他真的见到了复活后的鲍里斯，该怎么做。是上去把他暴揍一顿呢，还是从此当中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想到这里，他看着智能手机屏幕上的一张新闻图片。 看起来已经微微有些发福的“战车”维克多正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和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人的手握在一起。 他的身上穿着的应该是属于当地政府所配发的警服，胸前挂着的那个闪亮的警徽，代表着他是本地警长的身份。 印象中，那个人明明已经在战争中死亡了，而且杀死他的人正是方岳。 第十九章 改变 薄薄的嘴唇，永远都是带着那样一副嘲讽似的冷笑，隶属于联邦“奇美拉”特战部队的二号人物乔伊，代号为‘冰’的冷酷杀手。 如今方岳却不那么确信乔伊是否真的已经死了。 最让方岳觉得惊讶的还是那次围剿行动，重伤成了植物人的维克多居然会选择和这个人合作。要知道联邦的“奇美拉”可是他们这支隶属于帝国的特战部队最大的敌人。 这让方岳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自己果然已经被这个正在急速变化中的时代时代所抛弃了吗？ 其他人已经放下了曾经的仇恨，甚至可以成为合作伙伴的时候，他记忆中最清晰的仍然是那场如今早已经过去了30年的战争。 …… “纪元联盟”的联合执法调查局（EBI）就位于纪元市世纪岛对面临湖一栋通体呈白色，窗框则是深黑色的摩天大厦之中。 随着超能力者的出现和因此而带来的超能力犯罪的行为在新世界开始逐渐浮现，并逐渐开始成为了一种全新的社会问题后，纪元联盟这样的大型城镇联盟，已经开始自行组建专门应对此类犯罪分子的特殊机构。 这个机构又被称之为第四类特殊事件调查科，名义上隶属于EBI，实际上则是单独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寻找、登记、调查和抓捕这些超能力罪犯。对于潜在的超能力者，他们也会暗中监察。甚至看情况，是否需要上门寻访。 二十三楼一间没有门牌号和标志的办公室当中。穿着一身深色西装的女子正在向坐在写字台后的一位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子汇报着。 “队长，这是最近三个月内突然出现的一位超能力者。根据当地警方报告来看，他使用的应该是最常见的念动力。危险程度的评级，已经达到了C级。” 第四科将超能力者的危险程度划分为F，E，D，C，B，A，S，SS，SSS和Ω这样十个级别。 其中F和普通人一样，E则相当于拿着弓弩和刀具一类的危险分子，D相当于手持手枪的持枪分子。C则相当于手持着步枪之类的暴徒级别。 C级已经非常危险了，属于一般的警方人员都很难应付的。更何况这种危险性评价仅供参考。只要是超能力者，都因为其各自独特的能力，比普通人要更加危险。 超过C级的，B级和A级的超能力者，才属于第四科特别行动小队需要去应对的目标。不过像这样等级的超能力者，都极其罕见。 超过A级的，S、SS和SSS这三个级别都属于模糊记载，有很多关于此类异能者存在的资料是来自于帝国和联邦。至于Ω级别，则只在理论当中才存在。 中年男子拿起一张略显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名穿着一身从军用品商店购买的衣服，带着一副墨镜，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 他从一些细节方面发现了这名青年男子的特征，便道：“将这张照片传给帝国和联邦的军方，此人很可能有着在军队中服役的履历。” “有着军中服役的经历吗？也就是说他除了是一名超能力者外，还可能精通各种现代化的枪械武器了。” “这样的人危险性可比一般的超能力者要大的多。不过他很冷静，除了警告了一番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无法弥补的破坏。” “可这样一来，他可能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我们到时候想要找到他就更加困难了。” 中年男子的手指敲着面前的写字台，“夏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呢？因为他是一个危险人物？潜在性的犯罪分子？” 夏莉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微笑：“你要明白，我们是警察，维护治安是我们的职责。但我们不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更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抓捕对方。更何况他如果是帝国或者联邦的军人，我们就更没有这种必要了，因为这处理起来会更加麻烦。” 夏莉点了下头，示意她已经明白了，继续说道：“我调查了当时报案的那么私人医生，他表示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而且他并没有提出起诉，很客气拒绝了我们提供的帮助。” “那个医生，你查过他的身份没有？” “他叫戴维德，十三年前移民到尤兰卡市。有着专业的医疗从业资格证。医术很高明，在当地的风评也不错，很有声望。” “那么他以前的经历呢？你有没有查过？” “很抱歉，BOSS！我当时没在意这些。” “我有种直觉，这个戴维德他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真相！” “那么BOSS要继续追查下去吗？” “当然要查。” 夏莉离开之后，这名中年男子双手抱拳，下巴抵在手上，静静的注视着眼前那面雪白的墙壁。 23年前，当他还是一名菜鸟警察的时候，在米苏尔拉的一座矿区，爆发了一场巨大的骚乱。他亲历了那场骚乱。 这场骚乱被一个隶属于军方的秘密特战部队的成员给平息了。当时参与叛乱武装分子全都被这群杀人机器一击毙命。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照片上的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当时是穿着一身特制的作战服，就从他的眼前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他注视过这个人的双眼，充满了死寂，完全不像是活着的人。 这成为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挥之不去的梦魇。如今这个人居然又再度出现了。而且还是以一个超能力者的身份出现了。 “我一定要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管你是幽灵、还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魔鬼。” …… 30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出现了许多方岳所无法理解的新鲜事物、名词和新习惯。 这个世界真的再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至少目前来说他并没有没有看到这样的迹象，但其实也没有变的更坏。因为基本的秩序尚未完全遭到破坏。 随着真相被逐渐揭开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谜团随之而来，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或许这只是因为自己以往太过于专注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对这个世界的真实忽视了太多造成的。 许多人可能会觉得，自己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而是这个世界变了。但事实上，却是因为你的改变，导致你看待这个世界的角度也随之变得不同起来。 有时候方岳也会去想，如果当初选择留下来，留在翡翠街，留在关帝庙。或许会成为假道士那样的一个邋遢道士，也可能会成为一个普通的老者，有着一个大家庭。当然还有可能会拥有其他的人生。然而他选择离开翡翠街，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就像所有那个年纪的年青人一样，在并没有对自己的人生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世界。 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在纪元市的地下拳市里打黑拳的野小子而已，就像其他那些为了生计，而混迹地下拳市的那些业余拳手们，只想着赚钱，女人和出名。 赚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女人不断的换着却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印象。至于出名，他确实开始有了一定名气，也从一个地下黑市拳手开始打上了正规的职业拳击联赛，开始有了自己专属的经纪人，但同时麻烦也找上了他。 麻烦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方岳没有听从一个大人物的要求，在拳台上输给那个家伙。日子就开始变得不好过了。 有一日，方岳被人诬陷杀死了自己的经纪人。就在警方将他关进监牢的时候，一个来自于帝国军方的强悍人物找到了他。 那个人正是鲍里斯，他表示自己虽然无法帮助方岳脱罪，却可以让他免除牢狱之灾。条件便是他必须要加入帝国军队，成为他所领导的一支秘密部队的一员。 当时方岳有点走投无路的感觉，他不想被关进监狱里。因为他知道自己得罪的那个大人物，可以有无数的手段，让他在监狱里过上比死还要难过的生活。 方岳成为了那支只有一个编号的秘密部队的一员。之后他被发现是“原体”之一，接触到了一个以往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接着便开始了简单、危险却又刺激的生活，他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喜欢这样的生活。 接到命令、完成任务、休息、训练，继续等待下一次任务到来。军队是一个很传统、规矩很多，其实也很原始封闭的地方，跟外面的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样简单的生活戛然而止，当他发现自己再度复活之后，一切完全都变了。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第一时间便想要再次去寻找曾经的Boss。或许那只是因为他想要再次回到那种简单的生活中去。 30年过去了，帝国和联邦已经成为了过去的名词。新兴的势力们，正在为着各自的利益，争夺着这个新世界。 鼹鼠变了，他抛弃了心底最后的一丝坚持，彻底堕落了。军医变了，他因为有了家庭，有了牵挂。鲍里斯也变了，他的野心膨胀起来了，想要获得更多。而维克多，他肯定也已经变得和曾经完全不同。 随着方岳接触越多，便愈发觉得，或许是时候该到了该做出改变的时候了，或者说他其实也已经和曾经完全不同了。 但鲍里斯将军的死因，他会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第二十章 麻烦上门（一） 咔嚓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 方岳的声音从枕头下传了出来，“我说过了，不要客房服务！” 然后他翻起身来，透过窗外的夜灯投射进来的光芒，在昏暗之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用一种惊惧和无助的目光盯着自己。 方岳皱了皱眉头，这是一个有着浅棕色皮肤的少女，从肤色来看，很像是这片大陆上的原住民。当然也可能是一个混血儿。 帝国和联邦往新世界移民了这么久与当地的原住民的混血儿也着实生下来了不少。 即便是方岳，一直都被怀疑可能是东方那个古老大陆上的华族和帝国人的混血。这个属于华族人的名字是从他记事起就一直伴随他的，来自于曾经收养过他的一名假道士。 如今那位假道士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毕竟自己选择加入帝国军队，离开了那个位于纪元市南部区华人街的关帝庙时，那个老道就已经年纪不小了。 当然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只是转了一圈而已，眨眼的功夫。 所以他向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的总皮肤的少女招了招手，少女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条带有当地人传统风格的亚麻长裙。脖子上挂着的则是珠串和银线串起来的项链，还有一枚像是狼的犬齿，位于最中间。 方岳凭着少女位于脖颈下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一个看起来像是一个牛角的纹身，判断出了她应该是出身自附近的土著居住的保护区。 保护区其实早在帝国和联邦还有能力掌控这个新世界的时候，就属于三不管地带。 当地的土著名义上臣服于帝国或是联邦管理的控制区，实际上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的。如今随着帝国和联邦势力收缩，这些地方属于更加三不管的地带了。当然这对于这些土著来说，其实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需要帝国和联邦保障他们在新世界的权益。但同时他们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此屈从于强权。 但凡牵扯到了这些土著身上，方岳也觉得头疼。 因为对方根本不会跟你讲理，他们觉得所有的外来者，无论上帝国还是联邦，或者是从其他大陆而来的移民，全都对他们存在着原罪。 实际上方岳从来不在乎这些，他所信奉的道理很简单，拳头大就是真理。这个世界最本质的生存法则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方岳觉得自己像是军医那样垂垂老矣，恐怕也会找个安宁的地方缩着，安度自己的晚年。奈何他现在是一个身体健康强壮的年青人。所以才能有精力也有动力去孜孜不倦的去追寻什么真相。 当然这一切都和眼前这名突然闯进门来的年青女孩无关。不过方岳记得自己关门后是锁住的。可见这个女孩还有着开锁的本事。 “你叫什么名字？” “卡琳。” 少女的声音很轻，她显然没料到这间完全无光的黑暗房间里，床上趴着睡觉的是这样一个高大强壮，如同一头凶兽一样的青年男子。 “你看起来不像是这家旅馆的服务人员，好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少女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了下头，如同蚊蝇一样微弱的声音说道：“求你让我躲在这里吧。” 少女能够听得懂方岳所说的通行语，她的口音也很纯正，这就说明了一点，她受过正规的教育。而不是保护区里的那种原始教育。 如果少女是完全在保护区里长大的，按照那里的风俗习惯，她现在这样的年纪，大概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 但方岳的经验可以看得出来，少女仍然还是一个少女。但她仍旧是一个麻烦，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目前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拒绝这个少女的请求，冷漠的将她赶出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拒绝少女的请求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声。这些完全没有装什么消音器的摩托嗡嗡嗡的在下面吵闹了起来。 方岳用眼神示意少女，少女用力的点点头。他手指着卫生间的门，少女感激的点了下头，就好像一只小老鼠一样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因为这些粗暴的摩托声，让方岳对下面的那群人产生了不小的恶感，所以他决定帮助这个少女。 不过这时候方岳又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腰间，“如果现在有把枪就好了。” 虽说他如今已然和曾经完全不同了，但还是更习惯用枪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在更多人面前暴露自己有超能力这个身份。 这是他身上常见的一些属于华族人才有的习惯，凡事总是要留上一手，将自己的真正实力隐藏上一些，尽量在自己的敌人面前降低威胁性。 只不过方岳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导致他身上那股子属于军人的气息其实还是很重，尤其是对于一些熟悉军队的人来说。 方岳并没有打算遮掩这一点，这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却也同样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下面那些骑着摩托的帮派分子们就开始砰砰砰的使劲敲起门来，还有一些房门被暴力的踹开了。这些人肆无忌惮的的闯入进去。 很显然这座旅馆的住客们，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反抗这些暴徒。 一些人则来到了方岳所住的旅馆二层，一边敲门一边踹门，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方岳可以看得出这群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本地土著和一些混血。 就在这时，方岳的房门传来了剧烈的砸门声，当他打开房门时，一个身材足有接近两米多，比起他来说要高着半个头的棕皮巨人堵在他的门口。 这个人身上带着严重的体臭，方岳知道这是他服用那种增强自身肌肉力量的药物所带来的后遗症。 因为这会刺激身上的腺体不断的分泌黏稠的液体。所以他们平时的肌肉上也会带着一层好像涂抹了橄榄油的油光。这让他们显得很彪悍。 不过经常服用这些药物会导致脾气变得暴躁易怒。这次来砸门的这群帮派分子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这种看起来体型很吓人的壮汉。 当然这种药物的好处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一般的普通人，根本对付不了这些暴徒。他们的身体结实坚固的好像石头，而且对疼痛敏感很低，所以很难被击倒。 这种药物曾经在军中试用过，但很快就被禁用了。而方岳更是从来不会去服用此类可能导致你的后半生直接在病床上度过的所谓营养保健品。 眼前这个棕皮壮汉，他瞪着一双铜铃一样的牛眼问道：“小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我感觉你一定看见了，别挡着，我要进去！” 然而方岳没有让开，“我不喜欢被人闯进我的房中来。” 这个怪物似的壮汉挥舞着一条比方岳大腿还要粗大的手臂，冲着方岳的面门砸了过来。他用这样直接了当的方式告诉方岳，如果拒绝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方岳也用同样直接了当的方式回应他。虽然这个壮汉的手臂比方岳的要粗上一倍，然而有时候并不是你拳头看起来大就一定代表着你能赢。 伴随着一声惨嚎和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之后，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二楼的栏杆处直接被人一脚踢飞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方岳知道以这个壮汉身体的强壮程度来说，只有一层楼这样的高度，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但暂时他是从地上爬不起来了，骨头肯定要摔断好几根。 他并不想杀人，因为那样会把事情闹的太大。他又不会软绵绵的骂上几句，因为他不喜欢用言辞来解决问题，所以只能动用自己的拳脚了。 当然他也知道会因此惹来这个帮派的其他人的袭击，很可能以制服和教训为目的最终还是会演变成为血腥的杀戮。 这时候他希望自己手中有一把枪，枪的威慑力可以很好的让这些帮派分子们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的脑袋或者心口被子弹所穿透。 很快，第二个因为吃了太多增强肌肉的激素一类药物后，导致身上散发恶臭，体型变得夸张比例失调的壮汉被方岳一脚给踢下了楼去。 然后就是第三个，紧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直到第六个，这个家伙身材要标准的多，比方岳体型要小了足足一圈。 其实这是很标准的男性身高和身材，他的身体在普通人中算是很强壮了。但他的手里却拿着一把手枪。 这是一把帝国曾经出产的，后来被联邦仿制了，然后流传到民间的大口径手枪。有着黑色沉重金属枪身，被称之为“巨力U-45型”。 不过看其样式，应该是有过一定的改良。毕竟原版的有着非常夸张的后坐力，除非臂力惊人的人，才能握的很稳。 方岳恰好是这种臂力非常惊人的，他在军队中就喜欢这类后坐力十足的枪械。因为他是一名冲锋手，所以他看着第六个人手持着枪面对他时，不禁眼前一亮。 这个人他举着枪，冲着方岳叫嚣起来，让他不要动弹，任凭他进屋去搜。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方岳已经以常人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欺近了那个人的身体。 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手中的枪就已经落入到了方岳的手里。 而后方岳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下，，这可真是一把好枪啊。他用枪口对准了这个人的脑门，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不想被人打搅睡觉，现在我很生气，这把枪里的子弹可能随时都会射出去。” 第二十一章 麻烦上门（二） 此人很显然是这个帮派的一个小头目，但他现在却被方岳有些吓到了，面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做。 方岳拿着枪抵住了他的额头，恶狠狠的问道：“有钱吗？拿来！” “有钱！” 这个人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卷小额的蓝色钞票后，被方岳一只手直接夺了过去。他随意点了一下，大多都是20盾、10盾和5盾的零钱。没有100这样的大钞票。 他手中的枪口已经从这个人的脑门移开了。将这叠钞票塞进了衣兜后，警告的说道：“记住，让你的人不要再来打搅我！” 这种钞票是一个名叫“标准银行组织”的机构联手发布的。这个银行组织的信用度极高，所以这种蓝劵已经成为了新世界的通行货币。 有人甚至认为这个银行组织的背后，其实就是帝国和联邦。 当然这种猜测其实到有几分道理，这个银行组织的背后的确是帝国和联邦两大来自于另外次元时空的强大国家势力的中央银行在新世界改头换面的产物。 毕竟能够保证这么强大公信力的银行机构，背后也需要一个能够让人产生极强信任力的强大势力。在新世界，再没有比帝国和联邦势力更加强大的组织和集团了，哪怕现在这个号称无政府的特殊时代。 方岳并不关心这个银行机构的来历，只要这些钱可以当做钱而不是擦屁股的废纸就可以了。当然在这个世界的有些地方，真正保值的仍然是黄金和宝石。 一想起那个黄金宝藏中堆积成山的黄金，还有那些成箱的珠宝，珍贵的古代雕塑、饰品、壁画。他几乎可以肯定的说，鲍里斯绝对会因为秘密暴露，给自己带来生命危机。 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和势力能够面对这样庞大的一处宝藏而不动心，现在这座宝藏已经落在了他人的手中。 不过也可能鲍里斯他真的变了，方岳无法不去猜测野心的过度膨胀会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子。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一阵响动，他这才想起那个少女还躲在里面。不过现在还不是她可以出来的时候。所以他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低声道：“安静，等下我还有事情问你。” 方岳已经决定将少女交给一个本地信誉良好的人权福利机构。 虽然他知道这些机构暗地里肯定没有一家是干干净净的，但是总比让少女独自一人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流浪的好。 想到这里，方岳想起了在这附近应该就有一个“圣恩会”所建立起的福利机构，圣恩会并非来自于帝国和联邦，而是来自于和这片大陆隔海相望的另外一片大陆。 那个大陆上的居民和帝国人还有联邦人的主体相貌比较类似，都属于白色人种与东方大陆上的翡翠帝国和这片被称之为阿特拉斯的大陆之上的土著人种还是有所区别的。 圣恩会是那片大陆上的一个信众极广的教派，这个教派在随着帝国和联邦开拓这个世界之后，也迅速的发展起来，势力庞大。 能够从这些本地帮派手中将这个少女保护起来的，恐怕只有这个教派的福利机构了。当地政府建立起来的那些救助组织，反而无法让他信任。 就在这时，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微弱的枪声从不远处的二层传来。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很难从现在这样一片嘈杂声中听到这样的枪声，方岳如今的听觉却已经完全超过了常人。 他听的很清晰，那是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子弹时的声响。使用这种手枪的人，让他想起了之前入住时的那群看起来很精悍的黑衣保镖们。 这样一群人住在这处位于荒郊野外的汽车旅馆里，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行动。这群本地摩托帮的家伙们肯定不知天高地厚的招惹了他们。 对于这群几乎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来说，他们从来不会认为杀死一个人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事实上正是因为方岳也是这样的人，或者说曾经是，所以才才会对这群黑衣人如此了解。 就听见接连不断的枪声传来，很快外面诡异的安静下来。方岳已经隐在一个角落里观察起来，这些人除了杀死了两个作为震慑外，剩下的人全都打中的是腿和胳膊。 这个本地帮派的人不敢嚣张了，他们意识到今天真的有些倒霉，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旅馆里，竟然隐藏着两方强悍的人物。 方岳的目光看向了黑衣人当中的一位身材中等，但却明显是首领的人士。他知道就是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危险至极的角色。若是以前的自己，必须要沉下心来，做好一切准备，才有把握。因为这个人就像他曾经一样危险。 如今却已经完全不同了。他能够感觉到了重生以来所发生的种种变化，因为他的天赋直觉，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任何可能危及他生命的威胁感。 不过方岳并没有打算主动现身，他看到旅馆下方的停车场中，被那些彪形肌肉大汉围着的是一个脸上涂抹了两道血色纹身的土著青年人。 这名青年很明显是这群人所保护的对象，但同时他还是这些人的领导者。而他虽然穿着一套西装，但身上并没有带枪械，而是带着一把在夜色下闪烁着森寒光芒的猎刀。 他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样，死死的盯着那群黑衣人的领头者，那名强悍的中年人。 “你很强，是一头很好的猎物！” 青年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如同看待一头猎物一般，他的身上升腾起了一种可怕的气息。而他身边的那些远比他的体型要健硕的大汉都畏惧的看着这名青年。 “极限猎杀武士！” 那名中年人说出了这个方岳心中所想的职业，正是这片大陆上土著当中真正让人畏惧的强者。 他们的感知如同野兽甚至比野兽还要敏锐，训练方式也极其残酷。但是一旦突破了重重考验，成为了一名极限猎杀武士之后，就拥有了许多令哪怕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士兵都觉得畏惧的强横能力。 若是以前，方岳是绝对不想招惹这样一个怪物的，哪怕他使用了血清的情况下。但现在他却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因为他很想知道自己如今究竟有多强。 那位中年男人冷漠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但也仅是变得更加专注和认真起来，却全无任何畏惧的情绪。他显然知道极限猎杀武士的厉害，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两把手枪，对准了这名青年。 “你们这些外来者的武器是伤不到我的！” 青年傲然的看着这些黑衣人，如同在打量着猎物一般，“五个一般般，唯有你还算有点意思。不过我却总觉得还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他是谁？” 青年如同野兽一般环饲四周，却没有找到隐身在阴暗当中的方岳的身影。但他却闭上了眼睛，耳朵耸动了起来。 “我听见了卡琳的声音，她就在这里！” 这名青年的身形高高跳了起来，惊人的爆发力，让他一个凌空翻腾，就已经扑向了方岳所居住的房间。 这时青年的手下那名被方岳威胁的人惊呼起来，“就是那个人！” 这名极限猎杀者武士单脚站在了二楼的护栏上的一个凸起的尖端，他手中的猎刀已经抽了出来，指着方岳的房间，“音图尔，手中猎刀不杀无名之辈。” 方岳突然出现在了音图尔的身前，他的目光同样如同打量着一头猎物一样，“方岳，卡琳是你的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华族人。” 音图尔朝着后面翻腾而起，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之上，手中的长刀指着方岳道：“我少年时曾经与一名跟我同样年纪的华族少年在森林中交手，他刺了我十八剑，我砍了三刀。你想不想知道最后谁赢了？” “我猜应该是那位华族少年。” “不错，我的三刀第一刀砍断了他的一根头发，第二刀砍碎了他的一片衣角，第三刀却被他的两根手指给夹住了。然后他就夺下了我的刀，刺了我十八剑，每一剑都刺穿了我的身体，却没有让我因此而死亡。从那天起，我便选择一定要成为一名极限猎杀武士。” 然后音图尔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接撕了开来，露出了他的心脏部位的十八道剑痕，这些痕迹排列成为了一个如同八卦的阵法。 方岳皱了皱眉，他幼年曾经从假道士那里听说过这种剑术，正是纯阳宗的镇派剑术，纯阳无极八卦剑！ 他从二楼直接飞身跃下，稳稳的站在了地上，点尘不惊。 身形一动，双方原本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瞬间就被他跨越过去，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对于双方来说都算是危险的距离。 他盯着音图尔道：“我其实不想管这个麻烦，我再问一遍，卡琳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妹妹！” 音图尔被方岳身上的气势逼迫，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方才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方岳的气息，这已经让他明白，自己应该不是眼前这个体格在华族人中绝对算是魁梧高大的可怕武者的对手。 “那她为何要逃！” 音图尔的神情有些黯然：“因为她要遵从约定，嫁给部族的大巫师！” “原来她竟然是你们部族的灵女。” 第二十二章 古老的传统 方岳知道这次恐怕真的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了，但他又岂是惧怕麻烦的人。不过这涉及到了当地土著部落的信仰，却又让他觉得有些为难。 这些土著当中存在着灵女与象征着部族信仰的大巫师结合的这种古老的传统。 因为被牵连到的池鱼的缘故，那位强悍的中年男子高声问道：“那么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音图尔看了这名中年枪手，做了一个动作。他的那些下属们就恶狠狠的盯着这群黑衣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名中年人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两把手枪再次放回腰间，走向方岳。 他先是朝着音图尔道了声抱歉，“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所幸我们双方都没有因此而结下什么太深的仇怨。” 音图尔微微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中年人的说法，仿佛他的两名死去的手下是可以随意抛弃掉的无关紧要的生命一般，而他的那些下属看起来也似乎早就默认了。 这名中年人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方岳，“安图森，UF安全咨询公司的执行经理，有幸相识。” 这位中年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招呼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 UF安全咨询公司，方岳还是第一次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显然属于战后才发展起来的。他决定等到这件事了结之后，再去调查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方先生，卡琳必须要跟我回去。” 方岳也觉得这样做是最好的方式，这时他却听见了自己的房间中传来了玻璃碎地的声音。似乎意识到什么，飞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音图尔也追了上去。 就看见卡琳举着一个锋锐的玻璃片，就要朝着自己的脖颈划过去。 她这种自杀的行为很显然没能成功，她手中的玻璃片已经被方岳出手夺走了，丢在了地上，怒道：“我不想惹来更大的麻烦，你现在必须要给我一个合适的救你的理由。否则我只能尊重你们部族古老的传统了。” 方岳不是那种会因为少女楚楚可怜的眼神而会心软的好人，所以他直接示意音图尔可以将卡琳带走了。 就见卡琳退后了几步，高声说道：“因为柯来科根本没有打算让我成为他的妻子，而是准备将我卖到附近城市中的一家新开的俱乐部去！但我说的这些你们是不会相信的。” 音图尔一把将卡琳拉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妹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亲耳听见了。之前柯来科就以要和神更好的交流，要求部族中贡献更多的年青女孩来做他的妻子。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其中的很多女孩都高价的卖给了其他人，就好像货物一样。” “柯来科他这样做，就不怕被神所惩罚吗？” “他并没有因此而受到神的惩罚。” “该死！柯来科他怎么能这样做。可他身边有着图莱尔的保卫，我根本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音图尔的一只拳头攥的紧紧的。 “也就是说贵族的大巫师为了利益和一些外界的势力勾结，而以灵女的名义，却私底下干着贩卖女性的勾当。” “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我说的这些，族里人根本不会相信的。” 方岳也觉得这件事很麻烦，因为像这种原始的土著部族里，女性的地位本来就非常低下。哪怕部族里的那些长者知道了部族的大巫师做了这样的事情，也绝不会真的敢去决定惩罚这位大巫师。这必须要通过神明的决断才能做得到。但整个部族唯一能够以神明的旨意来下达命令的便是部族的大巫师。所以对于部族的大巫师而言，这些规矩，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约束力。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这个部族内部的问题，方岳身为一个外人却也不好直接插手进去。 “其实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让你的妹妹留在你的身边，我想既然她只是假的灵女，那么柯来科不一定非要将她抓回去。第二便是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你想要如何选择呢？” 听见方岳这样问候，音图尔沉默了。他知道最好得选择就是将妹妹留在他的身边，因为他手下有着不弱的势力。 图莱尔很强悍，但柯来科却不一定会将这个打不死的怪物派来。但这样一来，终究还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因为他的亲人都是住在部族的保护区当中的。他们是那种传统的部族人和音图尔这样被部族视为叛逆的是不同的。 “可是该如何彻底解决呢？” “杀掉柯来科！” 方岳的办法简单直接，但卡琳却惊呼起来，“这是不可能的，柯来科有着神袛的庇护，他是不死之身。而且他身边还有着一个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的图莱尔。” “我不信这个世上还有杀不死的人。” 只听音图尔问道：“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毕竟这个麻烦已经找上来了，我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选择这种最简单的办法。” “你知道图莱尔他有多强吗？” “比起你曾经遇到过的那名华族剑客呢？” 音图尔回想了一下后，摇摇头，“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方岳微微一笑，突然朝着音图尔出手了。在音图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被方岳一只手抓住了脖子，直接丢到了楼下去了。 这并非是多么精微奥妙的武功招式，只是因为音图尔面对方岳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这说明了这个看起来很威猛的男人的真正实力根本就是深不可测。而他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即便是图莱尔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哥哥！”卡琳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方岳，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哥哥几乎是无敌的，除了图莱尔那个打不死的怪物之外。 音图尔很快就从下面翻身跳了上来，他朝着方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那我现在就彻底放心了。” 卡琳没有弄清楚，但却也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是眼前这个高壮的男人的对手。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解决掉这个麻烦，明天我还要赶路呢。” 音图尔将卡琳搂在怀里，低声道：“妹妹，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会去宰了柯来科。你以后就跟我生活在一起吧。” 而后这个手持猎刀的武者跳下了楼，跨上了一辆摩托，给自己的一名下属打了一个手势。 方岳则开着越野车跟了上去，他现在心情很平静，所想的却是幼年时跟着那个假道士的那段经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觉得自己跟假道士学到了什么，但如今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个老道还真的教了他不少有用的东西。 虽然有些错过了，方岳却也没有太多遗憾的情绪，不过却也有了等到将军的这件事有个了结后，就一定要重回关帝庙一趟。 从洲际公路上转道到了一条狭窄的看似年久失修的公路之上后，远远就能看见一道快要锈蚀的铁栅栏将道路给截断了。 两名土著的守卫就站在那道截断了公路的栅栏前，当他们看见音图尔时，急忙将大门打开。然后音图尔开着摩托冲了过去，方岳也跟着一起开车冲过去了。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灯光，虽是保护区，却并非完全远离文明世界。即便是在这里看到刚在纪元联盟中刚刚上市发布的最新款的手机和最新潮的服装，也请不要觉得惊讶。 甚至远远的，方岳就可以听见在这处建设的非常没有规划，房屋千奇百怪的保护区城镇中，传来了刚刚在路上通过收音机听到的最新的流行乐曲。高大的通讯信号塔就架在附近的山岗之上。附近还能看见高压变电站的围栏。 虽然这些本地土著一直宣称自己在保留着自己传统的文化，但是现代文明的扩张和侵蚀其实是很多落后文明完全无法阻挡的。 这种宣称无非是一种广告，很多常年生活在大都市或者说秩序井然的文明世界的人类，他们就是相信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寻找到所谓心灵上的寄托。 方岳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现在正跟着音图尔从镇上的一条修建的完全没有任何规划可言，也没有任何交通标志的水泥路上飞驰而过。 道路两旁可以看见那种用水泥板搭建起来的方方正正的小房子上面挂着彩色的招牌。当然还能看见一些修建的带有本地风格的旅馆。四周还有白天会显得非常热闹的集市。 不过这一切都于目前方岳要去做的事情无关，他只是想要将这个麻烦尽快解决掉。所以他完全无视了这些可能会变成一些人笔下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小镇的景色。 当音图尔将机动摩托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土地之上后，方岳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他走下车来，音图尔用手指着对面丘陵上的一处看起来装修很是奢华的大宅院道：“那里就是柯来科的家，而图莱尔所率领的铁角猎团就保卫着他。每一名“铁角”的成员都仅仅比我弱着一些，我最多只可以同时对付他们三名围攻。” “你去对付柯来科，剩下的包括图莱尔全都交给我。” 音图尔点点头，这时候可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他朝着半山坡猫着身子，如同一头棕色的豹子一样，直窜而上。方岳同样匍匐着，不紧不慢的跟在音图尔的身后。 这座庄园奢华的建筑，还有周围那些高科技的警备装置都让方岳愈发意识到了柯来科的经济收入绝对不仅仅只依靠着这个本地部族的供奉来维持的。 想要维持每日这样庞大的开支，他必然还有着其他方面的买卖。 第二十三章 杀戮潜入 穿着一身奶白色的手工定制的高档西装，看起来显得非常有气派的柯来科正斜靠在一张皮质的休闲沙发之上，他的一只手端着一杯殷红如血的葡萄酒。 对面则坐着一位穿着灰色西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体型匀称。带着一种矜持的微笑，慢慢品着自己面前的一杯红茶。 这位中年男子身后则站着一名颧骨微微凸起，眼窝有些凹陷，穿着一件灰色绸衫的中年人。此人看起来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样子。他能够以一名保镖的身份出现在这位中年男子身旁，显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他的手臂很长，五指修长而有力，如果有见识的会意识到这是一位剑法极为高明的剑客。他的这种身形正是因为长期练剑，才会有这样的体征。 “古川阁下，您带来的这些礼物我很满意。不过您为何非要找到那名叫做卡琳的本族少女呢？我手里还有其他素质比卡琳更好的，供您挑选。” “大巫师阁下，我可以再增加两倍的供货量，但卡琳我必须要得到她。” 古川先生并没有打算说出必须是卡琳的理由，他提出的条件却是柯来科必须要考虑的。两倍的供货量，这意味着巨大的利润，而没有人会不喜欢钱，尤其是这钱还是自己的。 柯来科拍了拍手，一名看起来体型健硕的本族战士从大厅一侧的柱子后面走上前来，他沉声问道：“音图尔传来消息了没有？哪怕是他的妹妹，难道也想要违抗神的旨意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很快就有了吧。音图尔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违逆神的命令的。” 待得那名战士退下之后，柯来科微微一笑道：“我想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是吗？那我肯定会完成对贵族的承诺的。” 然而就在这时，古川身边的那位高明的剑客用一种好像砂纸在喉咙间摩擦的声音说道：“有人潜入进来了！” 柯来科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可我的属下他们根本没有发出警报啊。” 就看见这位中年剑客的一只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上面涌动着如水波光一样的长剑。原本看起来浑浊的双眼，此时却变得格外清明起来。 那位古川先生却仿佛混若无事一把，依旧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显然他非常信任保护自己的这名剑客的本事，相信不可能有他应付不了的高手。 柯来科则高声喊道：“图莱尔！图莱尔！” 此时图莱尔则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明显要比他小一号的青年男子，他的一条手臂已经完全断裂了。 口中吭哧着，双目充血的盯着方岳。 “KMG3”，方岳盯着图莱尔，说出了一个奇怪的编号，“这种特殊的血清原来根本没有被禁绝，反而仍旧被拿来做实验。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会如此抗击打的缘故了。” 原来刚刚方岳在没有暴露自己施展雷霆异力的那种状态的情况下，用了足足八成力量，居然也只打断了图莱尔的一条手臂。 要知道这八成力量哪怕打在了钢板之上，都足矣打出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印。然而图莱尔很显然还有着绝大部分的战斗能力。 仅仅只是断了一条手臂而已，对于长期使用KMG3这种特殊血清的图莱尔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后就看见图莱尔的那条已经断裂的手臂诡异的从毛孔当中分泌出来了一股股的粘液，将他的整条手臂都给包裹起来，迅速的恢复过来了。 方岳看到这个情形之后，基本上可以肯定图莱尔绝对服用了早已被禁绝的KMG3，而且大概是改良后的产品，副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当然也可能图莱尔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他甚至表情显得有些享受。 “外来人，你永远不明白神袛的力量有多么的伟大。我的身躯已经在神力的帮助下完全恢复过来了。你永远都不可能战胜神。” “你将这种力量称之为神力？”方岳忍不住失笑了起来，“KMG3，又被称之为蜥蜴血清，是曾经一个疯狂科学家开发出来的试图为那些断指残疾的人治疗疾病的药物。当时这个实验大获成功，使用了这种血清的人在短时间内，肢体开始重生，可以重新站立起来，但是它有一个严重的副作用！” 方岳说完这句话后，拳头上的力量又加大了一成，这一次是九成了力量。 图莱尔那高壮的好像人熊一样硕大的身躯被方岳击飞了出去，他的另外一条手臂也断裂了。而这一次则是粉碎性的骨折。 黏稠的液体又一次分泌出来，这一次图莱尔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他感觉到了胸闷和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那种压抑感。 方岳却站在了他的身旁，一只手按住了图莱尔的胸口部位，“这里除了你的心脏之外，还有着第二个器官。这个器官就是分泌这种粘液的巨大腺体。它依附在你的心脏和肺叶之间。平时它很小，但现在它却开始不断的生长起来，就好像寄生在这里一般。你感觉到了吧，就好像一个新的生命在你的身体内成长起来了。” 图莱尔的神情变得惊恐起来，他真的能够感觉得到，就在他的胸口处，那里好像出现了第二颗心脏一般。但是不可遏止的是，他必须要依靠那个生命，才能修复的了自己碎裂的手臂。 “这是个魔鬼！一个全新的生命，它会不断的吸收宿主体内的营养，壮大自己，最终将宿主给吞噬掉。” 方岳之所以对于KMG3血清这么了解，就是因为那个疯狂的科学家就是“军医”。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秘密部队当中，便是因为军方看重了他的科研能力。 可以说曾经方岳所在的那支秘密部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 图莱尔原本棕红色的皮肤抖动起来。这是他过于紧张造成的。曾经他是部族中最有天赋的极限猎杀武士，但有一次，他被一群狼咬断了一条腿。然而大巫师用神药救了他，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壮，无法战胜。 然而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并非是神的力量，而是像眼前这个强大的外来者所说的那样，这是魔鬼的力量。而这个魔鬼就在他的身体内部开始生长起来。 “你能救我？”图莱尔用一种他也不相信的话询问着方岳。 “我可以救你一条命，但我挽救不了你的身体。” 图莱尔沉默了，但他的意志力其实没有他外表那么强悍。他想要活着。 “很好，那就需要你来配合我演上一场戏！” 音图尔此时正将一只手扒在大厅墙外的窗棱上，他的一只脚踩在墙外的一条外饰之上，整个身体就好像一只壁虎一般匍匐着，将呼吸沉静了下去。 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动静早就被大厅中的那名耳朵敏锐的剑客听见了。只不过对方却只保护自己的雇主，并没有提示柯来科什么。 这时候又一名“铁角”的成员被方岳直接从后面，一只手捂住了嘴，啪的一声直接给砸晕了过去。 这是图莱尔提出的条件，他希望方岳不要杀了他的这些属下。方岳当然无意去杀人，只要制服对方就可以了，杀人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柯来科今天则必死无疑。这个家伙的品性已经被方岳看透了。他不想这个恶棍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方岳将大厅外的所有的“铁角”成员全都给解决掉后，他拍了拍图莱尔的肩膀，“你准备配合好了吗？” 图莱尔点点头，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胸口很闷，那里就好像有一个新的生命在蠕动着一般。这让他只能选择相信方岳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人。 图莱尔直接推开门走进了大厅之后，柯来科开始质问起来：“怎么过去了这么久？” “我刚刚陷入到了很深的沉眠当中，我想应该是神药的力量正在衰退。” 柯来科的目光看向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的古川维人，“这是怎么回事？” 古川维人觉得自己选择的这个合作对象简直是个草包，编个谎都不懂。不过他也能够看得出来图莱尔现在的状况确实很不好。 那位中年剑客踏前一步，他的一条看起来特别长的手臂，直接抓住了图莱尔的胳膊，然后摸了几下之后。 “他刚刚和其他人动过手，受过伤！” 柯来科的目光变得肃然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人动手了？那个人呢？” 就在这时，音图尔已经翻身从窗外越了进来，他手持着猎刀，对准了柯来科，“拿命来吧，你这个骗子！你根本就是在假借着神谕，来为自己谋取金钱和享乐！” 柯来科看着音图尔，突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叛逆的杂种，绝对会有这样一天。你体内流淌着的那种低劣的血脉……” 啪！柯来科的脸被古川维人重重的一巴掌抽翻在地，“我们古川家族的血脉，岂是你这等原始落后的土著可以随意侮辱的。” “真是一场好戏，不是么？” 方岳走进了大厅，然后坐在了沙发之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红酒，对着瓶口灌了一口，“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图莱尔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挡在柯来科的身前，反而退后了几步，低着头，恭敬的出现在了方岳的身后。 中年剑客手持长剑，冷冷的注视着方岳这位不速之客，“敢问这位阁下如何称呼？”他心中却又极为讶异，因为方才，根本没有听见此人的脚步声。 第二十四章 惩罚 “方岳。” 中年剑客皱了皱眉，此人所用的是华语，名字也是华人的姓名。他却从未在东方武林中听说过如此年青又强大的武者。想来此人应该只在新大陆活动。他却仍就朝着方岳行了一个武者的礼仪，这次却是用带着家乡口音的华语问道：“老夫江春水，敢问小哥出身何门何派？” 其实这位中年剑客最讶异的还是方岳的年纪，毕竟连他都看不出深浅，而且也不像那等驻颜有术之辈。 岂不是说此人年纪轻轻，竟有着如同武道宗师一般的实力。当然江春水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方岳的实力比他还要强。毕竟这实在有悖常理。 方岳认为自己只是被那个假道士收养过，假道士又没有将他收录入门墙，当年选择的也不是像他的那些师兄弟一般的道路。更何况他也不认得这中年剑客所用的礼仪代表着武林中的何门何派，直接说道：“我不是江湖武林之人，只是一个独行客。” 方岳这般说，反而让中年剑客更加谨慎起来，一般这样说辞的高手，往往有着一身不凡的艺业。他沉声问道：“阁下今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方岳露出了一个还算善意的微笑，“这不是很明显的吗，我是受这位小兄弟的邀请来找这个伪装成神棍的骗子的麻烦的。反倒我很好奇，两位又是什么来历？” 古川维人冲着方岳微微鞠了一躬道：“古川维人见过方君，我知道您和春水先生一样，都是平时不履尘俗的强大武者。不知方先生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柯来科一马？” 方岳虽然被人误会了身份，他倒也没有解释，有时候保持一些神秘感也不错。虽说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一个世俗混迹的现代人。仍旧不太习惯古老东方的旧式繁琐礼节。 “古川先生，我刚进来时，见你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莫非你觉得还能和他继续保持友好的合作关系吗？我可不觉得这个家伙懂得顾念大局。” 此时柯来科却直接从自己的西装里掏出来了一支手枪，他打开了保险，对准了众人。露出了一副胜利者的笑容。 “哈哈，你们这群蠢货，还以为现在这个时代是刀剑就可以解决一切的时代了吗？现在我有枪，你们都必须要老老实的听我的。” 然而大厅中的其他人都用一种看傻逼的目光看着这个柯来科，他真的以为手里捏着把玩具一样的手枪就能威胁到大厅中的这些人么。 柯来科如果真的是一位高明的枪手的话，或许他手中的这把名为‘银蛇J-67’的手枪还能有那么一些威胁性。这种后坐力很小的手枪，发射出来的子弹动能也很差，而且准头也很一般。 让方岳来选择的话，他宁愿用“巨力U-45型”，这种手枪射出来的子弹，一发就可以轻松爆掉一个人的脑袋。它同样也有着准头差的问题，但对于方岳而言，这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方岳也从身上将那把巨力U-45型的手枪掏了出来，对准了柯来科。柯来科被方岳突然掏出来手枪吓了一跳。 那位中年剑客也皱了皱眉，他本以为方岳是一名武者，而且这么年青，肯定是一心执着于武道的那种天才，但为何手中会多出一把枪来。 因为一旦熟悉了枪械的威能，就很容易产生依赖性。而这种依赖性，反而会成为阻碍武道继续前进的大忌。虽然也不是没有那等可以将武道与现代枪械结合的极强的“枪神”，但此辈在江春水眼里也绝无可以成为武道宗师的能力。 他是一个对武道极为虔诚的武修士，自然对于现代热武器带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方岳却没有江春水这么多的念头，在他眼里，只要能够杀人，用拳头、刀剑还是枪械都是一样的。武技招式，本来就是为了杀戮而生。 所以他用一种戏虐的口气说道：“柯来科先生，现在我也有枪了，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先钻入到你的脑袋里。” “我被神袛赐福过，是不死之身，不信你可以试试。” 方岳盯着柯来科，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不但你让图莱尔注射了KMG3，你自己也用了。现在我倒是好奇，这种如同魔鬼一样的药剂，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柯来科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一旁的古川维人，方岳立刻就明白过来。然而江春水也意识到不好，手中那柄波光流动的长剑刺向了方岳。 方岳身形一转，已经避开了这柄他绝对不敢用身体去硬接的长剑，一只手抓向了江春水的肩膀。 江春水的身形却飘忽之间如踏清波一般，向后飞快的退了几步，如同蜻蜓点水一样，避开了方岳这势在必得的一抓。 这还是方岳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军用格斗擒拿术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倒是江春水手持长剑，如同一阵风一般，悠忽之间便已经刺向了方岳的面门。 间不容发之间，方岳身体向后一趟避开了这道如同波光一般森寒的一剑之后，一个翻身，直接身形一挤，就朝着江春水的身体撞了过来。 江春水手中的长剑却朝着方岳的手臂削了过去，然而就在他手中剑身要贴近方岳的手臂时，一股如同电击一般的酥麻感顺着他的长剑，传入到了他的手臂，顺延着他的身体，让其身形不由的一僵。 就见方岳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中，一道蓝色的电茫逸散开来。一只拳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重重的将他直接击飞了出去，躺倒在地，电昏了过去。 方岳却忍不住攥了攥拳头，他发现在面对这些真正有着古老传承的东方武者时，原先从军队中学到的那些杀人技巧的效用一下子锐减了大半。 这些武者所用的武技招式更加精微奥妙，他这一次是依靠着异能爆发，下一次却未尝还能像这次出其不意击败对方，恐怕会陷入到苦战当中。 他以前还从未与江春水这么强大的武者交手过，幸好体内那股雷霆异力的强大远远超出他的意料。 不过现在能够起到震慑敌人的目的就足够了，他一把将有些被吓到的古川维人抓了过来，寒声问道：“这种药物原来是你卖给他们的？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有着巨大的副作用！” 古川维人被方岳身上那股气势所逼迫，原本被他视为无敌的强大剑客江春水居然轻易败在了这个年青人的手里。 就在这时，枪声突然响起，却传来了柯来科的惨嚎声。原来这个家伙居然想要趁乱逃走，却被音图尔手持猎刀给追上去了。 他开了枪，却没能击中音图尔，反而被音图尔一刀斩断了手臂。 他就看见柯来科捂着断臂的地方，那里开始涌动出一股股的粘液起来，好像肢体再生一般，一条手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样长了出来。 若是以前音图尔肯定会以为这是神迹，然而现在他却看向了方岳。他知道这个青年肯定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岳却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冷静的说道：“砍断他的腿！” 音图尔手中猎刀一斩，柯来科的双腿已经被他手中锋锐的猎刀给砍断了。粘液继续出现，一双新的腿肉眼可见的开始生长出来。 断腿处的血液都被那粘液阻止了，肉芽一样的筋络、骨骼和肌肉延伸着。然而这种如同恐怖片的情形，在场没有任何人流露出畏惧的神情。 方岳盯着柯来科的身体，注意着他的心脏部位的变化。因为不像是图莱尔那样身体强壮，胸肌发达的缘故。 柯来科的胸口处，一个看起来如同卵形的巨大腺体鼓了起来。柯来科指着那个腺体，惊呼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音图尔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调侃道：“这是因为大巫师你对神的不虔诚，而降下的惩罚。” “该死的，你懂什么！我们部族从来就没有神，一切全都是一场骗局。”柯来科气急败坏的将真相大声的说出口来。 然后就看见方岳举起了手中的智能手机，原来他已经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如今清晰的影像里，柯来科正在气急败坏的吼着。 “有了这样的证据，我想卡琳她应该可以重新回家了。当然今后她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这是她的自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力，当然也应该有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准备。但这一切都不应该在强迫之下进行。” “你……你！”柯来科指着方岳说不出话来。 却听方岳冷酷的说道：“音图尔，我看他的腺体还不够大，再砍掉他的一条手臂！” 古川维人却急忙开口阻止了，“方君，不能继续这样了，否则那个东西就会出来了。” 他却被方岳一脚踹飞了出去，“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将这种蜥蜴血清交给这些人来使用，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多么巨大的破坏吗？” “所以每月我会定期派人给他们注射抑制剂！更何况只需要在初期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信之后，后面就不许经常动用武力了。只要不经常动用武力，那么这种改良后的蜥蜴血清虽然仍旧有一些缺点，它的优点却足矣让人疯狂。” “你们古川家族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们家族在倭国有着一家大型的制药工厂，但是在新大陆却迟迟打不开市场。所以我们需要扶持一个本地的势力。恰好这时候我们家族在这里被当地的一个原始部落所救。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这个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幸子她并不同意在她的爱人身上使用。” “幸子？” “不错，古川幸子就是这位音图尔还有他的妹妹卡琳的亲生母亲。不过她在生下音图尔不久之后，就因病而死了。” “这么说起来你还是他们的亲戚了？” “是的，我是幸子的大哥，也就是他们的舅舅。” “那么你知不知道柯来科打算将卡琳卖到附近的一个俱乐部去？” 方岳这句话让古川维人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柯来科，“你原来还有着这样的打算？你居然想要将卡琳卖给本地的俱乐部，供那些变态去玩弄！” 第二十五章 黄泉百鬼 柯来科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起初真的就是这样打算的，谁知道事情变化的这么快，一位平时一直合作的客户突然提出要带走卡琳。 他原本以为古川维人也是像那些富豪们一样的打算，还想着待价而沽，将卡琳卖出个好价钱。 “那么卡琳她如今在哪里？” 音图尔正要开口，却被方岳阻止了，“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次你来，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要将卡琳带回去，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开启古川一族的传承了，这需要卡琳体内传承其母幸子的血脉。你不要以为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还会顾念什么亲情。” 江春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从怀中摸出了一瓶药膏在脸上抹了起来，随着那药膏浸润入伤处，本来青肿的地方都渐渐被抚平了。 江春水抹完之后才朝着方岳冷哼了一声，“你的武功着实粗陋不堪，也根本没有触摸到武道的真谛，完全就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和你那天生惊人的直觉来进行战斗，不过还是要谢你刚才不杀之恩。老夫这次认栽了，但下一次，我定要像你好好讨还回来。” 江春水已经知道方岳的出身了，军用搏击术实在太好认了。但这样一来，他本以为能遇到一位武道天才的那种激动和喜悦就荡然无存了。 方岳到没因为对方鄙视自己武技粗陋而愤怒，毕竟他是实用主义者，并非是那等对武道虔诚的求道者。当然他也明白，若是今后再遇到江春水这般的武道宗师，自己仅凭现在的武道修养确实有些不足。但他却也有自信，哪怕今后在遇到这等武道强者，也有办法让其灰头土脸就是了。 古川维人听到江春水这样一说，也是叹了口气，“没想到江君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瞒不过去的。” “说起来到如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我们古川家族的祖上是属于一个曾经统治了整个倭国武林，甚至可以说是倭国地下最为强大的势力，一个名叫黄泉教的组织。这个组织内有百鬼之说，而我们古川一族便是其中的幽苒鬼。其实这个鬼只是一个代指。也就是现在诸位可能比较熟悉的忍术。” “是忍鬼之道，其实我也很想见识一番呢。”江春水解释道：“说起来这种忍鬼之道看起来如同幻术和魔术，借物代形，幻影，隐匿等等。只不过想要获得这份传承，需要有古川一族的‘幽苒鬼血’。而恰好卡琳就有这样的血脉在身。” 方岳虽然听的一头雾水，但基本上还是明白，“也就是说，你这次要带走卡琳，就是希望她能够获得古川一族的传承了？” “没错，而且我们会给他提供最好的学校和优越的生活。她回去后，就是我们古川家族的公主。” “这样其实倒也不错，不过这还是要看卡琳的意见。”方岳拍了拍音图尔的肩膀，“所以现在全看卡琳她会如何选择了。” “其实音图尔如果你也想回到我们古川家族，我们可以将我们家族传承的武士道的刀术传给你。” “哦，你们古川家的雨流刀也肯传？那可是连我都想要一睹的秘传呢。” “但我们古川家的后辈里可没有像音图尔天赋这么出色的武者呢。” 方岳摆了摆手，“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么我也该离开了。”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身形一闪，手掌在图莱尔和柯来科的胸口一拍。 一道电芒钻入进去，将腺体当中那个正在成长发育当中的怪物幼体直接给杀死了。 “我已经将里面突变的异种给杀死了，到时候做个手术，把里面的那个肉瘤给挖出来就好了。” 方岳知道音图尔会怎么去做，就看见音图尔手持猎刀，走向了瘫倒在地的柯来科。方岳杀死了他体内的异种，但却也让他失去了那种可以断肢重生的能力。 音图尔手起刀落，柯来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虽然杀人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方式，但却是最便捷的方式。 就在方岳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江春水道：“方小兄弟，请留步？” “怎么？你还想在被我再打昏过去么？” “哼！如果我知道你身具有超能力的话，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招。这本册子算是我送你的礼物。毕竟你如今只是空有力量，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运用。犹如小孩子抡大锤，伤人又伤己。更何况我觉得你的天赋其实很出色，只是缺乏一位名师指点而已。” 方岳接过了那本册子之后，翻看了一下，发现竟是江春水对武道的一些心得，这就真的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了。 他朝着方春水抱了下拳后，独自离开了。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不是他需要去操心的了，而今天晚上最大的收获，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本小册子。 就像江春水所说的那样，他现在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有运用的技巧。而如今这技巧的钥匙被江春水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方岳对于这本册子绝对是欣喜的，却还是有些谨慎。 他决定先阅览里面的内容，却不会照着里面的方式去修炼。若是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便会重返关帝庙一行，去看一看师兄弟们还在不在。 因为假道士当年常说什么大道唯一，万事万物到了极致都是殊途同归的。虽说方岳对此不是很理解，但也明白，武学之道应该是有相通之处的。 他准备去先找一个专业人士，帮他鉴定一下这本册子的真伪。当然眼下来说，方岳觉得自己还是要将鲍里斯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考虑今后的事情。 重新将车开到了那处汽车旅馆之后，方岳已经看见卡琳正扶着二层的护栏，翘首以盼。待得她看见了方岳后，原本焦虑不安的神情变得平静了下来。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很快方岳就看见了音图尔骑着摩托出现在了楼下，他的那些下属们恭敬的立在他的身后，这让他看起来很有些气势。 方岳冲着卡琳露出了一个还算是温和的笑容，卡琳冲着他摆摆手，坐在了音图尔的机车后面，扬长而去了。 方岳没打算以后去询问卡琳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不担心这对兄妹以后的道路。而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趴在床上，把枕头捂在头顶，沉沉的睡过去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安稳，也没有什么梦境来打搅他。 第二十六章 江春水的谈武 次日，阳光已经投过窗户照射进来，方岳这才从沉睡当中苏醒过来。 当他洗漱完毕之后，房门却被敲响了。 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晚上被他顺手夺走了枪，抢走了钱的那个小头目。 他此时正带着一副恭谨的笑容立在门口，似乎像是恰好赶到的样子，实际上可能已经等候了很长时间。只见其用双手递过来了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张字条和一张鎏金色的卡片。 “这是我们的BOSS音图尔让我亲自交给您的，里面是付给您的酬劳！” 方岳拿起了这张卡片，他知道这种“标准银行”发行的贵宾卡的额度应该至少在六位数以上。 也就是说他手中一下子就变得宽裕起来。当然他不认为这里面会有着超过八位数的金额。那就太夸张了，如果真有这么多钱，他也是绝不会收下的。 所以他没有问这个小头目里面的金额，而是浑不在意的将这张卡和那张字条塞入到了衣兜里。这个小头目也是很知趣，没有再叨扰，很快便离开了。 方岳打开了那张字条，上面只有一串数字，是这张卡的密码。然后没有留下其他的什么讯息。但他知道，今后和音图尔算是两清了。 这是一个很会办事的年青人，不过他喜欢这样的交易，痛快却不会有什么太多的牵扯。更何况没有人会不喜欢钱，尤其这钱拿的心安理得的时候。 方岳回到了房间之后，掏出了那本从江春水那里得到的小册子，开始翻阅起来。 开篇便写道：“何为武？武其实很简单，就是格斗技击杀伐之法。与兽厮杀，与人搏击，与天挣命，这就是武！但武又绝对不是这样简单，我东方神州浩土，武道传承近万载。武已经铭刻在了我们每一位向往武道，尊敬武道，追寻武道的武者的血脉当中。所以武道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传承。” “武学之道无穷无尽，即便是武道宗师也不敢说自己已经触摸到了武道的巅峰，而是往往会觉得所知道越多，便越发觉得前方的路途遥远，根本没有尽头。但对于绝大多数武者来说，学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强身健体，自立不息。” 看到这强身健体、自立不息八个字后，他也忍不住产生了共鸣感。任何一个崇尚武道之人，首先便是因为兴趣爱好。而不是带着什么其他的念头。 一个不尚武，不喜欢练武的，即便会有所成就，但道路一开始就误入歧途，又怎么可能攀向最高峰呢？ 方岳对于武道当然是很有兴趣的，但当年假道士却又不肯传他真功夫，所以也就渐渐绝了这个念想。只是心底的尚武之心，还是让他选择了一条充满了尸体和鲜血的杀伐之路。 继续阅览下去，这位春水剑客在书中写道：“我将自己六十余载的习武心得全都记载在了这本小册子里，只希望将来能够碰到一个让我欣赏的人，可以将这种自强不息的武道精神继续传承下去。武学之道没有尽头，但限于自身的桎梏对于武道的理解却是有限的，所以我自己所能理解的武道分成了五重天十二层。取自于青莲剑圣的，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这句诗。” “一般人习武，只停留在养生、固本和培元这样三个层次。习武，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增强气血和胆魄，却无法运用于实战。当然教授武学的师傅也是绝对不会轻易传授真正的技击之道。” “唯有成为真正的武者，才能算是真正踏上了武道之途。但凡入门，便会开始学习招式，这样就算是有了最基本的搏击格斗能力。一般绝大多数平常所熟知的武者和格斗者都停留在这个层次。” “如果懂得了气息之道，发招时内劲叠出，伤人于无形。到了这等层次，武者面对普通人时，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优势。待得身体强壮，气息雄浑，不易受伤，这便是内壮的境界。到的这个层次，武者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开始发生了蜕变，能够滋养身体。唯有进入到了内壮境界，才有机会触摸到更高层次。” “当一位武者他开始领悟了刚柔并济的道理后，代表着他对于武学的领悟已经到了可以开山立派的程度了。这样的武者就可以称之为武道大师。随着刚柔并济的道理被领悟之后，便可以改变自身的筋骨，从而有了易筋和锻骨这样两层境界。” “到了易筋和锻骨这等层次的武道大师，本身还在世俗当中行走的其实就已经很少了。因为可以改变自身容貌的缘故，他们即便出现，也很难会被曾经见过他们的人发觉。然而许多武道大师几乎终身便停留在这层境界，这是因为他们还没能自成一脉。” “能够总结前人武学，结合自身所学，最终自成一脉着则被称之为武道宗师。这时候你的武学之道已经进入到了推陈出新的境界。同时身体也开始逐渐展现出了许多凡人所称之为神异的力量。比如牙齿重生，白发返黑，驻颜有术等等。这一层境界，同样有着三层，那就是伐髓、换血和入微。” “到了入微境界，身体百病不生，自然能够长寿，然而仍旧没能脱离凡俗的桎梏。如今这个时代，在武林当中，能够打通天地玄关，超凡入圣，进入到传说中的先天秘境的武中之圣，恐怕已经很少见了。我其实到如今完全没有碰触到这一层次，或许这一生能够成为一名武道宗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方岳这才知道，原来这位春水剑客竟是一位武道宗师，他的剑法已经高明到了自成一脉的程度。难怪他在笔记中自称已有八十五岁，看上去却和四十岁左右，正值年富力强的中壮年差不多。 剩下的笔记，就是在详细的讲述身为一名武者，该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让每一分力量都不浪费。以有限的力量发挥出更加强大的杀伤力。 可以说这本笔记里所记叙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招式，也没有春水剑客的剑法。但对于方岳来说却犹如量身定做一般。 方岳将目光从这本笔记中收回去后，他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 他将这本笔记随身放好之后，就离开了这家汽车旅馆。 是到了该解决正事的时候了。 维克多！方岳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记忆力他还躺在病床上，完全是个植物人。如今却出现在了星港日报的头条新闻当中。 IGU安保公司，现在维克多就是这家在战前就已经非常出名的安保公司在星港市驻地的负责人。 第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 星港市的一座临海豪华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当中，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正在举行中。 穿着礼服的宾客们都脸上带着客气矜持的笑容，互相之间说着一些毫无营养，却又客气有加的废话。 维克多端着一杯香槟和昔日对手‘冰人’乔伊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双方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此时正值春风得意的时候，维克多今年虽然已有五十多岁，身体却还保持的很不错。他是经理，却并不负责具体的安保行动，所需要的是他的经验。 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还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维克多觉得如今已经算是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了。 或许曾经还有更大的梦想，但在现实面前，却也只能一次次的妥协。并非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重新从病痛的折磨中重新站起来，还能获得常人眼中的成功。 “身为星港市警局的局长，我很欢迎像维克多先生和IGU这样有实力的安保公司加入到本地区的公共治安事业中来。这样可以有效的缓解警方在维护治安方面极大的压力。” “所以，祝合作愉快！” 维克多很满意今天这种局面，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一份事业。 因为新药物治疗的缘故，让他摆脱了植物人的困境。重新投身到了激烈刺激危险的佣兵生涯中，只是为了生活。如今这么多年，总算安定下来。 虽说乔伊以前曾经是联邦军队的一员，如今既然已经世界和平了，那么过往的仇怨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大家一起合作发财，这才是正途。 然而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极其暴力的一脚踹开了，两名IGU安保公司的精锐成员几乎下意识反应过来，正要上前阻拦。 这两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高近两米的两名白人大汉庞大的身躯突然间腾飞而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的抛飞出去，直接砸在了靠近门前的两张餐桌之上。 餐桌上的碗碟，食物四处飞溅，原本演奏着古典乐的厅堂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直到此刻，维克多才看清楚那个风尘仆仆的人影的面容。他好似不确信的又仔细看了两眼之后，这才终于肯定，正是早已被证实，三十年前便已经死去的方岳。 本应该死的没影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种感觉大概就类似于维克多第一次见到乔伊的时候那般惊讶。 维克多却知道方岳和乔伊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这才是最让他感到惊讶的地方。 因为方岳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 被三名高级安保人员用手枪对准身体要害之地，前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当地警方的几名高级警督，以及乔伊都已经从怀中掏出了手枪。 方岳却浑不在意的注视着维克多，“怎么？见到老朋友，就用这样的场面来欢迎我吗？” 站在维克多身旁的乔伊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有任何理由，请将双手放在身后，抱住头！蹲下来，请配合我们警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开枪！” 方岳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我没有带枪，当然也不需要带枪。不过你真的已经完全不认识我了吗？但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的这张脸。因为当年是我亲手将你杀死在战场上的！” 一时间宾客哗然，似乎知道了一些内幕的宾客若有所思，剩下的宾客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乔伊和方岳身上。 乔伊听到这个突然闯入到宴会厅的这个暴徒这样一说，隐约觉得方岳的面孔有一些熟悉。 维克多却直接高声说道：“诸位，很抱歉！这位真是我的老朋友，他可能是因为我忘记给他发了请帖，而迁怒于我了。现在大概是喝醉了。所以请大家继续，我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其他人都很好奇为何维克多居然会称呼这样一个年青人为老朋友的时候，却听见乔伊突然爆发出了一声怒吼，“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看起来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就让我看一看你是否还像当年那般强悍！” 方岳直接一只手抓住了乔伊的胳膊，顺势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只金属机械臂还冒着电火花，就被方岳直接从乔伊斯的身上给拽了下来。 机械臂！这让方岳愣了愣神，乔伊此时另外一只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把枪，但他没有开枪的机会了。 “我倒要看一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岳飞起一脚直接将这个有些怪异的乔伊踹飞了出去，紧接着他如影随形一般，迅速的追了上去，重重的一脚便将这位平时一向威严有力的警察局长给直接给踩在了地上。 众人就看见方岳脚下一阵电火花冒出来之后，外表皮肤剥落，一个通体都是金属和碳纤维构成的残破躯体出现在了地上。 乔伊斯的半张脸也被方岳一拳直接打烂，露出了皮肤之下的金属头骨和一只冒着绿色光芒的电子机械眼。 “啊！” 一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女客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后，捂着额头，直接晕倒在了她身旁的服务员怀里。 不少男性宾客则都纷纷好奇的对着已经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的乔伊指指点点。当然一些知情者则开始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打起电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乔伊斯的机械口中艰难的发出了生涩的声音，如同破音喇叭一样，带着电子的噪音，却惹得方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真的是没想到，原来这就是联邦啊！果然只有联邦才会这样做。我早就应该料到了！” 方岳提着已经变成了破烂皮肤裹着金属骨架的机械人乔伊，朝着维克多招呼了一声，“如果你不想你的下属和这里的宾客全都死光的话，就跟我来！另外诸位请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们全都会死的非常惨。” 维克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跟着方岳走出了宴会厅。只留下了一群目目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宾客们。 酒店顶层平台之上，方岳一只手提着半残的失去了反抗之力的机械警察乔伊斯，注视着远处，星港市那光怪陆离，霓虹闪耀的都市夜景。 维克多就站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副戒备、紧张和略微有些激动的神情。 “你真的是Rock！为什么你还活着？还有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老？难道说你也像这个家伙一样被改造了？” “这个家伙？当年他明明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居然以这种形态重新复活了过来，还真是冤魂不散。” 方岳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外皮已经完全脱落，露出了里面如同骷髅头一样的机械脑的乔伊斯。他的手中一股无形的能量闪耀起了剧烈的电光。 连续不断的噼啪声传来，这个承载了乔伊斯记忆的机械警察被他手中如同电磁脉冲一样激荡的电流彻底报废成了一团废铁。 维克多却忍不住惊呼起来，“你……你是如何成为超能力者的？” “很惊奇是不是，或许那迷失的30年才让我真正觉醒了自我。” “那这30年，你究竟在哪里？” “难道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当年我被治好之后，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战友中还剩下的只有老鼠，医生和鲍里斯。” 维克多说起这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情绪和方岳刚苏醒时的时候非常相似，面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却发现早已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军医还告诉我说，你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像我们这样的战士，只需要冲锋陷阵就可以了，怎么可能会知道更多？” 方岳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时候他们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不需要多想什么，完成任务，收队休息，训练等待着下一次任务。 “是啊，像我们这样的战士。” “好啦，反正我也懒得过问这30年你究竟是怎么度过的。但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用不着变得这样暴力吧！” 维克多看着已经被方岳弄成了一堆废铁的乔伊，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和这个机器人谈笑风生，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方岳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次我来只想知道鲍里斯将军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因为我从军医那里得知，你被治好后，就一直在他手下做事，直到你们之间不知道什么原因闹掰了。” “原来你是为了鲍里斯那个家伙！该死，你难道就不会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吗？今天你破坏了我精心准备的宴会。” “即便不是为了鲍里斯，我也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尤其是你这个家伙，连自己合作的对象究竟是不是人类都不清楚。” 方岳重重的一脚将那个长着乔伊斯面孔的机器人给踹成了稀烂，哪怕其已经失去了功用。 接着他逼近了维克多，一把揪住了对方衬衫的领口。 维克多高壮的身躯被方岳一只手直接举了起来，“你明明知道乔伊是我们的敌人！哪怕他已经死了，哪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替代品。” “Rock！战争已经结束了！” 方岳的手中一用力，瘪的维克多满面通红。 但战车和军医不同，他是暴脾气，直接怒吼起来：“Rock！你TMD如果还当我是战友，就快放老子下来！否则你这就是在羞辱我，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第二十八章 Wolfram and Hart 方岳松开了维克多的领口，收手退后了几步，叹口气道：“是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维克多整了整自己的衬衫领子，他的面色犹自发红，却也气氛开始缓和下来。他知道方岳此时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但他能理解这种心态，因为他刚刚清醒的时候也曾经经历过这样一段时光。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自己这一生的挚爱。 所以他走上前去，用力的拍了拍方岳的肩膀道：“但我们还活着，生活还要继续。我需要这份事业，我如今有着家庭，妻子和孩子，我不是一个人！” “听起来，简直就是和鼹鼠还有军医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生活，难道你就能完全放下过去的仇怨？维克多！” “当然可以！哪怕他是魔鬼，我也敢跟他合作。更何况我一直都知道乔伊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不过是一个有着他的记忆的高级智能的机器人而已，你何必跟一台机械较劲呢？” “机械人，联邦很早就在研究的。看样子真的成功了。至少这个乔伊甚至还记得我。” “因为成本问题，如今西岸联盟的绝大多数平时用来维持基本秩序的警察和军队，都已经全面电子智能化了。你可能以后会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遇到它们。这其实并不值得多么惊讶，因为这里是新世界。不要再用旧日的眼光去看待了。” 方岳看着已经变成了一摊废铁的乔伊斯，他皱了皱眉，“这个时代已经变得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维克多长叹了一声，“你觉得不认识，其实我当初就好像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的世界全都变了。幸运的是有着杰西卡在我身边陪着我。她是我的护士，现在则是我的妻子。” 维克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翻找到了他们一家人的照片后，递给了方岳。娇小的杰西卡依偎在壮硕的维克多怀中，手里还欠着一个男孩，笑的很幸福。 “恭喜你了。” “谢谢！” 虽然已经迟到了这么多年，但方岳明白此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世界变了，战争前可没有像现在这样乱。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世界越乱越好。要是每个地方都那么和平，还需要我们这样的亡命徒干什么？你以为你能完全抛下过去？然后像个普通人那样过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方岳对于维克多的话也是深有同感，“有些人希望世界和平，大家每天开心快乐的过日子。然而对于你我这样的暴力分子来说，这样的世界简直就是噩梦。所以我们需要足够的刺激，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活着。” “我们都是混蛋！”维克多静静的看着方岳，“这里可是战后的新世界！名义上仍旧被帝国和联邦共同掌控，但你也知道的，自从发生了那起变故之后，帝国和联邦都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将大规模的军队再度投放进来。如今其实是没有什么强力的国家政府可言的，就是一个混乱的，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无主之地。机械人，改造人，生化怪物，当然还有超能力者，这片土地上什么都有！” 提到超能力者，维克多忍不住看了一眼昔日的战友，“你现在应该还没有什么着落吧，不如我们合作好了，以你我的能力，肯定可以在这个新世界开创出一番大场面的。” “维克多！‘将军’也曾跟我这样说过，他却是导致了我这30年一直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干了些什么的罪魁祸首！” 方岳将自己从军医那里得知的情况跟维克多讲了一遍。 “什么？你是说他把你当成了‘极度深寒’计划的实验体！也就是说他的那个实验还是成功了！” “你果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我智商还没有低下到和草履虫是一个层次。但是他为什么要拿你的尸体去做实验？” “不知道！但其实与其躺在棺材里等着自己慢慢腐烂掉，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继续活着呢。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其实应该感谢他吧，虽然是个混蛋。” “对，他的确是个混蛋。只不过后来我感觉到了不妥，便离开了。不愿意继续跟着他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鲍里斯他又干了什么事情？” 维克多攥了攥拳头，“鲍里斯的野心过度的膨胀了。” “是因为那个黄金宝藏的缘故？” “是的，他把那个宝藏挖出来了，但是你知道吗？当初我们九兄弟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任何人，想着等到退伍后，便可以靠着这个宝藏成为大富翁。鲍里斯却背叛的我们，他独吞了这个宝藏！连一个子儿都没有留下来。里面的那些值钱的黄金，珠宝，雕塑，还有许多东西，足矣让我们十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全都没有了。而鲍里斯那个家伙面对我的质问，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是怎么说的？” 维克多学者‘将军’的语气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傻，以为这个秘密就可以不被其他人知道。其实早就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所以我才要提前动手去挖掘。” “我听医生提到过这件事，他说鲍里斯是另外一伙人合作挖掘那个宝藏。” “不错，鲍里斯这个家伙居然选择去和那些人合作，而不是来找我们。总之他先背叛了我们，而我也只是离开而已。” “那伙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猜他们很可能和鲍里斯的死有关。” “那些该死的‘吸血鬼’，表面上是一个专门负责接待高端客户的大型律师事务所，名叫WolframandHart。但实际上他们的背后势力极为庞大。我如果没有杰西卡，没有儿子。我敢去调查他们，甚至去和他们对着干。但是我胆怯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也可能是鲍里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手里。” “可他却不相信我们！” “那么你知道这个WolframandHart，还有他们的人都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他们和鲍里斯将军有一个合作项目在河景市。而且鲍里斯曾经在河景市暗中经营了很久，我想他是不会轻易放弃那里的，哪怕他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酒店下方已经传来了阵阵警笛声，维克多拍了拍方岳的肩膀，“嗨，他们可是来抓你的，这次我看你要怎么离开！” “怎么离开，当然是这样离开！” 维克多就看见方岳从楼顶翻身跃下，高大的身影无声的落在了酒店一侧的一条昏暗的巷道里。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发动起来，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方岳并没有答应和维克多合作，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牵扯了太多的秘密。 他决定今后都不会再去打扰这些昔日还幸存于世的战友们的生活了。他要独自一个人去解决鲍里斯留下的这些麻烦。他要从WolframandHart这群狡诈的“魔鬼”口中夺回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河景市，看样子又要前往那座安宁的小城市了。不过重返之前，方岳知道自己应该先去一个地方。一个属于他的童年和少年美好回忆的地方。 …… “该死，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乔伊的愤怒无从发泄，就像前来调查的EBI的特工的那张死板的面孔一样。 他们虽然表示一定会重视起这个超能力犯罪的案件，但星港市到现在都没有选择彻底加入到“纪元联盟”，那么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去追查了。 更何况按照某个不算谣言的传言，有城市的议会议员觉得为了一个可以量产的机械警察去得罪一位很有可能是超能力者的危险角色实在太不值当了。有这个钱，足矣生产出来更多的机械战警。 没人知道这个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号的乔伊在听见了这个谣言后，他的心情有多糟糕。 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应不应该为了前任的仇怨而去找那个动动手指，就可以让自己报废掉的超能力者的麻烦。 这件事大概就会这样不了了之吧。但或许整件事还会有额外的转机才是。 一名自称是律师的人找到了他，确切说律师不应该称之为人，他们独自算是一个族群。这个族群就叫做律师。 这名律师来自于一个名叫WolframandHart的事务所。 他们来找乔伊的目的，就是对他的情感继承比较好奇，毕竟从某种意义来说，现在的乔伊只不过是继承了前任乔伊所有记忆的一个全新的高级智能机器人。 他们决定帮助乔伊，提供给他一些力量支持，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然而乔伊知道，这个律师事务所对他的帮助，将会让他有资格和力量再度面对那个人。 方岳离开之后不久，乔伊也离开了星港市，没有人知道这个智能机器人去了哪里。确切说现在乔伊在星港市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 以前知道些内情的人并不会去嘲讽，现在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有人甚至在网络上发表评论，“你说那个钢铁机器可以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天哪，他会不会哪一天突然把自己的脑袋忘在了家中。” 这名律师让乔伊真正同意合作的一个条件就是，可以帮助他重新变回一个真正的人类。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从心底渴望重新获得血肉之躯，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第二十九章 翡翠街 纪元市东方区，有着一片带有浓郁的翡翠王朝古代时风格的建筑群。青砖白墙碧瓦，飞檐斗拱的屋顶建在一座座高矮错落的房屋之上。 这里又被称之为翡翠街，来自于曾经东方大陆上最强大的帝国翡翠王朝的名字。如今还居住在这一片看起来略显凌乱区域的最初那批华族移民已经没有多少了。 最初代的大部分移民都已经搬离出去，后来移民到纪元市的那些华族人，他们更喜欢新式、现代、环境也更加舒适的社区居住。 那些来自于东方大陆的新移民中，还是会有一部分住进这里。因为他们可以在这里学会，如何在这片自由的土地上生存的技巧。 所以这里一直都是整个东方区最有活力的地方。一直都有新鲜血液从其他地方汇聚而来，又有人从这里离开。 翡翠街闹市当中有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关帝庙，这座庙从翡翠街诞生开始，就已经存在了。修建有高大而华丽的前殿，还有几座偏殿和一个大后院。 后院中栽种着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繁茂的树冠将整座庭园都给覆盖起来。 关帝庙只祭拜关公，正式的称呼是三界伏魔关圣大帝。来自于东方大陆的三教九流的各方人士，都会时不时的前来拜祭一番，因为这座庙里的关公真的很灵验。 你若是敢问这里怎么没有观音菩萨，妈祖大神，三清道尊，如来佛祖的话，肯定会被庙里那个脾气暴躁，看起像个土匪的道长给赶出去。 中年道长的身手极好。曾经这条街上有一些混子不信邪，主动招惹这道士。被扒光了吊在庙前的几根旗杆似的柱子上，吹了一整晚的风。 谁敢来救，就会被从庙里飞出来的石头子砸中脑门。 这石头子上蕴藏的力量并不强，却投的极准。说打你脑门子，就绝对不会打到你的眼睛，怎么躲闪都是没有用的。 但那道士也仅只是惩戒而已，并不会真的伤了这些凡俗之辈。 此事当年方岳尚自年幼之时，就亲眼见过。因为投石子的那个蛮横道士就是他的大师兄。 傍晚时分，一位身躯魁梧雄壮，带着墨镜的男人从庙前一位年青的小道士那里买了三炷香，跨过了门槛，进了庙。 他神情庄重的给那端坐在神位上的关帝爷上了香，认真的拜了三拜。 起身，望着这尊高大的关帝像，栩栩如生的赤红色面孔，一双丹凤眼，长眉入鬓。一手抚须，一杆青龙偃月刀被握在另外一只手中，看起来威风凛凛。 庙里还有一些人在拜祭着，有人求财，有人问平安，有的人则什么都不说。 这些人里有看起来像是经商的，也有看起来像是这附近的帮派分子，还有两个人看起来是警察。当然剩下的应该就是普通人，还有一些则是游客。 方岳并不清楚关帝爷能不能真的就可以庇护得了这些人，因为他从来都不习惯去依靠任何人，而更喜欢独自一人去解决问题。 但他从小便一直跟着假道士拜祭关公，早已成了习惯。 他上完香，便来到了大殿旁的一个偏殿前的走廊中。有一位须发皆墨的中年道士，正穿着一双黑布鞋，斜座在栏杆上，靠着身后那根漆红的柱子，眯着双眼睛，养着神。 方岳走上前去问道：“这位道长，我想要求个签，替人问个平安，该如何做呢？” 那道士眯着眼睛，盯着方岳，“年青人，你是替谁求签呢？” “以道长的修为，还算不出我是替谁吗？” “废话，老子TM又不是神仙。” “那我随便抽个签，请道长算上一算如何？” “不算！不算！今天道爷心烦意乱，什么都算不出来，你TM给老子赶紧滚吧！” 似乎意识到了方岳不像是个求签的，而是来找麻烦的。 这道士挥手作势要打，习惯性的想要给方岳这种一看就像个暴力分子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明白，关帝庙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方岳却将墨镜摘了下来，“道士，你现在还算不算呢？” 郑远志看到了方岳这张脸后，吓的后退了两步，惊道：“三清道尊在上啊，我怎么见到了石头你的魂呢？” 道士边说着就朝着庙后，头也不回的要离开，却被方岳大踏步的直接追了上去，伸出手来，凌空就这么一抓。 方岳的手臂就好似突然延伸了一般，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抓住了郑远志的肩头。但他却感觉自己好像抓在了一张滑腻腻的牛皮上面一般，被这道士一个闪身就摆脱了出去。 之后只见郑远志一个飞身纵越，直接从墙头上翻身进了去，声音已经从院内传了出来，“你的飞龙探云手还是当年我偷偷瞒着师父传给你的，怎么可能没有克制这功夫的办法呢！” 方岳直接上前一脚边将后院的黑漆大门暴力的踹开了，朝着郑远志隔空再度抓了过来。 “大师兄，这么多年没见面，你怎么胆子变小了？” 郑远志轻咦了一声，“几十年没见，你的实力居然进步了这么多！”就看见他身上有一股子锋锐之气透体而出，直接破了方岳的异力封锁。 方岳虽然早就知道大师兄郑远志不是那么好对付，却没想到居然连他复生之后所得到的那股强大的雷霆异力都能破开，让其失却了作用，这却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 方岳手中的异力这一次比之前可要成百倍的增强了，涌动而出的无形异力，直接在这庙后的小院子里激荡起了一阵阵的狂风。 这一次郑远志却不那么好躲了，他身形如同一只大鸟一般，嗖的一下就跃到了半空当中，宛若浑不着力一般，飘落到了后面的大殿门前。 这道士立定，站在方岳对面，表面上看起来浑然不在意一般，他的一只手里已经多出了一张丹砂书写的黄纸符箓出来。 “哎，我本尘世一散仙，奈何，奈何。偏偏总有这等俗事找上门来。扰人清修！” “哼！” 方岳握紧了拳头，裹挟着那股雷霆异力朝着郑远志，如同巨炮发威一般，轰然之间已经砸了过来。这一拳裹挟的力量之中，已经隔空激荡出了一圈连着一圈如同雷霆凝聚而成的光芒。 道士眼见不妙，手中那张黄纸丹砂的符箓已经化作了一道青光没入到了他的身体当中。 郑远志也是大喝一声，须发亢长，一拳直冲着方岳砸了过来。这一拳已然超过了音速，直接将四周的空气都打出了一阵子如同水波一般的声浪出来。 两只拳头隔空对撞在了一起，一声如同闷雷一般的炸响从两拳交击的地方传了出来。轰隆隆，就如同两台大型推土机撞在了一起一般，地面都开始颤动了起来。 方岳和郑远志互相朝后连续倒退了好几步，郑远志脚下青钢石铺成的地面上，显露出一双接着一双脚印，由深到浅宛如刻上去一般。 郑远志虽将力道卸入到地下，但仍旧五脏受损，双腿微微有些颤抖，他的身体毕竟不如方岳那么坚韧，忍不住噗的一声，直接吐出来了一口灼热的鲜血。 方岳体内却出现了一个涡旋一样的磁场，直接将郑远志那一拳的力量给化解开来。他退后几步，站定，此时反倒面色如常。 他的手中那股雷霆异力再现，一道道电流激荡环绕，朝着郑远志又是一拳轰然砸了过来。 方岳的拳当然没有郑远志那么多的花样，是最简单最直接有力的拳法。拳势之中却带着一种一往直前的劲头。 郑远志面对这样一拳，刚刚加持身体的那道符箓已经没了作用，忍不住心底暗骂昔日未入门墙的五师弟如今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 身体若真是钢筋铁骨，他也能撕碎揉烂掉。然而反倒看起来像是血肉之躯的身体，却强横的不可思议。 他不得不直接激发了一直挂在胸前的那枚玉符，霹雳似的炸响之后，却见一道虚幻的影子从那前殿的关公像上浮现出来，化作了一道青色光华，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那道光华融入到了郑远志的身体里后，却见这中年道士的一张脸直接变得通红，身材也突然之间变得高大了不少。 就在一旁的武器架子上的一把大关刀已经被他飞身取在了手中，直接摆出了一个关公舞大刀的姿势。 眼见方岳的第二拳已经如影随形一般，临近了郑远志的面门，被郑远志手持着大关刀给拦住了。 万夫不可挡的气势从郑远志的身上激发而出，方岳被这股气势如山的一刀直接劈飞了出去。他感觉到自己的拳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体内那股异力却再度涌现，将他的拳头包裹起来。 被大关刀差点劈成两截的手指重新愈合了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了一道白印一般的痕迹。揉搓了一下之后已经消失不见了踪迹。 郑远志也是打出了真火，趁着神打之力还在身上，他手持着大关刀冲了上来。还真有了几分传说当中关公斩妖除魔的神态。 “艹你NND，老子就不信这样都打不过。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怪物？” 方岳这一次却不再留手了，体内那股雷霆异力就好像被激活一般，拳头之上被一团闪耀着的电光笼罩起来，生命磁场开始高速的旋转起来。强大的异力涌动全身。 一时间他有一种宛如化身雷霆的感觉，他朝着如同关公再临一般的郑远志又是一拳直接砸了过去。缭绕在他拳头之上的那道电光突然间暴涨开来，直接化作了一头巨大的雷蛇。 雷蛇咆哮着扑了过去，将郑远志连同他身上笼罩的那一道关公的虚影一起吞入到了肚腹当中。 伴随着雷光散尽，方岳看到了已经被电晕过去的郑远志趴在了院落的中央。 方才最后关头，他还是收手了，主动散去了手中雷霆异力的一部分力量。否则的话，郑远志现如今已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若是郑远志再强一些，方岳其实也没办法留手的，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行。 第三十章 真武传承 方岳捏了捏这道士的人中，手中一道细微的电流刺激之下，让这老道清醒了过来 郑远志刚一醒来，发现自己除了浑身的衣服被电焦了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从地上直接一跃而起，作势就要扑上来，他怒哼了一声，指着方岳的鼻子便骂将起来。 “老子艹你NND熊，对大师兄都下手这么狠，亏我小时候还给你换过尿不湿！” “若我稍微弱一点，你已经把我一刀劈成两截了。” “我不是怀疑你还是不是我那小师弟了么？” “如今呢？” “如今我真有点怀疑你不是他了。” 片刻之后，方才还战成一团的两人此时却已经坐在这间庙宇的后院里，摆上了一方红木小桌，喝起酒来。 酒是郑远志自己酿的，清冽当中透着甘甜和外面的那些工业生产出来的白酒确实风味不同。 只不过方岳知道，他喝的这不是酒，而是回忆。 酒过三巡后，方岳才道：“当初假道士说我不是他门中之人，那时年轻气盛，就离开了。替人打拳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被帝国军方一位高官看中，特招加入到了一支秘密部队中去。后来战争不经意到来了。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我本来就应该选择走这条路吧。”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多年来，连一点音讯都没有啊。若非你这次突然出现，我都以为你已经在外面死掉了。” “我当时跟军队签订了保密协议，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来见你们。战争刚结束时候，原本打算回来探望下假道士，见见师兄弟们，结果却发生了一场变故。” 郑远志拍了拍方岳的肩膀，“你如今看起来很不错，想来虽然经历了变故，却并非全都是坏事。不过这次回来，不只是想见见以前的同门吧？”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们，当然还有其他事。大师兄，我想知道假道士他怎么了？” “师父，他离开了。”郑远志见方岳的神情变得黯然下来，知道他是误会了才道：“你放心，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的很呢，只是去云游四海了。你知道他不喜欢被人跟着，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他便让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留守在这里，替他照看着这座关帝庙。” “那其他师兄弟呢？” “你的二师兄回东方大陆的家族去了，他毕竟在那里还有产业，如今已经结婚生子，恐怕不会再回来了。你三师兄离开了，没说去到哪里，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吧。四师兄倒是没了，不过杀死你四师兄的仇人已经被我给杀了。你的六师弟和七师弟，如今都已经成家了，早就搬走了，不在这庙里住了。” “四师兄他是被谁杀死的？” “本来你是没资格知道这些事的，毕竟师父当年就一直没有将你正式列入门墙。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是一个名叫‘血境’组织派出的杀手。你四师兄去保护的那位对象连同他一起都被对方给杀了。” “这个‘血境’组织是什么来路！” 方岳不禁有些心惊，要知道若是他还是当年的本事，哪怕在军队里使用了那种特制的血清，最巅峰的时候，也绝不可能是得了假道士真传的几位师兄的对手。这个组织派出的杀手居然能杀得了他的四师兄和保护的对象。 “‘血境’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具体我不清楚，也不想去查探。因为我还想好好活着，完全不想和那群家伙对上。其中的杀手确实非常利害。” 说到这里，郑远志扯开了身上的道袍，他那身精壮结实的身体上，右胸连着后背有一条狰狞的蜈蚣样子的疤痕。 “我杀了他，却也险些被他砍死。若非师父及时出手相救的话，恐怕如今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看来这个血境组织还真隐藏的很深。” “本来就是你那四师兄他学艺不精，被人杀了，这就是身处江湖随时应该做好的准备。但萧山毕竟是我们真武宗的弟子。师父他这辈子就收了咱们七个弟子，我身为大师兄，必须要为师弟出头。” “若是当年我也在的话！” “那我也是绝对不会让你去的。”郑远志飒然一笑，“杀死你那四师兄的杀手的武功很高明，但我终究还是技高一筹。在那场生死搏杀当中，我领悟了入微之道，才能一剑搅碎了他的心脏。” 方岳听到郑远志提到入微之道后，不禁想起了那位清水剑客送给自己的那册武道心得中所写，便问道：“大师兄，你可曾听说过春水剑客江春水这个人？” “江春水！你可是遇到过他？” “嗯，来这里之前遇到了点儿事，恰巧见到了春水剑客正在保护一个倭国的商人。那个倭国人叫古川维人。” “黄泉百鬼，古川幽苒。原来他们东海剑派还和倭国的黄泉教尚有往来。” 郑远志看方岳一脸茫然的样子，摇头失笑：“五师弟，你虽是师父养大的，毕竟不算是我等武林中人。这东海剑派起源自千年前的一位渡海而来的白衣剑客。此剑客的一身剑道修为已经达到了通天之境，超凡入圣。一路横扫之下，却最终败在了风宗的一位年仅十八岁的少年剑客手中。从此他便居住在东海观潮岛上，东海剑派也因此被传承下来。春水剑正是当年东海剑派当中流传的四季剑法中的一剑。” 就见方岳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卷手册交给了郑远志，“这是我离开的时候，江春水赠与我的。他说这里面记载了他的武道心得。” “哦，拿来看看！” 郑远志接过册子，翻看起来，他比方岳可要看的快多了，看完之后才叹道：“五师弟，你这次可是领了他的一个大人情。他原谅也徘徊在入微这个境界很久了，却仍然对那条通天武道不得而入。” 想到这里，郑远志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一般。 他就这般嗅了嗅，因为这会儿清净下来的缘故，他竟然从方岳身上闻见了一种恍若万物初生一般的清灵之炁的味道。 这种气息并非是馨香，而是如同雷雨之后那种完全没有任何杂质的空气所带来的清新明澈的感觉。他盯着方岳，一双眼睛亮的不行。 方岳却被郑远志盯的有些不自在了，他咳嗦了一声，“大师兄啊，我以前可不记得您还有这毛病。再说我可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滚！你都想哪里去了，思想肮脏！龌龊！低俗！” 郑远志还是忍不住嗅了嗅才道，“你身上这股炁的味道和师父身上的很像，不不，我甚至觉得连师父身上的那股先天之炁都比不上你的这股来的自然。” “什么炁不炁的？”方岳一想到那个假道士平日里邋里邋遢的样子，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我今天早晨刚洗的澡，应该不至于现在就发臭了啊。” “我是说你就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不少和常人不同之处么？” “废话，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身上当然有不少特殊的地方，但这也没什么吧。” 自从遇到了江春水后，又看见自己大师兄的神打奇学，方岳已经不再觉得自己很特殊了，纯粹是以前没接触过这些罢了。 或许和普通人相比他还是很特殊的，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这样一个特殊的。所以他心态就变得放松多了。 “五师弟啊，说起来，你这身力量又是怎么得到的？当年你可是个正常人。” “我现在不也挺正常的么？” “我是说你体内那股力量，简直像头怪物一样。” “我又没变怪物。” “我没说你是怪物。别的不说，师兄我如今可是距离那先天秘境只差一步而已。虽说我也不知道这一世能不能打通天地玄关，超凡入圣。但你体内那股力量居然能够一击之力破掉我身上的关帝神打之力，还让我昏迷了过去。这可绝对不是以前的你可以做得到。” “我其实也不清楚！不过这身体应该是被军方改造过吧。” 毕竟大师兄不是外人，方岳便将极限深寒的那个计划透露了一些，然后说起刚清醒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剧烈的风暴。 具体发生了什么，方岳其实也搞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体内如今的这股力量应该是和那股突如其来的雷霆之力以及体内原本就存在的波塞冬原始血清融合有关。 “道体天成。”郑远志说了这样四个字，然后才道：“虽然不知道五师弟你究竟这身上的异变缘由，但如今看来应该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你的这般经历也是无法复制的，只能说这是上苍赐予你的力量了。不过你可不要浪费这身天赋。”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找假道士和大师兄你么？” 郑远志叹口气，“我其实能帮你的和那江春水一般，等下我也将自己的武道心得交给你吧。虽说师兄现在的力量比不上你，但论及对力量运用的窍门来说，你又远远比不上我了。” “是的，我现在每一天都能够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不断的增强着。” 郑远志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对了，师父当年离开的时候，用衍天之术推算过什么，而后便将一个木盒交给了我，说留待有缘人。如今想来，师父当时应该是将这个木盒留给五师弟你的。” 第三十一章 奇石（一） 郑远志起身，从房中取来了一个表面没人一丝一毫的缝隙的木盒，放到了方岳的手里，“里面的东西我没有打开看过，因为师父说，即便看了对我的修行也是无用的。” 方岳拿着这个木盒正要打开，却听郑远志郑重的说道，“记住，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东西，却最好不要被你的那两位师弟知道。” 方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却听郑远志叹口气，“两位师弟被红尘迷乱的心志，终究得不到我真武宗真正的传承。但也因此，心中有了不小的怨气，总觉得师父行事不公正。但他们一身本领却又足矣让他们在这红尘当中闯荡出一片天地。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郑远志背着手，一身青色道袍随风飘着，消失在了后院当中。仍旧传来了一声长叹：“其实连我也不能免俗，所以还是不看为妙。自己的道终究要自己去寻才是。” 方岳看着自己手中这个木盒子，上面刻着两个大字，“真武”正是假道士的手笔，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飘逸潇洒的字是那个假道士用手指在这个沉甸甸得木盒上写下来的。 如果动用体内那股异力的话，他也能做到在这种木质上用手指轻松的划出痕迹，但对于体内雷霆异力的掌控绝对没有办法做到像假道士这般对自身力量控制到浑若天成的程度。 所以让方岳用这股力量写下这两个字，必然会是深浅不一，甚至可能会将这个木盒给破坏掉。 方岳感受着自己体内那如同漩涡星云一样不停转动着不断壮大着的那股如同磁场一样的雷霆异力。虽然现在他还能够凭借着自己坚韧意志力控制住这股力量。但这力量却在不断迅速的壮大着，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加强大和狂躁。就好像在自己的身体当中潜藏着一头真正的凶兽一般。 眼前这个外表根本没有缝隙的木盒该如何打开呢？方岳从重量来判断这个木盒应该是中空的，而且晃动了一下，里面有东西撞击内侧的声音传来。 这个木盒可以肯定不是假道士留给自己的一个恶作剧。当然也可能自己等下打开了，发现里面其实是一块石头。 方岳已经可以想到假道士的那张脸上的笑容会有多么的猥琐。从很小的时候，这老道就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逗弄自己。假道士将这样的方式称之为变戏法。 不过这个盒子却还是让方岳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和这个假道士在一起的情形。 相比起其他师兄弟来说，除了大师兄和自己一样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这道士从小收养外，其他的几位师兄弟都有着各自的家族和亲朋。 不过大师兄又和自己不同，大师兄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世，而自己却直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 方岳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其实有很多，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到如今，大师兄选择在关帝庙里当一个庙祝，估计还没有受过箓，也没有行过礼，甚至连注册都没有的假道士。 就像假道士所说的那般，只需心向大道，何处都是道场。是不是真的道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将假道士留给自己的这个木盒子打开才行啊。方岳用力使劲一掰，却发现这木盒居然如此坚硬，完全不像是木头。 方岳此时的力量，哪怕双手握着一根成年男性手臂粗细的钢筋，也是可以将其轻松扭成麻花。然而这个盒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木头，居然连个印记都没能留在上面。 不过当他再看向假道士留下来的那“真武”两个大字时，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伸出手指，顺着这两个字的那种潇洒自如的笔法，临摹起来。 方岳感觉随着自己的临摹，体内那股异力竟然开始以一种自己从未感受到的方式在全身上下游走起来。 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自己的意识正在随着那股力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这也是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内部竟然根本和那些曾经在军队中见过的人体解剖图是完全不同的。 方岳仿佛看见了一个天地初开不久的宇宙，那些被异力联结起来的在这些东方武学体系中称之为窍穴的则如同一颗颗星辰在发光。 方岳根本数不清自己的体内究竟有多少颗星辰，他却知道随着这些星辰被不断的点亮壮大的同时，体内那股雷霆异力就开始变得更加壮大起来。这股雷霆异力给他了一种感觉，仿佛如同一个活着的神物一般的感觉。 他将对这股异力的控制全部放开之后，那种面对医生时突然爆发出来的特异形态再一次展露了出来。 白色刚硬的短发，闪耀着蓝色电茫的双眼。一道道血色的纹路此时却变得更加的清晰和复杂起来。仿佛其中蕴藏着无尽的玄奥。 这样的状态之下，方岳看见了这个木盒内部的东西，那是一块看起灰扑扑的扁平的圆形石头。 “果然还真是一块石头啊！” 不过方岳却并没有因此觉得是假道士骗了自己，反而他看见了在这块石头之上刻着两枚古老的文字。他从未学过这种文字，却偏偏能够认得。这两个文字象征着阴与阳、生与死。 黑白两道光芒从这块奇石当中激射而出，直接钻入到了正注视着这两枚文字的方岳双眼当中。手中木盒已经化作了灰尘，只有这个扁平的圆形石头被留在了他的手中。 方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丰神俊朗的中年道人。他却穿着一身看起来好像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浆洗过的破旧麻衣道袍，道袍之上还打着几块补丁。 这道人轻抚着颔下三缕清须，冲着方岳眨了眨眼才道：“这石头，原本便是你那不负责任的父母留给你的，老道也只是将其物归原主。但我仍不会收你入我门墙，却允许你今后以真武宗真传弟子的身份出现在江湖当中。至于这缘由？你猜！” 方岳直接愣住了，中年道人的身影也从他的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假道士这等传声留影的手段，明显不似凡俗，而是仙家一样的手段，这倒是证实的老道现在估计正过着如同神仙一般逍遥自在的日子。 假道士显然知道些什么，这就和他一直都没有被收录进门墙有关。却又允许自己以真武宗真传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 可这却又让他感到迷茫。为什么假道士就不把事情完全说清楚呢？ 第三十二章 奇石（二） 方岳看着自己手中这方奇石，通体灰扑扑的，摸起来外表没有看起来那么粗糙。用充斥着雷体异力的双眼看过去时，一黑一白两枚文字显露了出来，如同两只互逐的小兽一样游斗着。 他将这块巴掌大的石头准备放入到上衣口袋的时候，就看见这圆石居然直接粉碎成灰，钻入到自己的体内，不见了踪影。 方岳再次用刚从假道士留下的“真武”两个字中领悟到的能力内视身躯时，却发现这方奇石居然出现在了他的心脏当中，直接化作了一个不断旋转当中的轮盘。 轮盘上的两枚阴阳古箓也显露出来，化作了一黑一白两头怪兽。 方岳无师自通般直接从这两枚文字当中领悟到了一门名叫“阎罗法身”的炼体功法。吸纳天罡地煞之炁，以阴阳生死之变不断淬炼自己的身躯，最终可以成就阎罗天子之身，执掌幽冥六道轮回。 就在此时，体内异变的那股雷霆异力却好似极为不满一般，突然涌入到了心脏当中，化作了一条苍青色的神龙，自轮盘由外入内，不断的盘旋缠绕起来。一黑一白两枚文字也重新化作了两头小兽从轮盘之上浮现出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和这股雷霆异力所化的神龙厮杀在了一起。 体内的如同全新开辟的天地宇宙中，闷雷滚滚，星斗缭乱，震颤不休起来。 而体外，则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好像要将整个身躯重新打散了一般的感觉。 从方岳身躯的各个窍穴和毛孔当中都不断的有血雾喷射而出，这些血雾却凝而不散，将他的整个身躯包裹了起来，化作了一个血茧一般的样子。 郑远志已经快步出现在了方岳的身旁不远处，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 他神情既担忧却又有些期待。他能够感受到这位身份一直是个谜团的五师弟体内正在发生着某种翻天地覆的变化。 如果危机一旦度过了，恐怕会获得莫大的好处。但也可能会因为这种变化，而彻底身亡。之上他碍于修为，真的无法帮忙。 方岳只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意识被困锁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只是这一次，显然是因为体内那股雷霆异力和心脏中多出来的那个轮盘中的两股力量互相之间发生着剧烈的冲突。这就好似双方都觉得对方侵占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地盘一般。 方岳忍不住冲着那正在争斗的两股力量发出了咆哮一般的怒吼，“这是我的身体！你们全都给老子安静下来。” 伴随着一道明亮的光芒，他感觉自己意识重新从黑暗当中恢复了过来。 雷霆异力所化的苍青色神龙重新回到了体内的那个巨大的如同星云一样的漩涡中，那个轮盘也重新安稳的呆在了他的心脏里不停的转动起来。 他这才发自己体内这方新生的天地中，有一道光便如同旭日东升一般，浩然宏大的意志，渐渐的充满了整个空间。 就在这时，莫名意味的声音似从无限遥远的距离传来，浮现在了方岳的脑海当中。 “先天造化夺生死，这位道友有礼了。” 发出声音的人很显然绝非是那个假道士，却透着一种悠远、飘渺、不履尘俗的感觉。方岳忍不住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谁？还有我不是道士，我也不懂道士的那一套。” “哈哈，这位朋友的性情还真是爽直。本座现在身处于遥远的重天之外，你是见不到我的，不过你可以称呼我为白。” “重天之外？你莫非是什么外星人不成？” “哈哈，外星人？这么说也无不可。我的确不是你所在的这方宇宙的生灵。” “宇宙之外？”方岳感觉这跨度一下子也太大了一些，虽然多次元宇宙的猜想已经很流行的，但毕竟从未有过证实。 白却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而是说道：“本座周游无尽次元之时，一个念头不经意间略过此方天地，感知到了小友体内竟然拥有着三股先天异力在身，甚为惊讶。却没料到朋友竟对修行之道没有任何的概念，完全凭借着自身意志强大，才能度过此次异力冲突的危机，反而踏上了许多修行者所梦寐以求的通天大道。” “三股？”方岳没想到自己体内居然有着三股力量。 “不错，万物出于震，小友体内的那道雷霆便是这先天生机之雷。它如今已和道友的生命本源融为一体。道友体内那两枚代表着阴与阳、生与死的太初神文所组成的轮盘，又被称之为生死轮回之力。昊为统御一切的神，道友体内的无量之光便是这意志所化了。” 方岳虽然似懂非懂，却还是应道：“感觉好像都有挺大来头的。” “任何修炼者能够得其中之一，则已是天大的机缘了。然而你的体内却有着三种。若非本座早已达到了太一境界，却也要忍不住生出贪念。” 方岳可不认为假道士能够对付的了这个叫白的神秘人，当然他自己更加不可能了。他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后遇到了像白这样的存在，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也就是说我现在其实面临着完全无法想象的危机了？” “危机当然是有的。小友如今就如同一位怀抱着重宝的孩童，行走在完全无序的乱世当中，却不知道自己会被命运引导向何方。” “我不知道命运是什么，但我却知道从来就不应该有什么既定的宿命。任何人的命运也不应该交由他人来掌控。” 方岳攥紧了拳头，发觉原本一直沉重压抑在心底的那种感觉已经完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何，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一般。 “说得好，此言当浮一大白！小友能有这样的觉悟，应该和你的经历有关。你已经拥有了初步掌控自我命运的强大力量，很快，便会觉察到身上的束缚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只不过天地之大，宇宙浩渺无穷。又有谁能够清楚明白，自己是否真正超脱了命运的枷锁呢？如今虽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暂时解决了体内先天异力冲突的危机，却终究还是一种隐患。” “你是说这三种异力还是会继续冲突的？” “对于小友今后的道路来说，这三种先天异力既是助力也是阻力。只要你没有真正完全掌握这三股力量，早晚有一天，它们会成为进一步阻碍道友更进一步的桎梏。” “不过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 “至少也要到小友可以彻底脱离这方天地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危机。不过以你的天资和机缘，只需要万载的岁月，就可以轻松达到这一步，所以也不算很久之后的事情。” 方岳失笑了摇摇头，“万载时光，这可真是太遥远了，我只需要把握住现在就可以了。” 白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生命层次不同，对于时间的概念完全不同。万载时光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瞬间而已。 “这件礼物便算是我离开之前赠予小友的。待得你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突破本座所设下的这道封印的那一天，便是彻底掌控这三股先天异力的时候。这道封印也会帮助小友阻挡住来自于重天之外的目光。” 方岳感觉到了自己的脑海、心脏和生命本源三个地方全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锁住了。仅仅只有先前一部分异力残存了下来。 然而这残存下来的异力带给他的感觉却要比之前所能动用的异力要更加精纯和自如的多，而且那种感觉就完全好像是自己的，不仅仅像之前那般，寄居在自己体内。 这道封印对于他目前的实力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反而让他可以真切感受到了体内这三股异力各自的特点和功用。 “他日，你我定将在重天之外再度相会，届时小友的身世谜团也将会完全解开。” 伴随着话音落下，方岳就再也感知不到那位名叫白，来自于天外，甚至可能更高维度次元的强大生命的任何气息。 白那种超脱于天地的境界，虽然遥远，却还是令他向往。毕竟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超越。更何况还有一直以来的身世谜团。 待得方岳重新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因为刚才的异力冲突的缘故，全都变得破破烂烂，完全不能再穿了。 郑远志将一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物摆放在了他的身旁，人却不见了踪影。 方岳却好像能够看见自己现在的躯体一般，强健有力的身躯，纯净无暇，如同玉石一般带着一种温润的光泽。肉身变得极为强大，自行散发出来的一种虚光。到了这等程度，其实已经可以开始修行从奇石当中获得的“阎罗法身”了。 一直在观察着方岳的郑远志见到五师弟已经换好衣服后，这才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你刚刚那是怎么了？浑身冒血，甚至连发色和眼睛都变了。” “应该是体内的力量冲突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方岳这才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将遇到了那个自称“白”的神秘天外来客的事情说出来。 此番经历便如同幻梦一般，但体内白所留下的三道封印却又是真实不虚的。只能说天地之辽阔，宇宙之无穷。不由让人心生向往之情。 第三十三章 在世人仙 郑远志从小便跟随者假道士修行，从微末之间，一步步踏踏实实的修炼成就了武道大宗师的境界。论及武道修行方面的知识来说，比起方岳这个门外汉来说要清楚的多。方岳便将如今感受到的身体状况跟大师兄言明了。 郑远志知道五师弟这完全是天赐机缘，羡慕也是没用的。更何况方岳从小便跟他关系最亲，甚至可以说是被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他也只会担心方岳胡乱修炼再出什么状况。所以一再叮嘱方岳以后千万不要胡乱动用自己体内的力量。这一次是侥幸，下一次说不得就直接被体内的那股力量炸成渣滓。 不过他还是从书房中找到了一卷假道士留下来的描述现在方岳这种状况的修行笔记。 “你等等，让我查查。”就见郑远志翻看起来，片刻后才道：“按照师父所说，唯有进入了先天秘境，才算是真正踏上了通天武道的门槛。如果按照你的描述确切属实的话。那么师弟恭喜你了，如今你这身躯像极了这本笔记中所描述的人仙之躯。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躯，金刚不坏体。” 方岳虽然并不甚理解，却也明白按照郑远志的说法，自己如今这身躯已经完全不似凡人了。 郑远志继续说道：“当然你不要想着拿这肉身硬抗大量的炸药，或者核武器什么的。现代热武器的威力实在太大了，早已超越了古人的想象。所以古人所说的未必就适合现在这个时代。更何况你如今的身躯就算再坚韧，仍旧是血肉之躯，还是会被炸成灰烬的。但只要师弟你不去故意作死的话，恐怕这世间能够伤到你的武器已经没有多少了。” “现代热武器的威能我可比师兄你要了解清楚的多。我是不会去做这种傻事的。” “真没想到，我们真武宗竟然可以在师父之后，再出现一位在世人仙。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代表着我真武宗武道气运绵长无尽啊。” “假道士他原来也到了这般境界么？” “师父他老人家如今应该已经超越了这等境界。上次出游前曾经说过，如今已经得成金丹大道，今后可以被其他修行界的同道称一声真人了。人仙的话，比起金丹境界来说还是要差着一个层次。” “假道士居然这么……难怪他有着那么神奇的本事。不过人仙之上就是真人了？下次等我遇到他后，说不得也是真人了。” “师弟，虽说从人仙到真人只有一个境界的差别，但修行之道越往后，每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就会变得越大。师弟若想成就真人境界，还需要像师父这般，在红尘世俗当中，更多的体会一些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唯有这般，才能寻找到一条只属于自己的道路。” “原来是需要体味红尘百态么？难怪假道士当年会那么喜欢带着我经常去街上的那些夜总会、俱乐部里玩。原来他那是去修行。” 郑远志听方岳这般说，也是露出了一副尴尬之色，“咳咳！师弟，师父那个只是因为他所修行的功法有些特殊的缘故。你大可不必学师父那样做。” “那我该如何做才行？” “具体如何修行，到了这一步，我却也不知道了。师父曾经说过，在这条武道通天的大道之上，每一位武者都是独行者。可以互相印证各自的道途，但却绝对不能按照他人的路去走，因为那终将会是一条绝路。所以师弟你必须要找到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以前，方岳总以为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不倒他的。那时候他充满了活力，相信自己的拳头，完全信任自己的力量。如今虽然自信未曾有过丝毫减少，却也不会再像年青时那样无知了。 他已经看到了一个比起自己曾经所知道的世界更加广袤深邃的世界，这个世界更加的真实、残酷，却也让他更加的向往。 第二日清晨，方岳独自一人在关帝庙的后院里打起了一套拳，这套拳是假道士当年传给他，说随便练着玩，却早已被他抛之脑后。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方岳才发现这套看起来很普通的拳法中其实蕴藏着无限的奥妙和深邃的武学道理。 他越打这拳就越发有了新的体悟，渐渐已经脱离了假道士传给他的那原本十二式拳法的招式桎梏，开始凭着自己的感觉打了起来。 方岳在武道上的天赋的确惊人，因为他本身体内就有着磅礴的先天异力，所以要比其他武者更容易体会到武道的真谛。 如今这套拳法已经完全变成了更加适合他自己的，而这在武道体系当中，被称之为完全掌控。这正是武学大师才能拥有的境界。 只不过方岳到现在还没有创造出只属于自己的武学，如果单纯论及在武道的领悟方面，还是比不上他的大师兄。 但从所能掌控的力量层次来说，方岳在拥有体内三股先天异力的情况下，身躯也已经是人仙之体，不死不坏。却要远超过仍旧没能打通天地玄关，进入到先天秘境的大师兄了。 打完了这套拳后，方岳感受着对体内三股异力的掌控变得更加自如后。不禁觉得现在这种感觉真的很棒。他喜欢这种健康有力，完全不用去担心衰老、病痛，堪称完美的身体状态。 郑远志已经出现了，他手中提着刚从外面小吃摊买的包子，还提着豆浆，看起来就好像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华族人一般。 方岳却意识到郑远志如今这种更加自然的状态反而代表着他对于武道领悟又更近了一步。 吃饭间，郑远志证实了方岳的猜测，他昨天在方岳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先天之炁，让他寻找到了通往超凡入圣道路的那个关卡。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做好冲破那最后一道关卡的准备。 郑远志对此很有信心，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打通天地玄关，进入到武道通天，超凡入圣的境界。不过方岳还是表示，若是到了准备冲关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联络他，无论是用任何手段，也要等他到了再开始。 不过郑远志却表示这是各自的机缘，但还是答应一旦他要准备冲关，会提前通知他的。不过看郑远志的神态，他显然并没有对自己能否打通天地玄关，没有任何担忧。 饭后，郑远志看见方岳已经穿好了外套，便问道：“五师弟，为何这么早便要离开？” “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常听里面的武林中人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却才明白，这句话的无奈。我如今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究竟所为何事？” 方岳便将有关鲍里斯和黄金宝藏，还有他和那个名叫WolframandHart的律师事务所合作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那处宝藏，其实要我看来，若是你们当真得到了，反而会引来更大的祸端。要知道财帛动人心，说不得你们这些有过生死之交的战友，就可能会因此而彻底反目成仇。毕竟是那样一笔惊天财富。如今这样，其实已经算是最好了。鲍里斯已经得到了教训，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师兄，这可不像平时你的态度啊。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但是没钱却也是寸步难行。我觉得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你是在劝我放弃继续追查下去？是因为那家名叫WolframandHart的律师事务所吗？” 郑远志也知道如今方岳已经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这些以往隐藏在光明背后的黑暗世界的事情。更何况如今新世界秩序不存，这些黑暗的力量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朝着光明世界渗透进来了。 “WolframandHart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律师事务所，它实际上是一个联系着黑暗世界和光明世界之间的纽带。不过它的主营业务主要还是西方那一边的事务。如果涉及到东方的事务，你就需要去找红尘如梦楼或者是清霖斋。当然红尘如梦楼比较无节操一些，什么客户都接待。清霖斋则只接待正道之士。” 方岳记下了这两个名字。他现在这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知道的越多，反而发现世间的未知就越多。 郑远志在方岳离开关帝庙前，交给了他一本假道士的笔记，又给了他一枚令牌，上面是两个古字，真武。极有气势。 “我当然知道五师弟你如今一身本事已经非同凡响。但是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麻烦，这枚令牌可以帮你避免许多麻烦。” “我明白，听说咱们真武宗在江湖之上，还算是有些威名的。到时候拿出身份去吓唬人，也是一番不错的体验。” “哈哈，我知道师弟解决问题喜欢用枪，用拳头，用最直接暴力的手段。但是有时候以势压人，也未尝不是更好的办法。” “明白，我会尽量多动动脑子的。” “我能帮你的其实也只有这些了。不过在你临走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思考一下，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如今你已经不再是一名普通人了，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你是一名超能力者。” 方岳郑重的说道：“师兄，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 伴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方岳已经重新踏上了他寻找真相的道路。再次复生以来的经历，让他从内到外，完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方岳却始终相信，无论怎么样的变化，都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他会继续去追寻下去，无论那个WolframandHart的背后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势力，都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第一章 暴徒 在一片的黑暗当中，传来了痛苦的嘶吼声。一个高高瘦瘦，带着矜持微笑，身上穿着一身高档的手工定做的西服的年青律师，正望着在工作台上被改造中的那个血色的人影。 他朝着身边一位矮小的好像侏儒一样的博士，用一种冷漠而客气的声音问道：“我的客户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非常好！他很快就能重获新生。” 那个浑身皮肤大半剥离，在工作台上露出来的那张侧脸，方岳一定会非常熟悉，正是鲍里斯将军。只是他现在就如同年青了几十岁一般。 “我听说你们的高级合伙人前不久派来了一名新的代理人？” “我相信那些大人们，一定会很欣喜这样一个完全自由的世界供给他们进行娱乐。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业务范畴。便是为我们的高级客户，提供更加周到和全面的服务。” …… 方岳在位于河景市和纪元市之间的一片名为福洛克的地方停下了车。 这里遍布着高大的烟囱和已经废弃的厂区，锈蚀的，早已没人来维护的铁道排列在荒草和碎石当中，以及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的垃圾场。 福洛克这座看起来像是个没人管理的镇子就被这些已经被废弃的东西们包围着，只有一条表面已经破损不堪的泥灰路通往外界。 在以前，福洛克这里很繁华。战争爆发之前，这里属于帝国的控制区，巨大的工厂都在没日没夜的全力生产着各种军工零件，然后被铁路上的机车送往其他地区，组装起来，就变成了可以在战场上杀人的战争机器。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里就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全面的战备状态。 当年他曾经被派往这里执行任务，那时候福洛克的街道上充满了军工厂里的工人和附近驻扎的军人。当然繁盛的娱乐业也是当地的经济支柱。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这些人都已经离开了，但这个小镇还在。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方岳还记得这里，他在这个镇子上唯一一家酒吧前停下了车子。现在正值下午，酒吧里除了几位常客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客人了。 一个屏幕大概有42吋的等离子屏的电视挂在酒吧的一面墙上，不过却是关闭着的，并没有被打开。酒吧里的旧式点唱机也没有开启。 方岳这个访客的到来，让正趴在酒吧吧台上无精打采的年青女酒保眼前一亮。他要了一杯朗姆酒坐在吧台前，却并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那杯橙红色的酒水。 年青的酒保已经盯着他看了好几次了，他却并没有回应这个棕发女孩炽烈的眼神。像是在等候着什么人一般，怔怔的有些发呆。 这样阳光温暖的下午，让人仿佛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酒吧的大门被人暴力推开了，一股恶臭顺风传来。方岳深切为自己变得更加敏锐的嗅觉而感到郁闷。因为这股恶臭坐到了他的身旁。 这是一个体型高壮的黑人，套着一件泛黄的紧身T恤，粗壮的胳膊上布满了纹身。他看起来就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洗过澡了，浑身上下油腻腻的。 即便是那位酒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给坐在了方岳身旁就跟他隔着一个吧椅的那个肥壮黑人倒了一杯酒。 这个黑人却趁势抓住了这个女孩的手，顺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女孩的胸口处摸了过去。 却被女酒保熟练的躲开哪只肥腻的黑手之后，带着一种责备的口气说道：“维马斯，请不要这样做！” 维马斯怒视着这个女酒保，“昨天晚上，你明明……” 女酒保冲着维纳斯露出了一副哀求的表情，用眼神偷偷瞟了方岳一眼，意思这里还有别的客人，希望他能够不要继续说下去。 维马斯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吧台之上，转过头来，盯着方岳，“小子，你看起来很嚣张啊！我要狠狠的揍你一顿。” 回应维马斯的是方岳穿着黑色军靴的右脚。 这个身躯肥壮，浑身散发着恶臭，如同野猪一样的黑大个子直接被方岳一脚踹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酒吧一侧的地上。 维马斯捂着肚子，忍耐住了剧痛，用一种仿佛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方岳。 女酒保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却看见方岳站起身来，走到了维马斯身前，抬起脚就要朝着维马斯的身体继续踢下去。 “不要，你打伤了他，会有大麻烦的！” 女酒保的声音让方岳收回了腿，浑不在意的转过身去。他仿佛没有看见身后的维马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发狠着，朝着他的后脖颈扎了过去。 方岳转身，有力的手臂一把便抓住了维马斯手持着匕首的手腕，根本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时间和机会。他熟练的反手一扭，伴随着一声惨嚎之后，维马斯的右手手腕已经被他扭断了。匕首已经落在了方岳的手里。 维马斯捂着右手，看着方岳后退了几步，他的目光中此时充满了惊慌失措的神情和他那高壮的体型极为不相称。 他已经被吓破了胆，连一句狠话都没留下来，转身就跑。 方岳却没有追上去，反而坐了回去，仍旧那样无精打采的样子，却也不喝酒。 “你快些离开这里吧!”女酒保小声的说道，“维马斯肯定去找其他帮手了，等下你就走不了了。” 方岳平静的直视着这个女酒保，“你帮我，不怕维马斯来找你的麻烦么？” “再如何也不会比现在的生活更糟糕了。” 女酒保的目光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对生活的期待，她只是想得过且过。当然她可能还有其他的办法躲过维马斯的报复。 “维马斯是什么人？” “他不过是一个无赖小混混，根本不算是什么厉害的狠角色。他的哥哥老K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我在这里等人，到了就会离开。” 方岳给女酒保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但女酒保却觉得这个大个子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者。更何况就算是维马斯，他也肯定会来报复的。 女酒保觉得自己能够帮助的就只有这些了，她不想再惹到更大的麻烦，从酒吧的后门偷偷的溜走了。 方岳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他将手中的那杯根本不能叫做酒的液体倒进了酒吧吧台的洗手池里，皱了皱眉，然后用灵敏的嗅觉在酒吧的酒柜中寻找起来。 他在酒柜的一个隐蔽的暗格子里找到了一瓶琥珀色的酒，看到牌子上面的文字和商标之后，他笑了起来，“真正的酒，果然就藏在这里。” 方岳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后，慢慢品了起来。 那些坐在酒吧的破旧木桌和沙发椅上的常客们，似乎对此熟视无睹，他们早就已经醉了一整天了，甚至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清醒过。 “小子，你给我滚出来！” 维马斯的怒吼声从酒吧外面传来，方岳很早之前就听见了脚步声，他默默的清点着人数，一共来了六个人。 六个人哪怕是以前对他来说也很容易对付，当然前提是他们手里没有枪。不过现在哪怕他们手里拿着枪械和武器，也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他继续喝着酒，丝毫不在意维马斯的怒吼。 “胆小鬼！你要是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一个空酒杯被方岳丢了出来，化作一道抛物线，啪，正中维马斯的嘴巴。 这酒杯上的劲力把他的牙齿砸断了好几颗。碎玻璃渣将他的嘴和舌头全都扎破了。维马斯捂着嘴，疼的喊不出声来。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混混，而不是什么真正的暴徒。 虽然平日里他表现的比那些暴徒还像暴徒。但实际上真正的暴徒，可能是一位看起来温文尔雅，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就像他的哥哥老K那样，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个成功的商人，出入的都是那些上流场所。 维马斯知道还有一种暴徒，就像方岳这样的人。行事完全无所顾忌，心中从来都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所以他有些胆怯了，却为了面子不知道该不该离开。他知道刚刚那个酒杯是一个警告，对方肯定可以杀了自己，只不过懒得动手罢了。 “维马斯，我们几个进去吧！我看那个小子是不敢出来了。” 这些混混里，维马斯是有眼力的了，没眼力的才占着大多数。维马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并没有阻止什么，大概是他的嘴已经疼的让他没办法说话了。但也可能他其实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的这些“属下”听他的话。 几个看起来很凶狠的混混刚走进去没多久，就没了声音。 方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他两只手抓着两名混混的脖子，拖着走了出来。接着他走进去又拖出来了两个，又把另外一个也拖了出来。 他便将这五个被他揍晕过去的混混都给丢到了酒吧门前的空地上，朝着维马斯喊道：“把他们给带走吧，再来的话，我就把你们全都打成残废。” 维马斯捂着嘴，畏惧的看了方岳一眼后，摇醒了他的那些手下后。冲着他们摇了摇头，带着这五名犹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混混离开了。 他虽然有着高壮的身躯，此时却显得很软弱。缩着个头，突然想要找个地方去睡觉，然后等醒过来就可以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是不想再碰见方岳这个强悍的家伙，真的是有些怕了。他虽然仰仗着他的哥哥，混的还算可以。但却是一个有眼力的，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报仇的。而且他也不准备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他的哥哥老K。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的哥哥找来一个大麻烦。 第二章 新身份 方岳重新走进了酒吧，吧台上已经多出来了一位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旧西装的老者。他正是这个酒吧的老板。 他拿起了方岳从他的酒柜里翻找到的那瓶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对付的了维马斯这个混球。” 方岳端着酒杯没有回应，维马斯在他眼里只是个小角色，转眼间就已经忘掉了。 “你叫什么名字？”酒吧老板擦着一个酒杯问道，“看起来你像是个有经历的。” “Rock。” “嘿，你喝了我珍藏的好酒，不要这么冷漠嘛。说说你的故事，我是个喜欢听故事的人。” 方岳看着这个老家伙，“你就不怕我说出来之后，你会立刻想要逃跑吗？” “你不像个罪犯，但也不算什么好人。不过我敢肯定你以前曾经在军队里呆过，我的鼻子可是很灵验的。” “无需再试探什么了，你伪装的本事很好，差点就瞒过我了，EBI的探员先生。你找我来有什么目的？” 老者呵呵一笑，却没有卸掉伪装，但他的声音已经变了，“酒吧的老板是我的朋友。” 方岳起身就走，“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的家伙说话。” 老者急忙追了出去，“卸除伪装可是很麻烦的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下一个面孔是真的。” 方岳的声音传了过来，“因为直觉。” “大家都是华族人，给个面子行不行。” 或许正是这句话，才让方岳的身形停了下来，“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福洛克早已荒废很久的货运车站的站台之上，四周很空旷，也不会有什么埋伏。当然这只是方岳的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已经开着车跟上来的那名EBI的探员，解除了伪装。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性。有着很明显的华族人特征的面孔，比起方岳来说要更好辨识一些。 他看起来并不凶悍，相貌普通，却很精悍，但并没有像方岳这样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不过这应该和他的身高和体型有关系。 方岳有着超过一米九的身高，而这名探员则在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之间。这样的身高差距，体型上的差距更明显了。 方岳明显是一个大块头的壮汉，身上的肌肉哪怕穿着衣服，也能看得出来很结实。这名探员看起来则更像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董冬阳。”他出示了证件，方岳不认得这种新式的证件，仍然可以看到纪元联合调查局的名字，还有就是证件上的编号，以及防伪标记。 不过这些都并不足以证明董冬阳的身份，但方岳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如果能够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查到自己，甚至给自己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的话，也只有纪元联盟的执法机构了。 方岳仔细回想着复生之后这段时间的经历，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留下的蛛丝马迹还真的不少。若是以前，他大概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是因为如果曾经犯下这些错误，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如今他只是想要更加自由的活着，不用再顾忌太多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法的？” “这很简单，我们可以调查你的手机的通讯运营服务商，他们会提供给我们需要的数据的。然后利用系统的扫描和监察，就可以找到你。” “看起来真的很高科技。”方岳感慨了一下，发现这个时代想要在大海里捞针似乎变得更容易了。 方岳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董冬阳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道：“我调查过你，但是我得到的结果和现实偏差太大。” 他虽然表现的很镇定，方岳可以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察觉到他内心有些激动，同时还有些畏惧。是的，哪怕他是训练有素的探员，比起普通人来说见多识广。却也更加清楚方岳这样的人的可怕之处。 “这些偏差，你可以当成是永不解密的真实档案。更何况我想你也不会想要因为调查我的身份，而惹来一大堆的麻烦事吧。” “当然不想了！虽然好奇，但我也知道好奇心太重，可能会害死自己。” “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来是想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方岳双臂抱肩站着，“虽然感谢善意，但我独自一人习惯了。” “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但我却知道你缺乏情报的支持。以前在军队中，你虽然习惯了独自战斗，或者说小队的协同作战。但是仍然需要依靠帝国军方所提供的强大的情报网络的支持，才能完成一个个艰难的任务。” “你果然对我的事情知道不少。” 方岳知道以EBI的本事，能够调查出这么多，确实很正常的。 纪元联盟的势力很庞大，复杂，当然也很强大。有着仅次于帝国和联邦在新世界的力量。甚至可能相差不多。而EBI作为纪元联盟的高级执法机构，也有着极为强大的情报能力。 他和这名探员先生并没有什么交情，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董冬阳肯定不会单纯为了帮助自己而来。方岳深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承认对你的过往很有兴趣，也知道你现在正在调查你过去的头儿，鲍里斯将军的死因。甚至查到了和他有过合作的势力身上去。我们的情报支持，可以帮助你。” “我不想这件事牵扯进太多无关的人。” 董冬阳注视着方岳，他表现出来的兴趣很足，却略显急躁，急于推销自己一方的能力。这其实并不应该发生在像他这样一个资深探员的身上。他现在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 方岳却知道，他是在向自己表明了一种支持与合作的态度。所以不需要绕太多的弯子，这同样证明了他猜对了自己的性格。 “我们并非是无关的势力。纪元联盟需要稳定的秩序，才能持续发展壮大起来。我想你肯定想要看见这张照片，这是我从资料库中查找到的。” 方岳看到董冬阳举起了手机，自从有了这种智能手机后，还真的方便了许多。他看见了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之上，有着四个人。 三个人中有一个很面熟，正是鼹鼠。这个胖子正带着他的两名跟班，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位西装穿的非常整齐，提着一个公文包，看起来像是一个高级的政府雇员，或者说更像是一名律师。 方岳意识到了那只狡猾的胖老鼠根本没有跟他说实话，他一直都跟鲍里斯有所联系。他也肯定有着私底下的勾当。 “这个人，他是WolframandHart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董冬阳接着说道：“而这个胖子是我们调查局追踪了很久，几乎掌握了整个纪元联盟南方的三十多个城市和周边毒品网络的大但他实在太狡猾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 方岳摇摇头，“他的确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我是不会帮你们去调查的，很抱歉！” “我来找你并非是要你帮我们去调查你这位朋友贩毒的证据，而是你的这位朋友的尸体被发现在了这座城市的停车场中。事实上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也是嫌疑犯之一。” “也就是说他死了！” 方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已经很久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卡门了。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所发出来的讯号，他们到底完成没完成任务。 很显然鼹鼠的死亡并不正常的，EDA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要他死的。这让他想到了医生，不由的有些紧张。 “你无需为此感到担忧。我们已经派遣的人手，在关注着你的那两位朋友。我想现在他们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方岳发现董冬阳的谈话很有技巧，而且也有魄力。当然他肯定还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知道宝藏的事情。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明白，自己在接受了对方表达的善意的同时，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看起来这一次，我不得不接受你们的帮助了。那么请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WolframandHart律师事务所他们的客户非常强力，即便是我们也无法越过法律去调查他们。所以我们只会帮你提供一些有关这个事务所的情报。” 董冬阳的话意思很明显，方岳点头道：“这个律师事务所我会亲自去调查的。” “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去河景市调查些什么。不过你现在只是一个平民，甚至你的合法的身份都是伪造的。但我们可以将这个身份变成真正的合法。” 方岳没有回应，董冬阳却继续说道：“我想请你留在河景市。” “留在河景市？” “你最近可能没有留意新闻，不过我已经将这些新闻都保存下来了！” 董冬阳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方岳，方岳翻看起来，第一条新闻便是河景市的警局警长在家中自杀，疑似其与本地帮派黑金交易，勾结的事情曝光。这个人的长相他有印象见过，然后他想起来了。这位警长就是将军的女儿吉尔的继父。第二条新闻，一位市议员发生了车祸而亡，第三条新闻，河景市市长携款潜逃，尸体在五日之后被发现在了郊外的一座废弃的矿场当中…… 第三章 新身份（二） “自从鲍里斯将军死后，整个河景市连续有六位重要的政府机构人员和本地具有名望的人士因为各种原因死亡，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独立的事件。” “你是想说河景市有暗藏的势力想要夺取整座城市的控制权？” 方岳想起了维克多提到鲍里斯在河景市经营了良久。这座城市从表面来看，只是一个人口不到五十万的小城市，连纪元市一个区的人口可能都比不了。 如果从战略位置来看，这座城市却扼守着了纪元市的生活用水的上游水源地和通往西南方向的陆上通道，但这应该并不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我们是决不允许此事发生的。这死去的六个人，他们有政府机构的要员，也有本地富有名望的人士，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创始人家族的一员，连同鲍里斯将军的先祖同样也是其中之一。” “创始人家族？” “这件事要从两百多年前，纪元市开始兴建时说起。有多达一千零三十八个人共同签署了一个名为‘纪元协议’的文书。这份协议就是纪元联盟的前身。河景市便是‘纪元协议’签署的地方。但是相传这份协议的原文就保存在河景市的历史博物馆中。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大火而被焚毁了。” 方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场大火不是一个意外？” “不错，后来有一位名叫‘黑斯廷斯’的侦探在翻阅了当年有关那起差点让整个河景市毁于一旦的大火的资料时，意识到了有人想要借助这场大火掩饰什么。他就开始了长达近13年的调查。但最终他却并没有留下什么真相，反而留下了无数的谜团。而他留下的谜团又被称之为‘黑斯廷斯’之迷。不过当时他死亡的现场的墙壁之上，有着一只血色渡鸦的图案。这个图案是杀死他的那名凶手，用他的鲜血在墙上绘制的。” 杀手“血鸦”！ 方岳的表情终于变了，这可是一个连他都知道的传奇连环杀人狂。 曾经在纪元历526年到545年这19年的时光里连续作案，先后杀死了十六人。最大的标志就是在受害人的现场留下一只用受害人的鲜血绘制的血色渡鸦。这个迄今都不知名的杀手也被称之为“血鸦”。 “对于这样传奇的连环杀人狂，我身为一名执法人员当然也很感兴趣。而我调查了关于黑斯廷斯和血鸦案的相关之后，我终于发现了被血鸦杀死的这十六人之间的联系。除了黑斯廷斯本人之外的十五人都是黑斯廷斯之迷的兴趣爱好者和研究者。” “也就是说血鸦根本不像是一直所描述的那种精神病连环杀人狂，而是从一开始就是受雇于人的职业杀手。” “不错，而且我的看法是血鸦并非是一个人，如果说他真的是一个人，那么我不禁要怀疑这个人他身有着超乎寻常的能力了。” 血鸦、血境。方岳想到了师兄郑远志提到的血境这个杀手组织。不过他觉得仅仅从血这个字眼来联系就有些太牵强了。 “那么黑斯廷斯之迷究竟是什么？” “这极有可能涉及到了当年纪元协议的原稿中的一个巨大的秘密，同时也是被创始人家族们所保留的一个巨大秘密。河景市作为保持了这份协议原件的城市，同时还是当时协议签订的地方。” 方岳望着眼前这一片荒凉的地方，说道：“不管再多的秘密，纪元联盟都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河景市的变动而遭受到什么重创。这确实引起了我的好奇，不过你为何要我留在河景市呢？是为了调查黑斯廷斯之迷，还是要调查创始人家族的秘密？”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们将河景市掌握在手中？” “为何？” “因为河景市将会成为新兴的纪元联邦的立法、行政首都！纪元市的势力太复杂了，对于纪元联盟来说虽然很重要，但却不适合作为一个首都。这座城市受帝国和联邦的势力影响太深了。” “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要选择我呢？别忘了我可曾经是帝国的一名军人。” “但你并不是帝国人，你对帝国如今也早就没有了认同感。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更何况你一直都自认为是华族的一员。” 方岳没有回应，他沉默了。的确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失却了曾经的那种归属感。无论是帝国，还是东方那个古老的翡翠皇朝。 如果说还有一个可以让他觉得有归属感的，那就是从出生到如今都一直生活着的这片自由的土地。 纪元联盟想要建国的打算一直都是存在的，毕竟如此巨大的势力和地盘，掌握着整个阿特拉斯大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和超过两亿的人口，如今距离建国只差最关键的一步。但这一步却是无比的艰难，甚至可以说充满了危机。 方岳也明白自己如果参加到了这个建国大业当中，一旦纪元联盟变成了纪元联邦，那么他就是开国功臣。 人生在世可不能没有什么理想和追求的，对于一个人来说，权利、财富、名望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方岳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理想。如今有机会能够参与到纪元联盟立国这样的大事业当中，却让他忍不住有些心动了。他不会故作矜持的表示自己对此没有兴趣，那样可就实在太虚伪了。 难怪鲍里斯会选择河景市，原来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打算。当然参与这个计划的危机肯定是存在的，首先最大的阻力便是来自于帝国和联邦。 帝国和联邦虽然并不会明面上来制止，但一个混乱无序的新世界很明显才符合这两个来自于异时空的国度的利益诉求。 然后便是新世界的其他势力集团了，他们可不希望纪元联盟的势力再度壮大，这对他们来说是抢夺生存空间的行为。 即便是纪元联盟内部也绝对不可能铁板一块。毕竟联盟和国家完全是两个概念。一个独立自主权的问题就足矣让一些势力变得鼠目寸光。 河景市虽然并非是纪元联盟最重要的，却绝对不能允许其落入到反对纪元联盟建国的势力手中。 这样一来，对于纪元联盟来说确实并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损失。甚至可能是联盟内部反对派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对于建国派来说，在声望之上就是重大的打击了。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建国计划胎死在腹中。 方岳并没有再问为什么要选择他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毕竟他已经同意了。而是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做？” “河景市现在正处于严重的权力真空期，但你作为一个外来者，很显然不可能成为本地的市议员，当然也没有竞选市长的资格，更无法短时间内便成为本地具有名望的人士。可是如何掌控一座城市，并非需要成为这些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所以我有一个更好的职位给你。” “更好的职位？” “河景市近期连续发生命案，导致现在河景市的警方无能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也引来了原本就存在的多方势力的觊觎。有数家安保公司希望能够买下河景市的警察总局。这样一来他们的安保业务就可以更好的推广起来。” 警局私有化这个在如今的新世界其实很普遍，尤其是在阿特拉斯大陆这片自由的沃土之上。不过本地势力肯定不希望维护治安的机构完全落入到外来资本势力的手中。 董冬阳接着道：“河景市本地的势力当然不愿意警察局落入到那些大型安保公司的手中。成为外来资本势力的打手。所以现在河景市需要有一位强有力的人站出来，给予本地人信心。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身上不能有本地其他势力的牵扯。” “也就是说你想要让我接受河景市政府的雇佣，成为警局的新任警长。” “不错，我相信你肯定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 “你为何会对我这么有信心？”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好吧，虽然我和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却总有一种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所以我也可以信任你。” 两只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合作愉快！” “法律上的事情该怎么算呢？” “你是警长，权力都在你的手中，这些事情无需问我。我只需要你能够将河景市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我们会给你提供足够的支援。” 董冬阳的这个“我们”很显然代表着他所在的那个势力，可能是EBI，可能是纪元联盟的高层。但不管怎说，方岳并不是一个习惯经常用理性思维去思考的人，更多的时候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第二日，在距离河景市还有五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的一间房屋中，董冬阳将警长特制的五角星警徽，还有全套的身份证明都交给了他。 “虽然你找到的那位‘黑客’很强大。想要突破我们的内部网络，他还是做不到的。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方岳把玩着手中的这枚沉甸甸的警长警徽，这种警徽是很难被仿制的，而且有着档案记录，上面的编号是唯一的，还刻印有他的名字Rock和F·Y的缩写。其的表层还镀了一层非常昂贵的金属钛。最重要的是这枚警徽在整个纪元联盟里，象征着执法者。 第四章 警长（一） 警长在一座小城市里，往往代表着这座城市的公正、秩序和法律。在这个混乱而自由的世界里，手中掌握着极大的权柄。在许多城市当中拥有着对案件的独立决断权。 当然权力的失控自然会导致权力的失控，也会带来许多的负面作用。所以许多小城市的警长可能并非是这座城市最有名望的，最富有的。但他的位置却和这座城市的市长一样关键。 不过很显然在董冬阳看来，这些负面作用都比不上能够将方岳这个强悍的角色拉上战车来的重要。 这背后疏通了多少的关系，或者说还有什么交易，方岳都没有去问。 他检查了董冬阳交给他的证件之后，确实了的确全都是真实之后。 “从今天起，要记住，你和我从未在纪元市以外的任何地方见过面。”这是方岳开口的第一句话，“在我没有主动联系你们的时候，请不要私自插手我的案子。” “真的要这样做？” “这样做当然很有必要，也是我的行事风格。”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涉及到跨区域的案件，EBI可是有执法权的。” “这些规矩我当然懂，不过我希望你派来的人聪明一些。”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那你现在就快点离开吧。”方岳摆了摆手，“我还没休息够呢。” 董冬阳火了，“哪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 “就是因为朋友，才会如此。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留在河景市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 董冬阳悄悄离开了，方岳躺在床上，手中的那枚沉甸甸的的警徽在他的手中抛上落下。 警长的身份的确更利于他来调查鲍里斯当年在河景市究竟还暗中做了什么，最重要的还是他和那个神秘的WolframandHart律师事务所的合作项目。 河景市显然不是一个普通小城市那样简单。这里隐藏着许多的秘密。现在他还需要调查究竟是谁杀死了“鼹鼠”，因为这股暗藏的势力很可能危及到他的战友的安危。 对于河景市来说，他只是一个外来者。不过对他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妨碍，相反是一种优势。他已经做好了会遇到各个方面的阻力的心理准备了。 …… 河景市前不久的动荡如今已经平静下来，新任的市长是一名年青人，名叫爱德华·诺克，他刚满三十岁，却有着强大的背景和财力支持。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支持纪元联盟立国的建国派的代表。 不过这位年青的市长刚一上任，最引人争议的举措就是从外界雇佣了一位新的警长，而不是选择警局里的那些经验丰富又是本地人做警察。 这位警长的资料就在刚才，终于出现在了河景市政府的高层官僚和议员的手中。 “Rock，华族名方岳，年龄28岁。有着长达5年军方服役经历，不过具体哪个部队我们目前不得而知。而后一直效力于一家有着纪元联盟官方背景的秘密的安保公司，这部分经历我们无权查证。有关他的资料并不多，在本地没有家人和朋友。可以说他的背景是完全干净的，也没有本地其他任何势力牵扯。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要选择他来当警长。因为所有警局的警察，我全都不信任。但我又不能将他们都辞退了。” 说完之后，这位年青的市长就用一种我不希望听见反对的言论，看着这些属于支持他这一方的政府官员和几名市议员。 “我也认为城市的执法系统需要有这样强有力的新鲜血液加入。” “我没有意见。” “当然没有意见。” “我倒是有个疑问，他现在在哪里？” “刚刚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了，他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概今天傍晚的时候就能赶到河景市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河景市郊区的一家快餐厅中，方岳正踩着一个体型结实的中年人的脑袋，坐在餐厅长桌案前，慢悠悠的吃着饭。 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穿着一条破烂牛仔裤和一件脏兮兮外套的中年人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 就在刚才，他和几个弟兄来这家快餐店想要抢几个钱，却看见方岳坐在那里吃饭。这个年青人虽然看起来不太好对付，毕竟只是一个人。 他便觉得这个家伙一副很自在的样子，实在太不顺眼了，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大概是嗑药太多的缘故，导致他们产生了幻觉，以为真的能够教训得了对方。 结果现在他的两个兄弟还在外面的地上趴着，他也被这个年青人踩在脚下。只有最机灵的那一个已经逃跑了。 想到这里，这个中年人不禁有些发狠，“等下你就不敢像现在这么嚣张了。” 他听见方岳说道：“再给我来五块牛排，三瓶啤酒！” 牛排的香味很快就让他的口舌生津，肚腹中传来的那种难以耐受的饥饿感让他对方岳既恨又怕。 外面很快便传来了警笛声，一个肚皮圆鼓鼓的，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身高，穿着一身警服的秃顶中年警官从警车上走了下来。他身旁还跟着一个体型偏瘦的黑大个，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小个子。 这个小个子，眼神贼溜溜的家伙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一个。方岳本来以为他会引来点本地的帮派分子让他过过手瘾。结果却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中年警官名叫森特，他旁边那个黑大个并没有穿着警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的白衬衣很整洁，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人有些看不懂的样子，总之不像是搭档。 方岳背对着森特，他身下那个中年人却在听见警笛声传来后，大声的叫唤了起来。却被方岳狠狠的一脚踢在了肚子上，“安静，我在吃饭。” “该死的！你完蛋了……” 碰，中年人被方岳直接给踢昏了过去，恰好森特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身旁跟着的那个黑大个却守在了外面，用一种很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躺在地上晕倒的那三个人。 这个黑大个一把拽住了那个小个子，问道：“他们是怎么被那个家伙给打昏过去的。” “我当时真的没看清楚，就看见那个人好像就动了动拳头，然后他们就晕过去了。” “没有任何反抗？” “没有！” “就像这样？” 黑大个一拳把这个小个子给揍晕了过去后，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倒是有点兴趣了，可能森特会吃亏。” 第五章 警长（二） 森特刚进去，大声喊道：“警察！举起手，不许伤人！” 方岳安安静静的吃着牛排，手中的餐刀一片片的切着，还喝了一口啤酒。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森特，惹得他从自己的腰间正要拔出一把枪。 他要拔枪的那只手已经被方岳用手中的餐叉给击中了手背的血管，一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叫嚷了一声。嗓音显得有些尖锐和细，这是年青时服用了不少类固醇来增强体魄的后遗症。 方岳转过身来，用一种很怀疑的语气问道：“你是警察？” “小子，不许动，我要好好搜搜你的身！” 森特其实已经被方岳给激怒了，只不过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危险的家伙。 “你是被这个家伙的兄弟给找来的吧，也就是说你很清楚他们的身份了？” “该死，在河景市这里故意伤人可是重罪，我看你要在监狱里呆个十年八年的，等着在里面捡香皂吧小子。” “其实我可以选择不动手的，但是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方岳盯着森特的胸前，那里并没有警徽，而且森特也没有向他出示任何证件。 不过他明白像河景市这样的地方，你不可能像要求他们能够像帝国、联邦，或者是纪元市的执法者那么专业，让人挑不出毛病。 事实上在国家秩序开始破灭之后，城市开始自治的这个时代里，警察这些执法者的整体素质在全面的下滑当中。 这也是为何方岳会选择支持纪元联盟建国。现在或许还看不到秩序崩塌的后果，但在那些偏远的地区，这样的恶果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 “小子，我是不是合格的警察用不着你来教我。现在请你老实的配合我，否则我会让你真正尝试到一个难忘的教训的。” “什么样的难忘教训呢？” 方岳观察着这个中年胖子，跟他一起来的那名黑人很显然并非是他平时的搭档，也就是说这个家伙估计在搞什么暗中的交易，结果浑不在意的赶过来，准备教训自己。甚至还要抓他坐牢。 “小子，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然而森特其实不太敢靠近方岳，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应该是对付不了眼前这个大个子。 而且他的手很疼，上面插着一把餐叉，他还不敢拔下来。暂时连枪都用不了了。 这时候那个黑大个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嘿，我看你好像对付不了他，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用！这个小子虽然有些古怪，不过我还能应付。” 方岳拿着餐刀挑着一片牛排送入到了口中，细细的咀嚼者，“你看起来好像很忙，真的要来管这件事吗？我只是给这几个蠢东西一个教训。莫非你是这些蠢东西的大哥？看起来你们就好像是从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该死！你知不知道这样挑衅一名警察的后果。” “你既没有出示证件，也没有带着警徽，如何证明自己是一名警察呢？” “小子，外来人是吗？你可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还有得罪了我的下场。我可以让你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看起来你还是个大人物？” “小子，我可是这座城市的副警长，而且很快我就要升任为警长了。” 方岳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让森特觉得特别讨厌的笑容，“我怎么听说你们的新市长邀请了一位新警长前来呢。” 啪！森特另外一只手重重的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小子，我看你上来找事的吧。那个家伙可能会以为河景市就像是他以前所在的地方那么平常和普通。他来了之后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确切说我已经大吃一惊了。” “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在后面呢。” 外面那个黑人的声音再度传来，“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已经拖了太久了。” “好吧，你快点帮我把这小子收拾了。不过要小心点。” 然后餐厅的门就被那个黑大个给推开了，他虽然看起来偏瘦，其实那是相对于森特来说。 事实上他的体型很结实，肌肉都好像钢条一样，非常的柔韧。全都是锻炼出来的那种。所以这个黑人给方岳一种十分强悍的感觉。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让方岳觉得熟悉的气质，那是曾经经历过战场厮杀才有的。很显然他可能是雇佣兵、或者说是一名高级保镖。 方岳可不认为这个黑人是眼前这位副警长的下属，反而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合作关系。 “是你主动离开，还是我请你走？” 方岳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用一种非常轻视和挑衅的目光看着这个黑人，他知道对方很强悍，但他偏偏就喜欢这样做。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揍格林斯科兄弟，他们的脑子都太蠢了。不过很显然你的脑子也不怎么好。” 黑人主动的将身上的黑色西装脱了下来，然后挽起了白衬衫的袖子。在他的左臂内侧纹着一行数字，而在他的右臂之上，则纹着一只黑色的蝎子。 “联邦的杂种！”方岳呸的一声，抄起了桌子上的啤酒瓶，朝着这个黑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我现在可真的看你很不顺眼了。” “原来是帝国的走狗！” 这个黑人也怒了，他并没有掏枪，反而抄起了一把椅子砸了过去。 方岳躲开了椅子，而这个黑人却没能躲开方岳手中的啤酒瓶。酒瓶子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之上，爆碎了，鲜血混杂着啤酒的白色泡沫一起流淌在了他的脸上。 这个黑人却露出了一个嗜血的表情，“小子，你成功的激怒我了！”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受伤流血的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 方岳知道，这名黑人所出身的那支联邦特种部队都经历过怎样非人的训练，甚至里面有一些人他们必须要受上那么一点伤，体内那股暴戾才会被完全激发出来。 所以他现在就好像一头被激怒的恶兽一样，眼神也完全变了。一旁的森特被这股气息吓到了，他退后了几步，将空间让出来。 那些快餐店的店员则早就不见了影子，似乎对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一般。 “小子，你是帝国哪个部队的，报出名字来。” 方岳虽然年纪比这个黑人要大，但他此时的相貌却要显得年青的多。所以他摇摇头，“我已经不再军队里了。” “哼，让我打残你就知道了。” “我们还是去外面打吧。这家快餐店的老板已经受到足够的惊吓了。” 方岳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那个黑人也一起跟着走出去了。森特忍不住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该死的暴徒！” 第六章 你被停职了 “你真的很强！森特看不出来，但我却知道他肯定会吃亏的。【零↑九△小↓說△網】” 方岳却朝着黑人用小拇指比划了一下，惹的这个大个子真的怒了，他攥紧了拳头，猛地一拳砸了过来。 有力的背肌耸起，支撑着他这一拳，足矣将一名成年男性一拳打死。然而他知道，对面那个和他有着类似经历的年青人，肯定不会被这样一拳给打趴下。 确切的说，他的这一拳被方岳一闪身就直接躲开了。若是以前还在军队的时候，面对这样一拳，他必须要集中注意力才能应付得来。 方岳想要再看一看如今这个时代军队训练这些杀人机器的素质。所以他摆出了一个类似拳击手的架势。 这个黑大个转过身来，也同样握紧了拳，很显然他也会拳击，而且还是不弱的高手。然而他却被方岳一拳欺近了身，一个直拳砸在了他的胸口处。 黑大个感觉自己那里就好像是被铁锤重重的轰了一下，险些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然而这样才让他觉得兴奋了。 “果然够劲！”他露出了一副嗜血的表情。 方岳却判断出来，训练方法应该是改良过了，所以抗击打能力要比他们那个时代强了不少。当然这肯定是有着药物的帮助。只不过他鼻子很灵，没有从这个黑人身上嗅到那些廉价的激素类药物刺激了腺体后分泌出来的味道。那种味道很容易和人类的体味分开。 只不过这个黑人如果只有这样的本事，对他现在来说仍然是远远不够看的。 所以方岳躲开了这个黑人的一记勾拳，出声问道：“你现在效力的是哪家安保公司？” “你怎么知道我是安保公司的？” “我看得出来。” “好吧，我现在是NCC防护安全公司的。”方岳把力量压制到和这名黑人差不多的程度，却凭着自己的技巧和经验，给他来了一记狠的。毕竟哪怕他真的压制了力量，但其他方面还是比这个黑人的素质强上太多。 “我叫帕尔莫斯” “Rock。” 然后黑人就退后了几步，停下手来，“我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我也不想为此跟你结下死仇。所以我们停手吧。” 方岳也停下手来，他知道凡是加入安保公司的这些保镖，平时他们上不会轻易出手的。因为对他们来说，健康的身体是工作的本钱。而平时应该尽量避免受伤。 “很好，你不会阻拦我吧。” “我当然不会，但是你如果真的惹怒了森特，会很麻烦的。他可是红胡子？” “红胡子？”方岳想起了那份来自于董冬阳的资料，红胡子俱乐部是河景市一个完全由白种人组成的保守派势力。 他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帕尔莫斯，突然觉得或许资料也不全然是对的。 森特看见方岳推开门走进来后，他有些畏惧的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牛排还没吃完，浪费食物可是可耻的。” 森特用一种好像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方岳继续坐在那里吃起了牛排，“你小子给我等着，我马上就去呼叫支援，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被吓的尿了裤子。” 帕尔莫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森特，如果我是你，现在马上离开！” “该死，我就不走！我们的事情，等我处理了这个小子再说。” “嘿，我这可是告诫过你啦。”帕尔莫斯推开门，将挂在餐椅上的西装取走，然后朝着方岳道：“你这么喜欢吃牛排，改天我请你。” “好啊！” 方岳举起了手中的啤酒。他和帕尔莫斯打了一架，虽然都是他在修理对方，但意外的双方之间却没有结下什么仇怨。大概是因为双方身上那种气质都很相近吧。所以只要如今都已经是自由身了，那就可以交朋友。【零↑九△小↓說△網】 森特完全无法理解，他此时只是狞笑着，终于还是从这个餐厅的后面找到了一团医用的纱布，对自己手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那里肿胀和阵阵疼痛让他觉得一定要给这个嚣张的不像话的小子一些教训。 然后他就看见方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话，拨通之后，“我来了，在海伍德大道94号见。” “海伍德大道94号？不就是这里吗？” 森特惊讶的看着方岳，然后却听见方岳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因为信号不太好而有些变声的男子的声音，“很好，那我马上就赶来。” “对了，等下场面可能会有点乱。” 然后方岳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继续坐在那里，吃着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牛排。而森特就坐在他一旁的一张餐椅上，用一种审视暴徒的目光盯着他。 “你为什么不呼叫支援了？” “小子，你刚刚究竟给谁打电话了？” “一个朋友。” “哼，这件事算了吧。你揍人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赶紧给我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想要再见到你。” “这座城市很有趣，我已经有了在这里安居的打算。” 森特叹了口气，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我是森特，呼叫请求支援，尽快派三名……不不，五名警察到海伍德大道94号来，记得带好手枪。这里有一个极端危险的暴徒。”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用一种小子你完蛋了的神情，得意的看着方岳，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警局一共有几名警察，其实你可以把他们都给叫来。” “该死！我真怀疑你的脑子被改造过。” “你猜对了！我这里确实被改造了。” “为什么你有恃无恐？是因为刚刚那个电话的缘故吗？” “当然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 方岳将碟子里最后一块牛排吃完后，觉得还没有吃饱。 其实身体如今绝大多数的能量都是依靠体内的那三团异力来提供的。但他仍然想要正常的吃饭、喝酒而已。只是这样总会感到需要更多的食物，才能吃饱。 不过他还是决定再叫上一份牛排，但却发现餐厅的那些员工早就都躲起来了。所以他喊了起来，“我要付账！” 森特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他现在明明最好就是离开这里，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去追究。甚至以后可能再遇到了，也要装作没见过，不认识。 方岳又喊了几声，才看见一个年青的女孩怯生生的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收银台那里。 “先生，我们的经理说了，他不收您的钱了。” “这样可不行，快点给我算账，我一共吃了12块牛排，喝了20瓶啤酒，还吃了十个面包。” 女孩在收银机上很熟练的操作起来，“先生，一共是93.6盾。” 方岳掏出了五张20的，递给了女孩，“剩下的是小费。对了，帮我问问厨房，再给我烤上五块牛排，我还是有些饿！” “是，是！”女孩收了钱后，紧张的钻了进去，很快方岳就闻见了烤牛排的香味。 “我真的搞不懂了，你为什么还有心情吃饭？” “不吃饭的话，我心情会很差的，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揍人！” 方岳的话让森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又深刻的为自己此时的胆小无能而感到了羞辱，所以他冷哼了一声，“快点享受你现在自由的时光吧，到了监狱里，不要说牛排了，你连一星点儿的肉都见不到。我敢保证，你会饿死在那里。” 方岳已经听见了有警笛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他估摸了下时间，看样子那五块牛排只有等事情全都解决了才能吃。 “我很好奇你跟NCC防护安全公司有什么合作？” “哈哈，你想要玩侦探游戏嘛？”森特冷哼了一声，“小子，我最后奉劝你，赶快从我面前消失。” “因为我很好奇，为何你这样一个明显无能的警察可以成为警局总局的副警长，是靠着熬资历升职上来的，还是说你是靠着关系上位的？” 森特不想再搭理方岳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方岳喊了一声，“给我送几瓶啤酒过来。” 半天后，又是那个少女，她提过了来了六瓶啤酒，又蹿了回去。但却又隔着门上的窗户，偷偷的盯着他看。 方岳用手指甲盖一弹，就撬开了一瓶啤酒的盖子。然后就开始一口口的喝着。森特却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起来。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帕尔莫斯的话离开。 虽说格林斯科兄弟他们跟他关系还不错，这也主要是因为这几个家伙虽然头脑不好使，却可以帮他解决一些平时不好解决的事情。但森特此时却完全是因为赌气留在这里。 警笛声终于被他也听见了，很快就看见了三辆警车开了过来，然而随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辆车，正是市长的车。 森特终于明白刚刚方岳究竟给谁打电话了，不过他其实对于这位年青的市长不是很放在眼里。 “即便有诺克先生，我也要把你关进监狱里。” 啪！方岳从口袋中将警长的警徽掏了出来，放在了餐桌上面，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被停职了！” 森特的脸色变了，他看着那枚代表着警长的警徽，然后盯着方岳，“你就是那个新任的警长？” “没错！但是我却没能在你身上看到一个属于城市执法者应有的素质。” 方岳举着手中的警徽和证件走了出去，朝着外面那五名手持着枪械的警察说道：“我是你们新任的Boss，现在全都给我放下武器！” 第七章 年青的人啊！ 他看见了吉尔，朝着这个犹自一头雾水的年青女警官眨了下眼睛。【零↑九△小↓說△網】就看见市长从车里走了出来，朝着他走过来。 一个还算有胆魄的人，方岳对这位年青的市长第一印象不差，就是有些莽撞了。不过因为是年青人，倒是可以理解。 爱德华用一种很无奈的神情看着这位高大的年青人，“非要搞成这样的场面吗？” “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见面仪式很令人印象深刻。” 当森特一脸苍白的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时，其他五名警官则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真和新任市长并肩站在一起的方岳，也就是他们的新Boss。 “把格林斯科兄弟都给带走吧，试图抢劫和袭击警务人员。你们可以调餐厅的监控录像。” 吉尔朝着方岳做了一个手势，方岳则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方岳吃着牛排，看着正坐在他身前的年青市长，虽然他看起来年龄要更小一些。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是的，总有这种意外发生，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惊喜，才有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当这个警长。” “所以我才来了。” “有时候我走在被灯光照亮的大街上，看到的却是被灯光遮掩的那些比黑夜更加黑暗的东西。” 方岳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吃着牛排。 他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位年青的市长心中是想要有着一番作为的，但同样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帮手，而且他内心隐藏着恐惧和迷茫。 “这个城市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安宁，但却隐藏着一股很深邃邪恶的势力，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将他们给挖出来。” “嘿，这需要时间。” “是的，我太着急了。但我就是担心他们不会给我们这么多的时间。” “放心，现在我是警长。” 夜晚，吉尔家，方岳敲开了房门。刚脱下警服，将一直扎着的头发披散开来的吉尔穿着一件可以将她的动人身姿显露出来的便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吉尔一把便将方岳从门外给拉了进去，用一种担忧和责备的语气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莫不是市长也被你给骗了。” 方岳将警徽交给了吉尔，“你应该认得出来，这可是真的。” 警徽上刻着方岳的名字，还有吉尔可以认得出来属于纪元联盟的字样。而且她的父亲就是前任警长，她可以确认这个警徽是真的。 “看来你真的当上警长了。” “我发现警长的健康保险更加全面。” “哼，你来这里的目的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这些，你瞒不过我的。” “其实我是为了你，才来这座城市的。” 吉尔冷哼了一声，“那就证明给我看！” 方岳哈哈一笑，“骗你的，你还真的相信了？” “你这个混蛋！” 吉尔真的很迷人，她身材高挑，有着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金色的长发闪动着光泽。方岳盯着吉尔看，有些心猿意马的感觉。 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还像个年青人时那样充满了冲动，只不过他还是将这份情绪压抑了下来。 “你跟那位市长大人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太年青，而且缺乏经验，急于想要证明自己。而且今天的事情应该给他的印象不怎么样，但他仍然选择信任我，可见他身边连一个值得信任的帮手都没有。” “你不也一样是年青人。” “嘿，我和他可不是同类人。” “当然了，我知道你就是个暴徒。不过你一来就得罪了森特，得罪了格林斯科家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凡是跟你有关的事情，总是会惹来无数的麻烦。” “说的好像我是一台麻烦制造机一样。” “这么说，你回来，还是为了我父亲的事情？” “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吧。” 方岳其实也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找个地方先安定上一段时间，恰好董冬阳给他了这样一个机会。虽然警长的工作是一个全新的挑战，甚至牵涉到了纪元联盟的立国计划，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有兴趣。 吉尔起身，从自己的房间里抱来了一个大纸箱子，放在了方岳的面前。 “里面都是他留给我的，我猜你也想看一看吧。” 方岳打开了纸箱，他拿出了一个外面的漆皮已经有些斑驳的铁制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摆放着一枚金紫星勋章。 金紫星勋章是帝国军方颁发的最高等级的功勋勋章。这个勋章方岳也有一枚，而后他还看见了次一级的帝国勇士勋章，一级骑士勋章等。 方岳将这些军功章重新放好之后，又看见了一个铁盒里摆放着一张照片，这张照片让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却又迅速的重新放了回去。 剩下的其他东西他都没看，因为他知道鲍里斯是不会将那些可能会给吉尔惹来巨大麻烦的东西留在这些遗物当中的。仅从这些遗物里，只会得出这位主人生前是一位功勋卓著的帝国将领。不过那张照片，还是让方岳有些怅然。 “我猜他和你父亲关系应该很不错吧。” “我父亲？”方岳有些诧异，马上便明白过来了，点头道：“他们关系确实很不错。” “那么你的父亲呢？” “他很早以前就死了。”方岳浑不在意的给自己编了一个谎言。 “很抱歉！” 方岳帮着吉尔将这个大纸箱抬了回去，放进柜子当中后。吉尔问道：“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没有。” 吉尔有些失望，但还是低声道：“你那天走后，我私下里调查了一下。然后发现了不少疑点，但我已经可以确信他应该不是自杀的。” “都有什么疑点。” “我父亲生前所参股的一家安保公司，不过现在那些股份都因为债务问题被冻结了。我查过那家安保公司的账目，然后发现在父亲死前，有一大笔属于公司的款项不翼而飞。而且你知道的，如果想要继续查下去，就必须要获得标准银行的授权。” “也就是说债务问题，那么这家公司应该还有其他合伙人吧？” “不错，不过这些合伙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 “对了，这家安保公司叫什么名字？” “叫NCC防护安保公司。” 方岳听见了这个名字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而是问道：“那么现在这家安保公司是由谁来负责的？” “坎普·冈特尔，不过他并非是公司的所有者。却是负责公司在这附近一片区域的业务开展。而以前这方面的工作是交由我父亲来负责的。” “NCC的高层很放心这位坎普·冈特尔。” 方岳用手机搜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果然找到了NCC防护安保公司在河景市的安全顾问兼任总裁的坎普·冈特尔。 从照片来看，这是一位带着一副眼镜的中老年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但修剪的非常整齐。他的身高中等，瘦削的脸庞和身体。看他的资料，以前曾经是一位联邦律师。 战后秩序破坏非常严重，随着国家势力的消退，最大的特点就是各个城市开始实行自治。 城市自治的一个标志便是自设法律，结果就导致了每个城市有各自的司法系统，幸好洲际道路的标准没有乱变，否则整个阿特拉斯大陆的交通也会变得一团混乱。 除了纪元联盟还维持着一些旧有的司法体系之外，其他地方原有的秩序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过这种境况在纪元联盟当中，也只有少数几个大型城市，才有强有力的司法机构。 换成像河景市这样的小城市，拥有一位强有力的警长就变得很重要了。警长就是本地的治安官，他是维护本地秩序的象征，权柄比起战前来说要大很多。 这样的职位是一个烫手山芋，有些城市里，当地警长几个月换一任都是很普遍的。 有些是任期内就死了的，还有一些是承受不了压力离开的，隐姓埋名的。还有一些自然便是和本地的势力开始同流合污了，但最终的下场却往往不会很好。 即便如此，警长作为一个有着执法权，掌握着一座城市治安的象征，这样的地位和权力，还是被许多人趋之若鹜的。 这也是森特为何想要成为河景市警长的缘故，当然这也是为何吉尔的继父会死于非命的原因。 此时吉尔正靠在床头，看着坐在床尾，露出了上身上完美如雕塑一般肌肉群的方岳，“警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好的。” “我会尽量将这个蜜月期维持的长一些。” “其实河景市这里平时一年可能都不会发生像最近这么多的案件。” “和平久了，人心就自然会乱了。每个人都有欲望，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汉弗莱德已经当了五年的警长了，他一直都干的很不错，但为何会自杀呢？” “你真的觉得你的继父是自杀的？就因为不到二十几万的黑金？他可是警长，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以前那么多的规矩。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威望很高的警长拿了二十几万而非要逼他去死。更何况他死前应该没有很严重的舆论压力吧？” “是啊，所以看样子他也是被人杀死的。”吉尔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她从床头柜取出了一瓶酒扭开瓶盖灌了起来，“我的母亲现在正在承受着巨大的打击，弟弟他最近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其实我应该回家去，照顾他们。” “这不是你的错！” “我明白，但我还是忍不住自责。如果我多回家去看看他们，或许有很多遗憾就不会发生了。” “放心，这一切都会有一个交代的。” 第八章 窘迫的局势 河景市市区并不算大，总人口接近30万左右，但真正在市区居住大也就是十几万的样子。河岸东是主要城区，一些街道因为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已经建成，所以看起来已经很有历史了。西边则是新开发出来的区域，可以看见不少新建的厂房。 爱德华这位市长就在给方岳介绍这座城市的一些基本概况，其实方岳早已经通过来自于EBI的情报知道了一些。当然还有一些是他通过网络查到的。有很多资料根本不需要保密。 “我雇佣你的时候遇到的阻力非常大。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是整座城市，事实上都被‘他们’所掌控着，我必须要将这个镇子重新夺回来。你知道这有多么困难吗？”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你看这些街上的行人，很可能其中就有他们的眼线。正在观察着我和你，想着该怎么对付我们。” 方岳露出了一个微笑，其实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但是这个“他们”却很耐人寻味。 爱德华的不知道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这说明这位看似体面的年青市长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窘迫。不过这个年青人很有勇气，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点正是方岳所欣赏的。 爱德华的车停靠在了位于河景市市区靠近河畔的一座看起来像是个教堂的建筑面前时，方岳看见了这个建筑的那个原本应该挂着一个圣恩会标志的地方，被一个具有河景市当地特色的警局标记取代了。 “这里就是警局所在地了。因为地方的财政问题很糟糕，警局原本所租用的那栋大楼现在已经被另外一家安保公司所租用了，现在总警局只能搬入到这座快要被废弃的教堂中来了。” 方岳看着这个“教堂”警局门前停靠着的三辆警车和九个停车位后，很显然警局里的警员数量也真的不会很多。 爱德华似乎注意到了方岳的目光，他有些尴尬的说道：“事实上现在总警局只有26名雇员，而且真正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合格警员只有八名，当然现在是七名了。有一位昨天晚上已经被你给辞退了！当然即便你不辞退，我想森特他也肯定不会继续呆在警局了。” 方岳笑了笑，“也就是说我可以动用的，归属于我的警力只有七个人。” 连森特那样的警察都被称之为合格和专业性，方岳几乎明白了剩下的七个人，哪怕算上吉尔，都不会给他带来多少期待感。 方岳也知道他不能像要求这些只不过是维持地方治安的警察能够像那些帝国军方的精英一样那么具备专业和战斗素养。 只不过他现在才意识到了某个姓董的家伙为何要极力的推荐自己，原来这里的局势已经恶劣到这等境地了。不过事情越有挑战性，才会越有趣不是嘛？ 方岳不知道董冬阳和爱德华之间有什么约定，但他与爱德华之间的谈话中，并没有提到过一次董冬阳的名字和EBI，爱德华没有，他也没有。 但方岳却知道，爱德华认识董冬阳，信任对方，完全的信任。同时也知道，自己是被董冬阳推荐过来的。所以这个年青人选择信任自己。 方岳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情绪，“那么现在就去正式见一见我的那些下属吧。” 爱德华虽然觉得很尴尬，他其实在没有当市长之前，也不知道如今河景市的政府机构已经窘迫到了这等境地。 因为一直以来他还以为自己至少接手了一份还算不错的事业，然而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当时那嘲讽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这座城市从来都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越是如此，爱德华就越不愿意被他的父亲小看，更不愿意像其他市长那样最终选择妥协。所以他决定要全力支持眼前这位年青人。因为他的朋友才是他真正有信心的所在。 正是董冬阳的推荐，他才会力排众议，一定要雇佣方岳成为这座城市的新任警长。 当然只依靠总局这26名雇员绝对没有办法处理得了整个河景市的所有治安案件的，确切说连维护正常治安都是做不到的。 早在来之前，方岳就已经知道了，整个河景市的警务系统，除了警察总局之外，其他地方总共有着三千三百六十二名雇员，分属于九个不同的分局。 两千二百四十五名是巡警，隶属于六个安保公司。这些雇员性质的巡警，他们的薪资是由这些安保公司颁发的。 所以这两千二百四十五名巡警并不归属于河景市警察总局管辖，但遇到了重大治安行动和案件，可以调遣他们。 剩下的其他雇员里有一千零二十三名是属于司法系统的法警和其他一些部门的安全人员。同样他们也是隶属于其他三家安保公司。这些安保公司和政府签署了协议，提供优质的安全保障服务。其余的都是公路巡警。 河景市平时来进行维护治安的警务人员全都是属于安保公司的雇员。总局则是负责河景市的刑事案件和一些重要案件的调查工作的。 这种治安系统的构成是战后各个城市很普遍的一种形式。本地政府和各大安保公司合作。 这些安保公司财力雄厚，人员专业。可以有效的对抗那些在城市里滋生的各种帮派所带来的安全威胁。哪怕是纪元市也同样如此。 真正属于政府雇员的其实是很少数，绝大多数的公共服务都已经被外包出去了。 当然方岳绝对不会相信这些安保公司都是干净的，纯洁无暇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这些安保公司他们的很大一部经济来源，就是来自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灰色和黑色收入。 如今这个世界里，这些安保公司相较那些滋生的如同杂草一样，怎么都清除不绝，反而越来越茂盛的大大小小的帮派而言，他们不过是更有效，更专业，当然也更守信用的更大帮派罢了。 不过政府的公共服务外包这种行为其实早在战争之前就已经在这个世界很泛滥了，方岳无意去改变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他这一次来到河景市，董冬阳希望他能够做到的是重新夺回主导权。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非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就可以办得到的。方岳也明白个人的武力虽然可以决定很多事情，却绝对不可能决定一切。更何况如果他这样做了，反而无法达成原本的目的。 还是先见一见自己如今的这些下属好了，昨天晚上来的五名警官今天都来了。他们身上穿着的是浅棕色的制服，很正式的样子。 还有一位是一名年青人，带着警徽，却没有穿制服。他的衣着显得比较新潮，脖子上很明显的地方有一个像海盗骷髅头的纹身。 不过他的眼神比较清正，不像是一个混迹帮派的分子。 “马里恩、克莱夫、吉尔、金泽封、莉迪亚，昨天晚上都已经见过了，印象深刻。那么这位年青的小伙子该怎么称呼呢？” “埃利奥特，外号海盗。”青年的手和方岳的手握了一下，有力和自信的态度。“Boss，很高兴见到你。” 简单的见面之后，方岳问道：“坎贝尔呢？” 很显然他在来之前，其实已经在大脑里将警局里的这些警员的基本资料和长相都给记住了。这是必要的准备，也是他的习惯。 就在这时，警局的大门被人好像撞一样的猛地推开了，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占据了一大半的大门。他就是坎贝尔。 这是一个比方岳高着大半个头，看起来如同一个小巨人一样的棕皮黑发的大汉。 他是个本地土著和移民的混血，继承了双方共同的特点。身上的警服被浑身结实的肌肉撑的有些紧绷。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健身狂，当然也是个药物滥用者。 “你好，头儿！”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了坎贝尔的手中提着一个好像猴子一样瘦弱的小个子。这个小个子挣扎着的样子看起来很搞笑。 不过坎贝尔还是将他给放到了地上，然后这个猴子一样的小个子怒道：“大黑熊，如果你再这样粗暴的对付我，就不要再想见莎莉了！” 马里恩这个中年警官开口道：“原来是摩尔莫，他是个惯偷。” “嘿，警官，我现在可是有正经工作了，早就洗手不干了。你们这是在搞欢迎会嘛？原来是来新Boss了，看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这个瘦弱的小个子伸出手来，仿佛警察局是他的家里一样跟方岳握了握手，“我叫摩尔莫，其实我只是缺点钱而已。但我也是替你们这些条子工作的。说起来我还算是警局的编外人员呢。” 方岳已经知道了这个小个子的身份，他是一名线人，不过估计他混迹的地方，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线人。只不过仍然不会因此而怎么对付他。 “不久前刚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因为属于我们总局管辖的范围，所以今天把这个小子抓来，就是问问情况。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方岳嗯了一声，他现在还没有正式上任。 这个案子看样子是一直交由马里恩和坎贝尔来负责侦破。所以他暂时先就不再多过问了，毕竟你要相信你的下属的能力。 几名警察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位，开口道：“Rock，我知道你要等到明天，才会正式上任。不如先跟我来转一转，熟悉一下我们总局的管辖范围比较好。” 克莱夫主动要做向导，方岳倒也没有拒绝，现在他需要对周围环境有更多一些了解。 第九章 格林斯科兄弟 克莱夫的个头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身材有些偏瘦，口气很重，显然他的肠胃不太好。他的头发花白，脸上的胡须也没怎么刮过。有着一双灰色的眼睛，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感。 并不热情，但也没有什么排斥。他将警车停靠在路旁，指着眼前这一片看起来显得老旧的街区道，“这里就是我们总局平日里主要需要管理的一片区域，大概有三万多人居住和生活在这一片老城区，当然这仅仅是有记录的。实际上这一片里还有大概一万左右的警局记录不完善的非法移民。当然如果其他区遇到了刑事案件，理论上是必须交由我们处理的。” “理论上？” “是的，实际上当我们赶到之后，一般情况下都会交由地方警局去调查，他们只需要定时向我们汇报情况就可以了。” 方岳并没有回应什么，他已经明白了这代表着什么。 “因为每一个警局的收入都依赖于本地区的经济环境。总局这里平时只能满足最基本的财政运转。也无力去对那些案件进行全面调查，我们缺乏人手和经费。” “但是我们仍然有着管辖权，这就足够了。” 方岳的话让克莱夫一愣，他没有从这个年青人身上看到任何沮丧或者说其他的情绪，就仿佛这些困难都不是困难。 “嘿，你不懂的，越界会很麻烦的。我在这个警局已经呆了快要有四十年了，再有几年我就该退休了。从二十岁我刚进入到警局开始，一直到你的上一任汉弗莱德自杀，先后有着二十八位警长，而你是第二十九位。他们当中最短只干了不足一个星期，干的最长的汉弗莱德也没能逃脱这个命运。” “你认为这是一种注定的命运？” 方岳嘲讽的语气让克莱夫心底不痛快，“我见过你这样的年青人，自信的总以为什么都不用怕。但你不明白，这样做只会撞个头破血流。” 方岳微微一笑，他继续在这片看起来破旧，充满着落伍，过时和陈旧气息氛围的街区中行走着。 他不知道克莱夫的这番话是基于一种善意的提醒，还是说是某些势力想要借他的口来警告他。他从来不会将这个看起来有些软弱的老头子当成一个善良的好人。他在这个警局呆了快40年，这就足矣证明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的准则。 然而方岳知道自己到来，如果开始改革，那么势必要碰触到这间警局里的利益，任何人都可能会成为敌人，哪怕是吉尔。 所以现在方岳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是否可以值得被他信任，这需要时间的考验。 这片街区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好，一些本地居民的目光在注意到克莱夫那身制服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是畏惧当中带着恨意的目光。 不过这样的目光方岳以前也见多了，他知道这种目光形成的原因。 他们憎恨的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你所代表的政府或者说这个社会的制度。当然也有时候这种恨意针对的就是你这个人。 比如现在出现在不远处的那一群，看起来就好像多胞胎兄弟一样的格林斯科兄弟。按照吉尔的说法，格林斯科家族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的数量。 方岳看着这伙目光中对他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多胞胎们，他们看起来都有着酒糟鼻，大胡子和满头的乱发，以及穿着好像林场工人一样的衣服。挽起袖子，露出了一双长满了长毛的胳膊 然后这群大概有七八个的格林斯科兄弟带着恶狠狠的目光，从街道对面走过，然后朝着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走了进去。 “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本地人都知道格林斯科兄弟是典型的没脑子，你现在把他们当中最有脑子的家伙给送进牢房里了，剩下的肯定会来找你的麻烦。你肯定不愿意到时候面对一群手持着散弹枪和猎枪的疯子吧。反正他们家族人多。” “是吗？那我倒要见识一下这群红鼻子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格林斯科家族垄断了城市东边山中伐木场的生意，这点是方岳早就调查到的。只不过伐木场这几年经营状况不怎么好。但不管怎么说，格林斯科家族肯定有着自己生财的方式。但是这群家伙突然出现在这里，却不像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他不顾克莱夫的劝阻，越过了马路追寻而去。 克莱夫愤怒的拍了一下大腿，也一起跟了过去。他不可能让上位上任的新警长刷新了河景市警局警长最快卸任时间记录。 格林斯科家族在河景市算是一个传奇，他们也是创始人家族的一份子，同时也是最早定居在这片土地的来自于这个世界西方大陆的移民。 然而这个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女人就好像生育工具一样，而且一直保留着一夫多妻制。整个格林斯科家族有着数千人。绝大多数都居住在东边山中的村落里，过着很原始的生活。 有一些红鼻子大胡须的暴躁家伙会出现在城镇里，主要是在工场当中。 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很能喝酒，很能打架，脾气粗暴。然而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都很听话，有时候忠诚的就好像是一条大狗。 没有人愿意惹到这群家伙，因为这会变成无穷尽的麻烦。现在方岳很显然不但狠狠的招惹了他们，还准备继续让这个仇怨变得更深。 他看见格林斯科兄弟们正在一座货场当中，围着一家看起来像是东方族裔的商贩找麻烦。 一个头戴着一顶鸭舌帽的红鼻子壮汉从商贩身前的摊位上拿走了一个苹果，然后啪就丢在了地上，一脚踩碎了。 一个壮汉上前把商贩旁边的水果筐给一脚踢翻到了，然后喊道：“嘿，我兄弟在你这里吃了橘子，他现在拉了肚子！” 另外一个人格林斯科兄弟则拦住了那个商贩的妻子的退路，也不动手，就是不让那个女人离开。 然后其他四名格林斯科兄弟则将这个商贩围住，任由他们当中两个看起来最强壮的在那里捣乱。是的，他们就是在捣乱，欺负人。嘴里不停的吐着各种侮辱性的词汇，诸如猴子，胆小鬼之类的。 而这名商贩则忍耐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动粗，动粗除了会被格林斯科兄弟暴揍一顿，把水果摊彻底砸烂外，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从身后的小屋子里冲出来了一名少年，他的手里举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朝着其中一名正在阻拦他的母亲的格林斯科兄弟的大腿就扎了进去。 这名格林斯科兄弟因为剧痛怒吼了一声，转过身来一把就将这个孩子的脖子给掐住了。而这个孩子的脸瞬间就便的通红起来。 然而这个少年死死的要紧了嘴，怒视着来欺负他父母的这群大个子，毫不畏惧。 那个摊贩惊呼起来，“小星！”他的老婆则扑向了那名格林斯科兄弟，却被站在一旁的另外一名红鼻子抬起一脚正要踹过去。 突然他的腿咔嚓一声已经被一道黑影给踢断了。这时候格林斯科兄弟们才看见了场中居然多出了一名穿着一件浅灰色衬衣的青年。 方岳并没有停手，而是速度极快的就欺近了抓着那个黑发少年的格林斯科兄弟，他的手捏住了那个壮汉的胳膊，反手一拧，身形一挤已经将少年从他的手中救了出来。 然而当他看见少年脖子上那五条青黑的指印后，一股怒火就从他的心底蹿了出来。他的一个拳头已经狠狠的砸在了这名格林斯科兄弟的那张肥脸之上。 然后就听见了面部骨骼碎裂塌陷的声音，这个红鼻子壮汉惨嚎着，满脸血的倒在地上，直接晕死过去。 方岳发现另外几名格林斯科兄弟已经将他围堵起来。而这时候就听见克莱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警察，不许动！”他掏出了枪，但却并没有再靠近现场。 然而他却朝着将他围住的这五名格林斯科兄弟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看起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一名格林斯科兄弟攥了攥拳头，“小子，你TM还没有正式就职呢。” 方岳拍了拍自己的腰间，“我没带枪，现在也没有向你们出示证件。” “哈哈，你小子以为自己是谁！” 另外一名格林斯科兄弟朝着克莱夫喊道：“老绵羊，咩咩咩！你有种就朝着我的脑门开一枪。哈哈，看看你那握着枪的手，它在发抖！” 方岳冲着克莱夫喊道：“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五头脑筋不清楚，近亲结合的蠢货而已。” “你居然敢骂我们！” 方岳一脚已经踢断了正准备从他身侧偷袭的一个红鼻子，而后他的一只手已经捏住了一名格林斯科兄弟的手腕，咔嚓一声，伴随着惨嚎。这个家伙捂着手退了下去。 而后方岳又一拳将另外一名格林斯科兄弟给打翻在地。接着他一个背摔将从他身后袭击的家伙给摔倒在了地上。 总算有一个有脑子的家伙抄起了旁边的一根粗大的木棍就要往方岳的脑袋上砸了过来。然而这个木棍却被方岳反手一拳直接从中间给砸断了。 这个家伙将自己手中还剩下半截的木棍丢在了地上，转身就往巷子里逃走了。 方岳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朝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克莱夫笑了一下，“你看，只要你够强，他们就会怕你。” 第十章 下马威 方岳走向了那家对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有些戒备神色的东方族裔的水果摊主，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他脖子好像受伤了，现在肿大了一圈。【零↑九△小↓說△網】” 方岳用的是华语，对方的方言口音虽然很重，但同样说的是华语，这样他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华族人在阿特拉斯的移民数量相比起其他族裔，尤其是来自于西方大陆的那些人来说并不算多。他们更多人都仍然习惯生活在东方大陆上。 不过方岳对于少年的伤势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的师兄或许有办法，毕竟他的师兄是学过古医术，懂得如何应对这种伤势。他只懂得依靠药物和自己强悍的身体来恢复。 所以他检查了一下少年脖子的伤势，朝着克莱夫问道：“附近哪里有医院？” 克莱夫走上前来，那对年青的华人面对克莱夫身上的制服露出了畏惧的神情，但他们看了一眼方岳，还是朝着这位老警官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但是目光中的戒备仍然很浓重。 “附近应该有一家公立医院。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本地的居住证，否则会很麻烦的。” 方岳看了一眼那名水果摊贩，对方点了点头。这让他放心下来，看样子这对夫妻他们并不是非法移民。当然即便是，他也会帮助他们。 “那就赶快送去公立医院吧！” “谢谢您，请问您是什么人？” “我是新来的警长Rock！”方岳掏出了警徽，在这名年青的华族人面前晃了晃。 这位水果摊主急忙恭敬的朝着方岳就要拜倒下去，却被方岳给阻止了，“这里是新大陆，不是翡翠帝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也不是衙门中的巡检，你们不需要这样。” 被方岳扶起来的摊主还是有点敬畏的劝道：“不过这位警长大人，您有这般的本事，若是归国，怎么也可以进那六扇门，成为巡捕大人，何必要呆在这等荒僻偏远的异族之地呢。【零↑九△小↓說△網】” 这摊贩哪怕他是个普通的华族人，仍然带着那么一种很浓郁的天朝上邦子民的优越感。 这也是因为翡翠帝国大概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尚未被帝国和联邦征服的国度的缘故。从翡翠大帝立国之后，到如今至少延续了五百多年的王朝，充满了神秘。也保留了非常古老的礼仪和社会形态。 不过方岳从未去过那个国度，他虽然自认为是华族人，却从小在阿特拉斯大陆长大。所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很难理解翡翠帝国的子民那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是从何而来。不过这种优越感到并没有让他感到多么不适就是了。 当然他上不可能选择回归翡翠帝国的，所以他笑着摇摇头，却并没有回应什么。反而问起了这位摊贩的姓名和他们是何时迁居到这里来的。 原来这名摊贩姓刘，他倒是没说自己为何移民到这个国度的原因。他的妻子并非上华族人，而是暹罗族人，比他还要早就来到了阿特拉斯。 方岳并没有深问什么，只需要确认他们的居住证是合法的就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克莱夫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劝告方岳，“你不应该去管这件事的，格林斯科兄弟可能跟那对华族夫妇有仇怨，他们会私下里解决的。” 方岳虽然知道克莱夫担心的是格林斯科家族那几千个红鼻子的问题，他还是对这个老警官的态度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冷意。 他一来就将警局中原本最有希望成为警局警长的森特给辞退了。如果他现在就要辞退克莱夫的话，在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的前提下，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属下的猜忌。 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警告一下克莱夫，所以他冷声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面对暴徒和罪犯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我的身份完全震慑不住他们，反而可能会变成他们的攻击对象？” 克莱夫愣住了，然后他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向了停在路旁的警车，问道：“警长，要不要我载你回去？” “不必了，我想要自己一个人转一转。” 方岳沿着这条街道朝着前方走去。和这片区域仅仅有着一街相隔不远之处的便是一片四周都被砖砌的围栏围住的街区。 街区的围栏之上每间隔着五十米的范围就会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而社区内部则有着全副武装的专业巡逻队24小时巡逻。 街区内的建筑都属于庭园或者宅院形式的，是一片很明显属于$$$级别的高档社区。而能够居住在这片街区当中的居民，都属于高收入者。 方岳就要靠近这片街区附近，就被两名穿着黑色巡警制服的警察拦住了。他们的目光坚定有力，身材保持的不错，很显然经常进行锻炼。当然那种服用了增强肌肉的激素类药物的气味隔着这么远，他还是可以闻得见。 只不过方岳也知道药物使用以前在帝国和联邦军队当中就很泛滥。 虽然军方明面上禁止了，但是这种迅速增强自身躯体肌肉力量的捷径还是会被不少士兵选择。甚至一些军队内部就鼓励这样干。 方岳当年所在的那支部队却从上到下严格禁止服用药物，因为当时他们的教官一再警告过他们服用这类激素类药物的严重副作用。不过因为他们都是被精挑万选出来的，即便不用服用药物，也一样是最优秀的。 但是现在这个秩序混乱的时代里，不可避免的让这类激素药物开始泛滥起来。甚至成为了规模的产业，已经变得无法禁止了。 此时这两个身上喷着体味清新剂的家伙站在了方岳面前，他们觉得方岳是一个危险人物，要搜他的身。 “如果我说拒绝呢？” 那位黑人巡警从腰间抽出了充电警棍，“小子！那么我会让你尝试一下被电到瘫痪的感觉！” 然后这名黑人巡警腰间的警棍就出现在了方岳的手中，他根本没看清楚警棍是怎么被夺走的。只觉得手腕一麻就松手了。 “现在我想要被电瘫痪的人是你了。” 这个黑人的搭档已经掏出了手枪，却被方岳贴身踩中了他的脚，反手一击，手背已经砸中了他的那个凸下巴上。而他手中的枪也同时落在了方岳的手里。 方岳并没有用太过超凡的力量和本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可不是这些普通人能比的。尤其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律师事务所。而对付这些家伙，他只需要展现出自己曾经在军队中学到的那些战斗技巧就已经足够用了。 现在方岳直接将电棍中的电击力量调到了最高，啪的一下就抽中了这名黑人巡警的身体，而后他飞起一脚踹飞了他的那位白人搭档。 接着他又熟练的将他们身上藏着的枪都搜了出来，单手就将这些手枪全都拆成了一地的零碎。把子弹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方岳这才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了证件和警徽，对着这两名巡警问道：“现在你们还想继续搜我的身吗？” 然后他冲着这两名巡警呸了一声，他开始还觉得他们可能是警惕性太高，现在回想起来，才意识到是有人给他们了指示，希望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他的目光看向了附近的一座大概有八层高的新式楼房，他在那个楼房的顶端看见了一个正举着双筒望远镜的黑色人影，正在暗中观察着他。 他朝着那个人影伸出了一根小拇指，做出了一个鄙夷的动作之后，便继续沿着这条四周遍布的商店、酒吧和娱乐场所的繁华商业街，慢慢散着步。 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那些人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传到了“他们”的手中。 “看起来我们的小朋友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帮手。” “我觉得他没办法控制的了这个人。” “他是个很强悍的家伙，但并非没有弱点。钱、女人、权力、力量……凡是男人追求的，他总有需要的。” “该死，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先给这个嚣张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吗？” “先生们？我们都是生意人，为什么我们要去得罪这样一个亡命徒。你看见他的眼神了没有，轻蔑、嘲讽，不屑一顾。他根本不怕我们。” “所以我们应该让他感到害怕，从他肯接任警长这个职位后，他就注定是我们的敌人。” “不不不，你错了。你怎么会认为他想要跟爱德华那个傻逼绑在同一个战车上。他们不是同类人，我们完全可以拉拢其中一方。” “但是我们不了解他，我不信任爱德华公布的那些资料。呵呵，区区的纪元联盟政府的那些烂泥一样的军队，绝对不可能培养的出这样卓绝的狠角色出来。” “你觉得他可能出身自联邦或者帝国的军队？” “不，已经可以证实了，他应该出身自帝国军方。因为我的一位下属就在昨天晚上，跟他打了一架。” “是谁？” “帕尔莫斯！” “天哪！帕尔莫斯居然没有把这个小子给打死！反而让他还好好活着？活蹦乱跳的？” “先生们，帕尔莫斯说，他绝对不愿意在跟这个人打上一场。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所以他认输了。” 一时间整个大厅当中寂静一片，一声咳嗦从一位威望极高的老者的口中传来，“所以我想如果大家不想真的随时都要戒备着，提防着，生怕哪一天就会静悄悄的死去。要么将他彻底的消灭掉，要么就将他拉拢到我们这一方来。” 第十一章 傍晚时刻 河景市其实并不大，却泾渭分明的被几条街道和护栏划分为了几个区域。 旧城区，像市政府、法院、警局和医院还有一些商店、餐馆都聚集在这范围之内。剩下的便是那些低矮的旧式临街排楼住所。 这里街道并不不规范，许多地方还保留着一百多年以前的规划和早就已经快要变成危房的老建筑。同样这里隐藏着河景市的历史。 新城区相较于旧城区来说，面积要广阔的多，许多大公司都集中在翡翠河的东岸。像一些中产阶级高层社区则环绕在这片中心城区附近。 总体来说，河景市的生活悠然，节奏缓慢。市民们平时喜欢在具有当地特色的餐厅前的露天餐桌上小声的谈话，吃着饭。 时不时能够看见打扮怪异，身上带着各种纹身的附近居住在保护区的土著们，骑着马从街道上行驰而过。这些保护区不是位于更南方的荒原之上，就是附近的山谷当中。 这些土著们有着自己的一整套生活方式，他们甚至在保护区内部实行着自治。而河景镇当年的创建者们曾经和这些土著有过协议，所以双方之间合作却又互不干涉。这些土著在本地形成了很大一股难以根除的黑暗势力，甚至许多帮派都和这些土著之间有着联系。 方岳走在这条位于新城区和旧城区交界处的蜿蜒长街之上，他看着这条街将这座城市分割成为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似乎也代表着这座城市的两股势力。 方岳能够看得出城市警察总局因为人手不足的窘迫感，哪怕真的有想要有一番作为的警察，久而久之也会被其中的那种看不见的暮气所沾染，渐渐的变得漠然起来。 毕竟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无非是一件工作而已。更何况警局因为财政的问题，薪资相较于其他已经私有化的分局来说，至少低了1/3。【零↑九△小↓說△網】 警局所面临的困境其实很严重，尤其是对他这位刚接手的警长来说。 就在这时，方岳看见了不远处一个肥壮的黑影大庭广众之下就冲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他手中还拿着一根上面布满了钉刺的钢棍。 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家伙，但很显然这个家伙却认得自己，他的一双眼睛散发着如同兽性的疯狂。这是一个本地土著和西方大陆白人的混血儿。 混血儿的优势在他身上体现的很明显，足有两米多高的身躯，看起来就如同一头直立着的大猩猩。 方岳呢，虽然在他已经算是身材高壮的了，但相比起眼前这个家伙来说，却显得瘦小了许多，这个家伙比警局的坎贝尔还壮的多，整个人足有他的两倍大。 然后就听见这个家伙怒吼着：“小子！你死定了！”。 街道上的许多行人都躲避到了附近的店铺中去了，一时间，原本还显得有点喧闹的街道变得安静起来。 “我等着！” 方岳冲着这个极端危险的壮汉勾了勾手，他已经看见不远处的警局有警察走了出来，然而这些已经被安保公司私有化的警局警察们，居然远远的站在那里，并不上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告。 这让方岳突然明白了，这又是一次试探，或者说是那些人想要给自己一个警告。 这种情况让方岳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在河景镇，表面上来说警察局还有着一些威慑力。但是对于像这些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势力，就显然没有什么作用了。 所以河景镇这样的小城市里，总是暗藏着一股真正可以左右整个城市命运的强大力量。 至于这股力量有多强，方岳并不清楚，却也知道，至少像他们那样的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肆无忌惮。【零↑九△小↓說△網】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让这些家伙真正得到一次教训就是了。 看着这个硕大的壮汉暴怒着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方岳却觉得他的动作其实如同慢镜头在自己眼前播放一般，周围的一切也在这一瞬间开始变慢了。 这并非是时间真正放缓了，而是因为方岳那远超一般人类的五感之下，导致他的神经反射能力在急速提升着。 方岳轻松自如的抓住了这个壮汉砸向自己的那根钢棍，然后一拳就轰中了对方的面孔，直接将他重重的打飞出去。 其他人眼中，却是这样一副情形，没人能看清楚方岳是怎么欺近这个壮汉的，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时，钢棍已经落在了方岳的手里。 然后就看见这个体型庞大的怪物被方岳极快的一拳直接轰飞出去，高壮的身躯朝着后面滑落了几米远，便这样直接昏倒在地。 只是一拳，根本没有第二拳，这个一向以打架拼命凶残的怪物被这个高大的青年给打晕过去了。 方岳提着那根棍子，继续朝着这个已经倒在了地上的怪物走了过去。 他丝毫没有将这个怪物和将他释放出来的那些人放在眼里，自然也不清楚，他刚才的那一拳，给所有看到了这一幕的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慑。 然后众人就看见方岳举起了手中的那根不满了尖刺的钢棍，朝着这个怪物的身体直接一棍子砸了下去。 他并没有当众杀死对方，也没有废掉对方，但却绝对给他留下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他要警告那些想要继续试探他的势力，既然你们无所顾忌，那么我也没有。 这片土地上其实秩序和法律到如今已经开始失却效用，大家仅仅都是披着一张皮而已。但揭开了这张皮，真正决定胜负的，便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所以双方是继续还披着一张皮，互相之间在秩序的范围之内玩游戏，还是说要真的正面冲突，全看“他们”的选择了。 方岳打了一个电话，他要让警局的人过来将这个被他打昏过去的家伙给带回去。他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正在看戏的那几名分局的警察，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那几名警察虽然是被安保公司雇佣的，但名义上他们还是从属于河景市警局总局的管理。 他们走了过来，并没有问询什么。因为方岳已经朝着他们亮出了自己的警徽，虽然他明天才算正式上任。不过这样的小城市，规矩还没有那么严格。 如果这是在战前，方岳知道今天他至少触犯了数不清的法律和制度。然而现在，他要让这座城市的那些势力明白，什么才是秩序。 “你们明白现在该怎么做吧！” “明白，BOSS！” “很好！” 然后方岳抱着双臂站在了不远处，他在等待着警局的人赶到现场。很快就有警笛声从附近传来，而后他看见了马里恩、克莱夫、吉尔、金泽封、莉迪亚、埃利奥特和坎贝尔全都来了。 他们首先就看见那个躺倒在地的巨人，马里恩惊呼了一声，“瓦萨卡！居然是瓦萨卡这个怪物！” “冷静！” 方岳很不满意他的属下这种惊惧的神情，就算这个瓦萨卡是一个很强的战士，一个搏击高手。但是相比起他之前遇到的那种“极限猎杀武士”来说，跟一个三岁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说明这个混血儿虽然继承了这片大陆土著的身体天赋，但却并没有获得他们族中真正的传承。 只不过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很显然觉得这样一个“怪物”已经足够用来对付他了。但他真正愤怒的是这些人的肆无忌惮的程度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吃惊。 “把他给我带回去，关起来！” 埃利奥特看向方岳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坎贝尔则是尊敬中带着畏惧，马里恩目光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克莱夫则有一种惊惧，吉尔是担忧。金泽封这个高丽人的目光里并没有透露出什么，但却隐藏着很深的战意，被方岳察觉到了。莉迪亚则正在吉尔的耳边问着方岳的悄悄话，这个年青的黑发的女警官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火热的情感。 方岳没料到自己打败了一个在他们看起来根本无法对抗的搏击高手，反而比他到时候进行一番热烈的演讲恐怕效果还要好很多。至少几名年青人，他们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了足够的信心。 所以方岳并没有再责备什么，他也意识到了，如今这些属下，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普通人范畴。哪怕他们是警察，也无法接触到像他这么高的层面。 “Boss，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方岳摆摆手，“明天我才正式就职，今天我想要找个酒吧放松一下。” 吉尔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刚才没有受伤吧？那可是瓦萨卡，他以前参加过无限制格斗大赛，而且还当场撕开了一个人的身体。” “没事，你知道我的技巧很不错的。” “那么这个瓦萨卡？”哪怕这个高壮的身影已经重伤昏迷了，他们仍然觉得畏惧。 “如果他敢动，就开枪射爆他的头！”方岳在每一位下属的肩膀上都拍了一下，“拿出你们的勇气来，我们要大干一场。” 方岳这句话就不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了，而是一种宣战的誓言。甚至连誓言的祭品，都摆在了那里。 隐藏着暗中观察着的那些人，凡是被方岳那双眼扫过之时，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刺痛感。冷汗顺着脖颈滑落下去。 第十二章 突发命案 没人知道的一间餐馆临街的落地窗后，一位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黑人正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饭。【零↑九△小↓說△網】 他丝毫没有在乎自己旗下的搏击俱乐部中的那名金牌格斗手被人打成重伤的事情，反倒用一种很欣赏的目光，看着已经转过身，朝着附近一家酒吧走了进去的方岳。 “他确实很厉害，不是吗？” 黑人身旁坐着的是一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高个白人，他沉声道：“是的，他应该有过长期的军队服役经历。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军队。动作干净利落，眼光精准。更何况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那就等下让人去警局把这个受人蛊惑的蠢货给我抬回去吧！他已经受到了教训了，我希望不会出现第二次这种事情！” “老K，瓦萨卡可不是那种肯服气的家伙。” “呵呵，他肯定以后再也不敢继续去招惹那个东方人了，他的胆子其实很小。” “他的弟弟杰姆斯可不是简单的角色。而且我总觉得指使瓦萨卡做这件事的那些人，目的不止于此。” “所以我才需要去跟他解释清楚，有第三方的玩家加入了这个游戏。” 方岳正在这间拥挤的，人头攒动的酒吧当中喝着酒。他的左侧坐着的是一个衬衣领口解开，一脸疲惫的中年人。像这样的人酒吧里还有许多，闷着头，安静的喝着酒。 右手边则是一位穿着一套黑色套裙，露着白皙后辈的年青女人。这个女人正在用一种矜持中透着诱惑力的姿态，端着一杯淡青色的马提尼，慢慢的品着。 方岳则随便点了一杯白酒，正看着酒吧那个巨大液晶屏里正在播出的篮球比赛，打发时间。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篮球、橄榄球和棒球之类的运动，也没有什么自己特别喜爱的球队，更遑论球星了。这个时代的球星他一个都不认得。但他喜欢拳击，格斗这一类。 不过偶尔看看篮球也不错。因为战争而停摆的联赛，如今早已经火爆了十几年了。不少城市会将他们的球队视为自己的象征和骄傲。 “嘿！不请我喝上一杯？” 这个看起来像是个高级社交花的女人冲着方岳举起了酒杯。 方岳微微一笑，他不是什么清教徒，这个女人虽然有钓凯子的嫌疑，但她确实长得很有诱惑力，而且很会打扮，懂得将女人最吸引人的一面展现出来，权当是一段美丽的邂逅了。 方岳和这个女人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期间还夹杂着一些黄色笑话。而后他就看见一位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显得和这个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的中年黑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身旁的这名交际花很显然认出了这名黑人的身份，她的神情变得恭敬起来，朝着这位黑人微微点了下头，“K先生！” 这位原本可能会跟他有一段美丽邂逅的高级交际花已经悄悄离开了，她可不愿意和老K这个危险的人物牵扯在一起。 “K·凯尔，见过我们的新警长。” 黑人朝着方岳伸出了手，展现出了一个友好的姿态。方岳和这名黑人的手握住之后，他感觉到这个K先生的手开始发力，他也用相似的力量回敬了此人。 “你可以叫我Rock。” “好的，Rock，我没有打搅到你吧。” “哦，没有，只是一杯酒而已。” 方岳则注意到了就在老K身旁不远处，有一个头戴着鸭舌帽，将帽檐压的很低，遮着半张脸的高个子白人。 对方没有穿着西装，而是穿着一套休闲运动衫。但他却知道，这个人不但很强悍，有着一手好枪法。更是眼前这位黑人的保镖。【零↑九△小↓說△網】 酒吧一个安静，却显得昏暗的沙发间中，不远处的舞池便是跳动着的好似音符一样的年青人们。几名身体裸露的舞男和舞女做出各种充满诱惑的姿势。 “你知道吗？我年青的时候，以为自己可能会成为一个舞男。直到一件事改变了我，当然也成就了现在的我。”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仍然可以去做一个舞男，我会为你鼓掌。” 听见这话，老K的保镖冲着方岳流露出了一股杀意，然而老K却哈哈一笑，“警长先生，你太会开玩笑了。” 方岳能够感觉到那名保镖是一个很强悍的人，绝对比那个瓦萨卡要强悍的多。身上缭绕着一股常人不可见的煞气，至少手底下有着几十条人命。不过这名强悍的保镖对他现在来说却没有什么威胁，不过他又不是暴力狂，遇到谁都想要打上一架。 老K端着手中的朗姆酒，低声说着：“河景市是一座小城市，非常小，而且又偏僻。当地人既没有见识也愚蠢。但是你在这里住久了，就会喜欢上这里平静安宁的生活。” “嗯，这里的确很悠闲。”方岳端着一杯白酒，慢慢的喝着。 “你看见那个人了吗？”老K端着酒，示意着正坐在酒吧吧台前的一名中年人，“他叫诺维奇，是本地城市议会最有前途的一名议员。但实际上呢，他所在的家族都是一群放高利贷的恶棍。用钱去赚钱，拿钱去逼死别人，无恶不作。” 方岳端起酒，冲着老K笑了一下，却没有作答。 老K却不以为意，而是继续道：“我的家族历代就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几百年前，那些移民来了，他们定居在这里。他们都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但是他们却带来了我们这些本地人所没有的东西，所以这个城市被建立起来了。” “这片土地上许多城市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不过K，你来找我恐怕不是为了给我讲历史这种无聊的东西吧。” “瓦萨卡虽然是在我的俱乐部里打拳，但他却是自由的。” 方岳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我倒是觉得平时经常有这样的活动，可以让我的心情更愉悦。” “那么祝你今晚玩的愉快。” K并没有再谈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后就离开了这家嘈杂的酒吧。方岳斜靠在了沙发之上，然后他看见了一道熟悉靓丽的影子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正是刚才离去的那个女人，她熟络的坐在了方岳的身旁，拿起了桌上那瓶朗姆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警长先生，K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方岳好像有些喝醉的样子。 “娜塔莉。” “那就陪我喝酒吧。” 这个女人虽然和刚刚那名高级社交花相貌完全一样，但方岳却知道这个女人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了。她体内的灵魂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 方岳并没有打算管这件事。的确他是一名警长，但这些超乎寻常想象的生命，并不是他的管辖范畴。每一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则，当然也有各自的执法者。 “你身上的气息很迷人。”这个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个人类的女人试探着方岳。 “要不要尝试一下？” “就在这里！”女人似乎很惊讶的样子。 “到我住的宾馆来吧。” 娜塔莉跟着方岳一起坐上了他的那辆越野车，正要发动，一声微弱的枪声从酒吧一侧的巷道中传来，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但这一次却好像击中了附近的金属板。 方岳冲着女人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神情。 “看起来我们要改天了。” 娜塔莉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而是将一张名片从自己胸前掏了出来，一只手从方岳胸前划过，将名片塞进了衬衣口袋中。 “警长先生，有空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方岳则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张名片，上面果然是娜塔莉的名字，还有一个电话。这张名片散发着玫瑰的馨香。 娜塔莉刚刚并没有做出任何威胁性的行为，方岳却知道这个女人一直在试探他。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女人根本试探不出什么来。 方岳已经来到了枪声响起的那一条阴暗肮脏的小巷里。他走进巷道，昏暗当中，地上躺着一个人影，血腥气就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身中一枪的人正是刚才老K跟他说的那位有着大好前途的市议员诺维奇。他躺在冰冷肮脏的巷道里。 方岳立刻走上前去，先是按住了他的伤口，避免流血过多而休克。趁着他现在还清醒，询问了起来：“先生，你看清楚是谁打中的吗？” 诺维奇用尽力气摇了摇头，他只是轻声道：“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方岳叹口气，诺维奇已经被子弹击中了心脏，即便没有当场身亡，送到医院里也很难抢救回来了。他拨通了电话，先打给了警局，然后是医院。他就站在这个案发现场，开始观察起来。 从方才听到的两声枪响，到赶往现场，连一分钟都没有耗费，枪手却已经逃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这条巷子将两条热闹的街道连接着，所以凶手最可能便是朝着对面的那条街道逃窜出去。 方岳刚才并没有在诺维奇的身上发现子弹，也就是说击穿了他的心脏的那颗子弹应该就在附近的同时，另外一颗凶手也应该没有时间处理掉的。 墙角的一抹金属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弯下腰，从口袋中掏出来了一张手纸，将镶嵌在水泥地上的子弹给捏了出来。 第十三章 不合作的态度 子弹是非常常见的7.62mm手枪子弹。如果调查的话，只能通过警局的鉴证科再对比资料库。 幸运的是河景市是纪元联盟的一部分，拥有大概这个世界最完善和庞大的犯罪信息资料库。如果不是纪元联盟，而是更加混乱的西部和南部的那些地区，这个案子很大可能会变成悬案。 他在现场继续寻找起来，而另外一声枪响，击中了金属的子弹到现在还没找到。因为他清楚的听见那颗子弹是击中了金属后才发出的声音。 这条巷子当中，按照现场来判定，最有可能的就是……，方岳的视线落在了巷子靠近另外一端出口的一个铁皮垃圾箱。 就在他准备走过去时，先是警笛的声音从附近传来，然后就是救护车的嗡鸣声，很快便有警方人员和救护人员一起赶到了现场。 接着救护人员先是推着救护单车进了巷子，方岳朝着他们出示了证件之后，这时巷口却传来了争吵。 “嘿！嘿，埃利奥特你越界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巷子口传了出来。 “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现在就给我回去！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们会通知你们的。”略显尖锐的声音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传来。 “这里可是发生了枪击案，这属于我们总局的管辖范围，你们只需要配合调查就够了。” “哇！你小子现在的胆子真的变大了？” “我想不和你打架！” “你就跟你那个赌鬼老爹一样废物！” “够了！巴特，我们可不想把事情弄的不愉快。”莉迪亚的声音当中透着一股冰冷和强硬的感觉，而她的一只手已经摸在了腰间的枪上。 “哇！够火辣的小妞！听说你们换了新的Boss，哈哈哈，希望他能安安稳稳的多呆上几天，不要最后也变得像他的前任那样。” “哼，我们的Boss可不像他的那些前任！” “小乖乖埃利奥特，你的那个赌鬼老爹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也不知道他被打断了两条腿，剁了手，还能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风流快活了。” 莉迪亚抓住了埃利奥特的胳膊：“我们不必和他们发生无畏冲突，你如果不想Boss刚来的第一天，就被停职吧。” 方岳从巷子走出来时，看见埃利奥特正和一高一胖，从附近警局赶来的两名警察对峙着，莉迪亚就站在“海盗”的身后。 很显然埃利奥特和这两名警察当中那个名叫巴特的中年胖子之间有着仇怨。这可以从这个年青人的目光中感受得到。 “Boss！（头儿！）”埃利奥特和莉迪亚看见方岳后急忙喊道。 巴特的眼睛其实并不小，因为他的脸太肥的缘故，把眼睛挤在了一起。而此时他正在用那个看起来好像四周堆满了肉的小眼睛盯着方岳。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警长？” “不错，我就是那个新来的警长。埃利奥特刚刚说的没错，这个案子我们总局接手了。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添乱，同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义正言辞的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真的以为自己带上个警徽就是警长了。” 巴特身后的那个高个子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不符规矩，案子发生在我们的辖区。” “现在请你们不要捣乱，埃利奥特和莉迪亚，你们去勘察现场。” 埃利奥特和莉迪亚却被巴特和那个高个子给拦在了巷子口，“对不起，你们现在不能进入。否则……” “否则会如何？” 方岳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让埃利奥特和莉迪亚先退后，无所畏惧的站在了巴特和那个高个子的身前。 “按照553年河景市法院签署的4月条令规定，总局对河景市任何类型的刑事案件，都拥有优先调查权。【零↑九△小↓說△網】地区分局则应全力配合总局的调查。如果违反这个条令，则该分局的所有权，总局有权利重新收回。这条法令你们可以现在就去查证。” 方岳的目光一直盯着巴特和他身后那个高个子，“你们不会真的想要逼我启动这项权利吧！” 就在这是巴特接到了一条通讯，他神情微微一变，低声道：“小子，这一次算你走运，我们走。” 而后他就带着那个大高个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还是用他的那双小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方岳，一副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名义上河景市所有警察的头头放在眼中的表情。 “太过分！”莉迪亚恨恨的说了一句。 “先去调查再说吧。对了，鉴证科的人呢？他们怎么还没到？” “鉴证科的杰夫今天请假了，而其他人，Boss你还是忘记了比较好。” “为什么这样？”方岳好奇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不具备专业资格，除了杰夫。杰夫是一名专业的法医和现场鉴证专家。” “算了！”方岳也懒得再问，他就走向了那个垃圾箱，“埃利奥特，如果你刚刚上去揍那个愚蠢的家伙几拳的话，我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只不过能够忍住不动手，让我相信你是一个好警察。” “Boss，其实巴特就是打断了埃利奥特的父亲两条腿，剁掉了一只手的那个家伙。他以前是一家高级赌场的安保顾问，只是后来好像因为经济问题被辞退了，才来当警察的。” 方岳找到了射中铁皮垃圾箱的那颗子弹，当然他是在一堆垃圾中翻到的。不过这个子弹却让他陷入到疑惑当中。 9mm子弹，和之前7.62mm子弹并不一样。那么除非枪手有两把枪、或者说当时出现在这里的不止一名枪手。 方岳观察着地面，他看见了浅浅的脚印痕迹。在他的大脑当中开始产生了类似构图一样的影像，他在还原当时的情形。 诺维奇当时正站在这里，那么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条巷子里。 方岳将自己代入到了诺维奇的身上，他发现如果按照诺维奇当时所站的方向，那么他的面孔应该正对着的是斜向右的方向。 那里正巧是酒吧的那扇看起来像是锁住的侧门。然而这个侧门实际上是可以打开的。 这让方岳意识到了如果真的有枪手的话，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侧门，进入酒吧后，混入人群中离开。所以必须要调查酒吧的监控录像。就是不知道这个酒吧里安装没安装监控了。 另外一名枪手，则出现在了那个垃圾桶的附近。方岳在那里找到了脚印的痕迹，大概是那名枪手慌乱之中，踩中了巷子里润湿的地面留下来的。 方岳掏出手机，对着这个脚印拍了一张照片。就在这时，他听见巷外又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衫的杰夫出现了。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箱子，正是现场进行鉴证用的设备。 他开始在现场进行各种取证工作起来，手法熟练和专业。而且方岳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年青人有过在军队中服役的经历。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军医”，当年他也像眼前这位杰夫一样专业。这让方岳对于这位来了之后，就开始埋头工作的青年法医很有好感。 他正要走上前，鼻子却抽动了一下，然后他就从杰夫身上那浓重的香水气味当中问道了一股火药的气息。这种气息正是开枪之后才会残留下来的。而且应该是刚开枪不久，如果时间长的话，杰夫也不需要用香水来遮掩自己身上的那股硝烟味了。毕竟对于一名专业的鉴证人员，还有军队服役经历的专业法医。他应该懂得该如何销毁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然后他注意到了杰夫脚下的那双运动鞋，这双鞋的大小应该和现场留下的其中一个脚印是吻合的。 方岳意识到了，如果不是那种专业杀手的话，凡是犯罪分子，他们总会抱着侥幸心理，重返犯罪现场，来查探一下。 不过方岳并没有立刻指认杰夫就是嫌疑人，反而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在现场如何取证。 他几次前往那处垃圾桶附近寻找的行为，终于让方岳确认了那颗现在他还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的9mm子弹是杰夫射出的。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并非是杀人凶手，反而是现场的目击证人，甚至可能是知情者。当然也可能是他故布疑阵，本身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杀手。 这个杰夫他有着很明显的在军中服役过的那种习惯，方岳绝对不会认错的。 方岳觉得现在必须要去酒吧中查阅当时的监控记录，才能证实他的一些猜测。所以他让埃利奥特和莉迪亚继续在现场待命，尤其是要配合杰夫。而他则独自前往了一侧的这家大型酒吧。 “很抱歉，这里是私人场所，您无权调查我们的……” 酒吧的经理和两名保安正要阻拦，却被方岳直接用胳膊暴力的一拨，举起了手中的证件，“刚才这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我有权调查你们酒吧当时的现场监控录像，请配合！” 一名保安正要上前阻止，却被方岳重重的一脚直接踹飞了出去，他的拳头已经将另外一名保安给砸翻在了地上。 “今天我没有带枪，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方岳直接闯入到了酒吧存放监控录像的监察室，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了正在看监控的一名工作人员的肩膀上，拿着证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需要从晚上9：00到10:50这个时间段的全部监控录像。马上给我找出来！” 酒吧的经理此时走了进来，那名工作人员看向了经理。这位体型结实的中年人道：“按照他说的去做！” 第十四章 第一嫌疑人 从酒吧出来时，方岳看见莉迪亚正等在那里，“Boss，都已经查证完毕了。”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正是市长打来的。 年青人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Rock，刚刚我接到了医院的消息，诺维奇已经死了！这个案子必须要尽快侦破，绝对不能拖延！” “明白，我会尽力侦破的。你现在听起来好像正在医院？” “医院这边，诺维奇的家人我会帮你安抚他们的情绪，但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瓦伦尔尔家族是绝对会让那个凶手生不如死的。而如果他们觉得不满意的话，也会想方设法插手你们的调查中来。甚至抛开你们独自行动。” “听起来又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本地豪族了？” “总之你明白就好。” 爱德华挂断了电话，方岳皱了皱眉，瓦伦尔尔家族与其说是金融家，倒不如说他们是专业放高利贷的。只不过他们不但有着很雄厚的资金，还在一些地区有着雄厚的实业支撑。瓦伦尔财团确实不像格林斯科家族那么粗暴简单，但他们无疑更加难以对付。如同狐狸一样狡猾，又如同狮群一样强大。 方岳并没有要和瓦伦尔家族站在对立面的打算，毕竟他现在可是在帮着他们调查瓦伦尔家族的一位继承人的死因。理论上来说他是瓦伦尔家族的盟友。 想到这里，方岳似乎意识到什么，诺维奇可并不是瓦伦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只不过如果真的会像他所料想的那样，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回到了教堂一样的警局之后，吊灯散发着炽白的光芒。里面除了值班的文职人员之外，其他几位警探都已经全都赶到了现场。 “我们的市长大人现在很焦虑，因为大家都知道诺维奇的身份，还有他身后的家族。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全力办好这个案子。当然了，如果办不好，其实我们的舆论已经够差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不是么？但是你们愿意被当成笑柄嘛？我都可以想象，到时候媒体会怎么报道我们。【零↑九△小↓說△網】” 方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记住，我们是警察，而不是普通的公职人员，可以混吃等死的过日子。我们维护的是这座城市的秩序。” 方岳感受着众人的态度，哪怕是克莱夫，也至少没有走神，或者说没有露出那种无所谓的神情。 然后方岳就坐在前任警长的办公室的那张转椅上，这里如今已经变得空空如也，前任的痕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他打开手机，开始观察起从酒吧的监控系统里拷贝来的录像。 录像有很多，不过主要查看的还是诺维奇在这段时间里都接触了什么人。这时候他回想起了自己跟老K喝酒的时候，老K指着诺维奇时他看见的情形。 “诺维奇并不是想要来这个酒吧喝上一杯的打算，而是在等什么人？他到底在等谁？” 然后方岳就在这个显得并不太清楚的录像当中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带着兜帽的身影。这个人的身形很像杰夫。 他看见杰夫几次试图接近诺维奇，但却又好像在顾忌什么，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 “杰夫在跟踪诺维奇！如果这样判断，杰夫确实有着最大的嫌疑。但为何我却偏偏直觉，他并非是杀人凶手呢？” 就在这时，10：03分的时候，诺维奇好像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他的表情变了。然后他也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这个酒吧并没有在洗手间里装摄像头，这就导致方岳完全不知道当时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先是看见杰夫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候的监控录像显示的时间为10:34，而后10：41诺维奇出现在了洗手间的门口。 他走回了吧台，端起了摆在那里的酒一口饮尽后，便走出了酒吧。杰夫却并没有从酒吧中离开。但在10:46的时候，杰夫也从酒吧离开了。 案发时间为10:47到10：48之间。从酒吧到一侧的小巷话，时间只需要不到1分钟。所以杰夫作案的嫌疑是最大的。 此时杰夫正在警局的鉴证科当中，他在认真的分析现场得到的那些痕迹照片，还有任何有可能证明与这起案件有关的证据。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方岳就站在他的身后，靠着门，环抱着双臂已经注视他很久了。 当杰夫转过身看到方岳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心中一慌，手中的托盘咣当一下全都落在了地上。他慌忙的俯下身去，就要捡这些地上凌乱的东西，却听方岳问道：“听说你以前是一名军医？” “是的，头儿！”杰夫不敢正脸看向方岳。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 “当然没有！” “士兵，抬起头来！” 杰夫就好似条件反射一般抬起了头，他就听方岳问道：“你在隐瞒着什么呢，杰夫？” “我没有隐瞒什么。” “你撒的谎连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你不跟我说明白，那么很抱歉……我将会在这里逮捕你。而且面对我，你有自信逃得了吗？” 杰夫虽然比方岳还要高一些，而且身体也很结实、强壮。然而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个能够一拳就将瓦萨卡打晕过去的新任BOSS的对手。 杰夫还是沉默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方岳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说道：“很抱歉，你被逮捕了！其实我想帮助你的……” 当带着手铐的杰夫被方岳从鉴证科的办公室带出来时，不明真相的都不禁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们的新任BOSS。 “杰夫是此案的重要嫌疑人。” 莉迪亚关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将他带到审讯室去。” 吉尔从一旁咖啡机中接了一杯咖啡递给了方岳，“为什么是杰夫？” “我也不希望是他，不过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最大的嫌疑人反而就是他。马里恩，你现在就去调查一下杰夫最近的经济状况。” 审讯室中这一轮审问的是克莱夫和金泽封，然而杰夫就是一阵沉默。而如今随着将案发的时间线联系在一起之后，几乎可以确信他就是第一嫌疑人了。 不过方岳站在审讯室墙厚的玻璃窗前，看着杰夫。他可以确信，杀害诺维奇的绝对不是他。而且他也并没有因为诺维奇的死而感到任何轻松的情绪。相反，提到诺维奇的死因，他的神态很矛盾。 “杰夫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不错，他既不承认是他杀死了诺维奇，也不为自己辩护。” “杰夫平时是个什么人？” “脾气不错，而且他的家教很严格。全家都是圣恩会的信徒。” 这时只听埃利奥特说道：“Boss关于这个案子我其实有个猜测！” 方岳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诺维奇他所在的瓦伦尔家族，主要经营的是各种放贷业务。所以他们家族因此得罪了许多人。更何况诺维奇还是河景市的政治新星，最有前途的市议员。” 莉迪亚接过了埃利奥特的话茬，接着说道:“如果假设不是杰夫干的，那么会不会是有人看着诺维奇衣着光鲜，想要抢劫他？毕竟又是夜晚，而且还是那种偏僻的巷道里。” “诺维奇并没有什么财物损失对吧，如果我劫匪的话，只是抢钱的，首先就应该将他西服袖口的那两枚镶钻的扣子给扒走。就这种手工制作的扣子，也值不少钱了。” “如果是因为他的家族得罪过的人。这可就难办了，要知道整座城市里，恨不得瓦伦尔家族死的人能够占得到一半。” 方岳忍不住调侃道：“看起来诺维奇能够平安活到这么大，他已经很幸运了。” “若是没有他的家族，也会有其他人来干这些事情。但是最不能忍的是，因为当年和瓦伦尔家族的合作，导致市政府财政困难，我们总局连最基本的行动经费都变得困难起来。要不然也不会被迫从新城区的商务办公楼搬迁到旧城区的这座废弃教堂中来。” “所以说，如果单纯想要报复诺维奇的话，也包括诸位在内了？” “不错，整个警局都恨不得瓦伦尔家族去死。就是因为他们家族，才导致市政府一直处于财政危机状况，所以Boss你看我们，现在工资又低，福利保险也不完全。每天还要拿命去拼，却还要每天都在为各种贷款发愁。” “但这些都不过是在发泄情绪，还不至于真的想要诺维奇去死。所以说想要诺维奇死，肯定是有着真正的仇怨，或者说有什么把柄被捏在诺维奇的手里。” “不太像是职业杀手作案，否则诺维奇当场就已经死亡了。但是对方显然对枪械很熟悉，所以才能一枪击中诺维奇的心脏。” “对了，弹道分析如何？” “其中一把是资料库当中没有任何记录的GH-8型的7.62mm的制式手枪。而另外9mm子弹的分析结果，是一把波拉克U型手枪。而枪械持有人正是杰夫。” “也就是说，杰夫的嫌疑是最大的。马里恩，杰夫的财政状况调查的怎么样了？” “以前杰夫的财政状况很好，他甚至还有存款，简直就像个华族，根本没有什么债务问题！真是个好孩子。” 方岳知道除了他们华族人外，其他族裔好像都没有存款的习惯，反而更习惯靠着各种借贷来过日子。杰夫这么看起来简直像个另类。 “但是他现在债务有问题了？” “他现在简直就是个穷光蛋，甚至已经有连续半年，全靠他的母亲接济他度日了。他终于像一个真正的阿特拉斯人了。” 马里恩的话让方岳忍不住侧目，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了杰夫的嫌疑越来越大了。 第三十三章 催眠（一） 审讯室中的杰夫已经沉默了快两个小时了，这让警局的探员们都有些难办，毕竟他们跟杰夫之间关系还是不错的，而且杰夫也是个不错的人。 隔着玻璃窗的方岳正盯着审讯室中杰夫的表情，他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他正在试图想要隐瞒什么，这事关他很重要的人。很可能是他的亲人，也可能是朋友。但不管怎说，杰夫不愿意交代的话，他现在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而且要我说，这事情如果曝光出去的话对警局的舆论风评可是一点都不好。所以无论如何，在这件事无法隐瞒媒体之前，必须要撬开杰夫的嘴巴，问清楚，他究竟想要隐瞒什么。” “Boss，你不认为杰夫就是这起案子的真正凶手？”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杰夫他表现的很平静，他拒绝发言，完全可以要求律师。这样就麻烦了。” “麻烦？最大的麻烦是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他们会把你们的名声搞臭掉。而且别忘了这件事涉及到了一位市议员，而且是有着大好前途的那种。更何况瓦伦尔家族，他们可不怎么讲理。” 克莱夫咳嗦了几声，眼袋耷拉着，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但还要必须坚持着工作。 方岳还是很体谅老人家的，“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谢了！不过Boss，杰夫他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他因此而被冤枉成杀人凶手，到时候瓦伦尔家族肯定会想办法整死他的。” 方岳皱了下眉：“瓦伦尔家族他们真的敢这么做？” “这个世上还没有瓦伦尔家族不敢做的事。他们曾经在巴达坦和尤卡这两个位于这片大陆南方的产油区制造过惨烈的大屠杀，只不过消息都被封锁了。十几年后，才开始有人披露当年那两起被称之为意外事故导致大量采油工人死亡的事件的真相。瓦伦尔家族为了镇压工人罢工，动用了他们的私军。然而瓦伦尔家族仍然继续发大财。那个写了揭露文章的记者和发表了那个文章的主编在几个月后，就分别因为两起意外事故死亡。但所有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克莱夫去休息了，方岳看着此时正坐在审讯室中沉默的杰夫，皱了皱眉，端起咖啡走进了审讯室。 他安静的坐在了杰夫的对面，端着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警局的预算还真是苛刻啊，咖啡都这么难喝。” 杰夫沉默不语，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就好像是一位正在执行必死任务的战士一般。这种情绪方岳曾经很熟悉。 “你想要替人顶罪，但我会找到真相！那个时候，或许你已经被瓦伦尔家族给杀死了。这样一切又会重新回到原点。” 杰夫没有吭声，但方岳却好像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样，“原来如此，你并不想诺维奇死。” 看到杰夫那愣神了一下的神情，方岳知道自己猜对了。 “也就是说你当时非但没有杀死诺维奇，你开枪是试图想要救下诺维奇，或者说打中凶手。然而你打偏了，凶手逃跑了。” 杰夫闭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变得冷淡起来：“你不必试图说些废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曾经接受过极为专业的训练，你的这些小伎俩，对我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我知道，菲拉尔是吧！全都沙漠的地方，那里的沙盗很厉害，他们成群结队，甚至连军队的车队都敢袭击，所以能够在那种地方服役的人，你真的很厉害。” 方岳的话让杰夫不知不觉就放下了一丝戒备，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没错，我是在那里接受过训练。” “所以假设你是凶手的话，诺维奇根本不会看见凶手的身影。你只需要找到一个隐蔽的高点，轻轻扣动扳机，没有人知道诺维奇是被谁杀死的。” “哼！” 杰夫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什么，然而方岳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杰夫的肩膀，“你很喜欢莉迪亚对吧？你暗恋她。” 玻璃后面的莉迪亚忍不住怒了，“Boss他怎么能够这么说？突然问这些隐私的东西？” 然而杰夫却点了点头，“我是喜欢他。” “因为某种原因，你放弃了，那就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严重的问题，你缺钱！” 杰夫点了点头，“是的，我经济上遇到了一些问题。” 方岳坐了回去，他继续喝着咖啡，反而不再询问什么，这却让杰夫纳闷起来，他看着方岳手中的瓷杯上下晃动着。 瓷杯上反射的灯光很柔和，让杰夫觉得自己有些发困。就在这时方岳打了一个响指，杰夫猛然间清醒过来。 只听方岳道：“你刚刚骗了我！你受过反审讯的训练。真的很聪明，顺着我的问题，给出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需要钱，所以你去寻找诺维奇，是想要请求他的帮助。但是诺维奇拒绝了你，所以你愤怒之下，开枪射中了他的心脏！接着你又掏出了另外一把枪，碰的，制造了一个精心伪装好的现场。” “我认为我需要一位律师！” “那你为什么要沉默呢？你觉得这样做，可以通过律师帮助你把这个案子拖延下去吗？你实在太傻了！这个时代，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证据。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我们又轻松，有什么不好。我完全可以按照刚才的那种思路来为你结案。” “无耻！你这是在诬陷我，我根本没有杀他。” 方岳呵呵一笑，“有趣，你这句话又是真话。安心，刚才我的确是在吓唬你。但是你确实需要钱，而且确实和诺维奇之间有联系。所以你才是当时真正的第一现场目击证人，而且你还开了枪，结果却没能射中歹徒。但这不正常，因为你是一名很优秀的职业军人。” 杰夫叹了口气，“你很厉害，但是这些都是你的一己之见。不过你尽可以查看我的手枪。” “啊，不，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我可以确信当时现场的第二枪是你开的，但你肯定早就把枪给想办法销毁了。至于你去寻找的那颗子弹，你完全可以以我是鉴证官，去现场搜寻证据的理由搪塞掉。我相信警局也会采信你的这种说法的。” 杰夫听见方岳这样说，反而冷静下来，“那么你究竟想要问什么？” 第十六章 催眠（二） “你这样是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或者说瓦伦尔家族只需要怀疑，就可以找人做掉你。所以说你肯定在怀疑真凶，他是你所认识的人，但是你又不愿确信是他干的。所以我们只需要慢慢从你身边认识的人开始查起，总是能够查找到的。但是说句实话，我觉得你现在这种选择很傻，很可能会毁掉你所有的前途，包括你的家庭。” 方岳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审讯室，结果迎来了众人疑惑的目光，“Boss你的魅力还真大啊，现在杰夫终于肯开口了。” “不过Boss你居然那么说？” 方岳笑着对莉迪亚道：“我只是反过来说，其实是你暗恋杰夫才对吧。” “没有的事情，请不要乱猜。” “也就是说杰夫他是在替人遮掩？” “他本来就不是杀人凶手，只不过他在隐瞒什么。对了，查一下杰夫他的账户最近的流动情况，按理说以他当鉴证官的薪水养活自己是够用的。所以他肯定自身没有经济问题，然而他现在所有的钱都没有了。那么有问题的就肯定是他的朋友了。至于他的亲人，父母都在本地，条件尚可，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你为何会有这种怀疑。” “因为刚才我几次提到了他的服役问题，每次提到这里，他的心跳都会加速。这是瞒不过我的耳朵的。” “如果最后证实他包庇隐瞒杀人凶手的话，这同样是犯罪。” 方岳咳嗽了几声，“这种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我根本什么都没听见。不过要尽快了，他现心中很矛盾，非常的矛盾。” “Boss！查到了，刚刚我检查了杰夫的账户，发现他近几个月经常往一个名叫琼斯·塔法尔的账户名下汇了几大笔款项。这几乎是他所有积蓄了。” “还真是好兄弟啊。这个叫琼斯的人，很有意思。查一查他是谁，还有他是否有服役经历，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和杰夫一起曾在菲拉尔服役过？” 马里恩立刻按照方岳的吩咐去检查了，琼斯的信息在纪元联盟的犯罪数据资料库里有备份，原来在三年前他就曾经因为盗窃罪被判了六个月。之后出狱了，还是不断的犯下各种小罪行。在纪元联盟的不少城市里，他都是警方黑名单里的人物。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有过在菲拉尔服役的经历，还是一名上尉军官。而那个时候，应该是杰夫刚到菲拉尔服役不久。 方岳看了一下时间，他重新走进了警局的审讯室，这次他端着的是一杯热可可，还拿着一根烤熟的香肠。 烤肠和热可可散发出的香气让已经呆了几个小时的杰夫感到有些饥饿，方岳这个混蛋却像没有看见杰夫的表情一样感慨起来，“警局的热可可要比咖啡好喝多了，还有这烤肠。你看这根烤肠的外表，多么酥脆，多么滑嫩。你闻闻这个香气，是不是回想起了自己在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那种忍饥挨饿的时候，那种想要吃上一块肉，却需要和无数同类搏斗的时候。” 随着方岳一句又一句的话说着，杰夫突然眼睛一红，就要抢夺方岳手中的那根烤肠。结果却被方岳躲开了。 “士兵！如果想要得到食物，就必须要展现出你的勇气！不要表现的好像是一个孩子！要像一头饿极了野兽！” 方岳的声音让杰夫甚至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曾经在菲拉尔服役的时候，他拼命的抢夺着，然后被方岳一次又一次的踢飞出去，掀翻在地。 吉尔和埃利奥特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马里恩毕竟经验丰富，惊呼起来：“Boss把杰夫给催眠了！让杰夫以为现在还是在菲拉尔训练的时候。而现在他所扮演的角色，恐怕就是当时琼斯上尉所扮演的角色。” 就听见了杰夫的哭声，“上尉！我真的不相信是你，但是当时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士兵，你看见了什么？你真的看见是我杀死了诺维奇吗？” “没有，但当时你就在现场，而且你手中的那支手枪是你最喜欢用的毕萨特。” 毕萨特手枪的确口径有很多种，但杰夫所说的很显然是7.62mm口径的一款。当然他现在情绪激动之下，当然不可能说的那么清楚。 方岳在杰夫的肩膀拍了一下，“冷静下来，先睡一会儿。不过等下再次有人叫醒你的时候，你就会将你当时所看见的所有事情全都说出来，保证没有任何隐瞒。” “是，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隐瞒！” 方岳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走了出来，“好了，他的精神崩溃了，现在想要问什么，都会说出来，甚至连自己少年时候对着谁**都会说出来的。但是我真的不建议你们问这方面的问题。” 然后方岳揉了揉额头，他看上去似乎精神很疲倦，不过还是坐在了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因为刚刚他角色扮演的时候，想起了曾经在帝国军队中服役时的那段时光。 他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个时候自己真单纯啊。相信战后的世界会成为一片真正自由的乐土，相信帝国会成为自己未来终生所效力的国度。 然而这一切呢？如今纪元市还是纪元市，而曾经为了这个理想所奉献甚至牺牲的那些人，却全都渐渐老去，开始步入了暮年。 方岳心中原本潜藏的那股怒火就越炽烈。所以他面无表情的坐着，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直到吉尔端着一杯热茶递过来道：“如果不是Boss你用了催眠术的话，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没办法撬开杰夫的嘴巴。” “战前催眠术可是违法行为，你知道的，那时候律师可是很难缠的，司法系统也绝对不会允许我这种不遵守规矩的人来查案。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了。我只需要查清楚真相，还杰夫一个清白，找到真凶，给瓦伦尔家族一个交代。” “但这座城市我想现在或许就需要一个像你这样不按规矩的警长。” “好啦，不要想的太深。我选择成为一名警长，当然有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了。” “是什么利益呢？” “我缺钱，而且我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来养老！” “我不信，你这么年青，怎么会想这些。” “哎，有时候说真话，居然也没人信。” 第十七章 就职仪式 吉尔看见方岳的脸色这么差，有些担心，“莫非使用催眠术，会对精神有伤害？” “只不过是回想起了过去在军中一些经历。” 看着吉尔忧心的目光，方岳笑了起来，“哈哈，没事。过去的事情何必再多想呢。反正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就在这时埃利奥特兴冲冲的从审讯室走出来道：“Boss，我们问出来了，杰夫确信是琼斯干的了！琼斯从军队离开之后，不知道为何欠了一大笔钱而破产了，所以一直都是杰夫在接济他。所以杰夫想要去找诺维奇，希望从这个放高利贷的家伙那里借钱帮助琼斯还上欠款了？” “因为琼斯曾经救过杰夫一命。而且还是杰夫曾经的长官，所以他想要报恩。” “结果他却看见了疑似琼斯的人是想要抢劫诺维奇，还是说其他原因呢？” “这些我们就不清楚了。” “所以说，只有找到琼斯才能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 “马上发布全境通缉令，还有警告，这个人非常危险。” …… “你没事就好。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别忘了明天你还有就职仪式。” “我都快忘了还有一个仪式，也就是说现在我还不能算正式的警长，却白干了一天？” “我倒是觉得这样会使你对警长的工作印象深刻。” 路上，吉尔看着已经没有什么行人的街道，“有时候我也向往大都市的繁华生活，但我的祖辈历代都在这座小城中，所以最终我还是选择留下来。” “大都市，小镇各有各的好处和烦恼。” “那么你喜欢呆在大都市，还是小镇呢？” “我无所谓，在哪里都可以适应。现实一些来说，我还是会选择大都会。因为机会更多，当然也更公平。” “我都快忘记了你可是华族人。相比起我们来说反而更喜欢生活在大城市的那种快节奏生活里。而且你们总是那么努力的去工作，生活。好像永远都不想停下来。” “这是因为生命在于运动。” 很快便到了方岳现在所居住的旅馆，这是一家位于老城区和新城区交界处的老式旅馆，房间比较小，窗户玻璃厚厚的，有些看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象。 毕竟现在方岳还没有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租住的地方。吉尔陪着方岳一起走了进去。 “这次你会留下多久？” “留到不想留下来的时候吧。” “我总有种感觉，就好像你可能明天就会突然离开？” 方岳没有回答，而是将吉尔搂在了他的怀中。吉尔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在方岳身上有一种让她好像被父辈保护的那种感觉。 所以吉尔轻声说道：“留下来吧！” 吉尔从梦中醒来，她看见方岳正坐在床边，伸出胳膊搂住了方岳的脖子，刚才方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兽性的狂野让她迷醉不已。 静静的，她不想说话，方岳也同样没有说些什么，反而站起身去了浴室，在冷水喷头下冲洗起来。冰冷的水浇熄了方岳身上火热的欲望，当他回到房间后，吉尔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了。 “你很漂亮！” “是吗？我觉得你也是。” “你要用漂亮来形容我吗？” “难不成用狂野的野兽，或者说野蛮的野兽？发狂的野兽？” “今晚留下来吧。” “等你有了落脚的地方再说吧，我先走了。明天记得要早点赶到警局，就职仪式可是很重要的。” 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中后，方岳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一个鱼跃而起。【零↑九△小↓說△網】望着镜子中的那张年青而刚毅的面孔，不禁感慨年青就是好。 方岳知道，自己如果按真实年龄来算，已经是个中年人了，这并不妨碍他可以拥有一个青春健康的体魄，很可能这个体魄还要更加漫长的时间持续下去，哪怕他有一天厌倦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会有任何衰老的迹象。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仍然对生活抱有乐观向上的态度，对这个世界还远没有到厌憎的程度。 当方岳赶到教堂警局之后，他的下属们都穿着整齐的制服等着他。而熨帖整齐的一套符合方岳身材的制服已经送来了。 正在帮着方岳整理衣服，让他看起来显得更精神一些的吉尔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家人来参加你的就职仪式？” “我没有家人。” “好了！晚上我们还要去市政厅参加一场欢迎会，可能会遇到那些家伙们。” “什么家伙？” “新城区的那些代表们，商人、公司经理，记者之类，当然还有我们的那些同行的头面人物。” “听起来像是他们想要分裂这座城市一样？” “不错，以前我小的时候，就有一个西岸开发计划，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计划就这样搁浅了。但是东岸，老城区的北方和东部，新的道路、住宅区、商业区开始兴建起来。然后那条街道好像一道墙一样将老城区和新城区给分割了起来。从那时候起，老城区的状况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好。财政问题、犯罪以及大规模的逃离。” 方岳整了整自己警服的领口，“也就是说，这些人在发现无法彻底对付河景市传统势力的情况之下，便决定建设一座新的城市。” “是的，所以说，你这位警长其实有些名不副实。名义上你是整个河景市和翡翠河上游地区的警长，然而实际上你真正有权管辖的范围只有老城区这一片地区。也是现在河景市最没落，秩序最为混乱的地方。” 方岳冲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那是以前，现在我才是警长。” “但愿如此，至少我可以看出来，你和他们都不同。跟我的爸爸也不一样。” 方岳知道如果吉尔说爸爸，那就是说她的继父，提到父亲则是鲍里斯。 吉尔又帮着方岳整理了一遍衣服，现在你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警长了，“好了，我应该对你有信心。” 穿着一身整齐的浅棕色制服，胸前带着警长警徽的方岳站在市议会大厅。 他看着座位上，只坐着市长，检察官和几名市议员，以及警局的七名高级警员和一些必须的政府工作人员，书记员。 来的人并不多，不过这也正常。大概是反对的一方在表达着一种不支持的态度。但也可能是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方岳见面。 面对着河景市法院的总法官，方岳将左手按在了一本名为《河景宪章》的厚皮书上，举起了右手，“我郑重庄严宣誓，我将支持、维护和捍卫河景市政府，河景宪章与纪元盟约，我保证从未在任何情势下，做出任何失职行为，……在本市法律和纪元盟约的范围内，我完全有资格出任公职。我将完全忠诚履行我即将出任的河景市警长的职责！” 简单庄重的就职仪式之后，方岳知道自己便算这座小城的正式警长了。 鲍里斯所留下的NCC防护安全公司和黄金宝藏，以及那个名叫WolframandHart律师事务所的调查，也需要在暗中进行。不过有着一个警长的身份做掩护，倒也不错，可以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市长爱德华拽住了正要离开的方岳，“等下，你还要随我去一同出席一个记者招待会。” “还有招待会？” 爱德华的表情有点怪，“嗯，等下你要注意一下脾气，必须要给公众一个良好的印象。” “那还是继续我的工作比较重要。” “不，你是警长，你代表的是总局的形象和整个河景市警方的形象。现在关于案子的事情，暂时就先交给你的那些下属就行了。最重要的是你要通过那些媒体，给公众们传达一个良好、放心和安全的形象。” “嘿，我又不是形象代言人。我只需要办好案子就足够了！” “和媒体的关系很重要，更何况这种安全感并不是说你能破多少案子就能带来的。你要明白，当案件发生的时候，公众的安全感就已经被破坏了。” “让公众生活在这种虚假的安全感中，难道就可以让他们真正的安全吗？” “你不可能消除犯罪，你只能尽量让犯罪远离公众。所以我们需要媒体宣传。” 方岳叹了口气，他明白爱德华所说的这些。是的，这个时代的传媒更加发达，舆论也变得更加重要。河景市虽然不大，但毕竟也是有着几十万的居民。 “好吧，我会保证带给他们一个良好的印象的。” …… “河景报道”是河景市当地最大的一家传媒机构，包括可报刊、杂志、电视和网络传媒。作为资深记者莱卡特，已经为这家传媒担任记者长达23年之久。 他还记得在战争刚刚结束之后，帝国军队从河景市附近的军营撤出之后的情形。当时河景市的居民都觉得从此彻底自由了。 后来原本是兵营的地方就被一家大型安保公司购买了。这家安保公司便是如今河景市本地最大的“多项防护安全公司”。不过这家公司的背景非常神秘。 再之后，便是长达近10年的动乱期。 第十八章 新闻发布会（一） 河景市战后10年的动乱期，可以说是当时帝国和联邦两大势力收缩之后，整个新世界的一种缩影。【零↑九△小↓說△網】 尤其是在这片没有国家存在的土地之上，帮派横行，除了少数重要的地区之外，绝大多数的城市不是彻底沦陷，就是开始变得比战前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的多。 这期间河景市每一天都会有各种命案发生，街道上经常行人匆匆，而后就有尸体从半空跌落，或者突然被人抬出来丢在了地上。 当时河景市连续换了19任警长，其中有15位全都中枪而亡。剩下的4任也都没了踪迹。这期间，市长也在任期内死了八位，剩下的两位则被关进了最高等级的监狱当中。 后来，从外面来了一位强悍的警长，他一上任就先是突击了东区那里的一座工厂，而后他不断的去破坏那些人的勾当。而他也被视为终结了河景市10年动乱的标志性人物。 当时很多河景市民会觉得，这位强悍的钢铁战警会成为这座城市的象征，会让他们感到安全。然而他在上任的第15个月份，赤身裸体的死在了本地的一家妓院当中。 之后虽然再没有之前10年那么动乱不休，但很显然那些势力开始以一种全新的面目，更加深入的掌握了这座城市。 表面上看起来，现在的社会秩序简直要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实际上，莱卡特知道，现在的情况其实并没有比那10年强上一丝一毫，而是被一层更加不易察觉的黑暗笼罩了。这种黑暗深入到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让所有人都会为此感到恐惧。 莱卡特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花白的头发，看着手中关于新任警长Rock的资料，他有两个名字，Rock和方岳，是一名华族。像是一个强悍有力的角色，但也有自己的劣势，那就是他孤身一人。 他看到了太多这样的年青人了，但他们绝大多数不是屈从于现实，就是最终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之路。【零↑九△小↓說△網】 但并非所有记者都像莱卡特这样，为河景市的未来感到担忧。在莱卡特的右手边，另外一侧的记者席中，有一位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看起来很有活力的年青记者。 他名叫格兰仕，是EPCN派驻到河景市的记者。EPCN在整个纪元联盟甚至是全世界都是享有盛名的世界级传媒。所以他在面对现场这些更多都是本地传媒的记者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感。 而且在来之前，他收到了一条秘密的线报，那就是现在警局正在调查一起大案子，那就是昨天晚上一位本地的市议员被枪杀在了一家酒吧旁的巷子里。而警方目前锁定的嫌疑人当中便有总局的一名鉴证官。而且就在昨天晚上，总局和那条街道上的分局的几名警察之间似乎发生了冲突。 这可真是不小的新闻了，要知道在河景市这样偏僻的乡下土地方，除了前不久刚刚发生了连续的政府要员自杀和意外死亡事故外，大概就要属这件案子最劲爆了。 格兰仕对于河景市政府居然选择雇佣一位华族担任警长而感到愤慨。他是一个白人至高主义者，认为白色人种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 同时他也是一位虔诚的光照会的信徒。而这个教派有着很极端的教义，认为这个世界上神袛创造了人类和其他。而这里的人类就是白种人。其他都是罪民，必将下地狱。 格兰仕看着方岳的照片，“虽然看起来长得并不像，不过你的资料上显示的却是华族裔。无论你是自甘堕落也好，还是真的来自于东方那个原始、落后和封建的野蛮人国度的垃圾，你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名警长？等下我一定要让你那堪比猪猡兽的脑子明白，警长不是你这种原始人有资格担当的。” 其他一些记者，很显然也分为了支持、中立和反对这样大致三派。 支持一方其实就是市政府请来的托，他们会选择性的问一些容易回答，同时容易获得公众好感的问题。这是为了维护警局和警察形象。中立派系则占据了大多数，这些记者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偏向，他们更多想要通过提问来向公众告知这位新警长是一个什么人。反对的则自然是各有目的，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位警长明白，以后跟他们这些大记者们打交道时候，要老实一点。 警局的七位高级警官都上前拍了拍方岳的肩膀，意思是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这一边。这让方岳还是很满意的，显然他昨天的表现，至少让他们获得了信心。 克莱夫经验丰富，低声道：“等下若是遇到了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微笑的说，对不起，无可奉告。虽然这样会让你的形象变差，但却不会很差。” “我宁愿去被罪犯拿枪指着，也不想面对那些记者的话筒！” “他们喜欢没事找事。” “媒体总是喜欢用夸张的语气来报道事件。他们需要眼球，需要关注度。” 市长爱德华急忙上前阻止：“好了，我知道你们对媒体有怨言，但是这场发布会是必须的。” 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爱德华一脸矜持和职业化的微笑，良好的家教，让他此时显得不失亲切的同时又保持了一种彬彬有礼的形象。 方岳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记者们，他们不问，他是不会主动去说什么的。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事不是靠说，能动手绝对不动口。 一名记者举起手，新闻官示意可以提问了，“Rock警长，请问您对于河景市目前的治安情况有什么要向公众传达的。” “一切正常。” 另外一名记者举起了手，“Rock警长，您的前任因为与帮派之间的黑金交易曝光而自杀，请问您对此有什么要说的。” “我和他从未见过面。” “但他的女儿目前还在警局担任高级警官。” “吉尔是一名优秀的警官，我们警局的成员的操守都值得信任！” 新闻官示意另外一名记者提问，“就在昨天，您在闹市当中制服了一名手持凶器，公然向您袭击的暴徒。而后我们得到消息，这位暴徒名叫瓦萨卡，是一名无限制格斗的搏击手，而且曾经获得过亚军。请问这是否是警局故意安排的一场戏，目的是为了让公众觉得您这位新任警长是一个强有力的角色，哪怕是凭借肌肉，都足矣保障他们的安全？” “我的确制服了一名手持凶器的犯罪分子，目前这位暴徒已经被严密看押起来，他不会再对公共安全造成破坏。” 方岳避重就轻的回答，让这位记者又问了一遍，“那么这是否是一场演戏呢？” “这绝非是演戏。” “可是您并没有受伤。” “这恰好证明了专业警方人员和业余的搏击爱好者之间的显著区别。那就是我们更懂得如何快速有效的制止犯罪，下一个。” 方岳知道这名记者不怀好意，他直接提示新闻官让另外一名记者发问。 “据我所知，Rock警长您有在军中服役的经历，请问这段经历对您现在的工作有什么帮助。” “正像刚才那位记者的疑惑一样，我想这可能就是答案。” “也就是说您擅长制服这种肆意破坏公众安全的暴徒，同时有着非常专业的知识来帮助您成为一名优秀的警长。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们这座城市会变得更加安全。” “不错，我相信这座城市在我和我的下属的保护之下，会变得更加安全。” 然而这时一位记者直接站起身来，他冷笑了一声：“然而据我所知，总局所负责的旧城区域的犯罪率一直以来都是居高不下，相反其他几个街区和西岸开发区的治安评价正在稳步上升当中。这恰恰说明了，总局现在的警员全都不合格。请问您如何能够率领这样一群完全不合格的警察下属做出这样的保证？” 方岳心中暗恨，确实现在旧城区的治安状况每况愈下，而且这里人员构成复杂，同时城区建设混乱。总局人手经费都不足。但是这些他不能在这个新闻发布会当场抱怨。那么等下他就会看到报道，诸如他这位新警长抱怨市政府的财政问题。新警长和新市长不和之类，等到传闻。 最重要的是他如果这样做，肯定会让他变得更加孤立无援。因为这些问题全都是客观现实存在的。 “我对此已经有了全面的计划，不过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哼，我看你是根本没有吧！” 方岳平静的看着这名记者，“对于没有切实证据的质疑，我可以拒绝回应。下一个！” 新闻官让另外一名支持一方的记者起身发问，“据我所知，已经离职的警探森特刚刚在闪客上发表了对你的恶评，他认为你是一个无能、傲慢、无礼、独断专行的混蛋。请问您对于森特的这番评论有何解释。” 新闻官的神情有些尴尬，他不知道为何支持一方中会混入到了这名女记者。而且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新兴的网络媒体的记者。 闪客，方岳的手机里还真有这个应用。不过他从来没点开过，这让他确实有点准备不足。不过想要应对这种发泄式的评价有很多方式。 “总局总共有26名专业负责的警务人员，其中包括了我在内的八名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高级警官。但我作为一名警长，必须要将不合格不专业的人员，从我们的队伍当中清除出去，这是我的职责。” “也就是说警长先生，您认为森特是一位不合格、不专业的警察。据我所知，森特已经在警察总局呆了足足32年了，可以说他是一名资历很老的警官。而且在市政府决定选择雇佣您作为警长之前，森特才是最有可能当选的人选。请问您这是不是在指责你的前任，还有之前选择雇佣森特的河景市政府他们犯下了一个错误呢？” 第十九章 新闻发布会（二） “我们发明橡皮，便是为了修正错误，下一个！” “等等！刚刚森特又在闪客上面发表了一条评论，他认为你之所以能够成为一名警长，是因为你更懂得如何讨好那些老派贵族的欢心。【零↑九△小↓說△網】然而正是这些保守的人存在，才导致我们河景市无法拥有更加专业和现代化的警察系统。” 方岳心中暗恨这个有着一头棕色短发的年青女记者太能找麻烦了，她肯定和森特串通好了。 不过他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当众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闪客，开始搜索其中的本地即时直播。接着他看到了实名注册的这家媒体正在直播间中对这场发布会进行非法直播。 方岳举起了他手中的手机：“我记得这场新闻发布会的直播权是交由了我们本地电视台‘河景报道’，这位年青的记者，你现在似乎正在用闪客这款手机应用软件来对这场发布会进行现场直播。那么很抱歉，即便是河景报道事后不会对此进行维权投诉，现在也只能请您安静的离开会场了。” “哼！你给我等着！” 年青的女记者发现自己搞砸了之后，直接站起身来，昂着头离开了。 方岳微微一笑，“下面发布会继续，请问您便是河景报道的莱卡特先生吗？我曾经读过您所写的一篇关注河景市本地非法移民的生存状况的报道，非常详实。现在像您这样还具备着专业精神，努力将事件和新闻的真实报道出来的记者已经很少了。许多媒体记者，他们的更倾向于去制造眼球效应，而忽略了身为一名记者的真正职业操守。” 其实方岳是凭着自己惊人的记忆能力，在前来记者招待会的现场之前，在询问了爱德华几个需要关注的记者之后，专门通过网络找到他们曾经做过的报道，记忆下来之后。开始分析这些记者的风格，而找到他们各自的性格特点。 莱卡特微微一笑，似乎对方岳的这种态度很满意，带着谦和的微笑说道：“警长先生，您还真是博闻强记。其实那篇报道还是我八年前写的，不过前后一共耗费了我近6年的时光，一直在调查这些非法移民。不过最终这篇报道，让我最高兴的是它帮助了165个非法移民家庭获得了河景市政府颁发的永久居住证。因为他们都曾经为这座城市作出了自己的贡献。而且这也让社会更加关注这些我们平时不好去注意的非法移民的权益问题。” “那么莱卡特先生，您当初在调查这些非法移民的时候，是不是也曾遇到过危险？” 方岳突然好像化身为记者开始采访起这位河景报道的名记者，让现场的其他记者，连同新闻官和爱德华都有点诧异了。 “是的！”，莱卡特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那段经历，“要知道这些非法移民所居住的地区就距离现在的旧城区不远的‘巴美拉’，而那个地方恐怕是许多本地人一辈子不愿意踏足的。” “莱卡特先生您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前去那些地方，进行深入调查。这是许多警方人员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这里我要像您这样的榜样，表示敬意。而且您的这篇详实的报道其实对我们很有帮助。不得不说您还有着侦探一样的天赋，这让我想起了著名的侦探‘利贝尔·罗宁’，他在开设自己的侦探社前，也曾是一位著名记者。若是您有一日想要离开河景报道，我愿意聘请您为我们警局的顾问。” “罗宁先生的确是我年少时的偶像，我便是因为阅读了他所写的那些自传后，才想要成为一名记者的。不过警长先生，您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是否可以向您询问一个问题。” “请问，毕竟您才是记者。” “你为什么会选择河景市？” 方岳能够感觉到莱卡特这位老记者在问这话时，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期待。他明白这位老记者是一名真正热爱着这座城市的市民。 其实这个问题也在方岳心中自问过。他和河景市唯一的联系就是鲍里斯，因为当年在军中鲍里斯曾经提到过这样一座城市，平静、安宁。 他之所以选择接受董冬阳交给他的这份工作是因为警长这个身份方便他找寻鲍里斯留在河景镇与那个神秘律师事务所之间的合作项目，顺便顺藤摸瓜，找这个律师事务所的麻烦，他必须要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然未尝不是接受一个挑战，让自己能够在最终获得一份事业成就的那种满足感。当然方岳本身对于纪元联盟立国这个筹划虽然是支持的，但却并没有将其视为自己的理想。 现在莱卡特这个提问却让方岳微微愣了愣神，然后他才平静的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的，因为这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莱卡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欢迎来到河景市，我相信你一定会真的爱上这里的。” 这时候按照记者招待会的规定来说，已经到了时间。当然一般情况下，是会给在场这些记者当中几个知名人物一些面子的。 方岳却很显然不是这种人，他看了一下时间，起身便要离开。然而这时候，那位EPCN的特派记者，才带着一种最重要的人应该最后才登场的神情，直接就坐在那里，根本没有举手，直接用一种倨傲的语气问道：“请问这位华族警长，你是否会用贵族那种特有的封建式家族管理方式来对这座现代化的，充满了自由和人文气息的城市进行粗暴式的治安管理行为呢？当然我猜你一定希望你的那些属下们，见到你后，还要向您下跪行礼才对。” “你是谁？” 方岳真的不知道这只傻鸟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事实上连爱德华也不清楚一个本地的警长宣誓就任仪式之后的新闻发布会竟然能把EPCN的派驻记者吸引过来。毕竟这样的新闻只有本地人才关心。外界的话，谁会在乎你河景市的警长是谁。 然而在场的这些本地记者听见方岳这样一问候，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一位早就看格兰仕不顺眼的本地记者高声说道：“警长先生，这个家伙叫格兰仕，可是一位大记者呢。” 这名记者特地在大这个词汇上加重了读音，显然是嘲讽格兰仕只能在他们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摆出一副好像自己是名记者的身份。比起他的那些同事来说，他还真的算不上个大记者。 “原来如此，不过我会保留对格兰仕先生的种族攻击言行进行投诉的权力。因为你的这些幼稚无知的言行，不但令EPCN这样一个具有国际性质，一直以来以中立、客观、事实为标志的大型媒体蒙羞，也会让你个人完全变成一个笑话，并且陷入到巨大的麻烦当中。” 方岳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种只有格兰仕才能看得到的奇光，而后就听见格兰仕突然爆发了，他先是将手中的话筒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然后高声骂道：“该死的野蛮人！你们全都是大脑没有发育完全的原始人！该死，我看见你们这些丑陋的异族，就恨不得将你们全都投入到焚尸炉里！你们这些不信仰光明圣主的异端，全都应该被圣裁！” 方岳直接命令现场正在维护秩序的坎贝尔和金泽封将这个看起来已经快要疯掉的格兰仕给带下去。他微笑的说道：“看起来我们的大记者今天应该是忘记吃药了。”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爱德华追上了方岳，“很抱歉，都是我的疏忽！” “不，我早在接受这个职位的时候，就知道注定会遇到这些责难。所以这些都属于正常的。” “连格兰仕那个家伙也正常？” “他大概真的吃错药了吧。” 方岳靠着精神震慑的能力把格兰仕变成了一个精神病，而很显然他不但要丢掉工作，还要被关进精神病院里了。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无序的时代里，精神病院可要比监狱里还要折磨的多。没有那么多人还会关心这些群体的人道健康问题。所以他希望格兰仕能够在里面多坚持上一段时间。 “Rock！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市政府会亲自出面像EPCN进行投诉。而且当时现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为你作证。” “不用搞的这么严重吧，好像我真的会被他的那些搞笑、无知的言论给伤害到一般。” “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毕竟你现在也是河景市的一员，哪怕你上警长，但也并非一定就不会成为受害者。我们河景市是一座移民建立起来的城市。这里有着来自于全世界，甚至是帝国和联邦的移民，各种肤色各种文化的居民都有。所以我是绝对不允许这等极端的种族主义言论出现。” “谢谢了！” 方岳这是真心的，格兰仕最开始的态度确实让他心中很不爽。 他虽然从来没有因为自认为自己是华族而产生过什么优越感，但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身份就应该天生低人一等。 翡翠皇朝从传统意义来说确实像一个封建大帝国。然而这个大帝国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抵挡住帝国和联邦的入侵，还延续了五百多年至今的古老帝国。 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非常不可思议。 第二十章 欢迎宴会（一） 方岳眼中，阿特拉斯大陆是一片自由的土地，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理想移民到这里。【零↑九△小↓說△網】他更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不过方岳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纠结之辈，格兰仕的事情现在已经被他忘到脑后了。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小丑一般的角色，需要特别关注么？ 爱德华见方岳并没有因为格兰仕的事情真正影响到了心情，便问道：“有关诺维奇的案件，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没有？” 要知道诺维奇的案子如果能够尽快侦破的话，无论是对于警局还是市政府来说，都如同一剂强心剂。 提到了案子，方岳摇了摇头：“琼斯·塔法尔是一名职业军人，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而且我很怀疑他早已逃脱，不在本地了。对付这种罪犯，我们只有依靠大规模的警力，不断的排查搜索，才能找得到他。这可不是能够通过什么小说里神奇的侦探手段，就可以侦破的案件。” “我明白，总局的经费和警力都不足。其他的分局却又不配合。不过瓦伦尔家族他们肯定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的。” “我会抓住他的。” “那么我们能不能让杰夫配合？” “我尽量会劝说他的。” 方岳也想过让杰夫帮忙联系琼斯，只不过这需要杰夫的配合。如今杰夫虽然将事情都说清楚了，但他仍然因为包庇嫌疑人的缘故，被暂停了相关职务。 “对了，傍晚市政厅会举行欢迎宴会，你可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到时候可不要忘了。” 回到警局之后，方岳坐在警长办公室中，他的面前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份有关琼斯·塔法尔的档案，还有一杯热咖啡。 他凭着办公室中残留的香气，知道这是吉尔做的。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后，便打开档案看了起来。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军医那样，呆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 方岳站起身来，他将这些档案都放在一边，先去健身房锻炼一会儿，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这却可以让他觉得精力充沛。 一想到自己还必须要去现场，被那些人当做一个稀罕货围观，方岳就觉得有些无奈。不过这是必要的交际应酬。 洗完澡后，收拾整齐的方岳正准备开车前往市政厅，就看见到停车场中，一头金色短发迎风飘飞，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吉尔正靠在他的越野车前，这让他不禁眼前一亮。 “警长的工作如何？” 吉尔微笑的问着，她没有提起今天新闻发布会时那些不愉快，因为她知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不愉快最好还是不要再提。 “还行，不过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方岳摇摇头，他本想说不够刺激，却又觉得这样说的话，就显得太不尊重了。所以他叹口气，“无聊的应酬。” “其实这种party还是很有趣的。你不得不承认那些人的花样和点子总是很多，而且关键他们还很有钱。所以等到了那里，你会遇到非常多的人。其中就有很多是他们的。他们会想办法给你一些难堪。” “比如说？” “他们会假装无视你，毕竟你可是总局的警长。但是被无视的话，就不仅仅是面子上过不去的问题了。而是在藐视你的权威。当然那些人他们有这种能力这样做。” “那么我们就去见识一下好了。顺便说一声，裙子很漂亮？” 方岳驱车来到了占地不小，门前有着一座大型广场的市政厅前时，两侧的停车场上已经停靠了不少的车辆。其中靠右的都是一些他叫不出名字来的名牌豪车。左侧的则更多是公务车一类，还有一些则是老式的，比如“G”系和“斯莱登”。 进入市政厅后，里面的宴会厅中屋顶的老式吊灯已经开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的则是河景市历代市长和重要人士的画像。洁白的立柱被鎏金色的边缘包裹着。 这座看起来如同礼堂一样的市政厅修建于纪元1世纪的20年代，距今已经有200年的历史了。不过历史上有过数次的翻新。所以现在看起来仍然显得具有历史感的同时，还兼具着现代化的设施。 宴会厅里还是看起来很有历史氛围的，而且方岳还在这些宾客当中看到了一些华族人的身影。专门为剧场演奏的乐团也在宴会厅的一个角落里正在演奏着舒适的乐曲。 最先来欢迎方岳的是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老头子，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身材略显走形。但是精神却很好，而且声音很洪亮。 “欢迎，新来的年青人，请不要过于拘束。” “斯密斯爵士，你好。” 他名叫汉莫森·斯密斯，是河景市的议长大人。曾经西方大陆上的一个贵族家庭出身，所以他现在仍然有着爵士的爵位。 不过他并没有倾向于任何一方，而是保持着一种中立的态度。但没有人会小看他和他的家族。 之后便是爱德华一方的一些政府人员，不过因为有斯密斯爵士率先表达了欢迎的态度，吉尔所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至少另外一方也同样对方岳表达了一种客气的礼貌性态度。 在这场宴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爆发出什么让场面变得难堪的事情。很显然这是因为今天整个河景市大部分有名望之人都在现场的缘故。 觥筹交错之间，方岳算是和这里的大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当然也从众人隐约的态度里，分辨出来了这些人分别隶属于哪一方。 而后他便和几位看起来很低调的本地华族碰面了。 穿着一套裁剪的很有东方韵味的淡紫色长裙的女子端着一杯香槟和方岳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姚慧卿，我的家族是这里的初代移民。让我先带你这位新来的华族人见一见居住生活在这里的同族。” 方岳和一位中年男子握手了，“公孙成功，我们公孙家和姚家是一起移民到这里来的。在本地已经定居了两百多年。” 之后方岳又和另外两家虽说没有姚家和公孙家这么久远历史的移民家族见面了，然后还和几位在本地工作的有些身份的华族人互相交谈了几句。 姚慧卿端着香槟和方岳在一处还算安静的角落里，低声交谈着：“华族的圈子一向比较小和封闭，所以我们一般在本地行事都比较低调，也很少会选择从事政府公职人员。不过有你这样一个异类，却也不错。听说你刚来，便从格林斯科那群弱智的手里救了一家华族移民。所以我代表他们像你表示感谢。” “这只是我的职责，即便他们不是华族，我也会去救的。” “是的，我明白，你是警长。不过在这座城市想要做好这个警长并不容易。所以你需要变得更加聪明一些。当然我们华族因为在这片土地人数较少，所以更需要互相帮助。” 方岳略微颔首，就见姚慧卿已经离开了。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神秘，不过她此次前来恐怕仅仅是为了表达善意，同时暗示，他若有麻烦，可以求助她或者说这座城市里的华族人。 毕竟只是礼节上的一次简单见面，方岳并不会指望对方会因为同为华族的身份而背叛自身的利益。这样想就实在太天真了。 另外一边，穿着一身礼服的坎贝尔和埃利奥特正在低声交谈着。 “我觉得咱们的新头儿真的很厉害。” “他一只手就击败了瓦萨卡，这是怎么办到的？” “你可以跟他去学两招，这样你回到部族里后，就可以挑战你的那些兄弟了。” “嘿，我走出部族，选择这里，可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们。” “但你是瓦萨卡的对手吗？” 坎贝尔神情一僵，心中却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去找新头儿请教一下格斗技巧了。对于他和埃利奥特来说，不会去思考自己的新Boss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马里恩和克莱夫就不同了，尤其是克莱夫，他一直觉得方岳来河景市的目的不单纯。 “你知道吗？他当时跟我说，嘿！不要那么紧张，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几个格林斯科家的智障就被他都打翻在地了。” “他是军队出身嘛。” “不要把军队想象的那么强大。像他这样的人在军队里也是很少见的。这样一个人，他为什么要选择接手这个烂摊子？” “你不能因为咱们的新Boss身手好，就怀疑他的目的吧。” “不！我总觉得他来河景市的目的不是这么单纯。” 今天打扮的很端庄的莉迪亚正在和吉尔低声交谈着，“嘿，你和咱们的新Boss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你想多了吧？” “哈，你当我看不出来么？你们看起来好像以前就认识的样子。” “是这样么？” “如果不是，就代表着你对他一见钟情？” “拜托，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已。毕竟他可是新头儿。” “我觉得他很不错。” 金泽封是同他的家人一起出席的，他的小妹金玉研正低声问道：“哥哥，他击败了瓦萨卡？” “嗯，我们赶过去时候，瓦萨卡已经躺在低声昏迷不醒了。而他看起来完全无事的样子。” “难道说他是华族的武者。” “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武者，而是武道大师。” “这可是很罕见呢？也不知道他出身自翡翠帝国的哪个门派。等我有机会，一定要邀请他来我们家做客。我相信大伯他肯定会乐见此事的。” 第二十一章 欢迎宴会（二） 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对方岳表示欢迎，一个大概喝醉似的满面通红，下巴上留着浓密的红胡子的老家伙突然冲着方岳大声吼着：“小子，你开除了森特？” “没错。” 这件事其实已经慢慢传开了，森特被一个新来的小子给开除了。这事情给森特和他的家庭带来了不小的困扰。方岳虽然能够理解，但他却仍旧会继续坚持原则。 “你开除了森特！”这个红胡子继续大吼道，他手中虽然端着一个高脚杯，但看起来他那粗壮的手指头好像随时都能把酒杯捏碎一般。 方岳知道，这是第二次的询问了，这代表着这个家伙对自己非常的不慢。如果你不做出什么表示的话，他会继续这样做，或者说把手中那个高脚杯直接当做武器丢过来。 他也知道在这种环境下，所做出的任何举动，都会影响到这些本地具有地位和名望的人对你的看法。 不过这就无所谓了，方岳从来就没有打算让自己好像一个矜持有礼的上流社会的人士。所以他走近了几步，距离那个红胡子已经很近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是的，我的确开除了他，因为他不合格！” 方岳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很清晰，整个宴会厅里一时间全都静寂下来。毕竟森特在本地算是一个有名望的人了。 “但我认为你更加的不合格！所以我老约翰不承认你这个警长。” 一些宾客在看笑话，另外一些宾客则冷眼旁观。爱德华一方的人也没办法在此时出言支持。正在挑衅方岳的老约翰明显喝醉了，而且他还是一个不讲理的红胡子。 方岳如果真的是一名年青人，或许他会因此而和老约翰发生什么肢体上的冲突。这如果流传出去，他的形象绝对会变得很不好，太冲动。 但如果他表现的软弱了，同样对他的形象影响很大。而且你如果和一个醉鬼讲道理的话，会被当成笑柄的。 方岳却从这背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得不说挑拨这群本地的红胡子和方岳之间发生冲突的那些势力很聪明。这很可能会让方岳身陷泥潭当中。 他选择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走上前去，一把攥住了老约翰花格子衬衫的领口，“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警长，不是你这种现在连回家的路都不认得的醉鬼可以评判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的记住这一点，不要再犯错。” 老约翰感觉方岳的眼神很吓人，好像直接刺入到了他的脑子里，让他一下子就酒醒了大半。不由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顺着他的一张红彤彤的肥脸流了下来。 方岳已经将手放开，替老约翰整了整衬衣的领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喝醉了，找个地方去安静会儿吧。” 老约翰好像真的有些被吓到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在宴会厅的边缘昏暗的地方，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去，很快他就发出了鼾声，原来真的已经醉糊涂的样子。 观察方岳表现的那些人心中都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老约翰好像真的被吓坏了。” “没有动手？” “对，只是老约翰已经被吓到了。他不敢再继续挑衅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个人很不简单。” 然后打圆场的人就来了，都是本地的一些有名望的，他们纷纷向方岳敬酒，大家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看似其乐融融的氛围当中。 爱德华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我差点以为你要把老约翰给暴揍一顿。” “嘿，我可不是暴力狂。” 方岳的说法爱德华可不信，这个家伙才来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已经得罪了格林斯科家族，揍了瓦萨卡这头魔怪，还开除了森特。他居然说自己不是暴力狂。 “好吧，不过今天看起来那些人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 “他们不会在这种场合里自降身份的。而且这也改变不了根本上的问题。” 就在这是，宴会厅外传来了机车的轰鸣声，宾客们都一副好奇和疑惑的神情。而后就看见一伙儿纹着身，体型高大，棕色皮肤的来自于附近保护区的土著们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位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穿着西装，但却挂着一个代表着部族酋长的徽记。他走上前来和方岳握手之后。 “马杰里，代表红鹰族见过新警长。你看上去和你的那些废物前任并不相同。不过希望你能够明白，保护区是不受的管辖的，希望你不要越界管理。”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去管的。因为我只对我的城市负责。但是如果你的人越界了，那么我就会用我的办法，告诉他今后应该怎么做。” 马杰里使劲的握了握手，却感觉自己好像攥在了一块坚韧的钢铁上一般的感觉。而方岳微微发力，马杰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手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不过马杰里他是部族的酋长，他并不需要展现自己的武勇，所以他微微一笑，“硬汉，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时他的身后，一个看起来比方岳还要矮上一些，不过体型却很结实的青年问道：“我叫杰姆斯，瓦萨卡那个废物就是败在了你的手里？” “不错。” 方岳盯着这位极限猎杀武士，他可以看得出这个杰姆斯要比之前遇到的音图尔强上不少。如果按照华族武者的层次来划分的话，他已经达到了内壮的程度，浑身气血异常充沛，简直就跟一头成年凶兽一样。这样的武者已经可以赤手搏杀狮子和老虎。 “我要向你申请决斗！” 爱德华·诺克急忙高声喊道：“马杰里酋长，这不符合规矩，我们会释放瓦萨卡的！” 马杰里酋长微微一笑：“这是杰姆斯自己的决定。更何况红鹰部族的荣耀需要鲜血来维护。这是我们部族千年来一直遵守的规矩。” 方岳摇摇头，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你真的要跟我决斗？” 此时他的身后，警局的同僚们全都跟了过来，虽然没有举起枪，但随时都可以开火。而杰姆斯的身后也同样站定了十几位体型彪悍的部族勇士。 眼看一场冲突就要爆发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好热闹啊！看起来一场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我没有来晚吧。” 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礼服，带着一个单片眼镜，身材瘦削的老者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而他的身旁则跟着一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管家。 方岳注意到了这名中年管家，其体内气血深沉如渊。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给他的感觉不会弱于他的大师兄郑远志，比江春水还要强上一些。接着他才注意到了这位老者。 爱德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用一种强忍着情绪，故作平静的声音说道：“吉莱斯·斯图艾特，斯图艾特家族现任族长。” 老者有着一双深邃灰蓝色的眼睛，他走到了爱德华的面前，用手中的拐杖轻轻的在地上点了一下，“我本来以为诺克先生会管教好他的儿子。” “我们家族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斯图艾特摇摇头道：“你还是个孩子！最好祈求神明保佑你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够了！你来是故意想要羞辱我的吗？” 方岳拽住了爱德华的胳膊，低声道：“你太激动了。”而后他挡在了爱德华的身前，“你好，斯图艾特先生。” “你是新来的警长？”斯图艾特挑了挑眉毛：“刚才我好像打搅了一场充满了荣耀的决斗，请继续。” 他微微仰着头，从方岳身旁走过，穿过了寂静无声的宴会厅，来到了那个一直空着的主座之上，做了下来，就像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一般。 那个主座后面挂着的第一任市长的画像的容貌和这位老者看起来似乎极为相似，正是他的先祖，第一批移民到这里来的斯图艾特伯爵。 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位中年管家则看了方岳一眼，却并没有什么挑衅的神情，只像是要将方岳记住而已。 爱德华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他低声问道：“Rock，你真的要跟杰姆斯进行决斗？” “你担心我会输？” 爱德华张了张口，其实他想说的是担心Rock会死。不过他还是示意了一下警察总局的其他几名警察。他们都明白爱德华的意思，等下若是情况不对的话，立刻拔枪。 端坐在主座上的吉莱斯咳嗦了一声，“这场决斗让我想起了在河景市的历史中记载的那一场也是和红鹰族勇士之间的决斗，当时担任这座城市治安官的正是我的这位管家的先祖斯特朗爵士。” 听见吉莱斯这样一说，斯密斯爵士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声和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一位本地的中年贵族高声说道：“不错，河景市历史上就曾经有过许多次这样充满了骑士精神的决斗，而这也代表着我们河景市的传统。这片土地上浸染着我们先辈的血液。” 随着这名贵族的话音落下之后，爱德华的神情变了，但他却又被议长斯密斯拉住了，“现在你再阻止的话，恐怕政府的权威性会进一步的下降。” “所以我们就要任由这场野蛮的，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精神的决斗发生？” 斯密斯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如今反而变成了方岳必须要作为这座城市的新任警长，来维护河景市的传统。也就是说这场决斗必须进行。 第二十二章 荣耀决斗（一） 方岳感觉到了大厅中每个人的情绪和目光，此时他们的焦点都对准了他和杰姆斯这位红鹰族中现在最强大的勇士。 绝大多数人全都是带着一种看客的目光，当然少部分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另外一些人则是担忧，当然他们担忧很多。 不过让方岳感到欣慰的是他的警局的七名下属，此时都选择和他站在一起。当然他们对自己的信任也仅仅是来自于自己曾经击败过瓦萨卡。 瓦萨卡在这座城市里的名声很明显要比他的弟弟杰姆斯要高的多。虽然那更多是恶名。但毕竟他是这座城市的格斗明星。 不过真正了解瓦萨卡的都知道他的弟弟才是真正厉害的狠角色。 老K和他的保镖就混在那些看客的人群当中，他低声问道：“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帮帮他？” “看好戏吧！” “你对他有信心？” 一直保护着老K安全的那名中年人低声道：“我和杰姆斯如果赤手空拳的决斗，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是如果让我用枪的话，肯定能杀了杰姆斯。但是那个Rock，我的枪瞄不准他。他给我的感觉是虚的，我没有任何把握。” 老K当然知道一直保护着他的这名中年人有多么强悍，然而此时他却吃不准能不能对付的了这位新警长，这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杰姆斯则完全变得专注起来，眼前似乎只剩下了方岳一个人。 他感受到发自于内心深处的那种勃然战意，他就仿佛即将赶赴战场的武者一样，浑身上下的气血都开始燃烧起来。 杰姆斯此时浑身气血之力暴涨起来，一双手臂和粗壮的大腿之上的筋络也全都鼓涨起来，配合上他身上那一道道血色的纹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头从蛮荒当中走出来的凶兽。 现场的众人也听见了杰姆斯身上那种气血沸腾之后，在血管当中鼓涨涌动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擂鼓之声，咕咚、咕咚响彻个不停。 现场这些上流人士虽然曾经看过城市的搏击俱乐部中的那些如同恶兽一样的格斗家互相之间的搏击和格斗的场面。 然而他们却从未见过像杰姆斯如此强大的武者要全力出手时的情形。 方岳身后的那些下属们都神情变了，除了金泽封尚有信心之外，其他的六名警员都直接从腰间和腋下就要把枪拔了出来。 当然杰姆斯身后那些每一位都不弱于瓦萨卡的勇士们也都纷纷像是随时准备掏出武器的样子。 却见方岳挥挥手，阻止了下属的动作，大声说道：“杰姆斯，你我一对一！” “很好，我可以保证我的战士不会对你的下属出手。” “我也可以做出这样的保证。” 方岳转过身，冲着自己的下属们露出了一脸自信的微笑：“你们等下要注意维持现场的秩序，还有盯紧这些红鹰部族的人，不要让他们受到什么意外的伤害。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可是Boss？” “相信我！” 方岳并没有像杰姆斯这样浑身气血鼓涨夸张的样子，因为他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不过他也并没有准备展露自己全部的本事就是了。 所以方岳安静的注视着杰姆斯，他们两人周围已经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用来决斗的场地。 “拔出你的枪！你如果不用枪，是无法对我造成伤害的。” “用枪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过耍赖了。那么你可以动用你的猎刀！我可以感觉到你的那把猎刀上至少斩杀过几十头凶兽。” “我杀死了二十九头狮子，包括三头雄狮和二十六头母狮。还杀死了六头老虎，以及三十多头野猪和十五头熊。” “这些野兽的肉好吃吗？” “狮子肉和老虎肉比较硬和有劲，野猪的肉最好吃，熊的肉一般。” “其实你是不会烹饪它们。” “我只吃生肉。” “那样可就浪费了这些美味。” “那么你杀个人没有？” “我在赞图尔那里历练的时候，将当地的一个军阀连同他的属下一共三百多名私军全都杀死，割下了他们的耳朵，作为我的战利品。” “我觉得挺恶心的，我杀人后不喜欢收藏战利品。” 现场的这些长期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听见方岳和杰姆斯这种血淋淋的对话之后，一个个都面色发白，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有种作呕感。 杰姆斯很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后，身上的气势反而不降反增，“你这是想要激发我最原始的战斗意志吗？” “是的，我想要见识一下极限猎杀勇士的独特之处！” “原来你知道！” “当然了，我之前还曾经和一位极限猎杀勇士交过手的。” “他叫什么名字？”杰姆斯露出了一种非常感兴趣的目光。 “音图尔。” “没听说过，不过看起来好像你赢了。” “嗯，是我赢了。” “但这一次你会输。” “我总能赢。” “拔出你的枪！” 方岳摇摇头，如果掏出枪的话，杰姆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会被他打死。枪这种武器在不同人的手里威力其实是完全不同。 当然现代枪械还是很危险的，即便是现在的他也只有依靠外罡勉强可以做到硬抗子弹。不过那也仅限于是手枪子弹。 如果步枪子弹就会比较危险了，至于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是绝对无法用肉身硬挡住的。 但他可以躲开，凡是对他的生命会产生威胁的恶意，都可以第一时间感知到。也可以用体内的那股雷霆异力控制住这些子弹射出的方向，甚至反击回去。 方岳也在推测等到自己外罡变得更强大之后，真正可以显露出来，而不是现在这种肉身虚光的状态，或许就可以硬抗反器材狙击步枪的子弹了。 等到身躯的修炼更进一步的话甚至连一般的炮弹都不用担心。他也不清楚一旦修炼成阎罗天子法身之后究竟会有何等威能。 不过从目前来说，他现有的这具人仙之身，也仅是刚成就而已，还有极大的潜力有待挖掘。 即便如此，若只是对付个杰姆斯，赤手空拳都显得有点胜之不武。所以他并没有掏出枪，而杰姆斯也没有拔出他那把缭绕着煞气的猎刀。 不过杰姆斯还是率先出手了，他的五根手指如爪，这是他从那些凶手扑击猎物中学会的技巧。方岳则后退了一步，身形一侧，已经躲开了杰姆斯这足矣断金裂石的一爪。 方岳摆出了一个类似于拳击手的姿势，这个姿势许多学过和看过拳击的都很熟悉。只不过相比起杰姆斯使用的这种纯粹原始杀戮的技巧似乎有些不够看的样子。 这让那些心中支持方岳的人都不由的担忧起来。然而金泽封却目光变得特别专注起来，他注意到了方岳刚才那一躲闪，还有现在方岳脚下的步伐和节奏。 “果然是武道大师，难怪他敢和这个凶猛恐怖的红鹰部族武者战斗。” “喂，我说咱们头儿看起来好像有些打不过这个家伙啊，你在嘀咕什么？” 金泽封叹了口气，他不知该怎么跟莉迪亚这种外行解释。 现在看起来一直都是方岳在防御，躲闪。而杰姆斯则似乎越打越凶悍，他身上那股如同擂鼓一样的咚咚声则让现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可怖可畏。 像金泽封和他的妹妹金玉研则看得出来，方岳只是在寻找着杰姆斯的破绽，同时也在观察杰姆斯使用的这一套前所未见的森林猎杀武技。 就在这是杰姆斯突然爆吼一声，发出了如同凶兽被激怒的咆哮之声。他的一只手如熊爪一般猛地朝着方岳的胸口拍击了过去。 却又一次被方岳闪身躲过去了，然而这一掌却直接拍在了宴会厅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面。 伴随着一声闷响和石屑溅射出来的灰尘，一只宛如印上去的爪印就再也出现在了这根足有两人才能合抱住的石柱之上。 现场的众人都不由的发出了一阵惊呼，若是这一爪拍在了人的身上，那么无论如何都是挡不住的。 即便是对方岳有信心的那些人都不由的心中一阵紧张。而爱德华则已经准备出声制止这场战斗。然而他却被人阻拦住了。 方岳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又一次凭着步伐躲开了杰姆斯的致命一击。展现出来了和他那高壮的身躯完全不相符的灵巧。 “狮挠、虎扑、猪拱和熊抓，这些都是你从这四种被视为最凶猛的陆生猛兽的捕猎技巧中学到的吧？” “不错。” 杰姆斯立定和方岳保持着一个随时都可以出击的距离。 “这些野兽虽然每一种，普通人都无法赤手空拳应付的了，但毕竟只是普通的野兽。只靠从他们身上模仿来的招式，你是无法伤到我的。” “我确实无法伤到你。” 杰姆斯仰天长啸一声，他身上的涌动的气息变得更加凶暴起来，带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已经完全不似人类了。 “看来你终究还是将我现在的猎杀者状态逼迫出来了。” “秘传武技。” 方岳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表情，此时杰姆斯对于武道的理解虽然还无法和武道大师相提并论，但自从他激发了自己体内的几大**之后，单论此时的杀伤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武道大师。 第二十三章 荣耀决斗（二） 无形的气息在杰姆斯的身上凝聚起来，他的背脊高高隆起，胸肌鼓涨。一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如同一头狂暴的凶鸟。 杰姆斯身上的血色纹身此时就好像要活过来一般，已经化身为红鹰部族的图腾一般。 这一次方岳似乎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松闪躲开了，当杰姆斯手中利爪宛如苍鹰扑食一般，身形纵越之间，再一次抓向了方岳的手臂时，却并没有被他躲开。 杰姆斯那能够在大理石柱上抓出一道深深痕迹的一抓在方岳的手臂上面却连一道痕迹都没能留下来。就好像那并非是血肉之躯一般。 杰姆斯被方岳手臂上涌动的一重接着一重的无形震力顺沿着他的手，连通手臂，传递到了全身。他就一阵身形不稳，直接被弹飞了出去，落地之后，又朝着后面快速飞退了几步，方才缓解了这股震颤不休的力量。 方岳却趁着杰姆斯身形未稳之际，直接欺身上前，一拳迅猛发出，正中了杰姆斯的胸口。杰姆斯直接被他重重的击飞了出去，落在了远处的地上，却并没有受伤。 这是因为方岳的实力比杰姆斯实在高出太多才能办到的，因为他如今对自身的力量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之前还看到方岳落入下风，杰姆斯就如同那种传说当中才有的武士和勇者时。却没想到突然之间，杰姆斯就彻底失败了。 一时间大厅中的宾客都变得鸦雀无声，因为他们完全看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杰里惊呼起来，“杰姆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此时躺倒在地的杰姆斯却一直低着个头，他似乎还没有从失败中回过神来。但他的心底明白，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根本不是眼前这个身材高壮的男人的对手。他彻底的失败了，这让他心中羞怒交加。 他的一只手摸到了腰间的猎刀时，一股冲动就要让他往自己的脖子抹过去，然而他的猎刀却被方岳瞬间夺走之后，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抬起头来。” 杰姆斯沉默不语。 “我让你抬起头来！以为一死就可以了结一切吗？我平生最厌憎的就是不尊重生命的行为，不管是他人的还是自己的！” 所有人此时都注视着方岳和杰姆斯，但他们却都没有出声。 杰姆斯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迷茫。 方岳的一双眼睛直刺杰姆斯的心底，“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吗？这是懦夫的行为！” “我没能守护住红鹰部族的荣耀！” “荣耀？你心底的荣耀究竟是什么？就是呆在保护区里被帝国和联邦保护的那种荣耀吗？如果说这是荣耀的话，那么你们早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方岳的话犹如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了红鹰部族的现任酋长马杰里的脸上，当然也是抽到了所有自认为自己勇武的那些保护区的本地土著的脸上。 然而现在连他们部族最强大的勇士都败在了这个强悍的男人手中。他只能阴沉着一张脸，心中却生出了一种绝不要和此人为敌的念头。 “可是我败了！”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方岳将杰姆斯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一位勇士，但并不代表你不会失败。我也曾经失败过，甚至为此险些付出了生命，但是现在我还活着。” 杰姆斯郑重的说道：“谢谢！” “记住，是时候重新找回新的荣耀的时候了。” “放心，我不会在动轻生的念头了。” 此时吉莱斯率先鼓起掌来，“真是精彩的决斗，让我仿佛又一次见证了古代骑士之间为了各自的信念而战斗的那种情形。” 方岳已经被他的下属围了起来，只听那个外号海盗的埃利奥特激动的吼道：“赢了！赢了！Boss你实在太强了，我要以你为偶像。” “嘿，你以前的偶像不是大海盗，班卡图嘛？” “这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当然我的梦想必须要让位现实啦，现在已经不是海盗纵横四海的时代了。” “说实在的，我之前根本没有料到你会赢。” “你们应该有信心。” 马里恩和克莱夫也露出了信服的神情，很显然这场远超他们想象的决斗，才终于让他们心中明白，方岳和之前的那些警长是完全不同的。 马杰里虽然心情沉重，却还是走上前来，沉声说道：“我们红鹰部族尊重勇士，今后你若是来我们部族的领地，我们将会以对待勇士的礼仪来对待您。警长先生。” “对于贵族的传统，我还是会继续尊重的。” “谢谢！” 马杰里也明白方岳这是在给予他们部族可以继续在保护区内自治的承诺。但是如果涉及到了和外界相关的案件，他们也必须要配合河景市警方的调查。 杰姆斯则深吸了一口气，他此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但这却并没有让他深受打击，反而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 “总有一天，我会真正击败你！” “我等待着。” “我回去之后就会接任保护区治安官一职，其他人我怕他们会惹怒你，我不想给部族招惹到真正的麻烦。” 方岳冲着杰姆斯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选择。 “Boss，你这次可是彻底震慑到了这群原本桀骜不驯的家伙啊。” “能够不牵扯他们才是最好的。因为我可不想在什么部族传统和法治之间做出两难的选择。” 爱德华虽然神情还有些紧张，但他却低声说道：“干的不错，现在已经没有人不愿承认你是这座城市的新任警长了。” 方岳提醒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手中利益的。” “我明白，不过你需要小心……” 方岳使了个颜色，出声道：“你好斯图艾特先生。” “做得不错，你维护了河景市的荣耀和传统。不过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警长，你还需要学会更多，做到更多。而不是像这个孩子一样没有头脑，冲动与自我。” 爱德华死死的攥紧了拳头，紧闭着嘴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什么。 方岳却微微一笑道：“现在我是警长，至于如何做好这个警长，我想并不需要你的教导。你现在应该安心的做一个河景市的守法公民，接受我们警方的保护。” “呵呵！” 吉莱斯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拄着拐杖，离开了市政厅。他的那位管家同样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的跟随其一同离开了。 方岳却能够感觉到刚才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那名管家的体内深沉如渊的力量突然间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奔涌而出。但他却被吉莱斯用手势阻拦住了。 这名管家体内涌动的那股狂暴如熔岩一般的力量被他重新收敛了回去，继续一副看起来木讷，平静的样子。 虽说这名管家的实力比起他现在来说还相差很远，但已经堪比郑远志使用了神打之力后的状态了。 他以前曾经听闻过西方大陆上的古老贵族一直都有培养家族骑士的传统，看样子这位管家就是一名骑士了，而且还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骑士。 待得斯图艾特的马车真的离开后，爱德华诺克才重新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神态，很显然他被这个老家伙刺激的不轻。 “我现在很想说，‘他们’真正可以在这座城市如此横行无忌的根本缘由便是因为他们的背后一直站着的是斯图艾特家族。你现在向斯图艾特表明了态度，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邀请我来担任这个警长，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但我能够看得出来，你其实是一个好人，虽然看起来像个混蛋。” “哈哈，我喜欢你的这种判断。不过如果你能够帮我们警局多筹集一些经费的话，我就也会认为你是一个好人的。” 爱德华神情一僵，“你知道的，现在市政府的财政问题实在太紧张了。”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就是个混蛋。” 方岳还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他可以感觉到这座城市隐藏着更深邃的黑暗。但这并不会让他觉得畏惧，反而让他生出了更加坚定的斗志。 虽然距离那场决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是深夜，但吉尔仍然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搂着方岳，将头枕在这个男人的胸前，低声道：“你今天可是出尽了风头。” “我还不太习惯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与人战斗，太张扬了。” “你需要适应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这座城市的许多人都会将目光的焦点汇聚在你的身上。因为你是警长。” “我明白。” “对了，你的住处安排的怎么样了？” “还没定，等有空了再说吧。” 其实吉尔想说不如搬到她现在所居住的那处公寓对面，正好有一处空房。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和方岳之间保持一定距离比较自在。 “你喜欢住在什么地方？”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几乎什么样的地方都住过。” 方岳回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经历，年少时候倒是不必说，那时候他住在关帝庙里。后来出去打拳，最开始他是和十几名拳手挤在一起的。到后来，他开始有了独立的单间。有钱了便一直都住在酒店里。不过在被警方抓住的时候，险些进了监狱。在军队中则一直在兵营里，野外训练时候，露宿在荒野，森林，山谷，岩洞里的事情是很普遍的。 “但却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吧？” 吉尔的话让方岳沉默了，他轻抚着吉尔的肩膀，并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十四章 震慑 杰夫刚回到家，他就感觉到家中有人。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坐在沙发上，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手中的枪械闪耀着金属的光芒。 “嗨，杰夫！别动，否则我会打爆你的脑袋！” “琼斯，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认为呢？” 杰夫沉默了片刻后，才用生涩的声音问道：“诺维奇是不是你杀的？” “如果我说是我杀的，你现在会怎么做？”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诺维奇他是想要帮助我们将当年瓦伦尔家族在巴达坦和尤卡雇佣私军对罢工的石油工人进行大屠杀的真相完全公之于众。” 琼斯手中的枪仍然对准着杰夫，“或许有人不想让他公布出来呢？要知道没有谁可以比得上瓦伦尔家族自己人公之于众更有说服力了。但是瓦伦尔家族他们太有钱了，太有势了。杰夫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一旦诺维奇真的做了，会引发什么后果？” “也就是说诺维奇不是你杀的？可他究竟是被谁杀死的，当时现场就只有你和我，还有诺维奇三个人。” “哈哈，杰夫啊。为什么你就突然确信诺维奇不是我杀的呢？” “因为……因为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琼斯叹口气，“如今是不是我杀死的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诺维奇的话，瓦伦尔家族的罪行又该如何才能真相大白。这些人又该如何被惩治呢？” “我们不是……” “闭嘴！这个秘密你要永远的烂在肚子里，我该走了。” 杰夫打开了灯，这才看见琼斯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而且他手中握着的那把手枪根本就不是真枪，而是一把仿真玩具枪。 琼斯露出了一个苦笑：“我现在可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的枪呢？” “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我卖给了枪械商店了，换来了一笔让我可以来这里的路费。”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第一声枪根本不是你射出的？” “我真的该走了！” “你能走到哪里？你现在手里连枪都没有。” “我不还是震慑到你了吗？” “不行，我必须要找个地方先让你躲起来。警局刚换了一个新Boss，他已经将你列为嫌疑犯了。而且他真的非常强，我们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 “是我害你停职了。” “是我自作主张。先别说这些了，快些跟我来吧。我有一个隐秘的地方，可以让你躲上一阵子。” …… 连续一个星期，关于议员诺维奇枪杀一案的调查陷入到了停滞状态当中。 EPCN在针对格兰仕在记者招待会上的的严重种族攻击言论，向河景市政府和河景市警察总局，以及方岳个人表达了十分诚挚抱歉之后，关于格兰仕个人的处罚结果也出来了。 因为格兰仕事后被鉴定为间歇性精神病发作，所以他现在已经被带往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了。不过已经停止他今后至少五年内不得从事任何与新闻媒体相关的工作。同时EPCN也表示会对这位“大记者”永不录用。 但于此同时，EPCN也派选了一位新的记者来到了河景市，于此同时关于河景市近几个月以来频发的政府和本地有名望人士死亡的案件也专门进行了一个专版进行报道。可以说是这是河景市这个安宁偏僻的小地方，所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不过这一系列报道也让诺维奇被枪杀的案件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焦点。纪元联盟的地区检察官也对此案表达了关注的态度。 所以这一个星期以来，尤其是今天，爱德华已经连续接到了数位大人物的询问。他此时就呆在警局当中。 “琼斯·塔法尔，目前还没有任何踪迹。” “但是这个案子必须要尽快完结，否则大检察官可能会派遣EIMS的探员前来接管此事？” 方岳皱了皱眉眉头：“不是EBI么？” 爱德华的声音低了一些，“EBI好像内部出了事情，联盟的首脑对于EBI的工作成效表达了不满。而EIMS，则是在应对新形式下，成立的一个特殊司法机构。而其直接对联盟的首脑负责。特权极大。” 方岳笑了一下，“反正那些都是大人物操心的事情。”不过他心中却明白，此事极可能涉及到了如今纪元联盟内部的权力斗争。 只不过他并没有联系董冬阳的打算，因为他可不希望自己目前在尚未安稳的情况下，落入到纪元联盟高层的眼中。 EIMS这个机构，全称又叫，纪元联盟事故处理系统。权力和EBI还有EDA这两个老牌的事件调查机构有些重合。 目前对于方岳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要将诺维奇的案子给处理了。而现在琼斯·塔法尔已经在整个纪元联盟全境进行通缉，这种情况下，他也很难从纪元联盟的腹地逃出去。 待得爱德华市长在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匆匆离开后。方岳沉思起来，如果他是琼斯，而且杀了诺维奇的话，那么肯定早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河景市。然后他会寻找一条离开纪元联盟最快捷的方式直接离开。 但这只是假设，如果杀死诺维奇的其实不是琼斯呢？ 方岳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克莱夫叫来，“杰夫他现在还不肯配合我们抓捕琼斯吗？” “是的，他表示自己也联系不上琼斯。而且他也不知道琼斯在哪里。而我们也不能再对他使用什么强制手段。” “我需要见他一面。” “杰夫说，他如果再和你见面的话，必须要有律师在的情况下。” 方岳皱了皱眉，这是因为杰夫生怕他在被自己催眠，不过他沉思了一下才道：“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方警长总觉得杰夫还隐瞒着什么，只不过如果在有律师的情况下，他还真不能明目张胆的催眠杰夫了。虽说如今这个时代对于催眠术的判定并没有向战前那么严格，但是毕竟你需要表面上遵守一些规章制度。 当然如果逼的太紧急了，方岳也只能用点不合规矩的手段了。虽然这会引来一些麻烦，但这个时候，像河景市这样的小城市的律法不完善的好处反而就体现出来了。 毕竟如今可不像战前，有着帝国和联邦那一套成熟完善，条条框框制定的非常完整的司法体系。杰夫既然想要让律师在场，那就让他明白，并不是什么时候，律师都能帮助他保守住秘密的。 警局的审讯室中，昏暗的灯光下，方岳的神情很平静，“其实我完全可以不找你的，你应该明白，现在你所面临的危机是什么。” 杰夫沉默着，他身旁的律师则表示，“警长先生，我的客户他完全可以对您的威胁进行投诉。” 方岳注视着这名律师，这个律师年近中年，穿着一套看起来虽然整齐但其实已经有些陈旧的毛呢西装。他的神情中虽然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傲慢，但其实他的内心是有些忐忑的。 一个星期前宴会中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过保密，已经渐渐流传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所面对的这位警长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最重要的是，如今这个时代，在法治不全的情况之下，警长的权柄是非常大的。他们即便是私下里审问了犯人，市法院也是很难对其进行定罪的。 而在这位律师的眼中，此时方岳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其实在他那和善的微笑背后好似隐藏着一头呲牙咧嘴的恶兽。这个恶兽的口中正滴答着鲜血，那是敌人的血肉。 “杰夫，我们并不应该成为敌人的！你不会也不愿做我的敌人吧。” 方岳这句话虽然是在跟杰夫说，但实际上他的目光面对的却是杰夫的律师。这位市政府指派来的律师，心头一条，他心中那种莫名的危机感愈发的严重起来了。 “看起来，你是不打算合作了。” 方岳似乎非常失望的叹了口气，他就作势要站起来的样子。而他此时那魁梧高壮的身躯极具压迫力。尤其是在杰夫身旁的这名律师的感觉中，他觉得自己就仿佛看见了一头恶兽正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给吃掉一般。 他的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了一阵冷汗，而他的后背其实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衬衫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杰夫摇了摇头，“Rock警长，我已经跟你拍去的警官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岳点了点头，“是的，他们跟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的两条手臂撑在桌子上，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但是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 “警长先生！警长先生！”杰夫的律师急忙喊了起来，然而他看见的是方岳那露着平和微笑的面孔，“你是不是又想要警告我呢？律师先生。但是我不清楚，你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导致这个案子最终不了了之的后果。” 这名中年律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没有，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警长先生，请您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客户的感受。” 方岳拍了拍杰夫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他难受的。他说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到时候，完全也可以跟瓦伦尔家族这样说。不过我就不知道到时候瓦伦尔家族还会不会像我这样懂规矩了。” 那名律师在听见了瓦伦尔家族之后，表情完全变了。之前还能在方岳面前维持的那种镇定全都消失了。他突然说道：“很抱歉，我身体有些不适，请申请其他的律师来接手吧。非常抱歉。” 第二十五章 跟踪 中年律师匆匆离开了，方岳知道律师的问题解决了。不过他也为瓦伦尔家族的那种无形的地位、权势和强大而暗自有些心惊。 毕竟刚刚他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气势放开，但其实还是动用了那么一点精神威慑的手段。然而这名看起来情况并不太好的律师却一直坚持着，保持着一个表面上的镇定。 瓦伦尔家族就仿佛是压垮了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彻底让他意识到了如果现在不脱身的话，恐怕会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杰夫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方岳将审讯室的门重新关好，然后又将监视窗的帘子拉了起来。他在杰夫面前，攥了攥拳头，将袖子挽了起来。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而且我其实完全可以选择置身事外。这个案子如今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我相信他不可能一直躲藏下去的。” “诺维奇不是琼斯杀的！” 杰夫的话让方岳愣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太大的惊奇，而是问道：“也就是说琼斯后来又和你联系过。他亲口跟你说，不是他干的。而且你就相信了他。” “算是吧，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方岳狠狠在金属桌上捶了一拳，这个坚硬的金属桌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呻吟，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拳头的印记。 “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惹到了多大的麻烦！” 杰夫紧闭着嘴，盯着方岳，用一种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涌现出来的勇气，大声吼道：“我才不怕你呢！” “硬汉！”方岳冲着杰夫比了一个大拇指，“我很欣赏你的骨气，但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我不关心你有多少正当的理由，也不在乎你的感受，更不会去怜悯你的委屈。你或许还以为这个世道许多事情可以用公理来解决，但我今天要让你明白，其实从来没有公理这一说。” 方岳知道杰夫的心底对自己的恶感已经很炽烈了，不过他并不在乎。因为他发现这个小子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这个时代，一个理想主义者是多么难得的，但能够坚持下来，又是多么顽固的。 方岳并没有打算让自己以一个温和有礼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因为他知道，对于如今河景市的警长这个职位来说，需要强硬，需要权威。 杰夫闭上了眼睛，仿佛随时准备着方岳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方岳的拳头毕竟没有落下来，反而杰夫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不过我已经知道了。琼斯不但和你联系过，而且你和他还见过面。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在哪里。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方位，但是我知道，他就在河景市。” 杰夫睁开了眼睛，却低下头去。他觉得方岳简直就是一个可以看透人心的魔鬼。 “为什么？” “我猜的！” “呵呵，很抱歉你猜错了，我完全不知道琼斯他在哪里。警长先生，我可以离开了吗？” 方岳拍了拍杰夫的肩膀，“小子你可以离开了，另外记住，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要赶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因为瓦伦尔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 杰夫离开了，方岳从审讯室中走出来，这次他却悄悄的将七名下属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之后，确认这里面没有任何监听设施之后才道：“下面我要说的话，只有我们才知道。琼斯·塔法尔并没有离开河景市，他现在躲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过杰夫应该是知道的。但琼斯他并非是本案的真凶，当然这点只是我的直觉。也可能那个琼斯是一个狡猾的骗子。利用杰夫对他的信任欺骗了他。所以接下来，我需要安排一些任务……” 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方岳独自坐在警长办公室中。狭窄的窗户外，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你好，警长先生。我是莫尔斯·瓦伦尔，诺维奇是我的哥哥。另外很抱歉没能参加您的欢迎宴会，届时我们瓦伦尔家族会亲自接待您的。” “瓦伦尔先生，您是来询问关于你的哥哥诺维奇的案件相关问题吧？” “不错，不过我不会询问那些让警长先生觉得无法回答的问题的。我来只是想要提供一条额外的线索，我的哥哥诺维奇在案发之前，正在调查一些和我们瓦伦尔家族的债务有关的纠纷。其中涉及到了河景市的一些重要人物。而这份名单，我现在就传给您。”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好了，只是希望不会对警方侦破案件，造成什么困扰。” 方岳在收到了这份名单之后，利用安全软件检测后，确认无毒后，他才打开了这个文档。结果他看到了为首的一个名字就是奥利维尔·斯图艾特，接下来的名字里，甚至还有斯密斯爵士的秘书。以及几位年青的市议员。当然还有公孙家族，以及几个公司。 这份名单让方岳不禁有些头疼起来，因为如果要调查的话，那么牵扯到的背后势力就实在太广泛了。 方岳知道，这是瓦伦尔家族用一种特有的方式在告诉他，我们家族在河景市的地位和关系网。同时这样让他意识到了瓦伦尔家族这样做，似乎是在有目的的将警方的注意力从目前的案件最大嫌疑人，琼斯·塔法尔的身上给分散开。 可是瓦伦尔家族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让方岳沉思起来。他可不是什么福尔摩斯，没办法仅仅凭着一丝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将整个脉络不出门的情况下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方岳却明白，这一切还是和琼斯·塔法尔，还有杰夫他们两个的过去经历有关。他只需要找到琼斯，就可以明白莫尔斯的目的，当然也能明白瓦伦尔家族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所以方岳出了门，因为没人知道，他其实在杰夫的体内留下了一股暗藏的力量，而他可以感应着这股雷霆异力，寻找到杰夫的踪迹，只要杰夫没有离开河景市的话。 方岳很快就感应到了杰夫现在的位置，他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楼宇直接纵越着，看见杰夫正开着车，朝着河景市的闹市区缓缓行驰着。这个小子现在的这副样子，可不像是计划着逃离或者躲藏。 杰夫其实心底明白，方岳所说的没错，他现在最好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隐姓埋名。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难道瓦伦尔家族就真的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杰夫开着车前往了闹市区，他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一番，而这个地方便是老K所开几个搏击俱乐部中的一个。 杰夫很喜欢到这里来，不过他最近这半年多以来，已经很少来了。今天他却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方岳在看见杰夫对着门口矗立的保安出示了会员证后，走进了这家外面挂着一个倪虹招牌，好像是一个体育馆一样的俱乐部后，也跟了过去。 不过方岳却被站在门口的两名保安给拦住了。 “很抱歉，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场所！” 方岳从口袋中掏出了老K给他的一张名片，递给了那名保安。那人看过之后，神情一变，立刻让开了道路。 他从那名保安手中接回名片，走了进去。看样子老K给他的这张名片比起这个俱乐部的会员身份还管用。 走进这家搏击俱乐部后，里面的上层是一个类似大型主题酒吧的场所，许多身形彪悍的男人都正坐在吧椅上聊着天，喝着酒。当然也有一些喜欢搏击这种运动的女人。 酒吧的中央，则有一个类似于搏击场的地盘。不过上面进行格斗的都是一些业余选手，或者说格斗搏击爱好者。 方岳头上带着一个帽子，倒也没有被这些人认出来他是谁。他随意找了一个吧椅坐了下来，要了一杯朗姆酒。 此时搏击场中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原来是一群人正在庆祝他们的朋友获得了胜利。倒在地上的那名失败者也没有任何沮丧的神情。 “嘿，你是新来的？”一名高大的年青人坐到了方岳身旁，他自来熟的问道：“你平时喜欢那种格斗术，是空手道、柔道、跆拳道、极武道还是拳击？” 方岳微笑一下，“拳击。”这是因为除了拳击之外，剩下的几种战后才开始流行的格斗术他都不是很了解。 “现在拳击已经不是那么流行了，最流行的则是来自高丽的跆拳道和翡翠帝国的极武道。因为这两种格斗术打起来最好看，年青人都很喜欢。但我觉得真正实用的，还是要算空手道、柔道和拳击了。不过空手道最适合普通人了，柔道和拳击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比较高。” “嘿，艾登，你又在向着新来的成员灌输你的那套过时的理论了吗？要知道跆拳道可不仅仅只有用来进行表演的那些技巧。” “是吗？比勒尔，听说你最近新拜了一位师傅，学了点新东西。” “当然了，而且我还学到了跆拳道中真正用来实战搏击的技巧。我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格斗术。” “对了，这位新来的兄弟，你愿意为我们做一个见证吗？我要让比勒尔这个家伙明白，实战搏击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第二十六章 骚乱 两名年青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其实是不错的。不过都有种不服输的性格。 方岳将手中的酒喝光之后，便跟着这两名年青人来到了位于第一层酒吧中央的那个搏击场地的外围。他已经感知到了杰夫就在人群当中。 “嘿，艾登、比勒尔，又是你们两个。怎么今天还带着新朋友吗？”一个高大强壮皮肤黝黑的中年黑人喊了起来，好像跟艾登和比勒尔很熟的样子。 “克鲁特，这是我们的新朋友。对了，你叫什么？” “Rock。” “嘿，大个子，你看起来身体很结实，平时练过格斗术吗？” “学过一些拳击。” “那很不错啊。” “克鲁特可是一位退役的职业拳手，不过当年他曾经获得过拳王的金腰带。” “哈哈，那可是值得我吹嘘一辈子的战果啦。” 艾登和比勒尔报名之后，他们收到了两个同样数字的牌号。本来他们还鼓动方岳去报名的，却看见方岳微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不需要。 就在这时，只听搏击场中的那位裁判喊道，29号请上台。方岳看见只穿着一条搏击用的短裤的杰夫已经走上了台。他并没有看见正隐在人群中的方岳，反而全神贯注的盯着着拿着同样号牌，走上台的那名高大青年。 “嘿，杰夫，听说你现在身上的麻烦可是不少呢？” “奎克，不要谈论这些无聊的东西。” “喔！你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好呢。真的要和我打么？” “该死的，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搏击场外传来了一阵怒吼，“快打！不要磨磨蹭蹭的。” “好吧，杰夫，今天看样子我要轻松获胜了。” 方岳问着正站在他身旁的艾登道：“他们是谁？看起来好像很有名？” “是杰夫和奎克，他们都姓彼得斯，是堂兄弟。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杰夫去参军了，奎克则一直留在本地，现在是一名警官。不过他们都很厉害，算是这个俱乐部里的名人。” 比勒尔双臂环抱着说道：“我如果能够拿到跆拳道的黑带，或许可以有把握跟他们争锋。不过现在还差一点。我前不久刚刚通过了考核拿到了红带。所以艾登，你今天肯定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你以为只有你才进步了吗？我如今已经是1级茶带了。” 方岳看着台上的杰夫正在被奎克压制着。不过奎克没有下狠手，杰夫则完全是情绪不对劲。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错。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从台下传来，“两个废物，打的一团混乱，简直丢了俱乐部的脸。” 一阵惊呼之声传来，“是瓦萨卡！” “天哪，他怎么出现了。” 方岳顺着声音放眼望去，却看见之前被他揍昏过去的瓦萨卡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看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狂躁了。 不过他还是隐隐觉得瓦萨卡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什么。毕竟这个家伙本来身上的气息就显得非常凶暴和非人。 只见瓦萨卡凶蛮的将众人拨开，直接从环绕着擂台的围栏上翻身跃了进去。 那位裁判急忙吼道：“瓦萨卡，现在还没轮到你，这不合规矩。” “让开！”瓦萨卡的一条手臂已经抓住了这名裁判的脖颈，“再不让开，我让你死！” 那名裁判摇了摇头，却被瓦萨卡直接一把丢到了地上，然后他就好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冲向了杰夫和奎克。 此时奎克已经停下手来，杰夫却在怒吼着：“怎么不打了？快点来打。” 就看见瓦萨卡的拳头已经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却被奎克及时挡在了前面。然而奎克那接近一米九的大块头，却完全挡不住瓦萨卡这一拳。 咔嚓一声，他的肩胛骨直接就断裂开来，一条手臂已经软软的垂落下来。然而瓦萨卡就好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紧接着一拳就要砸在了奎克的脑袋上。 瓦萨卡的拳头并没能砸下来，因为他的拳头已经被方岳给捏在了手里，“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故意伤人呢？” 瓦萨卡看见方岳之后，突然变得更加暴怒起来，他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样子，怒吼道：“是你！该死的，我要杀了你！” 只见瓦萨卡浑身的肌肉不正常的隆起，他的双眼赤红着。手臂上的青筋变得粗大的如同一条条蠕动着的拇指粗细的小蛇。 方岳已经意识到了瓦萨卡此时有些不对劲。他身体的这种变化，绝不是正常的愤怒造成的，而是他的体内好像在觉醒着什么东西。 艾登和比勒尔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一直跟他们交谈的那个家伙，居然可以挡得住瓦萨卡这个怪物的一拳。而且看起来似乎瓦萨卡还吃过亏的样子。 “那个人！” “天哪，他到底是谁。” “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方岳此时却不能任凭瓦萨卡继续这样疯狂暴增自己的力量了。并非是他控制不住，而是这样一来他势必要暴露出更多的实力，才能制服的了这个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的家伙。 他在知道还有暗中的敌人在观察和注视着自己的情况下，一直都没有过于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即便是和杰姆斯的的那场决斗，其实绝大多数观众都根本没有看明白其中的凶险和奥妙之处。 瓦萨卡却不行，这个家伙必须要依靠着实打实的力量才能制服，如果他体内那股力量更加暴涨的话，可能会彻底变成一头怪物。 方岳将瓦萨卡巨大壮硕的身体直接一个背摔给掀翻在地，而后他握紧了拳头，冲着瓦萨卡的脑门就是迅猛有力的一拳。 这一次瓦萨卡却并没有像方岳所预料的那样昏倒过去，反而他的身体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脑门上虽然被砸出了一个很大的包，但却并没有让他昏过去。 瓦萨卡的情绪此时也变得更加失控，他被方岳压制的一条手臂的毛孔当中突然分泌出了一股黏稠滑腻的液体，呲溜一下，直接从方岳的手中挣脱开来。 他朝后一个翻身，如同一条软体动物一样，滑行着蹿入到了附近的人群当中，彻底摆脱了方岳的控制。接着他就好像理智重新恢复了一般，恶狠狠冲着方岳瞪了一眼之后，转过身去，直接离开了。 因为方岳和瓦萨卡之间交手极快，围观的这些格斗爱好者们都没有看出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而且瓦萨卡毛孔中分泌的那种滑腻的液体，看起来像是他身上涂抹的橄榄油一类的东西。 唯有方岳知道，瓦萨卡这个家伙体内被注射了某种药物，身体正在发生着一种异变。这种异变，让他的情绪无法控制，暴躁的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方岳正要准备追上去时，却被杰夫喊住了，他低声说道：“警长先生，我改变主意了。” 相比起瓦萨卡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诺维奇的案子。他看见杰夫已经扶住了他的好友奎克，“等下我先去帮他治伤。” 方岳点了点头，却听奎克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我都要谢谢你。另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您的下属。” “其实如果你不是很在意收入的话，可以选择来总局应聘。” “我会写好我的应聘书的。还有，杰夫他只是有些太固执了，我会好好劝他的。” 艾登此时有点拘谨的问道：“原来你就是新来的警长先生。” 比勒尔的性格到有些大大咧咧的样子，“嘿，我本来以为警长先生是一个严肃的人呢，没想到你也和我们这些年青人一样。不过你能制服的了瓦萨卡那个家伙，我很佩服你。” “以后你们如果再遇到瓦萨卡的话，记得要小心一些。最好马上报警。” “哇，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很孬？” “你们如果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的话，就应该这样做。” 搏击俱乐部发生了这样的骚乱之后，老K自然不可能不来，尤其是方岳还在这里的情况下。老K带着他的保镖赶到之后，看见方岳已经带着在医疗室中包扎好了肩膀的奎克和跟在后面的杰夫正要离开。 “警长先生，感谢你及时制止了这场骚乱。” 方岳皱了皱眉，“关于瓦萨卡，K先生难道就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什么解释？这个家伙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我把他保释了出来，他居然打伤了我的两名下属，独自离开了。” 方岳感觉老K应该没有撒谎，他点点头，“既然如此，K先生更应该注意一下你的这位格斗士了，他有些不太正常。我不希望他惹出更大的乱子。” 他并没有接受老K的挽留，带着杰夫和奎克离开了。 老K则低声询问着自己的保镖：“你觉得他是想要警告我，还是说提醒我。” “我认为他是在提醒。” “也就是说瓦萨卡现在变得很危险了。这需要查一查他最近都接触了什么人。” “我认为需要把刚才发生骚乱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看。” 在俱乐部附近的一条甬道深处，瓦萨卡正匍匐在地，他此时外表的皮肤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人类，一双眼睛也变得如同蛇类的瞳孔。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高高瘦瘦的身影就站在他的身旁，这个人影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身高足有接近三米的巨人。 高高瘦瘦的人影用一种矜持而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改造实验失败了吗？” “当然没有，他此时正在朝着一种很有趣的方向变化着，我需要将他带回去研究一番。不过我对于能够将他击败的那个人更感兴趣。” “地狱博士，那个人可是第三使徒大人钦点的，暂时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便可。” 第二十七章 证据 将奎克送入到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之后，杰夫就坐上了方岳的车，回到了警局。 “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言明，但我需要加入到联盟的证人保护计划中来，而且也要包括琼斯。” 方岳的眉头一皱，“你确定需要这样做。” “是的，我需要隐姓埋名，琼斯也需要。直到瓦伦尔家族不再成为威胁。” 方岳的手指敲击着金属桌面，当当当的声音，让杰夫觉得很烦躁。 “警长先生，你知道我已经很配合了。” “你真的以为换一个身份就是这么简单的吗？彻底的抛下一切过去，你和你的亲人从此隐姓埋名。然后就可以安稳的什么都不用去想了？” 杰夫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显然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可以帮你联系EBI，但私下里我可以说，请不要太过于相信所谓的证人保护计划。另外很可能你们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瓦伦尔家族倒台的那一天。所以请仔细考虑一下吧。” 说完之后，方岳就离开了审讯室，他知道，无论杰夫会选择怎么做，现在都不会再透露任何一个字。 不过有关莫尔斯提供的那份和瓦伦尔家族的银行存在着债务纠纷的名单，不管那是不是一个幌子，也需要进行调查。 现在方岳甚至相信，如果琼斯·塔法尔一旦露面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被确认为本案凶手。而且绝对会有着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方岳却相信杰夫的手中掌握着足矣证明琼斯绝非本案凶手的关键性证据。只不过前提是他和琼斯都可以活下来。 虽说走正规程序，可以让杰夫加入到证人保护计划中来。他却不信任除了董冬阳之外的其他EBI探员。然而这个案子却又涉及到了瓦伦尔家族，这就变得异常棘手起来。 方岳不认为杰夫应该选择证人保护计划，或者说他不认为这个计划真正能够保护的了杰夫和琼斯的安全。但他还是拨通了董冬阳留下的手机号，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被注销的系统提示音。 这让方岳想起了爱德华所提到的EBI内部正在发生一场动乱的事情。 当时他不是很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其实是爱德华，或者说爱德华背后的势力在提醒他，如今已经无法再依靠EBI了。 想到这里，方岳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一种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的感觉。 深棕色越野车正在朝着河景市方向的洲际公路上高速行驰着。 将头发染成了淡金色的短发女子，血红的唇中正叼着一根女式的长烟，看着车前窗上投影的智能屏幕中有关方岳的一些资料。 她正是格兰仕“精神病”发作之后，主动申请成为河景市特派记者的爱尔维拉·卡纳基。 一只黑色肥大的猫咪安静的趴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打着盹。似乎对它来说，只有睡觉才是最有兴趣的事情，而其他都是没有趣味的。 爱尔维拉的一只手把握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抚摸着黑猫，“真是有趣的一个人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为我们带来足够的乐趣。” 黑猫喵呜了一声，睁开了一双黄色的眼睛，“只要他是主人一直在寻找的那种人。” “希望吧，即便不是，但却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啊。因为是他将格兰仕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的，现在那个家伙真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审讯室中，方岳此时很平静的坐在杰夫的对面，“如果你提供的证据足矣制裁瓦伦尔家族，EBI可以为你提供证人保护计划的帮助。但前提是可以制裁瓦伦尔家族和联合发展财团。” 杰夫沉默了，他不是很确信纪元联盟的执法机构真的能够制裁的了联合发展财团这头金融大鳄怪。因为对方在全世界许多地区，不仅只是阿特拉斯大陆，都有着普遍的业务开展。 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甚至在一些地区有着如同独裁者一样权柄的大财团，想要彻底让其变得毫无威胁是完全不可能的。 “琼斯出生自巴达坦，而他的父亲就死在那场大屠杀中。然而整件事却被瓦伦尔家族动用关系给压了下来。所以这些年来，琼斯和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那场大屠杀的证据。原本我们联系到了诺维奇，他已经同意将会站出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公众公开十几年前那场大屠杀的真相。” 方岳敲了敲桌子，示意杰夫继续。 “我和琼斯手中掌握的关键性证据便是一份电话录音，正是瓦伦尔家族的一名成员命令他们雇佣的那支佣兵枪杀当时罢工示威的石油工人团体。” “你们是如何获得这份录音的？” “是通过一位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相貌的人手中通过黑市买来的。” “只有一份录音？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当时现场也没有影像资料记录。然后你们就想要通过这份电话录音扳倒瓦伦尔家族和联合发展财团？我该说你们幼稚、天真呢。还是该说你们都是好汉子呢？那么诺维奇呢？他为什么肯公开承认呢？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诺维奇说他手里掌握着更关键的证据，便是当年意外身亡的《星河日报》的那名记者和主编。他们的手中有着一份详细的调查记录。可以证明瓦伦尔家族当时收买举行罢工的石油工人的工会团体内部的成员，然后煽动他们发动工人打砸石油工地和当时工地的安保人员，诱发冲突的全过程。不但有录音，而且还有当时用微型摄像机拍摄的一些视频片段。” 方岳叹口气，“也就是说诺维奇很早时候就开始调查当年那起屠杀事件。而恰好他在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你们。琼斯还是当年那起屠杀的直接受害者家属。所以他希望通过发动公众舆论的手段，以瓦伦尔家族成员的身份，揭露当年这起被掩盖了屠杀的真相。” “没错，所以琼斯和我在之前便和诺维奇有过联系。我们根本不可能会杀了他。而且琼斯最大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此事，能够获得来自于瓦伦尔家族对当时那起大屠杀的受害者家庭的赔偿。他并没有指望能够让瓦伦尔家族获得真正的制裁。而且他这些年所赚取的钱，绝大多数都用在了那些遇害者的家庭身上。但是半年多前，他出现了多器官紊乱综合症的症状，已经无法再继续从事佣兵的工作。所以他才来找我借钱。” “多器官紊乱综合症，他是经常注射PRT-6型，而且还使用了不少。通过药物的刺激，可以让他更好的完成更多困难的任务。” “是的，当时我们在菲拉斯服役时候，就曾经在任务中使用过这种药剂。不过那时候配合着其他的药剂，可以让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尽量降低。而且有着标准的定量，以及次数。” “看来你和琼斯都是优秀的狙击手。” “是的，只要给他空间，琼斯可以射穿600米范围内任何目标的头颅，当然超过600米，就没有这样的准头了。他是当时菲拉斯服役的那支部队中最好的狙击手。” “所以如果他真要杀死诺维奇的话，最可能的方式也是通过狙击。” “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是凶手，但那天晚上我确实看见了他。” “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琼斯他现在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杰夫叹口气，“琼斯被我藏在了我的家族在乡下的一座废弃农场的粮仓里。我是连夜将他送到那里去的。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很好，那么我会去亲自将他接回来。不过……恐怕EBI不会因为你提供的一份录音资料而选择让你们加入到证人保护计划中去的。所以想要对抗瓦伦尔家族，你们需要选择更聪明一些的方法。而且你们的目的只是金钱，对不对。” 方岳安排好他的下属保护杰夫，在他赶回来之前，除了他们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和接触杰夫。 他便独自一人开车离开了警局，朝着杰夫提供的那处乡下农场飞驰而去。而且他已经通过后视镜，发现有一辆黑色的“沃尔斯”正在跟踪着他。 所以他将越野车停靠在了郊区的一条公路一旁，走下车。从腰间抽出“巨力”手枪，瞄准了那辆沃尔斯的右前轮，枪口喷射出了剧烈的火光，一股强劲的后坐力顺延着枪身传来。轮胎被子弹直接击穿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汽车在道路上旋转了一个方向之后，驾驶座已经正对着方岳，距离他大概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方岳对准了汽车的右后轮又是一枪，轮胎又被打穿了一个洞，整辆车已经因为惯性，开始朝着方岳所在的方向倾斜着滑行了过来。坐在副驾驶的那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迅速的打开车门，一个翻滚，从车中滚到了路面上，却又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单膝撑在地上，迅速起身，已经从衣服当中掏出来了一支手枪。 然而他的额头已经被方岳掏枪直接射穿了，鲜血混着脑浆和头盖骨的碎片，直接从他的脑后喷涌而出，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外一名驾驶者已经从车内爬了出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掏枪，同样被方岳一枪击穿了心脏。 解决了这两名明显是某个势力派来的追踪着后，方岳直接发动越野车，朝着那处废弃的乡下农场疾驰而去。 第二十八章 废弃农场 彼得斯家族在乡下的那处废弃农场就位于一处长满了荒草的原野当中，远远的还能看见一座破损的风车磨坊的样子。 方岳开着车从坑洼不平的土路上行进到了那座农场的门口。已经破烂不堪的农场旁边有着一座看起来同样破旧的谷仓。 方岳下了车，缓缓靠近谷仓。然而他尚未靠近，就看见谷仓破旧的门扉中伸出来了一挺猎枪的枪口，“不许动，再靠前，我就开枪了。” “我是警察，是杰夫让我来帮助你的。” 琼斯顺着门缝注视着方岳，想起了杰夫曾经描述过这个新来的警长的身高和相貌。他微微有些放心，“也就是说是杰夫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不错，请相信我。” 琼斯收起了猎枪，他静待着方岳靠近，打开了谷仓的大门。 他的脸色很不好，身上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这是多器官紊乱综合症开始趋近严重的征兆。如果现在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就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并发症。 “你病的很严重。” 琼斯咳嗽了一声，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此事。而是问道：“杰夫在哪里？” “他在警局，我已经安排好属下保护他了。”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准备去见诺维奇，警告他正处于危险当中。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有神秘的客户在暗网中悬赏诺维奇的人头，给出了50万盾的价格。这已经足矣让不少佣兵和杀手铤而走险了。” “但是当晚上你去找诺维奇，除了你和诺维奇之外，还有谁知道此事？” “只有我们两个，诺维奇在接到了我的电话后，他好像有些不安，因为最近他回家都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而且他有些不想公布了，他说他可以通过家族的势力，帮我们筹集到一笔足够帮助那些家庭的金钱。而且可以以瓦伦尔家族的慈善基金会的名义捐助出去。他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和杰夫都不同意？” 琼斯沉默了，“其实我们同意了，因为我们知道单凭那份录音资料是无法让瓦伦尔家族受到真正制裁的。而诺维奇准备要做的事情，很显然瓦伦尔家族的内部已经知道了。我猜那就是瓦伦尔家族通过诺维奇给出的补偿方案。瓦伦尔家族显然并不愿意因为诺维奇的举动而损失了自己的名声。” 方岳叹了口气，暗网上的资料的保密性是极高的，至少他目前是没有办法获知究竟是谁悬赏了50万要诺维奇的命。 “那么你跟我回去吧，我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琼斯正要起身，却见方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见方岳躲在谷仓的大门处，透过门缝，看见了有一群扛着改造后的来复猎枪和肩抗式喷火器，体型壮硕，穿着伐木工服装的大汉朝着这座废弃的农场走了过来。 方岳已经知道这群看起来就是一大群智障，又是格林斯科家族这群暴徒！然而他不明白这群家伙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为首的一个看起来壮硕如熊的大汉怒吼着：“Rock！你给我滚出来。我已经闻见了你的气味。” 方岳走了出去，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格林斯科家的这群人来者不善。 见到方岳的身影从谷仓中出来后，那个为首的怒吼道：“看起来你不像个懦夫！不过却是一个脑筋不太好的家伙，哈哈哈，我们把你堵在这里，你居然还敢出来。” 这个胖壮的身影后面的那群先天畸形的格林斯科们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方岳其实很不想招惹到一群智商不足50的弱智，尤其这群弱智大概除了喝酒和开枪之外，就不会其他任何事情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不敢开枪的？” “哈哈，你小子真的以为我们格林斯科家的人是好欺负的吗。” 一道火焰从他身旁的那个扛着火焰喷射器的家伙手中喷射出来，荒草就被点燃了。而后另外几名扛着火焰喷射器的家伙们，也开始喷起了火。 “我们当然不会开枪的，我们只是来烧荒除草的！哈哈哈哈！” 这个胖子一挥手就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而方岳则看着顺延的火势，并没有追上去。毕竟现在琼斯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这个案子再有什么额外的曲折了。 不过格林斯科家族这群混账，现在方岳倒是明白为何他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扎根下来了。但也难怪为何那么多人提到了这群弱智和畸形会这么头疼。 带着琼斯从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的农场走出来后，琼斯调侃道：“看起来本地人对你这位新警长很不欢迎。” “是的，你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 方岳知道格林斯科家的这群混账不会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但他们肯定收到什么消息。也就是说对方还有其他的手段在跟踪他，还是说猜到了他要来此地的目的。 当他赶到停靠在路旁的越野车的地方时，发现四个车轮都已经被人放了气，而且还用非常锋利坚固的刀刺穿了轮胎的外壳。很明显有人想要拖延时间。 方岳已经通知了警局让他们迅速派人来接应，却又和琼斯一起朝附近最近的一条公路走去，并没有感觉附近有人盯着他们。对方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公路旁，方岳打算拦住一辆车，但是路过的这些车主都飞快的加速避开，很显然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警局那边的支援却又没有这么及时赶到，这让方岳总觉得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前来接应的埃利奥特打来了电话，说通往郊外最近的那条公路的路口处，有一辆运送木材的车辆倾倒了。所以那里的交通已经完全阻塞了。 这让方岳忍不住怒骂了起来，“该死，又是格林斯科家族的那些家伙。”毕竟整个河景市的木材生意完全被格林斯科家族所垄断了。 看样子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准备用这样的手段来拖延时间，然而方岳却在思索，对方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深棕色的越野车却主动的停靠在了他身旁。车主则是一位留着一头金色短发，涂着殷红色唇膏的年青女子。 她看着方岳向她出示的警徽和警长证件，并未露出任何惊讶或者是别的神情，反而很自然的打开了车门，“请上车！” 那头正趴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打盹的黑猫，冲着方岳呲牙咧嘴了一番，这才蹿到后座去了。 随后跟着坐进了后座的琼斯也被这只黑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这头胖乎乎的黑猫就缩了起来，完全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潘妮的脾气就是这样，她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女孩。” “方岳，请麻烦送我们前往总局。” “爱尔维拉，我很好奇，你们看起来并不像是搭档。” “我们不是搭档，他是我的一位非常重要的证人。” “原来如此。”爱尔维拉开口说道：“碧娜，请调出现在通往河景市警察总局最近的路线。” 一个投影的屏幕就出现在了车窗之上，悦耳的电子女声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从目前的方位前往河景市的警察总局一共有六条路线，其中最近的一条疑似发生了车辆拥堵状况。” “真高级，这是最新的卫星定位导航系统吗？” “不错，这是微星公司最新发射的由总共三十六颗卫星组成的全新卫星定位导航系统。” “微星公司？是一家新兴公司吗？” “这是一家实力很雄厚的国际公司，不过他的总部目前并不在阿特拉斯，而是在西方大陆的卡哥特联邦。” 卡高特联邦，方岳也是最近才在新闻中了解到这个重新独立的国度。西方大陆和东方大陆上还保留着曾经原始的秩序。 这个国家虽然曾经变成了联邦的一个州，很显然随着帝国和联邦的势力收缩的情况下，许多原本被帝国和联邦统治的本土国度都纷纷重新独立起来。 目前他们也同样对于秩序尚未稳固的阿特拉斯大陆充满了兴趣，毕竟这片土地上现在充满了各种机遇。 能够建立起不弱的卫星定位导航系统，很显然这个卡高特联邦的实力还是很不错的。不过现在对于方岳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迅速找到一条最适合的道路。 方岳及时用电话通知了埃利奥特，让他迅速赶往新城区的一座大型卖场前会面。他并没有准备一直征用这名年青女子的车辆，毕竟那可能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名年青女子并没有多问什么，似乎她只是将方岳和琼斯当做普通的搭车乘客一样。 很显然对方拖延了这么久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很快就看见有两辆黑色的防弹越野车从另外一条岔路中冲了出来，就好像早就等候在那里一般。 方岳拔出了他喜欢用的“巨力”手枪，冷声问道：“你现在能不能甩开他们？” 爱尔维拉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我的这辆车的引擎可是专门按照赛车改装过的，不过你确定只需要甩开他们就可以了。” “等下看我手势，我要打爆他们。” 按照方岳的手势，爱尔维拉转动着方向盘，在一条岔路口处，终于让方岳找到了一个机会。他一枪就射爆了为首的那辆车的左侧前胎。 那辆车因为高速行驰中前胎被打爆后，导致车身向着左侧倾斜起来。方岳的第二枪已经精准的射穿了那辆车露出来的汽油箱的外壳。 轰的一声，明亮的火光，刺鼻的烟气，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传来。 方岳暂时摆脱了对方的追踪，爱尔维拉一阵加速之后，棕色的越野车逆行着从车流当中飞驰穿梭而过，她一个急转，钻入到了另外一条道路上，朝着之前约定好的那家大卖场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第二十九章 暗流 “噢！真刺激！” 爱尔维拉在发现甩脱了那些跟踪者后，高呼起来。 方岳却依旧一副镇定的样子，“很抱歉，让你卷入进来了。” “Rock警长，你无需这么抱歉。因为是我主动要卷入进来的。” “等到了前方大卖场后，我们立刻下车。另外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 “但我认为现在可不是什么换车的好时机，对方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你已经帮了很多了。” “那么再多帮一些也没问题，反正我已经卷入进来了。更何况你的那位下属的警车里没有这么精确的导航定位系统吧。碧娜，将附件街道的实时道路拥堵情况数据显示出来。” 悦耳的电子音迅速回应，在爱尔维拉眼前的投影屏上，显示出来了附近的街道路况。而后他朝着一条看起来颜色为绿色的道路疾驰而去。 “警长先生，通知你的下属快些跟上来吧。” 方岳也没有犹豫，急忙拨通了电话，让埃利奥特不用在大卖场等待了，告诉了他一条街道的位置之后，让他快些跟上来。 此时距离方岳乘坐上爱尔维拉的车，其实只过去了不到20分钟的时间。按照行程来看，距离赶到警察总局，还有20多分钟左右的车程。 不过显然对方也有着跟踪的方式，很快就又有三辆黑色的越野车从附近的街道中钻了出来，朝着方岳他们追了过来。 一发子弹直接击中车身，却并没有击穿，而是被弹飞了出去。 方岳看了一眼爱尔维拉，这个女人低声笑道：“因为我胆子小啊，所以特别选择了防弹款的。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有用了。” 方岳顺着后视镜，看见了正在追逐他们的那辆黑车当中伸出了一挺微型冲锋枪，直接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扫射过来。 方岳掏出手枪，还击了一枪之后，却并没有击中对方。他此时也只能希望爱尔维拉的车技足够好，可以甩开对方。 “做好了！” 爱尔维拉提醒了一声之后，直接变档之后，车速明显比之前变得更快了。她直接超过了前方的一辆公交汽车之后，又超过了前方的三辆轿车后。接着转动方向盘，车身陡然变向。 方岳看见窗口中出现了后方追逐在最前方的那辆黑色的越野车，他瞅准了时机，手中的巨力手枪对准了那辆车的前右轮胎就是一枪射了过去。 就看见那轮胎突然因为爆炸而漏气，导致那辆车被及时刹停因为惯性而横在了道路中央。而跟在其后那两辆车也被拦在身后。 爱尔维拉已经调整好了车的方向，朝着另外一条道路行驰而去。 “对于一座小城市的警长来说，你的枪法还真的很不错。”爱尔维拉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畏惧的神情，反而很兴奋的样子。她的脸色因为心情的激动，而显得微微发红。 “你的车技也很棒。” “我以前可是做过赛车手的。” 爱尔维拉将车速又飙高了一码，这让一直在后面追逐方岳等人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怒骂起来，也在询问方岳到底从哪里找到了车技如此好的一个人。 爱德华愤怒的声音从办公室传来：“我不管是什么人？现在他们在追杀我们城市的警长。那岂不说以后他们也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杀我这个市长。” “市长大人，之前被Rock警长杀死的那两名枪手的身份已经查证清楚了，他们都是自由佣兵，注册在一个大众性质的平台上，但是资料成迷。不知道是哪个安保公司训练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人雇佣的，而我们现在却连半点消息都没有。那么其他警局的支援呢？怎么现在还没出现？” “他们都在表示，已经正在调遣人手了。不过因为此次行动，没有事先通知的缘故，而可能准备不足，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大概需要几个小时才行？” “几个小时？他们怎么不说几天？现在情况如此紧急，这些家伙分明是在看戏。” 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一位老者走了进来，正是斯密斯议长。爱德华急忙起身相迎，却听老者说道：“EIMS的两名探员先生已经赶到了，不过他们这次来是为了全面接手这个案子的。” “开玩笑，现在最重要的嫌疑人正在遭人追杀的路上。他们突然提出要接手这个案子。” “你明白的，他们带来了大检察官签署的调查令。所以我们河景市的警务系统现在必须要配合他们。” “我要去告诉他们，这件事要等到Rock警长到了，才能做决定。” 还没等爱德华起身，就看见门外两名来自EIMS的探员出现了。左边的是一名中年人，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身材并不高大，但却透着一种非常精明的感觉。右边的则是一名略微年青一些，身材很高也很壮。在右脸颊有一道就好像掉了一块肉的狰狞疤痕。 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开口了，“爱德华市长，我倒是对于你们新聘任的那位Rock警长很好奇。因为我们查证了他的资料上所提供的那些服役经历，还有安保公司的经历，以及EBI内部的培训。然后我们发现查无此人，但是偏偏他的经历确实属实的，所以这就是人为的伪造了。而帮助他伪造这些经历的那个人如今在EBI内部正在接受上层的调查。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现在Rock警长他并没有打算要将本案的最重要犯罪嫌疑人带回警察总局，而是准备帮助其逃离。” “对不起，我对于这位探员的判断是有异议的。因为刚刚我已经收到了通知，Rock警长此时正在带着嫌疑人往警察总局的方向赶去。而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正在追杀他们。” “爱德华市长，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吗？” “不，我没有怀疑你的判断，我是在质疑你的智商。更何况这里是河景市，而不是纪元市。哪怕河景市是纪元联盟的一员，但是很抱歉，在这里一切都应该按照河景市的规矩来办理。所以两位如果想要凭着纪元市的大检查官的调查令就想要插手这个案子，那么现在你们就应该放尊重一些。因为我们的警长，现在他正在外面拼命，而你们却在怀疑他的动机。” “爱德华市长，你这是在质疑纪元联盟的盟约权威性吗？” “我可是记得盟约中最重要的一条是首先维护每座城市的自治权，无论城市是大还是小，但每一座城市在纪元联盟当中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你们两个不要忘记了，我是河景市的市长。” 那名中年探员张了张嘴，他的脸色恢复了平静，“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在这里等待好了。但凡有任何因此而导致的损失，都请爱德华市长您一力承当。” “我相信我的眼光。” “哪怕他的那些身份信息全都有可能是伪造的？” “我不在乎！只要他能够做好这座城市的警长，维护这座城市的治安。我管他曾经的经历是什么？我只需要明白他现在正在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那名中年探员呵呵一笑，挥手阻止了他的同伴的动作，“看起来我们的市长先生果然就像传闻当中一样，年青冲动。” “我是什么人，或许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更何况这个案子，你们没有权力全权负责。诺维奇先生是河景市的市议员，而整个侦办这件案子的则是河景市警察总局。而你们可以有共同查案的权力，但这也要看我们的Rock警长和他的属下们同不同意。” “看起来市长大人对于我们EIMS很有成见。不过很快纪元盟约就会重新议定和修改了，希望到那个时候，市长先生您还能够像现在这么硬气。” 这位中年探员说完此话后，便带着他的搭档离开了。而自始至终，斯密斯议长这头老狐狸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既然爱德华你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我就告辞了。只不过这个案子，却不能拖延下去了。我身上的压力也很大，诺维奇的家人现在希望能够尽快将本案的真凶抓捕归案。” “我明白，而且现在琼斯就在前往警局的路上。” “对了，关于Rock警长的身份问题，你是相信EIMS，还是相信那份档案。” “我哪一个都不相信，但我选择相信他这个人，可以帮助我将河景市从那些人手中重新夺回来。” “你太执着了，有时候你需要放下一些。” 斯密斯离开了，爱德华却心中暗恨，“Rock，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因为我相信你肯定不会站到他们那一方。” 爱尔维拉已经开车穿过了新城区和旧城区的分界线，此时距离警察总局那座破教堂已经非常近了。 对方一直在追逐的那些人似乎也收到了某种命令，全都消失不见了。 方岳却觉得真正的危机尚未真的出现，不过知道爱尔维拉开车抵达了那座教堂门口的停车场，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方岳走下车来，准备押着琼斯进入警局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危险，直接将琼斯一把推飞了出去。而后一颗狙击子弹，就从教堂附近的一栋老式建筑的楼顶，射向了方岳的胸口。 这颗子弹却并没有射穿方岳的胸口，反而看上去向是被他侧身躲开了。但其实这颗子弹是被方岳用体内的异力直接给拦在了体外。但仍然“不小心”在胸前擦出了一道伤口。这枚狙击子弹就直接穿入到了地表，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弹孔。 第三十章 职业杀手 方岳已经高喊着让琼斯跑进了警局，并且让爱尔维拉不要下车。 他则朝着那名狙击手所在的方向，发狠追了过去。 埃利奥特则开着警车刚追赶上来，他还没停下车子，就看见方岳已经快步跑的没影，钻入到了教堂附近的一栋旧式四层老式红砖建筑当中去了。 他正要从警车走下来，却听见警局里传来了马里恩的喊声，“别下车，有狙击手！” 杀手B，他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因为他用过太多的身份和名字，反而将自己原本的名字给忘记了。 B不久前在暗网上接到了一个悬赏任务，报酬还算可以。客户先付了定金15万，足够本挥霍上一阵子了。 要击杀的目标比较困难，是一座名叫河景市的城市的一名警长。而客户今天又打来了电话，要求他必须将这名新上任的警长杀死在警局的门口。 即便是B也不由的对这个要求感到吃惊，而更让他吃惊的是100万被事先打在了他的账户当中，对方似乎完全不怕他会卷着钱就逃。 要知道这可是100万，而不是100块。有了这100万足够B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要知道如今这个年月，职业杀手也不好做。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还要承担着生命危险，结果还没有五险一金。 然而B是一个有着职业道德素质的杀手，既然已经接了任务，那么就必须要完成。当然前提是不会危及自己的生命的情况下。 毕竟B知道自己是一名杀手而不是一名刺客。他干杀手就像其他人去上班一样，只是将这件事当做一个工作，虽然危险了一些。 B抚摸着自己手中的狙击步枪，这把狙击步枪名叫“Silver-23”，是他最爱的一款。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特立独行，同时还特别偏执的杀手。对他来说只要能杀死目标，就算是把目标丢进粪坑里淹死，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能用狙击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狙击步枪。尤其是他来这警局附近已经有两三次了，选定了几个很适合的位置。 然而现在B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了。他在接手这件任务之后，就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错误，他只阅览了客户给他提供的目标的那些资料，却没有亲自去调查。第二个错误，他在发现狙杀失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幻想着还能用手中的这支手枪，射杀目标完成任务。 正是这两个错误，让B现在不得不直接面对方岳。他的手枪射出的两颗子弹，此时全都诡异的停在了目标的身前，悬浮在那里。 B不信邪的又对准了方岳连开了三枪，结果这三颗子弹也全都停滞下来。而后他就看见被他狙杀的那个人此时正在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自己。 B现在心中在疯狂的骂着雇佣自己的那些客户，“老子当时可TM没有想过让我狙杀的目标是一个超能力者，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念动力着。” 却听方岳问道：“你是职业杀手？告诉我客户的资料，我可能会饶你一命。” B惨笑了一下，“你既然知道我是职业杀手，那么你应该明白这一行的规矩。哪怕是死，也是绝对不能泄露客户的信息的。”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你这么遵守职业规矩的杀手，真是太可惜了。” 方岳转过身去，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些子弹，嗖嗖嗖以原本的速度反击回去，B在临死前的那一瞬间，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我还没有去卫生间。 然而这些子弹却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反而诡异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下次你不会再来河景市了吧？” “我用我的职业守则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那么你离开吧。” “等等，这是客户的资料！”B丢过来了一个手机，“以后恐怕再也做不得杀手了，是该找个地方退休了。那把枪也留给你吧，杀人很好用的，虽然你不一定需要。” 方岳从那栋红砖楼中走出来时，他手中提着一个大金属箱，那是B盛放他那把“Silver-23”的箱子。 他示意埃利奥特可以从车里出来了，“里面有一个职业杀手，他已经逃走了，不过我猜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Boss，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雇佣职业杀手或者佣兵吗？” “不会了，再这么搞就是破坏许多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但他们却很可能会派来属于他们自己培养的力量。因为这样更有效也更隐秘。” 爱德华在得知方岳已经回到警局之后，他第一时间便驱车赶到了，然后他有些激动的问道：“琼斯，抓到了！” “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还是好消息吧，今天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 “琼斯确实被抓回来了。” “哈哈，这简直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我要让那些EIMS的人看看。” “坏消息是凶手另有其人，我们一直调查的方向出了偏差。琼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根本不是杀人凶手。反而现在他和杰夫都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而且他们正面临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爱德华张了张嘴，“琼斯不是凶手？这不可能。” 方岳无奈的摊摊手，“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便是如此，琼斯他不是凶手。因为他的枪已经卖掉了，而且还有枪械商店的买卖证明和照片。” 爱德华深吸了一口气，“那么Rock，我可以信任你吗？你能不能帮我找到真凶？” “你可以信任我。” “好，我不管Rock你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你究竟是不是叫Rock，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现在你和我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战友。” 方岳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郑重的点点头。 打开了那个不知名的杀手交给自己的那个手机之后，方岳翻看着里面关于他的雇主的资料。 这些雇主的具体名字还是不知道的，但他们都是通过一个名叫“BLACK”的中介平台发布的悬赏消息。也就是说这些杀手和佣兵，他们并没有跟雇主见过面，更对雇主的具体名字和信息完全一无所知。 难怪那个杀手会那么痛快的把资料交给自己，看来他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不过他应该是不会再来这座城市了。 方岳叹口气，很显然他想要通过这些资料直接顺藤摸瓜找到那些雇佣杀手的幕后人的信息这个捷径是不可能了。 不过他能看得出爱德华现在压力真的很大，而且他刚才还不经意的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至少董冬阳给他搞的那份本来肯定没问题的身份证明出了问题。当然这个问题还不至于现在就危及到他这个警长的身份。很显然这和EIMS的探员的到来有关。 吉尔敲开了们，“Boss，爱尔维拉女士说她还有工作，要离开了。” 只见爱尔维拉已经跟着走了进来，“正好刚刚有电话打来，而且我也录完了口供，就先告辞了。” “不行，现在你独自一个人离开很危险。” “怎么，难不成警长你打算亲自送我回去么？”爱尔维拉的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有着一种让人遏制不住的冲动感。 吉尔直接说道：“Boss，不如我送爱尔维拉回去吧。” 方岳叹口气，现在关于诺维奇的案件又陷入到了僵局当中，他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爱尔维拉微笑着说道：“那就先谢谢了。” 路上爱尔维拉说明了自己的职业，“其实我很为我的同事格兰仕过于偏激的行为感到抱歉。不过现在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听见自己的主人这样说，趴在警车后座上打盹的黑猫潘妮喵呜了一声，似乎很不满的样子。 “不过还是感谢今天你的帮助，我欠你一个人情。” “哈哈，那我很高兴能够欠下你这么强悍的男人一个人情。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小城市做一个警长。” “其实我从小便梦想着成为一名警察，你看我在经历了努力之后，终于得到了承认。” “是这样么？为什么我觉得Rock你在说谎呢？其实你一点都不像一名合格的警察，反而更像是一个亡命徒。” 方岳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什么。他知道爱尔维拉对他隐瞒了许多，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今天他的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虽然我是一名记者，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去探听他人的隐私。除非这能够让我的报道变得有价值。然而有时候我却认为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比报道出来更有价值。所以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记者。” “你会成为一个不错的记者的。” “但是一个合格的记者应该以追逐新闻为自己的生命。” “相信我，有时候在这个世界，大家都需要作出一些变通。你需要忘记自己曾经的身份是什么，而以一种全新的心态来面对新的世界。” 爱尔维拉微微一笑：“这么有哲理的话，不是很像能从你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的呢？”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认为你是一个有着自己坚持的强硬的男人。” “形容的不错，不过我会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 “我们共同历经了生死，所以互相欣赏也是应有的。” 方岳开着警车，看着前方那栋位于新城区的豪华酒店，这家酒店有着很完善的安保服务，可以很好的保障居住在其中的客人的安全。 第三十一章 激烈交火 方岳将车缓缓停在了停车场后和爱尔维拉乘坐着电梯来到了酒店的一层，爱尔维拉从前台那里拿到了房间的钥匙，“你不随我上去坐一坐吗？” 方岳看了一下时间，“不了，我今天还有工作。” “其实我也是，那么有空再联系。相信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机会还有许多。还有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记得打这一个。” 方岳乘着电梯重回了地下二层去取警车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了死后有人在跟踪着他。他警觉的放缓了脚步，身形一侧，已经躲在了一根立柱的后面，手中多出来了一把“巨力”手枪。 手枪虽然并不是方岳最强的武器，但是对付绝大多数的敌人时，手枪，或者说枪械的威慑力绝对要超过拳头。 方岳也一直在给那些暗中观察着他的人留下这样一个印象，那就是他虽然擅长搏击和格斗，但枪法也非常出色。 跟踪他的这个人的脚步很轻微，如果是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到。不过方岳却可以听的很清晰。这次来人很擅长暗杀和刺杀这一类。因为这是方岳根据对方的呼吸频率和步伐频率判断出来的。 对方却在距离方岳大概有几个停车位的距离停了下来，这名杀手似乎在聆听着什么。然而在方岳控制住自身呼吸的情况下，他什么都听不见。 直到方岳已经出现在了这名杀手的身后，他的一只手直接斩在了对方的脖颈处，直接将这名杀手给打昏了过去。 方岳却并没有离开，警觉的俯下身。光线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中，此时并没有太多的车辆停在这里。从周围传来了脚步声。 方岳通过汽车反光镜，已经看见了一群手持卡宾枪的黑衣人将他所在的周围给完全包围了。 这群黑衣人不发一言，直接手持卡宾枪横扫起来。子弹纷飞之间，停靠在地下车库的不少车辆都被打穿了车身，还引发了轰然的爆炸声。 方岳飞身躲在一辆车的后面，他在考虑自己如今身上携带的子弹，能不能把这群持枪暴徒全都给杀了。从枪声和脚步声中，他判断出了在9点和10点方向上，两名手持卡宾枪的暴徒靠近了他的右手侧。 借着这辆汽车的反光镜，看见了那两名暴徒的位置。方岳的右手‘巨力’手枪，冒出了一道火光，已经射穿了一名暴徒的额头。他飞快起身又开了一枪，将另外一名尚未反应过来的暴徒的心脏也给射穿了。 方岳一个翻滚，躲开了从另外方向扫射而来的子弹之后，已经翻身越过了另外一辆车，半跪在地，抬手又是一枪，射穿了一名黑衣暴徒的额头。 这时方岳感觉自己距离1点的方向已经很近了。 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的靠近之后，突然暴起，将一名暴徒的脑袋抱紧，然后使劲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这名体型健硕的暴徒的脖子已经被他拧断了。 此时停车场中还剩下的暴徒只有9人了，但方岳知道他已经在保留自己绝大多数实力的情况下，逆转了整个形势。 这群暴徒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训练有素，丝毫没有因为同伴死伤而产生任何恐惧。虽然这其中有着长期艰苦训练所产生的习惯，但也有着药物抑制了情绪的缘故。 方岳深知如今这个时代，各类原本的禁药滥用已经很普遍了。所以像一些势力培养出一些死士一样的保镖是很正常的。 这次派来追杀他的这些保镖就是这种，长期残酷训练，加上手术和药物抑制，让他们几乎没有太多可以称得上是感情的东西。 不过现在方岳已经躲开了他们的包围，那么猎手和猎物之间的角色就互换了。 方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一名黑衣大汉的身后，胳膊勒住了他的喉咙，另外一只手扳住了他的头部，咔嚓一声，他又拧断了一个。 现在他不需要再开枪了，对方岳来说，杀人手段有无数，现在只选择最合适的。 他靠近了两名背靠背的黑衣人，两只手一手按住了一名黑衣人的脸，然后用力的一撞，就将这两人的头部直接给撞在了一起。随着咔嚓头骨破碎的声音，这两名黑衣人也已经了账了。 6个，方岳数着数字，现在只剩下6个了，两名在5点和6点的方向，另外四个，分别在10点的位置有3名，在8点的位置有1名。 8点位置的那名保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突然举起了卡宾枪，朝着一个方向横扫起来。然而那里传来的却是老鼠的吱吱声。 他却突然倒地，脖颈已经被人扭断了，方岳的身影已经从他的身后出现。 原本站在10点位置的三名保镖似乎听见了声音，他们从耳挂的传呼机里呼叫起来，结果原本应该在8点方位上的同伴没有传来回应。 方岳却知道剩下的这5名保镖，哪怕他们精神再坚韧，现在也开始有了一丝慌乱了。 他已经靠近了位于5点方向的那名高个子，然后他的手臂搂着了此人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拧断之后。已经朝着6点方向飞快靠近了。 6点方向是一个矮壮的身影，不过他直接被方岳一脚给踹翻在地，脖子已经被踢断了。 现在只剩下10点位置的3人了，方岳贴着墙壁，无声无息的靠了过去，然后他捏住了其中一名黑衣保镖的身体，直接提了起来，砸向了另外两人。 那两名保镖看见自己的同伴被砸了过来，一时间反应不及，其中一名一个滚地躲避过去，另外一个则被砸倒在一起。 方岳直接一脚踹在了那名保镖的脖颈处，咔嚓一声已经断裂开来。而他身下的那名则奋力的推开同伴尸体的时候，迎来的却是一个钢铁的枪托，直接敲在了脑门之上。 滚开的那名保镖正准备调整好身体平衡开枪，却随着方岳手中一道火光闪过，一颗子弹已经从他的左边太阳穴射入，穿过了头部，彻底死亡了。 从这伙儿暴徒进入到地下车库开枪到他们全军覆没，其实总共只过去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 被方岳用枪托砸昏过去的那名保镖则被他一起拉到了那名仍处于昏迷当中的杀手旁边。方岳从腰后掏出来了一副手铐，将这两人拷在了一起。 之所以方岳要留下这名黑衣保镖，是因为刚才他用另外一名保镖的身体砸向他们时候，发现此人有些慌乱，这让他意识到了此人应该刚刚成为一名正式保镖不久。那么从他口中问出情报的可能性就增加了许多。虽然他也没指望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士，真的那么容易开口。不过对付这些人，方岳还是有些手段的。就是比较血腥和残酷。 然而这一次地下车库突然的袭击，真的让他对那些幕后指使的人的愤恨上升到了最大，简单说就是他被惹毛了。 方岳将这一名杀手和一名保镖拖上了自己警车之后，才通过警务网络通知了总局，让他们来几个人检查一下现场。他则直接带着这名杀手和保镖往郊外的一处废弃的工厂方向行驰而去。 那名保镖苏醒过来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被牢牢的捆在了一张金属椅子上面，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正是这次的任务目标，新任的警察总局局长Rock。 这名保镖虽然身形很魁梧，看起来也很硬气的样子，但其实他才刚加入这家没有名字的安保公司并不长，所以还没有养成公司里其他保镖那种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的心态。 所以他有些慌乱，因为一共去了13名成员，而且都是手持着卡宾枪，却被眼前这个人除了他之外，全都迅速解决掉了。 这样的本事，比当初训练营中的那名教官还要可怕和强大。因为他们知道，那名教官最强，也只能轻松应对他们七到八名成员，而且还是在特定的环境下。 方岳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砸下去。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冷意：“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来地下车库围堵我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这名保镖紧闭着嘴巴，很显然他也明白自己这行的规矩。然而他却看见方岳的手中冒出了一团电光，直接钻入到了他坐着的金属椅子当中。 一阵全身上下被电击的酥麻和剧痛感传来，这名保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好像被锋锐的小刀直接割开了一般疼痛。 他从这股如同凌迟一样的痛苦中缓过劲来之后，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全都湿透了。 “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会折磨你，刚刚那一下只不过是最轻微的，我喜欢用数字来表示等级，所以暂定为1，你看多么轻微。” 然后方岳手中的电光又一次没入到了金属椅子当中，又一次如同全身被麻痹和凌迟的痛苦传来，而这一次却又比之前的痛苦仿佛放大了至少10倍的样子。 “嗯，这一次是2，接下来就是3，然后我找到了你的承受极限后，就会一直这样不断的电击。你觉得你能忍耐多久，1个小时，还是1天？还是几天。” 随着方岳手中的电光再次冒出之后，这名保镖又经历了一次浑身如凌迟和酥麻的刺激之后，他终于坚持不住了。 “我说，我全都说出来！” “很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快说。” 待得这名保镖被方岳解决了之后，他已经知道给他们发布任务的是一个名叫洛菲克的男子。 此人是本市的一家名叫AE的生物科技公司安保部门的经理。这次来袭击方岳的这群黑衣保镖平时就在这家公司位于城区翡翠河对岸的西岸开发区的生产车间所在的厂区里执行日常安保任务。 第三十二章 审问 方岳有些好奇，既然对方已经派遣了一个身手极强的杀手来刺杀自己，为何又明目张胆的派遣一群武装暴徒来围攻自己。 所以这名杀手和这群武装暴徒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并非是同一个势力。此时这名杀手就被方岳同样捆在了一张金属椅子上。 这一次，杀手的两条大腿之上，被方岳直接插上了两根电极，电极的导线就接在这间房屋的电闸之上。 杀手醒了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次要杀死的目标，却在看见自己目前的状况之后，露出了一个浑不在意的笑容。 “你以为刑讯我就可以从我口中挖出雇主的信息吗？现在我们都是通过BLACK来接取任务的，即便说出来，你也没有权限知晓。” 方岳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准备知晓关于雇主的信息，我想要从你口中知晓的是你在BLACK上的账户的账号和密码” 因为B的缘故，方岳并没有打算从这名杀手的口中拷问到什么消息。 “呵呵，你以为BLACK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地方吗？只要我死亡了，那么我的账户也会自动注销。” 方岳皱了皱眉，他直接把墙上的电闸拉了下来，高达230V的电压之下，这名杀手的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强烈的电击刺激，甚至要超过了方岳用异能制造出来的那种短瞬间的电击带来的痛苦。 而后方岳将电闸重新扳了上去，那名杀手就好像浑身脱水一般，浑身上下流淌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凳子下的地面。 然而方岳知道，对于这些职业杀手来说，他们的抗审讯和抗打击能力可要比一般人强太多了。所以他在等着这名杀手恢复了一些之后，又一次拉下了电闸。然后这样反复了五次之后，才停了下来。 “告诉我关于BLACK的一切，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平台。” 杀手有气无力的缓缓抬起头来，他的七窍都因为过度的刺激，而流出了血。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方岳并没有皱眉，他知道人体的精神和身体是存在承受极限的，只要继续这样折磨下去，只要没有弄死这个人，早晚可以从他口中套出情报来。 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他准备拿这名杀手做一个实验，而此时正是他的身体和精神最虚弱的时候。 方岳将这名杀手一拳打昏过去之后，他的双眼之间，一团淡白色的光被分离了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动用体内那被神秘的“白墨”称之为纯阳之力的特殊异力。 这种感觉很神奇，方岳仿佛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见了自己一样，好像整个人都分成了两个，然而两个却都是自己，而且还能同属起来。 方岳就指挥着这团淡白色的光钻入到了这名杀手的额头处。方岳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人的精神空间。 这名杀手的精神空间和方岳的精神空间几乎无限广阔，充斥着纯净的白色光芒是完全不同的。他的空间里很小，是灰色的，如同一间牢房一般，里什么都没有，但却有一扇铁门。不过这扇铁门上却上了一把锁。 方岳的那团白色光芒在杀手的精神空间里，显露出来的样子和他外面没有什么不同。这种体验很独特，他试着推了推那扇铁门，却发现这扇门居然纹丝不动。 他开始观察起那把锁，这把锁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门锁一样。方岳希望此时如果能够有一个开锁用的万能钥匙就好了，他的手中便多出来了一把钥匙。 方岳用这把钥匙插入到锁孔当中后，他开始转动起来，果然听见咔嚓一声，门锁已经被他打开了。当他推开门之后，却看见里面是一个如同迷宫一样的空间，很显然这个杀手将他的记忆就藏在了这个迷宫一样空间的核心之处。 方岳的意识体分身走进了这座迷宫，他似乎有感应一般，几乎没有走任何岔路，很快便已经走入到了迷宫的内层。 方岳在这个迷宫的最深处，看见了一个满脸冷漠的孩子。这个孩子的面孔和这名杀手简直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然而却又年幼许多。 这个孩子虽然表情冷漠，但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慌乱，却让方岳明白，这个杀手对于自己的意识空间也是完全没有什么了解的。 对于方岳来说，这个意识空间就是一座防护严密的迷宫，而对于这名杀手来说，或许他对于自己的意识的认知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都认为那是一个承载了记忆的，虚无的，无法形容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意识中？” “因为我想要进来，所以就进来了。” 的确这名杀手或许经过训练，所以他对于自我的意识的掌控要比普通人强，他设置了一个假的空间来蒙蔽那些想要通过催眠，或者其他手段从他的意识里挖出秘密的人。而后还给这个空间上了一道锁。在锁的后面，还有一个庞大复杂的迷宫。然而这一切对于方岳来说，却没有任何阻挡的能力。 所以方岳走到了这个看起来就好像是年幼版的杀手面前，他摸了摸这个少年的头发：“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杀手后退了几步，怒吼起来。 “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孩子。”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以幼年时的相貌和你见面。但是我现在很好奇，你是怎么进入到了我的大脑中。” “因为我可以看见其他人的灵魂。” 方岳当然是在说假话了，毕竟他其实是看不到的。但是他此时和一个人无形无质的意志对话的这种方式倒是与看到灵魂非常接近。 “难怪雇佣我的那个人说你非常危险。” 这个少年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他说漏了什么。 “你和雇主见过面？”方岳虽然是询问，但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本来就没打算今天杀了你。” “我明白了，你是在跟踪我，想要摸清我的底细。这倒是很谨慎，你的雇主给你的目标情报，难道不够吗？” “哼，我现在才知道那份资料完全毫无价值。” “那么雇佣你的人是谁？否则我会让你体会一下灵魂被折磨的痛苦，那种痛苦比起你刚才身体承受的那种疼痛，还要痛苦一百倍。而且即便你死了，我还可以继续让你的灵魂饱受这样的折磨，考虑一下吧。” 说完之后，方岳的这道意识体分身就缓缓消散了。而后，他睁开了双眼，明显可以感觉到精神似乎虚弱了一些。这种虚弱感比起他使用了体内的雷霆异力之后，要明显的多。 “看起来像这种用意识体进入到他人意识空间的事情，还是很危险的，以后要少做才行。” 不过相比起雷霆异力，还有不断强化着他的身体，让其变得更加超凡脱俗的生死异力而言，这种可以让他的精神不断的壮大，变得纯粹的纯阳异力，却又显得更加神乎其神。 它可以从一种更隐蔽却又更加无法令人抵抗的层面，来震慑、读取和控制人类的意识。而这恰巧是目前科技的一个盲区。 因为人类可以开发成毁天灭地的武器，也能让整个人类的平均寿命变得更强，经过科学的训练手段，可以让人类的体魄变得更加强壮。但是人类始终无法做到去操控另外一个人的思维和意识。 这一次的试验，让方岳终于明白为何那个叫白墨的神秘人会称这股纯阳异力为统御一切的神。 当方岳再次弄醒了这名杀手之后，他看向方岳的目光就充满了敬畏感，很显然方才方岳那番虚假的恐吓反而产生了极大的作用。让这个以前从来不相信鬼神存在的杀手，如今却将他当做神明来对待。 “现在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说，同我碰面的人并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却能够从他的举止和言辞，还有神态当中肯定他是一名律师。他并没有叫我尽快动手，而是希望我能够跟踪你，调查，将你的一切行动资料都如实的禀告给他。这其实是一个长期的任务。” “也就是说你其实根本没有接到刺杀我的任务了？” “当然不是，虽然我是一名杀手，但我并不是只专注于杀手的任务。我平时也有自己的职业，其实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难不成你身为一名杀手，连点职业信仰都没有嘛？” “我从成为一名杀手到现在，总共也只杀死了两个目标，而且还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报酬真的一般的很。雇主居然还要分期付款。我平时也要吃饭，恰好我在私家侦探这一行里算是小有名气，结果却没想到惹到你这样一个人物。” “你为何会表现的那么不怕死，还是说如果你透露了关于‘BLACK’的情报，会比死还惨？” “BLACK它虽然是一个平台，但更像是一个邪恶组织。曾经我有一个对手，当然也可以算是朋友。他泄露了一些关于BLACK的情报给我。他以为没有人知道，然而他并没有死，却被人下了药，还诬陷成了杀人犯，被扔到了一座城市的男子监狱当中。你明白的，他成了那座监狱里如今所有囚犯用来泄欲的对象。” 方岳可以从这名菜鸟杀手的神情中看出，他绝对没有编造什么谎言。很显然这个BLACK组织不但严密，而且行事手段的确隐蔽又厉害。 “我可以不逼问你所知道的有关BLACK的情报，不过你必须要告诉我该如何在这个平台上注册一个账号。” 第三十三章 雇佣 这名杀手失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你，绝不会想着去接触这个BLACK，而是当做完全不知道。” “我的好奇心一向很重。” “好吧，我说就是了。这其实并非是什么不可以公开的秘密。只不过真正知道具体流程的人并不多。其实你只要去黑市，花点钱就可以买到这些。现在我权当免费赠送给你了。” “看起来这个BLACK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隐秘。” “因为任何组织都需要金钱，需要人手。所以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说的没错，那么具体流程是什么？” “首先在你的手机的拨号键盘上按下数字1和0，排列是110010100，然后你会收到一条地址加密后的短消息。你按照这个短消息提供的地址，到了那里之后你会发现那是一个私人邮箱。将你的收货地址放入进去后，过几天，你就会收到通过EMS发来的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通用型的手机SIM卡。将这张卡插入到你的手机里。你只需要在任意浏览器中，输入255.205.246.502，则可以进入到BLACK的网络当中。接下来就和正常注册的流程一样了。” 110010100是二进制来表达10进制中404的意思，而在网络当中，意思是服务器无法回应且不知原因。但这里却是通往BLACK的一个密码。而255.205.246.502则是一个IP地址。 方岳知道在这上面，这名杀手不可能骗他。他将两根插入到这名杀手大腿里的电极拔了出来，然后又给他松了绑。 “你不准备杀了我？” “我觉得你当侦探比杀手更适合？” “其实我朋友也是这么说的。只可惜他不堪受辱自杀了，否则我想你们之间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说起来如果我一开始逼问你的雇主是谁，而不是找你要BLACK的消息，你当时就回答了？” “废话，我又不是那种有着杀手职业操守的傻逼。我不过是一个想要赚点小钱来还清房贷的三流侦探。当然懂得面对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应该怎么做。”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杀手，都是不怕死的硬汉。” “怎么可能，如今像那样真正专业的杀手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你能够承受得起折磨，确实让我以为你是那样的杀手。” “我只是对BLACK的恐惧超出了死亡而已，更何况我确实接受过很专业的训练。”然而直到此刻，这名不专业的杀手还是没有透露任何涉及到BLACK的有用信息。 方岳在这名杀手的肩头拍了一下，他体内的生死之力运转当中，已经激发了其体内的生命磁场。原本腿部被电击插穿的两个血淋淋的伤口，迅速愈合了起来。 这名杀手见到方岳这样神奇的手段之后，他的心底至少已经将方岳的地位和BLACK等同起来。 “虽说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但也有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在你的心脏中，我留下了一些东西。不要妄想去找出来，只要你一直忠心，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但今后你必须要为我做事。” 这名杀手点了下头，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神情也变得恭谨了起来。 “很好，既然那个律师派你来跟踪和调查我，那么我现在也雇佣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雇佣你成为我们警察总局的一名警探，这样你不就可以更加容易的跟踪和调查我吗？” 这名杀手立刻就明白了方岳的打算，“你是想要让我提供给我的雇主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消息，同时帮你试探我的雇主的身份？” “不，你只需要你给他们提供假消息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派斯利·翠克。” “那么明天你就来警局报道吧。” 派斯利虽然并没有完全说真话，比如方岳知道他的手中绝对不仅只有两条人命那么简单。其实他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杀手，但在成为一名杀手之前，应该从事过侦探之类的职务。他很擅长侦查和跟踪。懂得如何控制好自己的身体。 雇佣派斯利是方岳一个临时决定，但毕竟这很可能是有关那个名为Wolfram and Hart的神秘律师事务所的一条线索，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来河景市的另外一个目的。另外一方面，未尝不是想要给自己如今所领导的警局增强实力的打算，尤其随着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强大和狡猾的情况下。 方岳回到警局之后，之前通知前去现场进行调查的警探也早就回来了。但是马里恩看起来受了伤，还在医务室中进行包扎和理疗，金泽封也像是跟人打了一架的样子。 “金泽封，这是怎么回事？” “那座酒店附近的警局分局表示这件事需要交由他们来处理，而那座酒店的安保人员也表示这件事他们更希望我们总局能够放手让他们和本街区的分局一同调查。但是这不符合规矩！所以马里恩上前讲理，却被他们当中的一个凶横的大个子给踹到在地。我冲了上去，揍翻了那个大个子，制服了另外一名想要动手的警察。但却被他们更多人围住了……” 说到这里金泽封攥紧了拳头，他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搭档，还被对方这么威逼。这让他不仅屈辱，更加自责没能履行好应尽的职责。 “那些尸体呢？” “现在都被那个街区的警局的人抬走了。” 方岳拍了拍金泽封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尸体留给那个街区的警局其实没有什么，毕竟已经无需要去查找什么了。但是他们应该走正规的程序，来恳请。而不是嚣张的完全无视规则。 他知道现在这样做其实很冲动，而且会让他的名声变得更加不好，甚至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决不会任由自己的属下被人欺负了，还要不管不问。 他要去讨回一个公道回来。要让这些本应该属于警察总局管理的街区分局的警察们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态度。 23号街区的警局当中，此时来自AE生物公司安保部门的两名高级安保人员正在查看着他们的这些保安下属的死因。 “当时一共派去了13名，现在这里只有12具尸体，另外一名则下落不明。” “可能他独自抛下了同伴逃走了，或者说引开了我们的目标。但是他一个人是如何办到的。” “我们错估了目标的实力。有3名是被一枪直接击中要害而死的。剩下的9名，则都是被直接拧断了脖子。干净利索。这样的枪法和技巧，还有战斗方式，只有一些非常特殊的部队才能培养出来。也就是说我们的目标的确是出身自某支隶属于帝国或者联邦的特殊军队。” “这个任务我认为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不，既然仇怨都已经结成了。哪怕不是雇主那边的强烈要求，我们也必须要想尽办法解决掉这个巨大的麻烦。” “如果这么明目张胆的杀死一名警长的话，会不会对公司的业务开展造成麻烦。” “我并不担心杀死一名警长的问题。每天都有许多警长会被杀，这个职位本来就附带着这样的风险。我现在是担心，我们能不能真的杀得死他。” 在路上，方岳收到了来自爱尔维拉的一条短信，“我有一个无法确切是否是真实的线报，诺维奇在生前，曾经对AE生物科技公司进行过暗中调查。” 这条短信让方岳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他开始将前后所有的线索全都联系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和AE生物科技公司有关，到可以讲得通了，但肯定和诺维奇正在暗中调查的事情有关。不过还有一个疑点，当时射杀诺维奇的那名枪手是如何无声无息的离开现场的？ 方岳将这条信息的情报并没有通过警务频道告知给总局，因为他如今怀疑警务频道里，他和总局的任何对话都会遭到对方的监听。他也是通过私人电话，直接告诉给了如今正在警局的吉尔。 吉尔在电话里提醒方岳不要冲动，其实这种事情在他没有来之前，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了。那些分局的人员都是经过更加专业安保公司的培训过的。 不过方岳没有因为吉尔的提醒而产生任何退缩的情绪，而是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应该要适应我担当警长的风格。” 此时已经是夜晚，23号警局的两名值班的警员正在讨论着最近新上映的电视剧里的剧情。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警服的陌生面孔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过他们无需去思考此人究竟是谁，因为对方的胸前挂着一枚属于警长才有的警徽。而这枚警徽也是整个河景市唯一一枚。 来人的身份已经无需再去核查了，因为他正是最近在河景市的风云人物，新任的警长Rock！ 只是他们已经接到了某位大人物的指示，如果Rock要来要人，一定要阻拦住他。事实上虽然现在已经到了警局下班的时间，但警局里却来了不少看起来像是专业安保的人员。 这两名值班警员刚要上前阻拦的时候，却看见方岳的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了他们的面孔，在脖颈处停留了一下。脖颈好似被刀锋割过一般的刺痛，让他们完全将之前已经准备好的言辞，堵在了嗓子眼里说不出话来了。 方岳冷哼了一声，“见到是我，你们应该怎么做？” 两名值班的警员急忙站直了身体，条件反射的敬了一礼，“见过长官！” “很好，不过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好像特别紧张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独闯 穿着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胖壮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自己的两名下属此时立定在方岳身后，心底虽然有些气愤，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他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岳拿出了证件：“你的两名下属伤了人，我要带他们去问话。” 这名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让方岳很不爽的讥笑，“你的废材手下被人打了，所以你这个当‘老爹’的就要来替他们找回场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Rock，其他人觉得你很强硬，但我却不怕……” 他的表情很快就变得僵硬起来，因为方岳冷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来便是要从这里带走他们。任何人敢阻拦的话，就不要怪我不讲理。” 这位23号街区警局的局长正准备从腰间掏出枪，就被方岳一脚直接踹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已经昏了过去，“我说过，任何人敢阻拦……” 立定站在方岳身后的那两名值班警员都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大的可以吞下去一个橘子。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救护车。今天伤员可能会有些多。” 四名身高体壮的警察将方岳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位丝毫没反应过来，就被夺走手中的警棍。 他腿部一疼，已经被方岳用警棍直接抽倒在地。另外三名警察想要扑过来，却被方岳一手一个直接给制服了。他熟练的从这四名警察身上找到了手铐，将他们给拷在了一起。 方岳用手指着这四名满脸愤恨的警察，“你们现在最好给我老实一些。” 为首的那名张了张嘴，却被他的同伴拉住了。毕竟方岳并没有下什么重手，只是让他们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但这种本事，反而更加让他们心底惊惧。 又有三名警察被方岳轻松制服在地，被他直接拷了起来。不过他们都不是和马里恩、还有金泽封直接动手的那两人。 方岳已经看见了金泽封所说的大个子。他的特点还是很明显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剃着一个板寸，肚皮上赘肉不少，却没有穿制服。身旁那个看起来要矮一些，体型比较标准的棕发警察就是他的搭档了。 这两人正一脸吃惊的看着方岳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料到这位新上任的警局警长居然敢单枪匹马闯入进来。 肥壮的大高个明显是个脾气焦躁的人，他看见方岳一脸冷肃的样子，甚至想要从上衣口袋掏出枪，却被他的同伴给阻止了。 方岳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双方之间现在就间隔着一张桌子。 那名棕发警察沉声说道：“Rock警长，虽说你管理着整个河景市的所有警务系统人员，莫非你真的以为有市长在背后撑腰，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甚至不顾条例和规章了吗？” 碰的一声，方岳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这张合金外表的桌子上已经多出来了一个深凹进去的拳印。 “你们不讲规矩，就不要怪我不讲规矩！现在是老实的跟我走，还是选择反抗。”方岳从自己的腰后掏出来了两幅手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棕发警察脸色变了，而他的同伴却终于好像按捺不住的样子，然而他手还没有摸出手枪，就已经咔嚓一声被方岳直接折断了。 这个看起来彪呼呼的大块头被方岳一脚踢倒在地，已经拿起一副手铐，迅速的将他两条粗大的胳膊拷住了。 “你无缘无故的揍了我的人，现在居然还敢对我掏枪。我没有一枪把你给崩了，已经算是你运气好了。”方岳狠狠的在这个胖壮的家伙脸上，抽了两巴掌。这个家伙的一张肥白的脸瞬间变得青紫起来，脸颊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方岳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那名中年警察，“你是自己把自己拷起来呢，还是让我动手。” 这么棕发警察叹了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另外一幅手铐。他正要将自己拷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男子的爆喝声。 “住手！Rock警长，你竟敢在我的警局动手伤人，还要将我的下属拷起来带走。别忘了23号街区的警局是私有的，是属于我们TIT安保公司管理。即便你要抓人，也应该通知我们。” “我怎么不记得河景市的条例中有过这样的规定，还是你们公司私定的。虽然23号警局是私有的，但警察总局仍然对河景市的所有警局有着监察的权利。看起来，贵公司似乎对于这条规矩有异议了。” 此时走进来的这名自称是TIT安保公司的管理人员是一位看起来脾气很火爆，而且还很强悍的男人。他大概一米九的身高，比起方岳来说相差不多。体型看起来也上如此。而且此人身上透着一种经历过战火和硝烟的味道。 “这本来就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我们TIT安保公司完全有理由来保护我们的私人财产和我们的雇员不受任何不当行为的侵害，我们也有权力自卫。Rock警长，如果你不想把这件事情闹的太大，现在就请释放我的警员。并且我们会保留向警长先生追究赔偿的责任。” 方岳走上前去，突然冷哼一声：“我说过让你停下了吗？快点把自己给拷起来。” 那名棕发警察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自己将自己拷起来，因为他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知道能够在短时间内杀死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的方岳有多么可怕。 然而这位TIT安保公司的管理者则不这样认为，他正要出声，就看见方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双眼睛平视着他，“怎么，这位先生是不是还准备将我也留在这里？” 就在他准备挽起袖子动手的时候，直接被方岳一只手按到在地，脖颈处一疼，双眼一翻已经昏了过去。“看起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妨碍执法了！” 方岳飞起一脚将另外一名准备上前动手帮助他们的头儿的黑衣安保人员直接踹昏过去，这次他可是稍微用了点力气，没有像之前对待23号警局的那些警察那么轻。 他反手一劈，正中了另外一名上前的黑衣安保的脖颈，当然他没有杀人的打算。只是为了让其昏上一会儿而已。 只要对方没有动枪的打算，他自然也不会下重手杀人或者让对方受到什么无可恢复的损伤。但是今天一个教训还是必须要给的。 TIT安保公司派来的六名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全都被方岳或踢或踹的全都打昏在地了。他转过身来，冲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那两名23号警局的警探说道：“现在你们跟我回总局。” 方岳带着那两名一言不发的警探离开23号警局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阻拦了。不过门口却也已经不知道何时围着一群记者。 方岳皱了皱眉，这些记者还真是嗅觉良好。 他咳嗦了一声，“警方办案，闲杂人等，给我让开！”然后他不顾那些记者的询问，直接带着那两名警员就从围堵着的这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群当中穿了过去。 凡是想要上前拦住方岳的记者都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般，或者就是被方岳身上那股肃然的气势给吓退了。 要知道这些记者平时胆子可是不小，现如今他们却不知道为何凡是和方岳的目光对上的，都感觉到好像身体被枪口对着一样的森寒之意，原本打算开口，却好像嘴巴被堵住了一般。 这时方岳的电话响起了，是市长爱德华打过来的。 “事情结束了？死人了吗？” “没有，我是去抓人的，不是去杀人的。” “好吧，没死人就不是什么大事。”爱德华本来还想再劝诫几句，但他还是没说出口，毕竟这次对方做的太出格了一些，也难怪方岳按耐不住。而是问道：“你这是打算要干什么？诺维奇的案子还没有审结。” 方岳打断了爱德华，“诺维奇的案子已经有眉目了。但这一次，我是决不能退缩的。而你也不能退缩。如果他们不遵守规矩，那么我就可以完全不守规矩。” “这事我会跟对方好好谈一谈的。” 挂断了爱德华的电话之后，方岳心中明白，如果整个河景市每个分局都这样不配合，甚至还要抢班夺权的话，就算他有着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带着总局那点儿人员将整个河景市管控起来。 究其根源，还是涉及到了双方的财力问题。从市政府开始无力负担整个河景市治安系统上的开支，就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河景市除了总局之外的三十多处分局，隶属于六家安保公司掌控，这就如同划分了地盘一样。新城区被控制在了TIT、UF、NCC和综合安全服务，这四家安保公司手中。西岸的开发区则同样有着TIT和NCC，还有就是AE，另外剩下的地区，则被一家名为CBS的安保公司掌控。不过CBS的主要经营项目其实是名叫Cool Buy的连锁超市。 司法系统财大气粗，拥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整套司法警察系统。不管怎么说，如今警察总局的力量确实薄弱的很。这也难怪背靠着像TIT这样的强大安保公司的23号街区警局敢不买总局的账，而且还打了你的人，却毫不在乎。 第三十五章 风波 方岳带着他的两个战利品回到警局后，脑袋上裹着绷带，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马里恩独自来到了警长办公室后，郑重的说道，“谢谢你头儿。” 方岳笑了一下，“准备好怎么报仇了吗？” 马里恩皱了皱眉，“我觉得关上他们一晚上，等对方派人来保释他们的时候，就放过好了。” “嗯，那就按你说的办。” “Boss，我已经调查到了一些关于AE生物科技公司的信息。AE公司最近正在开发一种新型药物，但是这种药物并没有通过审核，所以没有获得在河景市销售的许可。诺维奇却在调查AE公司的财政时发现了AE公司最近突然加大了他们在西河岸开发区的工厂的投资。这点是可以从他们进货渠道还有物流方面查出来的。所以诺维奇在怀疑AE公司在秘密生产这种禁药。” “究竟是什么禁药？”方岳也有些好奇，要知道如今这个时代，药物滥用已经无法遏制了。 “是一种特效止痛药，但是成瘾性很强，服用后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性。而且有着轻微的致幻效果。” 方岳明白了，也就是说AE公司在变相的生产一种毒品，而毒品贸易的利润确实高昂。更何况如果准许了AE公司生产这种所谓的特效药，那么势必会触犯到其他企业的利益。 “看起来诺维奇掌握了一些证据，而这些证据足够河景市，甚至是整个纪元联盟对AE公司进行制裁了。这会让AE公司损失惨重。” 方岳让马里恩去继续调查时，金泽封也来了。他正要道谢，却被方岳阻止了，“今天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我认为还不够，如果是Boss在的话。” 方岳笑着摇摇头，“如果是我，会让他们将那些尸体带走的。毕竟我们总局可没有那么多人手，再说那些人都是死在我的手中。” “原来是我们今天冲动行事了，很抱歉。” “不，你们做的很对。只不过就是鲁莽了一些。在自己的力量不够的情况下，暂时的隐忍并不算多么丢人的事情。” “Boss，我明白了。另外还有我的大伯，他想邀请您来我的家族做客。” “嗯，我知道了。等到诺维奇的案子结束后，我会前往的。” 方岳知道金泽封是高丽人，而且还练过古武功，绝不是现在市面上流行的跆拳道。不过高丽国从古至今受神州浩土的文化影响极大。后来才依靠联邦的力量，摆脱了翡翠皇朝的附属国的地位。 想来这次邀请，应该还是和他在那次与杰姆斯的决斗之后，展露的东方武功有关。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诺维奇的案子了，如今基本上可以肯定诺维奇的死绝对和AE公司有关。方岳决定亲自去暗访一下这家公司。 从23号警局抓来的那两名伤人的警察，第二天就被对方保释出去了。TIT安保公司这次的来人却不是被他踢昏的那名警长，而是一位看起来像是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特别专员。 此人言辞不卑不亢，举止有礼。却仍然表明了，他们TIT公司并不是因为惧怕了方岳的缘故，而是不愿意让整件事的冲突闹得更大。 吉尔调查的有关“洛菲克”的资料已经出现在了方岳的桌子上。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现在方岳并没有去逮捕洛菲克。当然也没有传讯此人来警局。 不过方岳也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很快AE公司就会做出应对。而这时候负责调查AE公司资料的埃利奥特也将资料放在了他的桌案上。 方岳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便开始翻看起来。 “洛菲克”有在纪元联盟的军队中服役的经历，不过只呆了五年，出来之后先是加盟了一家小型安保公司，后来跳槽到了AE公司之后，一路正常升迁。三年前调任到河景市的AE分公司，负责整个安保部门的运转。 照片上的洛菲克是一个长着一头浅棕色卷发，皮肤显得有些黝黑的中年男子。带着淡淡的微笑，有些浪子气的样子。 从其资料来看，此人也属于那种喜欢出入酒吧和俱乐部一类场所的花花公子类型，而且迄今未婚。不过这样一来，想要调查他反而好着手了一些。 AE公司是一家大型的综合性公司，经营的项目非常广泛，不过最著名的应该还是其的生物科技和精密电子仪器制造方面。总部位于纪元联盟南部的马萨罗市。 河景市的这家AE生物科技公司是与河景市当地的一家名叫河景生产投资发展公司联合经营的。AE公司甚至不是其中最大的股东，只是挂着AE公司的名字。 河景生产投资发展公司的所有人则是亚当·斯密斯。他则是斯密斯爵士的儿子。 关于亚当·斯密斯的资料并不太多，从小到高中都是在私立学校就读。大学考取的又是门萨罗德大学的商贸系，属于名校毕业。 不过此人却是来自莫尔斯·瓦伦尔给方岳的那份名单上的人之一，也就是他和瓦伦尔家族的联合发展财团旗下的联合发展银行有着债权纠纷。 方岳叫来了吉尔，“你和莉迪亚现在马上去查一下亚当·斯密斯的债务情况，尤其是他和联合发展财团的债务纠纷。” 吉尔点头离开之后，方岳想了想，正准备将埃利奥特叫来时，却见这个“海盗”带着派斯利·翠克来了。 这位杀手今天换了一身全新的灰色休闲西装，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露着一副迷人的微笑，手中拿着一份简历还有他可以从事执法者工作的身份证明。 方岳知道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不过他还是让警局的其他同僚们都来和派斯利见了一面。 “欢迎我们总局有了新的血液加入，晚上我们去附近的酒吧喝上一杯，算是给你庆祝了。” 派斯利微笑的和大家打着招呼，可以看得出他比起方岳来说要在年青女性当中受欢迎多了。派斯利平时是一派温文尔雅的形象，至少要比方岳这种无论怎么看都是强悍硬朗的形象要显得有亲和力多了。 “哈哈，以后派斯利你完全可以作为我们警局的形象代言人了。” 派斯利的加入算是好事，但来自克莱夫的消息就不那么好了。原来EIMS的探员还是找上来了。毕竟他们代表着纪元联盟，如今最大的跨区域联合执法机构的力量。 若不是方岳有足够的底气，换做其他小地方的警长，不管怎么说还是会客气招待的。 “安特鲁、这是我的搭档多利。” 方岳看过了对方递来的黑皮夹的证件后，证实了对方身份。 “我们这次前来，并非是为了诺维奇的案子，而是关于Rock警长资料档案当中的一些疑点。” “有疑点？我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因为我可以保证我的身份资料全是合法的。” “不错，虽是合法。但我们调查过你的服役经历，还有之后在一家和EBI有合作的半官方性质的安保公司的工作经历。虽然我们无法查到任何作假的痕迹。但是我们派人前去询问后，却获知根本没有Rock警长这一个人。当然也可能是我们调查的人士权限不够的缘故。不过我们其实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Rock警长在服役之前的一切经历，似乎都有些不明不白。比如学校的经历，还有您的家人这些。” “就像两位所说的这样，我的资料有一部分是保密性质的。除非你们能够获得权限。” “或许Rock警长还不了解EIMS的权利，我们甚至连河景市市长昨天晚上在哪家酒店过的夜都可以知道。所以没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权限调查的。您的资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所有身份资料，连同你的名字全都伪造的。更何况，其实我们不需要什么证据，也不需要顾忌太多的法律和条例，现在完全可以将您带走调查。” 方岳坐在警长的椅子上，他的身体稍稍向后仰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而他却在想该如何度过眼下这个难关。 他当然可以选择拒捕，也完全有能力从这两个来自EIMS的探员的手中逃脱。那样做的话，岂不是证明了他们的说辞，自己的身份造假。 就在这时，方岳想起了自己意识空间中的那团昊日一样的无量之光，看来还要依靠这种手段才行。他曾经学过催眠，而现在他的精神比起原本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倍。不过他一直都都没想过使用这种特殊能力去修改他人记忆和思维。 所以他突然暴起发力，在这两名探员的脖颈的颈椎处两根手指一戳，一股电流已经钻入进去了。这两名探员应声而倒。 此时警长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方岳反锁住了，金属的百叶窗也被他完全封死了。虽然这样做会让人怀疑，不过现在总局里的这些下属还是都值得信任的。 方岳眉心处一团白色的光芒被他分化出来，这一次比起之前拿派斯利做实验要熟练多了。而且他还发现似乎自己的纯阳之力变得更加精纯和浓郁了一些，不过这是好事。 他分化着这团白光先是钻入到了安特鲁这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脑海中，因为他可以看得出此人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了，这样就导致气血的供应不足，精神也就没有他的这位正值壮年的搭档多利要强大。 精气神这三种力量其实是息息相关的，任何一种衰弱了，势必会导致另外两只力量同时衰弱。所以一个人精力充沛，则同样气脉绵长，身体健康。 第三十六章 记忆海 轻车熟路进入到了安特鲁的意识空间中。虽然也有着防护，当然任何人都对自己的意识有防护，但却远没有派斯利的那么复杂。对于方岳来说，根本就是不设防。 安特鲁的意识甚至没有什么具体的形象，就是薄薄的一层如同烟雾一样的气体。这点来说，派斯利确实不算是什么普通人。 方岳也明白并非所有人都会刻意对自己意识进行锻炼，所以安特鲁的这种才算是普通人的记忆一种正常的状态。哪怕他是一名EIMS探员，但仍然没有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方岳看见了安特鲁的记忆，他的记忆是庞杂的，凌乱的，如同碎片一样。并非是像他如今这样对自己的记忆只要回忆，变化如同完整的影像一样，甚至连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 安特鲁的记忆是触发性的，当然正常人的记忆大多数都是如此，并不能将过去的所有一切细节全都记的清清楚楚。 这样对于方岳来说想要对安特鲁进行更深层次的催眠，甚至直接修改他的记忆就变得容易许多了。至少比面对派斯利要容易多了。因为派斯利的意识体虽然远不如方岳强大，但仍然是一个完整的。 方岳的意识融入进了安特鲁的记忆当中，开始浏览起他最近针对自己的那些调查起来。然后他将一些关键的地方直接抹去，又在另外一些记忆中添加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影像。 这是方岳第一次用这种手段来改变他人的记忆，虽然有些不熟练，但却比他所料想的要容易许多。而且这种手段比起心理暗示配合催眠的手段要高端的多，更加不容易被发觉。因为安特鲁会自行来解释那些疑点，到最后他会完全相信自己早已被修改过的记忆。 读取安特鲁的记忆中，方岳还是看见了一些端倪。比如那位纪元联盟的新任首脑，他的一些私下里的命令，显露出了此人的勃勃野心。 还有安特鲁，以及整个EIMS对于这位新任首脑的敬畏。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明原因，但是一个细节却让方岳意识到了，这位新任首脑应该是一位罕见的超能力者。 安特鲁和他的搭档毕竟只是普通人，所以他们接触的并不多。不过这次针对他的调查确实是EIMS内部发出的。也就是说即便眼前的危机暂时解决了，之后还有可能会面临来自这位首脑亲自领导的调查机构的调查。不过方岳比较好奇为何EIMS会将他们的目光关注到自己的身上，难道是和董冬阳的突然失去联系有关？ 修改完安特鲁的记忆后，方岳控制着意识体的分身从其意识海中钻出来之后，又重新回归了自己的意识海后，却感觉虽然好像损失了一些纯阳之力，但对于意识的操控却变得更加容易起来。 接下来方岳轻车熟路的控制着自己的意识体分身钻入到了安特鲁的这位看起来很健硕的搭档脑子里，这个家伙的思维非常简单，虽然精神比安特鲁因为年龄和身体的缘故要强大一些，却更容易修改。 他的脑子里记住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和战斗、锻炼、女人以及酒有关。可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莽夫，不过确实精通各种枪械和战斗方式，是一员悍将。 将眼前的事情暂时解决之后，方岳在这昏倒的两人的脖颈处轻轻一按，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清醒过来。 安特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他思考了一下，记得他和他的搭档是接到了来自纪元联盟的大检察官的调查令，让他们来河景市这个偏僻落后的乡下地方，调查一个本市议员被杀的案件。不过河景市这个乡下地方居然不配合，如今他们来警局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们原本接到了EIMS的秘密任务来调查方岳的情况则完全没有查到什么，他的身份虽然有些疑点，但都是可以解释的。这件事等回去写成报告就行了。毕竟只是一个乡下土地方的小城市警长而已。没有人会关心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情，警长又是个什么人。 方岳所要达到的目的便是如此，虽然他不清楚EIMS对自己的重视程度有多高。但很显然从他们派来的探员等级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位完全是属于调查普通案件的探员。自身训练虽然很专业，但和那些高级特工相比就差的很远了。 方岳觉得自己这完全是受到EBI内部调查的风波而被殃及的池鱼而已。不过从那位疑似超能力者的机缘联盟首脑重组调查机构，建立EIMS一事来看，很显然其打算是要将权力逐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这些事情，方岳就没有打算插手其中了，他现在只想第一在这座小城市里先安稳的生活上一段时光，然后借着警长这个身份便于行事，去调查那家神秘的律师事务所。而后便是尽量完成董冬阳交托给他的这个任务。 很快警长办公室中就传来了安特鲁大声的质问：“你们河景市真的要如此对待EIMS吗！” “关于诺维奇的案件一直都是我们总局在跟进着，所以这个案子，很抱歉，我不能交给你们。更何况这件案子不涉及到跨区域调查的问题，这是河景市本地发生的案件。即便你们手中拿着大检察官的调查令，也没有权力直接接手。” 方岳表现的也很强硬，而且这也是城镇联盟和国家联邦的区别了。毕竟城镇自治的情况下，纪元联盟的跨区域调查机构的执法人员想要插手本地的案件，就会遇到这种不合作的情况。 在这两名探员的眼里，这完全就是河景市这种落后的乡下土地方的政府和执法机构根本不了解他们这种隶属于纪元联盟，跨区域的执法机构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所以才会这样无知者无畏。 “好！好！非常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这种乡下警长，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待得安特鲁气冲冲的带着他的搭档离开了警长办公室后，这场方岳眼中的戏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即便是没有他们秘密调查自己的档案这件事，方岳也绝对不会将诺维奇的案子交给他们。毕竟为了这个案件，他为此已经遭受了几次袭击。他一定要亲自将幕后的指使者给抓出来。 又到了例行的“圆桌会议”的时候，这次他们最先讨论的话题还是方岳这位新警长。毕竟这位已经来到这座城市有了接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从最开始的陌生，到如今他们已经对此人的行事手段，个性以及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不得不说我们的小朋友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他现在表现的可是要硬气多了。” “很明显我们没有太好的办法来对付他。” “那么EIMS的探员呢？” “该死！什么时候我们需要纪元市的那群混蛋来对我们指指点点了？你当我们不知道那个家伙的野心吗？他希望成为一名独裁者。” “好了，诸位。这次我们要商量的事情虽然和我们的小朋友有关，但从目前来看，那位警长他的行事还是有分寸的，更何况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会死心塌地的选择帮助诺克家的那个小儿子呢？” “不能当做敌人，但是也不要想着去马上成为朋友。但我认为在最近诺维奇的案件中，我们最好保持中立。” “那么瓦伦尔家族呢?” “那群该死的吸血鬼吗？呵呵，他们恐怕巴不得他们家族的继承人当中少掉一个啊。尤其还是一个叛逆的不听话的继承人。” “安静，毕竟瓦伦尔家族也是我们圆桌会议的成员。这样的诋毁，我不希望以后再听见了。” “下面我们探讨一下我们的小朋友的事情吧。” “首先我要声明，我们的小朋友和那个独裁者并非是同类人。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支持那位独裁者的。而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威胁其实是那位独裁者。” “不错，毕竟他是诺克家的一员。但他仍然是立国派的。” “先生们，立国的选择并非是不可以讨论的，关键是我们的利益谁来保障呢。” “这个话题可以暂时拖后，接下来是关于河景市东岸南部的开发的议题，我们的城市现在开始变得死气沉沉了。我们虽然无法和纪元市这样的大都会相提并论。但是我们也需要发展，需要更多的投资。” “我们的小朋友现在似乎也盯上了南部地区，他似乎想要学我们之前那样，在南部建立一个全新的政府行政区，来取代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的老城区。” “所以我们要阻止他的这个全新的开发计划同时，最好将南部开发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这件事需要更多时间来考虑。目前我们面对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纪元联盟的第五十三次大会就要召开了。而这一次，那位独裁者很可能会提出修改纪元盟约当中一些涉及到每座城市自治的条款。” “我们需要和其他的中小型城市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联盟中的那几个巨无霸。” 第三十七章 明察暗访 望着眼前这连成一片的宽大的现代化大型厂房。就好像一个个灰色和白色的金属盒子排列在一起，安插在集成电路板上一样。这里便是河景市位于翡翠河西岸的新兴开发区。 方岳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利用他的警长身份摸清AE公司的大致情况。 开着警车进入到了这片巨大的厂区后，朝着AE生物科技公司所在的方向行驰而去。很快就可以看见两个深蓝色的巨大字母A和E，还有这家公司的商标标识的招牌。 这片属于AE公司的工厂门前，方岳可以看见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手持着自动步枪，站在大门前，一副守备森严的样子。 他这次突然来访，很显然AE公司并没有多少准备，尤其是那几名安保人员习惯性的便抬起了手中的枪械对准了方岳。 但他们很快便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虽然继续警备，却将手中的枪收了回去。 这仍让方岳觉得AE公司大有问题。因为这些安保人员可以看得见他们开着的是警车，但他们那种戒备的神色，却好像将警察完全当成敌人来看待。这并不像是一家在本地从事正规产业的大型生物科技公司应有的反应。 他向守卫在AE公司大门口的安保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前面的自动金属门等待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开启了。 开车进入到了AE公司的厂区之后，正面对的便是巨大的仓库，不过仓库门是封死的。只见有一位穿着灰色西装，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子带着三名黑衣保镖走上前来。 他见方岳走下了车，急忙迎了上来，伸出手道：“费明顿·卡斯，这座工厂的负责人。Rock警长，请到我的办公室去谈吧。” 跟着费明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后，才道：“我想要见一下贵公司的安保部门负责人洛菲克。” 费明顿皱了皱眉，“很抱歉，我并非是洛菲克的直属上级，所以我平时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不过他的助手鲁文此时就在工厂之中。” “那就麻烦请这位鲁文先生过来一趟吧。” 方岳从费明顿的反应来看，很显然他确实无法指使的了洛菲克，而洛菲克平日也显然不会经常呆在工厂中。但他会让自己的助手呆在这里，帮他管理这些安保人员。 鲁文很快就接到了通知赶过来了，这是一位上身穿着一件紧身的作战背心，头发剃的非常短，死板着一张脸的高大男子。 方岳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警徽之后，从此人神态来看，并没有显得特别的紧张或者流露出其他情绪。他似乎并不知道他的上司洛菲克私下里安排AE公司的安保人员去围杀方岳的事情。 “鲁文，我想知道洛菲克他现在在哪里？” “头儿他昨晚上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今天有急事需要离开一趟。” 方岳立刻意识到不妙，很显然昨天他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也就是说洛菲克哪怕并不确切他已经被方岳知道了他做了什么事情，但却也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当中。 方岳又问了几个问题，尤其是他描述了一下被他逼问出洛菲克名字的那个保安的相貌后。鲁文皱了皱眉，“很抱歉，我有印象，但却不知道他叫什么。” 就在这时，他听见费明顿咳嗽了一下，就见这位负责人有些尴尬的指着自己的水杯道：“刚刚喝水呛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鲁文也表示他只是见过一次，不过并没有负责这片厂区的安保工作。方岳却意识到费明顿和鲁文是知道些什么事情的。 “那么有没有洛菲克的联系电话。” 鲁文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后，找到了电话，告知给了方岳。而费明顿则神情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但他还是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 方岳则立刻通知总局，马上拨打洛菲克的电话，追踪定位他目前所在的方位。 费明顿则表示他需要去洗手间一趟，然后就快步离开了。这让方岳意识到费明顿很可能知道不少。他离开追了上去，一只手就将费明顿给按到在地。 “我看你不像是去上厕所，而是打算逃跑。” 费明顿的双手已经被方岳给拷住了。这时却听见鲁文冷漠的声音从方岳的身后传来，“警长先生，如果你不想被我射穿脑袋的话，就请老实趴在地上。” 方岳当然不会按照鲁文的要求去做，他突然身形暴起，在鲁文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一脚踢飞了握在他右手的那支手枪。 接着反手一拧，已经将鲁文的右臂咔嚓一声从肩膀上卸了下来，而后他在鲁文的脖颈上手刀一斩，已经将这个看起来很凶悍的家伙砸昏在地。 他看向面色发灰的费明顿，“看来你们真的知道些什么，都跟我回警局去吧。” “哼，你也要能从这里走得出去才行。” “枪杀一名警长？你真的以为AE公司能够遮掩下来？还是说你背后的那一位可以将这件事压下来。” 费明顿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你真的以为河景市的警长是多么了不起的职位吗？这不过是一座小城市，杀死你这样一个警长和杀死一条狗没有多少分别。” 方岳皱了皱眉，“看来我真的低估了你们AE公司，还是说你们早有准备？”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方岳立刻意识到不妙。只听见一阵枪鸣过后，外面属于AE公司的安保人员根本没有在乎费明顿和鲁文也在里面，就已经手持卡宾枪横扫起来。 幸好方岳及时意识到危机，他已经将鲁文和费明顿都给拖入到了一旁的房间中去。即便如此费明顿的大腿上也被一颗子弹擦伤了。 “嘿，看起来你的这些下属们，他们根本不在意你们两个的死活。” 费明顿神情阴晴不定，他也没料到外面现在正在指挥的那个人打算将他们一起连同这位新任的警长一起杀死在这里。 又是一阵枪声传来，办公室的墙壁直接被射穿了一个个透明的窟窿，玻璃也被轰碎了。方岳让费明顿和鲁文躲在桌子底下，很明显AE公司是打算将他彻底留在这里了。外面至少集结了不下40名手持卡宾枪的安保人员。 眼下从这处办公室所在的方位来看，很显然这里四面八方都不容易突围出去，而且空间也显得特别狭小。指挥这个行动的那个人，选择和把握时机都非常精确。很显然以前像这样的行动他们很熟练。但这也变相证明了，对方确实很重视这里。 不过方岳真的只是他们所认为的那种普通人，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已经死了。但他不是。而且对他来说，空间狭小反而也是优势。 方岳将一名手持卡宾枪的安保人员直接扭断脖子之后。捡起了他手中的卡宾枪就从通道的一个窗口跃了进去。 手中的卡宾枪发出了怒吼一般的声响，一发发子弹已经射向了下方的六名安保人员。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倒下了四个。剩下的两人也被方岳随后打成了筛子。 然而卡宾枪中已经没有了子弹。方岳从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又捡起了一把，突然转身，对准了从一侧打开的铁门中冲进来的三名安保人员。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十几发子弹已经喷涌而出，直接击穿了这三名安保人员的身体。 方岳一个翻滚，躲在了一台生产机器的后面，连续不断的子弹已经朝着刚才他所在的地方扫射而来。他转身还击，对面的两名安保人员已经侧身躲过。很快又从其他几个门户中冲进来了十几名安保人员。 方岳看着眼前这个阵势也知道，继续只是依靠枪械，用曾经在军队中的战斗力来应对眼前的这个局面已经办不到了。 不过他已经打算将这些人全都留下来了，所以他直接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这时候他的神态与刚才完全不同。 他看起来走的很慢，从这些安保人员手中枪械里射出的子弹却全都无法射中他的身体。就好像他早已预料到子弹射来的轨迹一样，每一次都直接躲了过去。 这些安保人员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他们不再倾泻子弹，而是将方岳团团包围起来。但他们没有意识到此时距离方岳已经非常近了。 方岳伸出了手，刺目的雷霆光芒直接从他的五指之间爆散开来，瞬息之间便击中了这十八名安保人员的身体。他们全都瘫倒在了地上，直接失去了生息。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过后，这些安保人员的身体上面全都多出了几颗弹孔。方岳提着一条装满了子弹的卡宾枪，迅速从这间仓库离开，继续去杀死剩余的AE公司的安保们。 还剩下的安保人员只有13人，但他们并不清楚，继续分成三个小队在这片厂房当中搜寻起来。 很快有一组便已经失去了联系，接着在一条甬道里传来了枪声。两组人员分别靠近，其中一组的五人，被从一直匍匐在甬道上面的空调管道上的方岳从天而降，瞬间便解决掉了。 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族，他们已经有些慌乱了。而负责指挥的那名带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则吩咐他们镇定下来。 在昏暗当中，他只听见嗖的一声，他身旁的一名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后又是一名被一阵风刮过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3人仍旧没有看见任何影子，他们却知道那个被他们追杀的强悍人物已经到来了。还剩下的两人突然倒地，脖颈已经被踹的完全弯曲了，而如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虽说他曾经接受过非常残酷的训练，此时在一片昏暗中，面对着这个完全看不见踪影的敌人，却也是忍不住心脏狂跳。 他的脖颈间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眼前一黑，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方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此人的身后，他取下了其所带的作战头盔，露出了一张眼熟的面孔，正是那位花花公子一般的角色，洛菲克。 第三十八章 替罪羊 方岳拨通了总局的电话，那边还没有传来洛菲克的消息，但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洛菲克已经被他抓住了。这一次他需要总局马上带人来，将整个现场控制起来。因为这是一个调查AE公司和亚当·斯密斯直接倒地在合作什么项目的好机会。 很快，克莱夫、金泽封、莉迪亚、埃利奥特和坎贝尔五名警官已经驱车赶到了现场。而负责整个西部开发区的另外几个分局的人员也将整个AE公司周围完全封锁住了。 这次他们似乎已经接到了来自上级安保公司的命令，所以在总局要求他们配合行动的时候，表现的倒是很配合。 从现场勘查完毕的金泽封和埃利奥特还没能从震撼当中清醒过来。毕竟这实在太骇人了，40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除了洛菲克之外，其余的全都死在了方岳的手里。 虽然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被卡宾枪扫死的。但是金泽封仍然能看得出，至少有几名被扭断了脖子的，完全就是一击致命。 当然方岳不会说如果他展露全部的实力，瞬间就可以将这40人全都杀死。毕竟那样就太过骇人听闻了。现在这样，反而还容易接受一些。 很显然任何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如果直面方岳的话，仍然如同孩童一样，完全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金泽封几乎可以确信，方岳绝对是华族当中武道大师级别的强者。这样的强者居然会屈尊降贵，选择成为一个普通小城的警长，这肯定是有着其他的目的。他现在只希望，方岳能够多在河景市停留上一些时日。而不是很快便会离开。 埃利奥特就没有金泽封对方岳的实力如此深刻的了解了，他只觉得新任的头儿实在是无法形容的厉害。如果是他，估计不是选择投降，就是已经变成一具死尸了。 方岳丝毫没在意自己两名下属目光中流露出的崇敬的神色，他正在听克莱夫、坎贝尔和莉迪亚正在汇报他们去调查那些仓库、厂房的情况。 “Boss，刚刚我们已经查看了仓库和厂房，AE公司并没有生产那种被禁止的特效的止痛药。但是我们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方岳看到克莱夫递过来的透明塑料袋里装满了一种外表五颜六色的药片后，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种药名字很好听，叫彩虹片，但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毒品。曾经在年青人当中很流行，因为副作用比较小。但后来先后出了三起事故后，这种毒品就在纪元联盟内部被禁绝了。却没想到AE公司仍在偷偷生产。” “什么样的事故？” 莉迪亚已经用手机搜索出来了，递给了方岳。 一名青少年因为服用了彩虹片，产生了强烈幻觉之后，在家中自摸电门而死。还有一名青少年服用了彩虹片后，在直播自己玩死飞的时候，从楼顶一跃而下。一名青少年因为彩虹片的致幻，不停的撸管两天两夜，脱精而亡。 “看来AE公司的所谓特效止痛片其实上一个幌子了？那么他们生产的这些彩虹片有多少？” “大概有十几吨吧，全都堆放在仓库的里面，外包装和一些普通药品看起来差不多，但克莱夫他经验丰富，直接发现了这些箱子的不同。这可是大案子了。” “不错，克莱夫你这次可真的立了大功。” 就在这时，一辆加长的黑色“马默”停靠在了封锁的现场，从中走出来了一位穿着一身皮质的棕色西装，留着一副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正是斯密斯爵士的儿子亚当·斯密斯。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两名同样衣着合体的贵族护卫。（注：马默是一个品牌，来自于纪元联盟的一位名人。） 他刚到现场，就直接朝着正站在警车前，环抱着双臂的方岳走了过去。走近之后，神态带着一股属于传统贵族的倨傲，但还是礼节性的伸出了手。 “亚当·斯密斯，请问Rock警长，AE公司的制药工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要将其封锁起来。” “我在这里遭受了突然的袭击，我的下属还在这家工厂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方岳举起了手中的塑料袋，里面五颜六色的彩虹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这是什么东西？小孩子的糖果吗？” 而后这位斯密斯先生仿佛完全不认识彩虹片一样，沉声说道：“刚才，AE公司派驻在河景市的负责人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今天还有一批药品需要马上送往到他们的客户那里。而这批药物当中还有一些是非常昂贵的特效药。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很抱歉，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这个东西吗？”方岳摇了摇手中的彩虹片，“小斯密斯，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位神态倨傲仿佛完全没有将方岳放在眼里的年青贵族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而是高声喊道：“马上给我把现场的封锁撤除了，尽快恢复生产。” 然而现场进行封锁的那些警局的警察们并没有动弹，而总局的那些警官们也同样如此。没有任何人理会这位小斯密斯先生。 这个场面，让这位一直觉得自己出身自贵族和你们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先生表情尴尬起来。他身后的两名贵族侍卫刚要动手，就被方岳直接一拳一个直接打昏在了地上。 “小斯密斯先生，您的这两位保镖，真是太弱了。所以你看，不如现在你随我去警局一趟如何。我们来谈谈那些特效药的事情。” 小斯密斯有些惊惶起来，他没料到这两位有着一手华丽贵族剑术的侍卫在这个Rock警长的手中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然后他从自己的大衣口袋中迅速的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然而却还没开火，就已经被方岳一脚踢飞了出去。 “若不是你是本案的重要嫌疑犯，子弹已经射穿了你的脑袋。” 斯密斯看见方岳手中那把巨力手枪之后，神情终于没有了刚才的倨傲，但仍然用一种不死心的语气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然后他的脑袋被方岳直接用枪托狠狠的敲了一下，“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让你的家族蒙羞！” 他冲着一旁的坎贝尔道：“把我们的小斯密斯先生带回去，记得要好好招待他一下。” 坎贝尔直接扛着已经被方岳砸昏过去的小斯密斯，朝着警车走了过去。方岳也不禁有些好奇，这么一个蠢材，怎么就成为了AE公司的合作伙伴了，而且利润还被占了大头呢？ 手机响起，原来是爱德华，方岳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了爱德华的有些激动中带着疑惑的语气：“我刚刚听说你好像又被人差点射杀了。现在你是在现场还是在医院？” “当然是在现场了。” “这就好，不过斯密斯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议长大人来询问？他的儿子被我抓了。” “你手中的证据足够吗？” “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呆个几百年了。” “你尽管去做吧，至于议长那里，我去解释一下就好，反正亚当只是他最不成器的小儿子而已。” “最不成器的小儿子？” 方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再多问。毕竟相比起整个斯密斯家族来说，推出一个替罪羊来抵罪这种做法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他也确信通过任何正常的渠道，都是没有办法查到此案和斯密斯家族有任何关系。一切的证据都会指向他们家族的这个废材子弟。 接下来就该去审问洛菲克、鲁文和费明顿了。不过方岳还是对这只斯密斯家族的替罪羊感到有些悲哀。不过他或许早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回到警局之后，方岳先审问的并不是洛菲克，而是费明顿。 “费明顿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出来。当然你也可以在律师到来的时候再说。” 费明顿没有要求在律师在的情况下交代，而是问道：“如果我交代了更重要的消息，能否让我脱罪呢。” “那要具体看你交代了什么。” “当然是最近警长先生你正在头疼的那件案子了。” “你是指诺维奇？” 费明顿微微一笑，“毕竟他的那个调查，触犯了太大的利益了。许多人都想杀了他，但是真正敢动手的没有几个。” “这么说来，动手的是AE公司了？” 对于AE公司的强硬和肆无忌惮，方岳可是体会深刻。连续两次袭击，全都是这家公司的安保部门成员。 “不不不，你错了！你的方向一直错了。AE公司是做正经生意的大集团，为什么要靠贩毒这点蝇头小利呢。几百万？哈哈，就算是几千万，AE公司都不会铤而走险去这样做。但本地人就不同了，不要以为那些贵族真的都不缺钱，其实他们很缺钱。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几百万就是很大的数目了。” “我需要更切实的情报，而不是这种猜测。” 费明顿思考了一下，不过为了避免自己被卷入进去，他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听说斯密斯家族是有点来历，而且有人经常帮着他们处理一些无法处理的事情。不过这个人是谁我也不清楚。但是像这样古老的贵族家族，都暗自培养着一些类似死士的家伙。当然现在他们培养死士的方法也更先进了。还可以让这些死士加入到一些更加适宜行动的机构去。比如安保公司和警局。” “具体来说呢？” “我怀疑洛菲克，是斯密斯家族培养出来的。” 费明顿提供的这些情报确实很有用，而且看起来他似乎也有能力为自己脱罪，方岳便让他先离开了。接下来就该审讯鲁文和洛菲克了。 第三十九章 死士 鲁文那里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他的确知道AE公司和斯密斯家族的一些合作，还有假借着生产正规药品的幌子，却在晚上开工大批量的生产彩虹片。 不过他却给方岳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他所询问的那名安保人员，他们并不是南区的守卫。在如今快要废弃的东区还有一家秘密工厂。 这个情报当然很重要，方岳立刻安排金泽封和埃利奥特先赶往那里，伺机行动。 接下来就是洛菲克了，这个家伙此时已经恢复了照片上那种潇洒不羁的神态，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代表着他是绝对不会透露任何情报。 方岳并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手段，他只是在观察着洛菲克，不得不承认此人还真是一个出色的人物。但越是这样的人物，一旦作为敌人，就往往会让人很头疼。 所以方岳并没有打算逼问出什么来，这没有什么意义。他的神态也很放松，一直在观察着洛菲克，而对方似乎也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警长。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偏远落后愚昧的小地方呢？” 方岳微微一笑，“因为这个工作很有趣。” “我喜欢这个答案，其实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的。” “不，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你不是自由的。” 方岳的话让洛菲克沉默了，他长叹一声，“的确，我不是自由的。” “后悔吗？” “不后悔！” “可惜了。” “我的罪行，不是死刑就是永久监禁。所以你不用再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我也不会透露任何一个字的。” “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而这就足够了。” 方岳说完之后，就将洛菲克重新关进了监牢当中。他便让派斯利看着洛菲克，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下属们离开了总局，前往东区的那家很可能属于斯密斯家族的秘密工厂去了。 洛菲克在看见只有派斯利这个一看就是新来的警察在看管着他，心思不由的活跃了起来。 他不知道方岳到底知道了多少，却明白现在斯密斯家族的危机仍然没有彻底解决。推出一个替罪羊来还是不够的，因为对方抓住了鲁文和费明顿。 费明顿是个精明的家伙，他甚至和斯密斯家族私下里有过协议。要不然他也不会对彩虹片的生产完全不闻不问。鲁文则是忠诚于公司，他肯定私下里调查过自己招募来的那些安保人员的动向。 洛菲克在警察局的监牢里，突然捂着心脏惨嚎起来，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很快他就一副心脏病突然发作的样子，抽搐着晕倒在地。 派斯利果然就好像是个新手菜鸟一样，他立刻选择打开监牢，开始对洛菲克坐起了临时急救起来。 洛菲克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猛地击中了派斯利的脖颈，然后派斯利就直接昏了过去。洛菲克从派斯利身上摸到了一把枪后，不管不顾的就从监牢里冲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他并不在乎。当他闯出了警局大门之后，本来应该昏迷的派斯利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揉了揉脖颈，那里确实很痛，不过对于他这种曾经经历过残酷杀手训练的人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洛菲克果然选择前去斯密斯家族报信，而这就足够了。 派斯利从自己的抽屉当中取出了另外一把手枪，是他当杀手时专用的，在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之后，也离开了警局。 方岳果然并没有前去东区，而是一直等着洛菲克出现。他看见洛菲克直接在附近熟练的盗了一辆棕色的小轿车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果然洛菲克开着车驶往郊外斯密斯家族所居住的地方赶了过去。而方岳的身影却如同一道烟雾一般，一直尾随在其后。 如果方岳开着车，很可能会被警觉的洛菲克发现。但他凭着自己超强的体魄和速度，就很难被察觉了。 洛菲克将这辆偷来的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中，然后他轻车熟路的钻入到了小树林中，来到了其中一间小木屋里。 他从这个木屋中取出来了一个老式的金属线电话，开始拨打起来。很快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洛菲克！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被抓住了吗？” “斯密斯先生，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东区的秘密工厂已经曝光了，快点通知那里的人迅速销毁所有证据。” “知道了，不过洛菲克你现在等在原地，我马上去接你。” 洛菲克叹了口气，“如果这次能够逃走，帮我隐姓埋名吧。我已经不再欠你们斯密斯家族任何了。” 那人挂断之后，洛菲克坐在小木屋里的，躺在地板上。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然而方岳就在小木屋外面，好像在等着什么。 很快便有一位穿着灰色风衣的中年男子走进了这片密林当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名身材壮实，手持来复枪的男人。 这名中年男子靠近了小木屋，轻声道：“洛菲克，你在吗？” “我在。” “好的，你开门吧，我们迅速离开这里。” 洛菲克急忙打开了门，然而这名姓斯密斯的中年男子却做了一个动作，身后的三名男子手持着枪瞄准了洛菲克。 “很抱歉啊，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洛菲克似乎并没有多么失望的样子，他只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等待着什么。 嗖嗖嗖三声如同箭矢破空的声音从附近的林间传来，那三名手持着来复枪的黑衣保镖全都躺在了地上。他们的喉咙，全被三根枯树枝给插穿了。 中年人吓了一跳，他怒吼了起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点出来。” 然而没有任何声音，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脖颈有些发冷。洛菲克也不明所以，他本以为自己应该会死，现在却不知为何，被人救了。 他掏出了那把从派斯利那里取出的手枪，瞄准了这名中年人，但是却又迟迟没有开枪。 那名中年人似乎真的被吓到一样，他指着洛菲克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使了什么巫术？” “马可，你可真是让我很失望啊。” “开什么玩笑，你不过是我们斯密斯家族所养的一条忠犬。我们培养你，帮助你成为一个名人，让你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而现在这就是你给我们的回报吗？该死的，工厂的事情你应该怎么解释，我们派给你了那么多人，结果不但所有人全都被杀了，反而被对方找到了证据。” “说的还真无情，若非你们命令我必须要杀死那个强悍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导致你们家族的生意全都曝光了。” “嘿，一共派去了50多人，我就不信那个家伙真的是魔鬼不成。他只不过是一个人，但他居然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所以我们怀疑你早就投靠了警局，做了他们的内奸。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洛菲克此时心底失望至极，他的一只手颤抖着，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枪口处喷射出了焰火，子弹击穿了马可·斯密斯的额头。 马可·斯密斯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洛菲克，瘫软在地，怒睁着眼睛，看着昏暗的天空。 洛菲克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然而他的手却被一根裹挟着巨力的树枝直接击中，手枪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我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但现在可不是让你这么不明不白死掉的时候。” 方岳的身影出现在了洛菲克的面前，此时的他和洛菲克之前所见到的那位警长似乎有着一些不同的地方。 “刚才那三个人都是你杀的，就是用枯树枝？” “没错。” “难怪，我派去了那么多人，最后亲自上阵，都完全对付不了你。原来你竟然是觉醒的‘原体’。” 方岳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你也知道原体，看起来你知道的还真的不少。” “我能知道原体，也是因为当年训练我的那个人就是一个觉醒后的原体。他非常强，但看起来似乎你比他还要更加强大一些。” “既然你知道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那么就跟我回去吧。将有关斯密斯家族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或许可能会获得减刑。” 洛菲克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跟在了方岳的身后。 “对了，你说的那个原体他是谁？” “是斯密斯家族的教导长，一位古老骑士家族的继承人。他所在的家族世代都效忠于斯密斯家族。” “原来如此！”方岳突然望向了密林的深处，“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了。” 一位穿着一身骑士甲胄，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的中年男子，从林间几个跨步已经来到了方岳的身前。就如同一位骑士骑着高头骏马一般的速度。他用一种如同老师对待学生的口吻道：“洛菲克，你这么多年来，实力完全没有任何的进步。你浪费了我对你的苦心栽培。” “对不起老师，我没能听从您的教诲。” “你已经杀死了马可，从此和斯密斯家族彻底没有关系了。我可以准许你重新回来，带你前往西方大陆的荣耀之城，在那里你将洗脱一切的罪恶。” 方岳这才注意到这名中年骑士，他一头棕色的短发即便在这昏暗的森林中，仍然闪耀着淡淡的光泽。 “你就是斯密斯家族的教导长？” “已经不是了。” 这位中年骑士朝着方岳行了一个骑士的礼节后，才道：“Rock警长，我能否为我的学生求个情。我会带他离开，从此不会再来阿特拉斯。他会随我进行真正的骑士苦修，以后也不会再从事这些罪恶之事。” 方岳摇摇头，“他现在对我还有用处。” “如果他将斯密斯家族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呢？” “他需要亲自出庭作证。若是有关键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斯密斯家族这些年来所从事的那些制毒和贩毒的罪行，或许我可以通融一下。毕竟您可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骑士，而我们这些普通人是挡不住的。” 方岳冲着这位实力异常强大，内心却非常正直的骑士露出了微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 “蓝卡特·哈斯，以后若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流一番。” “一定。” 方岳和蓝卡特都知道他们所说的交流是什么意思，他可是难得能遇到真正实力超脱了凡俗境界的强大武者，这位蓝卡特骑士也感受到了方岳的实力深不可测。 第四十章 东区枪火 翡翠河西岸开发区的东区，靠近附近垃圾填埋场的这片荒僻半废弃的地方。仍然保留着当年大开发时期留下的印记。 这次总局里，除了还在家养伤的马里恩外，克莱夫和坎贝尔一组负责殿后，吉尔和莉迪亚负责接应，埃利奥特和金泽封则早已赶到那里，正在侦查。 临行之前，方岳已经交代了，他们必须要注意安全，而且如有必要，可以向西岸开发区的警局寻求支援。 当克莱夫、坎贝尔、吉尔和莉迪亚赶到之后，发现埃利奥特和金泽封正躲在附近的一座旧厂房附近，观察着那座看起来和四周的老旧工厂没有什么区别的地方。 远红外望远镜里，那片区域的内部有着不少人影在活动着，很显然那里就是那家鲁文提供的情报中的秘密制毒工厂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似乎开始迅速的行动起来。一些人在朝着后面逃离，另外一些人则往前面冲了出来。 正在观察的埃利奥特立刻意识到Boss所说的情况发生了。就在这时，哒哒哒，不停歇的枪声从远方朝着总局这些警官却潜藏的方向扫射而来。 “注意掩护！” 不用多说什么，这些警官们已经知道他们的方位暴漏了。对方肯定也有着远红外的扫描仪器。只见一伙儿身穿着黑色作战服，蒙着脸的武装暴徒从厂房里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都端着的是改造后的卡宾枪，还有大型的长筒喷火器。爆裂的火焰和飞射的子弹交织着，完全将只携带了MU-325制式步枪和散弹枪，以及手枪的这些警官用火力压制住了。 对方的数量至少在30人以上。克莱夫已经开始呼叫附近的警局派人前来支援。不过暂时他们现在只能躲在临时的掩体后面，连头都无法冒出来。还击也非常困难。 “真不知道头儿是怎么应对这些暴徒的，他们的火力太猛了。” “安静，注意隐藏。” 埃利奥特抬枪还击了一下，却没能击中对方，反而数发子弹擦过了他的头皮，击中了其身后的仓库墙壁。留下了一个洞穿的孔洞。 轰的一声，只看见坎贝尔用力投出去了一枚手雷，炸在了那群暴徒的附近，扬起了一阵烟尘和火光。对方也不甘示弱投过来了手雷，不过早有准备的坎贝尔已经一个翻滚躲避过去。 埃利奥特突然站起了身，他手中的步枪，朝着烟雾中就是一阵扫射。 枪口火光喷吐之间，对面似乎传来了惨嚎声。然而很快对方的火力便还击而来，埃利奥特只能继续恢复了之前缩头乌龟的样子。 “不能这样下去了，对方的人实在太多！” “而且他们正在撤离，等下我们就很难找到证据了。” “该死，这群无法无天的混蛋。” 就在这时，终于传来了西岸警局的回应，他们已经尽快派人赶来。不过南区那边的两家工厂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骚乱，还有爆炸和着火。 “一定是斯密斯家族煽动起来的。这帮家伙的准备还真充分。” 斯密斯家族曾经和工会组织之间关系很好，他们本来就是依靠河景劳工党上位的。所以他们在工人群体当中有着很高的声名。 “所以现在只能依靠我们了。” 金泽封则在思考着自己能不能潜伏过去，然而却被埃利奥特阻止了。“你忘记头儿的交代了么，不要做这种冒失的事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轰的一声，不知道什么被打爆了。火焰汹涌的蔓延起来。浓烟从四周弥漫而来。这些总局的警官们只能咳嗽着，朝着逆风的方向转移着。而后哒哒哒的枪声伴随着一发发子弹激射而来。 “真劲爆，这TM已经快要赶得上战争了。”这是埃利奥特在好不容易从枪林弹雨之中逃出来后，吐出了一口带着烟气的浓痰后的感慨。 然而这场埃利奥特眼中的“战争”还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地方的人手又增加了，甚至开始靠近了。这样枪声变得更加密集起来。警官们被压制的完全出不了头。 “该死，这群家伙是怎么培训出来的。” “嘿，我敢保证让你训练一天，你就要丢掉半条命的。如果你真想要让Boss这样训练我们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该死的西区警察们，他们怎么还没有过来。” 埃利奥特趁着间隙还击着，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击中了没有。就在这时，只听吉尔传呼机中道：“他们穿了新式的防弹衣。” “有钱就是TM好。”埃利奥特从自己身上的防弹衣中挖出来了一颗子弹，上面还带着点血。他感觉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克莱夫那边已经倒在地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他的双臂已经拿不动枪了。这样激烈的强战，让这些警官都有一种自己等人随时随刻都可能死去的危机。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噗的一声，一名武装分子的脑袋直接被狙击打爆了头。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然后便是第三个和第四个。这些武装分子们不明所以的时候，第五名也被一枪爆了脑袋。 “不好，他们来了狙击手！” 埃利奥特兴奋的吼道：“是Boss来了。” “Boss不玩狙击吧，我感觉他更喜欢欺近了，然后把对方的脖子直接扭断啦。这才是Boss的风格。” “那是谁？” “不要猜了，我们快点配合！” 随着第七发狙击子弹射穿了一名武装分子的头颅后，对面也有些惶恐了，不敢继续明目张胆呆在没有掩护的地方。 这样总局这边的压力一下子小了许多，已经可以安排着还击了。不过对方的数量和精锐程度仍然超过这些警官们。 但是很快远处就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西岸警局的这些家伙们虽然磨蹭了一些，但他们终究还是派来了大量的警员前来支援了。 那名狙击手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已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方向，又是一枪爆掉了一名武者分子的脑袋。 这时候通讯器中传来了派斯利的声音，“我可不是头儿那个混蛋。”原来方岳将那把杀手B送给他的Silver-23狙击步枪留给了派斯利。 这把狙击步枪果然发挥了它应有的威力，如今已经让那些武装分子不敢冒头了。 而西岸警局的一百多名警员也已经将制毒工场的那些正在逃窜的人员们一一抓了回来。克莱夫高声喊道：“全都跪下，把枪放下。听到了没有，都TM把枪放下，趴在地上。双手抱在头后。” 那些武装分子毕竟并非都是特别培养出来的死士，他们见眼前这个局面，如果继续反抗，最终肯定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便纷纷将手中的枪械放下了。 面对着现场的一地狼藉，埃利奥特不禁松了口气，他觉得今天所有人都应该感谢派斯利及时支援。不过没想到Boss新招来的这位，居然是一位神枪手。这让他心底既兴奋，又有些不服气。 被方岳带回警局的洛菲克，此时神态已经和之前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完全不同了。不过他身上仍然带着那么一股子潇洒的神态。 “神奇的警长先生，你就不担心你的那些下属吗？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着几十名武装分子呢。他们可没有你这样的本事。” “我已经派了一位让我完全放心的警员去了。” 洛菲克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我布下的一个局，是那名新来的警员吗？” “好了，我们直接了当吧。你将你所知道的关于斯密斯家族，还有和死去的诺维奇有关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这么着急么？我们其实还可以继续聊聊天。” “换一个时间，或许会这样。不过我对于完成任务有着执着的念头，所以你不要继续挑战我的耐心了。” “好吧，好吧！斯密斯家族自从和我的老师决裂之后，他们为了维持自身的地位，便找到了援助。一个没有名字的特殊公司。这个公司背景很深，替斯密斯家族培养了一个很强的杀手。不过他平时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可怕。他的名字叫巴特，现在是17号街区警局的一名高级警探。这个身份可是很适合帮助斯密斯家族处理一些麻烦的。” “巴特？”方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矮胖的身影，那个家伙脾气有点暴躁，不过却更像是那种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普通刃。他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小人物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错，就是那个平时看起来像头蠢猪的家伙。他却是斯密斯家族培养出来的最可怕的杀手。因为他似乎能够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摊黏稠的液体，不知不觉的入侵到各种地方去。简直就是一个科学怪人。” 方岳也知道，现在洛菲克不可能再说谎。而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接通之后是克莱夫。 “我们已经抓到了那批制毒工厂的人员，证据也找到了。他们不但生产彩虹片，还生产其他几种被纪元联盟严禁流通的毒品。简直就好像南部军阀的那些大型制毒工厂一样。而且他们的设备更加先进，生产成本更低廉。” 洛菲克也听到了，他不禁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斯密斯家族大概会从此彻底沉寂下来吧。” 第四十一章 案发现场再调查 从洛菲克口中得知胖子巴特很可能是杀人凶手，却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枪杀了诺维奇。方岳不得不再次赶往了当日的案发现场。 他知道如果巴特真的像洛菲克所说的那样，拥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力，那么这件事就不能用对待正常案件的那种思维去对待了。 因为他曾经是伪原体，如今又变成了超能力者的缘故。深知这些超能力能够做到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方岳独自来到了这条巷子后，他认真的观察着每一个地方。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在一处潮湿阴暗的角落当中，有几只蟑螂正在被一团黏糊糊的液体追逐着。 这团黏糊糊的液体在吞了这几只蟑螂后，似乎体型变大了一些。这团液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后，朝着一个盖着井盖的下水道方向逃窜了过去。 这团黏糊糊的好像一坨鼻涕的液体就被一个玻璃瓶给罩住了。方岳就看见这团液体在玻璃瓶里左冲右撞起来。然而当他将这团液体拿到了阳光之下后，却很快就好像失去了活性一样，变得软绵绵的摊在了瓶子里。可以看见其体内还有几只尚未被消化干净的蟑螂。 方岳将瓶子放好后，又开始沿着刚才液体逃窜的方向，看见了那条盖着井盖的下水道。他站在这个下水道的位置，发现如果在这里开枪的话，那么的确像是从当时杰夫看见琼斯的方位差不多。 如果这团液体和那个胖子巴特真的有关的话，那么就应该可以从这团液体里找到巴特的基因组织。而巴特就有可能是通过从下水道逃离的方式，变成了隐藏起来的第四人。 方岳还从这个下水道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些粘液枯干的痕迹。这些痕迹如今看起来倒是像这团液体死后的组织。他将这些痕迹用镊子小心的揭下来，放入到塑料袋里。 斯密斯家族和本地的制毒贩毒工厂联系在一起的事情也被媒体披露了出来。这次率先披露这个大新闻的就是EPCN的记者爱尔维拉。 爱尔维拉据称他从总局的一位重要人士那里获得的独家消息。 这个报道目前虽然不能完全证实是真的，由此产生的舆论风潮，已经让斯密斯议长住进了医院当中，暂时不能继续担任城市议会议长一职了。 这条消息当然是方岳放出去的，他的目的就是先搅乱整个舆论。而且让EPCN这个大媒体来报道的话，要远比本地媒体报道更加容易传播。 斯密斯家族现在的确已经自顾不暇了，被警局抓捕的那些人员已经纷纷供认了。当然斯密斯家族是通过代理人的方式，所以这些人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老板是谁。 这些代理人中虽然在闻到风声后，逃走了两个，剩下的三人已经被抓住了。他们的供认当中，已经死去的马克·斯密斯，就是那家东区的秘密工厂的真正老板。如今马克·斯密斯已死的情况下。似乎这个案子就要不了了之了。 方岳知道，只要洛菲克还在他的控制中，斯密斯家族的全员，凡是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的那些成员，都很难逃脱制裁了。 现在要提防的就是斯密斯家族的临死反扑，即便是洛菲克，也很难清楚知道这个曾经是河景市的创建者之一的斯密斯家族，还隐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不过昨晚的事情，如此大规模的制毒和贩毒案件，让方岳不得不按照程序联系了EDA。而EDA那边似乎对他还有印象的样子。 这个机构因为并没有涉及到纪元联盟最近的那场政治动荡太多的缘故，倒是没有受到那位首脑的特别关照。这也和EDA的主要业务并不涉及纪元联盟内部，所以和EIMS目前没有什么冲突有关。 EDA，EBI和EIMS三大情报组织里，EDA是其中势力最弱的一个。毕竟纪元联盟现在对外的力量还不是很足。那位首脑则认为先将整个联盟内部整合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都跟小小的河景市没有太大关系，如今对于方岳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发现的那团液体和那些残留的组织干枯的痕迹里和那个胖子巴特的关系。 当方岳亲自去17号街区的警察分局准备先将巴特带回去审问的时候，却被告知巴特前几天便已经告病回家了，现在已经联系不上此人了。 没料到这个胖子居然这么警觉的情况下，方岳只能先让警局的鉴证科分析一下他带来的那两份组织样本里的基因。 鉴证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一位合格的鉴证人员。这样让方岳只得将目光放在现在还被他看押在警局的杰夫身上。毕竟以前就是他这位专业人士为警局做鉴证的。 杰夫这几天明显精神好了很多，他正在警局的牢房里做着俯卧撑。他隔壁牢房的就是斯密斯家族的那个纨绔。 这个纨绔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今天比起刚被抓进来的时候沉默了许多。要知道这个纨绔在抓进来时，还在叫嚣着等出去了，一定要给方岳这个野蛮粗暴的警长一个好看。 杰夫被方岳放出来后，他已经知道方岳让他做什么了，“看起来你还真窘迫啊，警局连一个专业的法医都雇佣不到吗？” “我一直想把这个位置留给你。” “嘿，即便这个案子最终真相大白了，我和琼斯等出去了也要面对瓦伦尔家族的追杀。你真的以为瓦伦尔家族就会什么都不做吗？” “瓦伦尔家族的事情我会帮你们解决掉，请相信我。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鉴定一些证据。” 杰夫虽然不是很确信方岳到底能不能帮他们解决掉瓦伦尔家族的麻烦，不过眼下看起来他们也只能依靠方岳了。 “好吧，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确实一个不错的警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愿意继续在你的手下工作。” 杰夫在看见了方岳玻璃瓶里那个看起来死气沉沉的鼻涕虫后，他恶心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我怀疑是从某个在晚上可能看不清的家伙身上掉落的软组织。” “是那个家伙的吊么？还有什么东西。这么恶心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一次了。” “没想到你这个当法医的还恶心这种东西？” “拜托，我是法医，但不是变态。尤其这个东西还是个活着的。” “好吧，这里还有些像是组织干枯的东西，我也一起带来了。” 杰夫拿着那个瓶子和干枯的组织进入到鉴证科的实验室里开始忙碌起来。 方岳则在想，如果巴特真的可以变成一个特大号的鼻涕虫。确实可以无声无息的离开那里。但是他杀死诺维奇的那支手枪究竟是如何处理掉的？难不成他还能把那支手枪给吃掉不成？ 住进了医院里的斯密斯爵士，此时完全没有他平日里那副平静自若的神态。他正在拨打着一个电话，正式骑士蓝卡特。然而对面却传来了一阵盲音。 爵士这才想起，这位骑士因为看不惯斯密斯家族的行为，已经背弃了当年的盟约，独自离开了。 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忍不住抱怨起来，“该死，若不是当初那部巨额的欠款，我的家族又怎么可能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都怪瓦伦尔家的那群吸血鬼。他们才是真正的罪犯。”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一次等了片刻后那边才接通了。 “原来是斯密斯爵士，我们Wolfram and Hart可以为您和您的家族竭诚服务，不过只需要您支付足够的报酬。” “我需要你们马上帮我杀一个人。” “请问爵士阁下，你需要杀死谁。” “就是河景市的那个新任警长，叫Rock，他还有个华族名字，叫方岳。”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那个矜持客气的声音传来：“当然可以，不过这需要爵士先生手中的那枚祖传的黑曜石戒指。” “什么，黑曜石戒指！这不可能，快说出来，你们需要多少钱，我有的是钱。” “爵士阁下，有些服务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这绝对不可能！你们这群恶魔，休想得到我们家族的黑曜石戒指。” “既然爵士阁下无法支付足够的报酬，那么很抱歉了。” 电话瞬间被挂断了。斯密斯爵士怒吼起来，“该死！该死！该死！对了，我还有人，我快要忘记那个丑陋的家伙了。听说他给马可办过不少事情。” 这一次电话通了，然而那边却传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爵士阁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巴特吗？我要求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爵士先生，我很荣幸为您服务，但我现在需要血清。没有血清的话，我是没有能力去干杀手的事情。” “什么血清？”斯密斯爵士并不清楚巴特是什么怪物，因为近年来这些事情他都交给了他的大儿子去处理。 “就是KMG6改良血清，您的大儿子马克那里就有。” 斯密斯爵士皱了皱眉，他是一个老派顽固的贵族，到现在仍然很难接受这些科技产品。不过如今情势下，他心中被仇恨的怒火所充斥。 “好，我马上让人去帮你取来。不过你必须要帮我把这个人给我生吞活剥了。我要让他惨嚎而死。” “只要有血清，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杀不死的人。” “哈哈，你果然是我们斯密斯家族最忠心的仆从。我一定会善待你的，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您的大儿子马克还有一笔20万的报酬没有支付给我。” “20万吗？你放心，现在我就让我的管家打到你的账户去。” “太感谢您了，斯密斯先生。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第四十二章 显微镜下 一间老式的酒吧中，卡门和方岳再度见面了。 虽说双方之间才分别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但卡门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她没想到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见面。 端起酒杯，琥珀色的威士忌进入到了卡门那殷红色的唇中，“警长！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吧。” 方岳知道卡门指的是什么：“我有我的打算，这个警长的确是真的。” “好吧，刚上任就破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不想被人注意到都不可能了，老家伙。” “你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别忘了老查克，再怎么说我也是被他养大的。所以那次行动结束后，我就从他口中逼问出来了。然后才知道，原来你们都是同一个时代的。想想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方岳微微一笑，确实，他现在仍在努力习惯和适应着这个新时代。 卡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不过，你不会打算要因此而杀人灭口吧。” “怎么会，我们可是战友。” “真荣幸，不过老家伙，不得不说你的身体确实还算保养的不错，对我来说倒是挺有诱惑力的。要不要让我验证一下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呢？” “你就这么着急？” “哼，我们之间上次不是没有很愉快的交流吗？” “你真的想试试？” “因为我很好奇啊，你这副躯体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 方岳微微一笑，“那可是会非常持久的。” 夜晚，卡门所居住的酒店房间里，方岳刚洗过澡，正准备穿衣服离开。却被卡门从身后搂住了，“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那么保密。” “你看我现在过的还不错，这说明知情的人应该是没有打算来找我麻烦。” “很好？就我刚来时候，已经知道，你被人连续追杀了好几次，有职业杀手，有武装暴徒。许多势力都想让你死。” “听起来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叔叔呢。” 卡门露出了一个具有诱惑力的姿势，甜甜的喊道：“大叔！我如果以后就这样叫你，习不习惯？” “还是算了吧，我怎么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为什么要选择河景市？这座城市本地人又保守又排外。这里除了自然风光不错之外，就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东西了” “这个小城虽然缺点一大堆，本地人也不友好，但我现在已经慢慢喜欢上这里了。” “你现在能够安心呆在这里，其实也不错。这次我来除了想要见你一面外，便是替董冬阳传一句话，他现在很好，请勿念，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方岳没有问卡门董冬阳如今在哪里，又该如何联系到他，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家伙没死就够了。毕竟现在可是那位新任的首脑正在发力的时候。 “这没有让你陷入到什么危险当中吧。” “还好，相信我们EDA的能力，更何况EIMS可还没有做到可以完全替代EBI和EDA的程度。这不过是那个想要成为纪元帝国大元首的想法而已，他需要一个只忠诚于他自己的情报组织。” “你还需要更小心一些，那位首脑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安心，像那种大人物又怎么会在意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探员呢。不过关于斯密斯家族制毒和贩毒的事情，接下来就要全都交给我们EDA的禁毒和控毒机构处理了。” “这种案件本来就应该交由你们来负责的。” “我以为你会拒绝呢。” “这怎么可能，我的警局人手实在太少了。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一个跨区域的毒品网络。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此时正在显微镜下进行检查的杰夫，发现这种组织具有一种最原始的物种的特性。从基因来说跟人类完全不同。 这让杰夫愈发好奇起来，他发现这些粘液可以迅速的吞噬和溶解其他任何的细胞和蛋白质、糖分等东西。很显然这种生命体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生命。 同时这种粘液生物在吞噬之后，就会拥有被他吞噬的细胞的一些特性。这让杰夫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样。 他开始用实验室里的那台电子显微镜分析起这种粘液生命的遗传物质起来了。他发现了这种遗传物质和最原始的一种细菌非常类似，而且有着非常不稳定的特性。 粘液生命和那个名叫巴特的警官身上的联系仍没有被杰夫找到。 他也很好奇，如果方岳肯定这种充满了活性的细胞组织是从那个叫巴特的家伙身上掉落下来的。这种活性组织是通过侵蚀器官组织产生的，还是说是器官产生了异变后分泌出来的这种特殊的活性组织呢。 杰夫不可能拿这种粘液组织在人体上做实验，但一般科研机构进行活体实验，都是选择小白鼠或者猴子一类的哺乳动物。 虽说警局的鉴证科没有小白鼠，但杰夫却知道河景理工学院的生物系的实验室里可以进行这些实验。而他恰好和那个实验室的一位副教授之间的关系不错。 琼斯出售他那把手枪的枪械商店并不难找，只是不在河景市。而是在距离河景市有三百多公里之外的一座名叫菲莫尔的小镇上。 吉尔和莉迪亚开着车连夜赶往了那座小镇，他们从那名枪店的老板口中得知前不久琼斯在这里卖掉的那把枪被一个小眼睛，塌鼻子的胖子买走了。 这位枪店老板形容的这个胖子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真实姓名。但从其形容的长相来看，的确是巴特。从这位老板所提供的情报来看，巴特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他经常购买枪支。这其实很不正常，即便对于喜欢搜集枪支的爱好者，也不应该有他这么频繁。 吉尔和莉迪亚都觉得巴特有问题，所以他们立刻驱车返回河景市。于此同时，杰夫那边也从河景理工学院的生物系实验室中打来了电话。 “Boss，那种物质有着很强的侵蚀性，并不像是器官自然产生分泌出来的，反而像是一种身体感染。” “感染？” 方岳立刻打电话给警局，让马里恩和克莱夫调查一下巴特年青时曾经经历过什么。既然这种异变不是天然产生的，那么很显然巴特曾经经历过什么变故。 果然很快消息就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此时正在东区的那座地下工厂陪同EDA的探员们一起调查的方岳翻看着手机。 巴特在年青时曾经经历过一次严重的伤势，导致他当时险些就要瘫痪了。他接受过一种实验性的治疗后奇迹的恢复了健康。还成功的通过了警察学校的培训，成为了一名警察。 这一切都和马可·斯密斯有关。那种实验性的治疗费用，还有巴特后来在警局的升迁背后都有此人的影子。 此时斯密斯爵士派人寻找的KMG6改良血清已经被他的下属送到了巴特提供的那个地址去了。这两名下属刚来到那座位于林间的小屋前，就闻见了一股无法忍耐的恶臭。而后他们就听见一个暴戾的声音怒吼起来：“把东西放在门口，你们可以滚了！” 这两名下属并没有像曾经马克派去的那些人听话，他们沉声说道：“巴特先生，看起来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让你们把东西放下，快点滚！” 一名身上的黑色西服被肌肉撑的鼓胀胀的黑人大汉从衣兜里掏出了枪，他走上前去，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一团黄色的粘液直接糊在了他的脸上。 这团液体就好像浓硫酸一样，瞬间就在他的脸部直接腐蚀了一个巨大窟窿。 一条看起来好像是触须一样滴答着粘液的触手将这名高壮的黑人大汉直接卷了起来。很快他整个身体都被那种黄色的粘液包裹起来，消融的无影无踪。 另外一名下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冷哼，“你已经来不及逃了，下次我会好好跟斯密斯爵士谈一谈关于他派来的下属的问题。” 同样结实的白人壮汉也被一条从地下突然冒出来的触手一样的东西卷了起来，很快便被其上分泌的那种黄色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消化液给化为了乌有。 另外一条细小的触手将这两人带来的那种特殊血清卷了起来，消失在了那间木屋当中。 吉尔和莉迪亚正开着车朝着河景市的方向快速行驰着，就在这时一辆大型的货运卡车横在了路中央。 吉尔和莉迪亚下了车后。却看见从那卡车的驾驶座上，跳下来了一个让莉迪亚觉得眼熟的胖子。正是她们正在调查的那个叫巴特的家伙。 吉尔掏出了手枪，却见这个胖子眯着一双小眼睛，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莉迪亚也用手枪对准了这个胖子的脑袋：“巴特，你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邀请你们去我家中做做客。” 吉尔怒喝道：“不许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这个胖子却浑不在意，他的一只手摸在腰间的一把左轮之上，突然抬枪，碰碰两声枪响之后。吉尔和莉迪亚手中的枪已经被巴特的左轮手枪中速射出来的两发子弹击飞了出去，而她们则捂着手腕受伤的地方，那里已经渗出了鲜血。 “很抱歉，我猜你们之前一定没有调查到这条情报，我是整个河景市最好的枪手。” 碰的一声，莉迪亚的左手已经从腰间拔出了另外一把枪，直接射穿了巴特的脑袋。然而巴特并没有倒下来，反而被射穿的地方，诡异的快速恢复了起来。 胖子巴特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更何况对我来说，子弹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第四十三章 身陷危局 林间树屋的地下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室，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座囚牢。一张宽大的木桌摆放在正中央，三面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古老的刑具。 此时吉尔和莉迪亚就被粗大的镣铐锁在被铁栏杆围着的囚牢当中。胖子巴特正满脸大汗的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木椅上。 他此时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只见他咬着牙，从一旁的金属手提箱中取出了一支淡绿色的血清试剂，掏出了一个针筒，将试剂注射到了自己的胸口中后。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那块好似瘤子一样的凸起，怒吼起来，“该死的，现在就忍不住了吗？你给我老实一些。” 那个鲜红色的肉瘤蠕动了一下后，平复下来。胖子巴特深深喘了口气，冲着吉尔和莉迪亚露出了一个吓人的笑容，“等我宰了Rock，吃了他，然后再吃掉你们！” 说完后，这个胖子巴特还伸出了一条比人类舌头要长上许多的鲜红的舌头在脸上和身上舔了起来。 “啊，变态！”莉迪亚有些忍不了了，她怒骂起来：“你这个怪物，Boss肯定会杀了你的。” “哈哈哈，你们那个Boss的确是个强悍的家伙，不过他终究是个人，是永远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隐藏着多少的危险。” 胖子巴特笑着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他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顺便说一声，地下室里有些小朋友，他们很不安分。” 很快吉尔和莉迪亚就知道这些小朋友是什么了，全都是一只只大型的蟑螂和巨大的白蚁，还有一些蠕动着的地下粘虫。 此时正在和卡门清点最后一批东区那个地下制毒工厂的货物的方岳皱了皱眉，他心底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他打了一个电话到总局，得知吉尔和莉迪亚出任务已经三天了，到现在仍然没有回来。当他拨通吉尔和莉迪亚的电话，传来的全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方岳离开意识到吉尔和莉迪亚出事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Rock警长，想要知道你的两位可爱下属在哪里，就来南郊的冶炼厂找我。还有不许带人过来，否则你就永远都见不到那两位可爱的女警官了。” 方岳攥了下拳头，立刻拨通了电话，“马里恩，立刻调查一下斯密斯家族还有巴特的名下所有的房产，还有他们所办理的供电供水协议的用户地址。安排克莱夫和坎贝尔去调查巴特在警局的同事同事、金泽封和埃利奥特，你们则去调查一下巴特的家人和亲朋。” 接着方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给派斯利，“帮我在BLACK上发布一个悬赏消息，我要知道巴特这个杀手的详细情报。” “头儿，出价多是呢？” “10万盾” “您可真有钱，足够连巴特小时候内裤是什么颜色都买得到了。” 方岳按照巴特提供的地址，飞快赶到了位于南郊的那座早已停产的冶炼厂中。他刚将警车停在门口，手机中就又来了一条加密地址的短信。 “下车，自己一个人走进来。” 冶炼厂的钢铁大门自动打开了一条缝隙。方岳下了车，从腰间已经掏出了手枪，缓步走进了冶炼厂。而后他身后那个自动钢铁大门就缓缓闭合了。 只见一个中年胖子从附近的一座车间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正拿着两枚警徽和一把左轮。 巴特将两枚警徽丢了过来后，方岳已经看见了警徽上的编号和名字的字母缩写。正是吉尔和莉迪亚。 “呵呵，我该说你是英勇无畏呢，还是该说你很蠢呢？居然真的独自一人前来，看样子你是真的非常关心那两位可爱的女警官啊。” 方岳没有理会这个胖子的嘲讽，手中的特制大口径手枪已经喷射出了一道火焰，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胖子巴特的脑门。 胖子巴特直接倒在了混杂着脑浆的血泊当中，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方岳居然不从他口中逼问吉尔和莉迪亚被他关在那里，直接开枪打死了他。 方岳从地上捡起了吉尔和莉迪亚的警徽后，他将其放入到口袋后。走进了这家大型的冶炼厂。这座工厂始建于战争爆发之前。曾经给联邦的军队提供过各种高等级的特种钢材。所以这里遍布着各种防御森严的密门。 方岳在等待着警局的消息，他还要继续在这处冶炼厂中搜寻一番才行。这个巴特很可能就将吉尔和莉迪亚藏在这里。 这时马里恩传来了消息，他已经调查了所有斯密斯家族和巴特名下的房产，然后将这些房产标记好的电子地图也一起传到了方岳的手机上。 方岳在浏览着这些房产的位置，他立刻吩咐马里恩，命令这些房产所在的街区的分局警察立刻去搜查这些房产。不过他还是在思考如果自己是巴特，除了这处废弃的冶炼厂外，还会将吉尔和莉迪亚藏在哪里。 肯定不会是一个特别公开的地方，当然也可能巴特的思路和常人不同。所以他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最有可能的位置，将其发给了马里恩。 继续在废弃的冶炼厂中搜寻着，然而地上的两层方岳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吉尔和莉迪亚的踪迹。他只能往位于冶炼厂的地下车间走去。 通过铁制的楼梯，方岳来到了地下一层。这里甬道遍布，看起来就好像一座巨大的地下迷宫。而车间和控制室，还有整个冶炼厂的能源和控制系统都在这里。粗大的金属管道是冶炼厂用来进行排汽和供暖的系统。 不过因为已经被废弃很久的缘故，这些位于天花板上的管道许多都已经锈蚀出了一个个的窟窿。 方岳听见了有水滴答而落的声音，他顺着这个声音走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一条水管正从一条缝隙往外渗水。 方岳走进了一座地下的冶炼车间当中，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外表已经有些锈蚀的钢筋和钢管。他却站定不动了。 “巴特！我知道你没有死，出来吧。” 没有脚步声，巴特突然出现在了方岳前方不远处，而他手中则握着两把左轮手枪，枪口对准了方岳。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 “我有我的情报，更何况刚才我一直觉得有些古怪，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 “的确没错，可惜聪明人往往活不长。” 方岳没有掏出手枪，他知道一般的子弹对于巴特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选择的战斗场地很不错，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巴特哈哈大笑起来，“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砰砰砰，巴特手中的两支左轮喷射出了急速的子弹，射向了方岳。然而诡异的是这些子弹好像射中了虚影一般。 就在这时，巴特的面门已经被方岳用裹挟着雷霆异力的力量狠狠的轰中了。这一拳的力量可比子弹蕴藏的动能要强的多。 巴特的脑袋直接爆散开来，剧烈的电光直接将其脑袋烧成了一团灰烬。 方岳收回了拳头，望着躺倒在地的这具无头尸体却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在击中巴特的时候就发现这具身体里的生命本源已经转移不见了。 果然巴特的尸体直接化作了一滩腥臭的粘液，溃散开来。原来出现在方岳面前的这个巴特只是其的一个分身。 方岳在这处冶炼车间中再没有发现这个已经不知道异变成了什么怪物的巴特的影踪。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原来是克莱夫和坎贝尔。 克莱夫报告着他们调查的情况，巴特除了是一个枪械协会的会员之外，平时还喜欢进山打猎。而且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和其他人更多交流的。对于巴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他的警局同事知道的并不多。 方岳继续沿着甬道行走着，巴特这个对手可以说是他所面对的最狡诈的一个。之前先用一个分身假死来欺骗他，而后又制造了一个分身出来，迷惑他的判断。 不过方岳估计这种连他的感觉都能骗过去的分身并不是那么好制作出来的。 一声枪响突兀的从方岳的身后传来，然而子弹却没有击中，方岳转过身去，看见“莉迪亚”正手握着枪，恶狠狠的盯着他。 然而方岳却没有被眼前这个“莉迪亚”所骗过，他弹了下手指，一道雷光已经将眼前的这个巴特的分身所变得莉迪亚轰成了渣滓。 “巴特，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用这种分身一样的小手段是对付不了我的。” 隐藏着暗处的巴特咬牙切齿，他现在已经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将方岳真的当成了一个接受过残酷军事训练的军人，而不是一个身怀超能力的强者。 他发现方岳这种可以操控雷霆的超能力对他的威胁无比巨大。而且这些分身就像方岳所料想的那样，确实不好制作。 “不过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将决战地点放在这座冶炼厂吧。” “为什么？” 巴特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顺着天花板的管道传了过来。 咕咚，咕咚的水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在位于附近的那座巨型水塔中，存放着至少一万五千吨水，而这些水，足矣将整个地下全都淹没。” 方岳已经看到四面八方的甬道中，巨大的水流从四处崩开的管道中汹涌的如同浪涛一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