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挖野菜 第一章:挖野菜  雪花吃力地挥舞着对于她来说过于巨大的铲子,把一颗颗水嫩地野菜挖下来,放入旁边和她差不多高的篮子里。然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梨花和荷花。五岁的梨花正坐在地上看蚂蚁搬家,而四岁的荷花却蹲在一旁用稚嫩的小手揪野菜的叶子,旁边的小篮子里已经快装满菜叶了。 “梨花,不许玩了,快拔菜叶。你看妹妹都比你拔的多。”雪花用仍嫌稚嫩地声音说。 “三姐,我累了,而且好热呀,我们回家好不好?”梨花噘着小嘴撒娇地说。 “不行,三姐不是说了吗,必须把篮子装满才可以回家。梨花听话,你看妹妹都没喊累呢。”雪花虽然细声细气地,可那语气中的不容辩驳,却是连小小的梨花也能听得出来。 “好嘛,好嘛。”梨花不情愿地站起来,有些吃力地提着装了一半菜叶的小篮子向前面几棵长得正旺的婆婆丁走去。 雪花瞅着梨花瘦弱的小身材有些微微地心疼,觉得自己真是个欺压幼童的恶姐姐。可低头瞅瞅自己细瘦的胳膊,手上磨起的水泡,雪花又有些想哭——自己这个身躯也才七岁好不好?!不想自怨自艾,雪花把目光转向荷花,荷花原本白希的小脸被阳光嗮得红彤彤的,还黑一道绿一道的。黑的是额头的汗和手上的土在脸上和成的泥,绿的是拔菜时弄到手上的菜汁抹到脸上的。虽然额头布满了汗,仍在吃力地拔着菜叶。 雪花的心里酸酸地。 不行!她一定要改变这种困窘地生活状况,即使有一丝可能,一线希望她都不放过! 转过身,雪花继续挥动铲子。她要挖快点,她多挖些妹妹们就可以少拔些,就可以早些回家,中午娘还要用这家中唯一的一把铲子炒菜呢。 “雪花、梨花、荷花——”一道粗犷地声音传来。 雪花抬起头,前面走来一个推着独轮木车的高大汉子。 灰色洗的发白的粗布短衫配着同色的粗布裤子,裤腿高高卷起,脚上穿一双隐隐露出脚趾的布鞋。浑身最明显地还是衣服上那些大小不一的补丁,补丁虽多却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和雪花姐妹几人身上的补丁同出一人之手。 “爹!” “爹!” 雪花还没说话,梨花和荷花就争先向男人跑去。 “哎——”男人大声答应着弯下腰左手抱起梨花,右手抱起荷花。 “爹,您今天下地又遇上二叔了?”雪花无奈地问。 “嘿嘿……”男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咱家的高粱再不收就被鸟吃光了!”雪花不满地说。 “嗯、嗯……,爹下午早早去。”不知为什么,虽然女儿只有七岁,可看着女儿那种恨铁不成钢,——对!就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李达,也就是雪花的爹,无由地感到心虚。 “娘的药快吃完了。”雪花开始用杀手锏。 “爹吃过午饭就去!”李达立刻保证,“收完高粱爹就去打短工挣钱!” “那要是下午再遇上二叔呢?”雪花追问。 “这……,爹下午走另一条路去。”李达犹豫着说。 “算了,还是下午我和爹一起去吧。”雪花认命地说。走哪条还不一样,去自家地的路就两条,二叔一条,二婶一条,一碰一个着。 “嘿嘿……”面对女儿小大人似的样子,李达有些不好意思。可没办法,只要二弟或弟妹一对他说,地里忙,爹干活累得腰又疼了,他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去了。 第二章:从一只老母鸡开始 第二章:从一只老母鸡开始  “爹,我要坐车回去。”梨花抱着李达的脖子撒娇地说。 “好!”李达赶紧转回目光,顺带解除自己的尴尬。 “爹,我也要。”荷花也跟着奶声奶气地说。 “好!好!都坐车!爹推着你们回去。” 李达说着把梨花和荷花一边一个放到了车上,然后大步走过去把两个装满野菜叶子的小篮子拿过来用麻绳系到车上。雪花也赶紧费力地提起自己的大篮子。 “雪花,快放下,爹来拿。”李达说着快步走过来轻松地提起雪花装满了野菜的篮子。 “雪花,你也坐车上去。”李达边绑篮子边说道。 “嗯。”雪花拿着铲子麻利地爬上车。 独轮车歪了歪,不过有李达在,轻轻一按就稳住了。 “走喽!”姐妹三人在车上坐好,李达大喊一声,独轮车就迅速地移动起来,引得梨花和荷花咯咯笑,雪花也嘴角带笑,眼睛亮晶晶地。 阳光透过路边随意站立的野槐树,在不知名的小花小草上泼洒光阴,微风一来,就又跳起欢快地舞。几只蝴蝶来回穿梭,追逐着自己的青春。蜜蜂也挥动翅膀,在一种黄色的小花上寻求着自己的价值,而轱辘辘地车轮上,是满满地笑。 坑坑洼洼地泥土路向远处延伸,木轮车就随着那些小坑起伏跳跃。雪花左手搂着梨花,右手搂着荷花,虽然颠得难受,心里却甜甜的。 “娘——”,车刚在一处破旧的茅草房前停下,梨花用细嫩地声音喊了起来,“我们回来了!”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妇人。妇人身穿一身暗绿色的粗布旧衣,面色苍白,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虽然一脸病容,仍掩不住清丽本质,尤其是那微蹙的眉,不时的透出一种忧郁的美。 “回来了。”妇人接过雪花手中的铲子,慈爱地对几个女儿说,“快下来洗洗去,一会儿吃饭了。” 把女儿一个个抱下来,把菜篮子一个个解下来,李达看着空空的木轮车有些气短地对妇人说:“孩儿她娘,我吃过午饭就下地收咱家的高粱去。” “嗯。”妇人,也就是雪花的娘——夏氏,柔柔的应了声说道:“让雪花和你一起去吧。” “嗯。”李达嘿嘿一笑点头道。 雪花暗暗叹了口气,她娘看着柔弱,其实是个明白人。 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变得特殊了呢?雪花仔细想了想,嗯……,应该是从几个月前她奶来她家要唯一的那只老母鸡时开始的吧。 雪花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她爹难得没下地,在院子里修快断了腿的饭桌。她娘在旁边缝衣服,衣服是荷花的,上面的补丁已经层层叠叠了。据说是金花穿小了,然后给了银花,银花再给了雪花,雪花穿小了又给了梨花,最后传到荷花,就只剩下补丁了。其实荷花的所有衣服都是层层补丁,可娇憨的荷花花从来没嫌弃过,穿什么都高高兴兴的,所有雪花尤其喜欢这个小妹妹。 当时,她们姐妹五人正在院中那棵老枣树下欢快地数树上结的枣子,她奶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第三章:没的你的我的分远了 第三章:没的你的我的分远了  “秀莲两口子来了,菜不够,我抓只鸡去炖炖吃。” 她奶说着,没瞅任何人,理直气壮的直奔鸡舍而去。 时间仿佛瞬间定格,他爹举着锤子的手落不下去了,她娘拿针的手停住了,雪花姐妹几人的笑声一下子都没了。 全家人怔怔地看着她奶打开了鸡舍的门,没有一个人说话。她爹支支吾吾满眼不舍却不敢出声,她娘的心疼都写在了脸上,而金花、银花、梨花、荷花,一个个抿着小嘴,握着小手不敢向前。无奈,雪花只得挺身而出,没办法,谁让这是她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呢。 雪花记得她当时是这样说的,她说:“爹,咱赶快帮我奶抓鸡,娘你先去我奶家做饭。我们抓到鸡就去。”边说雪花边冲到她奶旁边,明着帮她奶抓鸡,实际上赶着鸡乱跑。 她奶听到这,停下抓鸡的手,直起腰疑惑地问,“你们去干什么?” 雪花理所当然地对她奶说:“去吃饭呀。”然后,又转过身对她姐姐妹妹们说:“大姐、二姐你们去拿米袋,梨花、荷花你们去拿篮子,对了,大姐你再把娘的药方拿来,正好娘的药吃完了,一会儿在奶家拿些钱给娘买药去。”雪花说完,又开始赶鸡。 她奶听到这立刻楞住了,吃饭……?拿米袋……?拿篮子……?拿药方……? “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她奶沉下脸,瞪着李达怒声问道。 “娘?……”李达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雪花。 雪花甜甜地说:“奶,咱们都是一家人嘛,我家的就是你家的,当然你家的也是我家的,就象我家的鸡,原来有好几只,大姑姑来了抓一只,小姑姑来了抓一只,大哥哥从镇上读书回来再抓一只,您想抓就抓,从来没人拦着,对不对?一来您是长辈,二来也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没的你的我的分远了。所以我家现在没米没面,连给娘买药的钱也没有,当然要去奶家拿了。要是去别人家借,没的被人笑话,奶也会生气我们见外,是不是?” 雪花一席话彻底把她奶震懵了。她生气她们见外?她们本来就是外人好不好? 金花几个这时却听明白了,呼啦一下子向屋里冲去。须臾,就又跑了出来。银花拿着装米的大布袋,梨花提着装饭的大篮子,荷花则抱着一个盛菜的大瓷盆,最后金花拿着一张泛黄的纸也跑了出来。 “奶,要不您慢慢抓鸡,我们先去?”九岁的银花兴奋地大声说,“爹,您先和我们去奶家抗米吧。”说着就去拉李达。 “站住!”她奶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指指雪花,又指指银花,“你……,你……” 最后把矛头指向了李达,“你教的好女儿!”说完,气冲冲的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夏氏一眼。 “不去奶家拿饭了吗?”荷花抱着大菜盆,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娇憨地问道。 一家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噗嗤!”夏氏最先笑了出来。 “咯咯……” “嘿嘿……”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李达瞅着夏氏,有些激动地低声说:“云儿,你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夏氏没有说话,微红了脸嗔了李达一眼。 “嘿嘿……” 就夏氏这一眼,从此奠定了雪花在这个家的特殊地位。 第四章:今年的枣结的真多 第四章:今年的枣结的真多  “谢谢馒头哥哥。” “谢谢馒头哥哥。” 门外传来两声脆脆的声音,打断了雪花的回想。 “不用谢。”还未变声的少年声音,有着特有的清朗。 雪花看向门外,两个小姑娘提着篮子并肩走了进来。 “雪花,我今天有捡到小黄瓜。你看,这么多!”略微矮点的银花跑过来,指着篮子里拇指粗细的黄瓜对雪花说。 “二姐好厉害!”雪花瞅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银花说道。 “那当然!”银花得意的扬了扬头。 银花今年九岁,圆脸,大眼,长得随李达多些,象得最明显的就是那双浓而黑的眉毛,为小小瘦瘦的银花平添了一丝英气。 金花只是温婉地笑了笑,把篮子放到地上对雪花说道:“今天有卖菜的大娘给了好多豆角,虽然有虫,我已经摘干净了,我拿一些去给娘。”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长短不一,已经发白发干的豆角,向灶房走去。 金花今年十一,不仅容貌就连性格都多随了夏氏。弯弯的眉如黛,大大的眸如泉,鼻如峰,唇如脂。虽然肤色因营养不良发暗,身材也偏瘦弱,仍可看出是个美人坯子。平时温温柔柔的,对几个妹妹爱护有加。 “梨花,荷花,吃黄瓜喽!”银花提着篮子继续向妹妹献宝。 梨花和荷花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一人只能吃一颗哦,剩下的要给三姐淹菜,对不对,雪花?”银花边给妹妹们拿黄瓜边说道。 “嗯,等冬天菜卖了钱,三姐给你们买糖吃。”雪花许诺道。 梨花和荷花一人拿着一根细细的黄瓜期待地点头。 “三姐,你有说今天摘满一篮子菜叶给一颗枣吃,是不是吃了黄瓜就不能吃枣了?”梨花还记得今早雪花说的话。 “不是,吃黄瓜也可以吃枣。”雪花怜爱地瞅着拿着黄瓜不舍得吃的两个妹妹说。 “哦!”两人立时欢呼。 “我来给你们打枣。”银花飞快地跑去拿打枣的小杆子。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二姐、二姐!”梨花和荷花欢快的在树下叽叽喳喳。 “来!爹抱着你们摘。”从屋里搬着饭桌走出来的李达,把饭桌放在树下后对女儿们说。 “好哇!”梨花首先大叫着向李达冲去,荷花紧随其后。 看着象小鸟般向李达飞过去梨花和荷花,雪花笑了。自己现在这个爹爹哟,还真是疼女儿。 是的,是现在的。不是以前的。对了,自己以前的不叫爹爹,叫爸爸。 爸爸——好陌生的一个称呼,对自己来说。 有多少年没叫过了呢?记得小时候和奶奶在乡下住着的时候,爸爸每年都会回来看自己一次,可后来,后来…… 雪花摇了摇头,后来自己在这个身体里醒了过来,有了一个爹爹,很疼女儿的爹爹。 “今年的枣子结得真多。”银花笑着说。 是呀,今年结的真多。雪花微笑着想,如果她在这个身体里再早醒过来几天,还可以更多。 第五章:心里就一个字——甜 第五章:心里就一个字——甜  雪花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枣花开的时候。可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并且身体实在虚弱,就在屋里躺了几天。于是,等她认命地从破烂的土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枣花已经快掉没了。她偷偷地用柴刀在距离树根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围着树细细的划下了一圈树皮。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给枣树开甲相比,但也阻止了一小部分养分,堪堪留住了晚开的一些枣花,获得了‘今年枣子结得真多’的结果。 “来,雪花也摘一个吃。”李达放下后摘到枣子的荷花,对雪花招手道。 “爹,我不吃。”雪花对枣还真不太感兴趣,毕竟以前奶奶家有一大片枣树,她早就吃得不爱吃了。 “吃吧,三姐,可甜了。”荷花跑过来拉雪花。 “吃吧,叫你爹抱着你摘。”夏氏端着一盘高粱面的窝头走出来柔声说道。 “来吧,乖闺女。”李达说着大步走过来,在雪花腋下一托,就把她举了起来,“想吃哪个自己摘。” “嗯。”雪花不再拒绝,轻快地应了一声,伸手摘了一个小小的。枣子好吃不好吃不重要,爱吃不爱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雪花喜欢这种被父母捧着的感觉。 “银花也摘一个。”李达放下雪花又举起了银花。 当然也不没落下端饭出来的金花。 “娘也要摘一个。”梨花嚷道。 “爹也要抱着娘。”荷花奶声奶气地补充。 夏氏一下子红了脸,瞅了李达一眼,李达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来,荷花帮你娘摘。”李达说着举起了荷花。荷花咯咯笑着捡了一颗又红又大的摘了下来,大嚷着向夏氏嘴里放。 “娘吃,可甜了。” 夏氏就着荷花的手咬了一半。 “好了,娘吃了,剩下的荷花吃吧。” “爹还没吃呢。”荷花说完把另一半向正抱着她的李达嘴里塞去。 李达吃着夏氏剩下的一半枣子,心里就一个字——甜! 雪花不仅暗笑,荷花,你真是爹娘的好女儿。 吃过枣子,一家人快乐地坐在树下吃午饭。 喝着野菜多米少的稀粥,吃着粗粝的高粱面窝头,雪花并没觉得多难以下咽。以前她吃着山珍海味,嘴里是香的,心里是涩的。现在虽然嘴里是涩的,可心里是香的。即便是她借用小雪花的这副身体,偷取了本该属于她的这份亲情,可现在的感觉是她的,她贪恋这种感觉。她还记得,当初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的她,被一片大哭声吵醒,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夏氏那满脸的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她甚至嫉妒那个消失了的小小灵魂。最起码她带走了那么多的眼泪,而自己呢?看到自己那支离破碎的身体,是否会有人流泪? 喝了一口野菜粥,雪花不想再想下去。口腹之欲,物质上的奢华,对雪花来说,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她真正想要的,不过是现在的这份暖暖地亲情。 第六章:越来越穷了 第六章:越来越穷了  雪花抬头瞅了瞅夏氏苍白的面容,雪花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是雪花最忧虑的。听金花讲夏氏是生荷花时伤了身子,当时差点活不下来,幸亏她大舅舅骑着驴来看妹子,赶上夏氏难产就没走。后来接生婆让准备后事,她爹一听就傻了,她大舅舅骑着毛驴大半夜的赶到镇上,用毛驴换了半支参,把她娘的命救了下来。命是救下来了,病根也落下了。雪花虽然不懂医,可看夏氏的样子也知是气血亏之类的。这种病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很难长寿。 可现在家里的情况—— 雪花暗暗算了算:钱,上个月刚从隔壁张婶家借了八十文,上上个月从村东头二表姑家借了五十文,上上上……,至于欠她大舅舅的二两银子,介于数目太大,雪花主动选择遗忘。粮,还有半袋高粱面和一屋子野菜。至于其它的,雪花看了看自家好像随时会随风解体的几间破草房,眼光落在那只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老母鸡身上,——这应该是她家最值钱的东西了 。 本来老母鸡下的蛋,夏氏是一个个攒起来换钱的,但雪花醒来后了解了夏氏的身体后,就有理有据甚至是血泪俱下的要求夏氏把蛋吃掉。她先是阐述了夏氏的病不能耽误的严重性,后又发动几个姐妹轮番上阵,用眼泪攻势表达夏氏这个当娘的在女儿心中的重要性,甚至煽动李达脸红脖子粗的表示夏氏在这个家的重要性,也隐晦地表示了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最后,夏氏妥协了。 于是,这个家中唯一能换钱的东西进了夏氏的肚子。夏氏的药也不再间断,钱也越借越多,也于是,从雪花醒来后,这个家越来越穷了。 可雪花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没娘的孩子和有后娘的孩子哪个更凄惨,雪花一点也不想去验证。 可光这样也不行,还要食补,食补……,碱地那边的野生枸杞,在这里也叫红榴榴,应该熟了。枸杞营养价值很高,晒干了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可以每天给夏氏吃一点,再加上红枣和鸡蛋,应该对夏氏的身体很有好处。 “二姐,我吃过饭和爹下地,你下午在家切菜、晒菜吧。”雪花对吃着菜粥的银花说。 “嗯。”银花乖乖地应了一声。 “还是我下地吧,你下地也不会收高粱。”金花抬起头来柔声对雪花说。 “我不是去收高粱,我去摘红榴榴。”雪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爹早晨下地又碰上二叔了。” 金花无语了。 “大姐,你还是去挖野菜吧。野菜还要多存点。”雪花夹起一片用开水焯过的婆婆丁叶放入了嘴里。涩涩的,没有香油、味精,没有蒜泥,没有醋、辣椒……,只有盐。 金花点了点头。 “雪花,这些野菜冬天真能卖钱吗?”李达疑惑地问。 “是呀,家里现在到处都是晒干的野菜了。前天你张婶还问我晒这么多干什么呢,我都没好意思说是想卖钱。万一到时卖不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夏氏也跟着说。 “爹,娘,卖不出去我们也可以自己吃嘛,反正总比天天吃咸菜强吧。”雪花笑嘻嘻地说。 “自己哪吃得了这么多呀。现在各个屋子里都装满野菜,只剩睡觉的地方了。”夏氏有些不满地说,“说自己吃也没人信呀。” “那……,要再有人问,你就说是给我大舅舅家的毛驴准备的。”雪花眨着眼对着夏氏撒娇地说。 “你这丫头。”夏氏宠溺地瞪了雪花一眼,不再说什么。反正女儿们还小,不挖野菜她也舍不得让她们干别的,随她们折腾吧。 “三姐,我还去拔菜叶吗?”荷花乖巧地问。 “不,荷花和三姐一起去摘红榴榴。”雪花甜甜地对荷花说。 “三姐,我也去。”梨花嫩声说。 “好,梨花也和三姐一起去。”雪花疼爱地拍了拍梨花的头。 于是,工作分派完毕,全家人——包括李达在内,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对,理所当然地听从了雪花的安排。 第七章:二婶 第七章:二婶  吃过饭,金花和银花麻利地刷锅洗碗,雪花推夏氏回房休息后,就带着两个妹妹坐到独轮车上和李达一起出了门。她家的情况是没资格睡午觉的。 果不其然,在出村的另一条路上遇到了她二婶——方氏。 方氏正坐在地上张望,看到她们父女过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大哥这就下地呀?”没等李达答话,就又对雪花姐妹说,“雪花你们跟着干什么去呀?小孩子家家的又干不了什么活,快回家去吧。这大中午的怪热的,家里多凉快呀。”看到雪花,方氏的心就沉了沉。 “二婶,我家的高粱太熟了,本该前几天就收的,可没收成,就熟过了,容易掉粒,我们跟着拾高粱粒去。”雪花满脸笑容的说。 “拾什么高粱粒呀?那值几个钱呀,这大热天的,快回家去吧。”方氏想尽快把雪花打发走,雪花不走,她没把握能把李达叫走。叫不走李达,自家那么多地什么时候才能收完?李达干活可是一个顶两个,又不用花钱,又不用管饭的。可雪花这丫头不是个能吃亏的,这半年来她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 “二婶您当然看不上那点高粱粒,可我家就剩半袋高粱面了,这眼看着就没吃的了,要不……”雪花睁着晶亮的大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方氏,意思很明显——您给点吧! “这……”方氏嗫嚅着,给是绝对不能给的,给了就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回来了,那个家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就夏氏那副身子,多少钱填进去都不见响的。当初就是这个原因她和婆婆才绞尽脑汁鼓动公公把大哥一家分出去的,至于没生儿子,绝户无后什么的,都是借口,她巴不得夏氏生不出儿子,这样就没人和她儿子争家产了。她也是看准了李达绝不会因为没儿子就休了夏氏,才撺掇婆婆以这个要挟,逼得大哥和公公反目,被扫地出门的。 可现在……,方氏心一横,装作听不懂雪花的明示,直接说道:“大哥,爹叫你下午去河滩那块地收玉米。”早知道就不为了省顿饭叫李达中午回家了,把他留在地里,饭后给他带几个窝头去就得了。 “河滩的玉米?”李达还没说话,雪花就故作疑惑的问,“我爷把河滩的玉米地给我们家了?”随即就又反应过来似的面带惊喜地说,“噢,我爷一定是知道我们家粮食不够吃,这才直接又给了一块地。我爷真好!”说完,不等方氏张口,就对旁边的两个妹妹说,“梨花,咱家马上就有玉米面吃了,高不高兴?荷花,爱不爱吃玉米面的窝头?爷真好!对不对?” “高兴!” “爱吃!” “爷真好!” “嗯,爷真好!” 梨花和荷花连连点头,高兴的直拍小手。 “谁说给你们家了?”方氏反应过来气得大声说。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地就成她家的了? “不是二婶您说的吗?”雪花不解的说,“不是您说,我爷叫我爹去收河滩的玉米嘛?” “是——只叫你爹去收,不是——给你们家。”方氏生怕雪花听不明白,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 “噢!”雪花恍然大悟,“是——只叫我爹去收。” “对!听明白了?”方氏没好气的撇了雪花一眼,跟这丫头说话真费劲。 “明白了。” “那你们姐几个回去吧,收玉米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爹一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那么大一块地,我爹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收完?”雪花一本正经地说,“梨花,你一会儿回去喊大姐、二姐一起来。” “不是你爹一个人,我们……” “是,二婶,我们都跟着去。”方氏刚说了几个字就被雪花打断了,“对了,梨花你到时候再告诉娘把咱家院子后面那块空地扫扫,那么多玉米,地方小了可放不下。” “谁说要放你……”方氏听着不对劲,急的刚一张嘴,就又被雪花截断了。 “二婶您别急,我知道刚才我误会您了,我还以为您是不愿意借给我家粮食,才故意装听不懂我的话呢?原来您是知道我爷把今年河滩的玉米给我们家了才这样的,我就说二婶不是个小气的人嘛。” “我……” “对了,爹,一会儿我们姐几个掰玉米,您只管往家推就行了。” 李达:“……” 第八章:我要招上门女婿 第八章:我要招上门女婿  “够了!”方氏气的直翻白眼,“谁说玉米要推你家去?” “给我家了不推我家去推哪去?”雪花不解地细声问。 “谁说给你家了?”怎么这丫头就听不明白呢? “不是您说我爷只叫我爹收玉米,也就是不把玉米地给我家了吗?” “我……,我是说叫你爹替你爷收玉米!”方氏终于喘上来了这口气,再上不来她就得晕过去。 “可为什么要替我爷收玉米呀,我爷为什么不自己收呢?再说我家的高粱还没收呢?我们家马上就没吃的了。”雪花索性恢复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天真,不高兴的噘着嘴说。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爷这么大岁数了,累坏了怎么办?外人还不得说是儿子不孝顺?”方氏气冲冲地说。 “是呀,我爷这么大岁数了,干嘛还要下地呀?把地给儿子们分开不就行了吗?”雪花故意说道,“爹,要不您去找族长爷爷说说去,叫族长爷爷主持着把我爷的地给您和二叔分开,一人一半,到时候我爷就不用下地了,就象我三爷爷似的,只在家等着收粮食,让儿子们养着。” 方氏一听不对,这可不能让李达去找族长,当初把雪花一家分出去,外人就在背后议论不公了,这要是李达去找族长要求均分,那…… “分什么分?你家不是分出去了吗?”方氏喝道。 “既然我家分出去了,干嘛还总找我爹干活?”反正自己是小孩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虑方氏是长辈。 “为人儿子的不该孝顺父母吗?你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方氏不屑地喝道。 “我当然知道。子女孝顺父母天经地义,这个道理不但我知道,我们全家都知道,所以我爹才要把我爷的地分过来替我爷种,对不对,爹?” “嗯。”李达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不用再站在一边当盆景。 嘴里嗯着,心里却是苦的。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爹之所以只给了他一亩碱地,一亩河地,把他赶出来另过,就是想逼他休妻再娶。自从云儿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他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爹其实还是很疼他的,小时候还送他读过几年私塾,后来是他娘嫌读书费钱什么的,说他二弟都能帮忙干活了,他却什么也不干,天天白吃饭,最后索性也要送他二弟去读书。家中供养一个读书人就够吃力了,哪供得起两个人?他爹被他娘惹得没办法,他也不愿再看他娘的脸色,也就不读了。他爹有一次喝醉了,哭着对他说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亲娘。其实他亲娘死的时候他已经记得一些事了,再有后来听别人说的,他知道他爹现在这二十多亩河地和二十多亩碱地都是他亲娘的嫁妆置下的。所以他爹才无论如何都想让他再生个儿子,好给他亲娘生个孙子。可是云儿…… “嗯?”方氏一听李达这声‘嗯’,以为李达真要去找族长要求重新分家,立刻敞开了嗓门,“连个儿子都没有,要那么多地干什么!将来还不是得靠我们家光宗和耀祖!?” 李达立刻涨红了脸。 “我爹有五个女儿呢,干什么要靠别人?”雪花一听也来了气。前生她因为是女儿,爹不疼娘不爱的,现在爹疼娘爱了,还要被别人挤兑? “别说有五个,就是有十个又有什么用?能上族谱吗?能进祠堂吗?能养老送终吗?”方氏趾高气扬的冷笑着说。 “怎么不能?我……”雪花重生以来第一次被挤兑的接不上话来,心一横大声说道:“我招上门女婿!” 第九章:所谓“绝户” 第九章:所谓“绝户”  一石激起千层浪。 雪花一句话,方氏听了双眉倒竖,李达却心里一动。 “招上门女婿?你个小丫头片子真不害臊!你知道什么是上门女婿?你以为凭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李家的祠堂吗?”方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雪花,摆出茶壶状尖声说道。 “这可就不是二婶说了算的了,我……” “够了!雪花,别说了。”李达沉声说道。他不介意雪花装傻充楞的打发走方氏,但有些话却不是一个女孩子能说的。虽然雪花现在还小,但女子的闺誉仍然很重要,保不齐就成了以后说亲的把柄。再说,站在小辈的立场上,雪花和方氏吵起来,总归对雪花的名声不好。 “弟妹,我要下地干活了,请你让开。”李达板起脸,冷声对方氏说道。方氏的话确实惹恼了他,任谁被弟媳妇指着嘲笑,脾气再好的人也接受不了。 “我……”方氏看了看李达的脸色,没敢再说什么,乖乖地让到了一边。 虽然战胜了方氏,雪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包括李达在内,父女几人默默无话,再也没有了刚出家门时的欢笑。雪花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在现代的农村都仍然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人们思想上,何况是在“传宗接代”已成为了本能的古代。没有儿子就成了“绝户”,“绝户”这个词并不是指没有孩子,而是指没有儿子,没有儿子把姓氏传承下去,这一家人就到此为止了,就成了绝户。雪花这半年来有好几次听到人们背地里议论她家是绝户。雪花很气愤,可又有什么用?她既不能大骂她们思想守旧,也不能把人们的脑袋都剖开,把男女平等的观念放进去,总而言之,雪花对此还真是毫无办法。 “轱辘辘……”的车轮声持续着,沉闷而又起伏,一如李达的心情。没有儿子是他心中说不出的痛,可夏氏……,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夏氏时的情行,夏氏穿着大红的绣着并蒂莲花的对襟窄袖齐腰小袄,下穿八幅红挑金线绣牡丹花的罗裙,头盖着绣着鸳鸯戏水,四角挑金线绣凤尾的大红盖头,安安静静的坐在挂着大红罗帐的喜床上,就象一副画一样,但当他挑开盖头,看到夏氏的面容时,他忘了呼吸。不仅是他,整个喜房都如同被下了定声咒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画上的仙女走下来了。而当夏氏抬起嫩白而又因羞涩微微发红的小脸,睁着一双略带惊恐的大眼睛看向他时,李达的心一下子就软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了,恨不能立刻把她搂到怀里,告诉她别害怕,他会疼她一辈子。而他那天晚上也确实对她说了那样的话,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负了夏氏。即使她没给他生儿子。或许,雪花说的招上门女婿也是个办法,可爹能同意吗?而族里……,看来还要慢慢的想办法。李达边想边推着几个女儿向地里走。 李达的沉默给雪花造成了很大的压力,雪花并不知道李达在想上门女婿的问题,她以为李达是被方氏给刺激到了。万一李达一生气,无论如何都要生儿子,不管是休了夏氏,还是再娶一个只管生儿子的妾,这一家子如今的和谐幸福可就都没了。在这里娶妾可是不犯重婚罪的。虽然她家穷,可他爷有二十多亩河地,二十多亩碱地,在村里也勉强能够上富户的边了,保不齐他爷就舍了几亩地给他爹换个妾来。她听说她爷还是挺疼他爹的,当初把她们一家分出来也是因为她爹不同意休妻,万一她爷退一步给他爹娶妾?……雪花摇了摇头,不愿去想那种结果。看了看已经侧躺在她怀里睡着了的梨花和荷花,雪花暗暗决定,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就要利用她奶和她二叔、二婶了,反正他们是绝对不会希望她爹有儿子的。总之,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她现在这种祥幸福的生活。 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即使看到那一片红彤彤的野生枸杞,雪花也没高兴起来。叫醒梨花和荷花,姐妹三人下了车,向那一片红跑去。 “慢点跑。爹就在前面,有事喊爹。”李达嘱咐完女儿们,推着车继续向前走。 “知道了,爹。”雪花边答应,边领着妹妹扑向那片红。她必须要调动起自己的干劲,要不停的给自己加油。虽然枸杞不多,不能卖钱,可足够夏氏吃了。枸杞、红枣、鸡蛋,这些都是补血补气,对女人身体有好处的。虽然不能和鸡鸭鱼肉一起炖着吃,可泡水熬粥的也凑合了。还有什么呢?雪花拼命思索着,好像苋菜也对血亏的女人有好处…… “三姐,甜甜的。”荷花摘了一个放到嘴里,笑米米地说。 “嗯。”梨花也吃了一个,边吃边点头。 雪花笑了笑,有些心疼的瞅着两个妹妹,这在现代,小孩子们连糖都挑着花样的吃,水果更是不分季节的吃,谁会吃个枸杞就露出满足的笑容? “快摘吧。摘完了回家去给娘吃。”雪花边说边动手摘了起来。 “嗯!”、“嗯”梨花和荷花也小心翼翼地摘了起来。 第十章:对策 第十章:对策  再说方氏,眼看着李达父女走远,才面带不甘的急匆匆向家走去。 李达的爹李富住在靠近村中央的地方,三间青瓦房,东西各两间厢房,本来是李达一家住东边两间厢房,李达的弟弟李贵一家住西边两间厢房,后来李达一家分出去,李贵两口子就搬到了东厢房,西厢房留给了两个儿子住。而正房东屋是李富和连氏老两口住,西屋是两个闺女秀兰、秀莲没成亲前住的,俩闺女成亲后,连氏也依然给偶尔回娘家的闺女留着,没让人住进去。 方氏一进门,正碰上李贵吃完饭从正房走出来,李贵扫了一眼方氏,随口说道:“大哥去地里了?我去睡会。”说完,就向东厢房走去。 “没有!”方氏愤愤地说,“碰上雪花那个死丫头了,被她给搅了!” “什么?!老大没去地里?”还没等李贵说话,连氏就撩门帘从屋里走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笨,连个人都叫不去!” “娘,是雪花那个死丫头……”方氏刚想分辨就被李贵打断了。 “那怎么行?”李贵大声说,“河滩那一片地就十亩,大哥不去,那得收几天?” “我去叫老大。”连氏说完就向门外走。 “娘,您等等。”方氏连忙拽住连氏,眼角偷偷向屋里瞄了瞄,见没什么动静,才低声对连氏和李贵说道:“雪花那个死丫头竟然说招上门女婿!我看大哥有点动心,这可怎么办?” “什么?!”连氏一听就怒了。 “娘您小声点。”方氏连忙提醒连氏,“别让爹听到。” “听到就听到。”连氏气愤地说,尽管如此说,还是放低了声音,“还反了她了,任是阿猫阿狗就能进李家的门吗?” “就是。”方氏连忙附和。李家的一切将来可都是她儿子的。虽说现在是把李达一家分出去了,可所有的房契和地契还都在老爷子手里放着呢,万一哪天李富一心软分一半给李达呢?若李达招了上门女婿,可都是人家的了。所以,坚决不能让李达招上门女婿。只要李达没儿子,再把几个女儿都嫁出去,那所有的一切早晚都是她儿子的。 “我早就说把耀祖过继给大哥,你们非不同意。”李贵一听李达要招上门女婿,也有些着急。 “你懂什么?”连氏横了李贵一眼说道,“过继了耀祖,你爹就不会把老大一家分出去了,就老大家的那个药罐子,咱有多少家底也不够她掏的呀。” “那现在怎么办?”李贵双手一摊说道。 “凉拌!”连氏恨恨地说道,“等忙过这阵子,你带点东西去你大伯家串串门,坚决不能让外姓人占去老李家一支。” “好。”李贵和方氏连连点头。 “怎么都在这站着,驴喂好了吗?”李富一撩门帘走了出来,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烟袋对李贵说道。 连氏和方氏一听,赶紧往屋里走,方氏为了截李达,进门以后做好饭都没顾上吃,就去路口守着去了。她得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下地呢。这时候,方氏就羡慕起夏氏来了,从分开家后,听说夏氏就没下过地。 第十一章:一块心病 第十一章:一块心病  “爹,大哥没来。”李贵不满的说道。 “没来就没来。”李富在脚上磕了磕手中的旱烟袋说道,“你大哥也有自己的活要干。” “可河滩那一块就十亩,什么时候才能收完呀。”李贵嘟囔着说。大哥不来,玉米杆子就得他一个人往下夯,十亩地呀,一棵棵的,那要夯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夯完。 “嫌多呀,那分给你大哥点。”李富抬起头瞪着李贵喝道。李富今年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半白,脸上的皱纹黝黑粗粝,也微微有些驼背,但因为本身高大,身体也好,吼起人来中气十足,所以李贵还是很怕他的。 “爹,我这不是心疼您嘛?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辛苦。”李贵忙赔笑道。 “心疼我你就多干点,别什么都指着你大哥,你大哥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知道了,爹。”李贵说完,又看着李富犹犹豫豫的说道:“要不,爹……,咱雇几个人?” “雇几个人?”李富抬头想了想,“也行。” 李富想着他要赶着车往家拉玉米,老二家的往下掰玉米,十亩地老二一个人夯确实得夯好几天,而且小河沿的那五亩也该收了,还有碱地那边的五亩晚高粱也快熟了,活也确实紧了些,雇人就雇人吧。往年有老大天天帮忙,今年老大家的日子越发艰难了,听金花丫头说上个月又借了债,老大昨天也吞吞吐吐的说想去打短工挣点钱……。唉!不是他逼老大,他也心疼老大,可夏氏不能再生,老大又……,老大没有儿子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雇什么人!”连氏一听说雇人,立刻端着刷锅水冲了出来,“雇一个人一天要二十个大钱,还要管一顿饭,几天下来就好几百文,不行!我去叫老大!”说着把刷锅水往猪食槽子一倒,拿着盆子就往外走。 “站住!”李富呵斥道,“老大借了那么多債,当然得挣点钱还债了。要不你替他还?” “凭什么我替他还,只听说过‘父債子偿’,还没听过‘子債父偿’的呢?”连氏理直气壮的说。 “你……,要不你也去!”李富气冲冲的说。 “我去?”连氏一手拿着水盆一手指着李富大声问道,“儿媳妇在家歇着,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子下地干活?” “老大家的不是身体不好吗?再说,老大一家已经分出去了。没分出去时,老大家的哪年不下地干活?” “你还替她说话?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她还有理了?”连氏尖声道。 “别告诉我你真心盼着老大有儿子?老大虽然不肯休妻,可再娶个妾照样能生儿子!”李富瞪着连氏,沉声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连氏和老二两口子一直盼着老大没儿子。他之所以顺着连氏把老大一家分出去,只是想逼老大生个儿子,不论是休妻或是娶妾。老大不肯休妻,他甚至偷偷决定卖十亩地给老大娶妾了,可老大不同意。所以,他才一怒之下把老大一家分了出去。 “你……”连氏指着李富接不下话去了,她还真怕李富一生气给李达娶妾,那样她可就白算计了。 “娘,您看您操这个心干嘛?您快在家歇着,地里的事您就别管了。”李贵一听赶紧把连氏往屋里扶。 “哼,不管就不管。”连氏就坡下驴,顺着李贵的手往屋里走去。母子两都怕万一说的多了,真把李富这个心思勾得活络了起来,那就麻烦了。其实,他们不知道李富早就有了这个心思,只不过李达没同意罢了。 第十二章:明天镇上有庙会 第十二章:明天镇上有庙会  秋风瑟瑟,雪花一手拿着拳头大小的茄子,一手拿着相对于她的小手来说,会让人看了胆战心惊的菜刀,在破旧的菜板上费力而小心的切着。 雪花边切边想:茄子越来越小了,应该是拉秧的茄子了……,豆角和黄瓜也已经没有了……,以后应该只剩大白菜和萝卜了。鲜菜没有了,自己腌的小黄瓜,酸豆角可以去卖了,……是不是去镇上买些干辣椒,大料什么的,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调味的东西……,以后可以做泡菜,酸白菜什么的了。家里所有的泥盆瓦罐都被自己腌菜用了,是不是去隔壁张婶家借一些? 正想着张婶,张婶来了。 “雪花,小心点,别切手上。”每次看到雪花切菜,黄氏,也就是张婶,就怕的心哆嗦,外加心疼。 “张婶。”雪花一听见张婶的声音,立刻放下菜刀站起来,甜甜地喊道。 “你娘在屋里吗?”黄氏边说边一手端着一只碗往屋里走,“金花娘!”。她知道夏氏自从搬到这来后几乎就没出过门,没在院里,肯定就在屋里了,所以也不客气,直接喊着往里走。 “娘!张婶来了。”雪花忙喊道。虽然对于张婶每次来都直接进屋的情形有些不习惯,但雪花不否认,张婶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她婶子来了。”夏氏听到声音忙迎了出来。 “我给你们端了一点花生米,一点肉菜,晚上就饭吃。”说把手里端着的碗递给了夏氏。 “她婶子,您看您又拿东西来。”夏氏不好意思地说。黄氏时不时的就会拿些吃的用的来,可她们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从来没给黄氏家送过什么,这令从不喜欢沾便宜的夏氏有些脸红。 “这有什么。”黄氏爽朗地说,“今天馒头去镇上又卖了不少钱。”说完,黄氏又压低了声音指着那碗花生继续说,“就雪花教着做的这个五香花生米,还真是好卖。今天馒头他爹算了算,若这样卖下去,今年光卖花生米就比往年卖干花生多一倍的钱……” 雪花没有再听下去,转头继续切菜。当初教给张婶做五香花生米,实在是因为张婶时不时的接济她家,她才冒着被人当怪物的风险,说自己胡乱弄着玩,拿着一把张婶给的花生米,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弄成的。也幸亏她爹娘老实,而且习惯了她的瞎鼓捣,这才没起疑心,仅是更认准了自家闺女聪明。 “雪花。”张婶的小尾巴——包子,随着张婶也跑了进来。包子是张婶的女儿,和雪花同岁,今年也七岁。张婶一儿一女,儿子叫馒头,今年十二,长的浓眉大眼的。自从雪花教给张婶做五香花生米后,馒头就每天去镇上卖花生米,回来顺便替金花、银花提菜篮子。女儿叫包子,包子长的胖乎乎的,虽然和雪花同岁,但比雪花要大一圈,不管横向还是纵向。听说张婶生馒头时想吃馒头,所以生下儿子后就取名馒头了。同理,包子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雪花有时坏心的想,要是当时张婶想吃烧鸡烤鸭什么的,是不是馒头、包子现在就叫烧鸡、烤鸭了? “雪花,明天镇上有庙会,我们去庙会上玩吧?”包子蹲在雪花面前,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兴奋的说道。 有庙会吗?她还从来不知道古代的庙会是什么样的呢?其实就连镇上雪花也就去过一次,还是听说李达去给夏氏抓药硬跟去的,其实也就是为了给自己述说夏氏的病情找借口。就是那次回来后,雪花发动一家人逼着夏氏吃鸡蛋的。雪花把一切都推到了镇上的老大夫身上,无论给夏氏吃什么,都借口她偷偷问的老大夫 第十三章:一笔巨款 第十三章:一笔巨款  “三姐,我们去庙会上玩吧,可好玩了。”梨花听到包子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对雪花说道。 “三姐,我也去。”荷花也跑出来凑热闹。 “这……?”雪花看看两个妹妹有些犹豫,她自己倒是要去,可梨花和荷花还这么小,万一人多走散了怎么办?虽然这年代的孩子多,不象现代似的那么宝贝,可梨花和荷花除了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瘦弱外,怎么看都是个小美人。万一走丢了,被人送回来的可能有多大,真很难说。 “梨花,你怎么知道庙会上好玩?”雪花疑惑地问道。 “我和爹去过呀。”梨花脆脆地说,“荷花也去了,大姐,二姐也去了。” “嗯,我也去了。”荷花在一旁点头。 “那我呢?” “三姐你忘了,你生病了没去。娘也没去,娘说在家照顾你。”梨花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道。 奥,看来是自己还没穿过来时的事了。 “那晚上和爹、娘商量商量再说吧。”雪花想还是听听李达和夏氏的意见吧。不过,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哦!”梨花和荷花乖乖点头。 这时,黄氏端着两个空碗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夏氏。 “包子,再玩一会儿就回家吃晚饭,娘回去做饭了。” “知道了,娘。”包子扬着肉嘟嘟的小脸答到。 “张婶慢走。”雪花连忙站起来说道。 雪花和夏氏一直把黄氏送到大门口才转回来。 包子、梨花、荷花已经在院子里玩起了跳房子,这还是雪花前一段时间教给她们的。 “三姐,你也来。”荷花嫩声说道 “三姐还有事,你们先玩。”雪花说完,随夏氏进了屋。 “娘,咱家还有钱吗?”雪花问道。 “昨天你爹给人家做工拿回来十几文。” 看来,这时她家目前的全部财产了,不算外债。 “娘,我想去杂货店一趟。” “哦,要买什么吗?要多少钱?”夏氏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柔声问道。 “娘,我想买些麻油,辣椒什么的,要……七文钱。”雪花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这是她家一半的财产了。现在农活不忙了,李达给人家帮工,一天也就能挣个十几文。 “好,娘这就给你拿。”夏氏问都没问雪花买那些东西干嘛,反正自己这个女儿这几个月来不是弄这就是鼓捣那的,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几个女儿因为她受苦,她已经很难受了,所以夏氏很少会反对女儿的要求。虽然,对于现在的夏氏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从夏氏那拿了钱,雪花就忙开了。她把几个腌着小黄瓜和豆角的小瓦罐打开,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咬了一小点尝了尝,然后各夹出一小碗,端去了灶房。 看了看油罐,里面还有薄薄的一层自家熬炼的猪油,拿起盐碗旁边的两个小葫芦摇了摇,空空的,没有一丝回响。又四处看了看,除了盐碗里还有一些粗盐外,什么也没有。雪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找出一个小篮子,把两个小葫芦放进去,又去夏氏的房间拿了一个带盖的小茶杯放进去,然后提着篮子出了门。 小葫芦是用来盛放酱油和陈醋的,自从雪花腌菜开始,她家的坛坛罐罐就都被她侵占了。盐罐都没幸免,所以现在用一个粗瓷碗盛盐。唯一幸存的也就是那个小油罐,外加一个暗红陶瓷夜壶了。夜壶之所以是陶瓷的,因为那是夏氏的陪嫁,否则,她家怎么会有陶瓷的东西,就连吃饭的碗都是粗瓷的。其实,雪花曾一度打夜壶的主意,后来觉得用来腌菜用实在恶心,而且有悖职业道德,便作罢了。为这事,雪花后来反省自己是不是受现代无良商人的毒害太深了,以至于为了赚钱差点丧失做人的底线?为此,雪花狠狠地自我批评、自我检讨了一番。 第十四章:这是哪根葱 第十四章:这是哪根葱  小杂货铺在村中央的位置,是靠在路边的两间半新的土坯房,是雪花本家的一个堂叔开的,里面也就卖些油盐酱醋的日常用品。雪花进门时,她堂婶冯氏正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边嗑边和坐在柜台前面纳鞋底的两个妇女说话。 冯氏见到雪花,立刻放下瓜子站了起来,笑道:“雪花来了,买点什么?” “婶,我买一文钱的酱油,一文钱的陈醋,一文钱的花椒,两文钱的麻油,两文钱的糖。”雪花脆声说着,把葫芦和小茶杯拿出来,依次放到柜台上。 “瞧这小嘴,噼里啪啦的。” 冯氏边说边麻利地拿过雪花放在柜台上的一个葫芦,拔开盖子闻了闻,确定了味道后,把一个黑乎乎的漏斗形状的东西放到葫芦口上,打开旁边的一个小坛子,用同样黑乎乎的木勺子舀了一勺也同样黑乎乎的黑色液体,慢慢地倒入漏斗中…… “哎哟!也就金花娘能想出用葫芦装酱油。”尖厉的声音从雪花身后传来。 雪花转头看去,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正把针往鬓角抹,眼底的嘲讽甚至不屑于隐藏。 这是哪根葱? 雪花这半年来除了挖菜,还真没机会认识多少人。 “柳枝儿娘,你还别说,用葫芦装酱油禁摔禁碰的,比用罐子装还方便。”冯氏赶忙接口。 “是吗?那赶明儿我把我家那个细口青花瓷罐摔了,也换个葫芦装酱油?”嗤笑一声,得意地接着道,“不过我家可没葫芦,都是一些细瓷的瓶子、罐子的。” “葫芦寓意‘福禄’,没葫芦可就是没‘福禄’哟,这人要是没了‘福禄’,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雪花笑吟吟地说完,转头看冯氏忙活。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柳枝儿娘蹭的一下站起来,伸手就去抓雪花的胳膊,“我非找夏云说道说道说道去,她是怎么教孩子的?”说着,扯着雪花就往外走。 旁边的年长的妇人立刻站了起来,“柳枝儿娘,你干嘛和个孩子一般见识?”说着,把扯着雪花胳膊的手拽了下去。 冯氏也停下手了的动作,“是呀,柳枝儿娘,没的被人说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 “我欺负小孩子?”柳枝儿娘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有她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我没福?我生了五个儿子,我没福?!她家呢,都是一些赔钱货,连一个带蛋的都没有……” “好了,好了,当着小孩子瞎说什么呢。”年长的妇人立刻打断柳枝儿娘的话,“也到做晚饭的时辰了。走了,要不做晚了饭,你家当家的到家又要发脾气了。”说着,推着柳枝儿娘就往外走。柳枝儿娘本还想再理论几句,可一想到柳枝儿爹的脾气,也只得不甘愿的随妇人往外走,当然,还忘不了哼几声,再瞪雪花几眼。 “雪花呀,别往心里去,怎么说她也是个当婶子的,长辈说几句也就说了,回家别和你爹娘说,免得他们生气。”冯氏歉意的对雪花笑了笑。没办法,谁让柳枝儿娘是她娘家的一个远房堂妹。 “我知道了,婶子。”雪花虽然气的哆嗦,但也知道没儿子的话题无论如何不能在家里提。 “雪花,猪油比麻油便宜多了,下次别买麻油了。”冯氏手不停,嘴也不停。 雪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冯氏用一个小小的木勺,在柜台上的小罐子里舀了一勺略透明的淡黄色液体,倒入了雪花拿来的小茶杯中,倒完又舀了小半勺倒了进去。 雪花立刻说道:“谢谢婶子。” 冯氏只是一笑,雪花家的情况她知道,所以又多给了小半勺。用葫芦盛酱油、醋,用茶杯盛麻油,雪花家可是独一份。冯氏记得雪花娘嫁过来时陪嫁也不少,可惜一是没生儿子,二又不是亲婆婆,没几年的功夫就都被雪花奶奶弄去了,以至于分家后连个象样的家什都没有。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当年嫁过来时,漂亮的震呆了一村子的人,可是现在……,可见,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这儿,就夺去你那儿。 第十五章:肥肉片 第十五章:肥肉片  雪花提着篮子回到家时,金花和银花已经回来了。每人都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菜。因为家里野菜太多了,所以这几天梨花和荷花就不去拔菜了。 雪花看到金花已经接手了她刚才的切菜工作,就对正准备清洗野菜的银花说:“二姐,你捡几个干辣椒拿给大姐,切成小段给我。”幸亏前一段时间,金花和银花在镇上捡了一些人家卖剩下不要的辣椒,虽然当时又小又蔫,不过晒干了一样用。 雪花拿着东西一头扎进灶房,直忙了小半个时辰,才边咳嗽,边眼泪鼻涕横流地冲出来。 没办法,灶房又小又矮,只有一个小窗户,烧的还是有些潮的高粱杆子,青烟、黑烟、油烟、呛人的辣椒烟一样也出不去,所以,雪花一忙完就立刻向外冲。 虽然因为灶台太高,雪花太矮,手不下心碰到锅沿上烫起了一溜泡,但雪花对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吃晚饭时全家人的赞不绝口,更让雪花成就感暴涨,连手都不觉得疼了。 雪花调了糖醋汁和麻辣汁,然后把清腌小黄瓜和酸豆角分别切成小丁,各装了一小碗。小黄瓜分别点了一点麻辣汁和糖醋汁,酸豆角只点了一点麻辣汁,都没舍得放麻油,麻油是留着卖时才放的。因为有张婶送来的五香花生米和飘着三两片小小的肥肉片的炖萝卜,雪花就没把各种口味的腌菜都弄了,虽然如此,这也是雪花穿越以来,她家饭桌上菜碗最多的一次了,也是雪花吃的最丰盛的一顿晚饭。 “雪花,这些真的能卖大钱?”夏氏夹了一块小黄瓜,不确定地问。 “娘,您觉得好吃吗?” “好吃。”夏氏细细品尝了一下点头道。 “爹呢?”雪花又把目光转向李达。 李达连忙点头。随后,金花、银花、梨花、荷花……,雪花的目光转到谁脸上谁点头。 “既然都觉得好吃,那肯定能卖大钱!”雪花盖棺定论。随即又嘻嘻一笑,“卖不了大钱可以卖小钱嘛,卖不了小钱还可以自己吃嘛。” “这丫头。”夏氏宠溺地一笑。 “娘,您身体不好不能多吃。”雪花见夏氏只夹腌菜吃,忙夹了一片飘在碗上面,但全家人谁都没去碰的肥肉片放到夏氏碗里,“您吃肉。” “她爹,你吃吧。”夏氏随后把肉夹到了李达碗里。 “荷花吃吧。”李达又把肉夹到了挨着他坐的荷花碗里。 荷花夹起肉片,听到旁边的梨花小声的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一下就把肉放到了梨花的碗里,“四姐吃。” 梨花望着碗里的肉片吞了吞口水,小脸上一片纠结。 “梨花吃一片,荷花吃一片。”李达说着,把碗里仅存的另一片肉片夹到了荷花碗里。 “快吃吧。”夏氏慈爱地望着两个女儿柔声说道。 “嗯!”两个小丫头一齐幸福地点头。 全家人都笑了。 “娘,我明天要用碗装腌菜。”雪花喝了一口菜粥对夏氏说道。 她家有八只吃饭的大碗,是她奶当初分家时按人头给的,她家有七口人,取了个双数,就给了八只碗,因为当时雪花、梨花、荷花还小,就一人给了一只小碗,也取双数,就给了四只,美其名曰:四平八稳。就这四个字就成了她奶对外述说的口头禅,好像这四个字就代表了一切应该分给她家的东西。雪花暗暗盘算了一下,把盛盐的碗腾出来,用八只大碗装四种口味的黄瓜,四种口味的豆角,再用四只小碗装一些不加调汁的,分别放在篮子里,大姐、二姐和自己一人提四碗也就行了。 第十六章:记得带布条 第十六章:记得带布条  “娘,我也要去镇上,包子姐姐说明天有庙会。”梨花用甜糯的声音撒娇地对夏氏说道。 “娘,我也去。”荷花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期盼的望着夏氏。 “这……”夏氏瞅了瞅李达,李达的眼里也有着不放心。于是,夏氏狠了狠心,哄着两个女儿道:“太远了,会很累的。在家跟娘玩吧,乖,听话。” “爹!”两个小姑娘有志一同的把目光转向了李达。 虽然夏氏顶住了女儿们期盼的目光,李达可顶不住。两个女儿不但乖巧,而且漂亮,随了夏氏七、八分,用酷似夏氏的大眼睛哀求地望着李达,李达立刻投降。 “爹明天早晨用车推着你们去,把你们送到镇子边上爹再去上工。” “谢谢爹!”娇脆稚嫩的声音,认谁听了都心情愉悦。 “会不会耽误你上工?”夏氏问道。 “不会。明天还去王员外家,他家的地就在镇子边上,把她们姐妹送过去我再去上工,早走会儿也就是了。” 夏氏点了点头,“金花,一定要看好妹妹们,千万别走丢了。” “知道了,娘。” 看来明天她得带两根布条。雪花暗暗想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雪花就迷迷糊糊地听到身旁有动静,勉强睁开眼,看到金花正在穿衣服。又一听,门外也有轻轻走动的声音,看来娘已经起来了。 “大姐。”雪花糯糯地喊了一声。 “嗯。天还早,你再睡会,姐去切菜。”金花用哄孩子的口气细声说道。 “奥。就切我昨天说的那几个坛子里的。”那些腌得最早。 “知道了,睡吧。”金花小声应着,走了出去。 雪花随即就又闭上了眼睛。没办法,这个身体还小,正是爱睡觉的年龄,而她昨晚又因为今天是第一次检验她半年的忙活是否有成果,是否能卖到钱,心下一直忐忑。别看她说的有把握,其实也没底,谁知道这里的人们消费意识和口味怎么样?她家又不代表别家,万一卖不出去,她真会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特别是对不起金花和银花。两个姐姐每天去镇上捡剩菜,一捡就捡了好几个月,况且她昨天又从夏氏那拿了钱——她家一半的财产,若真都卖不回来,她怕她会哭。虽然从穿过来她还没哭过。所以,七想八想的她一晚上也没睡好,金花一动她就醒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不困,反而觉得更困了。 雪花觉得刚一闭眼,就被金花喊醒了。睁眼一看,银花正在叠被,梨花正坐起来揉眼睛,荷花则伸了一个小懒腰,打了一个秀气的小哈欠,红扑扑的小脸上,小嘴微嘟着,说不出的可爱。 雪花拼命命令自己做起来,也打了一个哈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象荷花似的那么秀气可爱。 啊——,雪花哀叹,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在哪啊? 吃完饭,金花迅速熟练的刷碗,雪花则在和面的盆里调拌,银花负责装碗。雪花调了原汁酱香小黄瓜,麻油葱香小黄瓜,糖醋小黄瓜和麻辣小黄瓜。豆角也调了四种口味,又装了四小碗原汁什么都没放的,分别放到三个小篮子里,姐妹三人一人一个提了出去。 第十七章:谁欠了她八吊钱 第十七章:谁欠了她八吊钱  雪花她们到门口的时候,李达和梨花、荷花已经等在那了,还有背着背篓的馒头,和手里攥着两文钱向梨花炫耀的包子。 看到她们姐妹出来,李达忙道:“雪花,快上车。” “爹,我走路就行了,要不路太颠,会把菜弄出来的。”虽然包子比自己大一圈,可毕竟和自己同岁。若是自己坐车,包子走路,被张叔、张婶知道了,难免不会多想,可若都坐车,四个人加起来,快有小二百斤了,他爹还要去做工,雪花可舍不得累坏了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个疼女儿的爹。 李达可能忘了包子的年龄,因为看个头,她和银花差不多大。只是觉得雪花说的有道理,也没多想,“那走累了告诉爹。”说完就推着梨花和荷花,向站在门口的夏氏说了声,带着大家一起上路了。 轱辘辘的车轮转了起来,欢声笑语也响了起来。路边的野草已经泛黄,而田里刚刚奋力破土而出的麦苗却发着绿油油的光,彰显着生命的活力。微冷的风吹来,树叶唱着清秋的歌,舞着柔美的舞姿翩然而下,给这天,给这地,注入一丝滚烫地感动。东方红云满天,太阳却还未升起,霞光渡在一张张略显稚嫩的脸上,诠释着朝阳喷薄的年纪。 正所谓“路远无轻重”,虽然只有四小碗菜,外加一个空篮子,雪花还是感到了胳膊的酸痛,并微微有些气喘。刚把篮子从右边移到左边,就感到胳膊一轻。 “雪花,我帮你提。”馒头对着雪花憨憨一笑,轻松地把篮子移到了他的胳膊上。 “谢谢馒头哥哥。”雪花甜甜地说。 十二岁的少年还没开始蹿个,被太阳晒成麦色的脸上还未摆脱隐含的稚气,全靠那身靛蓝的粗布衣裤增添成熟。粗黑浓密的眉毛和坚廷的鼻子随了张叔,脸庞却似了张婶,既有张叔的憨厚,又有张婶的爽朗。雪花一向对馒头有好感,就凭他每次从镇上回来帮金花和银花提菜篮子,就比自己的两个堂哥光宗和耀祖好多了。 “驾……,喔……”一阵吆喝声从后面传来。 李达带着几人忙让到路边。雪花回头一看,他二叔正赶着驴车从后面上来。车上坐着她奶、她二婶,还有她的两个堂哥——光宗和耀祖。 真是想谁谁来,不对,自己可没想他们,这个‘想’字用在这里,好像他们多好,自己想念他们似的。该用那句俗话——小狗不吃念叨食,……也不对,这话里有亲近的成分在…… “娘。”没等雪花找到合适的词,李达就放下车恭敬的对连氏喊道。 金花几人也连忙喊奶,喊二叔、二婶。 “嗯。”连氏沉着脸应了一声,“家里那么多活不干,去镇上玩?” “不是的,娘,我去王员外家做工,顺路把她们姐妹几个送到镇子边上。”李达连忙解释。 “自家的高粱还没打完,你爹累得直喊腰疼,你却去给人家干活?真是的,养儿子有什么用?!”连氏的脸绷得好像谁欠了她八吊钱。 “娘,爹没事吧?”李达一听,有些着急。 “你还知道有爹?” “娘,……我明天就去帮爹打高粱。”李达罪人似的低头说道。 “嗯。吃了饭早点过去。”连氏阴沉着脸,头发整齐油亮的梳到耳后,挽了一个髻,插着一只银簪子,容长的脸上眼角下搭,嘴角下耸,薄薄的嘴唇抿着,把个后娘和恶婆婆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驾……”得到满意的答复,李贵再次挥起了鞭子。 “我们去小姑姑家吃烧饼,再去庙会上买糖人!”耀祖坐在车上,得意的对雪花几人摆手,边摆手边做鬼脸。 雪花气不打一出来,幸亏地上没石头,否则难保她不会用百米跳跃跨篮的准头扔出去。她二叔有时间赶庙会就没时间打高粱吗?他爹给人家干活人家给钱了好不好?她家地里产的那点粮食,加起来也就几百斤,再加上她娘的药费,她爹不去挣钱,难道一家人喝西北风呀,光喝西北风也活不下去好不好,又不是天天只刮西北风…… 直到车走远了,几个人才继续向前走,而自始至终,她奶、她二叔、她二婶,也没有一个人说带她们姐妹一程。 第十八章:开门红 第十八章:开门红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镇上,雪花终于深刻体会到金花和银花每天有多辛苦了。如果这些菜卖不出去,她只能去赊块豆腐——因为买不起,撞死了。 “大姐,我们去镇上最大的酒楼。”雪花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可酒楼现在还没开门呀。” “……”雪花刚刚挺起的肩瞬间又耷拉了下来。 可不是嘛,现在正是吃早点的时候,酒楼当然还没开门,没准伙计也正吃早点呢。没看见旁边的烧饼铺子正红火吗?咦?坐在烧饼铺子里吃烧饼的那个老太太不是她奶吗?嗯,确实是。围着那张乌黑的方木桌坐着的还有她二叔一家。 这时她奶也看到了她们,但只扫了一眼,就放下尊贵的眼皮,直对手上的烧饼而去。只有耀祖个小混蛋,拿起一个烧饼对着她们张开大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并嘚瑟的说了句什么。旁边忙着的一个年轻女人听到耀祖的话,向她们望了一眼,随后就又转过了脸去。 “那是小姑姑家的烧饼铺子。”金花道,“我们去庙会那边吧。” “大姐,你们每次路过小姑姑家的铺子,她都不理你们吗?” 金花温顺懂礼,绝不会路过小姑姑家的铺子不打招呼,除非是小姑姑不理她们。 “嗯。”金花点了点头,“第一次我和银花有去打招呼,但小姑姑故意不看我们,装作没听到……”金花的脸发红,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何止呀!”银花大大咧咧地接口,“有一次几个小孩子追着我和姐姐骂臭要饭的,小姑姑在旁边听了咯咯笑。” 尼玛!这就是白吃她家老母鸡的小姑姑!雪花觉得深刻体会到了‘怒发冲冠’的感觉。 “别告诉爹和娘,免得他们听了伤心。”金花对几个妹妹一一嘱咐。 “你小姑姑好坏!”包子心直口快的说。 “包子,背后莫论人是非。”馒头可能怕她们姐妹几人难堪,拍了包子一下。 其实他想错了,雪花恨不得能有人和她一起痛痛快快地大骂她小姑姑一顿。 几个人说着快速走过烧饼铺子,又路过包子铺,馄饨铺,馒头铺…… 等等,馒头铺?……,相比其他的铺子,馒头铺明显人少。雪花眼中露出了饿狼发现了猎物的绿光。 “小姑娘,买馒头吗?一文钱两个。”圆脸小眼的老板娘看到雪花走过来热情的招呼。 “大婶,光吃馒头嘴里可没味。” “小姑娘,想嘴里有味就得吃包子,喏,那边,一文钱一个。”就你那身补丁,馒头都未必吃的起? 雪花忽略掉胖老板娘眼里一闪而过的不屑,仍笑吟吟地说,“大婶,不吃包子也能嘴里有味。”说着,把手里的篮子提到老板娘面前,掀开盖篮子的麻布,露出了四小碗腌菜。 “大婶,我保证,就着这个吃馒头,比吃包子还有味。” “这是什么?” “大婶,您先别问,您先尝尝。”雪花说着,拿起篮子里的筷子,夹了一块小黄瓜送到老板娘嘴边。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风,张嘴吃了下去。咂了几下嘴,挑了挑眉,没出声。 有门!雪花又夹了一小条酸豆角送到老板娘嘴边。这回老板娘没犹豫,直接吃了下去。吃完点了点头。 “说吧,这碗豆角怎么卖?”老板娘痛快地说,“我儿媳妇有了身子,正害口,总想吃酸的。” 雪花满头黑线!不过脸上仍笑的很真诚,“那恭喜大婶了,都说‘酸儿辣女’,您来年一定抱金孙!”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八婆呢,这个身体才七岁好不好? “这小姑娘,嘴可真甜。”老板娘的小眼立刻成了一条缝,真象被人在眼皮上划了一道。 “大婶,您不仅会抱金孙,还会财源滚滚呢。”雪花笑的越发真诚。就不信忽悠不了你! “怎么说?”老板娘的眼立刻又长了出来。 “您可以把这些菜切碎了夹到馒头里一起卖,您现在一文钱两个馒头,可夹了菜的就可以两文钱三个馒头,您想呀,两文钱只能买两个不大的包子,却能买三个夹了菜的大馒头,而且包子不是白菜馅就是萝卜馅的,白菜萝卜的好买,可这么清脆可口的黄瓜豆角可是想买也买不着的,谁不尝个新鲜?再者,在您铺子里吃馒头的,您还可以送一点,我保证,本来想吃两个的,一不小心就能四个。” 随着雪花的诉说,老板娘的眼珠开始乱转,不得不说,雪花给她描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蓝图。 “说吧,这几碗菜我都要了,多少钱?”雪花这针鸡血真打对了。 “大婶,这么说吧,为了祝您来年抱金孙,我今天半卖半送,一文钱一碗。”提到你的金孙,不信你还好意思还价。 “不过,以后就不能是这个价了,您想想,天越来越冷了,大冬天的上哪儿去找这么爽脆的小菜去?”雪花又加了一把火。 老板娘立刻觉得自己今天占了便宜,痛快地拿了几个碗把菜倒出去,给了雪花四文钱,“小姑娘,如果真象你说得卖的那么好,你以后可得先卖给我。”老板娘也很有长期合作、激烈竞争、抢占市场的忧患意识。 “一定!一定!”雪花这次真的笑成了一朵花。并在心里比了个‘耶!’的手势。 第十九章:酒楼 第十九章:酒楼  馒头和包子看的目瞪口呆,金花姐妹却已经习惯了。她们早就不奇怪了,无论雪花做什么。 “雪花,你好厉害!”包子佩服的说,并攥紧了手里的两文钱。雪花现在已经有四文钱了。 雪花得意地一笑,心里美美的。虽然四文钱不多,可这是对她半年这段时间以来所做努力的一个肯定,这让雪花的小肩膀彻底挺了起来。 “三姐,你说过卖了钱给我们买糖吃。”梨花总是不忘雪花的承诺。 旁边的荷花也连连点头,小眼亮晶晶的看着雪花。 被这么两个粉雕玉琢的萌宝宝望着,雪花顿时豪气四升,手一挥说道:“想吃什么三姐都给你们买!” 只要钱够! “耶!”两个小姑娘立刻高兴的跳起来,并用了雪花没说出来的那个字,虽然那个字的意思是雪花告诉她们的。 银花也跟着咯咯笑,只有金花含蓄些,但也双眼发光。因为小姑姑带来的沉闷气氛一扫而光,众人又恢复了有说有笑。 “馒头哥哥,你每天去哪儿卖花生米?” “就在卖菜的大娘旁边。不过今天我想去庙会那边卖。”馒头边说边仿佛想到了什么,“要不……,我去小饭馆问问?” 孺子可教也! “我们一起去酒楼!”估计这个时辰酒楼已经开门了。 “酒楼能要这个吗?”其实,雪花一开始说去酒楼,馒头就心存疑惑。但又不是他的亲妹妹,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雪花,要不我们还是和馒头哥哥一起,去小饭馆问问吧?”金花也有些犹豫。 “馒头哥哥、大姐,如果酒楼不要我们再去小饭馆也不迟,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若是小饭馆也不要,我们就去包子铺子、馄饨铺子等各个早点铺子,还可以去杂货铺子,实在不行,最后我们再去庙会摆摊。”雪花的理论是从高到低,先批发,再零售。 “嗯!就去酒楼,听雪花的。”馒头想了想雪花说的很有道理,立刻点头。怪不得金花姐妹什么都听雪花的,这小丫头就是聪明,有见地。 雪花不知道,她的粉丝团里又增加了一员。 “我们不但要去酒楼,还要去最大的酒楼!”雪花说着,挥了挥小拳头。 “我知道,最大的酒楼是香满楼,在那边。”银花伸手指着前边,“那里的房子好高、好大、好漂亮!” “是吗?那我们就争取把它拿下。” “雪花,拿下是什么意思?”包子问道。 “拿下……”雪花嘻嘻一笑,“就是忽悠他买我们的东西。” “忽悠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这么多好奇宝宝?宝贝们萌哒哒的就可以了,不要有这么多好奇心! “忽悠就是……”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一座红漆木门的二层小楼前。小楼上挂着黑底金边的一个大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香满楼。 雪花不得不赞小楼的位置选的好。左边是古玩店,右边是珠宝店,对面是书肆、绸缎庄,刚刚还路过了戏楼、茶楼……,门前道路宽阔,干净,车人有序,一看就是富人消费的地方,听说前面不远就是庙会…… 酒楼的门已大开,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有伙计在打扫。 雪花毫不犹豫的带头走了进去。 “去!去!去!……,没有剩饭!”一个正在擦桌子的伙计见到几人立刻拿着抹布跑了过来。 显然把她们当成要饭的了。 狗眼看人低!雪花冷哼一声道:“我们要是走了,误了你们掌柜的赚钱,你担得起吗?” “呵!小姑娘好大的口气!怎么耽误我赚钱了?”随着话声,从楼上走下一个穿着咖色棉绸夹袍的中年男人。 “掌柜的。”伙计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嗯。”男人沉着脸应了一声。 没眼力的家伙!这几个孩子虽然衣服上补丁很多,但都洗的很干净,脸上也没有一丝畏缩之色,尤其是说话的小姑娘,精致的小脸上满满的自信,但又显得不卑不亢,那种气势,就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具备。摆了摆手,伙计继续低头去擦桌子。 “小姑娘,这边坐。”男人说完,在面前的桌子旁坐了下来。他到要看看这小姑娘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二十章:被怪叔叔调戏了 第二十章:被怪叔叔调戏了  雪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爬到凳子上坐好,没办法,凳子有些高,而她太矮了,只能用爬。 “大姐、二姐,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让掌柜的瞧瞧。” 金花、银花依言把盖着白色麻布的篮子放了上去。掌柜的一挑眉,没有说话。 雪花伸手掀开麻布,把篮子往掌柜的面前推了推。 掌柜的低头瞅了瞅,随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望着雪花,意思很明显:你架子摆得这么足,就是给我看这个? 雪花小脸一红,也觉得自己摆出的气势和拿出的东西有点不匹配。不过,忽悠人嘛,必须得脸皮厚。 “掌柜的,您就算是吃尽了天下美味,也未必吃过这几种味道。”虽有大言不惭的嫌疑,但没办法,基调定的太高了,已经下不来了,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不能露出退缩之色。 “是吗,那我到要尝尝。”掌柜的终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糖醋小黄瓜,放进了嘴里…… “糖醋黄瓜?”掌柜的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随即皱了皱眉又道,“太咸了,而且黄瓜炒的太过,失去了原本的水分。”这小姑娘是想那盘黄瓜来蒙人吗,难道他看走眼了。 雪花嘴角抽了抽,她这黄瓜是按咸菜做的好不好,而且黄瓜本来就是生腌的,什么炒的太过了! “没错,就是糖醋黄瓜,但是,掌柜的,这个时节您还能看见黄瓜吗?” 掌柜的一怔。是呀,他这酒楼已经有半个月没买到黄瓜了。 掌柜的不再说的,直接拿起筷子开始一一品尝,当然,期间因为又咸又酸又辣的喝了好几杯茶水。 雪花面上不带,心里却有些紧张,仔细观察掌柜的神色,但是很遗憾,即便喝茶水的时候,他的面部也没什么变化。 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小姑娘,你这几个小菜虽说味道独特,但在我这酒楼,实在有些上不去台面。” 这就是商人呀,还没说买先压价! “掌柜的,话不能这么说,鱼有鱼味,虾有虾味,有人爱吃鱼,有人爱吃虾,难保不会有人就爱吃这小菜的味道,只要爱吃,就没有什么上不上的了台面之说。况且,来您这的都是富贵之人,每天大鱼大肉的,吃几口小菜,正好可以换换口味,去去油腻。”雪花边说边观察,“掌柜的,这往后——天可越来越冷了,这青菜——可也没有了,这些菜您无论是下饭,还是用来配菜,可都是别处没有的。” 这次,雪花终于从掌柜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精光。 但是——,不急不徐的语调,“你这些小菜怎么卖?” 歼商!绝对是歼商!始终不说买,只想压价。她都忽悠到这个份上了,就应该象卖馒头的胖老板娘一样,一拍桌子:说吧,我全要了!多少钱? 可……,怪不得一个卖馒头,一个开酒楼。 “我这小菜暂定五文钱一碗,您全要了我让您两文,三十八文。” “三十八文可是能称二斤肉了。” 您一个酒楼的大老板还在乎二斤肉钱?雪花暗自腹诽。 “掌柜的,‘物以稀为贵’,这个稀字可不是二斤肉比得了的。” “哈哈……,好个‘物以稀为贵’!” 终于听到了笑声,雪花长吐了一口气。 搞定! “这样吧,我今天付你二十文,如果卖的好,那我把余下的钱补给你,你继续给我送,如果不好……” “呃?——”,雪花吐出去的那口气差点又倒回来呛死她,翻了翻白眼,咬牙道,“剩下的十八文我就不要了。” “好,顺子,把这些菜拿去后厨给王大厨。” “掌柜的,等等,您再看看这个。”雪花说着对馒头一点头。 馒头忙把背上的背篓拿下来,放到了桌子上,并打开了盖子。 “你就是最近来镇上卖花生米的那个孩子?”掌柜的拿起一粒尝了尝问道。 “是的,掌柜的。”馒头点头。 “你这花生米是怎么做的?”他听客人说镇上来了一个卖花生米的孩子,卖的花生米味道独特,也让伙计买了些回来,让大厨试着做了做,可始终做不出这个味道。 “这……”馒头搔了搔头。 “掌柜的,这可是人家的祖传秘方。”雪花忙道。 “奥,是老夫逾矩了。” “那,小伙子,你这秘方卖不卖?” 馒头一听,立刻望向雪花,这可是雪花教给她娘的。 雪花嘴角抽了抽,穿越女卖配方赚钱的狗血剧情砸到她身上了? “掌柜的,俗话说:家有斗金,不如日进分文。我这个哥哥一家可就指着这个卖钱过日子。”明白了吧?卖给你就一锤子买卖,哪如自己常年卖下去? “哈哈……,好吧,是老夫强求了。你这些我都要了。是不是……”说着,似笑非笑的瞅着雪花。 雪花要无语了,您说您一个酒楼的大掌柜,就这样斤斤计较的做买卖的?而且还是和小孩子! “掌柜的,这花生米和我那小菜可不一样,您买不买,我哥哥都能卖出去,所以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而且,盖不赊欠。”雪花绷起了小脸。反正花生米能卖出去,你都想买配方了,还能不买? “哈哈……,小姑娘,一生气,可就不漂亮了。”掌柜的哈哈一笑,“顺子,把这些也拿到后厨去。” 雪花满头黑线,她难道被怪叔叔调戏了? 第二十一章:电影院 第二十一章:电影院  出了香满楼,几个人都很高兴。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泻而下,照在稚嫩的小脸上,小脸便发出耀眼的光。风是暖的,吹动着清脆的笑声,在青石板的路上流淌…… “哥,我要吃糖人。”包子挺了挺小胸脯大声说道。他哥哥现在可是很有钱了。 “好!哥给你们一人买一个。”馒头今天特别高兴,本来他每天卖花生米也就是三、五文的卖,还要秤高高的,有时还会碰上爱占便宜的大娘,秤完了还要再抓几粒,带五斤来也就能卖四十几文。今天因为是庙会,他带了八斤,竟卖了八十文。以后还可以经常给香满楼送货。馒头越想越高兴。 “馒头哥哥,我们有钱。”金花柔婉地说。 馒头嘿嘿一笑,“今天多亏了雪花,而且,如果雪花把方子卖出去……”,馒头说着低下头去,脸有些发红。 “方子给了张婶,就是张婶的了。”雪花咯咯一笑,玩笑地说道,“馒头哥哥,你给我们家提了那么多次菜篮子,就当工钱了。” “以后你们来卖菜,我也给你们提菜篮子。”馒头找到平衡点,说着就去拿雪花手上的篮子。雪花痛快地给了馒头,虽然里面只有几个空碗,也是很压胳膊的。 馒头又去拿金花和银花的。 “馒头哥哥,我自己拿就行。”金花看到馒头已经拿了两个篮子,说什么也要自己拿。 “那你把里面的碗放到我的背篓里,庙会上多,万一挤摔了怎么办?”说着,在金花面前蹲了下去。 金花一听,赶紧把碗放了进去,并把银花和雪花篮子里的碗也放了进去。她家可就这些碗。 雪花瞅了瞅前面已经人头攒动的庙会,从怀里掏出两根旧布条。 “大姐,把荷花的胳膊和你绑在一起。” 金花眼前一亮,向后抚了抚雪花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应了一声“嗯。”她这个妹妹就是聪明。 雪花随后又把梨花和银花绑到了一起。自己则紧拉着包子的手,由馒头殿后,带着新奇和兴奋向攒动的人潮走去…… “大姐,糖人!糖人!”荷花指着前面的一个小摊子,娇脆甜糯的声音使人听了心都要酥了。 “好,大姐给你们买。” “不是说了馒头哥哥给你们买吗?”馒头立刻抢夺土豪的权利。 “是呀,让哥哥给你们买吧,哥哥有好多钱呢。”包子骄傲的说。 “包子小声点,别让人听到。”馒头立刻告诫包子‘财不露白’的道理。 “馒头哥哥,你就不怕回去后张叔嫌你乱花钱,打你一顿?”雪花打趣道。 “不会的,爹和娘知道今天卖了这么多钱,只会高兴。”馒头自信地说,憨厚的小脸上神采飞扬。 离开糖人摊子的时候,几人手了都拿了一只糖人。馒头付的钱。本来金花是要自己付的,但看到馒头急的脸通红,只得作罢。 雪花挑了一只小狐狸形状的,小狐狸惟妙惟肖,大尾巴长长的,雪花顺着尾巴舔了一口,甜丝丝的,有些粘。没有水果的味道,也没有奶油的味道,只是单纯的甜。或许是心境不同的缘故,雪花觉得这甜直冲心底。 “?……,”清脆悠扬的铜锣声传来,“各位父老乡亲,初来贵宝地……” 人群呼啦一下涌了过去,雪花几人也随着挤了过去,因为人小的缘故,很快便从人缝中挤到了前面。 一个肌肉虬结,赤膊露胸的大汉,拿起一把大刀,瞬间摆出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姿势,随即寒光闪闪,风声呼呼,硕大的刀在大汉手里就象水果刀一样上下翻飞,拖出道道银光…… “好!”人群兴奋起来,喊声阵阵。 听着震耳的叫好声,看着人们或伸长脖子,或拼命鼓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论是穿着粗布麻衣,还是绫罗绸缎,都目不转睛,一脸兴奋,而舞刀大汉脚步不紊,银光阵阵……,雪花忽然有了一种置身3d电影院的感觉,自己只是在看一场戏,这些曾经的,古风荧屏上必有的经典片段,正在她的眼前播放,她看完了就会回家睡觉的…… “雪花,走了。”包子的话声打断了雪花的思绪。 原来大汉已经舞完,正有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红布托盘绕场收钱。金花等人已经向外走了,不仅她们,许多大人也在往外退散,向托盘里扔钱的并不多。 雪花醒悟,这终归不是荧屏,铜钱乱响的场面并不存在。 第二十二章:走丢 第二十二章:走丢  “哇!——,雪花,刚才那个人吐了一口火!”包子拉着雪花的手瞪大眼睛惊呼道。 “我也看见了!在那边!”银花边说边指着不远处一个身穿棕色短衫的男人。 “?……”银花的声音刚落,铜锣声再次响起。 呼啦一下,人们随着铜锣的声音,又向吐火的男人涌去…… “让开!让开!……,死老头,滚远点!”随着尖厉的喝骂声,拥挤的人群中出现了几匹马。马上坐着几个身穿亮眼的绸缎衣衫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纨绔的气息。 “啪啪!……!”带响的鞭子,带着风声向马的两侧扫去。人群立刻乱了起来,你推我搡的向四处涌去。 雪花被挤的一歪,砸到了包子身上,眼看包子也要跌倒,雪花胳膊一紧,被人拉了起来。 “这边走。”馒头边说边护着雪花和包子向侧面退。 …… 骚乱的人群终于随着马的走远,渐渐平静下来。雪花想想刚才的情景就有些后怕,踩踏事件在现代可是没少发生过。 “是里长家的少爷和钱员外家的公子,每天怒马横行……”旁边的路过的几个老人在喃喃地小声议论着。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霸?! “荷花!”凄冽惶恐的尖叫声猛然传来。 是金花的声音! 雪花脑袋“嗡”的一下,拔腿就向前跑去。 拼命拨开人群,雪花看到了站在路中央的金花——,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空空的胳膊上什么都没有! 雪花只觉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这时,馒头和包子也赶了过来。 “馒头哥哥、雪花!荷花不见了!布条断了,我把荷花弄丢了。呜呜……”。金花看见几人,立时放声大哭。 雪花已经彻底懵了,茫然四顾——四周的人指指点点,说的什么雪花一句也听不到。她只知道荷花不见了,她最小,最懂事,最漂亮,最惹人疼爱的小妹妹不见了!…… “大姐!”银花带着梨花从侧面挤了过来。 听到银花的声音,雪花才猛然清醒过来,赶忙向银花的胳膊上望去——,还好!布条还在!……吐出一口气,看到梨花,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知道看布条。 银花和梨花听说荷花不见了,“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 “先别哭了。金花、银花,我们分头去找。”馒头虽然面带惊慌,却仍绷着小脸故作镇定,“包子你带着雪花和梨花去那边房檐下站着别动。你们对镇上不熟悉,千万别乱走。” 众人慌乱无助的听着馒头的分派,连连点头,金花和银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脚步匆忙的边喊边向前走,雪花颤抖着,紧紧的握着梨花的手,迷迷糊糊地被包子拉到一旁的屋檐下。 望着拥挤的人潮,雪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自责。她为什么要带旧布条?!如果是结实的绳子,又怎么会断?那么漂亮的荷花,如果被坏人带走了,要到哪儿去找?……会被卖掉?……会被卖去哪儿?会不会……,雪花打了个冷战,不会!绝对不会!荷花那么乖巧,怎么会被卖到那种肮脏的地方?可荷花那么漂亮……,或是象《红楼梦》中的香菱,被人卖来卖去,最后落到薛蟠那种人手里…… “雪花,你别哭了。吓到梨花了。”包子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被包子拼命摇晃着,一阵头晕,雪花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而旁边的梨花已经哭的打嗝了。 “梨花,不哭了,大姐一会儿就把荷花找回来了。”强忍着惶恐,雪花给梨花擦了擦眼泪。 “真……嗝……的吗?嗝……三姐?” “真的!”雪花忍着眼泪拼命点头。不知是说给梨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第二十三章:唇红齿白小正太 第二十三章:唇红齿白小正太  时间仿佛停止了,……太阳越来越暖,雪花却越来越冷。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雪花觉得每个人都象拐子,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是阴险的,得意的,都在炫耀着他们今天拐到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而荷花—— “荷花!”雪花尖叫一声,猛然向着前面走正走过来的一个男人冲去,男人胳膊上抱着的正是荷花! “你还我妹妹!坏蛋!还我妹妹!”边说,边对着男人一阵拳打脚踢。 “三姐!”荷花看见雪花,对着雪花伸出了双手。 男人弯腰把荷花放到了地上。雪花一把搂过荷花,“荷花,哇!……”,放声大哭。 “三姐,哇……”荷花吓得也大哭了起来。 梨花哭着跑过来,姐妹三人抱头痛哭。雪花简直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三姐,是……这个哥哥送我来找你们的。”荷花边抽搭边指着旁边的一个男孩对雪花说道。 雪花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张略带不满的小脸。 “你是怎么当姐姐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不看好了!”小孩怒声道。小小的年纪竟有一种威严的气势。 雪花仔细一看,小孩头戴小小的八宝紫金白玉冠,身穿暗绿绣翠竹罗缎长袍,腰上系一黑色挑金线绣蟒纹腰带,腰带上还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佩。唇红齿白,剑眉微皱,瞪着一双寒星般明亮的大眼睛对着雪花甩眼刀。 地地道道小正太一枚! “哥哥,不怨三姐,是布条断了。”没等雪花开口,荷花就扬着泪汪汪的小脸为雪花辩解。 甩向雪花的千年寒冰眼刀立刻化成暖暖细雨撒向荷花,“荷花,她是姐姐,把你弄丢了就是她不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锦帕,给荷花擦去腮边的眼泪。 “擤擤鼻涕。”白色的帕放到了荷花的鼻子上。 荷花听话的一使劲,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 雪花目瞪口呆! 又轻轻在荷花鼻子下擦了擦,“好了,帕子送给你了。”说着,把沾满眼泪鼻涕的帕子塞到了荷花的手里。 “哦。”荷花乖乖点头。 “你听好了,以后不许把荷花再弄丢了!”小正太一扬眉,对着雪花,细雨又变成了眼刀,“小顺子,把腰带解下来。” “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为难的喊了一声。 眼刀立刻转移了方向。 “是,爷。”少年迅速的解下了腰带,双手送到了小正太的手中。 “系什么布条,一扯就断……”小正太边嘟囔边走过来,拿起雪花和荷花的胳膊就往一起绑。 雪花满头黑线! “好了吗?走了!”清冷的声音传来,雪花抬头一望,晕——,又一枚小正太! 这个年龄看上去要大个一、二岁。头发高高束起,用一只白玉簪子别着。一身月白长袍,粉底皂靴,浑身无一饰物,气势却毫不逊色。正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和荷花道别的小正太。 “这些都给你,记着自己吃。”绿衣小正太从随从手上拿过几个油纸包,一股脑的都塞到了荷花怀里。 “哦。” “乖乖回家,别再到处乱跑了。” “哦。” “……” “荷花!”嘶哑的声音猛然传来,打断了啰嗦的告别。 雪花抬头一看,——金花头发散乱,小脸惨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同样形状凄惨的银花。 金花跑过来,搂过荷花坐到地上就放声大哭,同时把雪花拽的也扑到了金花身上,银花也扑上来痛哭。看到姐姐哭,荷花和梨花也跟着哭了起来。 刹那间哭声震天,望着抱在一起痛哭的几人,雪花眼泪忍不住刷刷的下落,感到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仅仅是亲情,还有着血浓于水的感动。 等几人哭够了,馒头也回来了。这才发现,小正太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金花问雪花是否向人家道谢了,雪花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只对抱着荷花回来的男人进行了一顿拳打脚踢。 第二十四章:宅斗文看多了 第二十四章:宅斗文看多了  “金花娘!” 张婶的声音总是这么响亮,就象随身带着一个大喇叭。 “她婶子来了。”夏氏连忙迎了出去,“快屋里坐。” 雪花被张婶一嗓子吵醒,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身旁的荷花和梨花还在香甜地睡着。看着荷花红扑扑的小脸,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霎时又盈满胸怀,雪花禁不住在荷花娇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这些鸡子给几个孩子压压惊。” “她婶子……”夏氏的声音哽咽了。 “唉,我都听馒头和包子说了。真真是吓死人!庙会上什么人没有?哪怕被泼皮无赖撞见抱走,那后果也是想都不敢想。咱荷花就是个有大福气的,竟被几个贵人救了。” “是呀,真是菩萨保佑!”夏氏的眼泪流了出来,双手合十连连点头。 “婶子来了。”雪花走进夏氏的房间甜甜地打招呼。 “雪花,吓着了吧?”张婶关心地问。 雪花点了点头。 “几个孩子到家见到我就哭了。”夏氏擦了擦眼泪,怜爱地把雪花睡的有些乱的头发向后拢了拢。 “今天多亏了馒头哥哥,又帮着找人又背了荷花一路。”雪花连忙对张婶表示感谢。 “没事,他一个半大小子累什么累!”张婶毫不在乎的一挥手,随即又有些气愤地说,“我听包子说了,金花奶奶也太过分了。即便不是自己孙女,只是别人家的孩子,遇上走不动了也要捎带一程呀。” 原来雪花几人经过那番惊吓,也无心继续逛,便往回走。可刚一出镇子,梨花和荷花就走不动了,毕竟年龄小,又受了惊吓。于是馒头背着荷花,金花和银花轮流背梨花,包子背着馒头的背篓,雪花提着篮子。没走多远,雪花也迈不动腿了,金花和银花也小脸发白。这场惊吓把姐妹几人的力气都吓没了。 正在这时,她二叔赶着驴车从后面上来了,雪花就想让她二叔带着她们,可她奶却不让坐,还很尖刻地说,走不回去干嘛来呀,家里那么多活不帮着干,只知道去庙会上玩,一个个都这么大丫头了,既不下地也不上场(堆放收回来的庄稼的地方),一个个都跟千金小姐似的,她这老天拔地的还累死累活的……, 直到她二叔走远了,她奶那尖刻的声音还隐隐的传来。 于是几人走走歇歇,歇歇走走,又累又渴又饿,直走到未时才到家。 “都是我连累了孩子们……”夏氏眼圈又红了。要不是她生不出儿子,孩子们怎么会吃这么大的苦。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张婶,也就是黄氏连忙道,“不过是因为不是亲奶奶罢了。” 不是亲奶奶?怪不得! “我奶不是我爹的亲娘?”雪花开始八卦。 “不是。” “那我亲奶呢?” “早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雪花开始脑洞大开。宅斗? “病死了。” 不是中毒?自尽?气死的?雪花脑中一部部宅斗小说乱窜,走马花似的。 “那我现在的奶奶就由妾扶正了?” “什么呀?”张婶没听懂。 “这孩子。”夏氏嗔道,“你亲奶死了以后你爷才又娶的。” 雪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看来她真是宅斗小说看多了。 第二十五章:原来是个老上门女婿 第二十五章:原来是个老上门女婿  “不过,话说回来,金花爷也太对不起死去的金花奶了。”张婶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金花爷现在的这些家产都是当初金花奶的嫁妆置办下的。可分家给了你们什么?把你们分出来,却和小儿子一起过,还不是想将来都留给小儿子?” 夏氏低下头,没说话。谁让她生不出儿子! “我奶有这么多嫁妆呀?”雪花看到夏氏伤心,连忙转移话题。免得张婶继续报不平,刺激夏氏。 “是呀,据说你奶也是富人家的小姐,因为她家只得了你奶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总被族人欺负,家产也被侵吞了许多。后来,你奶的爹娘就想给你奶招个上门女婿,那时你爷正在你奶家的铺子里帮工,老俩口见你爷生的好,人又勤快,就相中了你爷。你爷那时什么也没有,东家一说就同意了。可成亲没半年,你爷就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反悔了。老两口没办法,只好把铺子盘出去,把银钱给女儿带走。于是,你奶就跟着你爷回了咱村。”张婶叹了一口气,“听说老两口离了女儿没多久就去了,你奶接到信就时常哭,生下你爹没几年也去了。唉!都是苦命的人。” 哦,原来他爷是个老上门女婿。 “呜呜……” “金花娘?” “娘?”雪花一惊。 “没儿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呀?呜呜……”夏氏边哭边说。 得,又碰到她娘的痛处了。 “娘,当初我奶就姊妹一个,我们可是姐妹五个。”雪花连忙摆出数量优势。 “就是,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可是有两个半儿子。”虽然心里不这么想,张婶,也就是黄氏,还是安慰道。其实她也知道,这话也就说说罢了,娘家有钱财的,婆家可能允许女儿女婿来的勤一些,也不过是来沾光,象夏氏家这样的……,没准金花姐妹的亲事都受影响。 “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呜呜……” “不能这么说,你把几个女儿都嫁近处,就在咱这四村八里的守着你,将来还能不管你们?” “怎么管?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上有公婆管着,下有孩子缠着,自己都做不了主,呜呜……,还不知碰上怎样的人家?娘家又没个兄弟撑腰,受了气可咋办?呜呜……” 夏氏越说越伤心,大有黄河泛滥的趋势。 “娘,哇……,您一定是讨厌我们姐妹,讨厌我们都是丫头片子。”雪花一看劝不住夏氏,索性曲线救国。 “娘,哇……” “三姐,哇……” 梨花和荷花揉着眼睛进来,一看夏氏和雪花都在哭,立刻跟着哭起来。 “金花娘,快别哭了,吓着孩子。” 夏氏一看雪花姐妹都哭了,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乖,不哭,娘不哭了。”边说边给几个女儿挨个擦眼泪。 “都怪我瞎说,惹得你伤心。”黄氏自责地说。 “她婶子,这怎么能怨你?都是我……”夏氏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转。 张婶哟,您怎么…… 第二十六章:方子 第二十六章:方子  “张婶,今天馒头哥哥可定下一个大主顾。”雪花赶紧转移话题。 “可不是!”黄氏的眼立刻眯了起来,“馒头说了,这可多亏了你。” “是馒头哥哥自己说去问问的。”雪花可不想居功,就她这个年纪,已经表现的太聪明了。 “说到这,金花娘,要不……让雪花把那方子卖给那个大掌柜?”黄氏犹豫地说,“也好换些银钱,给孩子们扯几块布,做件衣服。”金花姐妹的衣服实在没法看,补丁太多了,还都大的大,小的小。 “这……”夏氏看向雪花,她也听说了方子的事。 “张婶,方子给了您了,就是您的了。”相比于金钱,雪花始终最在意的还是人和人之间的真情。“而且,这方子可不能卖,您想呀,香满楼若是拿了方子,也炒花生米出来卖,那价格可就低了。香满楼那么大的财力,光价格就能压的您做不下去了。况且,人家若是拿了方子不让您按方子做了怎么办?” “这……”黄氏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想着不做香满楼的生意罢了。 “她婶子,方子可真不能卖。”夏氏连忙道。黄氏可是村里对她最好的,不仅不因为她没儿子嘲笑她,还经常帮这帮那的。她可不能因为些须钱财断了黄氏的财路。 “再者,婶子您想想,香满楼这一次就买了八斤,估计很快也就卖完了,那么它一月得买您多少?一年呢?十年呢?您得赚它多少钱?可卖方子又能给几个钱?” 黄氏随着雪花的诉说,在心里拼命的算着帐……,可不得了,这得赚多少钱呀? “若不是买方子更合算,那个歼诈的掌柜才不会买方子呢?”一提起香满楼的掌柜,雪花就想到他故意斤斤计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方子钱……”黄氏又犹豫了,毕竟是雪花想出来的,“要不,我们买下来?” “她婶子,你快别这么说,当初耀祖把雪花推到河里,要不是馒头跳下去把雪花救上来,说不定……”夏氏想到那天的事就后怕,“雪花给你个方子,那是应该的。” “嗯。”雪花拼命点头。若不是馒头,说不定时间一长,她就替不了小雪花活过来了。不过,耀祖个小混蛋,她一定会找机会给小雪花报仇的。 黄氏又略坐了坐就走了。她总觉得过意不去,沾了雪花家太大便宜,她要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 黄氏匆匆进门,馒头爹张连生正在院子里修锄头。 “他爹,你进来,我跟你说个事。” …… 黄氏如此这般把方子的事,连同雪花的话向张连生说了一遍。 张连生啪嗒、啪嗒吸了几口汗烟,“雪花这孩子可是个不一般的,是个有见地的。” “可不是嘛!可惜了是个丫头,这要是个小子,将来不知怎么出息呢?”黄氏说着,叹了一口气,“其实几个丫头都是好的,就是可惜都是丫头。” “那你的意思是?”张连生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看黄氏刚才急匆匆地表情,他就知道黄氏有什么想法。 “这事吧,我总觉得欠了李家太大的人情。虽说当初馒头救了雪花,可这乡里乡亲的哪用什么谢不谢的。何况,光教给咱做花生米就已经赚了不少钱了,这方子钱……”黄氏想了想说,“给,李家肯定不要。不给,就他家那日子,我这心里总是不落忍的。” “那以后多帮衬着些?” “金花娘也是个要强的。咱给她一碗粥,她都会勒紧裤腰带还咱一碗饭。” “那你说怎么办?”张连生皱起眉,粗声道。 “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和你商量吗?”黄氏说着,瞪了张连生一眼。 “那……”张连生也有些犯难。 “要不……”黄氏眼前一亮,“我和金花娘拜干姐妹!这样,我这个做干姨的最起码可以给几个孩子做件子衣服,弄点好吃的。”黄氏一想的到金花姐妹焦黄的小脸,破烂的衣服就觉得心酸。 张连生又啪嗒、啪嗒抽了几口,点头道:“成。”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和金花娘说。”黄氏高兴的说。同时心里盘算着先扯几匹花布,给几个孩子做新衣裳。 第二十七章:给个热罐子抱着 第二十七章:给个热罐子抱着  晚上李达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几个孩子没象以往似的叽叽喳喳地笑闹,都很安静。而夏氏的两只眼睛则肿的象核桃。 “回来了。”夏氏对李达勉强一笑,就张罗着揭锅盛饭。 李达询问地目光看向金花。 金花摇了摇头。她下午小睡了一会儿就下地挖野菜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达又看向银花。 银花也摇了摇头。 然后,雪花。 雪花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娘的心病何尝不是她爹的。没儿子根本就是这个家的禁忌。 于是,雪花故意夸张地道:“爹,我们今天卖了好多、好多钱!” “是呀!”、“是呀!”一提到这个,姐妹几人立刻小眼发亮,兴奋起来。 “奥?是吗?”李达也来了兴致。但眼角仍扫向夏氏,见夏氏虽然仍红肿着眼睛,脸上却有了真正的笑容,这才舒了一口气。 “嗯!有二十四文!”梨花睁着晶亮的大眼睛抢先说道。虽然她并不明白二十四文的含义。 李达一听,还真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几个女儿胡乱鼓捣的小菜竟能卖这么多钱。 “爹,你吃!”荷花也开始献宝,把小正太给的点心往李达手里塞,“可好吃了。” “这是……”李达望着手里的点心,再看看荷花面前的大大小小的油纸包,即便他没买过,也知道二十四文买不了这么多糕点。 “这是大哥哥给的。”荷花得意地说道。 荷花一句话,勾起了雪花几人的惊恐回忆,金花、银花、雪花,小脸都白了。夏氏则坐在炕檐上开始抹眼泪…… 等李达听完姐妹几人的诉说,知道荷花差点丢了后,立刻惊出一身冷汗,猛的抱起荷花,在她柔嫩的小脸上“叭、叭”亲了两口。 完了,完了,雪花抚额。他爹真是吓失态了。虽然在现代当爹的亲女儿很正常,在古代可是太少见了。严父嘛!虽然她爹一直不是。 “咯咯……”荷花被李达的胡子茬扎得直笑。 “看你!没个当爹的样子。”夏氏说着嗔了李达一眼。 “嘿嘿……”李达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爹,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镇上吧?”雪花对李达道。她计划明天多带点腌菜去,各个早点铺子、杂货铺、小饭馆什么的逐一去推销。 “这……”李达为难地说,“爹明天要去你爷那打高粱。” 就知道您要去做白工,才叫您去镇上的。 “可是,爹,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我的腿好疼呀。”雪花开始撒娇。 “这……”李达犹豫了。不管哪个女儿对他撒娇,他都没辙。 “爹,我的腿也疼。”银花开始诉苦,“今天我和大姐轮流背了梨花一路。” “是呀,爹,今天回来的路上,梨花和荷花累的走不动了,我奶他们却不肯载我们一程。”金花也抱怨道。能让温婉的金花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今天金花也气着了。 “爹,我二叔他们有空去庙会玩,没空打高粱吗?”雪花愤愤地道。说完,观察着李达的神色,又使出了杀手锏,“明天该给娘抓药了。” 果然! “爹明天和你们一起去,顺便给你娘抓药。” “别费那个钱了,吃再多又有什么用?”夏氏开始眼圈泛红。吃再多,也生不出儿子了。 雪花一看不好,连忙道:“娘,老大夫说了,您的身体只要吃个三、两年的药,就能调理好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嘻嘻……还能添个弟弟。” “真的?”夏氏立刻眼睛亮了。 当然是假的!不先给您个热罐子抱着,就您天天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吃再多的药也不管用。 “嗯!”雪花点头,“我偷偷问的老大夫。” 夏氏立刻满脸喜色。 李达也信以为真,高兴地大声道:“我一会儿就去……” 就去谁家借钱呢?张家上个月借过了,王家上上个月也借过了,二表叔家上上上…… “爹,我们明天多带点菜去,卖了菜钱再去给娘抓药。” 雪花的声音,听在李达耳中,宛如天籁。 第二十八章:包子吃包子 第二十八章:包子吃包子  雪花很幸运地没坐成独轮车,因为她更幸运地坐上了驴车。 不是她二叔家的驴车,是张叔家的驴车。因为馒头和雪花的想法不谋而合,今天也带了大量的花生米,而且黄氏要去镇上买东西,所以,张连生套了驴车。 于是,金花、银花、雪花、馒头、包子都坐到了驴车上,外加两筐花生米和几坛子腌菜。 张连生牵着毛驴,黄氏走在旁边,李达推着独轮车在后面跟着。 几人说说笑笑,雪花觉得很快就到了镇上。看来路的远近和人的心情有很大关系。 但是,昨日重现—— “秀……” 李达看见李秀莲,脸上带笑,刚要打招呼,李秀莲一扭头,装作没看见,转身进了烧饼铺子。 李达把那个“莲”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爹,我们去前面的包子铺问问,看买不买腌菜?”雪花连忙拉起一脸失落地李达快步向前。 哼!不但不认她们,还不认她们老实巴交的爹,竟敢害她爹伤心!这个小姑姑,她雪花记下了。 张连生和黄氏对望一眼,暗自摇头。即便不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总归是一个爹的种吧,这李秀莲怎能这样? “对,对,张婶给你们买包子吃。”黄氏也大声道。 “娘,我要吃肉包子。”包子一听说吃包子,立刻睁大了眼睛。 雪花一听,乐了。 “你不就是个肉包子吗?我也要吃肉包子。”说着,张大嘴向包子扑过去。 “咯咯……,臭雪花。”包子咯咯笑着向黄氏身后躲。 众人听到两个孩子的打闹也都笑了,因李秀莲带来的尴尬气氛一扫而光。 虽然包子铺没买雪花腌的小菜,几个孩子仍然很高兴,无它,几人手上一人一个肉包子。而雪花,也终于吃上了她穿过来后的第一个——包子。 咬一口,没看到馅,再咬一口,勉强看到了,好像是白菜,再再咬一口,嗯,是白菜。白菜没压干水分,有点涩。 肉呢?雪花仔细寻找,终于,在一堆白菜里发现了一块小小的、白白的——白肉块。 泪奔!这就是肉包子吗? 但是,吃了半年的野菜,她终于吃上正常的白菜了,而且,还有肉!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觉得好亲切。 雪花吃的泪流满面,当然,是心里。 从东到西一个铺子一个铺子问过去,腌菜卖掉了一半,差强人意。花生米却卖去大半,喜的张婶合不拢嘴。 虽然有些丧气,却也在雪花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的腌菜刚流入市场,人们有待接受,而花生米经过馒头多日的摆摊,已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看来,她也需要打广告。 广告?—— 雪花拼命转动脑筋。 “小姑娘!快,再给我来十碗小菜。”胖老板娘远远地看到雪花,立刻敞开她那特有的大嗓门喊道。 雪花眼前一亮,真是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送枕头。刚想着怎么打广告,这免费打宣传,做广告的就来了。 第二十九章:理念的碰撞 第二十九章:理念的碰撞  馒头铺生意兴隆,和昨天的冷清相比较,让雪花体会到了什么叫“不可同日而语”。 “恭喜大婶。”雪花笑吟吟地道。 胖老板娘会心一笑,“都是托小姑娘的福。” 说完,又目露感激地继续道:“你教的法子还真好,现在买馒头吃的人比以前多了一半。人们呀还真喜欢吃你这小菜,又下饭又爽口。” “那当然,这可是香满楼的客人都吃的小菜。”雪花故作神秘地道。 不怕你不宣传! “香满楼?”胖老板娘立刻睁大了小眼睛,虽然她拼命地睁也是一条缝,“去那吃饭的可都是有钱的贵人。能吃这个?” “我不骗您,昨天我从您这走了后就去了香满楼,香满楼的掌柜的一见我这小菜,立刻乐得合不拢嘴,一口价,五文钱一碗,剩下的八碗全要了。”雪花拍着小胸脯又骄傲又自豪地向老板娘保证兼炫耀。 当然,她没说五文一碗的是大碗,而且经过了她精心地调拌,也没说歼商掌柜只付了她一半的钱。 “五文钱一碗?”老板娘倒吸了一口气,把对香满楼的惊讶化为了对五文钱的震惊。同时脑中开始飞速计算,五文钱一碗,她一个馒头…… “大婶,我卖香满楼五文一碗,能卖您五文一碗吗?”雪花一见老板娘眼缝中眼珠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的?”胖老板娘的眼珠立刻不动了,象两个小探照灯似的闪着精光齐刷刷向雪花射来。 雪花甜甜地点了点头,“您也说了,去香满楼吃饭的都是有钱的贵人,贵人当然要吃贵菜,我要是卖得便宜了反而跌了他们的身份。但您这不一样,咱都是普通老百姓,老百姓吃菜当然是老百姓的价了,对不对?” “对!对!”胖老板娘拼命点头,“那,我这……” 雪花伸出两个细细地小手指比了一下,“两文钱一碗,和昨天一样。” “可昨天是一文……” “昨天我不是说了嘛,是半卖半送,为的是恭贺您来年抱金孙。今天当然要恢复原价了。”说完,又伸出五个手指头,“我卖香满楼可是五文钱一碗哟。” “瞧我这记性!”胖老板娘说着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你昨天确实说是半卖半送。就是两文钱一碗。”说完,好像怕雪花反悔似的,赶紧数了二十枚铜钱递给雪花,“给我来十碗,各种都要。” “好嘞!”雪花笑米米地收了铜钱。 离开馒头铺子,李达走了几步,停下。第一次严肃地对雪花说道:“雪花,你刚刚不是……骗人吗?” 雪花一楞,望向李达严厉的眼神,随即目光又从众人脸上一一略过,金花、银花、馒头、包子……,每个人都睁着大眼睛望着她,那眼睛里是几千年文明蕴蓄的质朴、真诚,雪花忽然有了一种无地自容地感觉,但是—— “爹,我们今天是不是两文钱一小碗卖的?” “是。” “那我没多收胖老板娘的钱吧?” “没有。” “老板娘高兴不高兴?” 李达瞅了一眼不远处的馒头铺子,胖老板娘正站在铺子前满面笑容,得意洋洋地向人们大声炫耀,她这的小菜可是香满楼的贵人们都喜欢吃的。 “高兴。” “那是我告诉她,香满楼和她是一个价买的小菜她更高兴?还是现在,她认为自己比香满楼买的便宜更高兴? “这……”李达想了一下,“现在,更高兴。” “所以,爹,我不是骗她。我只是没说明白。但如果我不说明白她更高兴,我为什么非要说明白?”雪花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嫩声嫩气的,象是真的满心不解地问李达。 自己毕竟还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刚才一激动表现的太成熟了。现在补救,只能表情到位了。 雪花这样想着,表情越发天真。 “这……”望着女儿纯真不解地大眼睛,李达没词了。同时暗怪自己刚才对女儿太严厉了。 于是,在这场古今理念的大碰撞中,雪花获胜。 第三十章:站住,就是你 第三十章:站住,就是你  转了一圈下来,众人分开。张连生和黄氏赶着驴车去买东西;李达推着菜坛子和金花、银花去菜场卖小菜;包子和雪花去看戏;馒头背着剩下的花生米去戏园子门口摆摊,主要是看着雪花和包子别丢了。没办法,包子一直惦记着去看戏,还非拽着雪花一起去。黄氏心疼孩子,就派馒头跟着,反正花生米在哪儿都能卖,既能下酒下饭,也能当零食。 在戏园子门口,包子和雪花大大方方、毫不心虚地跟在买了票的大人后面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并不太多,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个闲钱看戏,不过是带着孩子图个热闹,回去后增添些向相邻炫耀的资本。 雪花她们进去时,戏已经开演了,咿咿呀呀地,有点象京剧,又有点河北梆子的味道。反正不管是什么,雪花都听不懂。不但她听不懂,她相信很多人都听不懂,因为获得掌声最多的是几个翻跟头的。 包子开始很兴奋,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咿咿呀呀地人看,但没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四处乱转。 “雪花,我们去后台看看吧?” 包子的好奇心还不是一般的强。 但,也可能是自己—— 雪花看看三三两两地向后台跑去,探头探脑地看几眼,又嘻嘻哈哈跑回来的小孩子们——,也可能是自己太不象小孩子了。 “好吧。”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雪花如是告诉自己。 后台和前台是用布隔开的,四周都用布围着。登上木板搭的梯子,两人也象其他孩子一样,掀开一角挡着的布向里探头,但别的孩子都是看两眼就又迅速跑回去了。雪花不,要看就看个明白,她拉着包子,一闪身钻了进去。 后台乱哄哄的,地上散乱地放着几个箱子,还有铜锣、大鼓、刀、枪、剑、戟……,雪花数了数,十八般兵器没有,也就七、八般。 雪花拉着包子,趁人不注意,迅速地躲到了大鼓的后面。 “胡六,赶紧赶紧,该你出场了。” “赵三、赵三跑哪儿去了?这个兔崽子,看我……” “伶生,下一场该你了。” ……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在后台一边乱转一边大声地说说这个,指指那个。 “死样!” 雪花激灵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对着一面铜镜捏着嗓子摆兰花指。 这是花旦?这身材?这相貌?…… 雪花满脑袋黑线,她觉得自己弱小的心脏受到了冲击。 “班主、班主……”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地小个子男人跑了进来。 “小九,不是让你在外面看场子吗?你跑进来干嘛?”尖嘴猴腮的男人呵斥道。 “班……班主。”小个子男人喘着气道,“有贵人来了,要我们换戏。唱《金镯记》,给了十……十两银子。”说着,举起了手里的一个大银元宝。 霎时,整个后台都静了下来。 银元宝闪着银光,象孙悟空的定身咒一样,定住了所有人的所有动作,所有声音。 十两银子耶! “快!快!准备换戏。”尖嘴猴腮的男人一声大喝,定身咒解除,整个后台忙乱了起来。 雪花察觉包子的手心紧张地都出汗了,便拉着她悄悄后撤,准备溜出去。 “坏了!小柱子!小柱子去庙会上玩了。小九,快!快去找!”尖嘴猴腮的男人猛的一拍脑门,指着刚跑进来的小个子大声道。 “好!”小个子转身就要向外跑,随即又停住脚步,扭头道:“班主,这去哪儿找啊?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得找!”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差抓耳挠腮了。 随着混乱,雪花和包子脱离了大鼓的遮挡,准备向外跑。 “这哪儿来的小孩子!跑后台来干什么?快出去!”忽然传来一声如雷大喝,震得雪花和包子差点没趴下。 雪花扭头,一个红脸大汉双目圆睁,正用蒲扇般的大手指着她们。 这绝对是武生! 雪花和包子互望一眼:快跑! 两人撒丫子就跑。 “站住!就是你!”尖嘴猴腮的男人猛的大喝一声。 第三十一章:天空落下一道雷 第三十一章:天空落下一道雷  雪花和包子没跑两步,就被人拎着后脖领子,提到了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前。 难道遇上了挂羊头、卖狗肉的?以唱戏为幌子,专门拐卖小孩子?馒头哥哥,报官时你可一定要咬死了我和包子进了戏园子呀,一定要和戏园子不死不休,我和包子可就全指望你了…… 雪花脑洞大开,开始想象荧屏上的各种黑色交易。 “小姑娘,喜欢看戏?”尖嘴猴腮的男人蹲下身子,一脸带笑地对雪花和包子说道。 看吧,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叫人把她们抓过来,却又笑容满面,这就是拿糖哄骗小孩子的前奏呀。就凭那双小眼睛,一睁一合,精光四射,这人绝对是个心思缜密的大坏人。 雪花越想越悲哀,一般人贩子下一句是不是该说:想不想在我们这唱戏呀? “小姑娘,想不想在我们这唱戏呀?” 这下,雪花真的要哭了。 “喏,小姑娘,一会儿只要你在戏台上一躺、一站,我就给你——两文钱?” 钱?雪花的眼睛立时亮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不翼而飞。 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见雪花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娘动心了。立刻松了一口气,“四嫂,来,把这个小姑娘脸上抹点泥,身上嘛?拍点土就行了,不用换戏服了,这衣服上的补丁比戏服上还多。再把头发弄乱点,嗯,差不多了。一会儿叫她演小秋生。”尖嘴猴腮的男人把她们交给一个中年女人转身就走。 “那,我呢?”包子怯怯地问道。 “你?”男人一回头,“你太胖了,演不了小叫花子。” 包子听了满脸失望:两文钱没了。 雪花听了满头黑线:她就这么象叫花子? 叫四嫂的妇人,胖胖地,很和善,做事也很麻利,她按尖嘴猴腮的男人所说的,快速把雪花捯饬了一番,然后,—— 包子睁大眼睛,试探地道:“雪花?” 雪花一把推开包子,快速跑到铜镜前。 铜镜里的小人面黄肌瘦,脸上泥一道,土一道,身上土一道,泥一道,头发蓬乱无章,干枯焦黄。小胳膊、小腿瘦得象芦柴棒。这要是拄根木棍,拿一破碗,绝对能立刻加入丐帮。 雪花欲哭无泪,怪不得尖嘴班主一眼就相中了她,她果然有做叫花子的潜力。 戏文讲的是一富家小公子,和家人失散了,沦为乞丐,饿的快死之时,遇到了一对上香的母女。母女心地善良,不但给了他一饭之恩,小女孩还把腕上的金镯子褪下来给了他。后来,小公子飞黄腾达……,最后,花好月圆,小公子娶了小女孩。 雪花演的就是那个饿的快死的小公子。没有台词,确实象尖嘴班主说的一样,在戏台上一躺,等死。然后,妇人给了她一个包子,是真包子,还冒着热气,嗯,她吃了。再然后,小女孩给了她一个金镯子,假的,嗯,一会儿还得还回去。再再然后,那对母女走了,她站了起来—— 幕,拉上了。 还真是一躺、一站,不过中间多吃了一个热包子,萝卜馅的。 后来雪花才知道,本来是一个空碗,一双筷子,只做样子。但尖嘴班主怕雪花演不象,就临时买了个热包子。 于是,雪花吃到了她穿过来的第二个包子,还是在一天之内。 唉,真是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雪花苦中做乐地想。 雪花回到后台,没看到尖嘴班主,说是去陪贵人了。为了要那两文钱,雪花和包子留在了后台,不过这次是光明正大的。然后—— 婷婷袅袅走来一大美女,“小姑娘,包子好吃吗?” “嗯,好吃。”雪花点了点头,对大美女露出感激地笑。刚才就是这个大美女把包子递给她的。 “伶生,该你了。别在这逗人家小姑娘了。”一个抗着大刀的男人走过来对美女道,同时在美女脸上捏了一把。 “死样!” 同样的语调,同样的兰花指。 “轰隆!” 天空落下一道雷,正劈在了雪花的头上。 第三十二章:小正太,您高寿 第三十二章:小正太,您高寿  在雪花和包子把后台的犄角旮旯都转了一圈后,终于把尖嘴班主等了回来。 “爷,您看这出戏……”远远地便听到了尖嘴班主馅媚的声音,随即一阵凌乱地脚步声,后台的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不,是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水蓝滚金边绸缎长衫,脚蹬黑底小皂靴的玉面小公子。 “老套。”蓝衣小公子红唇微启,吐出了简单的两个字。 “那,爷……”尖嘴班主错后半步,微躬着腰又是打帘又是扇风。 “把你们的戏目单子拿来。” 小公子年龄虽小,声音中却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是,爷。”尖嘴班主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一回头,“小五,把戏目单子拿来给爷过目。” 因为这群人的进入,整个后台都安静了下来。该准备上台的不用人说跑过去等着,不用上台的躲到一边当布景。没办法,小公子的气势太强了,四个黑衣小厮,两个身背长剑的黑衣壮汉,一个灰衣的中年文士,但太阳穴鼓的老高。这些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公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缩小,来减小存在感。 “爷,您坐。”尖嘴班主说着用袖子擦了擦椅子,“小七,倒茶。” 没等叫小七的少年回话,跟在小公子身后的中年文士就对一个黑衣小厮喝斥道:“四平,还不给爷上茶!” “是。”一黑衣小厮立刻答应着放下背上背着的竹筐,从里面拿出了茶盘、茶壶、茶碗。然后,烫杯、倒茶、奉茶一气呵成。 另一个同样背着竹筐的黑衣小厮则从筐里端出了一碟糕点,一碟水果。 其它两个黑衣小厮则早就一左一右站在了小公子的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把薄绢凉扇,轻轻扇了起来。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 尖嘴班主对提着一个黑乎乎大茶壶走过来的少年悄悄摆了摆手,同时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雪花暗暗咂舌:好大的排场! “雪花,这不是昨天……”包子压低声音在雪花耳边偷偷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她也认出了这是和送荷花回来的小正太在一起的另一个小正太。 小公子边喝茶水,边看戏目单子。 “十里长亭讲的是什么?” “讲的是一书生赶考,在十里长亭遇到了一富家小姐……” “停!闺中女子怎能随便出门,且见外男?荒唐!”小公子双眉紧皱,冷声说道。 “是!”尖嘴老板擦了擦汗,连连点头。 “绣锦屏讲的是什么?” “讲的是一个寡妇,独自带着一个儿子,寡妇靠给大户人家绣锦屏供养儿子读书,儿子最后中了状元。” “嗯,故事倒还行,但是有寡妇……,不太吉利。”小公子说着摇了摇头。 “表哥,我看这个《金镯记》就不错,老夫人肯定爱看。”帘子一挑,身穿葱绿绣宝石花的绸缎长衫,头戴白玉珍珠冠,脚蹬墨绿小马靴的唇红齿白小正太走了进来。 “你懂什么?私相授受,有伤风化!”小公子撇了小正太一眼,冷哼道。 “什么私相授受?那小女孩赠镯子时才这么大好不好?”小正太两手一比,大声分辩道。 雪花差点笑了。若按小正太比划的大小,那该还在襁褓中抱着呢。 “再小也是女子,女子的随身物品怎能随便赠于他人?” “她懂什么呀?”小正太不服气地道,但声音小了许多。 “她不懂,她母亲也不懂吗?这种戏哪能到府里去唱,没的带坏了姑娘小姐们。”小公子大声呵斥。 “好像你家老夫人的口气哟。”小正太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小公子一瞪眼,气势立现,“看我回去不告诉姨母。” “没,表哥,我什么都没说。”小正太立刻露出一脸讨好的笑。 雪花真是大开眼界。这些话真的是从这样一个肌肤细嫩、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口里说出来的吗?迂腐守旧、老气横秋!她真想问一句:小正太,您高寿? 第三十三章:爷,您好大哟(二更,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爷,您好大哟(二更,求收藏)  “你们这还有什么新戏?”绿衣小正太敛去笑意,面对尖嘴班主立刻散发出一股迫人的威严,“既喜庆,又能教化人,适合老封君过寿听的。” “这……”尖嘴班主眼珠开始乱转。老封君过寿?这是要去富贵人家唱戏呀!就他们这小戏班子,一年到头四处转,到哪儿都是租个露天的棚子,何曾进过什么大户人家?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金鸡蛋…… “对了,决不能有伤风化!否则……哼!”绿衣小正太又严厉地补充了一句,随即对蓝衣小公子露出讨好地笑,“对不对,表哥?” 尖嘴班主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刚刚沸腾的鲜血立刻冷了下来。不能有伤风化?他们的戏都是唱给穷人听的,不是穷书生遇上富家女,就是农家女救了富家子,要么就是寡妇带着儿子,要么就是孤儿寻亲……,不行,不是伤风化,就是不吉利。看来金鸡蛋没命接是会砸死人的。想到这,尖嘴班主垂头丧气地道:“爷,小的这没……” “班主大叔,不是还有一出正要排演的新戏吗?”雪花冲到尖嘴班主面前截住了他的话,“就是那出《锁麟囊》。” “《锁麟囊》?”尖嘴班主一楞。 “嗯。”雪花重重点头。 这蓝衣小公子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要是有入了他的眼的戏,这银子还少的了吗?或许,她的第一桶金就在这个小公子身上了。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蓝衣小公子和绿衣小正太对视了一眼,目光全部转向了雪花。 “戏里讲的是什么?”蓝衣小公子问。 “你不是荷花的姐姐吗?”绿衣小正太问。 雪花先是对绿衣小正太露出感激的一笑,然后对蓝衣小公子道:“讲的是一个贫家女和一个富家女同一天出嫁,路遇大雨一起在春秋亭避雨。贫家女因贫穷哭泣,富家女心地善良,赠贫家女锁麟囊。后来……”雪花噼里啪啦把京剧《锁麟囊》讲了一遍。 “表哥,这个没有伤风化的地方吧?”绿衣小正太问道。 “嗯,故事还行,会不会……哭哭啼啼地不喜庆?”蓝衣小公子沉吟地道。 “小公子,您放心,绝对不会不喜庆,即便哭哭啼啼地也能引人大笑。”雪花连忙道。 戏里加上现代喜剧小品的模式,就不信你不大笑! 雪花为什么这么自信?无它,她曾看过这么一出戏。明明该感动的人泪水涟涟,结果感动是感动了,泪却没流,反而捧腹大笑。不过是加上几个丑角,加上几个逗趣的动作,说上几句引人发笑的话,就一切搞定了。而她看过的那出戏,正是《锁麟囊》。 “小公子?” 锋利的目光刷地向雪花射来。 呃?雪花一惊。 “在你眼里,爷很小吗?”粉白的小脸紧绷着,冷冷地问道。 不小吗?十来岁的孩子,不小吗? 雪花眼中的疑惑,一不留神传递了出去。 “哼!”蓝衣小公子冷哼一声,“你今年几岁?” “七……七岁。”雪花吐了吐舌头,自己比人家还小呢。 “爷今年十岁了!”蓝衣小公子大声道。 雪花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哼!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出来了。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是,爷是大人了。”说着,连忙露出崇拜的目光,爷,您好大哟! 随即,低头偷偷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第三十四章:小姑娘,画押吧 第三十四章:小姑娘,画押吧  “好了,表哥,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绿衣小正太说完,转向雪花,“喂,荷花昨天没吓坏吧?” “托爷的福,没有。”雪花这回学聪明了。 “嗯,以后不许带着她到处乱跑了。” “是,爷。”那是她妹妹好不好? “还有……” “你保证那出戏既喜庆又能教化人?”蓝衣小公子打断绿衣小正太的话,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雪花有点犹豫了。 这个蓝衣小孩子很不好伺候呀。“小公子”三个字都能引发他那么大的脾气,吹毛求疵不说,还脑筋迂腐,古板守旧,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新事物?万一…… “哼!刚才是谁大言不惭的叫爷放心?”蓝衣小公子冷哼道。脸上的不屑要多明显就多明显,就差指着雪花的鼻子说:我鄙视你! 这小孩子,太不可爱了! 雪花被激出了火气,脆声道:“爷,您放心,绝对既喜庆又能教化人。” “好!这可是你说的。”蓝衣小公子说完,转头对一黑衣小厮道,“二平,笔墨伺候。” “是,爷。” 黑衣小厮动作麻利地从竹筐里拿出文房四宝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一会儿工夫,一张写好的文书就递到了雪花面前。 “小姑娘,画押吧。”黑衣小厮道。 这……,至于吗? 雪花望着面前有简有繁的几行毛笔字,连蒙带猜地也算看明白了,上面写的大意就是她保证《锁麟囊》一定既喜庆又能教化人,否则,甘愿受罚。 望着白纸黑字,红红的印泥,雪花忽然有了一种杨白劳的感觉。 “表哥,算了吧。她一个乡野小丫头懂什么呀?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又不知道‘小公子’是指……”绿衣小正太话没说完,就被蓝衣小公子瞪了回去。 “怎么?不敢吗?”蓝衣小公子紧盯着雪花,冷声道。 雪花就算本来敢,现在也不敢了。有问题呀!绝对有问题! “爷,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呀?您别听她胡说,把她轰出去算了。”尖嘴班主擦了擦冷汗,瞪了雪花一眼,“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走,别让家里爹娘担心。” 雪花感激地看了尖嘴班主一眼,转身想溜。 “站住!”蓝衣小公子冷冷地道。 “爷?”尖嘴班主又擦了擦汗。 “爷,是雪花不懂事冲撞了爷,请爷看在雪花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雪花。”小女子能屈能伸。虽然对一个小屁孩低声下气有些堵心,但这个时代的等级制度太严了,她必须要适应。 蓝衣小公子没说话,只冷冷地盯着雪花,良久,“一个月后,去镇东的秋水别院找管家福伯,把《锁麟囊》给福伯唱一遍,福伯说好,重重有赏,他会安排你们上京,福伯说不好……” 雪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当没这回事。” 雪花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走。”蓝衣小公子说完,站起来迈步就走。 “等等。”绿衣小正太道,“二平,把那个玫瑰糕和香梨各包一包给她。”说着,指了雪花一下。 “是,爷。” 须臾,雪花的怀里多了两个纸包。 “记住,这是给荷花吃的,你不许偷吃!” 雪花哭笑不得,但仍对绿衣小正太点了点头。 蓝衣小公子撇了绿衣小正太一眼,转身走了。 直到一群人的脚步声听不见了,雪花才问仍在擦汗的尖嘴班主,“班主大叔,‘小公子’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这可不是女孩子该问的话。不过,算了,为了你以后别再闯祸,大叔告诉你吧。‘小公子’一般指小倌馆里的小倌或是大户人家豢养的娈童。” 啊?雪花大吃一惊。怪不得那个蓝衣小公子大有要她命的劲头。 “你这丫头,今天这祸闯的可够大。”尖嘴班主叹道,“也幸亏这小爷度量大,没真和你计较,否则……”尖嘴班主摇了摇头,“有钱人打死个穷人,就象捏死个蚂蚁似的。” 雪花吓了一跳,原来她真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第三十五章:第一桶金 第三十五章:第一桶金  “雪花,我们回去吧。”包子白着一张小脸,扯了扯雪花的衣角。 “好。”雪花安抚地对包子点了点头。看来小包子给吓坏了。 “班主大叔,我那两文钱……” “你这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着那两文钱?”尖嘴班主终于不再擦汗了,笑着道。 雪花噘了噘小嘴。要不是为了这两文钱,她至于闯这么大的祸吗?她早和包子回去了。 尖嘴班主笑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两文钱,“给。” 雪花眼睛一亮,连忙伸出了小手。 “不行。”就在那两文钱距离雪花的小手还有一米米远的时候,尖嘴班主又把手收了回去,“那《锁麟囊》怎么办?那位小爷可是让一个月后去秋水别院唱的呀。” “班主大叔,就凭那位小爷……嘻嘻,你懂的。”雪花没敢明讲,套用了一句现代的经典词语,“咱还惹他干什么呀?有多远躲多远吧。” “那怎么行?这小爷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他吩咐下来的话咱要是不照做,那后果……”尖嘴没说,只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至于吧?还能杀头?雪花不太相信,但还是说道:“要不……,您就按我说的随便找几个人对付一下,那个福伯一说不好,不就没这回事了嘛?” 至于“重重有赏”几个字,雪花主动略过了。没命拿也没命花的事还是别想了。 尖嘴班主想了想,“可……万一那个小爷到时改变了主意怎么办?” “那小爷一看就是个说话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的人,绝对不会说话不算话的。”雪花连忙给尖嘴班主吃定心丸。她可不想再和那么一个可以随便要她命的人打交道了。 “这……,也是。不过……”尖嘴班主忽然对雪花露出了馅媚的笑,“小姑娘……” “停!大叔,您有什么话直说,千万别这样笑。”雪花连忙止住尖嘴班主那种大灰狼诱骗小红帽的笑。 其实尖嘴班主人不错,刚刚还冒着冷汗为她求情,所以,如果他有什么需要雪花帮忙的,她一定帮,但这笑,还是免了吧,实在和好人不相符。 “你这丫头!大叔不就是长的……”尖嘴班主没说下去,瞪了雪花一眼。 雪花一激灵。这要是在现代,这大叔绝对是扮演汉歼无赖的极品。 看来,人真不可貌相! “大叔……”雪花不好意思地嘻嘻一笑。 “这丫头!”尖嘴大叔无奈地抚了抚雪花的头,转而露出愁苦的样子,“唉,丫头,你不知道,大叔这戏班子就十来出戏,长年累月地反复唱,连个拿得出手去的都没有,却要养活二十多张嘴,这日子,难呀。” “大叔,您的意思是……”雪花疑惑地问。怎么向她一个小姑娘诉起苦来了。 “丫头,你那出《锁麟囊》是在哪儿听来的?” 哦,原来是打新戏的主意。雪花明白了。 “大叔,我是听一位老奶奶讲的。” “那老奶奶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嗯。”雪花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有一天我在地里挖野菜,遇到了一个老奶奶,老奶奶口渴了,我就把水给她喝了些,老奶奶喝完水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问去吧,找去吧,绝对问不着也找不着。 “这样呀,那老奶奶有没有给你讲戏文?” “戏文?” “是呀,没有戏文,光有故事有什么用?” 对哟,故事几句话就能概括完,可具体到哪一段甚至哪一句该怎样唱怎样说,那可就是大学问了。 “戏文老奶奶……也讲了。”雪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帮尖嘴班主一把,不为别的,就为他刚刚替自己说话。 尖嘴班主眼睛一亮,“太好了!小姑娘,你把戏文说出来,我给你……”尖嘴班主咬了咬牙,“我给你一两银子!” 这回雪花的眼睛也亮了。这叫无心插柳吗?她有心淘金的时候差点惹出祸来,她无心的时候,却银光闪闪了。一两银子耶!她终于有了以“两”为单位的钱财了。这才是她的第一桶金呀! “成交!”雪花一激动,就想和尖嘴班主击掌。 “这是……”尖嘴班主疑惑地看着雪花伸出的小手道。 雪花猛然反应过来,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没事,就这么说定了,班主大叔。” “呵呵……,好。” 雪花简直心花怒放,她的第一桶金哟! 第三十六章:不是太极品(上) 第三十六章:不是太极品(上)  和尖嘴班主约定好第二天来说戏文后,雪花一狠心把尖嘴班主给的两文钱都买了麦芽糖,分给包子一半后,和包子约定戏园子里发生的事不和别人说,只说在戏园子里遇到了小正太,给了糕点、香梨和糖,其他的一概不提。毕竟,有些事还是不提的好。 在戏园子门口和馒头汇合后,几个人看看日头,决定向约定的地点走。 远远地就看到张连生的驴车正停在大树底下,车上有一大包棉花。走近一看,还有香烛酒水什么的,装了一筐。 雪花和张家夫妇打过招呼,就开始对那一大包棉花眼馋。马上快入冬了,她家的棉衣、棉被还没着落呢。前几天,她娘拿出旧棉衣来晒,雪花看过,每件都是薄薄的一层,还都是旧棉絮。雪花一想到大冬天只穿那么薄的一层就觉得她挨不过去。再有那薄薄的棉被……,唉!银子!她一定要尽快把那一两银子赚到手,起码让家人冬天不挨冻。 又等了片刻,李达和金花、银花也回来了,从几人的脸色可以看出,小菜应该卖的很好。 “爹,我们称一斤肉回去吧?”路过肉铺时,雪花对李达道。 “肉?”李达一楞。自从分家后,他家就从未买过肉,他的脑袋里已经没有“买肉”这两个字了。 望着雪花亮晶晶的眼睛,瘦小的小脸,李达心里一疼。孩子想肉吃很正常呀,这几年可苦了几个孩子了。 “好。”李达一咬牙。 于是,李达花二十文钱买了一斤最肥的白肉。 “爹,我们称二斤白面回去吧?”路过面铺时,雪花又对李达道。 “白面?”李达犹豫了。虽说今天小菜卖了三百多文,但除去给夏氏抓药,又称了一斤肉,也就剩下七、八十文了,他本想回去后把二表叔的债还了的,但——,李达看了看雪花眼中的期盼,又咬了咬牙,“好!” 于是,李达怀里的钱又去了二十文。 其实,雪花买肉买面是有原因的。天冷了,她的野菜可以上市了。她的上市是指蒸包子卖。特别是今天吃了两个皮厚馅少、寡淡无味的包子后,更坚定了她这一想法。她相信她的野菜包子绝对能以独特的味道打出市场来。但她需要先计算成本,看看怎样定价才合适,所以才要求李达买肉、买面的。但这事怎样说,她还没想好。 仍是馒头、包子、金花、银花、雪花坐车,其余人步行,但因为都收获颇丰,心中高兴,所以走路也带劲,很快就回到了小河村——雪花住的村。 “我这老天拔地的,天天累死累活的……”远远的嘈乱声传来,雪花听着怎么这么象她奶的声音呢? 驴车一转弯,果然看到她家门口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她奶。 “你们说说,谁家的儿媳妇这样,公公婆婆天天累死累活的土里刨食吃,她倒好,天天在家当大家太太,一次地不下,一回场不上……,老天爷哟,您真是心明眼亮哟!您就知道这种不孝的人就得让她断子绝孙……”连氏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夏氏高声喝骂,那手就差戳到夏氏的眼珠子上了。 夏氏只是呜呜地哭,摇摇欲坠地,仿佛风一吹就能跌倒在地。 “娘。”李达一见,连忙放下独轮车跑了过去。 “哟!这谁呀?谁是你娘呀?我可不是你娘,我可生不出这么没良心的儿子!”连氏尖声道,手指由夏氏的眼珠子上收回,直戳李达的鼻梁,“大家看看,这是当儿子的吗?!自己去庙会上玩,他老子却累得直不起腰来,就差进棺材了!我老婆子累死活该,可老头子是你亲爹呀!你怎么这么毒心呀?恨不得他累死了……”连氏说着,索性往地下一坐,双手拍着膝盖开始指天画地,“老天爷呀!心明眼亮的老天爷呀!您落下一道雷来劈死这个不孝的毒狼崽子吧!……” 第三十七章:不是太极品(下) 第三十七章:不是太极品(下)  李达涨的脸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氏也支持不住了,眼看就要向后倒,被赶过去的黄氏一把扶住了。 “奶,我爹没有去镇上玩!”银花眼中含泪,红着小脸大声道。 “没去镇上玩?没去玩去干什么了呀?啊?!还有你们——”连氏说着,手指从金花姐妹头上一一略过,“一个个丫头片子,都这么大了,天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去镇上疯,我看就快疯出花来了!” 雪花一听,这样可不行,她奶的功力加深了!她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自己一家一点法子都没有。于是,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然后—— “哇!……,奶,我爹真的没去镇上玩!我爹是去找活干,挣钱买粮吃。我家的粮不够吃,我们饿呀!”雪花边哭边向连氏冲去,同时不忘对金花、银花使眼色,“哇……,奶,我们也没去镇上玩,我们是去捡菜叶,哇……,地里的野菜少了,我们吃不到野菜只能去镇上捡烂菜叶吃了,哇……,奶,我饿呀!” 银花一见,“哇”地一声,“奶,我也饿呀!”,也向连氏冲去。 金花左手拉起梨花,右手拉起荷花,“哇……,奶,我们也饿呀!” 梨花和荷花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夏氏哭,姐姐们也哭,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 一时间,姐妹五人哭声震天,齐齐往连氏身上扑,有抱胳膊的,有抱大腿的,“奶,我们饿呀!……” 黄氏偷偷对呜呜哭泣的夏氏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夏氏眼一翻,晕了过去。 “金花娘!金花娘你怎么了?”黄氏大声叫道:“不好了!金花娘饿晕过去了!” “哎哟,可怜哟!李大一家过得什么日子哟?糟心哟!” “就是哟!这事我可知道,几个孩子天天不是去镇上捡菜叶就是去地里挖野菜,一年到头也没见金花娘买过菜。” “可不是嘛,你瞧瞧几个孩子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这也难怪,他家分家就得了那么点地,金花娘还长年离不了药,几个孩子要不是吃菜叶子和野菜,恐怕早就饿死了。” “李老头对两个儿子不公平呀……” 躲在人群中的方氏一听不好,这人们都倒向了李达一家,这要是引出族长,万一……,不行,那些家产可都是她儿子的。 “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快闪开!看把你奶气的,把你奶气个好歹的你们担得起吗?”方氏说着就去推金花姐妹,“娘,咱回家吧,爹还累得在炕上躺着呢。” 连氏被金花姐妹哭得头晕脑胀,又挣脱不开,方氏一拉就赶紧起来了。 那边黄氏还在夏氏身上忙活呢,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声道:“王家婶子,你家有现成的饭汤吗?快端点来给金花娘喝,这都是饿的。” “有,我们家刚熬好的粥,还没喝呢,我去端一盆来。” “我们家刚出锅的窝头还没吃呢,我去拿几个来。唉,可怜哟!” “我们家也有,我也去拿些来。腌心哟,这都饿成啥样儿了?” “造孽哟!……” “这也就不是亲的罢了……” 连氏这个气呀!对方氏使了个眼色,眼一闭,向方氏身上一倒,也晕了过去。 “娘!娘您怎么了?”方氏大叫道,“不好了,我娘被气晕过去了。” 然而,没有人理这婆媳二人。 人们有的扶着夏氏往屋里走,有的给金花姐妹擦眼泪,有的端来玉米粥、窝头…… 连氏一看没人理,只好又睁开了眼,气哼哼地瞪了众人一眼,扭头走了。 雪花望着连氏的背影暗暗感叹,她奶其实还不是太极品。只动了口,却没动脚,最起码没把她们姐妹一人一脚踹飞,虽然偷偷拧了她一把。 但是,奶,您老的功力千万不要再提高了! 第三十八章:这根“毛”是人参 第三十八章:这根“毛”是人参  最终,雪花一家也没吃众乡邻送来的粥饭,被金花姐妹一一送了回去,并附赠小半碗雪花腌的小菜。由此又引来人们的一阵唏嘘,都说李达一家志气。 “娘,我们今天买了肉和白面。”雪花对虽然缓过劲来,但仍恹恹地躺在炕上的夏氏道。 “是吗?”夏氏睁了睁红肿的眼,随即又闭上了。 没儿子哟,她怎么就生不出儿子呢?想着,夏氏的眼泪就又流出来了。 金花和银花对视一眼,金花忙道:“是呀,娘,我们今天卖了好多钱。” “嗯,娘,好多好多的钱,可以买好多好吃的。”银花连比带画的大声说。 “是呀,她娘,这是剩下的钱,你收起来。”李达说着把怀里的五十多文钱掏出来放到了夏氏的手上。 “怎么这么多?”夏氏被手上沉甸甸的感觉惊道,终于睁开了眼睛。 “总共卖了三百多文钱呢!”提起这个,李达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过三百多文钱了。 夏氏一听,吓了一跳,立刻坐了起来,但看了看手上的钱,“那其他的……” “买肉花了二十文,买白面花了二十文。药花了二百二十文。”李达一一报账。 “买药怎么花了那么多?”夏氏惊道。每次只花几十文的。 “今天的药里有好东西。”李达神秘的道。随即拿了一包药来拆开,在里面翻了半天,翻到了一根——毛! 李达指着那根“毛”道:“看到了吗?这是人参。” 人参?这根“毛”是人参?雪花哭笑不得。 夏氏等人却睁大了眼睛,紧盯着那根“毛”,生怕它飞了。 “爹,谁说这是人参的?”雪花好奇地问道。 她爹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当然是老大夫说的。”李达理直气壮地道。 老大夫?老大夫挺慈眉善目,挺好的一个老头呀,不可能骗人呀? “爹,老大夫告诉您人参就是这样的?”雪花疑惑地问。 “人参当然不是这样的。那么金贵的东西,咱哪儿买的起呀?这是参须子。老大夫手里正好有半根参须子,就切了切给我掺药里了。” 哦,雪花明白了,那根“毛”是人参上的毛——参毛。 “她爹,你怎么买这么金贵的药呀?这药哪儿是咱穷人能吃的?”夏氏埋怨道。眼睛却仍盯着那根“毛”,生怕来一阵风给吹跑了。 “她娘,这不是为了让你快点养好身体嘛,你身体养好了,也好……嘿嘿……” 夏氏眼睛一亮,对呀,她身体早些养好了,也就可以早些生儿子了。于是,夏氏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嗔了李达一眼,慎而重之的把那根“毛”放好,说道“我这就去熬药。” 看来,这个热罐子还得让她娘继续抱下去。雪花暗暗想到。同时,她也要尽快赚到钱,给她娘买真正的人参吃。 第三十九章:满屋子欢声笑语 第三十九章:满屋子欢声笑语  “娘,我们晚上蒸肉包子吃,好不好?”雪花甜甜地对夏氏道。 “好。”夏氏疼爱地看了雪花一眼。她这个女儿哟,真是又聪明又乖巧,要不是女儿腌的这些小菜,自家哪能吃上肉包子?自己又哪能喝上放了人参的药? “她娘,要不咱把肉给爹、娘割一半去?”李达望着夏氏道,“娘不是说爹累坏了吗?” “也对,我这就去切一半,你去爹那儿打高粱正好拿过去。”夏氏说着就往灶房走。 “娘,不能给。”雪花急忙叫住夏氏。 “为什么?”夏氏疑惑地停下脚步,看向雪花。 “雪花,爹知道你想吃肉,可那是你爷呀。”李达有些痛心地望着雪花道。 “爹,我不是舍不得给爷吃。”雪花耐心地道。其实她心里还真舍不得,她对那个不管她一家人死活的老头没什么好印象,但她不能说出来,会伤他爹的心。 “爹,您想呀,刚刚我们才对人家说家里粮不够吃,结果一转眼您就给我爷送了肉去。这要叫我奶拿着肉到街上一嚷,这……”雪花没说下去。 “是呀,她爹,乡亲们还不都说咱骗人?咱还怎么见人?”夏氏一听慌了,“她爹,这肉真不能给。” “可是,你爷……”李达一听也犹豫了。 “爹,我爷有二十亩河地,二十亩盐碱地,这一年到头的粮食就能卖不少钱,还能短了肉吃?”雪花再接再厉,暗示李富有钱。 “好吧”李达勉强点了点头。他总觉得他吃肉,却不给他爹吃,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爹,等以后咱家日子好了,一定给我爷买好多肉吃。”雪花忙开空头支票。反正日子好了她也不想给那老头买。 “哎!”李达这回终于心里舒服了,扛起家什就去场里给李富打高粱去了。 “那,雪花,咱这肉和这面是不是不能吃呀?这要是叫邻居看见……”夏氏为难地对雪花道。这个女儿虽小,有时却是她的主心骨。 “这……”雪花也有些为难了。吃是一定要吃的,但不能被人看见。可这里的人平常都不插门,谁去谁家推门就进,这要是被人一脚踏进来正看见,可真是好说不好听。 “要不,咱做的时候插上门,晚上偷偷地吃?”金花在一旁犹豫着道。 夏氏和雪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雪花做了马蜂菜(学名马齿苋)馅的和茄子干馅的。 一斤肉—— 一块也没舍得放,都被夏氏熬炼成了油,只放了一些炼完油后剩下的肉渣。雪花又用猪油、葱、姜、大料、白糖、酱油、麻油、盐等调了一些汁放了进去。然后闻了闻,陶醉地闭上眼,“嗯,真香。” 夏氏看了,忍不住笑了出来。金花姐妹一见,也都笑嘻嘻地跑过去闻。一时间,满屋子欢声笑语。 第四十章:象做贼一样(上) 第四十章:象做贼一样(上)  “金花娘!” 一家人正笑着,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地敲门声。 母女几人一楞,随即迅速行动了起来。有藏面的,有藏馅的,有藏擀面杖的,还有把面板往下搬的…… “这大白天的,插哪儿门子门呀?”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 夏氏心慌慌地四处看了一下,抚了抚胸口,强自把要跳出来的心脏往里按了按,又大喘了几口气,这才向外走。 “娘,您就说刚才鸡跑出来了。”雪花连忙拉住夏氏小声道。 “对!对!”夏氏白着一张脸重复,“鸡跑出来了。” 幸亏她家还有一只鸡。 于是,夏氏去开门,雪花去撒鸡。 “砰!砰!” “来了,来了”夏氏连忙快跑了几步。 “这大白天的怎么还把门插上了?”门外隔壁的王婆子拿着一只空碗道。 “王婶子呀,这不刚刚鸡从鸡窝里跑出来了,怕跑外面去就把门插上了。” 这时,“咯咯……”老母鸡很配合地边叫边向门口跑。 “那快关上点,别真跑出去。”王婆子边说边把鸡往回轰。 到了夏氏屋里,王婆子往炕上一坐,说道:“金花娘,我厚着脸皮来跟你要点东西。这不晌午金花给端了一碗腌小黄瓜去嘛,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吃馋了,非让我再来要点。” 这王婆子五十多岁,就一个儿子,结果儿子又得了一个儿子后,儿媳妇就再也没了动静,所以,她那个小孙子就有些娇惯。 “这有什么呀,我这就去给您装一碗。”夏氏说着,接过王婆子手里的碗,一会儿就装了满满的一碗来。 雪花这个肉痛呀!您老怎么不索性拿个盆来呀?那一碗顶她家两碗了,能卖十来文钱。 送走了笑容满面的王婆子,母女几人插好门,继续蒸包子。 “这要是熟了以后,香味传出去怎么办?”夏氏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确实,各家各户挨得这么近,又都过得穷日子,鼻子对香味特别敏感,这家做点好吃的,那家绝对能闻到味,梨花和荷花就常常因此馋得流口水。 “这……”母女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好主意。 “要不,……就说是别人家蒸的,借的咱家的锅灶?”银花试探地道。 对呀!雪花眼睛一亮,“张婶!就说是张婶蒸的,她家的锅炒花生米占着了,腾不出来,借的咱家的锅灶。反正她知道咱家买了肉和面,一会儿熟了给她送包子的时候偷偷和她说一声。” 夏氏闻言,立刻点头。 母女几人终于可以放心地蒸包子了。 其实,说是母女几个一起蒸包子,而真正会蒸包子的只有夏氏一人。她们家连过年都吃不上白面饺子,更别说蒸包子,姐妹几人根本就没机会做过。但聪明的金花,看夏氏做了几个,就包的有模有样了。很快银花也上手了,接下来,按次序,最后,连荷花都弄了个丑丑的小包子。 “这个包子给你爹吃。”夏氏瞅着小女儿弄的包子笑容满面的说道。 “嗯。爹肯定说这是最香的一个。”银花疼爱的摸了摸荷花的头。 荷花甜甜地笑了。 第四十一章:象做贼一样(下) 第四十一章:象做贼一样(下)  白白胖胖的包子终于出锅了。 夏氏用棉布包了几个包子给银花揣怀里,雪花偷偷打开大门,向外瞅了瞅,然后对银花招了招手。银花飞快地蹿出门,一溜小跑地进了张家。须臾,就揣着一包花生米跑了回来。 “没被人看见吧?”夏氏紧张地问。 “没有。”银花喘着气道。 “那就好。”夏氏拍了拍胸口。 包子由热变凉,只好又重新放回锅里。热了又热,李达才一身是土的回来。 一家人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吃包子了。虽然夏氏有让梨花和荷花先吃,但两人谁都不肯,非要等着李达回来一起吃,然后就一直在锅台旁边守着。至于金花、银花、雪花,理所当然地不能吃,父母没吃饭,子女不能吃,这是天经地义的。 “真香!”荷花甜糯地道,小嘴流油,笑眯了眼。 “嗯,比卖的包子好吃多了。”银花边吃边点头。 “皮又薄,馅又大,还又……” “砰!砰!”金花的话没说完,就被拍门声打断了。 全家人互望一眼,除了李达外都迅速行动了起来。不管是吃了一半的,还是咬了一口的,都纷纷放回盘子里,金花端起来就往灶房跑。夏氏一把抢过李达刚送到嘴边的半个包子,紧追了两步也放到盘子里。 “大姐,不能去灶房!”雪花跑了几步,一把拉住金花,“门缝里能看见。” “那……”金花急的转圈。 雪花指了指西屋,“放咱们屋去,用棉被盖上。” 这时,银花拿了一条浸湿的帕子过来,迅速给梨花和荷花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自己又擦了擦,递给了雪花,雪花擦了擦递给了夏氏,夏氏擦了擦又递给了李达,李达这时反应了过来,也赶紧擦了擦。 夏氏深吸了一口气,拢了拢头发。 “砰!砰!” “来了,来了。”有了下午的经验,夏氏这次镇定多了。 “金花娘,怎么插这么早门?”门外的声音道。 “这不刚刚鸡从鸡窝里跑了出来,怕跑外面去就索性把门插上了。”夏氏边说边打开了大门。 门外来的是李达的一个堂婶——周氏,也端了一个空碗。 雪花一看到空碗就有一种肉疼的感觉。 果然,“金花娘,你那个小侄子爱吃晌午银花端去的那个酸豆角,非让我再来要点。” “行,我这就去给您装。” 周氏把碗递给夏氏,吸了吸鼻子,“这屋里怎么这么香?” “啊?……奥……”李达一怔,结结巴巴地不知该说什么。 雪花连忙接过话茬,“三奶奶,是张婶刚刚借我家锅蒸了一锅包子,临走时给梨花和荷花留了两个。刚刚她俩吃包子呢,应该是包子的香味。” “我说怎么香呢。”周氏点了点头。 “三奶奶来了。”金花藏好包子,一挑帘子走了进来。 “金花肯定和妹妹抢包子吃了,就你小嘴油乎乎的。” 金花立刻涨红了脸,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嘴,“我……” “是荷花剩了一口吃不下了,硬塞大姐嘴里的,蹭了大姐一嘴油。是不是,荷花?”雪花连忙道。 荷花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乖乖点头。 “原来是荷花淘气。”周氏随意地道,然后又瞅了瞅饭桌上的几碗菜粥,“光喝野菜粥能吃饱吗?要不我回家拿俩窝头来?” “不用了,婶。”李达涨红了脸。 这时,夏氏端了满满的一大碗酸豆角走了进来,周氏连忙笑逐颜开地接了过来。 于是,雪花眼睁睁地看着十来文钱哗啦啦地流走了。 包子重新端了上来,雪花咬了一口,暗道:她家吃包子怎么象做贼一样? 第四十二章:梅香出炉 第四十二章:梅香出炉  “爹,您今天还和我们一起去镇上卖小菜吧?”吃着早饭,雪花一脸期盼地问。李达去,她们就可以多带点菜,多卖点钱。但她怕经过连氏昨天那一闹,他爹不敢去了。 果然,李达犹豫地说:“可……,你奶怕不同意。” “我们不是已经分家了吗?”雪花不高兴地噘起了小嘴。 “分家了那也是你爷、你奶。”李达耐心地安抚雪花。 “那我爷家还要再忙几天?”雪花没办法了,这里的人一个“孝”字压死人。 “嗯,高粱还要再弄几天,还有玉米,玉米杆子也还没夯完。……差不多二十天吧。”李达算了算说。 “爹!”雪花一听就来了气,他爷和他二叔既然怕累,干嘛占着那么多地?就会使他爹做白工,他们家也要吃饭好不好? 李达对雪花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 “照往年应该再有半月就差不多了,怎么今年时间长?”夏氏疑惑地问道。 “今年玉米杆子老二没夯多少,所以要多忙几天。” “哦。”夏氏听后平静地低头继续吃饭。 雪花疑惑地瞅了瞅她爹,又看了看她娘,听这意思,她爹每年都要去做白工,直到他爷家什么活也没有了? 雪花转头看了看金花,金花安静地吃粥,没什么反应,好像习以为常了。 雪花又转向银花,银花喝了一口菜粥,有些气愤地说:“我爷和我奶真偏心,每年都叫您去给种地、锄草、浇水、收麦、收秋,就是一粒粮食也不给我们家。” “小孩子知道什么呀!什么偏心不偏心的?不许胡说!”李达难得严厉地道。虽然银花说的是事实,但她一个当孙女的,哪能这样说老人的不是,这要让人知道了,还不说银花没家教? 银花噘了噘嘴,但仍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还从来不管饭。” “你还说!”李达“啪!”地一声把筷子放下了。 雪花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李达发脾气。 金花连忙放下碗,偷偷拽了拽银花的袖子,“还不和爹认错?” 银花低着头,红着眼圈,不吭声。 “都怪我。”夏氏放下饭碗,开始抹眼泪。都怪她生不出儿子,否则哪有这么多事? “她娘,你这是干什么?”夏氏一哭,李达的火气就下去了一半。 于是,一家人撩撩草草地吃了早饭,雪花捡了几小罐小菜放到篮子里,姐妹三人准备提着去。结果一出门,张连生赶着驴车过来了。雪花喜出望外,赶紧又搬了几坛子放到了车上。 到了镇上,雪花和金花说了一声去戏园子玩,就跳下车走了。反正卖小菜金花和银花完全能行。 戏园子刚开始卖票,雪花和看门大叔打了个招呼,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尖嘴班主昨天就已经吩咐过了,雪花可以随便进出。 雪花进去后直奔后台,后台仍是乱糟糟的,尖嘴班主正在大声指指这个快点,踢一脚那个麻利的……,虽然尖嘴班主的声音很大,但被指的不在乎,被踢的嘻嘻哈哈。 “小雪花。”伶生首先发现了雪花,捏着嗓子和雪花打招呼。 雪花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她一听到那么娇柔地声音从那么高大的男人嘴里发出来,就有一种鸡皮疙瘩落满地的感觉。 “雪花来了。”尖嘴班主这时也发现了雪花。 “班主大叔。” 尖嘴班主笑呵呵地点了点头,“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你说我写。” “班主大叔,咱这戏班子里谁是丑角?”雪花边走边问。 尖嘴班主闻言忽然停下了脚步,雪花疑惑地仰头。只见尖嘴班主头不动,眼珠不动,只有两只耳朵一上一下地抖动。 雪花“噗嗤!”笑了。她早该想到,尖嘴班主本来就长了一副丑角相,不过肯定是文丑。 “那武丑呢?”雪花继续问。 “赵三!”尖嘴班主向着一面大鼓后大喊一声。 立刻,大鼓后面翻着跟头翻出一人。雪花一看,又笑了。这相貌和尖嘴班主真有一拼。 于是,雪花拍板,新版势力又搞笑的丫鬟梅香——尖嘴班主,忠厚又有一身好功夫的下人薛良——赵三,正式出炉。 一上午的时间在雪花的讲诉和尖嘴班主那令人不忍目睹的狗爬字中很快过去了。因为雪花增添了许多梅香和薛良的搞笑戏份,所以,直到外面的戏散场,也只堪堪讲了一半,只好说定明天再来。 第四十三章:有了大主顾 第四十三章:有了大主顾  雪花刚走出戏园子大门,就看到馒头、金花、银花正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 “馒头哥哥、大姐、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早来了,都在这等半天了。”银花抢着道。 早来了? “那小菜?”雪花询问地目光看向两个姐姐。 银花得意地一笑,大声道:“早卖完了!” 金花也抿着嘴笑,“香满楼和杂货铺子就都要去了。” “真的?”雪花惊喜地问。这可是大主顾。 “嗯!”姐妹两人同时点头。 “香满楼还把上次欠的十八文钱一起给了。”银花高兴地道。 “还让我们以后和馒头哥哥一起给香满楼送货。”金花弯着一双明眸大眼补充。 “杂货铺子也让我们定期送货!”这次抢先说话的是馒头。 我们?雪花猛然明白了过来。 “杂货铺子也同时要小菜和花生米?” “嗯!”三人一起点头。 太好了!雪花高兴得跳了起来。虽然和她预想的差不多,但当真正实现了的时候,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这和写戏文不一样,戏文是别人的东西,别人的智慧被她给卖了,虽然最后钱给她,但那是别人的成果。可小菜不一样,那都是她亲自腌成的。那是姐姐妹妹的汗水,爹娘无原则地支持,获得的成果,是她发家致富路上的成就。 雪花欢快地跳着,象只上下飞舞的小蝴蝶,阳光也仿佛感染了她的快乐,在她额前的碎发上散下点点金光,只有轻柔的风儿,如母亲的手指在她飞舞的发丝上轻柔的弹奏,连着她的欢笑一起向四处飞散……,一直飞散到了张连生的驴车旁。 看到驴车和驴车上的空坛子,雪花灵机一动。趁着今天有车有钱,萝卜、白菜又是最便宜的时候,她何不买点回去,做酸菜和泡菜? “张叔,我想去买点萝卜和白菜。”想到就做,雪花立刻甜笑着对张连生道。 “好。”张连生哈哈一笑,赶了驴车就往菜市场走。 雪花买了三百斤白菜、一百斤萝卜,装了大半车。 看了看车上还有些空地方,雪花问道:“张叔,您知道哪里有卖陶罐的吗?我想买几个。” “镇东头就有一家。”张连生问都不问雪花买陶罐干什么,赶了驴车就往镇东走。他现在对雪花佩服地五体投地,就凭他家的花生米和李家的小菜都是雪花捣鼓出来的,他就认定了这个丫头绝对不一般,做事绝对有原因,绝不会乱花冤枉钱。 雪花买了四个粗口大罐子,装上车正好一满车。于是,回去的路上,馒头、金花、银花和雪花只好和张连生一起步行。 路再远也遮挡不住兴奋的心情,雪花一路上象只欢快的小鹿,跑前跑后,一会儿抚抚麦苗,一会儿追追蝴蝶,完完全全成了一个七岁的孩子。银花也“咯咯”地笑着跟着雪花四处跑,只有金花绯红着小脸,弯着嘴角,轻声嘱咐着姐妹两人别跌倒了。 张连生看着李家的三姐妹,忽然有些羡慕李达,李达虽然没儿子,但女儿个个都是好的。 第四十四章:张婶,您太可爱了 第四十四章:张婶,您太可爱了  到了小河村,雪花喘着气向家跑,想把好消息告诉早点告诉爹娘,结果差点和从她家出来的一个人撞上。 雪花没看到人是谁,只注意到她手里的那只碗了。 那碗里是满满的一大碗酸豆角! “哎哟,慢点,这谁家孩子呀?奥,是雪花呀。慌慌张张地跑什么,别跌倒了。” 熟悉的声音,雪花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三奶奶,昨天晚上才从她家要走一大碗酸豆角的人。 “三奶奶。”这时金花从后面走了过来。 “金花呀,又去镇上捡菜叶了?” “不是,三奶奶。”雪花连忙接口,“我们是去镇上卖小菜了。” “卖小菜?” “嗯。”雪花点头,“就是我们家腌的这些腌菜。我们拿去镇上卖了好换钱买粮吃。”雪花一脸的天真,边说边瞅着周氏手上的那碗酸豆角。 “奥,这……,你看,这,我也不知道这还能卖钱?”周氏的老脸有点发红。这算豆角她们一家都爱吃,昨天晚上她要的今天被她儿媳妇带去回娘家了,所以她又来要了,她原想明天再来要点给闺女送去呢。 “能卖钱。我们平时都不舍得吃,只吃野菜,就为了用这个卖了钱买粮吃。”雪花眨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脆脆地道。 “要不……,金花娘,你再倒回去?”周氏嘴上说着,端着碗的手却没动。 “三婶子,您这不是寒碜人吗?”夏氏赔笑道,同时瞪了雪花一眼,“您别听小孩子瞎说。” “奥,我就说嘛,这还能卖钱?那我走了。”周氏老脸上的皱纹立刻开出了一朵花,看都没看雪花一眼,扭头走了。 雪花对着周氏的背影撇了撇嘴。 “娘,昨天三奶奶不才要了一碗去吗?”银花道。 “雪花,以后不许瞎说了。”夏氏没理银花,又瞪了雪花一眼。她知道女儿是故意的,她知道女儿心疼,其实她也心疼。但周氏是李达的堂婶,平时和连氏走的又近,她可不敢得罪。 “娘,我说的都是实话。” “就是。金花娘,你也别说雪花,你们本来就是腌了卖钱的。”听到驴车声走出来的黄氏,正好听到了雪花母女的对话,于是接了口,“你们家这个三奶奶,平时根毛不拔,还最爱沾便宜,你要是不明白的告诉她是卖钱的,她非得天天来要。” 黄氏还真一语中地。 “她婶子,快别这么说,昨天三奶奶还给拿了两个窝头来呢。” “是呀,两个能砸死人的窝头。”雪花嘟囔道。 黄氏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你别说,昨天她说去家里拿窝头,我还真吓了一跳,以为这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铁公鸡要拔毛了。结果窝头拿来一看,明白了。就这窝头的硬度,那要是咬一口,绝对能咯掉一嘴牙。她这是怕牙咯掉了,才给你们拿来的。” 夏氏听了黄氏的话哭笑不得。 有些话黄氏能说,她不能说。 “金花娘,今天一上午我可是看到好几个人来你家要腌菜了。”黄氏敛了笑容,正色道,“这样可不行,谁一来你就一大碗一大碗的给,这有多少也不禁要呀?” “可人家拿着碗来了,我总不能不给吧?”夏氏为难地道。 雪花的心开始滴血,原来不止周氏一人呀。 黄氏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一会儿去各家串串门,把你家腌菜卖钱买粮吃的事说了,我看谁还好意思再来要?” 雪花一听,真想大声说一句:张婶,您太可爱了! 第四十五章:没那么容易 第四十五章:没那么容易  “娘,咱家树上的枣呢?”雪花看着出门时红彤彤,现在则绿幽幽的老枣树疑惑地问。 “你大姑姑来了,想吃枣,你奶带着几个孩子过来摘走了。” “什么!娘,那可都是留着给您吃的。”雪花一听那个气呀!这些枣,平时她们姐妹都不舍得吃,即便掉下来的也都一个个捡起来晒好了留着给夏氏吃。雪花要求夏氏每天都要吃个五、六个,原本算着够夏氏吃一冬天的,可现在,雪花仔细瞅了瞅,一树的叶子,竟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娘现在天天喝那么金贵的药,哪儿还用得着吃枣呀。”夏氏连忙安抚女儿,“你大姑姑带着身子,想吃枣,当然要让她吃了。”夏氏说到这,面色一黯。当初她刚怀上荷花时也想吃枣,可不敢和连氏说,因为她知道,说了也白说。还是李达晚上偷偷过来老房子这边摘了几个枣回去,结果枣核没藏好,被连氏发现了。连氏指桑骂槐地把她大骂了一顿,直到荷花出生,连氏还记着这事,幸灾乐祸地说她是偷枣吃,才生的女儿。 “我奶不是说吃枣生女儿吗?她还敢给我大姑姑吃?”雪花问道。这事她听金花说过。就因为她娘吃了几个枣,被她奶骂得差点小产了。 “这……”夏氏答不上来了。谁都知道,吃枣和生女儿没关系。 “奶不但把枣都摘走了,招弟还打了荷花。”梨花嘟着小嘴开始告状。 金花、银花、雪花一听,立刻呼啦一下围住了荷花。 “打哪儿了?” “为什么打荷花?” “凭什么打荷花?” “打我手了,还拽我辫子。”荷花说着,小嘴一噘,眼圈一红,两颗金豆子就掉了下来,“我想拾枣给娘吃,招弟不让,就打我。” “还疼吗?”金花心疼地检查荷花的小手。 “不疼了,娘给吹了,就不疼了。”荷花娇憨地道。 “不行,我揍她去!”银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银花,不许胡闹。”夏氏连忙拽住了银花,“招弟是小孩子,你比她大,怎么能打她?”刚刚看到荷花被打,她这个当娘的最心疼了。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不舍得动一手指头,却被人拽着辫子打,夏氏心里疼的差点滴血,但她不敢说什么。否则——,夏氏想了想连氏那张阴沉的脸,打了个哆嗦。这要让银花没头没脑的冲过去,还不被连氏打一顿? “可招弟也比荷花大呀,凭什么她就能打荷花?”银花不服气地道。 “……”夏氏又没词了。 不行!雪花看了看光秃秃的老枣树,又看了看荷花红通通的小手,不但吃她家枣,还打她妹妹,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想到这,雪花站起来对着金花、银花、梨花、荷花一招手,“大姐、二姐、梨花、荷花,走,我们去奶家。” “雪花,你们去你奶家……”夏氏犹豫地叫住雪花。虽然这个女儿懂事,可毕竟是个小孩子,而且看雪花紧绷地小脸,夏氏有些不放心。 “娘,我大姑姑来了,我们总该去打个招呼吧。”雪花立刻变换表情,绽出笑容。 哼!即便枣要不回来了,也要给那个所谓的大姑姑添点堵心。即便不能亲自打招弟一顿,也要想法让别人打她几下。不要说她度量小,她本来就是小孩子,要那么大度量干什么? 想随便欺负她的家人,没那么容易! 第四十六章:大姑姑来了 第四十六章:大姑姑来了  看着面前的青砖瓦房,再想想自家的那几间犹如雨中浮萍飘摇着的茅草屋,雪花有一种由贫民窟踏入富人豪宅的感觉。 “你们来干嘛?” 姐妹几人刚踏入院子,连氏就推开屋门,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奶,我大姑姑来了,我们……” “你大姑姑来了关你们什么事?”金花话没说完就被连氏不耐烦地打断了。 “是金花吗?进来。”李富中气十足地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姐妹几人互看几眼,在连氏严厉的目光下,手拉手低头快步走了进去。 堂屋的地上已经摆好了饭桌,方氏正在盛饭。金花几人喊了声‘二婶’,没等方氏回答就直接进了里屋。 里屋的炕上也放了饭桌,饭桌上放了一大碗白菜炖肉,一大碗萝卜炖肉,一盘猪杂碎,一盘花生米。李富坐在正上方,左边坐了李秀兰的男人高小六,右边坐了李贵,三人正在边吃边喝。李秀兰坐在炕檐上,下面站了一溜四个女儿——换弟、领弟、招弟、引弟。四人正一人手上拿着一块白面饼吃着。 金花带着几个妹妹对屋内几人一一喊了一遍:爷、大姑姑、大姑父、二叔。 李富对金花的那声“爷”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对银花的那声“爷”点了点头,对雪花、梨花、荷花则是理也没理。 看来她娘说的是真的,她爷还是比较喜欢金花的。毕竟是长孙女,金花的名字还是她爷起的,到了银花虽然因为又是女儿她爷不高兴,但还是勉强起了名字,但到了雪花这,她爷就理也不理了,更别说起名字了。想到这儿,雪花不禁暗自庆幸,幸亏她爷没理她,否则真让她爷起名字,没准就铜花、铝花、狗尾巴花什么的排下去了。 “老婆子,给丫头拿块饼吃。”李富喝了一口酒,大声对连氏道。 当然,这个“丫头”是指金花。 连氏恶狠狠地瞪了金花一眼,拉长着脸,不甘愿地从一旁的饭篮子里拿了一块白面饼出来,拽到了金花手上。 金花看了看手上的白面饼,“谢谢爷、谢谢奶。”随即把饼给了荷花。 李富楞了楞,“再给丫头拿块。” 连氏被人剜肉般的忍痛又拿了一块。 金花看了看,“谢谢爷、谢谢奶。”又给了梨花。 李富对连氏一挑眉。连氏这次仿佛血也被喝了,在篮子里挑了半天,才捡了一块最小的摔到了金花手上。 金花堪堪地接住饼,然后饼就到了雪花手上。 李富一挥手,“一人一块。” 连氏“啪!”的把饭篮子往桌子上一放,“你……” “娘。”李秀兰忙打断连氏的话,同时用眼角挑了挑高小六。 连氏接到女儿的暗示,这才不甘愿地从篮子里捡了半天,捡了两块最小的给了金花和银花。 这时换弟几人吃完了手里的饼,从口袋里掏出了枣来吃。 雪花看着差点把鼻涕吃进嘴里去的招弟,强忍着恶心道:“我家的枣好吃吧?” “嗯。”招弟点了点头,同时“哧溜”一声把鼻涕吸了回去。 雪花努力压下胃里翻腾的感觉,抬头对李秀兰道:“大姑姑,我娘听说您来了,本想让我们姐妹拿点东西过来的,但我们家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幸亏还有这些枣。今年的枣真是又大又甜,我娘说和她生荷花的那年吃的一样。她那年就特别喜欢吃枣。” 李秀兰正“咔嚓”咬了一个枣,半个在嘴里,半个在手上,听到雪花的话,嘴里的半个枣真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她一直很忌讳夏氏吃的东西,凡是夏氏爱吃的她绝对不吃,她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了,她可不想象夏氏一样,一连生五个不带换样的。想到这儿,李秀兰埋怨地看了连氏一眼。她娘也真是的,不早点告诉她夏氏喜欢吃枣。 “咳咳……”,李秀兰刚想把嘴里的半个枣咽下去,高小六干咳了几声,李秀兰一抬头,高小六正狠狠地瞪着她。 李秀兰赶紧把嘴里的半个枣吐了出来,同时后悔她刚刚怎么吃了那么多。这要真因此生个女儿……,呸呸!…… 李秀兰那个堵心就别提了。 不提李秀兰在那后悔纠结,却说连氏接到女儿埋怨的眼神,也想起了夏氏当年爱吃枣的事,怒道:“你娘那个馋老婆什么不爱吃?!她生女儿是因为她就是绝户命,和吃枣有什么关系?” “奶,不是您说吃枣生女儿吗?”雪花强压着心里的怒气,眨着纯真的大眼睛道。 “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了?”连氏怒火攻心,挥手就往雪花头上打。雪花这句话可是犯了连氏的大忌,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李秀兰生女儿了。 雪花一见连氏发功,连忙向招弟身后一躲,并巧妙地把招弟向前一送,于是,“啪!”地一声,连氏那狠狠地一巴掌就拍到了招弟的头上。 “哇!……”招弟抚头大哭,一时间眼泪鼻涕一起往嘴里流。 李富“啪!”地放下筷子,眼一瞪,“都出去!” 第四十七章:不信你去问你奶(感谢倾倾,加更) 第四十七章:不信你去问你奶(感谢倾倾,加更)  堂屋中方氏已经盛好了饭,一大碗白菜炖肉,几碗玉米粥,一篮子黑面馒头,上面有几块白面饼。李耀祖正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一手拿着白面饼,一手用筷子在菜碗里捡肉吃,方氏站在旁边帮着捡。 见到众人出来,方氏连忙放下筷子,象征性的在李耀祖头上拍了一下,讪讪地道:“叫你等你奶和大姑姑一起吃,你偏不听。” 连氏没说话,只狠狠地剜了方氏一眼。 金花偷偷地扯了扯雪花的衣角,挑眉:咱们走吧。 雪花摇了摇头,给了金花一个“放心”的眼神。 连氏等人没理雪花姐妹,直接坐下吃饭。 招弟此时已经不哭了,开始和领弟抢凳子,抢完凳子又和引弟抢筷子。引弟抢不过招弟,咧开嘴就哭。 李秀兰狠狠地打了招弟两下,“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妹妹吗?!”说完,抢过招弟手里的筷子给了引弟,“就知道哭,不会自己抢吗?!” 雪花咂舌:这是教育孩子吗? 引弟有了筷子,抢了耀祖筷子上的一块肉,边吃边疑惑地望着金花姐妹,“你们不吃饭吗?” “我们一会儿回家吃。”荷花望着引弟流油的嘴角,咽了咽口水,乖巧地道。 “为什么不在这儿吃?这儿不是你奶家吗?”引弟说着咬了一口白面饼。 “奶家的饭怎么能随便吃?”梨花眨着纯真的大眼睛疑惑地道。 “奶家的饭为什么不能随便吃?”引弟比梨花更疑惑。 “我奶家的饭我们就随便吃。”招弟炫耀地接口,“而且什么好吃就吃什么,对不对,引弟?” “嗯。”引弟又从耀祖的筷子上抢了一片肉,边吃边点头。 耀祖瞅了瞅引弟的两条长鼻涕,伸到引弟嘴边的筷子又缩了回来。方氏偷偷地瞪了引弟一眼,赶忙从碗底翻出一块肉放到了耀祖碗里。 “你奶都不管你们吗?孙女怎么能随便上桌吃饭?”雪花细声细气地问。 “我奶为什么要管我们?” “孙女为什么不能上桌吃饭?” 招弟和引弟同时说道。就连换弟和领弟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雪花瞅了连氏一眼,连氏正拿眼狠狠地瞪着她。 雪花天真地一笑,“我奶说的。孙女是丫头片子,是赔钱货,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以前我们都是在灶房吃。” “我娘也在灶房吃,因为我娘生的都是丫头片子。”银花愤愤的接口。 “我奶要是不让我上桌吃饭,我就大哭。”招弟得意地道。 “我娘生的也都是丫头,我娘就上桌吃饭。是不是,娘?”引弟说着又吸了一下鼻涕。 李秀兰瞪了引弟一眼,“吃你的饭,哪儿那么多话!” “那肯定是你奶还不知道有这种规矩,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奶。”雪花故意大声说道。 种子先种下,早晚会发芽。 “啪!”地一声,连氏把筷子摔到了桌上。 “咳咳……,让几个丫头上桌子吃饭。”李富命令地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连氏的脸彻底成了锅底了。 雪花的目的彻底达成。 * “吃饱了吗?”从李富家出来,雪花看着荷花问道。 “吃饱了。”荷花说着拍了拍鼓起的小肚子。 “我也吃饱了。”梨花也拍了拍肚子。 雪花想起连氏那张黑脸,不由一笑:想白吃我家的枣,哼!我就吃的你既堵心又肉疼。 “你们看!”银花炫耀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咬了几口的白面饼,“我给爹和娘留的。” 金花闻言一笑,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咬了两口的白面饼,然后是雪花、梨花、荷花…… 姐妹几人看看手上的饼,又互相看看,“咯咯……”地都笑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何不试试 第四十八章:何不试试  第二天,雪花仍是坐张连生的驴车去的镇上。但当她对金花说要去戏园子玩时,却被金花拽到了一旁,“雪花,咱家虽说穷,却是正经的农户,戏子却是贱籍,你可不要迷上唱戏。” “大姐,你放心,我真的只是去玩,根本不爱唱戏。”雪花连忙安抚金花。 金花松了一口气,把雪花耳边的碎发向后拢了拢,疼爱的道:“去吧,别到处跑,戏散场了就去菜市场找我们。” “嗯。”雪花甜甜的点了点头。 一进后台,“雪花来了,渴不渴?饿不饿?”尖嘴班主一见雪花,立刻一溜小跑的溜了过来。 “小雪花来了。”伶生闻言也走了过来,“累不累?快,坐椅子上歇会儿。”说着搬过来一把椅子,轻而易举地就把雪花抱了上去。 雪花满头黑线,她都七岁了好不好?虽然因为穷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的讲究,但也不想被一个不熟悉的人往椅子上抱呀。 “雪花,来,喝口茶,解解渴。”赵三殷勤地把一杯温茶放到了雪花面前。 “雪花,来,吃点心。” “雪花,来,尝尝这包子还热着呢。” …… 雪花望着把她团团围在中间的一张张殷勤讨好的笑脸,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你们这是……”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们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要她做吧?话说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能力的。 “去!去!去!都一边去!别吓到人家小姑娘。”尖嘴班主两手一挥,把围着雪花的人向远处赶。随即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雪花呀,这新戏……” “戏有问题?”雪花忙问。 “没!没问题!”尖嘴班主一楞,随即头摇得象个拨浪鼓。 “是太棒了!”赵三说着,翻了一个跟头。 “春秋亭外风雨暴……”伶生一身男装,甩着袖子唱了起来。 “那……”雪花从一张张兴奋的脸上扫过,最后疑惑地看向尖嘴班主。 “这戏太好了,以后就是压轴的了!”尖嘴班主一拍巴掌道。 雪花抿嘴一笑,她就说嘛,现代人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雅俗共赏的东西绝对有市场。 “雪花呀,你看那位小爷说的,一个月后去秋水别院的事……”尖嘴班主犹豫的道。但两眼却放射出希冀的光,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班主大叔,您还想着那事呢?”雪花无奈地道:“那位小爷喜怒无常、古板守旧,不是咱惹得起的。” “可那位小爷出手大方呀,随便一出手就十两银子。这戏要是真入了他的眼,光赏银就够整个戏班子吃好几个月了。而且是去京里的大户人家唱戏,这名声可就大了去了,这一传十,十传百……,这要是在大户人家传出了名头,我这庆园春可就……”尖嘴班主畅想着美好未来,两眼冒金光,仿佛眼前正有一座金山在向他召唤,就差流口水了。 “大叔,您醒醒吧。”雪花虽不忍,但也不得不泼凉水,“那位小爷的挑剔劲可不是一般戏目应付得了的。” “所以说呀,这就都靠你了。后半部分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既喜庆又能教化人。”尖嘴班主骨碌着一对小眼珠子,讨好地道。 雪花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我只是转诉老奶奶说的话。”雪花强调道。 “对,对,那你就好好想想再转诉。”小眼睛仍在叽里骨碌的转着。 看来尖嘴班主猜出了什么。 雪花不说话了,定定的瞅着尖嘴班主。 尖嘴班主搓了搓手,嘿嘿一笑,猛地一拍巴掌,“这样吧,如果这出戏入了那位管家的眼,那赏银全部归你,我们只求上京唱戏。” 赏银?雪花心中一动。如果真如此,那何不试试? 于是,当雪花说完整出戏,怀揣着一两银子步出戏园子后台的时候,几乎是全员恭送。 第四十九章:被雷到了 第四十九章:被雷到了  雪花和金花几人汇合后,坐上驴车很快就回到了小河村。 一进村,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喧闹声,雪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她奶又来闹事了吧?雪花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还好,没她奶的声音。 驴车一转弯,雪花家的茅草房赫然在望。声音果然是从她家那片传来的,不过不是她家,是她家隔壁的张婶家。 姐妹几人疑惑地看向张连生,张连生笑呵呵地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梨花和荷花穿着崭新的红花棉布小袄从张连生家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穿着同样衣服的包子。 “爹,哥哥!” “姐!”、“姐”。 一看到驴车,几人立刻大叫着向驴车跑过来。后面呼啦啦跟出来一群人。雪花粗略一看,有她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还有——她奶。另外还有张家的几个老人。 “就等你们了。”黄氏笑着道,“金花、银花、雪花,快跟你娘回家去换衣服,一会儿就开席了。” 金花几人不明所以,只得满腹疑问地跟着笑米米的夏氏进了屋。 “娘,这是怎么回事?”望着炕上叠放整齐的几件红花棉布小袄,银花抢先问道。 “今天娘和你们张婶拜干姐妹。”夏氏满脸笑容,“以后她就是你们干姨了,这些衣服都是你们干姨给你们做的。” 拜干姐妹?古人还兴这套?雪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倒要好好看看到底要怎样拜? 张家的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正中的桌子上摆了馒头、酒水,点了香烛。“咯咯”叫着的大红公鸡被张连生提着手起刀落,血滴到了盛酒的碗里…… 雪花被雷到了。 黄氏和夏氏双双在香案前跪下。 黄氏道:“我,黄春花,今天和夏云结为异姓姐妹,以后互相提携,祸福与共。” 夏氏道:“我,夏云,今天和黄春花结为异姓姐妹,以后互相提携,祸福与共。” 雪花彻底无语了。她觉得自己是坐在戏园子里看戏。 “好了,今天大家都给你们做个见证,以后你们姐妹有什么事都要互相帮趁着。”雪花的大奶奶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十足,声音响亮。 “是呀。”、“是呀。”众人纷纷附和。唯独连氏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她心里这个气呀,李达和夏氏都是软面蛋,她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但张家兄弟妯娌的可都不是好惹的,这以后要有什么事,黄氏想为夏氏出头,岂不名正言顺了?连氏越想越气,狠狠地“哼!”了一声。 这声不协调的声调恰好被雪花的大奶奶听到了,她一皱眉,瞪了连氏一眼。 “好了,该让孩子们也改改口了。”张连生的一个堂婶笑着道。 于是,金花、银花、雪花、梨花、荷花五姐妹穿着同样的新衣服,一字排开,口里喊着“大姨”,“大姨夫”,开始给坐在上座的张连生和黄氏磕头行礼。 雪花心里泪奔。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磕的第一个头,不是磕给了爹、娘,不是磕给了天地,而是磕给了张连生和黄氏。 因为夏氏没给馒头和包子准备什么东西,所以狠了狠心,给每人包了一个大红包。 包子得了红包,开心的对雪花道:“叫姐姐。” “叫姐姐可不能白叫,叫了要给钱的。”雪花故意逗包子。 “这……”包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一大串铜钱,又看了看金花和银花,点了点头,“叫了就给。” “包子——姐姐。”雪花拉长了声调道。 “哎。”包子笑幂幂的应了,解下一枚铜钱给了雪花。 “大姐。”包子转回身,得意的对金花伸出了手。 金花哭笑不得,“大姐现在没钱,先欠着,好不好?” 包子点了点头,又对银花伸出了手,“二姐。” “二姐也没钱,也先欠着,有了钱肯定给你。”银花豪爽的道。 雪花对梨花和荷花一使眼色。 “姐姐。”、“姐姐。”两只小手同时伸到了包子面前。 包子只得又解下了两枚铜钱。 “大姐,给。”荷花举着铜钱道。 “二姐,给。”梨花举着铜钱道。 然后—— “包子妹妹,给。”金花道。 “包子妹妹,给。”银花道。 雪花挥了挥手上的铜钱,调皮地道:“包子姐姐,这枚可要不回去了。” 第五十章:野菜也是可以卖钱滴 第五十章:野菜也是可以卖钱滴  “爹,我爷家的活快忙完了吧?”雪花问吃完午饭正要走的李达。 “快了,再有一、两天就差不多了。”李达说着撩帘子就要走。 “爹,您先等等。”雪花叫住李达,对正在做棉被的夏氏道:“娘,咱家还有多少钱?” 夏氏从炕头的褥子底下摸出一个木头匣子,打开后数了数,“三十四文。” 雪花点了点头,和她估计的差不多。虽然小菜每天都能卖几百文,但这个家实在太穷了,说家徒四壁也不为过,所以为了过冬添置了不少东西。首先,在雪花的坚持下,全家每人添了一套厚棉衣,一双厚棉鞋,为此这半个月金花都没去镇上卖小菜,每天都在家和夏氏做棉活,下午银花和雪花也帮着一起做,就连梨花和荷花也在一旁帮着认针穿线。再有棉被、棉褥子、棉帽子、棉围巾……,还有夏氏吃的药,随着收入的增加,也由细参毛变成了粗参毛,再有欠的帐…… “爹,我想去镇上卖包子。”雪花干脆的说。她家实在太需要钱了。 “卖包子?”李达一楞,连夏氏和金花姐妹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起看向雪花。 “嗯。”雪花点了点头,“爹,我算过了,家里的野菜和干菜都不用花钱,我们只要买面和肉就行了,这样成本就比别家低了,只要味道调得好,哪怕比别家卖得便宜,我们也一样赚钱。” “可我们哪有本钱?”李达瞅了瞅满屋子的野菜,犹豫地说道。 “您看。”雪花从怀中掏出了尖嘴班主给的那一两银子。 “这是什么?”荷花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娇憨的问道。 梨花柔嫩的小手捏起那一块小银块放到眼前瞅了瞅,“亮亮的。” “好像是银子?”银花凑过去,不确定地说。 金花从梨花手上拿过银子递给了夏氏,夏氏放到嘴边咬了咬,对李达点了点头。 李达立刻沉下脸,“雪花,告诉爹,你哪来的银子?” “爹,是这样的……”雪花于是把尖嘴班主和老奶奶的故事说了一遍。 “哇!讲个故事就能有一两银子!”银花睁大眼睛叫道。 “那个老奶奶你真的没再见过?”夏氏问道。 雪花摇了摇头。 “故事毕竟是人家老奶奶告诉你的,这银子……”夏氏为难的说。 老娘哟!您真是太淳朴了。敢情您是想把银子给老奶奶呀! “我一转头,老奶奶就不见了。”看您去哪儿找。 金花眼睛一亮,“说不定那个老奶奶是个老神仙,算出了这个故事能卖钱,故意讲给雪花听的。” 大姐,你真是太上道了! 夏氏露出恍悟的表情,“也对,她爹,要不怎么会一转头就不见了?” 李达思索了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要烧柱香感谢那位老神仙。”夏氏一见李达点头,立刻就要下炕烧香。 “那卖包子的事……”雪花看看李达,又看看夏氏。 夏氏停下下炕的动作,想了想,“她爹,要不……咱试试?” “爹,我算过了,如果卖一百文钱,就可以赚四十文。”雪花再接再厉,把她计算的结果保守地说了出来。其实,真正算起来,应该至少能赚五成。 “真的?”夏氏惊喜地问道。 雪花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我们可以天天吃包子了?”梨花咽了咽口水,她一想起雪花蒸的包子就想流口水。 “太好了,我最爱吃三姐做的包子。”荷花拍着小手欢快的道。 “那,这些野菜真的可以卖钱了?”银花面带惊喜,“这些日子真没白忙。” “说不定这都是老神仙算出来的?”金花一语正中李达和夏氏的心。 “好,就卖包子!”李达终于拍板。 第五十一章:先尝后买 第五十一章:先尝后买  这天,镇上杂货铺旁边一间原本放杂物的木棚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前的竹竿上“李记包子铺”几个虽显生疏但仍工整的大字在一条红布条上迎风飘扬。 天还黑乎乎的时候,木棚子里面就亮起了微光,开始人影晃动。不一会儿,扑鼻的香味就唤醒了半条街的人。 人们迷迷糊糊地循着香味而来,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吓得人们彻底睁开了眼。 “咚咚……”鞭炮过后,鼓声响起,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来到了“李记包子铺”门前。 “好——香——呀!” 唱腔刚落,人群中跳出一个黄衣猴头。猴头凌空翻了几个跟头,吸了吸鼻子,“哪来的香味?” 猴头说着,手搭凉棚四处张望。这时,又有四个红衣少年持棍跃出,“呼呼……,呼呼……”棍法凌厉,舞得人眼花缭乱。舞完,四个少年眨了眨眼睛,望着包子铺大齐声大叫道:“李记包子铺!” 正在这时,扛着大铁耙,背着小媳妇的猪八戒颠颠地跑了过来,“娘子,是李记包子铺传来的香味。” 人群哄然大笑,呼啦一下把包子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热腾腾的包子端了上来,一大笼屉拇指大小的袖珍小包子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小丑装扮的尖嘴班主麻利地跳上桌子,大声唱白道:“李记包子铺今天开业大酬宾,香死个人的大肉包子一文钱一个,,还可以免费品尝,先尝——后买!” “先尝后买?包子还能先尝后买?”杂货铺子的老板大声道。 雪花站在桌子前,甜甜地点了点头,“先尝后买!” “那我可要先尝尝了。”杂货铺老板说着伸出了手。 雪花用干净的竹筷夹了一个袖珍小包子放到了杂货铺老板的手上,杂货铺老板拿着小包子转过身,对着人群晃了晃,在众目睽睽下把包子放到了嘴里。嚼了嚼,然后—— 不动了! “味道怎么样?”人们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杂货铺老板露出痛苦的表情。人们的心里凉了一片,原来香味是骗人的。 “我的舌头找不到了!”杂货铺老板假哭着说道。 人们听了疑惑不解,这和舌头有什么关系? 突然,杂货铺老板大手一挥,大叫道:“香!真是太香了!我一不小心把舌头都吃了!” “轰!”的一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雪花忍禁不住也笑了出来。想不到杂货铺老板这么幽默,这个“托”真没白找。 “来,给我来五个。”杂货铺老板转回身对李达道。 李达仿佛没有听道杂货铺老板的话,只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雪花悄悄捅了捅李达,低声道:“爹,拿包子呀。” “呃?……啊!”李达终于回过神,机械地包了五个大包子递给了杂货铺老板。雪花则痛快地收了五文钱。 第五十二章:我也尝尝 第五十二章:我也尝尝  “我也尝尝。”馒头铺的胖老板娘利用身体的优势挤到前面,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袖珍小包子,放到嘴里,嚼了嚼,咂了咂嘴,“这么精致小巧的东西,哪是咱老百姓吃的,光尝着香了,都没尝出是什么馅的来。还是大包子吃着痛快。来,给我来十个!”说罢,豪爽的挥了挥手。 雪花暗暗给胖老板娘点了个赞,痛快地收了十文钱。 李达迷迷糊糊的包了十个大包子双手递给了胖老板娘,胖老板娘把包子往怀里一抱,对雪花偷偷眨了眨眼,扭头走了。 雪花抿嘴一笑。看来她昨天的功夫真没白费。原来昨天雪花利用送小菜的机会,对所有客户进行了一次包子铺开张的宣传,不但每家多给了半碗小菜,还告诉他们包子可以免费品尝。雪花相信,人们即便不看她的面子,也会看那半碗小菜的面子,即便不看那半碗小菜的面子,也会看“免费”二字的面子。果不其然,昨天得到那半碗免费小菜的人,今天差不多都来了。 “如果我尝了不买怎么办?”开酒馆的张老头吃了一个小包子后,望着雪花笑嘻嘻的道。 “那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雪花笑米米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老头,你有脸没脸,欺负人家小姑娘。”卖菜的李大叔大声道。 “张老头,你要不买快让开,别挡着道。”后面的人说着就开始推张老头。 “别推!谁说我不买呀,这么香的包子不买,还不得馋的我老人家一天吃不下饭去?”张老头说着掏出了四文钱,“给我来四个。” “张老头,是你的酒香呀,还是包子更香?”人群中一个灰衣老者打趣道。 “包子香!”张老头一挥手大声说道,随后又笑嘻嘻的补充,“但——,酒,更香!” “小姑娘,不卖给他包子了,让他回家喝他的酒去吧。” “对!”、“对!”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 “别!别!我老人家不喝酒活不了,今天要吃不上这包子,一样活不了。”张老头说着笑嘻嘻的接过李达递过来的四个大包子,讨好地道:“一样香!一样香!” “小姑娘,你这包子有什么馅的?” 雪花一楞,问话的竟是香满楼的歼商掌柜——王浩天! 她可没请他来捧场。 “这不是香满楼的掌柜吗?” “不会是来咂场子的吧?”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王掌柜,开始窃窃私语。 “今天有马蜂菜肉渣馅、有茄子肉沫馅、有豆角肉丸馅、有荠菜白肉馅。”雪花脆生生的答道。 王掌柜一楞,“这个季节有茄子馅和豆角馅?” 雪花没说话,只眨着纯真的大眼睛笑米米的点了点头。 “那我倒要尝尝了。”王掌柜说着对雪花伸出了手。 “这个是茄子馅的。”雪花用竹筷夹了一个精致的小包子递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欣赏的瞅了瞅玲珑剔透的小包子,片刻后才放到嘴里,嚼了嚼,没说话。雪花仔细观察王掌柜的反应,但,什么反应也没有。 第五十三章:真是来砸场子的? 第五十三章:真是来砸场子的?  雪花一边在心里腹诽“歼商”、“老狐狸”,一边又夹了一个小包子给王掌柜,“这个是豆角馅的。” 王掌柜点了点头,依旧欣赏了片刻,才放到嘴里。 “你这茄子和豆角,可是和普通的茄子、豆角味道不一样呀。”王掌柜吃晚包子慢慢说道。 “我这茄子和豆角是脱去原本的水分后,用肉汤和各种香料煨熟了后做成的馅,比普通的茄子和豆角更香更有嚼劲。”雪花大言不惭的说道。 其实都是金花和银花在菜市场捡的或小或老,被人扔掉不要的菜,晒干了做成的。 王掌柜没有说话,只含笑点了点头。 雪花又分别夹了马蜂菜馅的和荠菜馅的小包子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慢慢地吃完包子,说道:“味道虽好,但这两种毕竟是野菜,吃多了怕对人不好吧?” 难道真是来砸场子的?雪花在心里竖了竖中指。但—— “您错了。”雪花心里大骂,脸上笑靥如花,“马蜂菜具有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的功效,还可以治泄病、肺病、皮肤病等,所以又叫长寿菜,可以延年益寿哟。” “奥?”王掌柜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那荠菜呢?” “荠菜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吃荠菜可以利肝气,能明目。” “哈哈……”王掌柜放声大笑,“味道难得一见,又有这么多好处,这包子要是不买,岂不亏了?好,给我每样来四个!” “哇!连香满楼的掌柜都称赞?!” “这味道肯定绝了……” “这包子我今天一定要尝尝,这可是香满楼的掌柜都称赞的包子呀!” 人群中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场面开始混乱,你推我搡的向前拥挤。 “别挤!别挤!人人都能买上!”不得已,尖嘴班主带领戏班子的人主动承担起了维持秩序的重任。 “对了,小姑娘,你开始说今天是这四种馅,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明天就不一样了?”王掌柜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 到底是大掌柜,就是精明,不漏过对方话中一丝一毫的痕迹。雪花一边在内心称赞一边说道:“对。今天是这四种馅,明天就不一样了。我这总共有二十多种馅,每天不定是什么馅的。” 毕竟是野菜,雪花也怕遇上嘴叼的,每天只吃一种馅,吃多了吃出问题。所以各种馅轮换着,既可以吊人胃口,引人前来,又不会让人吃一种馅吃腻了,还可以防止吃出问题。 王掌柜望着雪花狡黠而又略显得意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好!每天中午不论你做什么馅的,都一样包十个送到香满楼。” 雪花喜出望外。订单!这就是订单呀! 人群沸腾了。 香满楼的掌柜都提前预定包子了,这包子得有多香呀! “给我来八个!” “给我来十个!” …… 这难道就是名人效应?雪花看看王掌柜的背影,又看看涌动的人群,不得不感叹现代社会的某些东西,在古代社会更加适用。 第五十四章:真是个鬼精灵 第五十四章:真是个鬼精灵  李达一早上都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机械地给人递包子,直到雪花大声道:“对不起各位,今天早上包子没有了,大家请中午再来吧。”说着,对没买到包子的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达这才发现,手边一个包子也没有了。于是,也迷迷糊糊的跟着雪花一起鞠躬。 “小姑娘,中午一定要多包点呀!” “可不能让我们再白来了!” “这闻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可不好受呀!” “就是!”、“就是!” …… “一定多包!”雪花说着,连连点头道歉。李达于是也随着雪花道歉。 人群渐渐散去,尖嘴班主走过来对雪花道:“小雪花,恭喜你开张大吉。我们也回去了。” “等等大叔。”雪花连忙叫住了尖嘴班主等人。 “等也没包子了。”赵三笑着抱怨道:“小雪花,我们可是闻了一早上的味,都快馋死了。” “是呀,我的口水就没停过。”小五说着,又吸了一下口水。 “馋得我直翻跟头。”小七也跑过来凑热闹,同时翻了一个跟头。 几个人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去!去!包子卖都不够呢,你们起什么哄?”尖嘴班主呵斥道。 雪花抿着嘴得意一笑,从黄氏手中接过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你们看!”说着,掀开了白布。 一大篮子冒着热气的包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哇!小雪花,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的包子!” “我的!” 戏班子的众人一涌而上,顷刻间每个人手上就都有了包子。 “哇!真香!” “我的是茄子馅的,你的呢?” “啊!小七,你抢我包子!你别跑!……” …… 笑吟吟的看着戏班子的人打打闹闹的走远,雪花这才拉着还没清醒过来的李达进了木棚子。 直到吃上香喷喷的玉米饼子,喝上熬得浓浓的肉汤,李达才回过神来道:“我今天早上不是一直在做梦吧?” 金花看看银花,银花看看雪花,雪花看看包子,包子看看馒头,馒头看看黄氏,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 “爹,您不是做梦,咱们的包子确实都卖完了。”金花温婉的说道。 “姨夫,我的胳膊都累酸了,您怎么会是做梦呢?”包子晃了晃胳膊,撒娇的道。 原来,一早上,包子都在用一把大扇子对着熬着大骨头和各种香料的大锅猛扇。 “是吗?”李达一听立刻道,“包子受累了。那包子有没有吃包子?” “噗嗤!”,众人又都乐了。 “包子吃包子。”雪花说着,对包子做了个鬼脸。 “姨夫!”包子不依的道。 李达这才反应过来,笑呵呵地道“是姨夫说错了。” “雪花,你为什么让包子对着大锅扇风?”银花问道。 众人一听,都望向雪花,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雪花望了望四处透风的木棚子,狡黠的道:“这样,香味才能传得更快更远呀。” “原来是这样。”馒头首先反应过来,对雪花露出佩服的表情。众人也跟着恍然大悟。 “真是个鬼精灵。”黄氏宠爱的看着雪花,向后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 第五十五章:三句话不离儿子 第五十五章:三句话不离儿子  “云儿,你看。”晕黄的油灯下,李达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的布袋递给了夏氏。只有夫妻二人的时候,李达一向称夏氏“云儿”,当然,夏氏也会把“孩子她爹”改成“达哥”。 夏氏疑惑地接过布袋,打开一看,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钱?” “这都是今天卖的。有卖包子的钱,有卖小菜的钱。”李达骄傲地低声说道。 夏氏小心翼翼地把布袋中的钱倒在炕上。 一大堆铜钱晃得夏氏头晕眼花。夫妻二人仔仔细细地开始清数。 良久,夏氏看看李达,李达看看夏氏,“达哥,我不是做梦吧?” 李达笑了。他都做了一天的梦了,但他不可能对夏氏说,反而故作平静地道:“这算什么,明天还会更多。” “还会更多?”夏氏不相信地道。 “嗯。”李达肯定的点了点头,“今天准备少了,早早就收摊了,还有许多没买上的。”因为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午买包子的人更多,所以,不到午时就卖完了。 “阿弥陀佛!”夏氏双手合十,“这一定是老神仙保佑。” 李达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一定是。” 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买包子?就连那个什么楼的大掌柜都跑去买包子,这肯定是老神仙从中点化。 李达和夏氏对雪花杜撰出来的老奶奶充满了感激之情。 “卖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很忙?很累?”夏氏关心地问道。 “累倒不累,就是很忙。多亏了大姐和馒头、包子帮忙了,要不还真忙不过来。” “那岂不是耽误了馒头卖花生米?” 李达点了点头,“大姐还说以后叫馒头早晨和中午都在包子铺帮忙,只用上午的时间给各个铺子送花生米,连带着帮我们送小菜,就不摆摊卖花生米了。” “那怎么行?”夏氏急道,“那岂不是要少卖好多?” 她家小菜摆不摆摊到无所谓,反正卖包子赚得更多,但花生米却是张家唯一的收入。 “我也这样说,但大姐说摆摊本来卖的就不多,白白耽误功夫,还不如在包子铺帮忙。”李达说完,犹豫地看着夏氏道:“要不……,咱给馒头发点工钱?” “也成。可……大姐能要吗?”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心里是同一个想法:大姐肯定不会要。 “大姐对咱家可真是掏心掏肺呀。”夏氏感叹道。 “嗯,咱以后可不能忘了张家这份情。”李达点头。 “要不,……我去?”夏氏试探地道。如果她去,就可以不用馒头帮忙了。 “不行!”李达断然否定,“老大夫不是说了嘛,你的身体一定要静养,不能操心,不能劳累。” “可是……” “没有可是。”李达强硬地打断了夏氏的话。他一想起当初夏氏命悬一线,接生婆让他准备后事的场景他就手脚冰凉。在他看来,夏氏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明知道李达是为她好,夏氏的脸还是忧郁了下来。若不是她的身子不争气,何至于…… “云儿,你别着急。”看到夏氏脸色有些不好,李达连忙安慰,“也就最开始几天比较忙,等孩子们都做顺了手,就好了。况且,慢慢地梨花和荷花就大了,也能帮上忙了。” 夏氏听了李达的话,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眼圈红了,幽幽的道:“等梨花和荷花能帮上忙了,金花和银花也该出嫁了。” 这就是女儿的不好了,大了就都成了人家的人了。要是儿子,一人娶一房媳妇回来,这媳妇再生孩子,孩子再生孩子,这子子孙孙就会越来越多,可女儿,嫁出去一个就少一个了,“唉,要是金花几个是儿子多好,过几年一人娶一房媳妇回来,这帮手岂不是越来越多了。我怎么就生不出儿子呢?”夏氏说着,又开始流眼泪。 这场景要是被雪花看见,雪花肯定会对夏氏挑大拇指。不拘什么事,夏氏准能拐到没儿子上去。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到了夏氏这就是“三句话不离儿子”。 “云儿,别哭。”李达一见夏氏流泪,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要不,……咱给金花招个上门女婿?”李达终于把雪花那次在他心里埋下的种子说了出来。 “上门女婿?”夏氏闻言抬起了头。 “嗯。”李达点了点头,“这样金花的孩子就姓李了,咱也不算绝后,还可以多个帮手。” “可……,上门女婿靠得住吗?”夏氏不期然的就想到了李富。 “这……”李达望着夏氏,从她眼中也想到了自己的爹。 “要不,以后再说吧?”夏氏连忙给李达台阶下。 “对,以后再说。”李达也连忙就着台阶撇开这个话题,指着一堆铜钱道:“我粗略的算了一下,除去本钱,咱今天至少赚了八百文。” “八百文?!”夏氏的心思终于从儿子上转了出来。 李达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十天就是……,一个月就是……”夏氏开始喃喃自语。过了一会儿,眼睛精亮的对李达道:“达哥,咱发财了。” 李达嘿嘿的笑了。 “有了钱咱就可以看更好的大夫,吃更好的药,说不定……”夏氏说着,嫣然一笑。说不定她真的能生儿子了。 得,又拐到儿子上去了! 第五十六章:雄赳赳地去抢菜 第五十六章:雄赳赳地去抢菜  “娘,您去老大家给我拿些小菜来。”李秀莲一进门就气哼哼地对连氏道。 “什么老大?那是你大哥!”李富一瞪眼,呵斥道。 李秀莲一撇嘴,没吱声。 “孩子大老远的回来,你干嘛一见面就训?“连氏不满地以更大的声调回应李富。 李富望着这母女俩,一生气索性拿起旱烟袋走了出去。 连氏狠狠地瞪了李富的背影一眼,转头对李秀莲笑呵呵地道:“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铺子里不忙吗?” “忙什么忙?”李秀莲没好气地道,“原来吃烧饼的都跑去买包子了,铺子里一早上也没几个人吃饭。” “买包子?”连氏疑惑地道。 “娘,您还不知道呀?”李秀莲一见连氏的表情,立刻气愤地道:“老大家在镇上开了家包子铺。” “什么?他哪来的本钱?”连氏开始飚高音。不会是老头子偷偷给的吧?连氏一想到这个可能,脸上立刻阴云密布。 “肯定是卖小菜赚的钱。”李秀莲一句话打消了连氏大半的疑虑。 “卖小菜能赚多少钱?不过是换些粮吃罢了。”连氏不屑地说。她倒是隐隐听说过金花几个丫头这些天,天天去镇上卖自家腌的小咸菜换粮吃。 “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连香满楼都买他家的小菜配菜,您说赚不赚钱?”李秀莲一想的到这儿就生气。想想她在镇上住了好几年了都没进过香满楼的大门,金花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经常去,虽说只是去送小菜。 “什么?香满楼会用他家的东西?”连氏不相信地又拔高了声调。 李秀莲肯定的点了点头,“而且,镇上许多酒馆、饭店,早点铺子都买他家的小菜搭配着卖,为这,挤得我的烧饼铺子都快黄了。” 连氏一听,急了,“你不会也用那小菜搭配着卖吗?” “我开始哪儿知道会这样?”李秀莲也有些后悔,转而又怒气冲天地道:“可恨银花那个死丫头,我今天本想叫住她要点小菜,结果她竟然不给,还说不认识我!” “啪!”地一声,连氏一拍桌子,尖声道:“什么?反了她了!刚穿的不象叫花子,不给你丢人了,竟敢说不认识你?!” “哼!谁说不是呢。”李秀莲冷哼道。她才不承认是她先不认金花姐妹的。 “我找老大家的去!她教的好女儿!”连氏气哼哼地站起来就向外走。 “娘,别忘了要小菜。”李秀莲忙道。 “那,……叫你二哥推着车一起去。”连氏想了想说道。女儿要小菜是要去卖的,拿的少了可不行。 “好!”李秀莲马上赞同。她把老大家的小菜都弄来,看他家以后拿什么卖?看镇上的铺子拿什么和她抢生意?到时候,她家的烧饼铺子就是唯一一家有小菜的了。李秀莲想到这儿,仿佛看到了烧饼铺子门前人山人海的场景,喜滋滋的道:“娘,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要去看着,可不能给老大家剩下一星半点的。 于是,连氏打头,李贵推着木轮车殿后,李秀莲拿着一捆麻绳居中,母子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李达家杀去。 第五十七章:土匪来了(感谢倾倾,加更) 第五十七章:土匪来了(感谢倾倾,加更)  一进门,连氏理也没理迎出来小心赔笑的夏氏,直奔窗台下的几个大陶罐而去。 “老二,搬车上去。”连氏指着陶罐説。 李贵二话不说,放下车就开始搬,李秀莲拿着麻绳帮着捆。 “这……,这……”夏氏急的头冒汗,可不敢拦着。那罐子里可是雪花弄的那个什么酸菜,还没吃过呢。 本来看见连氏来了,吓得躲在屋里没敢出来的梨花和荷花,见连氏等人一进门就搬她家东西,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搬我家的东西?”梨花紧握着小拳头,鼓足勇气,涨红了小脸大声道。 “就是,这是姐姐们用来换粮吃的。”荷花也站在旁边红着小脸大声附和。而且,娘的药也要用这些小菜换钱去买,娘的身体好了,她们就可以有小地弟了,娘就不会偷偷哭了。 连氏一把推开梨花和荷花,“一边去!” 梨花和荷花一趔趄,差点没趴地上。 夏氏连忙心疼的搂过两个女儿,但却不敢说什么。 梨花见李贵又把一个大陶罐搬上了车去,李秀莲着急马慌的跟着往车上捆,立刻急得眼泪在眼圈中直转,“你们……,你们是强盗!”梨花小小年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情形,只记得雪花讲的故事里,抢别人东西的人就叫强盗。 “对,你们是强盗,是土匪!你们就是三姐说的故事里抢人粮食的强盗、土匪!”荷花嫩生嫩气的跟着解释。 连氏一听,伸手就要打梨花和荷花。夏氏连忙迎上去,“娘,您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 梨花和荷花一见,立刻围着院子开跑,边跑边大喊,“土匪来了!抢菜的土匪来了!” 本来梨花和荷花两个乖宝宝是没胆子和连氏叫板的,但牵涉到夏氏的药钱,两个孩子还是罕见的爆发出了反抗心。 李秀莲一听,放下麻绳就开始追着两个孩子满院跑,“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她小姑姑,你别生气……”夏氏一见,忙跟在李秀莲后面赔不是。 连氏一把扯过夏氏,指着夏氏的鼻子骂道:“你个天杀的贼婆娘,你教的好女儿!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连自己的奶奶姑姑都不认!这样的丫头片子就该打死完事,免得被人说没家教,丢了老李家的脸!” “孩子们……不是这样的。”夏氏在连氏的怒瞪下声音越来越低,虽然哆哆嗦嗦的,但还是勇敢地把话说完了。 “怎么?分出来几年,翅膀硬了?会顶嘴了?”连氏的声调立刻高了八度。想当初,夏氏在她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不是的,娘。”夏氏立刻低下头,恢复了小媳妇的受气相。 “哼!”连氏不屑地哼了一声。谅她也不敢。 “娘,人家可不就是翅膀硬了!”李秀莲见梨花和荷花跑到院子外面去了,没再继续追,开始给连氏扇风点火,“人家现在可是包子铺的老板娘了,哪儿还认得您是谁?人家现在天天吃包子,您可闻见包子味了?” “不是的,我没有……”夏氏连连摆手,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第五十八章:大家都来评评理 第五十八章:大家都来评评理  “她小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她姨家虽说是开了个包子铺,可这天天吃的都是自家带去的饼子窝头,一个包子也舍不得吃。她姨和孩子在家也是天天野菜粥、窝头就咸菜的吃,哪吃过什么包子?”听到动静的黄氏走进来,正好接过李秀莲的话。当然,黄氏的身后还跟这刚刚跑出去的梨花和荷花,还有正摆出一副保护者姿态的包子。 “她姨?”林秀莲还不知道黄氏和夏氏结拜的事。 连氏鄙夷的撇了一下嘴,这么大年纪了还拜什么干姐妹? “我和金花娘拜了干姐妹。”黄氏朗声说道:“所以,谁要是欺负我妹子,我可不依。” “怪不得,原来有靠山了。”李秀莲闻言,立刻摆开了战斗的架势。自从夏氏嫁入李家,虽然是当嫂子的,可在她面前一直没敢大声说过话,一向是任她们母女搓圆搓扁的。现在却来了个黄氏,纯粹是想挑战她的权威。 “什么靠山不靠山的,靠山不敢当,但若是有人欺负我妹子,我却是可以找人说道说道,评评理的。”黄氏说着,站到了还没被搬上车的几个罐子前。 “那就叫人评评理,有没有做小姑的要哥哥家点小菜吃却不给的?”李秀莲理直气壮,毫不退让。 “那也要看看那个小姑配不配吃,够不够格?”黄氏冷哼。她可没忘了当初在镇上,李秀莲装作不认识李达和金花姐妹的事,“这小姑姑要是先不认哥哥、侄女,人家凭什么给她小菜吃?她谁呀她?” “你!……”李秀莲顿时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连氏一看李秀莲败下阵来,急了,“那当娘的能不能吃儿子家的小菜?老二,搬!”她说自己吃,然后再给闺女也是一样的。 “婶子,这当娘的当然能随便吃儿子家的小菜。”黄氏虽然这样说着,却站在罐子前没动。李贵不好去拉黄氏,只好在一旁对连氏使眼色。连氏一见,就要去拉黄氏。 这时候,听到院中的吵闹,已经有人在门口张望了。 黄氏一见,连忙对着门外大声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有没有当娘的吃儿子家的小菜,却要把儿子家换粮救命的小菜搬空了的道理?” 黄氏嗓门本来就大,她这一嗓子,门外立刻涌进了一群人。 “金花奶,金花家这个小菜确实是几个孩子辛苦弄了换粮吃的。”打头进来的王婆子早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所以一进门就对连氏说道。 “是呀,金花家那点地出产的粮哪够吃饭呀,多亏了几个孩子卖这小菜换点粮吃了。” “就是,前些天几个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的,幸亏有了这个小菜换了点粮,几个孩子面色看起来好多了。” 人们还没忘记前些天几个孩子饿得当街大哭的场面,一时间议论纷纷。 “当然好了,人家现在天天吃肉包子,面色能不好吗?”李秀莲一见风向都转向夏氏,连忙高声说道。 肉包子?众人一楞。 第五十九章:叫我变小狗(二更,求收藏) 第五十九章:叫我变小狗(二更,求收藏)  “这……,不可能吧?”王婆子疑惑地道。她家就住隔壁,夏氏家吃肉包子,她不可能闻不见味。 “怎么不可能?人家那肉包子都吃到镇上去了。”李秀莲气哼哼地道。 众人闻言,更加疑惑。 “是这样的,金花家从我这拿了点本钱,在镇上开了家包子铺。”黄氏一见,连忙指着夏氏开始解释。当然,这解释的内容,是雪花未雨绸缪,事先编好的了,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借题发挥。果不其然,用上了,“大家都知道我这个妹子离不了药,光靠那点小菜也就换点粮吃,药钱却没有。我琢磨着这样下去也不行,就和我妹子商量着,我出钱,让妹夫带着几个孩子在镇上卖包子,挣点辛苦钱,给妹子买药吃。” 原来是这样。众人都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夏氏的身体离不了药,是人人都知道的。 “你这个干姐姐当的是没得挑了。”一个大娘指着黄氏赞道。 “是呀,比亲姐姐也不差了。”几个婆子一起附和。 “没办法,我这个妹子娘家离得远,自己又是个老实的,上面又没个亲的……”黄氏故意没说完,只斜了连氏一眼,意思不言而喻,“我这个当姐姐的少不得要多费心了。” 连氏的脸立刻暗沉暗沉的。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呀。”周氏连忙打圆场。她一向和连氏走的近,见风向不利连氏,忙道:“不就是当娘的想吃儿子家点小菜嘛,拿走就是了。”说着,忙对连氏和李贵使眼色,意思是:推着车走吧。 连氏瞅了瞅车上的两个大罐子,又看了看窗台下的另外几个罐子,心有不甘地道:“这点哪儿够吃?还得再多拿点。” “还不够吃?这两大罐子得有小一百斤了,我看够您吃一年的了。这是咸菜,不是青菜!”黄氏一听,立刻来了气。她本来看着那两大罐子就肉疼了,可连氏竟然还不知足。 众人也多对连氏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来,纷纷附和黄氏。 李秀莲一见连氏败了,高声道:“那做小姑的拿哥哥嫂子家点小菜吃总不为过吧?”说着,就要亲自去搬黄氏身后的罐子。 “小姑?哪儿来的小姑?”黄氏冷哼道。一闪身,拦住了李秀莲。 “你?”李秀莲怒瞪黄氏,却也无可奈何,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夏氏,“有了干姐姐,就不认妹子了?” “我没有……”夏氏立刻涨红了脸。 “是你先不认姨夫和姐姐妹妹的。”包子脆生生的指着李秀莲道。 “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不要瞎说!”李秀莲呵斥道。她还真没注意过包子。 “我才没有瞎说!”包子大声道,“上次在镇上,姨夫和你打招呼,你故意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可能是真没看见。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周氏一见李秀莲面色不好,立刻明白了几分,连忙打圆场。 “我才没乱说!她还嘲笑大姐、二姐是叫花子,说不认识她们。”包子一见一个两个的都说她乱说,立刻涨红了脸,“我要是乱说,叫我变小狗!” 第六十章:混战一触即发 第六十章:混战一触即发  包子一席话,瞬时引出了人们对李秀莲的不满表情。即便她和李达不是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也毕竟是金花姐妹的亲姑姑,怎么能这样? “呜呜……”夏氏一听女儿们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如刀绞,哭了起来。 “娘”、“娘”梨花和荷花一见夏氏哭了,一左一右抱住夏氏的大腿,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秀莲恼羞成怒,对着包子就伸出了手,“我叫你乱说!” 她一生气,就忘了包子不是金花姐妹。以前她背地里对金花姐妹可是说打就打的。然而她的手刚挥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黄氏握着李秀莲的手腕,冷冷地道:“我的闺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说着,使劲一甩手。 李秀莲一个踉跄,差点没坐地上。 连氏一看,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往黄氏身上撞。 黄氏也不甘示弱,甩甩手腕子准备应战。 周氏、王婆子等人一见,纷纷上前劝阻,并准备关键时刻拉拉偏手,帮帮自己关系近的一方。 一时间,有伸手的,有动嘴的,再加上夏氏母女的哭声,人群乱成了一片,混战一触即发。 “住手!”张连生一声怒喝,乱哄哄的人群立刻静了下来。 “我的老婆孩子,没的在家门口被人欺负。包子,去把你伯婶、嫂嫂们都叫来。”张连生扫视了一圈众人,沉着脸道。 “哎!”包子兴奋地答应着,转身就往外跑。 连氏一听,立刻蔫了,心里开始打鼓。张家可是大户,张连生堂兄弟一大堆,黄氏那些妯娌、侄媳妇的可没一个好惹的。 “这哪儿至于呀。这都乡里乡亲的,多大点事呀,不过是点误会罢了。”周氏一见连氏要吃亏,连忙道,“好嫂子,你卖我个面子,这车上的小菜你和她小姑姑先将就着吃,吃完了再说。”说着,就去推连氏,边推边对连氏使眼色,意思是:快走,好汉不吃眼前亏。 连氏一想也对,她过几天捡个黄氏不在的时候再来,到时把所有的小菜都拉走,谅夏氏也不敢拦着。想到这儿,对李贵和李秀莲一使眼色,就着周氏的手就向外走。 一场混战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人群渐渐散去,夏氏抹了抹眼泪,对黄氏道:“大姐,今天多亏了你,要不……”夏氏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黄氏看了看夏氏,给梨花和荷花擦了擦眼泪,无奈地道:“别说见外的话了。”她有些怒夏氏不争气。但仔细又一想,夏氏做儿媳妇的还真没法和连氏大小声,否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能压死她,何况夏氏还没个儿子撑腰。 “我如果没记错,那两个陶罐里腌的不是小菜,是雪花新鼓捣的那个什么酸白菜吧?”黄氏问道。 “嗯。”夏氏点了点头,“还没吃过呢,也不知道腌的怎么样了?” “太好了!只要不是小菜就行。”黄氏拍手道,“金花奶要小菜肯定是给金花小姑拿去卖,这样看她卖什么!” “恐怕不行。”张连生吸了一口旱烟,道:“金花小姑发现不是小菜,肯定还会再来。” 黄氏和夏氏对视一眼,都想到了李秀莲打开罐子后怒气冲天的表情。 第六十一章:把钱贡起来 第六十一章:把钱贡起来  “那怎么办?”夏氏焦急地道。连氏和李秀莲再来了,她可不敢拦着,而且,一想道连氏和李秀莲可能会有的表情,她就打哆嗦。 “要不……”黄氏沉吟道:“把小菜都搬到我们家去,谅她也不敢去我们家搬。” 夏氏眼睛一亮,感激的看了黄氏一眼,连连点头。 几人说干就干,反正两家就隔着一道矮墙头。大门一关,墙下放个板凳,黄氏和夏氏在墙这边递,张连生在墙那边接,很快就把李家的坛坛罐罐搬了个空。然后又把黄氏家的空坛子、空罐子搬了些来放在刚刚连氏她们看到过的地方,反正坛子、罐子都差不多的样,也没人能认出被换过了。就是那两个大陶罐费了点劲,好在黄氏长得人高马大,又有把子力气,和夏氏合力,总算运了过去。 几人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门就“哐!”的一声被踹开了。 连氏带着李贵和李秀莲又杀了回来。 “天杀的臭婆娘,欺负我老婆子不认识什么是腌菜?竟拿烂白菜哄骗我!”连氏说着,拿着手里的一颗酸白菜就向夏氏扔来。 夏氏吓得惊叫一声,一闭眼,却没敢动。黄氏连忙推了夏氏一把,酸白菜贴着夏氏飞过去,“啪!”的一声打到了夏氏身后的屋门上。 屋门“咯吱”几声,摇晃了几下,哐!半扇破旧的门板脱离门框,躺到了地上。 夏氏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门板破旧了,平时也摇摇晃晃的,但连氏一颗酸白菜就能打落,可见连氏使了多大的劲。 “婶子,你这是干什么?”黄氏连忙挡到了夏氏面前。 “我干什么?我和她要点小菜吃,她却拿烂白菜骗我!”连氏指着夏氏怒声道。不过她还是有点怵黄氏的,见打不到夏氏,转而对李贵说:“老二,把罐子搬下来,让她自己看看!” 李贵答应一声,搬下罐子放到了夏氏和黄氏面前。 黄氏和夏氏一看,也楞住了。 里面的白菜烂哄哄的,离老远就酸气冲天。二人对视一眼:真腌坏了。 “这……”夏氏结结巴巴地道:“我也不知道……坏了。” 连氏冷哼一声,她知道夏氏不敢骗她,她不过是看夏氏不顺眼罢了。连氏哼完,又撇了黄氏一眼,黄氏装作没看见。 “老二、秀莲,看看哪罐没坏,搬走!”连氏一见黄氏都没话说了,彻底的挺直了腰板。 可惜,李贵和李秀莲翻了个遍,除了空坛子、空罐子,只找到了小半坛腌黄瓜。这还是夏氏怕连氏什么也拿不走会没完没了,故意留下的。 连氏从坛子里捏出一根小黄瓜,尝了尝,点了点头,没坏。但,太少了,将将一碗,哪儿够闺女卖的? “你不会都藏起来了吧?”连氏怀疑道瞅着夏氏。 “没……”夏氏心一慌,涨红了脸,“没有。”声音几不可闻。 黄氏一见,忙道:“我家也腌了,要不,我去给您端点来?”她断定连氏不会要她家的东西,但还是补充道:“不过,可是要用钱买的。” 果然,连氏冷哼一声,扭头对李贵和李秀莲道:“我们走。” “娘。”李秀莲连忙喊住连氏,犹豫地道:“要不……”说着,用眼角扫了黄氏一眼。 连氏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想法。李秀莲是想买点小菜。 想到女儿的烧饼铺子,连氏虽不甘愿,仍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对黄氏道:她姨,要不你便宜着给点?咱这可是正经的亲戚,可不能和外人一个价。“想到钱,连氏脸上终于堆出了讨好的笑。 黄氏瞅了夏氏一眼,强忍着内心的大笑,挑眉道:“那当然,卖给亲家奶奶当然不能和外人一个价。”说完,转头对张连生道:“她爹,给亲家奶奶拿点最好的来。” 连氏一听,笑容真实多了。上前亲热地拉起黄氏的手,“她姨,这怎么好意思?” “亲家奶奶,应该的。”黄氏也笑容满面。 “她姨,真是多谢了。” “亲家奶奶,这没什么。” …… “娘,您和那个老婆子笑得都好假。”望着连氏三人远去的背影,在外跑了一圈又回来的包子做了一个呕吐状。 “别瞎说。”黄氏说着,轻轻拍了包子一下,随即自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氏望着手中的三十文钱,做梦似的道:“大姐,这真是她小姑姑的钱?”她这辈子就从没奢望过能从一直骑在她头上的小姑子手里赚来钱,但现在却真的赚来了,虽然是借黄氏的手。钱不多,但意义不同。 “确实是李秀莲从怀里掏出来的。”黄氏理解的拍了拍夏氏的手。 夏氏喃喃的道:“我是不是得把这钱贡起来?” 第六十二章:原来是他 第六十二章:原来是他  望着两大罐失而复得的酸白菜,雪花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唉,那么好的白菜,结果都腌坏了。”夏氏心疼地道。 “娘,没坏。”雪花喜滋滋地道,“酸白菜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那怎么吃?”夏氏惊讶地问。金花姐妹,包括正在修门的李达也都疑惑的看向雪花。 “可以做酸菜包子、酸菜鱼、酸菜白肉……”雪花扳着手指,如数家珍。 “雪花,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达一句话,如当头一棒,把雪花从云端打到了地面。她一得意,就忘了自己只是个孩子了。 “是……是老奶奶告诉我的。”雪花灵机一动,大声道。 “原来是老神仙说的。”夏氏松了一口气。看来雪花说的是真的,这酸菜就是这样的。 李达等人也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雪花暗吁了一口气。别人穿越都是又失忆又托梦的,她倒好,一个老大夫,一个老奶奶,就都解决了。不过,明天她要亲自跑一趟香满楼了。 第二天中午,雪花提着一篮子包子,抱着两颗酸白菜来到了香满楼。 “雪花,你可来了,掌柜的正等着你的包子呢。”酒楼的伙计一见雪花,立刻迎了上来,“掌柜的说了,不拘谁送包子来,都叫她亲自送到天字一号房。”说着,就急急地把雪花往楼上引。 “虎子哥哥,为什么?”雪花疑惑地问道。以前可都是直接送到厨房的。 “楼上来了贵人。”虎子小声的道,“掌柜的可能是叫你介绍一下包子有什么馅的。‘ 奥,原来是这样。雪花点了点头。 虎子带着雪花来到楼上一雅间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王掌柜的声音传了出来。 虎子推开红漆雕花木门,雪花一抬头,正对上一个稚气中带有威严的小脸。 原来是他! 雪花面前坐着的正是那天在戏园子里遇到的那位小爷。雪花即便记不住他的相貌,也忘不了他的排场。四个黑衣小厮,两个背剑大汉,一个太阳穴鼓的老高的中年文士。七个人团团把身穿鹅黄剑袖绸衫,头戴白玉冠的古板小爷围在了中间。 “爷,这就是李记包子铺的小姑娘。”王掌柜躬身对黄衣小爷说道。 黄衣小爷没说话,只目光凌厉的望着雪花,良久,点了点头。 “小姑娘,把包子拿上来,说说有什么馅的?”王掌柜说着,指了指桌上的几个空盘子。 雪花连忙拿了一双干净的竹筷,从篮子中把包子一一夹到盘子上。 “这一盘是酸菜馅的。”雪花指着最左边的一盘精致的小包子说道。应王掌柜的要求,雪花给香满楼送的都是饺子大小的小包子。 “酸菜肉丝馅?”王掌柜疑惑地道。酸菜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雪花点了点头,“酸菜酸香味醇,清淡爽口,既开胃又可促进消化,增强食欲。” 王掌柜没说话,只恭敬地看向黄衣小爷。 黄衣小爷也没说话,只挑了挑眉,他身后的一个黑衣小厮立刻拿起一副银筷,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到了他面前。 不会用人喂吧?雪花偷偷撇了撇嘴,暗暗腹诽。 似有所感,黄衣小爷“嗖!”地一个眼刀飞了过来。雪花一机灵,连忙低头站好。 黄衣小爷慢慢地夹起包子,瞅了瞅,又慢慢地咬了一口,一皱眉,雪花的心提了起来。但,慢慢地,他又咬了一口,然后—— 包子,吃完了。 雪花的心,放下了。 王掌柜对雪花一使眼色,雪花立刻指着下一盘包子道:“这盘是婆婆丁馅的。婆婆丁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功效,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慢慢地,黄衣小爷又吃了一个包子。 “这一盘是素包。” “素的?”王掌柜一挑眉,转而看向黄衣小爷。具他所知,爷一向是不吃素馅的。 黄衣小爷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王掌柜开了眼:爷竟然吃了一个素包。 “这里面都有什么?”破天荒的,黄衣小爷出了声。 雪花狡黠一笑,“爷,这里面主要是白菜和豆腐,至于其它的,就是我家包子铺的不传之密了。” 黄衣小爷一瞪眼,但也没再说什么,目光转向了下一盘。 “这一盘是萝卜干馅的。” 这次,没用雪花多费口舌,黄衣小爷就吃了一个包子,然后—— “嗝!” 鸦雀无声的屋子中,这个饱嗝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第六十三章:上赶着白送 第六十三章:上赶着白送  雪花低下头,强忍着笑,拿眼角偷偷扫向黄衣小爷,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位爷虽然面无表情,但耳朵却红了。 “别忘了,今天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黄衣小爷说完,起身就走。 一屋子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净,包括恭敬送客的王掌柜。 雪花望着满满一大桌子美味佳肴,流了流口水,暗叹一声:浪费。也跟着下楼去了。没办法,她还要找王掌柜推销酸菜。 直到王掌柜把那位爷恭恭敬敬地送出去老远,雪花才找到机会顺利的把酸菜鱼、酸菜白肉的做法免费推销出去,并外带留下两颗酸白菜,然后垂头丧气地回了包子铺。 人家都是卖做菜方子赚钱,她倒好,上赶着白送。没办法,为了将来能大量卖酸菜,只能先利用香满楼打广告了。 然后,雪花又想起了黄衣小爷临走前是那句话。一想到这儿,她就更丧气了。 她本想忘记一月之约,让尖嘴班主一人去搞定,她只等着收赏钱。结果,黄衣小爷一句话,她就必须得跟戏班子跑一趟。 大户人家的别院,她一点也不想去见识,再美能美过现代的苏州园林、西湖风光吗?再豪华能奢侈过现代的古堡、别墅吗? 但是—— 没有但是,人家一句话,她就得乖乖去。 万恶的封建特权社会呀!雪花仰天咆哮。 秋水别院在镇子的东头,朱漆的大门,烫金的门扁,门前干干净净,但也冷冷清清。当然,这冷清中配上绿瓦白墙,别有一股清幽。 看门的小厮把众人迎入院中,在一个绿衣少女的带领下,走过青石铺成的小路,穿过雕花的抄手游廊,眼前豁然一亮—— 一大片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 据雪花所知,大户人家园中的湖泊中,几座凉亭、几株碧荷是必不可少的。但此处的湖上却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一望到边,只在岸边有几丛芦苇飘荡,苇絮翻飞中使人不期然的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名句。 初冬的暖阳洒入湖中,几尾红鲤越出水面,追逐潾潾的波光。 雪花咽了咽口水,她好久没吃鱼了。 这时,芦苇后面,树木掩映间,悄然驶出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雕花的红漆小窗半开,白纱飞舞,暗香盈袖间有叮咚的乐声传出。 雪花不由赞叹:好一幅古朴的画卷。 画舫在岸边停住,从上面跳下一白须老者。岁月的年轮在老者脸上刻画出慈祥的皱纹。老者呵呵一笑,对尖嘴班主点了点头,转而对雪花道:“你就是那个小姑娘?” “您是管家爷爷吧?您叫我雪花就行了。”雪花嫩声说道,露出璀璨一脸笑。 老者呵呵笑着点了点头,对丫鬟打扮的尖嘴班主道:“开戏吧。” 尖嘴班主一躬身,向戏台小跑而去。 戏台临湖而立,人坐在画舫上,正好可以细细看戏。 老者对雪花一招手,雪花就随老者坐到了戏台前的一张桌子前。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茶水糕点。 雪花吞了吞口水。她在包子铺忙了一早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尖嘴班主叫了来,这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者发现了雪花的动作,呵呵一笑把糕点推到雪花面前,“吃吧。” 雪花登时红了脸,但仍大大方方地拿起一块桃酥小口吃了起来。旁边的绿衣少女一见,忙斟了一杯茶水放到雪花面前,雪花甜甜地道:“谢谢姐姐。” 绿衣少女微笑着一摇头,转身向画舫走去。 第六十四章:被馅饼砸中了 第六十四章:被馅饼砸中了  随着戏的开锣,老者把精力都放到了戏台上,雪花则自在的边吃糕点边喝茶水。 “梅香,帮帮忙。”薛良装扮的武丑赵三,一个跟头翻到梅香装扮的尖嘴班主面前,把一把铜钱偷偷塞到梅香手中。 梅香得意地一眨眼,转身拿起一枚铜钱咬了咬,喃喃道:“一股猪油味,这肯定是从卖猪肉的那得来的。” 然后又拿起一枚咬了咬,“呸!呸!这肯定是刷马桶的,一股大粪味!” “噗嗤!”一声,画舫中传出一声清脆稚嫩的笑声。 于是,不时的雪花就会从画舫中听到“咯咯……”的笑声,间或伴有清朗的童音。 老管家则完全沉浸到了戏曲中,或抚须大笑,或打着拍子轻哼。 最后,戏台上轻轻飘飘走来一手捧巨大寿桃的仙姑,得到团圆的众人忙上前把仙姑团团围住,问仙姑何去何从。 仙姑朗声道:“听闻京城有一老封君过寿,本仙姑奉菩萨之命前去祝贺。” 霎时,鼓乐齐鸣,烟霞笼罩间两条巨大红幅从戏台顶部飘然而下。 左边:福如东海。右边:寿比南山。 众人围着仙姑,齐声对戏台下方恭贺:“祝老封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老管家猛地站起来,抚掌大笑。 雪花彻底松了一口气,《还珠格格》真没白看。 老管家进了画舫,须臾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绿衣少女,绿衣少女手上托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银子、银子……”雪花心里暗暗叫着,同时批评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小财迷? 果然,老管家笑呵呵的揭开红布,露出了下面十个银光闪闪的大元宝。 “这五十两给你。”老管家说着拿起五个元宝递给了尖嘴班主,“回去置些新的行头,择日上京,去定国侯府候着。下月二十六是府里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到时唱的好还会重重有赏。” 尖嘴班主喜出望外,哆哆嗦嗦地接过银子,小心地揣到怀里,对着老管家长揖到地。 “这些是给你的。”老管家看了看雪花干瘦的小手,索性拿红布把另外五个大元宝包了起来,一起给了雪花。 雪花捧着元宝,忽然有了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而且是好大的一馅饼,砸得她头晕眼花、头重脚轻。 且不说李达和夏氏见到元宝的感觉,就连雪花都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庸俗,一边沾沾自喜。更让她欣喜的是酸菜鱼在香满楼一炮打响,让她从歼商掌柜那里拿到了一大张独家定单,完全把白送方子的钱赚了回来。因为这里的人吃鱼不知道去腥味的方法,所以不喜吃鱼,鱼的价格就相应的很便宜,而酸菜鱼的价格可不便宜,所以歼商掌柜这次很大方的给了雪花一个很不错的酸菜价格。 雪花一边想着那五个银光闪闪的大元宝,一边想着从歼商掌柜那得来的大笔订单,很欠扁的想,天上若是掉馅饼,真是挡也挡不住。 第六十五章:和袭人的排场差远了 第六十五章:和袭人的排场差远了  这天中午,一辆华丽的马车来到了小河村,吸引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围观。须臾,村里就如火如荼的传开了—— 柳枝回来了! 雪花因为有些风寒,没去包子铺帮忙,被包子拉着有幸观看了这一盛况。 低矮的土坯门楼,破旧的木门,三间茅草房。 这柳枝家比她家也强不到哪儿去嘛! 雪花立刻就想起了柳枝娘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我们家可没有葫芦,都是些细瓷的瓶子罐子什么的。 哪儿呢?雪花四处扫扫,除了土陶罐,什么也没发现。 随着人群,包子拉着雪花东挤西挤地就到了前面。 这时,雪花眼前一亮,一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赫然跃入雪花的眼帘。 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上身穿粉地黄花细绸布对襟小袄,下身一袭落地翠绿色绸布百褶裙,裙边绣着银黄色小花,脚登一双粉面绣牡丹的软底布鞋。头上金光闪闪,腕上叮当做响。本是清纯的年纪,却因头上的繁复和眉梢的风情增添了一丝市侩和庸俗。 少女身后跟着一个怀抱绒毯的小丫头,旁边走着一个身穿咖色细布棉衣的婆子。 婆子先是皱着眉把柳枝家炕上铺着的破旧单子用手里的帕子掸了掸,又命小丫头在上面铺好毯子,这才扶着少女坐了上去。 雪花不由地就想起了《红楼梦》里袭人回家探亲的排场,不过,这好像和那差远了。 “闺女。”柳枝娘懦懦地道。 一向跋扈的神色消失无踪。 柳枝爹则微躬着身,站在柳枝娘旁边,连口都不敢开。 “什么闺女?要叫柳姑娘!”婆子呵斥道。 “啊?……哦,柳姑娘。”柳枝娘慌忙改口。 柳枝爹擦了擦额头的汗。 柳枝没理会她爹娘,只是用眼向四周扫了一下。 雪花没略过柳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那丝嫌弃。 这时,从门口挤进来几个小子。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四、五岁。几个小子在柳枝面前一字排开,有叫妹妹的,有叫姐姐的。 当然,又被婆子呵斥了一顿。 柳枝瞅了瞅自己的几个兄弟,又看了看唯唯诺诺站在一边的爹娘,从头上拔下一根闪着金光的簪子放到桌上,“这个给您二老添置件衣裳。”说完,又从腕上褪下一个镯子,“这个,给哥哥弟弟们扯几尺布。” 说完,抬腿,下炕—— 呼啦啦,人群向外涌去。 马车如一阵风吹进了小河村,又如一阵风刮出了小河村。留给小河村的那阵风,却经久不息。 这不,吃过午饭,王婆子就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兴冲冲地来到了雪花家,不久,黄氏也加了进来。 雪花躺在炕上,蒙头装睡,顺便听八卦。 “不是我说你,金花娘,当初你就该让金花去。”王婆子在头上抿了抿针,面带不满地说道。 夏氏低头做着荷花的棉衣,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第六十六章:怎么可能给人家做小? 第六十六章:怎么可能给人家做小?  王婆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当初介绍柳枝去县里大户人家做丫鬟的是李秀莲的婆婆,而原本介绍的是金花。 李秀莲的婆婆是镇上的人牙子,专门给镇上或是县里的大户人家买卖一些穷苦人家的儿女。 当然,不是官牙。 本来,李秀莲找到李达和夏氏,想让金花去,并拿出了五两银子。 李秀莲还怕李达和夏氏不放心,把那户人家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说房子如何如何气派,园子如何如何大,奶奶姑娘们如何如何和善。但任她说得天花乱坠,李达和夏氏就是不吭声。 最后,李秀莲气急败坏地拿出一张卖身契,说只要李达在上面按个手印,她就去找她婆婆说,再多要五两。其实,本来就是十两,被她暗自扣下了五两。 李达和夏氏对望一眼,还是没吱声。 金花看了看家徒四壁的破烂屋子,年幼瘦弱的妹妹们,又看了看夏氏病态的脸色,呜呜哭着说道:“爹,您就按了吧。” 她是长姐,十两银子对这个家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有了它,妹妹们可以吃得饱一些,娘可以多抓几副药,爹也可以少受点累。虽然卖了身,就一辈子是奴才了,但为了这个家,她愿意。 李达的手,抬起,放下……,放下,抬起,反反复复,怎么也按不下去。 虽然几个孩子都是女儿,但哪一个都是他心头的宝,他哪儿舍得卖? 这时,夏氏一把搂过金花,生平第一次哭着大声对李秀莲道:“我再穷也不卖女儿。” 一家人登时哭做一团。 李秀莲气的拍着桌子大骂,“你就是穷命!一家子穷命鬼!以后要饭别说认识我!” 于是,柳枝就代替金花进了那户人家。 李秀莲也真的不再认李达一家。当然,这是李达家穷的时候。 * 黄氏听了王婆子的话,边帮夏氏絮棉花边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穿的再好,戴的再亮眼,那也是奴才。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主人家的一条狗。可咱就是吃糠咽菜,那也是人。” 王婆子一听,立刻表示出了不苟同的意思,“可要是做得好,听说奴才也能变成主子。就象柳枝,穿金戴银,出门还有丫头婆子伺候着,哪里还有一丝奴才气?” “没有奴才气又怎样?爹娘站着她坐着,进门连声爹娘都没叫?!哼!这样的闺女……” 黄氏没再说下去,不屑的神情显露无疑。 “这倒也是。” 王婆子终于同意了黄氏的看法。 随后,王婆子又疑惑地说道:“你们说柳枝在那府里是个什么身份?她是卖身进去的,要说给人做了小吧,那也是姨娘,怎么能叫姑娘?要说仍是丫头吧,她又有人伺候着?” “大户人家的那些事,咱们哪儿知道?”黄氏说着开始穿针引线。 “柳枝今年才多大,怎么可能给人家做小?”夏氏随意的道。 “怎么不可能?” 王婆子立刻来了精神,神秘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柳枝走路一看就是破了身的了。” 第六十七章:女人的八卦 第六十七章:女人的八卦  听了王婆子的话,夏氏惊呼一声,一不小心,针扎到了手上。 黄氏也停下针,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你一说,好像真是这样。” “错不了!”王婆子放下鞋底,拍着巴掌道:“这女人破没破身,看走路就能看出来。姑娘家走路大腿根处都是向里夹着的,这破了身的,那胯骨就宽了,走路有点向外撇。” “可柳枝才十二岁。”夏氏纠结着柳枝的年龄。 “十二岁怎么了?听说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专门爱糟蹋未成年的幼女。”王婆子重又拿起鞋底,纳了一针,停下,继续道:“镇上的钱府你们知道吧?听说那个钱员外就爱折腾一些幼女,这些年从那府里抬出去的不下于这个数。” 王婆子说着,伸出手掌翻了翻。 “啊?就没人管吗?”夏氏惊呼。 “管?谁管?”黄氏冷哼一声,“都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被爹娘卖进去做丫头的。卖身契一签,那命就是主人家的了,死了还不是白死?” 幸好,幸好,当初没把金花卖了。 夏氏后怕的拍了拍心口。 “不过,做丫头做到柳枝这份上,也是本事了。”王婆子放下鞋底,眼前飞舞着那金镯子、金簪子散发出的金光。 “什么本事?连声爹娘都没叫。”这点始终是黄氏最在意的。 “你在乎这个,可人家柳枝娘不在乎。”王婆子在鬓角抿了一下针,又开始纳鞋底。 “这倒是,听说柳枝娘中午没吃饭就头上插着金簪子,腕上戴着金镯子,开始挨家挨户串门了。”黄氏边说边飞快的忙着手里的活计。 “不仅如此,还给金花奶家送去了两颗白菜,说当初多亏了金花小姑帮忙,柳枝才有了今天。”王婆子说着,瞅了夏氏一眼,咽下了金花奶的话。 黄氏不管这些,冷哼一声道:“所以金花奶才说,那是柳枝命好,不象一些人,天生就是穷命。你即便给她一个金饭碗,她也不知道抱着。” 当然,那个“一些人”指的是谁,任谁都明白。 夏氏微微一笑,平静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知足了。” “有你这样的娘,也是几个丫头的福份了。”王婆子感叹道。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包子边大叫着边“蹬蹬!”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梨花和荷花。 “谁打起来了?”黄氏疑惑地问。 “柳枝的娘和春丫的娘。”包子喘着气道。 “柳枝的娘这样。”梨花嫩声说着,伸手轻轻抓住了荷花的小辫。 “春丫的娘这样。”荷花说着,也伸手轻轻抓住了梨花的衣领。 “为什么?”几人齐声问道,一起看向包子。 “春丫的娘把柳枝的娘头上戴的簪子碰到地上了,结果摔坏了。” “摔坏了?”又不是玉的,那么容易摔坏? “嗯!”包子狠狠点了点头,“摔得里面和外面颜色不一样了。春丫的娘就说是鎏金的,柳枝的娘就说是她给摔坏的,所以就打起来了。” “嗯!” “嗯!” 梨花和荷花互相表演着一起点头。 “鎏金的?”王婆子只注意到了这几个字。楞了一下,随即麻利地下炕,穿鞋,“我去看看。”说完,一溜烟冲了出去。 黄氏瞅了瞅夏氏,“我也去看看。” 包子一听,领着梨花和荷花先黄氏一步向外跑。 “慢点跑,别跌倒了。”夏氏大声喊道。 “包子,看好两个妹妹。”黄氏也大声道。 “知道了——”三声童稚的声音传来,人已到了大门外。 人瞬间走了个干净,夏氏抿了抿针,面色平静的继续做针线。 第六十八章:战斗力那是杠杠的(感谢倾倾,求收藏) 第六十八章:战斗力那是杠杠的(感谢倾倾,求收藏)  风寒一好,雪花就又恢复了去镇上卖包子的日子。 “大姐,她怎么来了?”雪花望着外面大步向包子铺走来的女人道。 金花包着包子,手上不停,抬眼一扫,说道:“小姑姑这几天都来拿包子。” “何止呀!还不排队,不说话,上来拿了包子就走。爹和她说话她也不理。”银花噘着嘴气哼哼地道。 果然,李秀莲走过来无视排队买包子的人群,直接站到了笼屉前。 “秀莲来了。”李达笑容满面地道。 李秀莲理也没理李达,直接拿起装包子的油纸包,拾了几个包子放到里面,扭头就走。 “这是谁呀?怎么加个?”人群中发出不满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李达对着人群连连道歉。 卧槽,太嚣张了! “等等,你是谁呀?怎么买我家包子不给钱?”雪花抬脚冲了出去。 李秀莲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雪花,“我是谁?” 随即指着李达道,“你问问他,我是谁?” 李达尴尬地拦住雪花,“雪花,你小姑姑吃包子给什么钱?” “小姑姑?”雪花疑惑地道,“她是我小姑姑?” 李秀莲不屑地冷哼一声。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烧饼铺子的老板娘吗?”雪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对李达道,“爹,您骗我,她才不是我小姑姑。她亲口说不认识大姐、二姐的。” 什么狗屁小姑姑!白拿东西时就自称是小姑姑! 对上这种人,雪花的战斗力那是杠杠的。 “就是,爹,她亲口说我们是叫花子,不认识我们。”银花也跑出来说道。 “这……”李达涨得脸通红。 “您说她是我们小姑姑,可她跟您喊过哥哥吗?”雪花仍不放弃,对尴尬地搔着头的李达道。 “你们谁听见她和我爹喊过哥哥?”银花也在旁帮腔。 “这倒是,这个女人这几天总来,可还真没听她和李掌柜喊过什么。”一个灰衣老者说道。 “而且,李掌柜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来了就拿包子。”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满地道。因为李秀莲的加塞,害得他有一次没买上想吃的馅。 “看吧,爹,她根本不是我们的小姑姑。”雪花对李达说完,转身对李秀莲伸出了手,“给钱!” “死丫头!为了几个包子,连自己的小姑姑都不认了!”李秀莲望着雪花的小手,脸上火辣辣的,“李达,这就是你教的女儿?” “秀莲,你别生气,孩子们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李达边对李秀莲赔笑边对雪花使眼色,“雪花,还不给你小姑姑道歉。” 雪花嘟起小嘴,小声道:“对不起,小姑姑。” 李秀莲得意的一扬头。 “可你为什么喊我爹的名字?小姑姑不是该比我爹小吗?”雪花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李秀莲张口结舌。她从来就没喊过“哥哥”,好不好? “雪花,别瞎说。”李达反倒涨红了脸,“你小姑姑只是……,只是一时着急,忘了,平时,……有喊的。”李达越说声音越小,也不知是为李秀莲解围,还是为自己解围? “奥,原来是这样。”雪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喜滋滋地道,“我小姑姑家是卖烧饼的,那我以后可以随便吃烧饼了,太好了!”雪花说着,拍起了小手,转头对银花道,“二姐,我们去小姑姑家吃烧饼吧?” “好!”银花配合地拉起了雪花的小手。 “站住!谁让你们去的?”李秀莲着急的喝道。真让她们白吃了她家的烧饼,她还不心疼死? “小姑姑,你能随便来拿我家的包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吃你家的烧饼?”雪花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天真的疑惑。 “……”李秀莲又没词了。 “对了,你没吃我们家的包子,你只是拿走了我们家的包子。那好吧,我们也不去吃你家的烧饼了。”雪花说完,拉着银花向回走。 李秀莲听到这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拿你家的烧饼。”雪花又补充了一句。 李秀莲这口气没松完,就又提了起来。 “二姐,我们提着篮子去吧。爷和奶也爱吃烧饼,还有二叔的、二婶的、两个哥哥的、爹的、娘的……” “我去拿两个大篮子。”没等雪花数完,银花就向木棚子里跑去。 李秀莲这口气吸也吸不进去,吐也吐不出来,脸涨得通红,猛地把怀里的包子往地上一摔,“谁稀罕你家的包子!” 说完,扭头,气冲冲地走了。 “噗嗤!”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里传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她好聪明。”里面坐着的红衣小姑娘喃喃地说完,又对一旁的绿衣少女道,“你去买几个素包吧。” “是,二姑娘。” 第六十九章:她也打了一个“嗝”(加更,求收藏) 第六十九章:她也打了一个“嗝”(加更,求收藏)  秋水别院的厅堂中,雪花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到桌上,甜声说道:“管家爷爷,这一包是香草姐姐要的素包子。” 雪花说完,又拿出另一个油纸包,“这一包是给您的。有马蜂菜肉渣馅的,有大葱猪肉馅的。” 最后,雪花双手捧出一个小罐子,“这一罐是我们自家腌制的小咸菜,您偶尔就饭吃,换换口味。” 老管家抚着胡子笑呵呵地道:“丫头,难为你还想着我老头子。” 原来,昨天去包子铺买素包的绿衣少女,就是给雪花斟过茶水的秋水别院的大丫头——香草。 因为昨天包子铺没蒸素包,所以今天雪花特意做了些送了过来。 雪花听了老管家的话,甜甜一笑,嫩声道:“管家爷爷,雪花早就想来看您了。” 这话雪花是诚心诚意的。那天雪花从秋水别院离开的时候,不仅带走了一大笔银子,还带走了老管家送的两大包点心。雪花虽没有“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意思,但“礼尚往来”还是她坚持的原则。银子是劳动所得,她接着,点心却是老管家白送的,她当然要答谢回礼。 “二姑娘,小心门槛。” 没等老管家说话,门外传来悦耳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前面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后面跟着的是昨天去雪花家买包子的绿衣少女——香草。 香草本来也是一个漂亮的小美人,可和她前面的小姑娘一比,就有了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小姑娘上身穿鹅黄绣缠枝梅花的锦缎小袄,下身系水绿百褶长裙,肩披一件玫红滚镶着雪豪的披风,眉眼弯弯,肌肤水嫩,端的是一副风流可爱相,雪花一下子就被萌住了。 “你叫雪花?”小姑娘嫩声道。 雪花楞楞点头。 “我叫叮叮。” 雪花仍然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 呃?说话? 雪花猛然反应过来,甜甜地道:“我是来送素包子的。”据她猜测,素包子应该是面前这位小姑娘要的。 “哦,太好了,那就在这儿传膳吧。”小姑娘说完,率先向桌子走去。 香草连忙快走几步,擦了擦椅子,把小姑娘抱了上去。 雪花正要告辞,小姑娘却道:“你能陪我一起吃吗?” 雪花一楞,没等她答话,小姑娘又道:“她们都不陪我一起吃。”说着,埋怨地目光看向香草、福伯。 福伯为难地道:“二姑娘,主奴有别,奴才们怎能和您同桌而食?”神色虽为难,语气却肯定。 小姑娘投给雪花一个:看吧,她们都不陪我的眼神。 雪花无奈,她一个外人,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时,桌上已经摆满了杯盘碗碟。 “你不是我家的奴才,你能陪我吃吗?”小姑娘仍不放弃。 雪花看了看那张期盼的小脸,为难的看向福伯。 “丫头,你就陪二姑娘吃吧。”福伯对雪花点了点头。 “好吧。我很能吃哟,你可不能笑我。”雪花逗趣地道。算了,就当哄孩子了。 小姑娘听了,立刻露出惊喜的眼神。 “你尝尝这个水晶虾饺,里面有蟹黄、虾仁……” “你尝尝这个小酥饼,里面有红豆沙……” “你尝尝这碗莲子八宝粥,里面有……” 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对雪花一一介绍,她说一样雪花吃一样,然后—— “嗝!” 雪花脸一红,吃得太快了。 “你怎么不吃?”雪花连忙岔开话题,掩饰尴尬。 “我吃你带来的素包。”小姑娘说着,夹起了一个小包子,“哥哥说,你们家的素包可以一尝。” 什么叫可以一尝?她家的素包味道是一绝好不好? “嗯……”,叮叮陶醉地闭上眼,“味道比京城的素仙斋还好。怪不得能得到哥哥的称赞。” 那叫称赞吗?雪花暗暗腹诽,那是贬低。 第七十章:退化得不要不要的(求收藏) 第七十章:退化得不要不要的(求收藏)  两个小姑娘很快吃完了饭,碗碟撤下,换上茶盏。 “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叮叮说着,端起精致的白瓷兰花小茶杯,对雪花做了个“请”的手势。 雪花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小心地啜了一口,嗯,味道清香、淡雅,适合女孩子喝。 但,是女孩子,不是小孩子。 雪花瞅了瞅对面端坐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姑娘,暗道:这么小的孩子喝茶好吗? “二姑娘,我听老人说,年龄太小,喝茶对身体不好。” “是吗?可奶娘说我从开始会吃饭就开始喝茶了,已经喝了这些年了。”叮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奶娘也爱喝茶。” “那……”雪花不知该说什么了,毕竟这个“不好”是她自己认为的,“我……,也是听人说的。” “我以后会少喝的。”叮叮却认真的点了点头,“老人们说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 真是个乖巧圆润的好孩子!雪花暗自赞叹。 话说,她和那个古板迂腐的小少爷是一母同胞吗? 雪花刚一考虑叮叮的家庭状况,叮叮就先问起了她的,“你有很多姐妹吗?” 雪花点了点头,“我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妹妹。” “她们都是你娘生的吗?” “那当然。”雪花理所当然的道。 “她们都和你玩儿吗?” 怎么问题一个比一个弱智? “嗯。”雪花直接点了点头。 “你们都玩什么?” 怎么忽然之间她觉得这小姑娘的智商退化的不要不要的了。 雪花强自忍住抚额的冲动,告诫自己吃人嘴短,就当哄孩子了,“我们玩踢毽子、跳房子、跳绳……” 叮叮听着雪花的诉说,两眼放光,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黯。 “我也有姐姐和妹妹,可她们都不是我娘生的。”叮叮说着低下了头,“她们也不和我玩儿。” 雪花明白了,也理解了。大户人家的子女之间的争斗是很激烈的,她虽没体会过,宅斗文却没少看。只能对叮叮抱以同情。 “她们都说我有病。”软糯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委屈。 雪花一听,同情中立刻增添了一股愤怒。即便不是一个娘生的,那也是一个爹的吧,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姐妹?不知道小孩子的心都是很脆弱的吗?这么可爱的孩子能有什么病? “二姑娘,您该喝药了。” 雪花正气愤着,一个身材纤瘦的中年妇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来。 叮叮接过药汁,皱了皱眉头,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雪花咽了咽口水,苦的,她都闻见了苦味。 “喝了药我的病就会好了,是不是,奶娘?” “是,二姑娘。”女人微笑着把一颗蜜饯放入了叮叮口中。 第七十一章:我不是叮叮(求收藏,加更) 第七十一章:我不是叮叮(求收藏,加更)  雪花告辞时,叮叮依依不舍地问,“你还会再来找我玩儿吗?” 雪花犹豫了一下,说实话,虽然她很喜欢叮叮,但却不想和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家有太多牵扯,但望着叮叮那双期盼的大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叮叮高兴地道:“我也要玩儿踢毽子、跳绳、跳房子……,你教我,好不好?”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镶嵌在瓷白的小脸上,小巧的鼻子,珠红的唇,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玉兰花,晃得阳光都为之失色。 雪花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会有什么病呢? 带着疑问,雪花回到了包子铺。忙碌地生意使她很快就忘了叮叮那不为人知的病。 太阳西斜的时候,坐上驴车,满载着收获,雪花等人收摊踏上了回家的路。 田野里的风是冷的,树枝上已没有了能奏出优美旋律的叶子,麦苗也在风霜的侵袭下进入了沉睡,一切都显得深远、苍茫,一种萧瑟之美袭上心头,使人突然生出一种落泪的冲动。 雪花正在没事找事的伤情悲冬,毛驴对着前面叫了几声。 “谁家的孩子?这么大冷的天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李达望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抹嫩黄说道。 “不会是走迷路了吧?”金花一见到独自一人行走的小姑娘,立刻想起了荷花差点走丢的事。 “我去问问。”银花说着,麻利地跳下正在行走的驴车向前跑去。 小姑娘听到脚步声回过了头。 雪花吓了一跳,怎么这么象叮叮? 随着驴车的走近,雪花又疑惑了,这是叮叮吗? 小姑娘的眼睛和叮叮的一样,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但里面却没有那种黑葡萄般的纯净和明亮,只有恐惧、惊慌、戒备、迷茫。瓷白的肌肤也不见了,红通通的,还有一道道哭过后用手擦过的痕迹。而衣服—— 衣服?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长得一般模样,一般大小,只是神态不同的两个人,撞衫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家在哪儿?你迷路了吗?” 虽然小姑娘一脸戒备,紧抿着嘴不说话,银花仍是锲而不舍的追问。 “叮叮?”雪花跳下驴车,试探地道。 小姑娘立刻把头转向了雪花,慢慢地,眼睛中的惊慌少了一些。 雪花心中一喜,原来真是叮叮。 “我不是叮叮。”怯怯地小小的声音。 不是?雪花又迷惑了。 “我是。”更小的声音。 叮叮??叮叮当当?雪花哭笑不得。 “你认识叮叮吗?” 雪花点了点头。 “你能送我去找叮叮吗?”小姑娘的声音中有着一丝希冀,戒备的神情也有了些许的松动。 “叮叮是你的……”雪花问道。 “姐姐。” 果然!她就说嘛,这么象的两个人不可能没有关系,看来是双胞胎了。 “好。”雪花一口答应。 别说是叮叮的妹妹了,就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雪花也会想法帮她找到家的。荷花走丢的那种感觉,她相信任何人都不愿尝试。 第七十二章:叮叮在哪儿 第七十二章:叮叮在哪儿  把当当拉上车,驴车又往回走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迷路了吗?”银花仍然追问她的问题。 当当眼中的恐慌虽然少了一些,畏缩的神色却丝毫不退。 “我睡着了。”小小的声音。 睡着了? 这是什么回答? 金花、银花、雪花,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迷路和睡着了有什么关系?幸亏当当又给出了解释。 “我一睡觉,醒了就会发现我到了陌生的地方。”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当然,这只是对金花和银花来说。 雪花心中却立刻有了答案:梦游? “为什么?”银花一脸迷茫。 “她们都说我有病。”低低地、委屈地声调。 雪花有一瞬的恍神:同样的模样,同样的声调,仿佛在她眼前坐着的,正是上午对她说过同样话的叮叮。 “叮叮,哦,不,当当。”雪花顺嘴就叫了出来,忙又改了口。 “你经常见到叮叮吗?”当当却立刻抬起头,惊慌、畏惧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羡慕。 雪花摇了摇头,在当当露出失望的神色之前,说道:“我上午见过。” “真的吗?”惊喜的声调,随即小脑袋又垂下,变成落寂的声音,“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叮叮了。” 啊?可能吗? 雪花不可置信地道:“秋水别院再大,你们姐妹也不可能碰不到吧?” “秋水别院是哪儿?”当当疑惑地问。 雪花比她还疑惑,“你不就住在秋水别院?” “我住在定国侯府。”当当肯定地道。 “定国侯府?在哪儿?” 虽然自始至终,银花没从当当口中听到一个她能听明白的答案,但却毫不气馁,想问仍是问。 “在京城。” 雪花定定地瞅着当当,终于明白她心中的那股违和之感缘于何处了。此时坐在她面前的可能正是叮叮,当然,也是——当当。 解离症在现代还是有例可寻的。 * 秋水别院门前,清幽不见,冷清不再,大门四开,人来人往—— 跑回来又跑走的家丁、小厮,跑出来又跑进去的丫头、婆子。 台阶上站着一脸泪痕,头发凌乱的中年妇人;台阶下站着须发花白,哆哆嗦嗦的老管家。 “二姑娘!” 中年妇人首先发现了驴车上的当当,嘶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奶娘。”当当看到妇人,大眼睛中立刻涌出了泪痕。 妇人冲上来,一把抱过当当,“二……,不,三姑娘你可回来了。”说着,泣不成声。 二姑娘若真走丢了,她们一家子也活不了了。 “二姑娘!”老管家这时也跑了过来,喊了一声,老泪横流。 二姑娘要真丢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夫人,他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是谁?”当当向奶娘怀中躲了躲,小声问道。 “二姑娘,我……” “我是三姑娘,我是当当。”仍是小小的、怯怯的声音,但里面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老管家再也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放声大哭。少爷告诉过他二姑娘有病,他却是第一次看到二姑娘发病,原来二姑娘真的会把自己当成已经死去的三姑娘。 心情沉重地离开秋水别院,雪花耳中仍在回荡着当当,也就是叮叮的话—— 叮叮在哪儿? 第七十三章:犹不解气,又捅一刀(求收藏) 第七十三章:犹不解气,又捅一刀(求收藏)  不知不觉,小年近了。 这里的习俗,小年是人们拜灶神,蒸年糕的日子。早早的,夏氏就买了十斤年糕面,还买了几斤上好的红枣。她家的枣当初在树上时被连氏一锅端了,掉的早的那点幸免于难,晒好后也都被她吃光了。所以,夏氏狠狠心又买了几斤。 夏氏一想起去年过小年的情景,就感到脸红。 原来,这里过小年是要各家各户分送年糕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小年这天都把家里蒸的年糕你家给我送几个,我家再给你送几个,互相串换一下。可以说是一种礼尚往来,联络感情的手段。平时有些不对付的人家,就着小年互相一串换,也就一笑抿恩仇了。 去年夏氏冬天生了一场病,李达挣得那点工钱给她看病都不够,又哪儿有钱买年糕面?夏氏就想着用高粱面代替年糕面,到时多放些红枣将就过去。但小年的前一天,连氏来了。 “枣放哪儿了?”连氏进门就问。 “枣?”夏氏一楞,随即心里“咯噔!”一下。婆婆不会是来要她家仅有的那二斤枣的吧?她还指望那些枣过小年呢。 “就是老枣树上结的枣!”连氏说着,狠狠地瞪了夏氏一眼,不会是被这个馋婆娘给吃光了吧?连氏想到这,不等夏氏回答,立马开始动手——翻! 东屋,西屋,堂屋,灶房……,一阵叮当乱响后,连氏终于从灶房的墙上挂着的小篮子里发现了枣。 连氏二话不说,摘下篮子,瞅了瞅,不满地哼了声,扭头就走。 “娘……” 夏氏鼓足勇气,低低地喊了一声。 连氏停下脚步,斜扭过头,凌厉的目光“唰!”地射向夏氏。 夏氏一哆嗦,但还是嗫嚅地道:“娘,我也想蒸点年糕。” “你也蒸年糕?”连氏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有年糕面吗?”随即眼睛象小探照灯一样,“嗖嗖!”地四处扫射。她买的年糕面也不多,要有的话,正好拿走。 “没有。”夏氏脸一红,“我……,想用高粱面代替。” “啥?高粱面?”连氏立刻拔高声调,眉梢挑起,“夏云呀夏云,你那点心眼子怎么都用到了耍歼沾光上了?别家给你送年糕,你给人家送搁了个破枣的高粱面窝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老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夏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一圈圈转,就是不敢掉下来。 “怪不得生不出儿子,净长些绝户心眼!” 连氏望着夏氏的窝囊样,犹不解气,又捅一刀。 夏氏的眼泪终于不用再转圈了,犹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地上砸。 连氏看到夏氏如此,终于舒坦了。施舍般的抓了一把枣扔到了锅台上。 十来个枣子根据下落的惯性,从锅台上转了转,滚到了地上。 第七十四章:夏氏卯足了劲 第七十四章:夏氏卯足了劲  金花姐妹几人一直站在灶房门边没敢进来,现在看到枣子滚到了地上,连忙跑进来拾枣子。 “娘,您再给点吧。”夏氏见连氏要走,强忍着泪哀求。 连氏看了看蹲在她脚边捡枣子的几个瘦弱的丫头,又看了看夏氏随时都能吹灯拔蜡的苍白面容,终于良心发现般地又抓了一把枣扔在了锅台上。 当然,枣不可避免的又滚到了地上。 “那是我家的枣。”银花看了看手里几个滚了土的枣,又看了看连氏手里的篮子,小声地说道。 连氏倏地止住了脚步,回头对银花狠厉地瞪了一眼,转而对夏氏呵斥道:“这就是你教的女儿?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夏氏慌忙道:“娘,您别生气。银花,快跟奶道歉。” 银花抿着小嘴,低着头,倔强地不肯说话。 连氏一见,立刻声音高了八度,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指着夏氏的眼珠子,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挨千刀的黑心婆娘!你平时就是这样教几个死丫头的?!我这老天拔地的拿你几个枣,你都你的我的分得那么清……” 夏氏彻底慌了,“娘、娘,您别生气。”说着,一把拉过银花,“银花,快跟奶认错,咱家的东西就是奶家的。” 可惜,那时雪花还没穿过来,还没人能抓住连氏的语病,没把“你的我的分得那么清”几个字理解透彻。 第二天,夏氏用哀求来的二十来个枣,蒸了十来个高粱面窝头。因为送年糕也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是晚辈先给长辈送,同辈年龄小的先给年龄大的送,然后再给左邻右舍送。 李达本来辈分就不大,同辈中人除了他又都和父母一起住,所以送年糕都是他家先给别家送。但是,望着面前十来个里面搁了两个枣的高粱面年糕,其实是窝头,全家人都犯了难。 按理说,他家是先给金花奶送,然后是金花的大奶奶、二奶奶……,这样排着送,最后再给不同姓的左邻右舍送。 夏氏原想着婆婆知道自己家没蒸年糕,看到放了枣的高粱面窝头,为了面子或许会给金花两个年糕带回来,让她家用那两个年糕去给金花大奶奶家送去,金花大奶奶家还回来的,再给金花二奶奶家送去……。可她太低估了连氏对她家的不待见,也高估了连氏爱面子的心。金花是拿着窝头给连氏送去了,可除了连氏的几声嘲笑,方氏的几眼不屑,金花什么也没拿回来。 现在,—— 李达和夏氏对望一眼,谁都没吱声。 金花的大爷爷是李氏族长,他家平时不巴结也就罢了,还拿两窝头去糊弄,这不是找不自在嘛?更何况他家还没儿子。 可也不能不送呀? 夫妻二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包子送来了两个年糕解了围。 夏氏赶紧让金花把年糕给她大奶奶家送了去,然后在焦急中等来了金花大奶奶家的年糕,又赶紧让银花跑着去给她二奶奶家送了去……,但是,年糕在李达堂婶周氏那断了,也许是周氏忘了,也许是忙腾不出时间,总之,年糕说什么也等不来了。 李达和夏氏瞅了瞅日头,已经到正午了,只好让金花姐妹拿着高粱面窝头开始分送,这其中也包括送来了年糕的张家。 收到高粱面窝头的人家有的还回来的是年糕,有的又把窝头原样送了回来,所以,一想起那天的事,夏氏就觉得脸烧的慌。 于是,今年夏氏是卯足了劲,一定要蒸一锅枣多个大的年糕分送一下。 第七十五章:包子铺被砸了(求收藏) 第七十五章:包子铺被砸了(求收藏)  小年这天,夏氏的年糕还没出锅,门外就传来了毛驴的叫声。 夏氏连忙向灶里添了把柴,叫梨花看着火,自己匆忙走了出去。 “这么早就回来了?”夏氏看到是李达父女回来了,疑惑地问道。虽说今天是小年,家家户户中午都蒸年糕,但也都搭配些别的吃,毕竟年糕不好消化,吃多了不行,特别是有钱人家,象征性的吃几口也就算了。所以,李达走时虽说今天中午不蒸包子卖了,但也说早晨多做点,多卖会儿。夏氏瞅了瞅日头,现在也就巳时,可父女几个已经到家了。 “嗯,今天收摊早。”李达边从毛驴上往下卸家什,边心不在焉地答道。 馒头和金花姐妹也都默默地往下搬东西,没象平常一样叽叽喳喳地说话。 夏氏因为惦记着锅里的年糕,也没注意到李达几人神色的不对,匆匆走回了灶房。 虽然夏氏对自己亲自蒸的这锅大年糕充满了巨大的热情,但最终却没体会到那种扬眉吐气、挽回面子的感觉。 原因无它,正要分送年糕的时候,家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 李达和夏氏望着自家炕上坐着的连氏、李秀莲、李秀莲的婆婆——唐氏,不约而同地露出忐忑而又疑惑的表情。 连氏喝了一口金花端上来的茶,冷声说道:“包子吃坏人了?” “呃?……是。”李达一楞,随即看了李秀莲一眼。 “她爹,这是怎么回事?”夏氏吓了一跳,着急地问道。 “没事,你别担心。”李达连忙安慰。 “哼!还没事?铺子都被人砸了!”李秀莲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爹,这是真的吗?”夏氏一听更慌了。 “娘,真没事,就是个误会。”雪花一见夏氏脸色都变了,连忙把夏氏扶到凳子前坐下,同时在心里对李秀莲比了个中指。 “误会?”连氏冷笑一声,“钱府的老爷吃坏了肚子是误会?钱府的管家带人砸了铺子是误会?” 这回不仅夏氏哆嗦,李达也彻底白了脸色。 “老姐姐,其实这是不是误会,还不是钱府一句话的事?”李秀莲的婆婆唐氏一脸笑的开了口。 唐氏圆脸吊梢眼,皮肤黝黑,最大的特征就是薄薄的嘴角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痣。其实,在雪花看来,这人鬓边插一朵红花,就是经典的媒婆形象了。当然,她连媒婆都不如,不过是个人贩子罢了。 “那也要人家钱府说那句话。”连氏说完,用眼角扫了一下李达和夏氏。 “要钱府说那句话,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唐氏说完,也扫了一眼李达和夏氏。 雪花这时真佩服死自己的老爹、老娘了。连氏和唐氏频频下饵,可这夫妻两就是木楞楞的,没反应。 连氏暗自磨牙,李秀莲暗自憋气,还是唐氏道行高,笑吟吟地瞅着金花道:“大姑娘马上就十二了吧?” 金花被唐氏一看,立刻低下了头。 “呃?……是。”夏氏还没从恐慌中走出来,随口应道。 雪花却有了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刚刚唐氏看金花的眼神。话说,一个人贩子登门能有什么好事? 第七十六章:鱼,不上钩 第七十六章:鱼,不上钩  李达和夏氏没反应,唐氏却并不气馁,依旧笑吟吟地,“大姑娘这也快长大了,可这整天风吹日晒的,哎呦呦,你瞅瞅,这本该细瓷似的肌肤都糙了。”唐氏说完,露出惋惜的神色。 “哼!还不是她命不好,没摊上个好爹娘!当初要是听了秀莲的话,去县里魏府当了差,还用得着象现在一样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受罪?” 连氏说完,李秀莲立刻接口,“就是。你看看人家柳枝,哪儿还有一点乡下人的样子?我可听说了,人家现在在魏府过的可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 “当初若是金花进了魏府,指不定比柳枝还出息?”连氏又接过了话,“上次柳枝回来,你瞧瞧那穿戴打扮,那气势排场,咱小河村有哪个赶得上?柳枝娘现在在村里可抖起来了,逢人说话的声调都高了。”连氏说完,露出羡慕的神色。 “那是人家柳枝命好,摊上了好爹娘。”李秀莲说完,扫了李达夫妻一眼,“这要是摊上净拖女儿后腿,阻着女儿前程的爹娘,那就等着一辈子……”李秀莲没说完,讥讽的瞅了金花一眼。 “不过这女人要是个富贵命,这好运势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唐氏又笑米米地接过了话,“这不,前几天,镇上钱府的钱夫人跟我说,身边少几个可心的丫头伺候,认我找几个模样周正的进府。” “哎哟,这可是个好事!”连氏夸张地道:“这要是进了钱府,在钱夫人身边端个茶递个水的,既能学个眉眼高低,又能添补些家里,还不用风吹日晒,这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就不知哪家姑娘有这个好命了?”说着,斜了李达和夏氏一眼。 果然! 雪花挑了挑眉,乌鸦进门真的没好事,原来是打金花的主意。就是不知砸她家铺子和这几人有没有关系?但是—— 尼玛!有预谋是肯定的了! 连氏见李达夫妻仍然没有反应,只得再接再厉,“这闺女进了钱府,要是以后能在钱夫人面前说上话,那脸面,啧啧!别说自己了,就是娘家也跟着金贵了。” 话说,连氏还从来没在李达夫妻面前说过这么多没指着鼻子大骂的话。要不是怕……,她早就直接挑明了。 “这倒也是。不拘什么事,只要钱府一句话,就连里长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唐氏继续放饵。 但是,鱼,不上钩。 李达和夏氏仍是木木的。包子铺被砸了,惹上的还是恶霸钱家,他们该怎么办? 李秀莲到底年轻,道行要浅一些,首先按捺不住了。 “痛快说吧,金花要是进了钱府在钱夫人面前伺候几天,只要机灵点入了钱夫人的眼,别说包子铺的事了,再大的事也不过是钱夫人一句话的事。” 第七十七章:正戳中连氏的死穴 第七十七章:正戳中连氏的死穴  连氏一见李秀莲挑明了,也痛快地撕下面具,重新摆出了后娘和恶婆婆的谱,沉着脸道:“这也就是你妹子想着你们,听说了包子铺的事,求了她婆婆,亲家看在亲戚的面上想帮你们一把,这才答应帮金花引荐一下。” “本来一听说钱夫人身边找人手伺候,好多有女儿的人家都上门求我帮忙把女儿送进去,有的甚至不要银子,只为了自家闺女能在钱夫人身边学个眉眼高低,自家人在人前也落个体面。可我想着,咱们毕竟是亲戚,没的有好处先给别家的道理,所以秀莲一说,我就应了。”唐氏说完,笑米米地等着李达夫妻感激涕零、掏心掏肺。 可是,钱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钱老爷又是个怎样的德行,不但夏氏听说过,就连李达和金花这些日子在镇上卖包子也听说了,所以,唐氏一说完,李达黑了脸,夏氏和金花白了脸。 “包子铺……,我们不开了。”李达黑着脸道。虽然很肉疼,但和女儿比起来,包子铺还是不值一提的。 “对,我们不卖包子了。”夏氏也白着脸附和。银子赚的再多,也没女儿重要。 “你不卖包子就行了?”李秀莲嗤笑,“钱老爷吃坏了肚子那可是大事,要不是婆婆在钱夫人面前讲了许多好话,说不定衙门现在已经来拿人了?” 夏氏一听,脸更白了,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我们……赔钱!”李达一听也急了。 “赔钱?”连氏尖声道:“你有多少钱赔?就你卖包子赚的那两钱,连人家钱老爷的一根头发都不值!” “赔命到差不多!”李秀莲阴阴地接了一句。 夏氏一听差点晕过去。 连氏心里却如一道闪电划过。对呀,虽然女儿说金花进了钱府,自己有二两银子的好处,但是,若能就此把……,连氏想着扫了李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爹,要不,……我去?”金花白着脸,眼中含泪的看向李达。 “爹宁可去坐牢,也不会让你进钱府!”李达掷地有声地道。 “呜呜……”夏氏捂着嘴哭了起来。 男人和女儿她都舍不得。 “那你就等着去坐牢吧!”连氏一听正中下怀,对李秀莲使了个眼色,转而对唐氏道:“亲家,不识好歹的人自己找死,您也就别费心了。咱们走吧。”连氏说着站了起来。 夏氏一见连氏等人真的要走,慌忙止住哭声,说道:“亲家奶奶,我们真的有钱,求您在钱夫人面前再说说好话。”夏氏说着,就要去炕上的柜子里拿钱。 “娘,我们家那点钱哪儿拿得出手去?”雪花说着,一把拉住了夏氏,细声继续道:“我们没钱,但我爷有钱。娘,您放心,我爷绝对不会看着我爹坐牢不管的,哪怕是卖房子卖地。” 雪花一句话,正戳中连氏的死穴! 第七十八章:大黑看见肉骨头 第七十八章:大黑看见肉骨头  雪花一句话,正戳中连氏的死穴。 雪花却不会就此放过连氏,直视着连氏问道:“您说是不是,奶?” “你……”连氏伸手指着雪花,想到老头子知道此事后真的会卖房子、卖地,气的哆嗦,却说不出个“不”字来。她要不是怕老头子不同意,她早就做主把金花卖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口舌? “哎哟,这是干嘛?”唐氏一见,忙打圆场,她的目的可是把金花弄进钱府,李达坐牢她又没什么好处,“我本想着都是亲戚,能帮衬就帮衬一把。一是让大姑娘也享几年福,不用再风吹日晒、抛头露面了;二是亲家哥哥、嫂子也能得些银钱,日子宽裕些;三是钱老爷吃坏肚子的事,钱夫人只要吹吹枕头风也就过去了。这本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怎么弄的,弄的……” “弄的跟要害他们似的。”李秀莲冷哼道。 你倒很有自知自明!雪花暗嗤。本来钱老色鬼吃坏肚子的事她就不信,现在看来和这几个人脱不了关系。 连氏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明白送李达进牢房的事不能成行,立刻改变策略,做出了一副深明大义、公正无私的样子,开始直接从金花下手。 “金花,跟奶说,你要是想进钱府享几年福,奶给你做主。”连氏说着,一把拉过金花,变成了慈祥和蔼的好奶奶。 “奶,我……不想去。”金花这时也看出了些门道,这事恐怕另有玄机。 连氏一楞,随即甩开金花的手大骂道:“死丫头!和你爹娘一个样,都是穷命鬼,有福也不知道享!” “老姐姐,你别着急,大姑娘还小,知道什么呀?等将来真的享了福,肯定会感激你这个好奶奶的。”唐氏说着,故作怜爱的看了金花一眼。 金花一哆嗦,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这我可不敢奢望,人家只要不忌恨我这个老婆子就行了。”连氏阴阳怪气地道。 “娘,她忌恨您干什么?真要忌恨也该忌恨她自己的爹娘,误的她晚享了那么长时间的福。”李秀莲说着撇了撇嘴。 三人也不提走的事了,一唱一和,仿佛金花进钱府不是去当丫鬟,而是去做小姐。 夏氏刚才被雪花一点,又看到连氏三人的行为,也有些明白过来了。她本就不是愚笨的女子,只不过因为没生儿子,底气不足,这些年又在连氏手下懦弱惯了,所以乱了方寸。现在明白过来,也不说话了。 至于李达,本就不善言辞,看到眼前的情形,就更不说话了。自家的包子有没有问题他还不知道嘛,本想着人家一个有钱有势的员外不可能讹诈他,可能有误会,但看这情形,分明是冲金花来的。 他是死也不会让金花进钱府的。 所以,沉默。 李达,沉默。 夏氏,沉默。 金花姐妹,沉默。 连氏三人说的口干舌燥,怒火暴涨,可李达夫妻就是一声不吭。最后唐氏都绷不住劲了,干笑道:“要不,亲家大哥、大嫂,我再去钱夫人那求求?” “那就麻烦亲家奶奶费心了。”面子话夏氏还是会说的。 见终于有人开口了,唐氏长出了一口气,立刻又来了精神,“为了亲戚,我少不得要舍了这张老脸了。” 连氏三人走了,当然,也带走了夏氏想挽回面子的那锅大年糕。用连氏的话说,这么好的年糕,没的便宜了外人。 望着连氏等人的背影,金花抚了抚胳膊,小声道:“小姑姑的婆婆,看人怪怪的。” 能不怪吗?都快冒绿光了。雪花暗自道。但银花下面一句话,差点把她逗乐了。 “就象大黑看见肉骨头。” 大黑是黄氏家养的狗。 这比喻,还真贴切! 第七十九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求首定)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章:第一朵花,开了(求首定)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一章:枣子,红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二章:几匹骏马飞驰而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三章:采花贼们蠢蠢欲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四章:大家一起来摘花(精彩呈现,求订阅)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五章:不怕死的一个接一个(求订阅)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六章:晒亲热,刷密切(求订阅)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七章:姐虐死你们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八章:抱大腿才是主要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八十九章:这名字起的,太有才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章:此时此夜难为情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一章:一个也不放过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二章:回家的感觉真好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三章:如花,上!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四章:她还是装死吧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五章:值得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六章:她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爱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七章:青河县衙开张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八章:跟回来一个女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九十九章:入住李家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一百章:为毛心里总是不踏实(下午还有一章)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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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06章:气势变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07章:你们俩有过节?(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08章:又要巴上来(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09章:极品又来了(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10章:把卖身契给三姑娘(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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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25章:满室茶香抵不过先生一个屁(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26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万更,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27章:离开秋水别院(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28章:各自打算盘(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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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4章:世子爷这话,本官不懂!(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5章:她吃?还是不吃?(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6章:是……势在必得了吗?(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7章:要不要——脸?(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8章:两人之间,暗潮汹涌(求月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39章:低头、眨眼、甩脑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0章:这就是原因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1章:一根绣花针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2章:你以为这是萝卜白菜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3章:是外人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4章:本姑娘买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5章:失落的心,该去哪里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6章:我要吃小馄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7章:给我打出去(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8章:是她的床底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49章:这是赖上她了不成?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0章:爷,您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1章:太瘦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2章:这位爷的人品,也没谁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3章:我肚子疼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4章:立马把她的名节抛到了九霄云外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5章:箭,正被她家车夫抓在手里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6章:这几年,一直是她在帮他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7章:真想哭死算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8章:这,是不是太齐全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59章:终归,他还是不放心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0章:说得他好像长得见不得人一样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1章:这支发钗能否割爱?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2章:他家爷,是故意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3章:这就是李家三姑娘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4章:烟霞,掌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5章:喜欢就盘下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6章:卖的是个“贵”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7章:原来,所有的原来都有了答案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8章:这,不是她想要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69章:原来她和他相差的,何止千里万里?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0章:我和她,真的很象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1章:她该怎样挣?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2章:开始捋虎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3章:是爷欠你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4章:忍不住心情愉悦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5章:褪呀褪,还是没褪下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6章:眼神满是威胁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7章:吃货是这样养成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 178章:前景堪忧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79章:不是可以任人置喙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0章:莫待无花空折枝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1章:闪亮登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2章:姐发财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3章:慈爱为民的高度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4章:这句话是不是该用在你身上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5章:古老的剧目上演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6章:姐,肚子疼!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7章:姑娘呀,您可千万别再喊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8章:试着去接受吧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89章:心,会疼,泪,不再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0章:谈条件的时候到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1章:韩啸反败为胜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2章:一点亏都不吃的男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3章:他——也输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4章:看向了银花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5章:你会为我守寡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6章:死胖子,你想压死我呀!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7章,剪彩是个什么鬼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8章:三堂会审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199章:二姐夫,你的节操呢?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0章:爷,饿了(第一更,还有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1章:爷,您当然没病(7000+,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2章:抛绣球招亲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3章:抛个毛绣球呀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4章:极品来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5章:喜从何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6章:活生生的太后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7章:一任群芳妒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8章:我自妖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09章:我家男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0章:民女无奈,只得从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1章:爷,你是在撩妹吗?(第一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2章:她这是“抛”绣球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3章:赐婚(第三更,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4章:别人死活,于爷何干?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5章:心情愉悦地踏进家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6章:红果果的败家子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7章:给某人做衣服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8章:难道是她们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19章:没的陪你脑抽的时候去犯险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0章:哥哥说,我是他的人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1章:以后不许再去庆国公府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2章:这纯粹是一撩妹高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3章: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4章:她就知道,她家爷会如此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5章:雪飞霜舞落佛寺,花香不再绕经楼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6章:无论如何要把这丫头带走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7章:去把爷的衣服拿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8章:韩啸,你混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29章:只盼着姑娘早日嫁进侯府(第一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0章:不是失足落水(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1章:放开她,我过去!(第一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2章:她等了一晚上的人,没有来(第二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3章:鸳鸯蛇(第三更,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4:脚踏五彩祥云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5章:扎到浴桶里淹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6章:又是大叔?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7章:你这种女人,简直罪不可赦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8章:为毛她的心中总是惶惶不安?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39章:这是一盘死棋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0章:噤声,有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1章:找十个、八个的美男,气死你!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2章:女为悦己者容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3章:这叫睡过吗?(万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4章:这位爷,你是在和我说话吗?(万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5章:小心眼的男人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6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不能忘了我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7章:这是对她的承诺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8章:爷,这是只狐狸精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49章:人生若能重来,惟愿不曾与你相遇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0章:那明显是一套女人的嫁衣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1章:这双手好粗糙呀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2章:终于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儿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3章:今天是个好日子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4章:最狗血的一句话:还疼不疼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5章:这位爷,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6章:她必须要把气势摆出来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7章:喜报!喜报!(万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8章:呜呜,被大姐抓包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59章:她不是故意听壁角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0章:这就是他和她的久别重逢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1章:对付某人,她还是有一手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2章:有他陪着,真好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3章:受封青河郡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4章:又出一回血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5章:收了一串俏丫头(万更,第一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6章:眼巴巴地盼天黑(第二更)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7章:十里红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8章:此女只应天上有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69章:敬茶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0章:美人如玉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1章:她喝醉了后,没太出格吧?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2章:相濡以沫的感觉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3章:她肯定被算计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4章:她家爷,喝醉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5章:“妾”之一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6章:她明明看到的就是一条蛇!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7章:爷,你不喜欢孩子?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8章:她家爷,笑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79章:嗯,你是小白(第二更,万更完毕)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0章:她那点小力气,在某人怀里纯属蜉蝣撼树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1章:她还在生气,他竟然睡着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2章:郡主和夫人的区别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3章:看人要看他找了一个怎样的媳妇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4章:这般人物,不知会被哪家得了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5章:呵呵,哥哥也想你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6章:过继还是纳妾?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7章:声音戛然而止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8章:喜从天降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89章:真假难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0章:他就是要昭告天下,这个女人是他的!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1章:她特么的再次穿越了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2章:有趣个毛呀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3章:她静静地看着他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4章:如果有来生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5章:爷好没好,你也可以验验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6章:打上门去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7章:给我砸!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8章:恶人先告状,姐也会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299章:再丑,爷也不嫌弃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0:活祖宗来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1章: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2章:拍着床板哈哈大笑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3章:就你最是精明利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4章:原来人家早就看明白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5章:她的预感成真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6章:马车, 在飞!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7章:一个喷嚏,破功了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8章:以后没爷陪着,你再也不许出门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09章:不会是被那种东东直接抬走的吧 head> <meta charset=”utf-8”>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 <meta name='apple-mobile-web-app-status-bar-style' content='default' /> <meta na” content=”telephone=no” /> <tent=”width=device-width,minimum-scale=1.0,maximuble=no” /> <title>言情小说吧_pad版</title> <link href="?20140326"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head> <body> <header ><div class="topbar_ss="pad_topbar"><div class="topbar"><a href="/"><div class="logo"> 第310章:先给皇上下个套 head> <meta charset=”utf-8”> <=”width=device-width,user-scalable=no” name=”viewport”> <meta name=”apple-mobile-=”yes”> <title>言情小说吧 - 提示信息</title> <link rel=”apple-touch-icon-precomposed” href=" 第311章:随爷去上朝 第311章:随爷去上朝    时间缓缓的流淌,车外的马蹄声清脆的回荡。 车内的气氛,温馨而又静谧。 良久—— 四目相交,雪花看着韩啸的眼睛,低声道:“爷,如果我真的被人侮辱了清白,我是当时就以死明志……” 雪花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随着她的话,韩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车内渐渐有了风声,有了强大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 雪花咽了咽口水,还是勇敢的把话说完了。 “我……还是暂时忍辱,留得性命,寻找机会逃脱?” 雪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出来,可是她就是忽然很想知道,在韩啸的心里,是她的清白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毕竟是涉及到了女子桢洁的问题,所以雪花在对同晋帝说的时候,并没有把乔逸等人意欲侮辱她的事情讲出去,只是说乔逸和南夷勾结,至于为什么要劫持她,雪花一带而过,只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对于雪花如此说,同晋帝毫不怀疑。 不仅同晋帝没怀疑,韩啸也没怀疑,他们都知道雪花身上关系到了某些东西,关系到了那种能称霸寰宇的大炮。 当初永平侯府和元鹰勾结,而元鹰执意要劫持雪花,乔逸知道某些事儿,再告诉南夷人,很正常。 因此,对于雪花被劫持的理由,虽然模棱两可,同晋帝和韩啸都是深信的。 但是,现在听了雪花的话,韩啸明白了,乔逸劫持雪花还有别的原因。 她的女人,竟然差点被人侮辱了!? 韩啸的袍袖鼓了起来,猎猎的风声开始在车内响起。 外面赶车的车夫,猛地一惊。 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车厢。 他家爷怎么了? 怎么突然间迸发出了如此强烈的杀气? 雪花看着韩啸的头发竟然无风自动,额头的青筋突突的鼓了起来,眼中射出凶狠的光,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地狱修罗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 “爷,我……只是,随便说说。”雪花一把搂住了韩啸的腰。 雪花承认,她被韩啸的气势震慑住了。 ——也吓住了。 “乔逸,该死!南夷之人,该死!”韩啸在牙缝里蹦出了这样几个字。 “是、是,他们都该死。”雪花连声附和。 边附和,边轻抚韩啸的后背。 “你是爷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肖想!”韩啸的话声中满是狂暴之气。 说完,不等雪花说话,带着狂虐气息的吻,就如暴雨般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 眼睑、额头、鼻子、红唇…… 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掠夺的狂热,疯狂的向雪花扑来,仿佛要把她埋葬其中。 雪花被男人强大的气息所笼罩,再加上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瞬间就沉沦在了这场相依的纠缠之中。 他需要感受她的存在,需要真真切切的感受她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而她,也需要感受他就在她身边,她可以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怕! 她抚慰了他的心,他也安抚了她的心。 当雪花反应过来的时候,韩啸已经重重的沉入了她的身体里。 红唇被噙住,身体被撞击,雪花再也感受不到其他,只是随着韩啸起起伏伏。 雪花不知道这次马车在国公府的二门停留了多长时间,但是她知道,没人再敢嚼舌了。 上一个守二门的婆子的遭遇,相信府里的下人们都心知肚明。 再说,即便有人嚼舌,雪花也不在乎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悍妇之名她都不怕,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何况,她和自家男人亲热,天经地义,碍着别人什么事儿? 她不就是和自家男人体验了一次车震嘛,她乐意! 雪花边被韩啸抱着往门里走,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守门的婆子见到韩啸抱着雪花走近,连忙恭敬的把门打开。 雪花的脑袋埋在韩啸的怀里,心里满是幸福的泡泡。 雪花发现,原来她的心里也有不安分的因子,她竟然很喜欢这种禁忌刺激的感觉,觉得偶尔为之真是能调节情绪。 话说,她不会真的很、那个、不守妇道吧? 雪花开始自我检讨,然后不经意间一抬头,目光正落在守门婆子的脸上。 心里“咯噔”一下。 雪花立刻瞪大了眼睛,守门的婆子见自家夫人看过来,连忙恭敬的低下了头。 雪花摇晃了一下脑袋,她一定是被乔逸那家伙弄得有心里阴影了,竟然看人就觉得脸皮在动。 时间已近子夜,月光暗淡,夜风沁凉,稀疏的星星若醒若睡。 一片乌云飘过,原本暗淡的月牙,被彻底掩住了光芒。 光秃秃的树枝如同恶魔,在黑暗中挥动着双手。 “啊——” 蓦然,凄厉的尖叫响了起来。 韩啸脚步一顿,随即向声音的来出飞掠而去。 雪花的心揪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的,这叫声太瘆人了。 假山旁的地上扔着一盏灯笼,忽明忽灭的灯光照耀着旁边的一具白骨。 阴森恐怖,触目惊心。 一个丫头装扮的人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停歇的发出凄厉的叫声。 韩啸只看了一眼,就把雪花的头猛地按到了胸前,“别看!” 低沉的声音,让雪花不得不服从的把头重新埋到了韩啸胸前。 韩啸既然不让她看,肯定是她不能看,而且,雪花不得不承认,她刚才,眼睛的余光一扫好像看到了某些白乎乎的东西。 雪花不由的一激灵,把脑袋更向韩啸的胸前埋了埋。 丫的,她觉得她今天晚上已经受够了惊吓了,她不想再受了。 韩啸手指一动,一道劲风袭去,那个丫头立刻发不出声音了。 这时,一阵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赶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人大声问道。 灯影憧憧,人影晃动,很快,府里的侍卫跑了过来。 看到韩啸在此,那些人立刻住声。 但是看到地上的东西,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定国公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 “报国公爷,这里发现了一具白骨。” 护卫的一句话,雪花再无怀疑她看到的东西。 丫的,怎么会有白骨? “这、这是吴妈妈的镯……镯子。”一个丫头哆哆嗦嗦的声音。 “吴妈妈今天晚上肚子不舒服,半夜起来说是要去茅厕……”另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没说完,人就吓晕了过去。 定国公和韩啸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紧锁。 “去请道长来!”韩啸低声命令道。 一个活生生的人,无论如何不会变成白骨的,除非是有人用邪术。 雪花听了韩啸的命令,也知道这事儿必须要找老道。 不对,刚才那个守门的婆子—— “爷,那个守门的婆子有问题!”雪花快速的说道。 既然真有人在府里使用邪术,那就不是她眼花。 韩啸一怔,随即抱着雪花向二门掠去。 定国公见自家儿子到现在了仍然抱着媳妇,不由皱了皱眉。 韩啸是怕雪花腿软,根本就没想过要放下雪花。 雪花觉得被韩啸抱着很舒服,也忘了当着自家公公和府里的一干下人,这个样子有失体统了。 韩啸虽然抱着雪花飞速的赶到了二门前,还是晚了一步。 二门处又多了一具白骨。 老道这时也赶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白骨,面露凝重的说道:“是南夷的巫蛊之术,吸人精血,食人血肉,增强自身的法力。” “南夷之人难道都修习这种巫术?”雪花怀疑的问道:“那么他们还不得互相残杀,天天死人?” 在雪花的观念里,南夷之人若是都修炼此术,还不得天天都有许多人死去,慢慢的还不就死绝了? 对于雪花的问题,在场的人谁都答不上来。 南夷一向居于十万大山之中,行事神秘,很少和外界接触,对于南夷之事,很少有人真正知道。 “道长,府中怕是还会……”。 韩啸的话没说完,雪花先是打了个寒颤。 是呀,没准国公府中还有这害人的东西呢。 “放心,贫道稍后就会在府中探查一下,撒上一些药粉。” 雪花的心放下了一些。 还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物能有一物降。 老道看着地上的尸骨,往上滴了一滴药液,然后,一股黑烟立刻冒了出来。 很显然,尸骨上有毒。 果然,老道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尸骨上已经有了剧毒,不能让人碰触,亦不能埋掉,只能直接烧掉。” “但凭道长处置。”韩啸对着老道点了点头。 雪花其实一直是拿眼角看的,没敢正面看,也没从韩啸的怀里下来,就一直被韩啸抱着。 “丫头,这个你随身带着,怕还是会有人来抓你。”老道说着,把一个紫色的小瓶丢给了雪花。 “这是什么?”雪花拿着瓶子,怀疑的问道。 对于自己的招黑体质,她也是无语了。 丫的,怎么一有坏人要抓人,就是抓她? “驱虫药粉,你若是看着某人不对劲,就把药粉撒他身上。” 至于撒那人身上后,会怎么样,老道没说。 “哦。”雪花干脆的答应。 慎重的把小瓷瓶紧紧的拿着,雪花觉得是拿着保命符。 韩啸的手臂紧了紧,暗自决定,以后去哪儿都带着媳妇,包括上朝。 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当然也惊动了。 定国公和韩啸连同雪花,只得又去安抚了一下老夫人,但怕吓到老夫人,也没直说,只说是有个丫头做噩梦了。 不过,想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也就是让老夫人睡一晚上安稳觉罢了。 对于雪花深夜而归的事儿,因为当着韩啸,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人家夫妻一块回来的,老夫人就是再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一出松鹤堂的门,韩啸就又把雪花抱了起来。 定国公很想斥责儿子几句,这还当着他的面呢,你就不能再走远几步再抱? 不过,他一个做公公的,张了张嘴,终究没好意思说什么。 “爹,您慢走。”雪花倒是被韩啸抱着,礼节齐全的和定国公道别,随即又吩咐定国公的小厮,“韩青,把灯笼挑亮一些。” 对于儿媳妇显得如此孝顺的态度,定国公只得点了点头。 虽然,他觉得儿媳妇被儿子抱着说这些,有失体统。 看着飘飘忽忽的灯笼,如同鬼火般走远,韩啸才抱着雪花向玉香苑走。 夜风冰冷刺骨,刮得韩啸背上的大氅猎猎做响。 遮住了月亮的乌云散去了,但是并没有给这个夜带来光明。 雪花看了一眼远处只剩下豆粒大小的亮光,再看头顶惨淡无力的那弯月牙,忽然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象处于一场噩梦之中,鬼脸、毒虫、白骨,这些不该都是和她的生活离得很远的东西吗? 她现在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青河郡主,她应该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怎么竟会和这些东西搅到一起? 而且,雪花觉得,她竟然莫名的心慌,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韩啸仿佛感觉到了雪花的不安,紧了紧手臂,低声道:“别怕,有爷在。” 声音沉稳有力,虬劲的臂膀更是充满了力量,抱着怀里的人,如同珍宝,给予温暖和依赖。 雪花低低应了一声,望着比繁星更璀璨、更夺人心魄的眸子,心渐渐平静了。 回到“玉香苑”后,雪花不顾韩啸的阻拦,先去看了烟霞和笼月的伤势。 烟霞和笼月伤的很重,不但是受了伤,还中了毒,差点丢了性命。 两人看到雪花无恙的回来,都是一脸激动,眼泪都掉了下来。 主仆三人互相安慰了一番,雪花告诉两人只管好好养伤,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了,她会调轻云和雨雾近身伺候。 ** “爷,和南夷的这场仗,古雅是关键,若是找到古雅,是不是可以消弭这场战争?”雪花躺在韩啸怀里,听着耳边强劲的心跳声,低声说道。 南夷人的毒蛊之术不得不说是祸害无穷,真的很难控制。 如果继续下去,不仅是军人,就连无辜百姓,都不知道会死多少。 韩啸沉吟了一下道:“南夷虽然打的是给古雅报仇的旗号,可是很显然,来京城的这些人知道古雅没死,所以,这件事儿很难说。” 是呀,古雅没死,那么他们给古雅报仇的说法就不能成立,如此一来—— “爷,这些人,会不会不是南夷国君的人?”雪花灵机一动,急忙说道。 万一南夷国君并不知道古雅没死呢? 南夷人一向神秘,轻易不会走出十万大山,不会无缘无故的入侵大燕。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毫无吃惊的样子,低声道:“爷已经派人去查了。” 雪花明白,韩啸早就想到了。 也是,自己能想到的,韩啸怎么会想不到? 雪花没忘了,她家男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呢。 可以说是——特务头子? 不,太难听了。 密探?间谍? 算了,还是说情报人员吧。 雪花想了想,还是没问韩啸这一身份的问题。 这种事儿,她心知肚明就行了。 “爷,如果……”雪花犹豫了一下,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找到古雅后,她仍然坚持要嫁给你,我们怎么办?” 雪花不得不承认,她对此很担心。 毕竟,和南夷这场仗,同晋帝不愿意打,一是没钱打,二是打了也没什么好处。 南夷居于十万大山之中,只有南夷来大燕打仗的份,没有大燕打南夷的份。 你去打他,他往深山一躲,你就打不着了,里面都是毒虫瘴气,进去人就死,怎么打? 就算可以破解里面的毒虫瘴气,可是山路难行,粮食没发运,水没有,再时不时的迷路,纯粹是去送死。 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随便往哪座山里一躲,你就找不着了,根本就没法打。 所以说,和南夷最好的相处之道,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一来,古雅若是真的提出这个条件,来消弭两国之间的战争,雪花真怕同晋帝会同意。 不,是肯定会同意! 雪花相信,若是古雅和同晋帝一说,同晋帝会异常高兴的立马同意。 雪花甚至担心,同晋帝为了大燕的江山,会让韩啸休了她。 不,不会再赐她一杯毒酒吧? 雪花不由的开始脑洞大开的想象她的悲催遭遇了。 “胡说什么!爷只要你一个!”韩啸冷声斥责道。 原来,雪花不知不觉的把心里想的,喃喃的说了出来。 “可是,爷,君命难违,自古君王无情,为了江山社稷,什么都是可以舍弃的。”雪花苦兮兮的道。 不是雪花杞人忧天,实在是天家无亲情。 皇家自己都如此,何况是一个臣子的亲事了,就是皇上自己,不也是为了权利的平衡,不是娶了这家的女儿,就是宠幸那家的闺女吗? “别乱想,古雅既然是施了斩灵咒才失去记忆的,那么肯定是被别的男人伤到了,肯定是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爷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哦,也对,只要古雅恢复记忆,一切就都……”雪花说着,忽然眼前一亮,惊喜的道:“爷,我们只要找到那个男人,没准一刺激,古雅就会恢复记忆了?” 韩啸对于雪花的异想天开不置可否,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雪花的头。 韩啸手上温柔,但是眸中却散发着冰冷的光。 “爷,要不我们索性……” “不困吗?”韩啸有点无奈的道:“任何事儿都要找到古雅再说。” 韩啸一句话,雪花立刻蔫了。 是呀,古雅是死是活,能不能找到,都不知道呢,说这些不是白费吗? 而且,找不到古雅,荷花身上的毒怎么办? 雪花的情绪立刻跌落到了谷底。 “爷,荷花若是有事儿,我……” 雪花说不下去了,荷花若是有事儿,雪花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荷花毕竟是因为她们夫妻才受到的牵连。 “放心,荷花会没事儿的。乖,快睡吧。”韩啸说着,开始轻轻拍抚雪花的后背。 在韩啸的安抚下,雪花终于睡着了。 但是,再一次,雪花做噩梦了。 满地的白骨,满地毒虫猛豸,让人触目惊心。 雪花到处寻找着韩啸,跌跌撞撞,悲声呼号。 可是,一具具白骨,她甚至分辨不出里面有没有韩啸。 “雪雪,醒醒!我在这儿!” 雪花被韩啸摇醒,看着夜明珠的光芒下那个隽永的容颜,看着那双满是关切的眸子,雪花不禁伸出双手圈上韩啸的脖子。 “爷,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低低的声音中,竟然满是无助。 韩啸心中一软,看着雪花眼里的依赖和迷蒙,不禁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爷在,一直都在。” 低沉的声音,消失在了唇齿教缠之中。 夜明珠的光芒,照耀着两个教缠在一起的身影,感受着心的依赖。 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随着韩啸一次又一次的起伏,彼此最为深切的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上,而马车,已经行驶到宫门口了。 “爷,我们去干什么?”雪花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声,就又闭上了眼睛。 “和爷一起去上朝。” 韩啸的一句话,雪花消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蓦然睁开眼,雪花睡意全无。 “爷,我和你一起去上朝?”雪花不可置信的道。 “是。” 韩啸面无表情的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雪花满脸不解。 “南夷之人还会抓你的,你和爷呆在一起才行。”韩啸波澜不惊的说道。 口气理所当然,对于带着媳妇上朝听政,好像很是平常。 雪花哭笑不得。 看来,不仅是她害怕,她家男人也害怕。 其实,雪花也怕乔逸等人还会抓她,一想起那些鬼东西,也是害怕,可是,她没想到,韩啸竟然上朝都带着她。 “这个、皇上同意吗?”雪花怀疑的问道。 她不认为同晋帝会同意臣子带着媳妇上朝,这个好像太不严肃了。 “你是大燕的郡主,上朝有事儿禀报也是可以的。”韩啸淡定的道。 说完,看了雪花一眼,给她披上红色缎面,貂毛为里的大斗篷,又给她带好了风帽,把手炉放到她手里。 “我禀报什么?”雪花呆呆的任凭韩啸伺候。 “随便。”韩啸面不改色的给了雪花一个答案。 随便?这是什么答案? 让她随便说吗? 雪花差点笑了。 “那、爷,我能不能禀报咱家的小毛球越来越懒了?”雪花眨着眼,调皮的道。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在络绎不绝进宫上朝的大臣的注视下,把雪花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可以。” 又是很淡定的两个字。 雪花嘴角翘了翘。 好吧,那她到时候就临场发挥吧。 对于儿子把儿媳妇带了来,定国公也是莫名其妙。 不过,儿子行事一向有分寸,儿媳妇也不是鲁莽之人,相信一定有理由。 定国公对韩啸和雪花还是很信任的。 不过,他这次注定要失望了。 威严的殿堂之上,文武大臣排排站。 但是,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每个大臣都不时的,若有若无的目光飘过雪花的身上,然后低头窃窃私语。 女子上朝,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虽然都有疑问,但是对于雪花一身郡主朝服,很是理直气壮的站在韩啸身边,也没人敢说什么。 雪花砸了明王府,结果明王被降为郡王,这事儿实在是威名太大了。 何况,韩啸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站着,定国公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于是,众大臣一想,有了结论,都认为肯定是皇上有事吧雪花宣召来的。 须臾,堂上的太监一声“皇上驾到”,众大臣齐齐躬身,恭迎圣驾。 同晋帝一身明黄龙袍,步履威严的走了进来,坐上龙椅,随口说了一句“众卿平时”然后,一抬头,也是一愣。 怎么这个丫头也来了? 皇上的怔愣只是一瞬间,立刻不动声色的掩住了表情,然后等着雪花奏禀重要的事情。 不过,很快,皇上就把雪花给忘了,朝堂上乱成了一团。 兵部尚书讨要军饷,南夷入侵大燕之事已经摆到表面上了,调兵遣将之事刻不容缓。 其实,凡是能站在朝堂上,有资格上朝的,都知道南夷之事儿,不过是怕造成恐慌,一直没向外散布罢了。 现在既然接到了详细的军报,而且也秘密商议了好几天了,大致的部署也已经完成,只剩下发兵了,当然要讨钱了。 兵部尚书一讨钱,户部尚书立刻开始哭,国库没钱呀! 然后是工部、礼部也开始诉说这个工程要钱,那个妃子的寿诞要钱…… 同晋帝眉头一皱,工部、礼部的全部驳回,至于兵部的—— 当然不能驳,但是,钱呢? 派往江南的人已经去了,但是真正能把钱查抄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是,和南夷的这场仗已经刻不容缓。 雪花灵机一动,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皇上,臣……妹有事禀报。” 雪花顿了一下,还是把“臣妇”改成了“臣妹”。 “臣妇”是皇上的臣子的媳妇,臣子的媳妇当然不能随便上朝,但是“臣妹”是郡主身份,是一个独立的身份了。 同晋帝眉梢一挑,焦躁的情绪缓和了些,声音威严的道:“讲!” 雪花抬起头,脆声说道:“皇上,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今南夷侵我大燕,害我大燕的子民,臣妹虽为女子,但是也有一腔爱国之心,而且,臣妹相信,和臣妹一样具有爱国之心的女子应该有许多,但是她们居于内宅之中,空有爱国之心,却无从报国,所以臣妹想到了一个法子,既可以彰显我大燕女子的爱国之心,又可以解决一部分军饷问题。” 雪花说到这儿,同晋帝眼睛一亮,脸上大喜。 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上朝,定是有大事要禀报。 其实同晋帝想错了,若不是大臣们争论军饷的问题太激烈了,雪花本计划说几句鸡毛蒜皮的事儿,糊弄过去的。 不但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大喜,就满朝文武都拔长了脖子,向雪花看了过去。 “快讲,是何法子?”同晋帝大声道,语气中的急切毫不掩饰。 这对于一向龙威甚重,沉稳有度的同晋帝来说,把心里的感情显露出来,可是很少见的。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对她点了点头。 韩啸虽然不知道雪花的法子是什么,但是自己的女人说话从来不会无中生有,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雪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皇上,臣妹的法子就是举办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同晋帝一愣。 拍卖会是个什么东东,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不但同晋帝没听说过,满朝文武都没听说过,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雪花说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雪花的身上,等着雪花解释清楚。 雪花也不卖关子,对于现代遍地都是的慈善拍卖会,她是信手拈来,于是继续说道:“所谓的拍卖会,就是臣妹捐出自己的一部分嫁妆,公开向外拍卖,百姓们可以竞相叫买,价高者得,然后所得钱财,全部用做军饷。” 雪花说到这儿,环视一干文武群臣,“相信各位大人的内眷也都有拳拳爱国之心,到时候也都会拿出自己的首饰、字画等物参加拍卖的。” 雪花一句话,没有哪一个大臣敢说反对的话,也没有哪一个大臣敢说自家内眷不参加。 笑话,一个爱国的大帽子扣下来,即便礼官觉得雪花此法,有违女子不得出内宅,不得抛头露面之礼节,也没敢说什么。 很明显,谁敢说反对的话,谁就是不爱国,更甚者,皇上一怒,你就是叛国。 当然,群臣都出血了,雪花更不会放过皇上了。 天下是他家的,他当然要出大头。 于是,雪花的目光转向同晋帝,嘴角一翘,说道:“当然,宫里的娘娘们也可以参加,把自己珍藏的名贵之物拿出去拍卖,相信各宫的娘娘们的爱国之心,要比臣妹多的多。” 好吧,雪花一句话,皇上明白,雪花是在挖他的墙角,想把皇宫里的东西拿出去卖。 不过,同晋帝眉梢挑了挑,不得不暗叹雪花心思敏捷,竟能想出这等法子。 拍卖会等于是内宅妇人们因为爱国自己举办的,这样既可以解决军饷的问题,还可以不失大燕的国体,更可以起到励志作用,真是一举三得。 “皇上,诸位大臣家里,臣妹会亲走访,说明拍卖会的缘由,恳请各位大人的内眷给予支持,并且记录各府夫人、姑娘们捐赠之物的名称,将来所卖几何也会记录在案,呈报皇上,捐赠多着皇上可以给予嘉奖,不过,至于宫中各位娘娘之处,臣妹不便前去,还望皇上……” 雪花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雪花的意思很明显,皇上您的大小老婆那,您自己去说吧。 相信您去说,比任何人去说都管用,而且,嘉奖可以是您去陪睡,多容易。 同晋帝一直看着雪花侃侃而谈,当然也没有忽略雪花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狡黠。 同晋帝一皱眉,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丫头,好像是不怀好意呢? 任同晋帝再是精明,也没想到雪花已经想污了,已经想到同晋帝如同男公关一样的去各宫拉订单,然后再出卖色相,甚至柔体了。 对于雪花这一提议,户部尚书第一个就站出来大力支持,然后兵部尚书也积极表态。 只要能给他们弄来钱,什么法子都行。 “皇上,这件事,臣恳请皇上允许臣从旁协助内子。”韩啸上前一步说道。 雪花办理此事,肯定要四处奔波的,他当然要光明正大的陪着。 解决了军饷的问题,同晋帝甚为高兴,大笔一挥,准奏。 于是,雪花主理拍卖会事宜,一些雪花不宜出面的事儿,则由韩啸处理,至此,夫妻二人光明正大的一起办公了。 明王,不,应该叫明郡王了,看了一眼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雪花,暗自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同晋帝正高兴呢,当即就道:“准奏。” “皇上,臣昨夜偶得一消息,说是南夷灵女,现今正在靖王府中。” 明郡王话音一落,满堂皆惊。 雪花更是大吃一惊,立刻看向韩啸。 韩啸仿佛早有预料,并没显露出吃惊的样子。 第312章:要变天了 第312章:要变天了    雪花一见韩啸的样子,明白了—— 韩啸是早就料到了。 当然,别人是看不出韩啸的真实想法的。 没办法,面无表情一向是她家男人的招牌。 但是,雪花一向能感受到韩啸的真实情绪。 雪花眸光一闪,立刻心如闪电,开始思索起来。 古雅的真实身份,她们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明郡王是怎么知道的? 古雅是被南夷之人带走的,知道古雅身份的除了昨晚上的几个知情人,就只有那些南夷人知道,而如今明郡王竟然知道,那么只能是从南夷人嘴里听说的。 从南夷人嘴里听说,那么这说明,明郡王…… 雪花蓦然出了一身份冷汗。 不过,雪花随即就又想到,明郡王有这么傻吗? 他若是不说,谁知道他和南夷之人勾结? 他如此这样,不是自我暴露吗? 不是表明了要让别人怀疑他吗? 最起码,他们这些知道实情的,肯定会怀疑他。 “南夷灵女?”同晋帝听了明郡王的话,沉声道:“靖王,可有此事?” “回皇上,今年夏天,臣和内子去江南,路上救了一个女子,此女子记忆全失,不知道家在何处,内子见其可怜,就带回了府中,不料此女昨日竟然放毒蛇咬了臣和内子视为女儿的一个小姑娘,然后,不见了。”靖王爷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皇上既然不说他知道了古雅一事儿,靖王爷当然也不能说,这事儿我昨天晚上已经告诉您了。 明郡王听了靖王爷的话,眼中闪过了一道阴毒的光芒,对同晋帝躬身道:“启禀皇上,老臣并没有说那个女子就是南夷灵女,靖王爷怎么知道老臣说的就是那名女子?可见靖王爷是早就知道那名女子就是南夷灵女!” 明郡王此话一出口,靖王爷一愣。 他竟然着了明郡王的道了? 雪花心中亦是一沉。 不过,好在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了,否则,靖王府还真是说不清了。 雪花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脆声道:“笑话!谁都知道南夷之人擅养毒虫,结果那名女子竟然放毒蛇咬伤了我妹妹,况且,我义父家只有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明郡王不是指她,又是指谁?” 雪花说到这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大有深意的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好奇,明郡王是怎么知道那名女子是南夷灵女的?南夷一向居于十万大山之中,行事神秘,和大燕少有往来,不想明郡王竟然连南夷灵女的样子都知道。” 雪花说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是不是明郡王和南夷人有过私下接触,所以才知道的如此详细?” 雪花这话,是明明白白的说,明郡王和南夷私通卖国。 “你胡说!”明郡王看了同晋帝一眼,指着雪花大声道:“老夫也是听府里的一个下人说的,那个下人因缘际会之下,曾经偶然见到过南夷灵女的画像,结果昨日在街上竟然见到了画像中的女子,然后看到那名女子进了靖王府。” “哦,是吗?”雪花眉梢一挑,“既然是昨日见到的,为什么不昨日禀报皇上,非要等南夷灵女不知所踪才来禀报?” 雪花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咄咄逼人的继续道:“抑或是,这人本来就是被你们掳走了,故意嫁祸于靖王府?故意挑起两国的争端?” “你这是肆意诬陷老夫!”明郡王怒声道:“南夷因为灵女之事儿对大燕发兵,结果灵女却一直在靖王府住着,想必是靖王爷故意如此,有所图谋吧?” “笑话,谁若是知道那名女子是南夷灵女,谁还会让她大大方方的见人?正是因为不知,心中光明磊落,所以才任她在王府住着。”雪花冷笑道:“反倒是你明郡王,怎么你一知道那名女子是南夷灵女,结果这人就不见了?可以想见,这定是你掳走了,包藏祸心,故意为之!” “你、你……”明郡王被雪花说得张口结舌,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指着雪花怒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上朝参政,还请皇上……” “还请皇上明鉴,明郡王故意掳走南夷灵女,实乃居心叵测!”不等明郡王说完,就被雪花抢过了话茬。 雪花语气快速,声音清脆,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根本就不给明郡王开口的机会。 雪花说完,对着气得一抖一抖的明郡王不屑的道:“哼,皇上一向英明,断不会被你的伎俩所蒙蔽!” 好吧,雪花一顶高帽子,又给同晋帝扣上了。 满朝文武见明郡王被雪花说得节节败退,真是大开眼界。 靖王爷长出了一口气,自己这个义女真是没白收。 韩啸站在一旁,看着雪花精神抖擞的把明郡王气得半死,眼里闪过了一抹笑意。 他的女人,总是那么耀眼,总能大放异彩。 他曾经竟然想把她居于一隅,真是错误。 同晋帝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一身红色郡主朝服,神采奕奕,眼神灵动、气势逼人的女子,眼里闪过了一丝黯然。 他虽然坐拥天下,却错过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女子。 “京兆尹听旨。”同晋帝沉声说道:“速速捉拿南夷灵女,不得有误!” “臣遵旨!”京兆尹急忙上前一步,躬身答道。 “至于靖王府藏匿南夷灵女之事,延后再议!” 同晋帝话一说完,雪花心中一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藏匿”一词,可是能要人命的?可是大罪呀? 雪花和韩啸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了一丝忧虑。 听了皇上的话,刚刚接了旨的京兆尹又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准奏!”同晋帝声音威严的道。 “皇上,昨夜京城之中,竟然发现了多具白骨,臣遍查线索,疑是南夷之人所为。” 京兆尹的话一说完,雪花明白,原来不仅是自家府中出了事。 看来,老道所料不错,南夷之人真的开始祸乱京城了。 同晋帝听了京兆尹的话,浓眉皱起,沉声道:“朕已命太医院配制驱虫药粉,到时会分到百姓手中,以防南夷之人随意害人。” 昨夜老道给了同晋帝一张专门对付南夷毒虫的方子,同晋帝用八百里加急传去了夷州一份,另外誊写了一份让太医院配制。 群臣听了同晋帝的话,都以为皇上早就料到了,不由的齐声拍马屁。 “皇上英明!” 雪花也连忙参与,给皇上拍马屁嘛,当然要表现的积极一些。 “皇上,南夷之人竟然到京城来肆虐杀人,真是罪不可赦!请皇上立刻派兵,讨伐南夷!”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穿戴的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那洪亮的声音,真是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雪花大感好奇,她竟然不知道大燕还有如此一员武将。 其实她不知道的多了,虽然雪花跟随大燕的军队出征北齐了,但是大燕的武将又不是都去了,她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雪花听此人说话,也知道此人孔武有余,智谋不足。 皇上又不是不发兵,不过是没钱罢了,还用得着他请命吗? 同晋帝点了点头,看向雪花和韩啸,声音威严的说道:“青河郡主,镇远将军,朕命你们二人立刻筹措拍卖会事宜,以解军饷之急。” “臣、(臣妹)遵旨。”雪花和韩啸齐声领旨。 散朝之后,皇上点名留下了兵部尚书和几位重臣到御书房议事,很不巧里面有韩啸。 同晋帝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跟着韩啸进了御书房的雪花,眉梢一挑,“青河郡主还有事儿禀奏?” “那个……”雪花看了韩啸一眼,拼命的思索理由,“呵呵,臣妹等着相公一起走。” 雪花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心里很打鼓。 皇上召集重臣议事,她来干嘛? 可是,她家爷不让她一个人回去。 “启禀皇上,内子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臣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要随时看着。”韩啸面不改色的说出了关心媳妇的话。 随时看着? 一旁的定国公听了儿子的话,不由的眉心跳了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早晨儿子上朝都要带着儿媳妇了。 他原以为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做事儿有分寸的人,原来竟是糊弄人的。 定国公再想想昨天韩啸一直抱着媳妇不撒手的样子,立刻满头黑线。 他儿子不会变成媳妇奴了吧? 同晋帝听了韩啸的话,也是一怔,不过,随即同晋帝想到昨天雪花被南夷之人所劫持的事儿,立刻明白了韩啸的担心,对于韩啸的做法,也提不出微词了。 毕竟雪花一直被人觊觎,要是真的落到南夷人手里,那对大燕或许是场灾难。 同晋帝眉头深锁,沉吟了一下道:“也好,兵部之事儿你就先不要管了,只保护好郡主便罢。” 同晋帝话一出口,不仅是定国公吃了一惊,就是其他的几个大臣也大惑不解。 怎么听皇上的意思,好像保护这个青河郡主,比什么都重要? 定国公毕竟知道许多内情,立刻想到了羊皮卷的事儿。 难道皇上还在…… 定国公心下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定国公摇头苦笑,自家儿子娶了这样一个媳妇,真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雪花和韩啸出了御书房,没有直接出宫,反而去了太后的宫中。 太后毕竟对雪花不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雪花进宫了,都要去给太后请安。 冬天的皇宫要萧瑟许多,没有了花团锦簇的点缀,显得有些空旷荒凉。 过往的宫女太监,走路都要比天暖的时候快一些,匆匆就不见了人影。 韩啸和雪花缓步走着,体会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撒在身上的感觉。 “冷吗?”韩啸说着,拢了拢雪花的大斗篷。 雪花摇了摇头。 还不是最冷的季节,她穿的是貂毛的衣服,根本感觉不到冷。 雪花很喜欢这样和韩啸一起漫步的感觉,过几天肯定要忙起来了,拍卖会的事儿,古雅的事儿,都要抓紧解决,她恐怕再也没有悠闲的时候。 雪花决定今天不去拜访各位大臣的内眷募捐,她要先通过京城八卦人士的嘴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后造成一定的声势。 并且,雪花还给各位大臣们留出了时间,让他们回家去和自己女人商谈,到底要捐些什么出来。 雪花觉得这件事儿要有人性化,不强迫,她给留出时间,让各位大臣自家商量。 走在漫长的宫路上,雪花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啊!” 雪花和韩啸刚走到太后住的“慈禧宫”的大门口,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走了进去。 一个宫女正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踝,旁边还有一个摔碎了的茶壶。 这时,几个宫女跑了过来,大声问怎么回事。 “蛇……有蛇……”宫女哆哆嗦嗦的说道。 雪花四处一望,并没有看到蛇的影子。 韩啸目光如电,对着一片干枯的花圃轰出了一掌。 立刻,一条泛着黄色花纹的蛇被轰了出来。 只是普通的蛇,不是毒蛇! 雪花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大冬天的,蛇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来? 雪花看了看天上越来越明亮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一股阴霾。 太后还是一副雍容华贵、慈善和蔼的模样,雪花给太后请安后,没多留就和韩啸告退出宫了。 虽然,雪花有点遗憾,没能看到惹人喜爱的二皇子。 “爷,或许沈家表妹会很快进宫也说不准。”雪花坐在马车里,拿起暖笼里的粉彩小茶壶,给韩啸倒了一杯茶,说道。 雪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太后宫中,太后竟然问起了沈落雁。 太后那是什么人,能主动问起一个人,证明这个人已经在太后,抑或是皇上那里挂上号了。 韩啸接过茶杯,没说什么。 “爷,你不喜欢沈表妹进宫?”雪花有些怀疑的问道。 韩啸沉吟了一下道:“表妹进宫怕是为了那个位置去的,可是,那个位置……” 韩啸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是呀,那个位置不经过一番腥风血雨,又怎么能做上去? 雪花想起了韩瑚给他们夫妻的那厚重的见面礼,知道韩啸说的是实话。 韩瑚是想借定国公府的势力呀。 雪花心中有些沉重,因为不论沈落雁最后会不会成功,定国公府都会被看成是沈家一系的。 而且,将来还可能会被卷入到夺嫡的纷争中,简直是永无宁日,想要保持中立地位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稍有不慎,整个国公府都会被连累。 ** 雪花和韩啸先去了一趟香满楼,吃了些东西,然后又去了雪花家的枣行,和王浩天说了筹措拍卖会的事儿。 拍卖会的具体事宜,雪花并不打算自己一切都要过问,她只要把想法说出去,然后再去各府拉募捐,其他的诸如准备场地等事儿,就交给王浩天去办了。 交代好一切事宜,和王浩天说定三天后在香满楼举办拍卖会,雪花和韩啸就回了国公府。 一进国公府,夫妻二人就感觉府中的气氛不对劲。 丫头、小厮们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雪花明白,肯定是昨天晚上府中发现白骨的事儿传开了。 两人先去见了老道,先解决古雅的事儿是当务之急。 老道看到雪花和韩啸,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胡子,把酒葫芦一翻—— “啪嗒!”一声,小红蛇又被摔到了地上。 好吧,雪花明白,这蛇还没醒酒。 “道长,它什么时候能醒?”雪花有些无奈的问道。 紫影在旁边嘻嘻一笑,替老道回答了雪花的问题。 “师父说它都被泡成酒蛇了,要等它身体里的酒全部被消化完才行。” 紫影双手托腮,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雪花对紫影的忧患意识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只得皱着眉继续问道:“那要等什么时候,它身体里的酒才会被消化完?” “师父说了,也许两天,也许三天,也许四天……” “停!”雪花一举手,打断了紫影的小孩数数行为。 很显然,老道也不知道小红蛇什么时候才会醒酒。 雪花看着这师徒两人的样子,觉得有点抓狂的感觉。 不过,雪花看了看满地的御酒,对老道语重心长的道:“道长,您老喝酒可要悠着点,这酒虽然好,也不花钱,但是咱可不要到时候蛇醒了,结果您老醉了。” “丫头,说什么呢?本道长是那么分不清轻重的人吗?”老道一瞪眼,大声为自己辩驳。 雪花抿嘴一笑,“好,那这些酒我先替您老放着,等蛇醒了,找到古雅,再还给您?” “丫头,你是故意气我不是?没有酒本道长……” “没有酒我师父的法力就会失灵的。”紫影快言快语的替老道把话说完了。 “道长,昨天夜里京城多出发现了白骨。”韩啸沉声说道。 谈到正事,老道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小子,有些事儿是注定的,避无可避。”老道说着,叹了一口气,“天命不可违呀。” 从老道那出来,雪花和韩啸立刻就被老夫人派人叫了去。 老夫人一脸沉重的样子,挥手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了下去。 雪花知道,老夫人肯定要问昨天晚上的事儿。 面对老夫人,雪花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 不过,雪花猜错了。 “你们听到京城的流言了吗?”老夫人沉声道。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她还真没听到又有什么流言,除了关于她的以外。 韩啸眉头紧蹙,说道:“祖母是说关于皇上失德,不是真命天子之说的事儿吗?”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大吃一惊。 她怎么不知道京城还有这种流言? 老夫人点了点头,声音沉重的道:“京城中又是出现白骨,又是有人散布这种流言,看来是要变天了。” “祖母,虽然有些人不安分,想要挑起事端,但是天网恢恢,肆意残害百姓性命之人,终究会被世人唾弃,成不了气候。” 韩啸声音沉稳,仿佛蕴含着无法撼动的气势。 第313章:丫的,这特么的是丧尸吗? 第313章:丫的,这特么的是丧尸吗?    京城的流言如同雨后春笋般悄然而起,一夕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尽管有府尹衙门,京畿护卫的镇压,人们还是不断的在家门口或是街道上,发现写着大逆不道之言辞的纸片。 天空变得阴霾起来,再加上仍是不断发现新的白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惶惶不安,人心浮躁。 一时间有了一种风声鹤唳、风云色变的感觉,空气中都流淌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中,雪花的拍卖会事宜,倒是进行的很顺利。 各个达官贵人的内眷们,没等雪花登门拜访,就拿着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送上了门来。 京城中的暗流,谁都明白是有人在操纵,既然如此,就使得官员们人人自危,谁都怕一不小心就被扣上一顶掉脑袋的帽子。 于是,都拼了命的,上赶着往雪花这里送东西,同时,也就是间接的在皇上那里表忠心。 至于宫里的诸位娘娘,那更是不遗余力了,纷纷派遣心腹太监或是宫女的给雪花送东西,同时委婉的向雪花表达,她们想在皇上那里留个贤名的愿望。 雪花看着面前一匣子一匣子的珍稀物品,暗暗咋舌,宫里的娘娘为了能嫖到皇上,也是下了血本了。 当然,在雪花的心里,在皇宫中,众位娘娘们是嫖客,皇上是被嫖的那一个,谁让整个宫里就他一个带把的男人呢。 “爷,你说这皇上有三宫六院,那么现在等于是三宫六院的娘娘们出嫖资,那么是皇上是不是……” 没等雪花说完,正在整理账目的韩啸就瞪了她一眼。 雪花这话要是被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皇上还不雷霆大怒? 雪花吐了吐舌头。 “爷,夫人,不好了!”一平突然大步跑了进来,急声说道:“靖王府被皇上派人查封了!” 韩啸和雪花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雪花吃惊地大声道。 一平喘着气点了点头,“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脚步匆匆的向外走。 果不其然,靖王府的门前围满了御林军,朱漆的大门上,两个黄色的封条交叉的贴在上面。 门前的两个汉白玉的麒麟仍然威风凛凛,但是在寒光闪闪的刀剑面前,却显得那么无力。 远处的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纷纷摇头叹息。 雪花满心焦急恐慌,抓着韩啸的手颤声道:“爷,怎么会这样?” 韩啸面色冷寒凝重,英挺的浓眉更是紧紧皱起,声音夹杂着冰雹落下,“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 “好,我们一起去!”雪花点了点头。 她要去向皇上问明白,靖王府到底犯了什么罪? “没有用的。” 随着声音,定国公从马上跳了下来。 “爹,皇上为什么要查封靖王府?”雪花急忙迎上前去,问道。 “靖王府涉嫌藏匿南夷灵女。”定国公声音沉重的道。 “什么?”雪花不可置信的大叫,“这简直是莫须有的罪名!” “南夷灵女毕竟是在靖王府呆了那么长时间,皇上如此定罪,也无可厚非。”定国公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谁知道古雅是南夷灵女?再者说了,若不是义父和义母救了古雅,古雅早就死了。”雪花怒气冲冲的道:“不行,我要进宫去见皇上!” 定国公摇了摇头,“皇上谁都不见。” 雪花心中一沉。 那就是说,皇上贴了心要治靖王府的罪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那个古雅,只有这样,才能洗脱靖王府的罪名。”定国公声音低沉的道。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一直皱着眉头,见雪花看过来,对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同意定国公的观点。 雪花心里划过一丝无奈,那条死蛇,竟然还不醒! 不会是直接冬眠了吧?雪花深度的怀疑。 “可是……”雪花看着靖王府,心中满是担心。 靖王夫妻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荷花也在里面,这可怎么办? 现在靖王府不许进,也不许出,简直是隔绝起来了。 “晚上爷带你进去。” 韩啸说完,看了一眼大门上的封条,把雪花抱上了马。 因为来的匆忙,雪花没坐马车,是和韩啸同骑而来的。 女子骑马,而且还是和男人同乘一骑,虽然是自家男人,这在京城也是头一个了。 若不是现在京城气氛惶惶,雪花骑马一事儿,肯定又会成为京城的话题,不过,现在没人顾得上这点小事了。 入夜后的京城,不知道为什么,竟给人一种阴森之感,仿佛有无数恶毒的双眼,在黑暗的角落,不怀好意的注视着这个古老的都城。 韩啸揽着雪花,从一处院墙外面直接跳进了靖王府。 靖王府里一片漆黑,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寒风偶尔吹动干枯的树枝,发出凄厉的声音。 靖王妃的院子中倒是烛光未息,晕黄的灯光从白色的窗纸中透出,总算给这个暗夜增添了一丝温暖和人气。 仿佛知道韩啸和雪花会来,靖王爷夫妻都穿戴整齐的正等着他们。 “义父、义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花急切的问道。 她不相信,仅仅是因为古雅一事儿,皇上就把靖王府给封了。 靖王爷和靖王妃听了雪花的话,对视一眼,靖王爷长叹一声道:“这事儿说起来,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先皇的一道遗诏呀。” “先皇的遗诏?”韩啸一皱眉,“当年先皇为保全玉王爷下的密诏?” 靖王爷一愣,“小子,你连这事也知道?” 韩啸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无意中得知。” 雪花了然,看来她家男人肯定是因为密探身份,才知道的。 “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以后有些事儿,该放手就放手,不要逞强好胜。”靖王爷语重心长的道。 雪花心里一激灵,是呀,古今相同,但凡知道太多的秘密,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该提醒韩啸甩掉一些职务了。 韩啸也明白靖王爷是意有所指,点了点头。 靖王爷见韩啸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怕最疼爱的幼子会被皇上不容,于是留了一道遗诏给我,遗诏上写明了,若是皇上以后会手足相残,就叫我拿出遗诏另立新君。”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老皇上您这不是害人吗? 您留下这么一道遗诏,谁拿着遗诏,谁不就是皇上的眼中钉吗? “义父,皇上现在根基已稳,您索性拿出遗诏,交给皇上算了。”雪花干脆的说道。 就凭皇上的根基,靖王爷将来就是拿出遗诏,也没那个能力另立新君。 再说了,他们兄弟相残,是他们的事儿,别人干嘛还要趟浑水? “唉,我是想拿出来,可是……”靖王爷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和忧虑,“遗诏,前些时候,不见了。” “又不见了?”雪花惊叫一声。 雪花之所以用“又”字,就是因为古雅前几天才在靖王府不见了,怎么这遗诏也不见了。 古雅不见了,就已经说不清了,这遗诏可是比古雅还重要。 遗诏不见了,靖王府当然更说不清了。 雪花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查封靖王府了。 遗诏,那简直就是皇上的命脉呀。 无论是在靖王府,还是真的不见了,皇上无论信与不信,都不会放过靖王府的。 说到底,都是老皇上害人呀。 “遗诏丢失,肯定和现今京城的流言有关。”韩啸冷声道:“谁最后会获利,谁就是主使之人。” 靖王爷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道:“流言都是指责皇上失德,看来是意指先皇驾崩之后,皇上命玉王爷守皇陵之事儿。” 雪花思忖片刻,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此事表面看来,是为了玉王爷出头,但是事情的真相却未必如此,若真是玉王爷所为,就太明显了。” 雪花说着,看向韩啸,“玉王爷,有这么傻吗?” 对于玉王爷,雪花虽然未见过其人,但也听闻是个惊才绝艳之人,当年深受先皇喜爱。 韩啸蹙眉沉思,缓声说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不错,这事儿到底是谁所为,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听了靖王爷的话,韩啸和雪花都点了点头。 反正最后谁把先皇的遗诏拿出来,谁就是幕后之人,不过,若是等到那时,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先要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事关皇上龙椅安危的遗诏在靖王府丢了,无论如何,皇上这关不好过了。 靖王妃这时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得先求太后了。” “翠儿,你是想……”靖王爷皱着眉看向了靖王妃。 靖王妃点了点头,“当年子紫小小年纪,无意中救了太后的性命,自己身中剧毒,当场丧命,这份情,该向太后讨回来了。” 靖王妃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原来,当年靖王妃有个女儿,名叫子紫,漂亮喜人,娇憨可爱,深得靖王一家疼爱。 子紫四岁那年,靖王妃又有了身孕,一家人很是高兴。 一天,靖王妃带着子紫进宫去给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请安,当时太后正想吃宫女新呈上的一碟糕点,见子紫去了,就把糕点先给了子紫一块,自己则和靖王妃说起了话来。 岂料,子紫吃下糕点,片刻后,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当场中毒身亡。 靖王妃因为受不了打击,也当时小产了,并且差点丢了性命。 那时先皇还在,皇后也还是太后,若是皇后被毒死,最后的帝位也未必会落到皇上手中,一切就都难料了。 雪花听了靖王妃的诉说,明白了,怪不得当年赵子沐第一次见到荷花,就格外疼爱荷花,可能就是因为荷花和那个叫子紫的小姑娘,有些相像之处吧。 同时也明白了,怪不得每个人都对靖王妃女儿的夭折讳莫如深,原来是关系到了宫里,关系到了夺嫡之争。 想到自己当初认靖王夫妻为义父、义母时,皇上和太后竟然都给了厚厚的赏赐,看来也是源于对靖王夫妻丧女的愧疚了。 “这是子紫当年戴在腕子上的金镯,你把它拿去呈于太后。”靖王妃说着,把一个小巧精致的金手镯递给了雪花。 靖王妃的意思很明白,明明白白的提醒太后,当年子紫的死救了她一命,同时也保住了皇上的龙位,让太后母子要知恩图报,不要对靖王府赶尽杀绝。 “义母放心,我明日就进宫求见太后。”雪花给靖王妃擦了擦眼泪,说道。 韩啸看着靖王妃也道:“姨母放心,明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皇上,向皇上陈诉明白。” “啸儿,这件事儿不可莽撞,万不可因我和你姨母的事惹得龙颜大怒。”靖王爷沉声道:“皇上不是个冷酷无情之人,我总觉得此事还有蹊跷之处。” 韩啸点了点头,“我明白,我跟随皇上多年,皇上不是昏庸之人,这件事儿或许另有乾坤。” 雪花倒是没有这么乐观,自古君王无情,皇上即便不昏庸,但是涉及到那把龙椅,也决对会是个无情冷酷之人。 从靖王府出来,雪花的情绪很是低落。 想当初靖王府是何等的风光,竟然一夕之间风雨色变,真让人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 两人在僻静之处上了马车,雪花无精打采的偎到韩啸怀里。 “爷,靖王府不会就真的这么倒了吧?”雪花的声音里满是担心和忧虑。 若只是古雅一事儿到还好说,可是关系到先帝遗诏,真的很难预料结果了。 “放心,绝不会有事的!” 韩啸的声音和雪花不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爷,你不会……” 雪花有些吃惊的抬起头,她怎么从韩啸的嘴里听到了一丝杀气? 她家男人不会是想必要的时刻——弑君吧? 雪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韩啸冷硬的面孔上满是寒霜,刚要说话,车外突然传来了一平的大喝声。 “谁在那儿?!” 马车蓦然停住了。 骏马开始不安的嘶鸣咆哮。 “爷,是一具白骨!”一平大声回禀道。 雪花刚打了个冷颤,现在又心下一惊。 韩啸的手臂紧紧的揽住了雪花的腰,“别怕!” 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安抚的力量。 “爷,情况有异!” 二平的声音刚在车外响起,随之就传来了“嘶嘶”的声音。 雪花头皮有些发麻,这声音太特么熟悉了。 很显然,外面肯定是满地的毒虫、毒蛇。 马车开始剧烈摇晃,拉车的马开始踢踏乱跳,雪花明白,这肯定是满地的毒蛇、毒虫引起的。 韩啸揽着雪花,直接飞出了车外。 车外一片漆黑,甚至连稀疏的星星都不见了踪影。 但是,在马车的四周,却飘忽着几盏红色的灯笼。 雪花咽了咽口水,为毛她觉得,这三更半夜的,看见红色的灯笼,比看见白色的灯笼更瘆人? 韩啸手一翻,几颗夜明珠就出现在了手中,然后一扬手,“唰唰唰”几声,夜明珠被镶嵌进了马车的车顶上,和几盏灯笼成了对峙之势。 雪花这时看明白了,不仅是天太黑,而是他们正处于黑雾之中。 而黑雾之中,毫无意外的正飘忽着十多个黑影。 黑影这时分别围着一平兄弟几人,正对着几人伸出手,眼看就要悄无声息的掐住几人的脖子了,夜明珠的光亮出现了。 一平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纵身后跃,同时挥剑刺向了黑影。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被几盏红灯笼了吸去了心神,竟然不知道自己差点丧命。 韩啸脸上也是一惊,一平几人的功夫他知道,竟然被黑影近身而丝毫不觉,可见这黑影古怪异常。 黑影的确古怪异常,你拿剑刺他,他不怕,依然伸手掐你,而且毫无声息。 雪花这次看清了,这不是她上次看见的那种只有脸皮的鬼影子,这是有脸、有鼻子、有眼睛,五官俱全的真人。 不过,是真人,但肯定不是活人。 丫的,雪花大骂,这特么的怎么象是丧尸? “用火烧!”雪花大叫,“别让这种怪物碰上你们!” 别管是不是丧尸,但是这种东西肯定有毒,决不能沾染上。 一平几人对雪花很是信服的,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后跃,掏出火折子点燃掷向黑影。 “爷,我们去撒除虫药粉。”雪花说着,迅速从怀中掏出老道给的药粉。 地上这么多毒虫,不消灭也不行。 韩啸微一点头,揽着雪花的腰飞掠而起。 点点药粉随风散出,地上攒动的毒虫纷纷冒出黑烟。 不对!雪花蓦然想起了乔逸的样子。 这不是单纯的毒虫,这是象乔逸那种怪物似的人! 老道说过,对付乔逸那种人,要砍蛇头。 “爷,砍下那条毒蛇的头!”雪花指着其中一条最大的毒蛇的头,大声道。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挥剑,但是毒蛇却仿佛听懂了雪花的话,急速后退,同时四周冒起了一股股黑烟。 黑烟迅速凝聚成一个黑影,地上的毒虫也飞速向黑影席卷而去。 “爷,快放火烧!”雪花急声道。 砍不死你,烧死你!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的指尖在剑尖上一弹,一串火星直奔黑烟而去。 雪花惊叹,她家男人的这个动作,简直是酷毙了,太耀人眼球了。 若不是时候不对,雪花肯定会对韩啸顶礼膜拜,送上一串星星眼的。 “爷,把这个再撒里面去。”雪花说着,从腰上解下了一个小葫芦。 韩啸毫不犹豫的,直接用内力把小葫芦向着火星投去。 葫芦在火星上破裂,瞬间火光一片。 立刻,惨叫声传来,黑烟中滚出了一个火人。 同时,火油的味和烧烤的味一起传了过来。 很显然,雪花的小葫芦里装的是火油,而现在,正在烤肉。 火人在地上惨叫翻滚,雪花其实很想知道,这个火人是不是乔逸,不过,听声音,好像不是。 这让雪花有点遗憾。 而远处的小巷中,一双恶毒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第314章: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 第314章: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    远处的暗巷中,一双恶毒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 韩啸似有所感,凌厉的目光向着暗巷中射去。 “一平、二平、三平、四平,接着!”雪花说着,解下腰间的另外几个小葫芦,分别向几人投去。 韩啸揽着雪花跃上了车顶,看着一平几人用火烧黑影怪物。 一时间,火光四起,着了火的黑影怪物仍是不屈不挠的向马车扑来,不过,都被一平几人不断的用掌风震了回去。 雪花看着现场的情行,心情异常沉重。 这种不怕死的怪物,真特么的难对付。 看来,必须要从源头上找到驱动这种怪物的人才行。 “爷,驱动这种怪物的人肯定在附近,我们去找找。”雪花故意大声说道。 果然,雪花的话一说完,着了火的怪物立刻纷纷跌倒在地,不动了。 而远处的小巷中,那双恶毒的眼睛,盯了雪花一眼,一晃身,不见了踪影。 韩啸的目光,再次射向暗巷中。 很明显,刚才的确有人在那里驱动怪物。 雪花随着韩啸的目光看过去,望着漆黑的巷子,明白她所料不错,那个人刚才就在附近。 一平和二平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向暗巷中掠去。 须臾,两人回来,一平递给了韩啸一个东西。 “爷,只发现了这个。” 韩啸接过那个东西看了一眼,随手放进了怀里。 雪花眼睛扫过,好像是一个黑乎乎的令牌一样的东西。 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雪花也没问。 第二天一早,雪花和韩啸一起上朝,去面见皇上。 但是—— 皇上,没上早朝。 传旨太监只说皇上取消了早朝,然后就退了回去。 众大臣议论纷纷,各自都面带不安。 皇上一向勤政,自登基以来,从没有过不上早朝之事儿。 现在京城之中人心浮动,南夷更是蠢蠢欲动,而皇上竟然在这时候取消了早朝,能不让群臣心里愈发不安吗? 雪花望着黑魆魆的天空,心中一片阴霾。 “走吧。”韩啸低声说着,顺手紧了紧雪花披风的领子。 现在时辰太早,后宫的宫门尚未开,不可能去拜见太后,况且,今天拍卖会要在香满楼举行,韩啸和雪花必须要去主持。 雪花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韩啸比她还心急,因为靖王夫妻这些年在韩啸心里的位置,不亚于亲生父母了。 看着雪花和韩啸满脸担心忧虑的走远,明郡王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 香满楼里已经布置成了拍卖会的样子,门口拉着大红条幅,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爱国慈善拍卖会! 就凭这几个字,就吸引了无数的人。 无论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这几天都纷纷跑到香满楼门口走一趟,瞻仰一下这几个字。 无它,这几个字是当今皇上的墨宝。 雪花差人给京城各大商铺的掌柜和富豪都发了邀请函,受到邀请的京城各方人士并没有觉得自己是来掏钱的,反而因为受到了邀请而万分荣耀,都准备了大量的银票,财大气粗的奔香满楼而来。 当然,也有行事低调的,不愿意被人看到的。 对此,雪花都是分别对待的。 香满楼前门、后门都打开,爱显摆的就走前门,低调神秘的就走后门。 希望被万众瞩目的就坐在大堂之中,不想被注意到的就坐到楼上的雅间里,到时候有专门的小厮捧着物品去一间间的让客人观看。 雪花的这种做法,让负责拍卖会具体事宜的王浩天深为赞叹,直佩服雪花考虑的周全。 因为真的有许多人想拍下一些东西,但又不想让家里人或是外人知道。 比如某员外,想给翠红楼的某花魁拍支簪子,但又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当然就走后门,偷偷来去了。 再比如某富豪就是想告诉众人他有钱,于是就带着一匣子银票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大堂的桌子前,等着拍卖会开始。 当然,也有携带妻妾子女来的,这样的人家一般也都是坐到了雅间里。 香满楼对于茶点的供应是免费的,对于拿着帖子来的人,雪花相信都不会空手而归的。 拍卖会分上午和下午分别举行,当然,中午的饭菜可就不是免费的了,所以香满楼等于没耽误做生意,而且还比平时要赚的多。 雪花拿出的第一件拍卖品,是出自王尚书府上的一支翠玉簪子。 簪子被雕成了花鸟的形状,花枝上立着一只翠鸟,正在鸣啼,形象生动,栩栩如生,煞是传神。 雪花记得,当初自己府上的老夫人寿诞之日,王语嫣头上戴的就是这支簪子。 想起那位才情和相貌都很出彩的姑娘,雪花觉得有些可惜。 那位姑娘明显心仪席莫寒,可是席莫寒却…… 雪花叹息一声,席莫寒奉皇上之命南下江南了,不知道现今如何。 不过,当雪花看到那只簪子竟然被一个坐在大堂中,肚满肠肥的中年男人高调拍走,并且随手插在了怀里搂着的一个坊间女妓的头上后,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丫的,真是亵渎了那样一支簪子。 幸亏这簪子被谁拍走了,王语嫣不知道。 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气氛热烈,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 看着面前的上百万两银票,雪花觉得这样的拍卖会以后可以多举行几次,因为她觉得这次因为时间匆忙,还漏下了许多富豪人家没有请。 从富人家敛财,雪花觉得很没有心理负担,而且,人家也很高兴,也没有觉得是破了财,反而觉得无上荣耀,而且,这样筹来的钱,要比皇上加重赋税效果好多了。 最起码,老百姓不会因为战乱食不果腹了。 当然,拍卖所得的银票,都被乐得合不拢嘴的户部尚书,当场抱走了。 雪花只留下了一本账本,而这账本是要交由皇上过目的。 雪花和韩啸拿着账本,直奔皇宫而去。 两人现在不仅要去拜见太后,还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向皇上复旨。 ** 高大的宫门威严肃穆,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雪花和韩啸直接去见皇上,结果却被告知皇上正在后宫,无暇见他们,让他们明日再来。 “胡公公,皇上现今正在哪位娘娘的宫中?”雪花叫住了传完了旨,正欲离去的胡升。 胡升对于雪花一向是恭敬有加,听见雪花的问话,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不该回答,还是低声道:“回郡主的话,皇上现今正在锦华宫。” 说完,不待雪花再说什么,就脚步匆匆的离去了。 皇上的行踪,他一个奴才,是不能随便向外透露的。 若非是雪花问起,他是万不会说出去的。 “锦华宫里住的,不就是那个被皇上罚闭门思过的……锦妃吗?”雪花怀疑的抬头看向韩啸。 韩啸冷硬的脸上满是阴郁,剑眉蹙起,望着远处的宫墙,缓缓的点了点头。 “爷,是不是……”雪花担心的道。 她明显感觉到了韩啸情绪的不对,那里面有了一股肃杀之气。 “先去拜见太后!”韩啸冷声说完,率先向太后宫中走去。 雪花连忙小跑着跟上,她家爷竟然忘了慢慢的陪着她走,可见形势已经很严峻。 两人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天已经越来越暗了,隐隐的有八角的宫灯亮了起来。 晚风吹来,雪花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冷吗?”韩啸终于注意到了步履匆忙的跟着他的小妻子,停下脚步。 韩啸说着,就去解自己身上的大氅。 雪花一把拦住了韩啸的手,“爷,没事。” 雪花摇头对着韩啸微微一笑,“你自己也要小心着凉。” 这大冷的天,韩啸把大氅解下来给她,虽然他有内力护体,雪花也还是会担心韩啸受风寒。 韩啸看着想天空的最后一缕晚霞,照在雪花明艳的脸上,给面前的人渡上了一层晕黄而又缥缈的光,心里不由的柔和了。 只要有眼前的这个人在身边,情形再是恶劣,他也能面对。 毕竟,还有她和他在一起。 韩啸心中划过一道暖流,随即掀开身上的大氅,把雪花往怀里一揽,搂着雪花大步向远处的“慈禧宫”走去。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终于消失在了暗黑的天边,雪花被韩啸搂着,感受着身边的人的强大和温暖,觉得原本让她感动压抑的皇宫,也不过如此罢了。 雪花阴霾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晴朗。 太后听到韩啸和雪花求见,立刻差人把两人带了进去。 慈禧宫里明亮如昼,温暖如春,和外面的阴冷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孩童的笑声传来,雪花听出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声音。 “皇姑姑。”二皇子一见雪花,率先甩开扶着他的宫女,跌跌撞撞的向雪花跑了过来。 雪花连忙快走几步,一把抱起了二皇子赵泽。 “想皇姑姑了吗?”雪花说着,故意用冰凉的脸颊,贴了贴二皇子柔嫩的小脸。 二皇子“咯咯”笑着,在雪花怀里四处躲闪。 “泽儿天天和哀家念叨皇姑姑,这回终于见到皇姑姑了。” 太后坐在铺着金丝绒绣彩凤炕单的炕上,身后斜倚着一个葱绿色绣寿字纹的大靠枕,一脸慈爱的看着走上前来的雪花和二皇子。 雪花和韩啸连忙给太后见礼,又给端坐在一张金丝楠木雕花椅子上的皇贵妃席莫研见了礼,这才被太后赐了座,坐了下来说话。 雪花和韩啸这个时辰前来,太后绝对明白两人是为了靖王府之事来的,于是,略略说了几句话,就打发席莫研带着两个皇子回去了。 雪花没有忽略,席莫研虽然明艳依旧,但是眉宇间却笼着轻愁,望着雪花,也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不过,最终,席莫研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两个皇子回自己的宫殿去了。 两个皇子一走,屋子里欢乐的气氛瞬间一扫而光。 太后首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知道,你们是为了靖王府一事来的,可是,这事儿是皇上颁的圣旨,哀家……” 太后说到这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雪花心中一沉,对于天家,看来有些恩情,必须要拿到表面上,否则仅凭存在心里的那些念头,作用简直是微乎其微。 “太后,您还记得这个镯子吗?” 雪花说着,直接拿出了子紫当年戴着的小镯子。 “这是……子紫的?”太后惊疑的问道。 雪花点了点头,敛容说道:“太后娘娘,容臣妇直言,当今世上最痛恨当年策划毒杀事件之人的,莫过于靖王一家了,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靖王府对皇上的忠心都是天地可鉴的。” 这是雪花和韩啸商量好的,两人不直接摆出恩情,只是间接的通过子紫的死,靖王妃的小产,来提醒太后,同时来说明,靖王府是绝对不会和有谋逆之心的人同流合污。 因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策划毒杀事件的幕后之人。 太后听了雪花的话,神色一凛,陷入了沉思。 活到太后这把年纪,熬到了太后的位置,那是什么都明白的,什么都能一点就透的。 都不用雪花和韩啸直说,太后就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皇上之所以雷霆大怒,查封了靖王府,不仅是因为古雅的事儿,最主要的还是先皇的遗诏一事。 这一点儿太后是知道的,也是门清的。 现今京城之中流言四起,意有所指,无非是皇位罢了。 皇上所顾忌的,也是太后所怕的,都是先皇的那道遗诏。 这母子二人无非是怕靖王爷父子手持遗诏,和某些人勾结,助别人夺取皇位罢了。 不过,现在雪花和韩啸一提醒,是明确的告诉了太后,靖王府因为当年子紫的事,是绝对不会和别人联手的。 不仅如此,现在最迫切查出是谁在幕后搞鬼的,除了皇上,就应该是靖王爷了。 查出了幕后之人,就有可能查出当年到底是谁下毒害死了子紫。 片刻后—— “玉珠,去把皇上请来。”太后声音威严的对一旁伺候的宫女说道。 宫女立刻应声而去。 雪花明白,太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了。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对她点了点头,夫妻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对于在外面说话,夫妻两人很有默契,一向都是雪花来说的。 韩啸只管坐在旁边,给雪花撑腰就行了。 “太后娘娘,臣妇听说皇上自登基至今,一直勤政爱民,即便身体有恙时,也都坚持上早朝,此事已经被史官记录在册,用以督促后人。”雪花微微笑着说道。 “丫头,对哀家说话,你就不要总拐弯抹角了。”太后看着雪花,眼中满是精明的光芒,“皇上今天竟然没有早朝,哀家也一直在心焦。” 太后说完,脸上现出忧虑,“唉,不瞒你们,这几天皇上一直宿在锦华宫。” 虽然早就知道了,雪花还是脸上故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解的问道:“锦华宫的锦妃,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吗?” “是呀,可是前几日锦妃竟然私自踏出锦华宫,在路上拦截皇上,不知道对皇上说了些什么,结果皇上不但没有怪罪锦妃,还随她去了锦华宫。” 太后的声音里也满是不解,当然,还暗含着一些其他的。 这后宫女人能留住皇上,无非动用的是美色,但是锦妃的美色皇上已经看了多年,没有惊艳之感了,那么就是其他的了,比如床上功夫,家族势力等等。 雪花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她倒是没想什么床上功夫,宫里的娘娘那点床上功夫还不都是跟着皇上学的,没什么稀奇的,若真有了稀奇的,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有了问题。 不过,现在雪花觉得,这个锦妃绝逼有了问题。 想到席莫研刚才眉宇间的那抹忧虑,雪花明白,可能也是源于此吧。 “太后娘娘,容臣妇有话直说。”雪花冷静的对太后道:“媚颜惑主,扰乱君心之人,不该留在皇上身边,免得会祸乱大燕的江山。” 雪花此言一出,除了韩啸面不改色,就连太后都吃了一惊。 这就更别提一旁伺候的宫女了,个个都低下了头,心里替雪花捏了一把汗。 雪花这话可是说的很重了,简直是直接挑明锦妃心怀叵测了。 “放肆!李雪花,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污蔑本妃?” 一声娇斥传来,雪花不用看,也知道丫的点背,说人坏话被人家听见了。 不过,听见了就听见了,她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不怕传到锦妃的耳朵里。 雪花没有理会扯高气昂的锦妃,先是和韩啸一起给同晋帝行礼。 雪花暗暗观察同晋帝,但见明黄色的龙袍衬托的同晋帝面色俊朗,器宇轩昂,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并没有减少。 这让雪花有些失望,看同晋帝的样子,不象是有毛病,或是被人控制的样子呀? 刚才雪花听了太后的话,立刻脑洞大开的想到,同晋帝或许是被人控制了,否则怎么会做出反常的行为。 俗话说,事有反常必为妖嘛。 不过,看到同晋帝气色红润,眼神依然犀利的样子,雪花觉得是自己穿越小说看多了。 同晋帝摆手免了两个人的礼,走到上位坐了下去。 不过,锦妃竟然脚步妖娆的走到同晋帝身边,很是亲昵的偎着同晋帝也坐了下去,同时,眼睛看向雪花,对着雪花挑衅的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太后暗暗的一皱眉,雪花更是心里大骂。 还宫里的娘娘呢,行事居然如此不端庄,你在自己宫中怎么样都行,你就是脱光了,爬到皇上身上去也没人说什么,可是现在还当着太后和外臣呢,竟然如此放荡,还他丫的向姐挑战,姐怕你吗? 雪花想到这儿,冷哼一声,说道:“锦妃娘娘说臣妇污蔑你,臣妇拒不承认。锦妃娘娘身为宫中的嫔妃,就应该端庄贤淑,有一颗忧国忧民之心,而不是魅惑皇上沉迷于床底之间,荒废朝政。” 雪花这话说完,殿中鸦雀无声。 同晋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挥手,殿中伺候的宫女全部低着头,带着一颗狂跳的心,退了下去。 每个人都对雪花充满了担心,不知道这个一向风头无两的青河郡主,今天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慈禧宫。 第315章:脸皮在慢慢的龟裂 第315章:脸皮在慢慢的龟裂    雪花的话,不仅指责的是锦妃,还有同晋帝。 说白了,简直就是当着面,说同晋帝沉迷于女色,昏庸昏聩。 等于是当着同晋帝的面,打了他一巴掌。 就连太后,一向不动声色的人精级别的人物,都因为雪花的话吃了一惊。 雪花这话说得可是相当的重了,简直是——大逆不道! 果然,锦妃首先不干了,立刻尖声怒道:“李雪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吗?” 锦妃果然不是无脑子的女人,知道把矛头引到皇上身上。 同晋帝冷着一张脸,沉声道:“青河郡主,不要以为朕不杀你,就可以肆意妄言!” 同晋帝的声音里,简直可以掉冰渣子了。 不过,雪花却松了一口气。 皇上既然先说了不杀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雪花沉着脸,目光坚定的看着同晋帝,脆声说道:“皇上,臣妇夫妻二人这几日为了军饷之事操劳,简直是夜不安寝,日不能寐。好在全京城的臣子内眷也都为了军饷之事儿纷纷出力,捐赠了许多珍贵的物品,宫中各位娘娘除了锦妃外,也都拿出了自己的家私,为大燕出了一份力,可是皇上呢……” 雪花说到这儿,同晋帝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惭色。 “皇上的事儿,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可以过问的?”锦妃看了皇上一眼,心下有些吃惊,立刻尖声对雪花道。 雪花面色不变,但看向锦妃的眼里却瞒是讥讽,“锦妃娘娘错了,臣妇没有要过问皇上事,臣妇只是想禀报皇上,今天的拍卖会进行的非常顺利,拍卖的银两有百万之多,不过,这里面没有锦妃娘娘的一文钱!” “你……”锦妃指着雪花,脸色一变。 雪花却不会放过锦妃,咄咄逼人的继续道:“全京城的百姓和官宦人家,都为了大燕不受外敌之辱而出钱出力,可是锦妃娘娘整天锦衣玉食,却不为大燕出一分力,真是愧为皇妃。” “你……李雪花,你休得狡辩!本妃是皇上的女人,伺候好皇上就是为大燕尽忠尽力了!” 锦妃一着急,果然找到了完美的说辞。 雪花冷笑一声,“伺候好皇上?伺候好皇上就是想掏空皇上的身子,让皇上无暇打理朝政,不知道哪天会精……” 雪花说到这儿,硬生生的把“精尽人亡”四个字,咽回去了三个字。 这话实在不是她的身份该说的,而且,皇家一向忌讳死活一说,她可不能一不小心,触了皇上的逆鳞。 不过,雪花虽然没说完,她的意思在场的也都明白了。 同晋帝脸色铁青,锦妃小心的观察着同晋帝的神情,心里一喜,指着雪花大声道:“李雪花,你不过是一个命妇,你有什么资格指点皇上的宫闱之事?” 锦妃说着,露出了阴冷的一笑,“你这口气,倒是象个妒妇,好像自己是个母仪天下的正室嫡妻一般。” 锦妃的口气中,满是不屑和挑拨之意。 若说雪花刚才的话毒,那么锦妃的话就是阴险了。 锦妃简直就是说雪花心思不良,对皇上有肖想,对后位有肖想。 确实,雪花的话,若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指责霸着男人的小妾,还真是无可厚非,就是各朝的皇后,去各个嫔妃那里做警告,也可以说这番话,可是一个臣子的媳妇,如此指责皇上,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放屁!”雪花再也顾不得保持端庄贤淑,指着锦妃开始大骂,“本郡主乃是皇上亲口承认的皇妹,做妹妹的为哥哥的身体着想,是理所当然,你如此出言无状,扰乱人伦,简直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你……”锦妃想不到雪花竟然会如此说,简直又把矛头指了回来。 韩啸盯着锦妃,目光森然阴冷,“雪雪是本将军的女人,敢辱着,杀!” 韩啸声音的杀气是毫不掩饰的,虽然当着皇上,也没有丝毫收敛。 锦妃被韩啸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得一哆嗦。 没办法,韩啸身上的气势,猛然迸发出来,竟然不输于龙威。 不过,这不输于龙威的杀气一迸发出来,大殿内“嗖!嗖!嗖!”多了几个黑衣人。 雪花吓了一跳。 这和忍者神龟一样,仿佛平地蹦出来的。 同晋帝一挥手,几个黑影又平地消失了。 雪花明白,那是同晋帝的暗卫了。 锦妃的眼珠转了转,一挥帕子,“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呜呜……” 锦妃一看雪花有人撑腰,立刻换上一副柔弱的表情,对着同晋帝开始抹眼泪。 同晋帝一皱眉,刚刚清明的目光竟然有了一瞬间的迷离。 雪花和韩啸一直是盯着同晋帝和锦妃的,早就把不得随意亵渎瞻仰天颜扔脑后去了。 也因此,两人都没忽略掉同晋帝瞬间的异常。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韩啸伸手捏了捏雪花的手,示意她继续。 和锦妃斗嘴,必须要雪花才行。 韩啸一个大男人,直接拔剑还到行,斗嘴绝对不行。 自家男人自己知道,从认识韩啸的第一天,雪花就知道,她家爷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而且,这些年来不管韩啸摆出多么傲娇的样子,斗嘴也从来没有赢过雪花,所以夫妻二人很是默契的—— 凡是动嘴的事儿,雪花上,动手的事儿,韩啸上。 雪花明白韩啸的意思,是让她加把劲,一定要逼锦妃露出狐狸尾巴,来证明他们的猜测。 于是,雪花冷笑一声,不屑的道:“锦妃娘娘何必如此恶人先告状?是你自己出言无状,你不仅是诋毁本郡主名节,更是肆意诋毁皇上的英明!” 雪花说着,口气变得严厉,冷哼一声继续道:“你还让皇上给你做主?你是在质疑皇上的英明决断吗?皇上一向目光如炬,断不会被你所蒙蔽!” 雪花的声音清脆激越,脸上的神色更是充满了对锦妃的讥诮。 锦妃恼羞成怒的瞪着雪花,但是同晋帝却迟迟不发话。 锦妃暗自一咬牙,身子向同晋帝偎了过去,藏在帕子里的一只手,直接握上了同晋帝的手腕。 有东西在动! 雪花猛然发现,在锦妃的袖子里,好像有东西动了一下。 同晋帝的眼中,再次出现了迷离之色,随后看向雪花和韩啸的目光,有了一股阴冷之气。 雪花心里一激灵。 丫的,这绝逼有问题! 雪花心里大叫,这次肯定不是她多想。 雪花想着,看向韩啸,韩啸剑眉一挑,微不可察的对着雪花一颔首。 雪花明白,她家男人也看出了这里面有问题。 不过,现在锦妃等于是依到了同晋帝的身上,必须要让锦妃远离同晋帝,才能再想办法试探锦妃身上的东西。 否则,要是万一伤了皇上的龙体,雪花觉得即便同晋帝不怪罪,太后也会因为心疼儿子,心里记恨的。 天家一向最是无情无义,雪花不想领教,所以暗自皱眉,怎么才能把锦妃弄到旁边去呢? 太后看到锦妃和同晋帝几乎粘到了一起的样子,也皱了皱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同晋帝不是昏庸之人,并且一向冷情,不管在床上对待妃子怎样,但是在人前,却是威严之气十足,绝不允许有妃子逾越的。 锦妃如今缠上了同晋帝的样子,也难怪太后心里疑惑了。 “李氏,你身为一个命妇,竟然指责朕的宫闱之事,该当何罪!”同晋帝声音威严地对雪花怒声道。 丫的,这次不把她当成皇妹了,竟然直接称呼“李氏”了。 “皇上,内子没有指责皇上之意,内子不过是就事论事,希望皇上勤政爱民,不要被人蒙蔽,做出有损圣明之事。”韩啸躬身对着同晋帝说道,口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同晋帝想治雪花的罪了,韩啸当然不会再惜字如金了。 不过,韩啸这话也很是刺耳的,不但没有替雪花请罪,反而字里行间都是对雪花的维护之意。 韩啸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他家女人是对的,是皇上不该荒废朝政,贪恋女色。 一般,不,不是一般,是所有这种情形下,皇上一发怒,大臣们都是战战兢兢地磕头请罪。 不过,韩啸夫妻今天开了个先例,让同晋帝气得额头青筋乱跳。 “韩啸,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还敢胡言乱语!”同晋帝脸色阴沉,望着雪花和韩啸继续道:“你教妻无方,纵得自己的女人言行无状,横行霸道,简直有损女子的端庄淑德!” 锦妃听到皇上终于开始发落雪花和韩啸,眼里露出了得意之色,望向雪花的目光中,满是高傲和不屑。 雪花恨恨的瞪着锦妃,只想着该怎么样把锦妃拉离皇上的身边。 她若是再不快点想出办法,恐怕皇上就要恼羞成怒,把他们夫妻押入大牢了。 “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两声稚嫩的声音响起,原来竟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席莫研的带领下来了。 席莫研的到来,倒是暂时解了雪花和韩啸的围。 同晋帝刚要对雪花和韩啸治罪,被如此的一打岔,倒是暂且揭过去了。 大皇子礼节规矩的给同晋帝行礼,二皇子则是跌跌撞撞的向同晋帝跑过去。 雪花心里捏了一把汗,不过,她也知道,锦妃再是有问题,也不敢露出来,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二皇子下手。 “臣妾拜见皇上。” 席莫研恭恭敬敬的给同晋帝屈膝行礼,不过,看向同晋帝的目光中,却暗含着一丝哀怨。 同晋帝这几日一直宿于锦华宫,这让席莫研心里很是不安。 “爱妃平身。”同晋帝对于席莫研,表情还是很柔和的。 锦妃看向席莫研的眼中,隐藏着一丝嫉恨。 “锦妃娘娘好大的派头,见到皇贵妃竟然不起身,不见礼,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锦妃娘娘是当今的皇后呢。”雪花看着锦妃,冷笑着说道。 席莫研一愣,她虽然也对锦妃的行为不满,但也不会当着同晋帝和太后的面指责,如今雪花竟然替她出头,她当然满心不解。 不过,雪花和锦妃过不去,席莫研只有高兴的份,不由的满含感激的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见席莫研看了过来,忙对她使了个眼色。 席莫研一愣,不过,她毕竟不是常人,很快就嗅到了其中有一丝怪异。 “锦妃,见到本妃不行礼,是忘了宫里的规矩了吗?要不要本妃派嬷嬷们去教导你一下?”雪花声音严厉的对着锦妃说道。 席莫研虽然不明白雪花的意思,但还是顺着雪花的话,开始斥责锦妃。 锦妃看了同晋帝一眼,同晋帝正在听二皇子奶声奶气的喊父皇。 一周多的孩子,还不知道他父皇的龙威,所以对于同晋帝,也没有什么惧怕。 同晋帝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对于两个皇子,还算是一个慈祥的爹。 锦妃恼怒的瞪了二皇子一眼,无奈起身,向着席莫研走了几步,面带不甘的弯腰道:“臣妾见过贵妃娘娘。” 趁着锦妃低头的瞬间,雪花连忙把手里的小瓷瓶里的药粉,向锦妃的身上撒了过去。 小瓷瓶是老道当日给雪花的,告诉雪花看到谁有问题,就把药粉撒谁身上。 至于撒到那人身上会发生什么情况,老道没说,雪花也忘了问了。 不过,雪花很快就验证了—— 丫的,真特么吓人! 席莫研怀疑的看着雪花的动作,没有说什么。 太后虽然被两个皇子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可是眼睛的余光也注意着雪花这边呢。 雪花今天晚上咄咄逼人的表现,明显是有什么目的。 特别是当着皇上的面,雪花竟然一再的激怒锦妃,并且连皇上都敢指责,这里面明显是有问题。 太后那双在宫中的腥风血雨中存活下来的老眼,能看不出其中有缘故吗? 也就是因为这样,太后对于雪花和锦妃之间的唇枪舌战,一直是冷眼旁观。 现在,太后看到雪花终于行动,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提起了精神。 屋子里除了同晋帝和二皇子,目光都放到了锦妃的身上。 就连小小年纪的大皇子,竟然也把目光放到就锦妃的身上。 也因此,当锦妃突然捂着脸惨叫出声的时候,只有二皇子和同晋帝猛地吓了一跳。 韩啸瞬间掠到了雪花的身前,而大殿之中更是平地蹦出了几个黑衣人,挡在了同晋帝的前面。 锦妃的声音惨厉恐怖,身体更是仿佛受不了疼痛般的扭曲,她双手捂着脸,而她的脸上,由指缝间可以看到,竟然在慢慢龟裂…… 雪花倒吸了一口凉气,丫的,这是什么鬼? 殿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就连太后那双老眼都瞪圆了。 无它,只见锦妃脸上,龟裂的缝隙中,竟然滚落下一条条黑乎乎的蜈蚣。 蜈蚣掉落到地上,立刻扭动了一下,不动了。 “李雪花!一定是你捣的鬼!”锦妃忽然指着雪花,尖声厉叫。 锦妃的手一从脸上拿开,指向雪花,人们彻底的看清了她脸上的样子。 原本白希的脸皮上,竟然纵横交错着条条沟壑般的纹路,而着纹路里正不断的冒出一条条黑黝黝的蜈蚣。 太后这时候终于缓过了神来,厉声道:“这是什么妖怪,给我拿下!” 然而,太后话音刚落—— “噗!”地一声,同晋帝喷出了一口血。 “哇!”地一声,二皇子开始大哭。 “皇上!” “二皇子!” 场面一下子乱了,席莫研和太后大惊失色的冲向皇上,雪花则去抱被吓到的二皇子。 韩啸则紧紧盯着因为剧痛,跌坐在地的锦妃。 “快宣太医!”太后大声喝道。 闻声跑进来的宫女太监,听了太后的吩咐,哆哆嗦嗦的向外飞奔,去找太医。 “哈哈,没有用的!”锦妃这时候看了同晋帝一眼,歇斯底里的大笑着道:“我若是死了,皇上必死无疑!我受什么苦,他就要受什么苦!我疼,他更会万虫噬心!” 众人听了锦妃的话,都是大惊。 太后的身子猛然晃了一下,差点昏过去。 席莫研早就泪水涟涟了,如今更是面色惨白,捂着同晋帝的胸口泣不成声。 同晋帝脸色惨白,浑身颤抖,额头的汗珠子如瀑般低落,勉强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朕若是死了,传位于大皇子,授……靖王为摄政王,辅佐新皇……登基……” “不!皇上!”席莫研听了同晋帝的话,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太后看到皇上的样子,也是老泪纵横。 “暗卫,立刻去定国公府请智善道长前来,速去!”韩啸神情冷肃的看着站在皇上身前的一名暗卫,快速吩咐道。 如今这种情形,太医来了肯定没用,唯一能救同晋帝的,恐怕只有老道了。 暗卫听了韩啸的话,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看向了同晋帝。 同晋帝眼里闪过了一丝希冀,对着暗卫点了点头。 暗卫“嗖!”地一声,不见了踪影。 “不要妄想了,谁来了都没用!这种同心蛊,谁都解不了!”锦妃跌坐在地上,瞪着同晋帝尖声说道:“皇上,想不死就乖乖听我的,立我为后!再把那两个小畜生掐死,等我们生了孩子,立为太子,然后……” “放屁!简直是痴人说梦!你这个鬼样子,和你生孩子,你以为皇上如此的饥不择食吗?”雪花不等锦妃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虽然雪花相信同晋帝不至于是如此贪生怕死,没有魄力的男人,但是在生死面前,万一被锦妃蛊惑了,那就是大燕之祸了。 很明显,锦妃肯定的和南夷之人勾结,所以才对皇上用了那种同心蛊。 皇上若是怕死听了锦妃的话,那就等于是把大燕拱手让给南夷了。 “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害皇上,皇上若是不杀你,被你所辖制,简直是有损皇上的尊严!况且,你还能生孩子吗?生蜈蚣还差不多!”雪花的口气中满是不屑。 锦妃听了雪花的话,气得指着雪花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但是,韩啸手指隔空点了几下,锦妃就说不出话来了,也动不了了。 第316章:闻到了一股异香 第316章:闻到了一股异香    锦妃虽然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但是脸上却依然在向外爬蜈蚣,恶狠狠的瞪着雪花的鬼样子,更是恐怖异常。 雪花紧搂着怀里的两个皇子,不让两人去看锦妃那张恐怖的脸。 “皇姑姑,我是龙子,不怕这些妖魔鬼怪的。”大皇子稚嫩的语气中,满是严肃,小脸绷得紧紧的,看向同晋帝的眼中,更是有着不同于小小年龄的担心。 雪花疼爱的摸了摸大皇子的头,尽量忽略小小的身躯上传来的颤抖。 很快,气喘吁吁地太医呼啦啦来了一群,但是,所有太医对同晋帝的情形都束手无策。 老道来的倒也很快,进来一看殿里的情行,立刻把手搭到同晋帝的腕脉之上。 须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丸药塞入了同晋帝的口中。 对于老道随便向皇上的嘴里塞东西,没人敢提出质疑。 很快,皇上面如金纸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太后松了一口气,满脸虔诚的看向老道:“仙长,皇上无碍吧?” 老道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皇上中了蛊毒,怕是不好解。” 老道的话,如同一粒冰渣子,砸进了众人的心中。 同晋帝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再加上京城的流言,他虽然想传位于大皇子,但是,恐怕大皇子坐不上去。 “母后无需担心,生死早有天定,是朕一时大意,着了妖人的道,是朕之责。” 同晋帝虽然仍是手捂胸口,显得疼痛异常的样子,但脸上的威严之气已经恢复了。 老道对于同晋帝的豁达倒是很赞同,不过,仍是开口安慰道:“皇上无需多虑,世间物物相克,总会有法子的。” 同晋帝微阖着双眼,点了点头,“此事就有劳道长了。” “皇上放心,贫道义不容辞,定当全力而为。”老道很是痛快的说道。 “道长,锦妃说皇上中了同心蛊,您老再看看那个女人。”雪花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锦妃。 老道仿佛没看见锦妃脸上不断爬出的蜈蚣,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把手搭到了锦妃的腕脉之上。 片刻后—— “不错,此女身上有和皇上相同的一种蛊毒,不过,此女身上的是蛊母,皇上身上的是蛊子,此为南夷男女之间擅用的一种蛊毒。身上带有蛊母的女子若是死去,身上带有蛊子的男子,必死无疑。” 老道的话一说完,太后急忙道:“道长,可有法子解了?” 老道沉吟了片刻,说道:“此蛊既然是出自南夷,还须从南夷人身上下手,不过,太后放心,贫道已经暂时压制住了皇上体内的蛊毒,只要锦妃不死,皇上便无大碍。” 听了老道的话,雪花心了有了一个相同的想法,实在不行,就把锦妃关起来,好吃好喝的养一辈子吧,等皇上死了,再让锦妃殉葬,两人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也算应了同心蛊之说。 “那现在……”太后说着,看了看同晋帝,又看了看地上的锦妃。 很显然,锦妃肯定是皇上解毒的关键,不能处死,而且,还要防止被别人弄死。 锦妃死了,皇上必死,那么杀了锦妃,就等于是杀了皇上。 太后恶狠狠的盯着锦妃,恨不得把锦妃千刀万剐,可是,现在不仅不能把锦妃千刀万剐,还要把锦妃严密保护起来。 太后纵然是千不甘,万不愿,也要咽下这口气。 “把锦妃压入暗室之中!”同晋帝说着,对着身前的暗卫一挥手。 暗卫提起锦妃,瞬间不见了踪影。 好吧,现在除了皇上和暗卫,没有人知道锦妃被关到哪儿去了。 雪花看着同晋帝,张了张嘴。 同晋帝现在这个样子,她能不能提靖王府的事儿? 看起来同晋帝并没有怀疑靖王爷,刚才同晋帝还说自己若是死了,就封靖王爷为摄政王呢,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要查封靖王府? 难道是因为同心蛊的缘故,同晋帝被锦妃影响才查封的靖王府? 还是因为…… 雪花一时间心思电转。 ** 从皇宫里一出来,雪花就吧韩啸拉到一边,急切的低声问韩啸,“爷,皇上跟您单独说了什么?是不是靖王府的事儿?” 原来,没等雪花开口,同晋帝就把其他人遣退,只留下了韩啸。 雪花猜想,不论皇上留下韩啸说什么,但是韩啸肯定会提靖王府的事儿,皇上肯定会给韩啸一个答复。 韩啸看了自家小妻子一眼,点了点头,“皇上叫我告诉姨夫,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雪花一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无间道? 雪花眼中蓦然一亮。 对,肯定是! 韩啸一看雪花的样子,就知道雪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古雅。”韩啸说完,看向了不远处的老道等人。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也看向了老道。 不,是看向了老道腰间的酒葫芦。 老道立刻感觉都了两人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大声道:“看贫道干嘛,这蛇它不醒,贫道也没办法!” 老道说完,随手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拔下了塞子,手一翻—— 没听到“啪嗒!”声。 只见红光一闪,“嗖!”地一声,小红蛇向远处飞去。 不错,就是飞! 雪花觉得她今天真是开了眼了,不但人的脸上能钻出蜈蚣来,连蛇都成了精了,都会飞了。 “快追!”老道大叫一声,提着他的拂尘就追着小红蛇跑了出去。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也随着小蛇而去。 一直在宫门外候着的一平几人也赶忙跟了下去。 小红蛇的速度极快,不过,好在老道和韩啸的功夫不凡,倒是一直能盯着一个小影子。 其实,也就是老道韩啸等人内力深厚,眼睛仿佛能夜间视物,这才能看见小红蛇,反正雪花是什么也看不见。 “爷,要不你把我放下,你自己去追?” 总如此被韩啸带着,雪花怕累到自家男人。 韩啸没理会雪花的话,只是揽着雪花的手臂紧了紧。 他连上朝都带着自己媳妇,他能放心这大晚上的把雪花放到大街上? 他宁可把蛇追丢了,也不会放开自己媳妇的。 “爷,上马!” 随着马蹄声,一平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纵身一跃,直接到了马背上。 雪花大喜,有了马就方便多了。 很显然,韩啸现在带着她往城门方向跑,那么肯定是小红蛇正在向城门处跑,这就说明,古雅应该已经不在城里了。 想也知道,这几天城内简直是挨家挨户的搜查古雅,结果却找不到人,古雅很可能早就被带出城外了。 而且,这已经好几天了,古雅若是被带出几百里外了,这一直让韩啸带着她跑可不行,必须还是要骑马。 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但是韩啸从怀中拿出了一面令牌,守城的军兵赶忙就打开了城门。 众人是出了城了,可是—— 天灵蛇,不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眉头紧皱。 这黑灯瞎火的,找一条小蛇,简直是大海捞针! 雪花简直是对老道的不靠谱无语了。 这若是白天还好说,结果毫无准备的时候,把蛇放了出去,这现在去哪儿找? “道长,您老不是最精通命理之数吗?您老还是算算吧,这蛇去哪儿了?”雪花无奈地对老道说道。 “本道长精通的是人命之理,不是蛇命!”老道一吹胡子,理直气壮的说道。 雪花双手一摊,“那您就算古雅吧。” “我……”老道一磕巴,随即道:“古雅是南夷之人,不在贫道的测算范围之内!” “道长,我怎么觉得……”雪花怀疑的看向老道,“您老好像瞒了我们什么?” “我……” “嗷呜——” 不等老道说话,远处就传来了一声似狼叫,又非狼叫的叫声。 “是小白!”雪花大声道。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直接上马,直奔小白的叫声而去。 小白母子在定国公府可谓是过得很潇洒的,雪花从来不关着几只雪狐,爱哪儿去就哪儿去,反正几只雪狐到吃饭的点肯定回去。 毕竟是雪狐,总归是有野性,所以经常的,几只雪狐晚上就会不见了踪影。 雪花猜想着可能是去哪儿练跑步了,所以也不加干涉。 不过,想不到今天晚上,竟然在城外听到了它们的叫声。 ** 天空残月如钩,暗黑的旷野里,小白母子正在和一个小东西对峙着。 远远的,虽然雪花看不到什么,但是韩啸揽着雪花的手却是蓦然一紧。 “是天灵蛇!”韩啸低沉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惊喜。 雪花一听大喜,小白母子真是她的福星。 当然,她当初差点被雪埋了,也是拜小白母子所赐。 不过,也因此,她才能遇到老道,治好了体内的寒毒。 等韩啸勒住马缰,雪花仔细向前看去,直到这时候她才看清,原来小红蛇的背部,有几片鳞片一样的东西是伸展开的,好像是一对对短小的翅膀一般。 “这蛇虽然能飞,但飞不高,而且,飞几十米就要落地,然后再飞。”韩啸仿佛知道雪花心中所想,低声解释道。 雪花明白了,怪不得小白母子能拦住小红蛇,原来是这蛇根本就飞不高,否则这蛇要是能飞很高,直接就在小白母子头上高高的飞过去了。 “小白,小毛球,放它过去!” 雪花一声喊,小白母子立刻向后退去。 小红蛇“嗖!”地一声,向前窜了出去。 雪花这次不担心了,有小白母子在,是绝对追不丢小红蛇的。 不过,丫的,这蛇这是向哪儿跑? 雪花觉得,这方向不对劲呀。 这不是—— 皇陵的方向吗? 韩啸应该也明白了什么,立刻抱着雪花下马,把马栓到了一颗树上,揽着雪花,悄无声息的和老道等人一起追了下去。 果然,当黑乎乎的一块块高高伫立的石碑出现时,雪花肯定了,这就是大燕的皇陵所在! 古雅,不会是被害死了,然后被人丢到了皇陵里了吧? 雪花随即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表示了唾弃。 把人弄死了,随便找个地方一丢就是了,何必扔皇陵里面去。 可是,小红蛇的确是进了皇陵里去了。 大燕的皇陵,是一直有人驻守的,既然小红蛇来了这里,可见古雅一定在这里,那么…… 雪花心中一凛,看来那个玉王爷,果真有问题。 玉王爷在皇陵守孝多年,可以说大燕的皇陵,就是玉王爷的地盘了。 既然古雅在此,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是,古雅在玉王爷手里呢? “爷,要不我们几个随同道长进去,您和夫人别进去了?”一平靠近韩啸,低声说道。 很显然,若是被人发现了,擅闯皇陵的罪名也是不小的。 况且,因为找古雅,皇上那关即便好过,可是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危险? 雪花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可是若是让韩啸放下她,韩啸肯定不会同意,若是让韩啸不进去,韩啸肯定也不同意。 雪花再次下定决心,她这次回去后,再也不偷懒了,她一定学点功夫,起码在拉她家男人后腿的时候,可以轻一点。 “里面若是有危险,你们一定要誓死保护好夫人!”韩啸声音凌厉的对一平几人说完,一揽雪花的腰,向里掠去。 ** 明郡王府。 “爹,韩啸等人出城了!”郡王府的世子急匆匆的走进书房,对坐在案后的明郡王说道。 明郡王一听,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好!出的好!主子所料果然不错!”明郡王面露得意,随即恶狠狠的道:“他们出去了,就别想再回来!” 明郡王的声音里,满是阴鸷狠厉。 一想起雪花和韩啸加诸在郡王府的羞辱,明郡王就要咬牙切齿,眼中迸射出毒辣的光。 “可是,爹,韩啸夫妻今日在皇宫中呆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明郡王世子有些担心的道:“宫门已经落锁,我们在宫里的人递不出消息来,不会是锦妃娘娘那里出了事吧?” “怕什么?锦妃出了事儿,死的会是皇上,那就最好不过了!”明郡王阴森森的说道。 明郡王世子一听,连忙点了点头,“爹说的是,当初就该直接要了皇上的命,何必如此麻烦?” 明郡王世子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外加几分不解。 “你懂什么?坐上那个位置,要做到水到渠成,民心所向才是上策,否则主子何必要忍气吞声、苦苦筹谋这许多年?”明郡王斥责道。 明郡王说完,脸上露出了敬佩之色。 “是,爹教训的是,主子一向高瞻远瞩,这些年来更是卧薪尝胆,相信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不错,到时候我们这些日子受的气也可以出了,我要让定国公府的人加倍偿还,生不如死!” 明郡王的声音凶残,眼神狠厉。 ** 雪花发现,若是没有小白和小毛球,别说是黑灯瞎火的了,就是大白天,仅凭人追天灵蛇,也是不可能。 随便找个门缝或是墙缝,天灵蛇就不见了踪影,你就不知道它从哪儿再冒出来?而且,天灵蛇速度又极快,没准你还在这边找呢,它早就到了几里地之外了。 不过,也因为这点,雪花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天灵蛇比天灵女还重要,相信那些南夷之人肯定知道,那么那些人肯定更想要天灵蛇。 而天灵蛇能找到灵女,相信那些人也知道。 如此一来,人家没准还利用古雅来引天灵蛇,顺便准备好了,把他们瓮中捉鳖呢。 说实话,雪花心里一直有这种担心,不过,现在一看这种情形,若是没有巧遇小白母子,他们早就把蛇追丢了,根本来不了皇陵。 由此,雪花相信,那些人肯定不知道他们能追到皇陵里来。 这样,他们来皇陵反而没那么危险了。 韩啸揽着雪花,追着小白和小毛球,直接翻越了一道道高墙,来到了一座大殿门前。 大殿的门是关着的,但是门前却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为毛她看到红色的灯笼就发毛? 丫的,看来是被那天晚上的几盏红灯笼弄得有心里阴影了。 通过灯笼里透出的光,可以看见殿门是黑色的,通体漆黑,而且,门匾上无有一字,但是却有一个神秘的符文。 红色的灯笼在风中飘摇,和这漆黑的一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门没有关严,小白母子瞬间顺着门缝就钻了进去。 “爷,我们要进去吗?”雪花低声道。 雪花的声音中,有一股压抑不住的不安。 这时,一平和二平已经跟着小白母子闪身进了殿内,三平和四平则是一左一右的护卫在韩啸和雪花两边。 不对!老道呢? 雪花蓦然发现,她从进了皇陵,就再也没看到老道。 “爷,道长呢?”雪花急声问道,同时,心里也开始“砰砰!”乱跳。 南夷人的许多阴邪的东西,必须要靠老道才能对付。 “道长……”韩啸听出了雪花声音里的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从进了皇陵,就失去了踪影。” 韩啸的声音沉稳,没有波澜。 看来,韩啸早就发现了。 雪花心里的不安,成倍的扩大。 韩啸说完,揽着雪花就向里走。 雪花吸了一口气,天灵蛇已经进去了,一平和二平也已经进去了,他们不能不进去,况且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声音,应该没事儿。 雪花暗自安慰自己,呼吸还是不由的放轻了。 大殿里一团漆黑,门口红灯笼里微弱的光,仿佛被黑暗吸收了,并不能通过门缝,漏进那怕一线的光亮。 雪花不知道韩啸能不能看见东西,反正她是什么也看不见。 蓦然,眼前白光一闪。 是小白母子吗? 雪花这个念头刚闪过,就闻到了一股异香。 韩啸揽着雪花,急速向一侧掠去。 大殿之中,瞬间灯火通明。 第317章:白色的阴灵 第317章:白色的阴灵    雪花看清大殿内的情绪,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四周,竟然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盏盏红灯笼,每盏灯笼里都透出一点烛光。 红灯笼在大殿中无风自动,灯笼里的光亮也摇摇摆摆…… 雪花一阵头晕,连忙闭上了眼睛。 这灯笼,不,或许是这光,有问题! “爷,这里有问题。”雪花低声对韩啸说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 雪花蓦然一惊,这才发现,她的腰上空空如也。 一直揽着她的那只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爷?”雪花大惊。 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丫的,还真特么的吓人。 不,是太吓人! 雪花想哭的心都有了,可是,举目四望,除了红灯笼,还是红灯笼。 雪花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喊韩啸的名字。 她相信,无论是韩啸还是一平兄弟几人,应该也都在找她。 不过一个大殿罢了,他们应该就在附近,应该很容易就能听到她的声音。 他们都是耳聪目明,功力深厚的人,她小声的喊应该也能听的到。 雪花没忘了,他们现在是擅闯皇陵,而且还要找古雅,当然不能大声嚷嚷,免得引来守护皇陵的护卫,打草惊蛇。 不过,很快雪花失望了,四周竟然一直静悄悄的,无有一丝声响。 丫的,这大殿怎么大。 雪花觉得腿都走酸了,竟然还是在红灯笼里面转悠。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再怎么样,也没有这么大的殿,除非是她一直在里面转悠。 雪花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丫的,这里是皇陵,也等于是坟地。 她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之类的事了吧? 正在雪花焦躁万分的时候,前面忽然掠过了一道白影。 ——小白? 雪花大喜,有了小白这个狐狸精,她肯定能走出去。 雪花顺着白影的消失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果然,雪花没跑多远,前面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门。 雪花轻吁了一口气。 好吧,有门就好,她终于走出了那个诡异的灯笼阵。 雪花回头看了一眼仍然飘飘忽忽的红灯笼,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丫的,她再也不在里面呆着了。 本该是坟地,若是白灯笼,虽然也吓人,但也不如此瘆人,简直使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必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雪花推开门,立刻惊呆了。 “雪雪,你怎么才来?舞会都开始了。” 随着爽朗而有略显亲昵的声音,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向雪花走了过来。 陈严? 她的前男友。 不,是她前辈子的男友。 雪花瞪大眼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男人,随即又向四周望去。 硕大华丽的水晶吊灯,高高的挂在半空。 明亮的灯光下,是翩然起舞的人群。 女人们高耸的胸脯上,一粒粒流光溢彩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而男人们高档的西装下,彰显着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 轻柔悦耳的音符,在布置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流淌,随着男人和女人的脚步,跳跃出一个上层社会的奢华。 这是—— 她上辈子参加的最后一个舞会! 雪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黑暗中颠簸的道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最后的绝望,那支离破碎的躯体…… 一幕幕过往,在雪花眼前如同古老的电影画面般闪过。 雪花猛然闭了闭眼。 丫的,她难道又穿回来了吗? “雪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舒服吗?” 陈严关心的声音传了过来,雪花重新睁开了眼。 “没什么。” 雪花的声音冷冷淡淡,抑或可以说是冷淡中透出冰凉。 陈严对于愣了一下,随后仿佛没发现雪花的冷漠一般,亲昵的继续道:“雪雪,来,我们先去跳舞,我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 雪花嘴角一挑,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陈严所谓的惊喜她知道,是稍后,他在众人面前当众向她求婚,并且用不离不弃,白首相依做为求婚的誓词。 可是,他的誓言只维持了几个小时。 “不必了,你的惊喜我承受不了。”雪花冷冷的道。 “雪雪,你……”陈严终于变了脸色。 雪花淡淡的一笑,“你的戒指,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说完,不待陈严反应过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要把时间错开。 她不要再经历那样撕心裂肺的一幕,她不要再让历史重演,她再也承受不住,来自心里最深处的伤害了。 即便,那样她就回不去了。 可是,若这是个历史的怪圈,她必须要经历这种伤痛,然后才能经历在以后的幸福,那么…… 那么怎样? 雪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能再经受一次来自至亲的伤害。 雪花不顾身后陈严的大声呼喊,快步走出了舞会的大门,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现在比上次的时间早了好几个小时,雪花相信那些人应该还没有来。 可是,雪花错了。 当她看到从车后转出来的那个人影时,她知道自己错了。 雪花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的身后也有人。 历史还是重演了。 雪花闭了闭眼,她甚至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四个大男人,制服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太容易了。 老天是在耍她吗?一定要让她重新经历一次吗? 难道,这就是她的轮回,要付出的代价? 不!她不要!她宁可现在就死去! 雪花想到这儿,毫不犹豫的向前面的人冲了过去。 她知道这个人腰上别着刀了,她只要抢过来,她就可以抵抗抑或是—— 自杀! 历史果然不是完全相同的,雪花发现,她和烟霞虽然只学了些皮毛功夫,但是对付这几个人,还是能出其不意的应付几下的。 而且,雪花竟然真的趁那个人没想到她会拳脚功夫的怔愣间,一把夺下了那人插在腰上,还没来得及拔出来的砍刀。 雪花一刀在手,立刻有了信心。 这里虽然是地下停车场,但是车辆很多,只要有人来,她就能得救,她就可以改变既定的命运。 “雪雪!” 一声熟悉至极,记忆极深,却又被雪花紧紧埋在心底的声音传来,雪花的手,蓦然停住了。 一个中年女人,被人反拧着双臂,推搡着向雪花走了过来。 雪花心里一阵剧痛,嘴唇哆哆嗦嗦的,无声的吐出了两个字—— 妈妈。 手里的刀被人猛然夺了去,随即颈上一痛,雪花陷入了黑暗中。 意识消弭的瞬间,雪花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还是没能改变既定的命运。 ** 颠簸,熟悉的颠簸从身下传来。 雪花的意识回笼,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 她知道,她现在正在汽车里,她的嘴被封着,手脚被绑着,正被带往那座山间的小屋。 历史的车轮已经重启,她逃不开,也躲不开。 漆黑中,只有冰冷透体而来。 血月幽星,没有一丝温暖的夜,使人遍体生寒。 但是,那寒冷,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雪花被带着,走过熟悉的路,终于进了那间梦魇的屋子。 面无表情的坐在地上,雪花心如死灰。 “打电话给你爸爸,叫他准备两千万,否则,就等着给你收尸吧!” 随着男人狠厉的声音,雪花嘴上贴着的胶带,被人猛地撕了下去,然后,一部拨通了的手机——雪花的手机,被放到了雪花的脸颊旁。 雪花冷静的睁开了眼。 她知道,一会儿手机里会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然后不等她说完,手机就会被对方挂掉。 果然,片刻后,她听到了那个嗲声嗲气的声音。 雪花沉默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不出一声。 男人接受到雪花挑衅般的目光,立刻大怒,“臭丫头!” 然后,手一挥——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雪花的脸被打得向一旁歪去。 男人拿起手机放到嘴边,大声道:“喂,听到了吧?告诉李龙亭,他的女儿在我们手里,让他准备好二千万,不许报警,否则他就……” 嘟—— 雪花淌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虽然话不是她说的,但结局一样,对方依旧是把电话挂断了。 男人不服气的继续拨打,这次,雪花终于又听到了那个埋在记忆深处的,冷漠的声音。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尽管已经事隔多年,雪花再次听到这个声音,依然忍不住泪盈于睫。 “让雪雪听电话,我要听到我女儿的声音。”对方等男人说完了,冷声说道。 手机被放到了雪花的耳边。 虽然明知道接下来的是被指责,雪花还是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爸。” “雪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机里的声音,没有担心,只要怒气,“两千万?爸爸的公司现在正需要资金周转,你……” 雪花猛然扭过了头去,同样的话,她不想再听一遍。 她已经知道了结果,她还期望能听到一句关心的话吗? 时间在漫长的黑暗中过去,隔壁女人的笑声,刺激着雪花的心脏。 她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就知道她所幻想的母爱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她还是存有一丝希冀,希望妈妈真的是被逼的,被逼着来挟持她这个亲生女儿。 可是,现在那笑声是那么的刺耳,仿佛是在嘲讽她的痴心妄想。 终于,门再次被打开,雪花看到了那个她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雪雪,你该知道,妈妈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就挟持自己的亲生女儿,向自己的前夫索要钱财吗?”雪花冷冷的打断了女人的话,“你太高看得起我了,你看我哪儿一点值两千万?” “两千万在那个死鬼手里,不过是……” “九牛一毛是吗?”雪花嗤笑一声,“可是,我根本就值不了他的九牛一毛!” 雪花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嘲。 “你个死丫头,你不要找死!你……”女人立刻气得变脸了。 “不要找死?”雪花冷着脸,咄咄逼人的再次打断了女人的话,“我不找死就能不死吗?你们让我看到了所有的人,更是看到了你,是断定了我过后不会报警,还是断定了我不会活着离开?” 女人一愣,仿佛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雪雪,你不会报警吧?” “我说不会报警,你们就会放过我吗?”雪花的眼里,满是讥讽。 别说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的死活,根本就没有人来赎她,就是有人来,最终,也只会见到她的尸体。 “当……”女人刚要做出保证,就被推门走进来的男人打断了。 “当然不会!”男人阴狠的说道,“只有死人才真的不会报警,不会走漏一丝消息!”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杀害雪雪的吗?”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丝心急。 “不杀?等着她走漏消息,然后警察四处抓我们吗?” “可是……” “她死,或是你等着去坐牢,你自己选?” …… 雪花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仿佛看戏般,看着她的生死,被如此的在她的亲生母亲面前决定了。 当一切重新安静了下来,她看到了历史的车轮在她眼前碾过,然后,她的面前,出现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刀。 凌迟之刑,据说是要割三千多刀。 雪花事后觉得她很幸运,她没有被割那么多刀,只是在胳膊被人砍断,脚被人砍下去一只后,就什么也知道了。 仍是那副重复的画面,手机的一头是她的父亲,她的面前站着她的母亲,当血花在她的身上飞溅的时候,雪花知道,她再一次被所有的人遗弃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遗弃她?! 雪花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愤怒,一种强烈的不甘。 她,做错了什么?! 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雪花发出了来自肺腑的质问! 为什么—— 雪花猛地剧烈挣扎了起来,冲出束缚在腰间的手,向黑暗里奔去。 韩啸大惊,“雪雪!” 黑暗中不见五指,韩啸凭着雪花的脚步声向雪花掠去,伸手一抓—— 晚了,虽然抓住了雪花的胳膊,但脚下却是一空,随着雪花一同向下坠去。 雪花心中带着不甘,大声的悲号质问着,在黑暗中下坠。 韩啸手臂一使劲,身子翻转,自己在下,雪花在上,重新把人揽入了怀中,然后—— “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雪花被震得脑袋一阵晃动,然后蓦然惊醒。 身下是熟悉的温暖,腰上是充满力量的臂膀,耳边是让人心安的呼吸,以及,关切的声音—— “雪雪,你怎么了?” “爷……韩啸……哇!”雪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韩啸忍着后背的疼痛,连忙坐起来,担心的在雪花的身上摸索,怕雪花是不是受伤了。 “雪雪,哪里疼?”韩啸的声音里满是急切。 “爷,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抛弃我!不要离开我!”雪花仿佛没有听到韩啸的话,只是哭着向韩啸讨要承诺。 韩啸从雪花的声音里听出了异样,再感觉到身上的人浑身颤抖,明白雪花应该不是因为疼痛哭的。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提起了一口气。 漆黑中蓦然亮起了一束光亮,如同鬼火般在晃动。 不过,雪花根本就没有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别的了,她只要这个男人,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同溺死之人想要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她只有抓住这个男人,才能活下去。 韩啸耳朵一动,不过,也没有去看那束光亮,只是借着光亮,注视着面前涕泪磅礴的小女人。 雪花眼泪汪汪的看着韩啸,手拽着韩啸的衣襟,急切的说道:“爷,我不怕死,我什么都不怕,但是你不要抛下去,不要舍弃我,即便死——” 雪花说到这儿,声音里满是哀求,“你也要带着我,好不好?” 韩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看着那从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来的,从没有见到过的脆弱—— 是的,脆弱,发自心底的脆弱。 心中不由的一疼。 他知道,雪花肯定是经历过什么。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女人身上有秘密,但是那又怎样,她依然是他的女人。 这样,就够了。 伸手捧起泪流满面的小脸,韩啸低声但又铿锵有力的道:“好,爷答应你!你曾经让爷允诺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你,那么现在爷再答应你,上穷碧落下黄泉,爷也会带着你!” 得到了韩啸的承诺,雪花连连点头,眼中终于迸出了光彩,泪珠仍是一串串的滴落,但小脸上却是露出了喜极而泣的笑容。 终于,她不用再担心被人舍弃了,终于,她不用再担心会一个人在黑暗中沉沦了。 她有了他,她的男人,一个生死都不会舍弃她的人。 她好庆幸,她又回来了,回到了她的男人身边。 心灵的救赎,可以忘记四周的一切,心头压抑了多年的巨石,被完全卸掉,雪花缓缓绽出了最绚丽的笑。 韩啸仿佛没有注意到四周潜藏的危险,只被眼前这个夺人心魄的笑容吸去了全部心神,俯下首,轻轻吻去那一串串的泪滴。 咸咸的感觉,却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嘎嘎……” 一串粗噶刺耳的笑声猛然传来,雪花猛然从沉醉中惊醒。 韩啸把人揽在怀中,旋身而起,向着笑声挥去一掌。 凌厉的掌风扫过,笑声戛然而止。 笑声止住的瞬间,四周蓦然亮起无数的光束。 不,不是光束,是一个个如同鬼魂般,飘忽在半空中的——白色的阴灵。 第318章:我这里疼!心疼! 第318章:我这里疼!心疼!    雪花看清了四周的东西后,立刻头皮发麻,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这是什么东西? 雪花不相信真会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虽然她自己的穿越,她无法解释,虽然她遇到了,也会吓个半死。 不过,这种飘飘忽忽的东西,不但发着光,还和人类的样子大致相同。 除了把他们当成阴灵,雪花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雪花有点懵逼,脑袋开始发晕。 不对,这东西只在四周飘荡,肯定有问题。 “爷,这是哪儿?这些东西和刚才的那些红灯笼一样,有问题。”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心中一动。 “刚才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红灯笼。” 韩啸的声音沉稳,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眼睛更是散发着凌厉迫人的光。 雪花一惊,蓦然明白了,她刚才肯定是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 是呀,再如何,她也不可能一会儿的功夫,穿越回去,又穿越回来。 穿越又不是做飞机,来去自由。 可是,刚才的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无法让人不相信那是正在发生的。 那种真实的,发自心底的恐惧和被遗弃的疼痛,真的让她无法独自一人,从泥沼中走出。 雪花想到那种感觉,心里又是一阵恐惧袭来,身体也随之颤抖,脑袋一阵晕眩。 “别怕,爷在!”韩啸的声音低沉有力,揽着雪花的手臂更是紧了紧。 雪花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是呀,没什么好怕的,只要韩啸在她身边。 雪花刚觉得没什么好怕的,随之就头皮发乍,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无它,寂静的空间中,忽然传来了女子哀婉的歌声。 歌声如诉如泣,如悲如怨,由远及近,仿佛在幽暗的地底传来,犹如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四周的白色阴灵。 那些飘荡在四周阴灵,竟然同时张开了嘴,歌声立刻在四面八方响起。 雪花的心里忽然涌出了强烈的悲哀,有了一种了此残生的冲动。 不对,有问题! 入过一次套,雪花有了防备,连忙摇了摇头,“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韩啸双眉微敛,身行沉稳如山,耳朵动了动,随即揽着雪花,对着一处阴暗的角落挥出了一掌。 掌声携带着狂风呼啸而去,歌声蓦然停止,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的一声,韩啸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 晕黄的灯光中,照出了四周影影绰绰的黑影。 “嗖!嗖!……”韩啸手指一弹,一串火星顺着韩啸的弹出的放向飞掠而去,黑暗的空间里瞬间灯火通明。 雪花这时看清了,丫的,刚才那些白影子哪里是阴灵,分明是一盏盏的鲛人灯,不仅如此,四周的墙壁上还镶嵌着无数的铜镜。 雪花向刚才韩啸的掌风扫出的地方看去,那里斜倒着一盏鲛人灯。 略一思忖,雪花就明白了,刚才那些飘忽的白影,就是那盏鲛人灯通过铜镜反射而形成的,而韩啸,则是凭借刚才的歌声,找到了那盏躲在拐角处的鲛人灯。 雪花看着那一盏盏鲛人灯,心中有些恻然,不禁想起了《搜神记》里的一段话: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哈哈……,韩世子不愧是当今大燕最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不仅心志坚定,更是机敏过人,竟然不入心魔幻境,更是不被鲛人歌声所惑,破了万悲轮回阵。”寂静的空间中,忽然传来了粗噶的声音。 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各个角落响起。 “你是谁?”韩啸冷声说道,同时屏气凝神,寻找着声音的准确方向。 “我是谁你以后自会明白。”声音依然在四周回荡,“韩啸,我问你,以你这些年对大燕的付出,大燕的皇上可给了相应的封赏?你擒获了北齐的国君,本是不世之功,可是大燕的皇上给了你什么?你为了大燕的百姓,捐出数百万家产,他又给了你什么?你救百姓于危难,又有谁知道?百姓感念的是同晋帝,是一文未出的皇上!” 雪花心下一沉,人家是来策反了。 韩啸冷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雪花听了,不仅为自己男人的回答喝彩。 她家男人惜字如金,说话言简意赅。回答虽然简短,但却说明了自己的无尤无怨,为国尽忠,是人臣的根本。 “好!韩啸,既然如此,我问你,谁说这天下,就该是他赵擎的?!”粗噶的声音中,忽然爆发出了一种愤怒。 “先帝英明,传位于皇上,谁说这天下,又不是皇上的?!”韩啸的声音,依然沉稳冰冷,微微抬头,眼睛向头顶望去。 “你!……”声音仿佛被韩啸气结,随即又道:“先帝留有遗诏,赵擎若是失德,可以另立新君。” “皇上英明睿智,处事公允,更兼爱民如子,善待百姓,何来失德之说?” 韩啸的声音里,有种八风不动的气势。 “赵擎不顾手足之情,责令玉王常年守孝皇陵,不得擅自离守,难道不是错待兄弟,失德之事?” “为先人守陵乃是子孙后代的本分,皇上日理万机,无暇兼顾,兄弟来此,理所当然!” “你……”声音再次被气结,“韩啸,你若是不想你死,不想你的女人死,你就该知道怎么做!否则,此地就是你们夫妻的葬身之处!” 声音说完,再无声响。 韩啸望着漆黑的头顶上方,明白人已经走了。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望去,也明白了,自己现在应该在皇陵的地宫之中,而刚才头顶上方,应该是有人。 不过,现在人家策反不成,恼羞成怒的走了。 “爷,看来我们还是上当了。”雪花苦笑一声,说道。 他们想利用天灵蛇找古雅,结果对方也一样想利用古雅来引天灵蛇,并且把他们瓮中捉鳖。 丫的,千算万算还是着了对方的道。 “别怕,对方并不想我们死,否则就不会如此浪费唇舌了。”韩啸看着雪花说道。 “嗯。”雪花点了点头,“只要和爷在一起,生也罢,死也罢,我都不怕。” 韩啸的身上,瞬间散去了冰冷的气息,幽深的眸子中更是毫不掩饰的溢满了柔情。 “好,我们生死都在一起。”韩啸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若说进皇陵之前,韩啸还想着无论如何不能雪花有事儿,遇到危险即便自己死,也要护雪花周全,现在则不同了。 刚才雪花的样子,分明是心里埋藏着深深的惧怕,惧怕被人抛下,被人遗弃,那样的雪花,让他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他知道,有一种苦,比死要难以承受,他曾经亲自体会过。 当日雪花被埋雪峰之下,那种被留下之人的撕心裂肺,万念俱灰的感觉,他怎么忍心,让他的女人独自去承受? 不由的,两人望着彼此,相视而笑。 “哇!爷,你笑了。”雪花惊讶的大叫。 韩啸的嘴角勾起,宠溺的摸了摸雪花的头,“好了,我们先看看这里能不能出去。” 韩啸说完,揽着雪花的腰向前走。 雪花看着自家男人,满眼冒着星星光,心里踏实而又幸福,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处于危险重重的地宫之中,而是漫步在繁星满天的月色之下。 其实两人都明白,那人并不想他们死,不然就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的困住他们了。 关乎到雪花的一些事儿,不但韩啸明白,雪花自己也明白。 雪花有时也想,虽然当日羊皮卷被韩啸毁了,但是她的身份,却仿佛更值钱了。 不管是同晋帝,还是元鹰,抑或是那日抓她的南夷人,当然,还可以加上刚才的神秘人,所要的无非就是那种红衣大炮罢了。 因为这一点,韩啸和雪花虽然焦急,但却并不怎么担心,知道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爷,不知道这是哪位先帝的陵寝?”雪花边走边说道。 既然是皇陵,当日不是只有一座陵墓,大燕的历代帝王都埋在这里了。 “应该……不是先帝。”韩啸思忖着说道。 “为什么?”雪花刚问完,就明白了。 刚才那人,即便不是玉王爷,应该也和玉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明显,刚才那人是在为玉王爷抱不平。 玉王爷是先帝的儿子,儿子是不可能把人放进自己老子的陵寝里的。 不过,不放进自己老子的坟里,放进自己爷爷的?抑或太爷爷的……老祖宗的? 雪花如此想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梢一挑,目光不经意的向上瞟了瞟,然后对雪花的话,表示了赞同。 “也是,不论是哪位帝王的,都被不肖子孙挖坟掘墓,用来残害忠良了。” 韩啸的声音里,有着冰冷的嘲讽。 把自己先人的坟墓,如此的破坏,用来布阵害人,简直是罪不可赦。 “就是,我看这人死后怎么有脸去见祖宗?”雪花大声道:“到时候,没准会再被他老祖宗打死一次。” 韩啸点了点头,“即便是普通人家,出了如此不肖子孙,也会被逐出家族的。” “就是,这种不忠不孝,擅动自己先人坟墓的人,怎么配为人君?还想称王称帝,简直是痴人说梦!”雪花连声附和。 两人故意如此说说走走,走走说说。 谁都不知道四周有没有人监视着他们,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反正重要的事情不能说,先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解解气。 雪花对于自家男人今天竟然一反惜字如金的原则,如此配合的和她对答,感觉很是新鲜,不禁有些兴致勃勃,再次忘了他们身处险境,被人困在了墓地里。 不过,丫的,怎么这墓道如此的长? 他们刚才是从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出来的,然后进了这个墓道,就沿着鲛人灯的方向一直走,两旁的鲛人灯随着他们的经过,纷纷点燃,把墓道照得如同白昼。 可是,为毛他们总也走不到头? “爷,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吧?”雪花怀疑的问道。 韩啸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两人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走出很远的路来了,可是四周竟然没有一扇门,更没有拐角什么的,一直是向前的一条墓道。 雪花看了看两旁的鲛人灯,又看了看墙壁上面的铜镜,无数的光线照射到铜镜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难道是这些铜镜有问题? 韩啸仿佛知道雪花心中所想,说道:“铜镜是镶嵌在石壁里的,取不下来。” 雪花点了点头,铜镜取不出来,就只能把鲛人灯熄灭了。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两人眼神交流,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意思。 韩啸伸手,指尖连续指出,鲛人灯依次灭了几盏。 墓道中暗了许多,又出现了那种犹如白色的阴灵般的光影。 然而,墓道依然无边无际般,走不到头。 韩啸手臂一紧,低声道:“别怕!” 说完,指尖连续弹出,墓道之中,瞬间一片黑暗。 两人在这种极致的黑暗中,继续摸索着向前走。 “咔哒!”一声,极轻的声响传来,随即就是凌厉的破空之声。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立刻飞掠而起。 “嗖!嗖!嗖……” “叮叮、当当……” 韩啸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在自己和雪花的四周舞成了一个光圈。 剑与金属相击的声音密集的响起,雪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丫的,这真的不是来旅游的。 真的是随时都可以要人命的。 不过,为什么他们走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事,鲛人灯一灭,就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关? “爷,把灯点燃!”雪花急切的道。 如果她没猜错,鲛人灯应该就是引发机关的开关。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很想点燃鲛人灯,可是他一手舞剑,一手揽着雪花,竟然无暇分身。 “爷,把我放下,先点灯!”雪花大声道。 韩啸眉头一皱,耳朵动了动,判断了出下一拨箭矢的方向,随即把雪花往胸前一搂,身子一旋,剑尖弹出一串火星,墓道之中瞬间大亮。 喷薄而出的箭矢戛然而止,然而,在眼前出现亮光的瞬间,雪花还是看到了一支利箭对着韩啸呼啸而去。 “爷!”雪花大惊。 然而,晚了。 韩啸因为点燃鲛人灯露出的空隙,正好没能阻止箭矢前进。 利箭嵌入柔体的声音传来,搂着雪花的手臂蓦然一僵。 韩啸发出了一声隐忍的闷哼。 “爷,你怎么样?” 雪花快哭了,连忙从韩啸的怀里挣脱出来。 韩啸的肩上,赫然插着一支利箭。 雪花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让你把我放下,让你把我松开,你为什么不听?!”雪花哭着嚷道。 “别怕,爷没事。”韩啸低声安慰道。 “你没事?!我有事!”雪花哭着看着韩啸肩上的箭,心里一阵剧痛,她甚至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雪雪,你怎么了?”韩啸大惊,以为他没保护好雪花,雪花被箭伤到了。 雪花一把打开韩啸苍白着脸,想要检查她哪里受伤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这里疼!心疼!” 韩啸松了一口气,知道雪花是心疼他,不由的放软了语气,“你知道的,这点伤对于爷来说,算不得什么的,把箭拔出来,上些药就好了。” 韩啸说着,伸手就去拔自己肩上的箭。 “慢!”雪花流着泪阻止了韩啸。 雪花先是撕下了自己的一片衬裙,又找出了伤药。 幸好因为南夷之人对她虎视眈眈一事弄得,她现在身上简直是百宝囊,把能从老道那里搜刮的东西,都带在身上了。 伤药,当然也是最好的。 雪花看了看地上的箭,还好没有倒刺、突棘之类的东西。 韩啸肩上流出的血是红色的,这让雪花又放了不少的心。 “爷,你忍着点。”雪花呜咽着道。 说完,雪花颤抖着手,握住了韩啸肩上的箭,然而,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拔出来。 “没事。”韩啸看着雪花,伸手握住了雪花的小手,没待雪花反应过来,一使劲,鲜血飞溅,韩啸闷哼一声,箭被拔了出来。 “呜呜……”雪花的眼泪如同断了的珠子般往外涌,不过,雪花虽然哭着,手上不停,动作迅速的给韩啸上药包扎。 手上的鲜血,仿佛是从她的心里流出来的,疼的雪花差点窒息。 看着面前哭成了泪人的小女人,韩啸额头的汗珠子,虽然和雪花的眼泪差不多的速度往下滚,还是低声安慰道:“别担心,爷没事,爷以前受过的伤都比这次重。” 韩啸想了想,见雪花的眼泪没有停止的迹象,继续道:“这你不是也知道吗?那次胸口上的那道刀伤,差点伤及心脉,还有在边城的那次,更是差点没命……” “你还说!”雪花哭着,大声打断了韩啸的话。 韩啸不说还好,韩啸一说,雪花立刻想起了韩啸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想起了她带着韩啸进京那次,韩啸胸前那道长长的刀伤,想起了那鲜血淋漓的一片,随后又想起了韩啸掉落山崖,若不是被紫影救了,就是有十条命也会一起报销。 雪花的心里不由的一阵颤抖,身子也随之颤抖。 那时候,她若是失去韩啸,她虽痛,还可以活下去,可是现在,她若是失去韩啸,她根本就活不下去,她连想都不敢想那种情形。 韩啸一见雪花的脸色煞白,身子不断的颤抖,立刻知道自己吓到雪花了,连忙用另一只胳膊把人搂到怀里,急声安抚道:“是爷不对!是爷不好!别怕,爷再也不说了。” “呜呜……爷,你答应过的,死也要带着我一起死的。” “嗯,爷答应过你的,不会食言。” 韩啸的承诺,终于让雪花的眼泪少了些。 雪花吸了吸鼻子,然后把眼泪鼻涕一起抹到了韩啸的胸前。 这时,韩啸耳朵一动,猛然低声说道:“别出声!” 雪花立刻停止了哭泣。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第319章:眼睛越瞪越大(一更) 第319章:眼睛越瞪越大(一更)    地上的一间密室之中,一个身穿白色蟒袍,戴着黑色鬼脸面具的男子,正坐在一把金丝楠木的雕花木椅上,动作娴熟、行云流水般的进行着手里的沏茶动作。 “王爷真是好雅兴。”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一个黑衣男人说道:“韩啸夫妻如此诋毁王爷,王爷竟然能心神不动,听而不闻,真是令人佩服。” 黑衣人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嘲讽。 鬼面男子淡淡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王卧薪尝胆多年,若是如此轻易的被几句话气得失了冷静,想必古宗主也不会与本王合作了。” “哈哈……”对面的男子终于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声,“不错,本宗主最佩服冷静睿智的人,象王爷这等人才,本不该屈于此地,就该坐拥天下,名川大山,尽在掌握之中!” 鬼面男子听了黑衣人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面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古宗主不必如此试探本王,本王对你们南夷没有贪图之心,本王要的只是大燕的天下。” “王爷多心了,本宗主没有那个意思,况且我们南夷,也不是任谁都能进去的。” 黑衣男人的眼里,划过了一道厉光,声音里,更是带着明显的傲气。 “也包括那种,可以把山夷为平地的大炮吗?” 鬼面男子淡淡的一句话,黑衣男人立刻脸色大变。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黑衣男人的语气中,有一丝怒气,隐隐的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紧张。 鬼面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气定神闲的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把一盏煮好的新茶放到了黑衣人面前。 “古宗主请尝尝,这可是今年贡上的新茶。” 鬼面男子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仿佛没有听到刚才黑衣男人的话,一派的悠闲从容。 黑衣男人看着面前青花瓷的小茶盏,看着上面冒出的袅袅热气,脸色阴沉了下来。 鬼面男子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不过须臾就消失无弥,淡然说道:“古宗主不必多虑,本王既然与宗主合作,定会与南夷永远结为兄弟之盟。” 鬼面男子的一句话,黑衣男人的脸色和缓了些。 “既然如此,那么韩啸的女人……” 黑衣男人说着,看向对面的鬼面男人,声音里有一丝急切。 “那个女人……” “不好!下面的机关被触发了!” 不等鬼面男子说完,黑衣男人猛地站了起来,打断了鬼面男子的话。 鬼面男子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再也维持不住以前的平静样子了,急声说道:“还请宗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面古朴的小铜镜,咬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滴到了铜镜上。 鲜血一滴到铜镜上,铜镜仿佛活了般,迅速把鲜血吸干。 黑衣人双眼微阖,低声发出了一串神秘的语调,然后猛然睁开眼睛,对着铜镜猛然一指,大喝一声,“开!” 铜镜如同波纹一般开始涌动,然后慢慢的出现了一副画面。 一条两侧点燃着鲛人灯的墓道之中,一个年轻男子正揽着一个女子站在墓道中央,神情冷峻的盯着墓道的前方。 墓道前方被一团黑雾笼罩着,而这黑雾之中仿佛有无数的东西正在蠕动。 “怎么会这样?”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么会引发血蛊阵?” “宗主,你看地上!”鬼面男子指着墓道的地上,说道。 墓道的地上,散落着许多金色的铜箭,而其中的一支上,赫然沾满了鲜血。 黑衣男人顺着鬼面男子的手指,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支铜箭。 “莫非是……韩啸的血,唤醒了沉睡多年的血蛊?”黑衣男人沉吟着道。 鬼面男子听了黑衣男人的话,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黑衣男人的脸色现出一抹肃穆,“这个韩啸,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的血可以唤醒血蛊?” 黑衣男人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惊异。 “无论他是什么来历,我们的计划都要改变一下了,据史籍记载,这片皇陵下面的墓穴之中,压着千年前的一个凶煞。” 鬼面男人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声音中满是凝重,“大燕之所以把皇陵建在此处,就是为了用我大燕历代祖先身上的龙气,把凶煞彻底的弹压,免得为祸大燕的江山,事实是否属实,无人得知,不过韩啸竟然引出了血蛊,恐怕……” “恐怕他们夫妻再也不能活着出来了。”黑衣男人把鬼面男子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不错。”鬼面男子点了点头,“本想只是把他们夫妻困住,再慢慢的说服,可惜他们竟然引出了血蛊,这步棋只能作废了。” 鬼面男子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而这时,铜镜中的黑雾里,逐渐的涌出了无数黑色的虫子,虫子密密麻麻的,很快就把铜镜遮挡住了,然后—— “咔!”的一声,铜镜竟然从中间断裂了。 “怎么会这样?”黑衣男人看着断裂的同晋,不可置信的大声道。 声音中的惊讶和心疼,无法掩饰。 鬼面男子和黑衣男人看着断裂的铜镜,一时间面面相觑。 ** 墓道中,韩啸紧紧的揽着雪花,注视着前面逐渐涌动而来的黑雾。 不,不是黑雾,其实是一群黑色的虫子。 雪花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丫的,这特么太膈应人了。 “爷,怎么办?”雪花瞪着越来越近的虫子群,说道。 这虫子一看就麻烦,这么不计其数的小东西,怎么打? 不知道老道给的驱虫药粉管不管用? 雪花想着,把目光移到了地上的那一条,倾撒了药粉的线上。 雪花其实很想把药粉直接洒虫子上面的,可是虫子太多,药粉太少,让雪花觉得有一种杯水车薪的感觉。 韩啸面色冷凝,眉头紧蹙,缓声说道:“别怕,这些东西或许能带我们走出这里。” 雪花一听,眼睛一亮。 对呀,这个鬼地方不能灭灯,灭了鲛人灯就会有箭阵发射,可是不灭鲛人灯,他们又仿佛被困住了,根本就走不出去。 那么,他们是不是能顺着这些虫子,出去呢? 不得不说,韩啸和雪花还没有意识到这些虫子的厉害。 这也难怪,他们这几天没少遇到虫子,所有的虫子都被老道的药粉秒杀,所以,对于虫子的厉害程度,两人并不是十分担心,只是觉得这数量太多,使人头皮发麻。 虫子越来越近,韩啸对着虫子,蓦然凝神,挥出了一掌。 掌风过后,虫子如同漫天黑色的斑点,纷纷向后飞去。 然而,很快的,虫子就又重新聚拢,继续快速的向两人逼来。 雪花瞪大了眼睛—— 虫子竟然没死?! 不,其实是死了,不过死了的虫子竟然被没死的虫子瞬间吞噬掉了,然后异变发生,虫子竟然个头大了一倍。 而且,这些虫子,不但个头大了,长得也愈发的丑陋了,光秃秃的背上,竟然长出了黑色的翅膀。 韩啸的神情一凝,目露沉思,不再向虫子挥掌。 “爷,这些虫子,是不是更厉害了?”雪花担心的道。 如果韩啸打死一批,就有一批虫子因为吞噬了死虫子变异,那么到最后虫子是不是会越来越大? 如此下去,最后会不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怪物?而且,雪花看着不断涌动,仿佛无有边际的虫子,感觉到这些虫子根本就杀不完,韩啸就是把内力耗空了,也不能把虫子杀完。 “是!”韩啸对于雪花的问题,只吐出了一个字。 雪花明白了,这些虫子根本不能这样消灭掉。 看来,只能寄托于老道的药粉了。 这时,虫子忽然停止了向两人逼近,围在了那支带血的铜箭前。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两人也发现了异常,一起看向了地上的那支箭。 箭尖上沾满了鲜血,而虫子层层涌动着,一层一层的叠起,越来越高,所有的虫子脑袋都对着箭上的鲜血,仿佛在对着鲜血膜拜,又象在进行着某些神秘的仪式。 须臾,虫群一拥而上,迅速把箭湮灭在里面。 雪花只看到一群密密麻麻的的虫子叠在一起,不断的涌动,然而,慢慢的,雪花的眼睛越睁越大。 第320章: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间墓室 第320章: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间墓室    雪花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不断涌动的虫子,眼睛越瞪越大,而韩啸的神情,也变得越发的冷凝。 无它,因为那些虫子,竟然在慢慢的变化,减少,从内向外的在不断的吞噬。 外面的小的虫子前仆后继的向里涌动,不断的被大些的虫子吞食,然后,很快的,一只巨大的虫子,就在雪花的目瞪口呆中,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虫子通体漆黑,体型庞大,差不多把整个墓道都堵死了,人站在虫子面前,有一种渺小的感觉。 雪花觉得自己正处于科幻片中,丫的,这根本就不该是现实中的生物。 这时,虫子的眼睛在雪花和韩啸的注视中,缓缓的形成了。 雪花和韩啸不约而同的心中一凛。 虫子的眼睛如同两个红色的灯笼,硕大而又诡异,里面仿佛有鲜血在不断涌动。 “爷,这是什么怪物?”雪花惊恐的道。 丫的,怎么韩啸没用掌力打死虫子,她担心的那一幕也还是出现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 他也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怪物。 “那个假老道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一定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雪花恨恨的道。 一想起不见了踪影的老道,不知道为什么,雪花有一被算计了的感觉。 韩啸紧盯着怪虫,心里思忖着该怎么对付虫子。 不过,对于韩啸来说,虫子如此的结合到了一起,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从刚才他挥出的那一掌,韩啸判断,他必须要把虫子一拨一拨的打死,然后虫子变异,他最后要对付的可能还是一只巨大的虫子,但是那样的话,会耗费他太多的内力,他没把握自己能坚持的住。 现在不同了,虫子自己变异了,他反倒省了力气,可以只对付一只虫子。 也是因为这一点,韩啸才没有急着对虫子动手。 小虫子根本就杀不净,还不如直接杀大虫子。 “爷,你放开我,一个人专心对付虫子就行。”雪花从韩啸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 韩啸肩上本来就受了伤,若是再揽着她对付虫子怪物,根本就不可能。 这虫子一看就不好对付。 雪花看着虫子竟然长了几只黑色的獠牙,很确定这虫子绝对能吃人。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头一皱,对于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放开媳妇,他本能的排斥。 不过,虫子没给两人商量讨论的机会,吞下最后一只虫子后,对着两人直接冲了过来。 韩啸揽着雪花连忙后退。 “滋滋……” 这时,一串黑烟突然冒起。 雪花和韩啸同时低头向地上看去,原来,虫子踩到了雪花洒的那些药粉上面。 “爷,这些药粉管用!”雪花惊喜的道。 然而,雪花的话音刚落,虫子硕大的脚就开始分解为许许多多的小虫子。 小虫子须臾的功夫,就叠起了厚厚的一层,把所有的药粉覆盖住了。 雪花有了一种坑爹的感觉。 丫的,大虫子的半只脚掌,老道的药粉就都被覆盖住,失去了作用。 更令人惊讶的是,大虫子的脚掌掉落出小虫子后,身体一阵涌动,缺少的部分很快就完好无损。 韩啸和雪花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老道的药粉根本就对付不了这只虫子。 雪花暗自揣着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纵身一跃,挥剑向着虫子的脑袋刺去。 “噗呲!”一声,利剑刺入了虫子的头部。 然而,虫子仿佛没有什么感觉,被刺中的地方一阵涌动,掉落出一些小虫子,随即就对着韩啸和雪花张开了大嘴,露出黑色的獠牙,扑了过去。 一股腥臭扑来,韩啸连忙抽出剑,揽着雪花飞速后退。 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被韩啸刺中的地方,除了掉落了九牛一毛的小虫子,根本就完好无损。 而掉落的那些小虫子,竟然又被大虫子重新吞了下去。 “卧槽,这个怪物也太会精打细算了吧?”雪花不由的爆了粗口。 除了被老道的药粉弄死的那厚厚的一层小虫子,这个怪物虫子竟然一只死虫子都不放过。 雪花感到事情麻烦了,要是照这样下去,这只虫子根本就杀不死! 韩啸对于雪花偶尔的粗鲁言辞,已经免疫了,只是浓眉深锁,暗自思量,看来,只有试试墓道中的箭阵了。 “雪雪,我们后退,回那间屋子里。”韩啸说着,揽着雪花向后掠去。 雪花对于韩啸带她去哪儿,都是没有意见的。 反正只要和韩啸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她就怕这个鬼地方,她们回不到刚才的那间屋子。 韩啸揽着雪花一边后退,一边指风弹出,然后,一盏盏的鲛人灯依次熄灭。 雪花看着韩啸的动作,脑中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韩啸的意思。 韩啸是想利用箭阵来对付怪虫。 也对,到时候万箭齐发,看这只怪虫会不会被射成刺猬? “爷,你太英明了!”雪花忍不住大声道。 她家男人就是聪明,知道怎么利用资源。 对于夸赞自家男人,雪花从来不会吝啬。 韩啸的眉梢动了动,揽着雪花的手臂紧了紧,算是对自家女人的夸赞,给了一个回应。 很幸运的,雪花和韩啸竟然真的回到了一间墓室里。 韩啸揽着雪花退入墓室里的瞬间,墓道中的最后一盏鲛人灯熄灭了。 一时间,凌厉的破空之声再次响起,随之就是箭矢刺入某种东西的“噗呲”之声。 韩啸揽着雪花凝神细听,防止怪虫追过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韩啸一凛,手中的火折子瞬间冒出火星,火星按照韩啸记忆中的方位弹出,点燃了最后的一盏鲛人灯。 雪花眼前一亮,但看清了外面的情形后,头皮一阵发麻,竟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原来,那只巨大的虫子,确实被外面的箭阵射得千疮百孔了,行动也因为被箭阵所阻,停住不前,硕大的身躯上更是不断的掉落下一堆堆的小虫子,但是,令人无力的是,地上堆积出的那一层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竟然开始前仆后继的向两人的所在涌来。 “爷,怎么办?”雪花焦急的道。 这些小虫子太多,继续撒药粉,根本就不管用。 雪花百分百肯定,这种墓地里的怪虫子,绝对是能吃人肉喝人血的,这若是被它们爬到身上,不知道会有什么怪事发生,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些小虫子靠近两人。 韩啸浓眉深锁,眼睛落到了拐角处的一盏鲛人灯上。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也看到了那盏鲛人灯。 “用火!”雪花大声说出了韩啸心中所想。 韩啸点了点头,迅速向那盏鲛人灯飞掠而去,同时软剑挥出,鲛人灯的凹槽里,油脂被软剑挑起,如密集的雨点般飞向墓室的门口。 很快,墓室的门口就连成了一条油线。 这时,小虫子恰好爬到了门口,韩啸手中的火折子亮起,火星向着地上的油脂飞出,瞬间,墓室的门口出现了一道燃烧的火线。 黑色的小虫子遇到火,果然向后退去。 因为鲛人灯亮起,墓道中的箭阵停止了攻击,小虫子全部退到了小了一半的大虫子面前,然后,大虫子一张嘴,小虫子被纷纷吞食了进去,那只巨大的虫子再次形成。 “爷,快把鲛人灯熄灭!”雪花急切的道。 其实,不等雪花话出口,韩啸的指风已经弹出,墓道中再次变黑。 箭阵再次被开启,然而雪花和韩啸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情愈发的沉重。 很明显,箭阵根本就杀不死大虫子,只能阻它一阻,而且,这种机关能配多少箭?到时候箭射完了,大虫子仍然会冲进来。 雪花看着墓室门口的那一条小小的火线,根本就不认为那点火能阻止那么大的一只虫子。 丫的,这简直是杀不死的怪物嘛! 大的杀不死,小的更特么的杀不死! 雪花心中不由的大骂,同时后悔死了,她要是知道会跑到这来,遇到这种怪虫,她就应该带着一桶的火油来,到时候把这虫子身上淋满了火油,烧死它丫的! 雪花后悔的同时,脑筋飞快运转,若是把鲛人灯的油脂都淋到怪虫身上,然后点燃油脂,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可是,雪花想到外面的那只巨大的虫子,有些头疼。 这要用多少油脂呀? “爷,我们看看这屋子里有几盏鲛人灯?”雪花说着,开始转身四望。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低声说道:“有七盏。” 七盏?雪花一愣,随即明白,韩啸肯定是在离开之前就把墓室里的情形都记清楚了。 也是,她家男人那是干什么工作的,肯定会随时对周围的一切细致观察,记忆在心的。 韩啸不知道雪花在心中又开始对他称赞,说完后手中的火折子再次亮起,火星弹出,屋子里的鲛人灯瞬间被点燃。 然而,看清了墓室里的情形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这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间墓室! 第321章:婴儿的啼哭声(一更) 第321章:婴儿的啼哭声(一更)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特别是韩啸,心下更是吃惊不已。 韩啸浓眉深锁,这间墓室的位置和他记忆中的相同,就连鲛人灯的摆放都丝毫不差,连他都误以为这就是刚才的那间墓室,但是,很显然,他错了,这根本就不是刚才的那间墓室,因为这间墓室的地上,摆放了许多陶罐。 陶罐乍看是随意摆放的,但是细看又仿佛是按照一定的方位。 每一个陶罐的上方,都飘荡着一个白色的阴灵。 雪花吸了一口凉气,丫的,这些白色的阴灵,她倒是不怕,知道是鲛人灯被铜镜反射出来的光影,但是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每一个罐子上面都分毫不差的站着一个,就让人感到诡异异常了。 “爷,这个好怪。”雪花的声音里有些忐忑。 韩啸点了点头,揽着雪花向着陶罐走去。 雪花不禁屏气凝神,眼睛瞪的大大的。 两人走近陶罐细看,陶罐不是很大,也就六、七十公分高的样子,最宽的地方也就有三、四十公分,和普通的陶罐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每一个罐子的外面,都有一圈圈暗色的花纹。 “爷,这些花纹仔细一看,是不是很象一个个符文?”雪花怀疑的道。 她怎么看着这些花纹,好像是他们一来时,在那扇黑色的大门上面看到的,刻在门匾上的那种神秘的符文? “不错。”韩啸低声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两人围着陶罐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雪花数了数,陶罐一共有四十九个。 四十九?七七四十九? 雪花眉头一皱,怎么这个数字让人感觉大有深意? 雪花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韩啸看到雪花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爷,你说这些陶罐是不是七个一组,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的?”雪花指着地上的陶罐问道。 韩啸沉吟了一下,说道:“与其说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不如说是这些罐子组成了一只巨大的蝎子。” 韩啸一说,雪花再一看地上的陶罐,果然象是趴在地上的一只巨大的蝎子。 “那么,这种排放有什么用意吗?”雪花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涌上了不好的感觉。 蝎子嘛,在这种地方,当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阴毒的东西。 “这个,很难讲。”韩啸摇了摇头。 两人围着陶罐又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雪花纤细的柳眉皱了起来,想了想,这种罐子,肯定是用来装东西的,不可能是专门的陪葬品,大燕的皇帝就是再穷,也不会用这些土陶罐作为陪葬品的,就是不用金银玉器,也会用一些珍稀的瓷器。 那么,这些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呢? 不由的,雪花想起了老道和她要好酒的事。 “爷,你说这里面装的会不会是酒?”雪花眼睛一亮,问道。 老道一向精于数术占卜之道,没准早就算好了她会来这里,所以才和她要深埋在大燕皇陵里的酒。 雪花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伸手在陶罐上敲了敲。 沉闷的声音传来,里面果然装满了东西。 雪花心下一喜,若是有了酒,就可以把这些酒泼到外面那只怪虫的身上,然后再用火烧了。 “爷,我们打开看看,若是酒,我们就……” 雪花话没说完,蓦然住口。 墓室之中,忽然传来了婴儿低低的啼哭声。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急速后掠。 “爷,是小孩子的哭声!”雪花脸色大变,“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哭声仿佛由远及近,由隐隐的低啼变得声音越来越清晰,一时间,整个墓室里都是婴儿的啼哭之声。 雪花毛骨悚然,举目四望,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没有回答,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地上的陶罐。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望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哭声—— 是从地上的陶罐里传来的! “爷?罐子!”雪花向韩啸的怀里靠了靠,声音里满是惊恐。 地上的所有陶罐,竟然开始了轻微的晃动,很快,晃动越来越激烈,里面的哭声也越来越响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想要挣开束缚冲出来。 随着陶罐的晃动,陶罐上面的白色阴灵般的光影竟然也开始晃动,仿佛活了一般,长长的头发无风飞舞,胳膊摇晃,嘴里发出哀婉的歌声。 一时间,婴儿的啼哭声和女子哀婉的歌声交织在一起。 雪花承认,她想昏过去算了。 丫的,不带这么吓人的。 雪花的手心里沁满了冷汗,紧紧的扯着韩啸的衣襟,差点忘了呼吸。 这种惊悚的场面,真的不是她的小心肝可以承受的。 “咔嚓、咔嚓……”清脆的声音,夹杂在哭声中传来。 雪花和韩啸同时一惊,一起看向摆放在最前面的一个陶罐。 剧烈晃动的陶罐,在雪花和韩啸的目光中,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 韩啸猛地揽着雪花的腰,再次向后飞掠。 “咔!”的一声,陶罐应声,碎裂开来。 一时间,酒香扑鼻,迎面而来。 碎裂的陶罐缝隙中,涌出了大量的液体,液体酒香浓郁,使人闻之就可以断定是百年佳酿。 “爷,里面真的是酒!”雪花惊喜的道。 对酒的渴望,使雪花一时间忘了恐惧,更是没有闻到这种酒香中夹杂着一丝血腥之气。 韩啸眉头紧皱,神情更加冷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凌厉的盯着碎裂的陶罐。 随着陶罐的轰然碎裂倒地,大量的液体流了一地,而在这些液体之中,赫然躺着一个婴儿。 婴儿没穿衣服,浑身上下光洁纷嫩,闭着眼睛,仿若刚刚出生,细微的啼哭之声,从微微张开的小嘴里传出。 “爷……是、是个孩子。”雪花声音颤抖的道,觉得一阵目眩。 丫的,这也太扯了吧? 怎么陶罐中竟然真的会有个婴儿? 雪花一直以为这陶罐中婴儿的哭声,肯定和鲛人灯的歌声一样,是某种具体的东西,似幻非幻的产生的,或是利用了某些原理,就象鲛人灯通过铜镜的折射,出现白色阴灵般的光影一样。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哭声竟然真的是从活生生的婴儿的嘴里发出的。 雪花不由的就心中一片恻然,下意识的就迈步向婴儿走去。 韩啸胳膊一紧,把雪花拉了回来。 “别过去!”韩啸低喝,声音中满是肃然之气。 “爷,那是个孩子!”雪花的声音里有了一丝埋怨,看着躺在地上的婴儿,忍不住就想挣脱韩啸的紧箍。 韩啸铁臂紧紧的揽着雪花,纹丝不动。 雪花恼怒的看向韩啸,刚要张嘴抱怨韩啸的冷血,韩啸手臂一紧,盯着婴儿的瞳孔猛的一缩。 雪花被韩啸身上猛然迸发出的冰冷的杀气一震,不由的顺着韩啸的目光望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婴儿,头发竟然在飞速的生长,须臾的功夫就长到了半米长,而婴儿的眼睛,这时候也缓缓的睁开了。 红色!是血红色的眼睛! 雪花蓦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她这是怎么了? 她竟然被婴儿给吸引了神志! 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着的婴儿?何况还是装在密闭的陶罐中。 婴儿红色的眼珠,直直的向着雪花和韩啸看来,然后一翻身,四肢着地,快速的向两人爬来。 一边爬,一边张着嘴,吐出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雪花只觉得魂飞魄散,吓得大叫一声,猛地一跃,两脚离地,两腿圈上了韩啸的腰,两手搂住了韩啸的脖子,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看了。 韩啸闷哼了一声,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汗。 雪花这一跳,正好碰到了他的伤口上。 一丝鲜血,顺着缠在韩啸肩上的白布,沁了出来。 地上的婴儿哭着,小鼻子嗅了嗅,仿佛闻到了某种美味,爬的更加快速了,而这时,地上其他的陶罐,也晃动的更加剧烈了,其中,还夹杂着细微的“咔嚓”声。 韩啸忍着疼,低声对趴在自己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说道:“别怕!” 韩啸的声音里,仿佛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雪花听到韩啸低沉的声音,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些,慢慢的回过了头。 韩啸目光凌厉的盯着地上爬过来的婴儿,忽然纵身而起,对着婴儿挥出了一剑。 瞬间,绿色的粘液飞溅,韩啸一剑刺中了婴儿。 婴儿立刻发出了更为刺耳的哭声。 雪花的耳膜一阵难受。 丫的,这声音太瘆人了。 不过,看到婴儿身上流出了绿色粘液,雪花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这若真是鲜血淋漓的,她怕自己会接受不了,觉得韩啸是在屠杀真正的婴儿。 “咔嚓!”又一个陶罐碎裂了。 同样的,里面又爬出了一个婴儿。 雪花有些头晕,丫的,这么多鬼东西,虽然不是真的婴儿,可还是让人接受不了。 杀多了,她怕韩啸会有心里阴影。 问题是她自己看多了,也会有心里阴影。 而且,雪花发现,刚才那个婴儿虽然快被韩啸砍为两半了,但是仍然哭着,快速的向两人爬过来。 丫的,这东西好像根本就杀不死。 这时,外面的破空之声忽然停止了。 雪花和韩啸心下同时一惊,看来,外面的机关中已经废了,箭阵中的箭,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果然,很快的,墓室门口,出现了怪虫的身影。 雪花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前有怪婴,后有怪虫,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向两人冲过来的巨大的虫子,雪花快速的说道:“爷,我们把罐子砸到怪虫身上,然后放火烧!”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若是能一把火把怪婴和巨虫都烧死,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点头,瞬间揽着雪花飞掠而起,向陶罐的方向掠去。 当然,路过地上仍在爬动的两个人行怪婴的时候,一剑一个,把怪婴挑起扔向了怪虫。 很快,一只只剧烈晃动的陶罐,被韩啸一剑剑挑起,砸向了虫子。 碎裂之声依次响起,陶罐砸到虫子身上,立刻碎裂,一个个啼哭的婴儿滚落了出来,然后,令雪花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所有的婴儿或是趴在怪虫的背上,或是缠在腿上,仿佛饿极了般,竟然开始大口的啃咬虫子。 虫子身上,被婴儿沾到的地方,仿佛是被腐蚀了,开始滚落下一层层黑色的小虫子。 巨大的虫子当然不会任凭婴儿啃咬,也开始用尖利的爪子抓住婴儿送入嘴里。 一时间,场面血腥异常,黑色的虫子纷纷掉落,而绿色的粘液也从怪虫的嘴里不断涌出。 而吃了虫子的婴儿,头发竟然再次疯狂的生长起来,并且,密密麻麻的缠到虫子身上,嘴上。 当韩啸把最后一只陶罐砸到怪虫的身上后,雪花大声道:“爷,我们快出去,然后放火。” 雪花发现,貌似这种怪婴,比怪虫更厉害。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立刻就想要向外纵去。 然而,此时怪虫正挡在门口的位置,两人根本就出不去。 韩啸浓眉拧起,侧头看了看自己肩上渗出鲜血的地方。 他早就发现了,无论是怪虫还是怪婴,仿佛都是盯着他肩上的伤口行动的。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发现韩啸的肩上又渗出了血,立刻明白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韩啸的伤口,心里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爷,都是我不好。” 雪花说着,小手捂上了韩啸的伤口。 韩啸摇了摇头,“爷没事,别担心。” 说完,见雪花仍是一脸难受不已的样子,连忙亲了亲雪花的小脸,低声道:“这种怪虫和怪婴,仿佛都是被爷的血吸引来的,我们现在先利用酒香遮盖了血腥味,你赶快把这些染了血的布解下来,给爷重新包扎好,然后再利用这些血布把怪虫和怪婴引离门口。”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点头,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其实,她也发现了,无论是怪虫还是怪婴,通红的眼珠子,确实都是盯着韩啸肩上伤口的位置。 雪花对于给韩啸换伤药和包扎,早就已经锻炼出来了,行动那叫一个快速麻利。 很快,随着酒香的减淡,韩啸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传了出去。 怪虫和怪婴同时停止了互相吞食的行为,一起把目光转向了韩啸和雪花。 雪花这次是把自己里面的棉裙用剑削下了一块,把韩啸的伤口重新上好药后,用厚厚的棉裙垫在里面,然后才缠上的棉布,为的就是防止血腥味散发出去。 不仅如此,雪花还在韩啸和自己的衣服上,都撒了一些随身携带的香粉,更是把腰上系的香囊,缠到了韩啸的伤口上面的白布上。 所以,现在吸引了怪虫和怪婴的血腥味,完全是被韩啸手里染了血的白布吸引来的。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在怪虫和怪婴一起向两人冲过来的瞬间,把手里的血布向墓室的一侧掷去,自己则揽着雪花向另外一侧飞掠。 怪虫和怪婴直接向着血布冲去,韩啸揽着雪花迅速的掠出了墓室的门口。 韩啸手里,火花一闪,一串火星对着淋了酒的怪虫飞去。 瞬间,火光燃起,大火在怪虫身上连成了一片。 墓室之中,更是传出了凄厉的哭声。 因为,无论是仍然在怪虫身上的怪婴,还是已经爬到了地上的怪婴,身上都跟着怪虫一起,燃起了熊熊烈火。 怪婴的身上本来就有酒,再加上即便是爬离了怪虫的怪婴,头发也还缠在怪虫的身上,所以,大火顺着头发立刻就蔓延到了地上的怪婴身上。 一时间,墓室的地上,滚动着一个大火球,外加许多小火球。 雪花闭了闭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被凄厉的哭声弄得难受异常。 丫的,这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雪花努力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其实就是真正的婴儿,不过是被人弄成了这个怪样子。 “爷,这里既然有空气流通,肯定就有出口,不是密闭的空间,我们找找看。”雪花低声道。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韩啸懂不懂什么叫空气了,只觉得异常的压抑,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韩啸仿佛理解雪花的心情,揽紧怀里的人,沉声道:“这些,不是真正的婴儿!” 雪花的嘴角勉强勾了勾,她知道韩啸是在安慰她,担心她,于是点了点头,低声道:“爷,我知道,你放心,我没事。” “嗯。”韩啸低低的应了一声,但还是搂着雪花,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 额头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让雪花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就着火光看着眼前一脸担心,英挺威武,沉稳如山的男人,雪花抬脚,在韩啸微薄的唇上亲了一口,随即小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对着韩啸绽开了一个璀璨的笑。 韩啸幽深的眸子中,瞬间繁星闪烁,被眼前的这个倾艳绝伦的笑容,吸去了心神。 忍不住低下头,对着那张红润的水唇倾覆而上…… 然而,尖利的哭声,突然在两人的脚边响起。 韩啸蓦然一惊,揽着雪花飞速后掠,眼睛的余光更是看到,仅仅差一指的距离,地上已经被烧得黑乎乎的怪婴就抓住了他的腿。 雪花也是大惊,丫的,这样还不死? 两人互望一眼,韩啸一揽雪花的腰,急速向墓道的另一头掠去。 墓道中一片漆黑,身后是婴儿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雪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墓道中的箭阵已经被破坏了,韩啸和雪花没走多远,就撞上了一堵墙。 韩啸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就着火光发现,这不是墙,而是一道石门。 石门上面刻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 “爷,怎么办?”雪花急声道。 后面是追来的怪婴,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近,可是,这石门又让人感觉危险异常。 韩啸凝神听了听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和凄厉的哭声,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了石门。 第322章:血色莲花(二更,万更完毕) 第322章:血色莲花(二更,万更完毕)    厚重的石门是韩啸用上内力推开的,仿佛锈死般的“喀嚓”声,在墓道中回荡,更增添了一股阴森之气。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瞬间闪入了石门之内,然后一用力,石门在“喀嚓”声中合拢。 雪花明白,不管石门里面有什么,他们也要去看一看,不能继续留在墓道之中了。 啼哭声和窸窸窣窣的声音被石门挡住,再也听不见了。 雪花终于觉得耳膜好受了些,不再被荼毒了。 这里不同于墓道中的黑暗,有着微弱的光线。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前面看去。 等她看清了前面的情景,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呀的道:“爷,那是古雅!” 韩啸点了点头,他早就看到了。 否则,他不会轻易的带着雪花踏进未知之地的。 雪花急步就想要向古雅走过去,韩啸手臂一紧,低声道:“不忙。” 雪花一怔,随即醒悟,这里处处诡异,确实要小心为上。 两人站在石门前面,举目四望。 这是一处巨大的空间,空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冒着红色液体的池子,而这池子的中间,开着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 莲花的花瓣艳丽异常,并且发出淡淡的红光。 也就是这红光,使人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红光如同粼粼的波纹,在花瓣上面涌动,荡出一圈圈红色的光晕,为莲花本身,以及莲花正中央躺着的年轻女子,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雪花看着躺在莲花上面的女子,女子虽然阖敛着眼帘,神态安详的仿佛是睡着了,但雪花还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古雅! 因为在女子的眉心,盘着一条红色的小蛇——天灵蛇! 天灵蛇既然在此,那么此人是古雅无疑。 不过,天灵蛇在此,小白母子呢? 难道是追丢了? 也是,天灵蛇随便找个缝就能钻进来,小白母子可进不来。 雪花想到这儿,有点失望。 若是小白母子在这儿,他们或许可以跟着几只雪狐走出这个鬼地方。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找到了古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雪花看向韩啸,古雅如此的躺在莲花中间,肯定是有问题,那么他们该怎么办? “古雅身上的衣服……”韩啸沉吟着道:“上面的花纹,是那种符文。” 韩啸一说,雪花才发现,果真如此,古雅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衣服,而衣服上绣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 丫的,雪花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陶罐上就刻着那种符文,结果里面跑出来一群怪婴,现在古雅身上也是那种符文,那么…… 雪花的眼睛,不由的就看向了古雅的肚子。 还好,是平的,里面不可能揣着婴儿。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雪花对自己的脑洞大开有些无奈,她真是被刚才那种鬼东西弄出心理阴影来了。 “爷,这里是不是有些热?”雪花忽然觉得一丝燥热涌了上来。 韩啸揽着雪花的手臂一紧,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开始急促。 雪花听到韩啸粗重的呼吸,刚想转头向韩啸看去,就被人猛然扳过了头去,火热的唇覆了上来,瞬间就夺去了雪花的呼吸。 彼此之间相濡以沫般的教缠,仿佛并不能解去内心的渴望,韩啸的大手开始在雪花的身上油走。 “爷……这里还有人……唔……”雪花虽然内心也渴望被韩啸拥有,但是她没忘了,旁边还躺着一个古雅。 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这般,她还是做不来的。 “那又怎样?”韩啸的声音低沉暗哑,性感中又蕴藏着无与伦比的睥睨之势,“她对爷有异样的心思,正好让她看看,爷只要你一个女人!” 韩啸说着,没有丝毫顾忌的开始在雪花身上点火,阵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雪花的身上,雪花忍不住低吟出声。 “可是……” 没有可是了。 雪花还想说什么,可是韩啸火热的气息围绕在她的身边,把她彻底淹没,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绪,身体感到一阵空虚,忍不住就伸手圈上了韩啸的脖子,踮起脚尖,把自己更加的向韩啸送去。 韩啸的一只手从雪花的衣服下面探入,一只手开始解雪花前面的襟扣。 雪花微昂起头,阖敛了眼帘,任凭韩啸为所欲为。 两人沉浸着火热之中,根本没有发现,躺在莲花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韩啸的呼吸喷洒是雪花的身上,带出的热浪如火般焚烧着雪花的身体,引得雪花身体一阵阵空虚难奈。 “爷……我……难受……”雪花开始呢喃着往韩啸的身上贴去。 “乖……爷知道……” 韩啸说着,迅速解下背上的大氅,随手一挥铺到了光滑的青石板的地面上,然后揽着雪花俯身而下。 两人的衣服一件件的脱落,雪花的脸颊红润,在红光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辉。 韩啸目光带着阵阵烈焰,在雪花的身上逡巡,看着自己的女人如花般绽放。 若是平时,雪花被韩啸如此看着,早就羞得不是遮挡自己,就是去捂韩啸的眼睛了,而今天,雪花虽然脸色羞红,却是眼光迷离的望着韩啸,低声呢喃道:“爷……” 韩啸再也忍不住,正要彻底拥有自己的女人,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冷笑。 雪花和韩啸同时一惊,一起向笑声看去。 此时躺在莲花上的古雅竟然坐了起来,看着两人的目光中,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韩啸,把这个女人休了!”古雅的声音清冷,仔细听里面夹杂着一丝怪异。 “雪雪是我的女人!”韩啸的声音冷寒,无有一丝感情,看向古雅的目光,更是凌厉异常。 “你休了她,她就不是了!”古雅说着,目露鄙夷,“她不配!” 雪花一听,怒气上涌。 丫的,姐嫁给韩啸,你特么的一个南夷女子,有什么资格说配不配的? “笑话!你凭什么说不配?”雪花冷笑一声,“我不配,你配吗?你算个什么东西?看到了吗?我家爷只要我一个女人!” 雪花说着,面露得意,挑衅的看向古雅,然后更是占有性的圈上了韩啸的脖子,丝毫不介意两人正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 古雅的眼中,诡异的光芒一转,看着雪花冷声道:“李雪花,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罢了,你不过就是仗着耍一些小聪明,仗着前世的一些记忆,哗众取宠,然后才被人人看重,嫁了一个你本该高攀不起的人!”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心中一惊。 古雅怎么知道她有前世的记忆? 难道古雅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她不过是异世的一缕幽魂? “你、你说什么?”雪花有些慌乱,担心的看向韩啸,怕韩啸会听出什么。 “哼!我说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自己的智慧凝结而成的,你不过是秉持着前世的记忆,才获得了这一切!”古雅的声音里满是讥讽之意,“这些都不是你该得到的,你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没人要的女人罢了!” “你、你胡说!”雪花的声音开始颤抖,支离破碎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疼!钻心的疼袭来! 雪花觉得呼吸都开始疼痛,忍不住小手抚住了心口的位置。 韩啸猛地把雪花紧紧的揽入了怀中,目光冷冽的看向古雅,“谁说她没人要?她是爷的女人,爷要!” 韩啸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散发出沉山断石之气。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终于觉得又活了过来,心里的疼痛也消失了。 不错!她有人要,她的男人只要她一个! “韩啸,她有什么好?她能给你什么?”古雅犹不死心,看向韩啸,继续说道:“可是我不同,我是南夷的灵女,权利比南夷的国君还大,娶了我,你就可以得到整个南夷,你就不用再受大燕的皇帝控制,你可以和他平起平坐,更甚者,让他看你的脸色,因为我们南夷比大燕更强大!”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心下一慌,连忙看向韩啸。 自古男人们就都爱权势,她怕韩啸会禁不住you惑。 古雅的条件太诱人了,既可以娶一个美貌如花的媳妇,还可以得到一个国家,这样的条件,有几个男人能不受you惑? 不过,雪花一看韩啸的样子,立刻放了心。 她家男人,就是那不受you惑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韩啸看着古雅,神色丝毫不动,声音更是冷厉,“在我的眼里,雪雪什么都好,而你,即便是拥有一个国家,在我眼里,也是如一粒尘埃,一文不值!” “你……”古雅终于气得变了脸色。 雪花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不由的溢出了绚丽的笑容。 得意洋洋的看向古雅,雪花把自己傲人的身体更向韩啸身上贴去。 哼!韩啸说得对,古雅既然心思不轨,就该让她看清楚,韩啸只要自己一个女人。 仿佛明白了雪花心中所想,韩啸揽着雪花重新压下,覆到了雪花的身上,目光直视古雅,猛然沉身而入。 韩啸猛然的闯入,雪花眉头拧起,禁不住低吟出声。 身体被填满,心里仿佛也被填满了。 雪花圈住韩啸的脖子,无所顾忌的向自己的男人展开自己。 沉浸在火热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发觉,在韩啸进入雪花的瞬间,古雅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得意的红光。 “嗷呜——” 一声似狼非狼的叫声,猛地传了过来。 雪花一惊,脑袋一阵晕眩,猛然清醒,而这时,她的左脚,正要踏入翻滚的红色液体之中。 雪花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再想收回左脚已经不可能了。 腰间猛然一紧,眼前一花,雪花的身子被人带着向后飞掠而去。 韩啸揽着雪花,直接落到了石门前。 雪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口的喘着气。 丫的,再晚一步,她就掉那里面去了。 雪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被脱掉,再回头看了看韩啸,韩啸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好好的,肩上的玄色大氅,依然在身上披着。 “爷?”雪花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因为韩啸的眼里,竟然也露出了惊疑之色。 很明显,听着韩啸狂烈的心跳,雪花明白,这次不仅是她着了道,韩啸也着了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看向了池子中的血色莲花。 莲花的花瓣上,依然流淌着诡异的红光,而上面也的确躺着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古雅,而是一具穿着衣服的白色骷髅。 骷髅身上穿着那种绣满了诡异符文的红色衣服,黑洞洞的眼眶直对着上方。 雪花瞬间毛骨悚然。 “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雪花发觉,她现在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第323章:妖孽般的笑容 第323章:妖孽般的笑容    韩啸英挺的浓眉皱起,在额头形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冷峻,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满是肃寒之气,而这寒气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虚弱,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寒冷如冰,凛冽如炬。 玄色的大氅披在韩啸的肩上,为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增添了一股睥睨的霸气,一股傲笑之气。 韩啸没有回答雪花的话,只是紧紧揽着雪花的腰,心中翻腾不息,后怕不已。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着了道? 想到刚才那身临其境般的真实的感觉,想到那个人竟然和自己抢夺自己的女人,韩啸眉头拧的更紧了。 不!谁都不能!谁都不能抢夺他的女人! 怀里的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上天下地,他都不会松手! 这样想着,韩啸的手臂搂的更紧了。 雪花觉得腰都快被韩啸勒断了。 “爷?”雪花不由的抬头看向韩啸。 韩啸的脸上竟然是怒气勃发,眼中满是狠戾,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雪花一惊,她家男人从未露出过这种表情的,怎么现在竟然…… 雪花未及考虑完,就发现韩啸的肩膀殷红一片。 “爷,你又流血……唔……” 雪花未曾说完的心疼之语,被猛然覆上的薄唇吞入了口中。 韩啸狠狠的噙住雪花的唇,火热的舌更是直接闯入雪花的口中,霸道的狂扫檀口里的每一寸,仿佛要把人融入骨血,吞入肚子中。 雪花被韩啸灼热狂烈的情感烧得一阵眩晕,但随即被刚才那刺目的殷红提醒了神志。 雪花摇着头在韩啸的怀里挣扎,但是韩啸铁臂如山,雪花的那点力气纯属蜉蝣撼树,丝毫不起作用。 况且,雪花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引得韩啸的伤口流血更厉害。 韩啸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火热的舌终于离开檀口,向柔嫩的脸颊、小巧的耳垂、纤白细腻的颈项转移。 雪花终于得以说话,“爷……你在流血……嗯……” 雪花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并且夹杂着隐忍不住的低吟。 没办法,韩啸火热的情感席卷着她,让她的思维在混乱和清醒中做着挣扎,情感更是在欲望和心疼中做着较量。 韩啸对雪花的话充耳不闻,更感觉不到肩膀的疼痛,只是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想要拼命的占有她,告诉天下的人—— 她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谁都不能抢走! 鲜血染红了韩啸的肩膀,韩啸体内的血,因为沸腾在快速的流淌。 翻涌的情感,仿佛要冲破牢笼的束缚,倾撒而出。 韩啸的大手伸入了雪花的衣襟之中,粗粝的纹路狠狠的摩擦柔嫩的肌肤。 雪花感到一阵疼痛,而这疼痛终于唤醒了她。 不好!难道他们再次陷入了幻境之中了? 雪花心下一惊。 还是韩啸自己陷入了某种幻觉? 不行!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要立刻清醒过来。 雪花没忘了,他们旁边还躺着一具骷髅。 刚才在幻觉中,她和韩啸当着古雅一个大活人秀恩爱,那还到罢了,现在当着一具骷髅演春宫,想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雪花勉强睁开眼睛,忍着被韩啸挑起的欲望,一狠心,狠狠的按在了韩啸流血的伤口之上。 “嗯!”沉浸在狂暴的情感之中的韩啸,终于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 雪花趁着韩啸动作停住的空隙,连忙焦急的道:“韩啸,你醒醒,我们现在很危险!” 韩啸通红的眼珠终于慢慢的散去了血色,看清了一脸焦急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小女人。 雪花一见韩啸的眼里恢复了清明,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爷,我先给你重新包扎。”雪花边说,边开始动手解韩啸肩上染了血的白布,“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有古怪。” 雪花语调快速,手上动作也很快速。 然而,当她看到韩啸的伤口时,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韩啸的伤口,竟然在向外不断的喷涌着鲜血。 雪花的手颤抖了,嘴唇也开始哆嗦。 她明明给韩啸上了最好的伤药,血也早就止住了,即便因为不小心碰上,也就是向外渗血,不会如此的向外奔涌呀! 这、这…… 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雪花都没发觉,她早就泪流满面了。 她的泪珠的奔涌速度,一点也不比韩啸的血流速度慢。 雪花开的浑身颤抖,人的血,禁得住这样向外流吗? 人能有多少血? 雪花的手哆嗦着,掏出伤药给韩啸往伤口上倒,然后用白布狠狠的按压在伤口上,希望能止住血流的速度。 韩啸闷哼一声,脑袋一阵晕眩,随即凝神,在自己的肩膀附近点了几下。 “别担心,我点了自己的几处穴道,血很快就会止住的。”韩啸低声安慰道。 雪花泪流满面的小脸,终于使韩啸体内翻涌的气血平稳了些。 深吸了一口气,韩啸闭了闭眼。 他竟然差点再次入魔,他好像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气息。 韩啸其实对这种感觉已经很熟悉了,以前每当他受了重伤的时候,他就会因为体内鸳鸯蛇毒素的吸引,对雪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不过,以前都是他身受重伤时,他压抑不住才会如此,可是今天,他竟然是因为内心先混乱,才做出了如此的行为。 他不但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压抑不住想狠狠占有眼前之人的欲望。 “爷,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雪花见韩啸肩上的血果然止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抬头一看韩啸,但见韩啸脸色苍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身子甚至有些摇摇欲坠,这让雪花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麻利的给韩啸包扎好,雪花扶韩啸坐到了地上。 雪花掏出帕子,给韩啸仔细的擦着额头的汗。 韩啸微阖了眼帘,打坐平息体内仍是翻腾的气息。 雪花把全部心神都放到韩啸的身上,努力忽略旁边的池子里躺着一具骷髅。 丫的,那具骷髅肯定有问题。 否则,她家男人的意志力是相当强的,不可能一再的受到魅惑。 雪花蹙眉,为什么刚才连她都能清醒了,韩啸却是迟迟不醒? 不,好像也不是,韩啸好像并没有陷入幻觉,只是沉入了欲望之中,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雪花看着坐在地上调息的男人,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韩啸刚才和她是不是陷入了同一个场景? 一想到两人在古雅面前大秀恩爱,雪花的脸忍不住微微一红。 若是刚才那一切,是她和韩啸共同经历的,那么古雅的话,会不会令韩啸起疑? 雪花心下一激灵。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和韩啸说,她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但是,她明白,她家男人不是傻子,许多事,包括她会用那种红衣大炮,包括羊皮卷,她家男人都知道,她有事隐瞒着,但是,他没有问,他只是给了她信任和疼爱。 她的这一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有何求? 过去的一切,就当是上辈子做的一个噩梦吧,梦醒了,她有疼爱她的男人,就够了,何必再把那些噩梦中的东西挖掘出来呢?不过是徒惹伤心罢了。 既然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就让它永远的尘封在记忆的一角吧。 雪花想到这儿,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怎么了?”低沉但又含着关心的声音传来。 雪花抬头,原来韩啸已经睁开了眼,正在满含关切的看着她。 “爷,我没事。”雪花看着韩啸,缓缓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我只是觉得,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韩啸的嘴角勾了勾,伸手抚了抚雪花的头发,低声道:“爷能遇到你,也真好。” “爷,你又笑了!”雪花惊喜的道。 韩啸的眉梢一挑,嘴角向上勾起一个更大的弧度,“你若是喜欢看爷笑,爷以后会经常笑给你看。” 韩啸的声音低沉暗哑,而又充满诱人的磁性,仿佛一壶醇酒,流入了雪花的心田。 “爷,你说的是真的?”雪花立刻瞪大了眼睛,小脸上迸发出炫目的光辉。 看着眼前那张倾艳绝伦的小脸,看着小脸上那双光华流转的水眸,韩啸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唇角扬起,眸中含笑,对着雪花露出了妖孽般的笑容。 第324章:呵呵,爷,疼不疼 第324章:呵呵,爷,疼不疼    韩啸看着眼前那张倾艳绝伦的小脸,看着小脸上那双光华流转的水眸,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唇角扬起,眸中含笑,对着雪花露出了妖孽般的笑容。 雪花眼前一阵恍惚,呆呆的看着韩啸,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抹了抹唇角,免得自己的哈喇子流出来而不自知。 韩啸看着雪花这副花痴样,笑着摇了摇头,而那一向幽深又繁星密布的眸子中,更是蕴含着遮掩不住出宠溺。 雪花完全沉浸在韩啸的笑容里无法自拔,失去了所有聪明伶俐的劲头,把个白痴女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了,我们看看怎么样走出去。”韩啸笑着,伸手弹了弹雪花的额头,唤回了雪花的神志。 不对!她家爷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对她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雪花蓦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鬼地方,发生的都是诡异的事儿,没准他们现在又在幻觉之中,没准她现在正抬脚往那个红色的池子里走呢。 雪花想到这儿,猛地双手拧住了韩啸的两颊。 韩啸还没来得及消失的笑容,就这样在雪花的手里变了形。 “爷,你醒醒!我们现在是在幻觉之中!” 雪花说着,双手用劲,韩啸不由皱起了眉。 这个小女人,这是下了全身的力气拧他的脸呀。 不过,听到雪花的话,韩啸又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心里也有些心疼。 很显然,雪花是被幻觉吓怕了,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了。 “爷,疼不疼?”雪花焦急的问道。 “放……手!”韩啸的脸因为被雪花拧得变了形,所以说话都有些艰难。 雪花柳眉一拧,不疼吗? 只让她放开,却不说疼,那就是还没醒了。 雪花如此一想,不仅咬着牙开始拧韩啸的脸。 韩啸忍着脸上的疼,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拧上了雪花的小脸。 好疼! 雪花脸上一疼,小眉毛一皱,终于讪讪的松开了手。 丫的,现在是真的。 “呵呵,爷……疼不疼?”雪花看着韩啸被她拧得通红的脸,不由的心虚的伸手给韩啸揉了揉。 韩啸瞪了雪花一眼,雪花吐了吐舌头,对着韩啸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韩啸其实心里对雪花只有心疼,哪里舍得嗔怪,只不过怕雪花又再次怀疑真假罢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韩啸反思,自己以前做的太差劲了,否则怎么一个笑容,就让自己的女人以为是在做梦? 韩啸想到这儿,心中一疼,立刻溢满了柔情。 看来自己以后要对自家女人常笑笑,多疼爱一点,多宠溺一点才行。 雪花看着韩啸,讨好的再次揉了揉韩啸的脸。 其实她不知道,韩啸的心里,一时间满是愧疚和自责,哪有责怪她的意思。 “放心,爷只是一进来时,因为看着那件衣服上的符文,才陷入了幻觉,现在没事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韩啸低声对雪花道,希望能安抚自家女人不安的心。 “嗯。”雪花点了点头。 她就说嘛,她家男人意志力那是相当强的,怎么可能一再的陷入幻觉。 至于她嘛,雪花承认,她现在心里特别没底,她甚至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不过,只要她家爷能分清就行了。 雪花对自己已经不抱希望了。 自从踏进那间大殿开始,她就觉得一切都特么不真实了,所有的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 雪花想着,就回头看向了那个红色的池子,看着那朵血色的巨大莲花上躺着的骷髅。 “别看,那骷髅的衣服有问题。”韩啸说着,扳回了雪花的脑袋。 “哦。”雪花乖乖点头,她也知道那骷髅的衣服有问题,那种诡异的符文,一看就不对劲。 他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为上。 雪花想着,就把目光移到了韩啸伤口上。 韩啸流了那么多血,身体肯定很虚弱了。 “爷,你怎么会突然血流不止?”雪花疑惑的问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想起他在池边听到小白的叫声,睁开眼的一瞬间,发觉他们不仅正站在池子边,他全身的血液更是仿佛受到了池子的招引般,想要奔涌而出,肩膀上的血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细细的血柱,向池子射去。 随后他揽着雪花跃到门边,可是他体内的血液仍是翻涌不息,虽然感受不到池子的招引了,却更是有一种暴虐的欲望想要冲出牢笼,不过这种欲望全部转为了对雪花的渴望和占有上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那个鬼池子竟然想吸她家男人的血! “爷,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雪花说着,连忙站了起来。 旁边有那么一个鬼池子对着她家男人的血虎视眈眈,这让雪花心里不安到了极点。 韩啸被雪花搀扶着站起身,脑袋却不由的一阵眩晕。 雪花一看韩啸的样子,就知道是失血过多。 “爷,我这里有许多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固本培元、补充气血的。”雪花说着,开始从怀里、袖子里、裤腿里往外掏东西。 韩啸看着自家女人如同变戏法般,顷刻间在他面前摆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外加纸包香囊,不由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雪花倒是没注意韩啸这难得一见的表情,只顾着摆弄那一堆的东西了。 “这个是消炎止血的,这个是驱虫的,这个是迷幻药,这个是石灰粉……”雪花边摆弄,边喃喃的一个个的讲说。 韩啸终于平复了心情,刚要张嘴,雪花下一句话,又把韩啸要说的话打断了,让他再次瞠目。 “这个是让人断子绝孙的,这个是让人阳痿不举的……” “雪雪,你在哪儿弄了这么多东西?”韩啸连忙晃了晃有些晕眩的头,问道。 他的女人,这是带了一些什么在身上,是要对付他的吗? “噢,都是在老道那里要来的。”雪花随口说道。 韩啸满头黑线。 一个女人,竟然去向一个老道要让人断子绝孙和…… 韩啸想都想不下去了。 “爷!你看看这个,这个是不是补充气血的?” 雪花终于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了一个小药瓶,连忙面带惊喜的递给了韩啸。 韩啸从瓶子中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看了看,点了点头,“不错,这种药最是补冲血气了。” “那你快吃了。”雪花一听,高兴的急声催促。 韩啸没有犹豫,把药丸吞下,然后开始运功调息。 很快,韩啸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雪花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因为被南夷之人绑架一事弄得,总是心神不宁,怕那些人贼心不死,所以特意跑到老道那里搜刮了一通,不管有用的没有用的,都抢了来,平时有事没事的都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再遇到那些人。 对于乔逸和那些南夷之人,别的还倒好说,但她不想到时候,在以死明志和当被狗咬了一口之中,再次去做选择。 上次她问韩啸这个问题,只是引发了一次车震,然后被韩啸寸步不离的带在了身边,可最终,她并没有得到答案。 雪花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也不愿去想若是发生那样的事儿,她该怎么去做,她只知道,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她不仅用驱虫药粉揭露了锦妃的真面目,现在更是把药用到了自家男人身上。 韩啸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关心的望着自己小女人,低声道:“没事了,我们走。” 韩啸说完,自行站了起来,然后一揽雪花的腰,又散发出了那副强健如松,不动如山的气势。 雪花的心,瞬间踏实了。 “爷,刚才我们既然听到了小白的叫声,那么说不定古雅就在附近。”雪花环视着四周,说道。 小白是追着天灵蛇去的,那么找到小白,或许就找到了古雅。 韩啸点了点头,“小白发出那种叫声,都是遇到危险或是劲敌的时候,我们要赶快出去,找到它们。” “不错,无论如何,我们要把古雅带走。”雪花坚定的说道。 古雅关系的荷花的毒能不能解,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第325章:为自家男人鼓掌喝彩 第325章:为自家男人鼓掌喝彩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凌厉冷峻的目光向四周看去。 四周一片昏暗,屋子里的光亮,都是血莲上面涌动的红光发出来的,所以,并不能照亮各个角落。 韩啸一皱眉,揽着雪花开始沿着墙壁查看。 “爷,怎么这墙上,也都是这些诡异的符文?”雪花心惊的问道。 原来,四周的墙壁上,竟然刻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 韩啸浓眉拧起,刚硬的面孔上散发着阵阵寒气,眸中更是闪过一道厉光。 很显然,这种符文肯定是有某种神秘的含义,而刻在这四周的墙壁上,肯定是有某种目的。 结合到先前在陶罐上看到符文,结果陶罐里面都是那种怪婴,那么,这里的符文又有什么作用呢? 韩啸的眉间笼上一层阴郁,眸光不由的看向屋子中央的血池。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心中也涌上了和韩啸同样的想法。 这些符文,肯定和血莲上躺着的那具穿着衣服的骷髅有关。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雪花说道:“爷,我们赶紧找出口。” 丫的,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神秘莫测,诡异非常,还是赶紧离开为上。 韩啸点了点头,两人都不再纠结墙壁上的符文,顺着墙壁开始找出口,但是,很快,两人又回到了起点。 这里,除了他们进来的那道门外,竟然没有其他的出口。 雪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是没有其他出口,他们岂不是出不去。 “爷,你说四周的这几朵金莲,会不会有什么作用?” 雪花说着,指了指旁边一朵镶嵌在一个石座上的金莲。 金莲在屋子的四个角上各有一朵,一看就是纯金打造的,直径有半米,花瓣层层叠叠,最里面的花蕊则是一颗红色的宝石。 整朵金莲,显得华贵异常,镶嵌在石砌的莲花座上面。 这是雪花进入皇陵以来,唯一看见的值钱的东西。 也就是看到这金莲,让雪花觉得他们是处于皇陵之中,否则,谁家的皇陵里,只有怪物,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这不把那些盗墓的气死吗? 辛辛苦苦挖了个盗洞下来了,结果九死一生的回去,什么都拿不到,肯定会大骂大燕的皇帝涮人玩儿。 当然,她和韩啸不是,他们只是来救人的,不过,雪花还是有点小心思的,她想走的时候,顺便带点酒回去给老道。 雪花虽然嘴上对老道进了皇陵就不见了踪影一事牢骚满腹,但她也相信,老道肯定是有缘由的。 对于老道的为人,雪花还是很相信的,她之所以总是对老道有微词,也就是因为当初被下春药一事儿抹不开面,故意在言语上找点面子罢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目光直接落在了金莲中间的红色宝石上。 红宝石散发着暗淡的光芒,里面仿佛有什么在涌动。 两人从进到皇陵开始,无论是红色的灯笼,还是怪虫的眼睛,抑或是那种怪婴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里面都仿佛有血液在涌动,和这种红宝石一样。 韩啸的浓眉深皱,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红宝石,就是打开某种机关的关键。 不过,若是打开了那种机关,他们或许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因为这颗红宝石本身,就透着诡异。 韩啸的目光,不由的落到了脚下铺着的巨大的青石板上面,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这个东西,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要碰。”韩啸沉声说道。 “嗯,我知道。”雪花点了点头。 她很明白,这种鬼地方的东西,当然不能随便动。 可是,他们该怎么出去呢? “爷,我们刚才听到的小白的叫声,是不是……从下面传来的?”雪花柳眉拧起,回忆着问道。 她怎么觉得,刚才小白的叫声,是从他们的脚底下传来的。 “不错,的确是从地下传来的。” 韩啸冷静的给了雪花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么……”雪花说着,看向了中央的血色池子。 那么,就说明池子下面有空间! 韩啸明白雪花的意思,也顺着雪花的目光向池子看去。 他早就猜到了池子下面肯定有空间,可是,他们该怎么下去?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落到了翻滚着红色液体的池子上。 雪花咽了咽口水,她不可能跳到池子里下去。 她家男人更不行,因为那个诡异的池子竟然吸人血。 雪花想到这儿,又回头看向旁边的金莲。 不对!雪花猛地扭回了头。 “爷,刚才那个骷髅……在笑?”雪花毛骨悚然的道。 韩啸眸光一凝,如利箭般直接射向躺在血色莲花上的骷髅。 骷髅依然大睁着黑洞洞的眼眶,露着雪白的牙齿,躺在血色的莲花上。 雪花晃了晃脑袋,她肯定是眼花了。 再怎么样,骷髅也不会笑。 虽然这样想着,雪花还是不由的向韩啸身上靠了靠,移开了目光。 丫的,太特么瘆人了,她还是不看了,免得一不小心,又着了道。 雪花的目光刚收回,正好落在了一块染满了鲜血的白布上。 “爷,你看!” 雪花猛地尖叫一声,手指向了地上的一片血布,声音里有着强烈的惊恐。 只见地上刚刚裹在韩啸肩膀上的那块血布,竟然开始飘飘忽忽的向着池子滚动。 池子里的红色液体这时仿佛沸腾了起来,开始汹涌的翻滚,给人一种正在雀跃的抢食的感觉。 韩啸的手不由的按上了受伤的肩膀,他觉得,他体内的血气又开始翻腾。 而这时,染了血的血布终于落入了池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池子里的红色液体吸进去的。 红色液体一沾染上血布,竟然开始向外不断的溢出,里面的液体仿佛在不断的增加,池子里已经装不下了。 红色的液体,越来越剧烈的翻滚着涌出池子,向着韩啸和雪花涌来。 “爷,怎么办?”雪花惊恐的道。 很显然,这种液体肯定有问题,绝对不能让它们碰到韩啸,否则,没准会吸干她家男人的血。 韩啸浓眉一拧,眼中射出冷厉的光,一揽雪花的腰,纵身而起,同时另一只手抚上了那颗,镶嵌在金莲中的红色的宝石。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两人的脚下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空间。 韩啸仿佛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所以才在手抚上红宝石前飞身跃了起来。 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涌过来的红色液体,韩啸没有犹豫,揽着雪花,纵身跃了下去。 两人一跃下去,上面的石板立刻又合拢了,仿佛就是为了逼迫两人跳下来。 尽管是有所准备的跳下来的,可是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两人还是重重的落到了—— 一个虽然有些硬,但还很有弹性,而且还会移动,绝对不是地面的东西上。 “嗷呜——” 雪花被韩啸护在怀里,并没有摔到,所以一听见这熟悉的叫声,立刻惊喜的道:“爷,是小白!” 韩啸揽着雪花翻身而起,但是,两人一看清面前的情形,高兴的心情马上消失无踪。 原来,他们现在等于是正处于一个下面燃烧着岩浆的山涧上方,而且,等于是和脚下的东西一起,悬在半空。 而他们脚下这个五彩斑斓的大东西,正在快速的向外吐着白丝。 白丝贯通在山涧两边的石头上,如同一条长梯。 山涧一侧的崖壁上,小白和小毛球正对着韩啸和雪花脚下的这个大东西,摆出战斗的姿势,而且,全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 在小白和小毛球旁边一块立着的巨石上,裹着一个白色的蛹。 蛹的上面露出了一个脑袋,而那个脑袋上,盘着一条红色的小蛇。 古雅! 又是古雅! “爷,我们这次不是在幻觉中吧?”雪花不太肯定的问道。 这一切,太离奇了吧? 而且,一看到古雅,雪花就觉得又进入了某种幻境。 丫的,她都有了心理阴影了。 虽然她本来就是为了古雅来的,但是真看到古雅了,她又觉得不真实。 不仅如此,她觉得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 他们脚下的这个大东西,很明显是一只巨型的蜘蛛,可是,除了科幻片中,谁见过这么大的蜘蛛? 正当雪花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的时候,真实感来了。 他们的脚下的蜘蛛,开始剧烈的晃动,想要把他们甩下去,随即,一条条白色的蛛丝也开始向两人飞来。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闪身躲避,同时挥掌扫向蛛丝。 白丝被韩啸的掌风扫的四处飞散,但是蜘蛛却开始侧身翻滚。 丫的,雪花心里大骂,这蜘蛛也特么的太精明了,它一翻滚,他们还不得掉到下面的岩浆里? 很明显,这么五彩斑斓的大蜘蛛,除了他们呆的蜘蛛背上可能是无毒的,无论是蛛丝碰到肌肤,还是被蜘蛛腿划伤,肯定都会中毒。 雪花的眼角扫过蜘蛛露出的一条条腿,觉得蜘蛛一翻身,他们无论如何不能站到蜘蛛肚子上去,否则就等着被蜘蛛腿包围吧。 韩啸和雪花的想法相同,但是,他们不能站到蜘蛛的肚子上去,就只能站到蛛丝上去。 而且,现在还不能立刻杀了蜘蛛,否则,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和蜘蛛一起掉到下面的岩浆里。 韩啸没有犹豫,猛地一提气,在蜘蛛身上脚尖一点,随即向蛛丝上跃去。 雪花大惊,这种蛛丝就是一层层的再厚实,也禁不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吧? 虽然,他们刚才站在蜘蛛上,也等于是被蛛丝承受着重量,但是感觉不同,站在蜘蛛上,雪花觉得靠谱,站到蛛丝上,雪花觉得不靠谱。 况且,这种东西可是有粘性的,沾上了就很难弄下去。 雪花的担心是多余的,韩啸在跃出的同时,软剑挥出,削下了大氅的一角,迅速的铺垫在了蛛丝上,随即自己落到了大氅的那一角上,然后借着蛛丝的反弹之力,纵身再跃,很轻易的落到了对面的突出的崖壁之上。 雪花和韩啸一落到崖壁上,小白和小毛球立刻围了上来。 雪花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觉得有了小白和小毛球,他们出去的希望就大大的了。 依次摸了摸几只雪狐的头,算是给予嘉奖,终于有时间喘口气了,雪花向四周望了望,不由的再次心惊后怕,同时庆幸自己和韩啸真是命大。 他们从上面跳下来,若不是下面正好有一只大蜘蛛,那么…… 雪花看了看下面翻滚的岩浆,咽了咽口水,她不认为自己和韩啸若是掉到那里面去,还能象游泳般的游上来。 蜘蛛这时仿佛发怒了,顺着蛛丝开始向崖壁冲了过来。 因为有了小白母子围着雪花,韩啸终于放心的松开了始终就不肯离开雪花腰间的手,跃身而起,软剑对着崖壁上那厚厚的一层蛛丝划了下去。 如同割白布般,厚厚的蛛丝被利剑迅速割断,于是,巨大的蜘蛛很悲催的,带着无与伦比的威猛气势,像是荡秋千般,向着下面的岩浆荡了下去。 雪花差点笑了,觉得场面太滑稽了,因为她本以为会立刻展开一场恶斗的,没想到蜘蛛先下去了。 当然,蜘蛛不可能掉到岩浆里,因为有那么多蛛丝连着,但这样却给了雪花和韩啸喘息的时间。 雪花终于有时间去看被蛛丝缠成蛹的古雅了。 不过,一看向古雅,雪花还是下意识的先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嗯,很疼,应该是真的。 古雅没有看雪花,而是正看着韩啸。 “你是来救我的吗?” 古雅虽然被蛛丝缠着,却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声音更是依然清脆,宛如莺啼。 不过,这种如同黄莺出谷的动人声音,听在雪花的耳朵中却是感觉异常刺耳。 韩啸没有理会古雅的话,走到雪花身边,依然揽住了雪花的腰。 雪花对于韩啸的表现非常满意,先是给了自家男人一个迷人的笑,然后小脸上带着得意之色看向古雅。 “古雅,你不是南夷灵女吗,为什么你们南夷人会把你丢到这里来?” 很明显,把古雅丢到这种地方,纯粹是让她来送死嘛。 “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也知道,把我丢到这里来,是为了让你们送死。” “……”雪花。 被人一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在雪花身上。 这次,换古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了,“因为你妹妹身上的毒,任何人都知道,即便是再危险的地方,你们也会来找我。” 雪花磨了磨牙,丫的,一向都是只有她气别人的份,今天竟然被别人气得张口结舌。 “所以,你才丝毫不惧怕,安心的等着我们来救你?”雪花咬着牙说道。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讥讽之色,“你能来救我吗?你不过是个累赘罢了,我是等着他来救我。” 古雅说完,一脸崇拜的看向了韩啸。 雪花再次气结,而且这次的气还堵在心口,不上不下,让她抓狂。 丫的,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她这些年何曾在口舌上受过这种气? 韩啸当然不会看着自家女人吃瘪,即便再是惜字如金,也还是冷冷的开口说道:“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来保护我的女人的。” 韩啸一句话,雪花的气立刻顺了。 得意洋洋的对古雅一昂头,双手搂上韩啸的脖子,踮起脚尖,“吧嗒!”一下,在韩啸的脸上亲了一口。 “看到了吗?我家男人!”雪花的口气中,有着无与伦比的骄傲。 古雅脸色一变,狠狠的瞪着雪花,随即露出倔强的神色,冷哼一声道:“很快就不是了!” “笑话!我……” “嗷呜——” 雪花反驳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小白的一声大叫打断了。 原来,巨大的蜘蛛,正顺着崖壁从下面快速的向几人爬过来。 “爷,用石头把它砸下去!”雪花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头说道。 “不行,这蜘蛛不能死!”古雅厉声道。 “为什么?难道你想把它圈养?”雪花怀疑的道。 南夷之人擅长饲养毒虫猛豸,没准古雅相中了这只蜘蛛,想收服了自己养。 古雅瞥了雪花一眼,说道:“它若是死了,我们谁也别想出去了。” “为……”雪花刚问出一个字,猛地看向对面的崖壁,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是说,出口在对面?” 古雅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跑到这边来的?”雪花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被蜘蛛送过来的。”古雅得意的道。 “蜘蛛怎么不索性吃了你!”雪花咬着牙,恨恨的道。 “谁说它没吃?”古雅不屑的道。 “你是说……”雪花瞪大了眼睛。 “它把我吃了以后,又吐出来了。”古雅很无谓的说道。 雪花的胃里一阵翻腾,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蜘蛛没把古雅消化掉,还是遗憾古雅竟然没死在蜘蛛的口里。 不过,雪花还是下意识的问道:“它干嘛又把你吐出来?” “不吐出来,它必死无疑!”古雅眉梢挑起,得意的道。 “为……” 雪花的为什么没问完,就听韩啸一声低喝,“小白、小毛球,上来!” 三只雪狐听了韩啸的话,小白瞬间跳到了韩啸的肩膀上,小毛球则是习惯性的跳到了雪花的怀里,雪花出了本能,立刻伸手抱住了小毛球。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纵身跃去,脚尖正好落在刚刚从下面露出了头的蜘蛛的脑袋上,随即用力一点,手中的软剑挥出,身上的大氅就被削下一块,落到了前面的蛛丝上。 韩啸揽着雪花,带着三只雪狐落到衣角上,然后再度挥出软剑,削下衣角,如此这般又削下了两片衣角,韩啸稳稳的落到了对面。 雪花真想为自家男人鼓掌喝彩,这般飘逸潇洒的动作,也就她家男人能做出来。 不过,雪花抬头看向对面的古雅,不禁有些头大,同时有些堵心。 丫的,她觉得自己今天在古雅面前非常的落了下乘,不是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是一再的问为什么,特别是在自家男人面前,简直是有白痴的嫌疑。 第326章:这里面,有声音 第326章:这里面,有声音    韩啸看向对面的古雅,也皱起了眉,脸色阴沉下来。 很明显,他是一定要回去把古雅带过来,不可能指望大蜘蛛把古雅送过来,那么他和古雅就少不了要有肢体的接触。 一想起他要碰触古雅,韩啸本能的排斥。 倒不是怕雪花吃醋,他只是讨厌碰触别的女人。 韩啸以前并没有意识到,原来他对除了雪花以外的女人,竟然如此讨厌。 雪花这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更加腻歪了。 丫的,一想起自家男人要去把古雅带过来,雪花就牙痒痒。 本来古雅就想赖上她家男人,如此一来,她若是抓着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理由不撒手,岂不是麻烦? 可是,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古雅而来的,还不能把古雅丢下不管。 “爷,先让古雅和蜘蛛再亲热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雪花索性说道。 反正蜘蛛也不能把古雅怎么样,就是把古雅吃了,还得照样再吐出来,不是吗? 雪花说完,找了块平整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拉着韩啸也坐了下去。 “咦,古雅身上的蛛丝怎么不见了?”雪花一抬头,立刻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原来缠绕在古雅身上的蛛丝,竟然消失不见了。 此时古雅正站在对面,伸胳膊踢腿的活动筋骨呢。 “爷,这是怎么回事?”雪花惊异的拽着韩啸的袖子问道。 刚才古雅都被蛛丝缠成蝉蛹了,那么厚的一层,绝对可以做一床棉被了,可是现在古雅脚下连根蛛丝的毛都没有,那些蛛丝呢? 她就是从蛛丝中出来,地上也应该有一堆蛛丝吧? 除非蛛丝被她吃了! “蛛丝……被吃了。” “啊?!” 韩啸一句话,雪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爷?”雪花瞪大眼睛看着韩啸,等着韩啸给她解释怎么回事。 古雅难道是怪物,连那种有毒的蛛丝都能吃?还是他们现在仍是在做梦? 下意识的,雪花就又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好疼!雪花一咧嘴。 没控制好力气,使的劲太大了。 韩啸仿佛知道雪花做了什么傻事,伸手掰开雪花的小手,看着柔嫩的手心里,赫然有几个明显的印记,印记深深的、红红的,在白希的掌心里,尤为刺目。 韩啸心里一疼,揉了揉雪花的手心,说道:“放心,爷不会再让自己坠入幻境了,有爷在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啸的声音里,有自责也有心疼,若不是他也坠入了幻境,迷失了自我,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如此的一惊一乍,惶恐不安? 雪花被韩啸说中了心思,有些干巴巴的对着韩啸笑了笑,不过,她的心思还在古雅吃蛛丝的上面,连忙问道:“爷,古雅真的把蛛丝——吃了?” “是天灵蛇把蛛丝消融了。”韩啸揉着雪花的掌心答道。 “消融?”雪花有些不解。 “嗯。”韩啸点了点头,“天灵蛇在蛛丝上咬了一口,蛛丝就迅速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雪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莫非是天灵蛇的毒液可以克制蛛丝?”雪花思索着说道。 “有可能。” 雪花的脑筋飞速旋转,思忖着道:“所以,古雅才说蜘蛛吃了她,必死无疑,然后……把她吃了,又吐了出来?”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 雪花恍然大悟,怪不得古雅被蛛丝缠绕,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原来她根本就不怕蛛丝,分分钟就可以把身上的蛛丝除掉。 丫的,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她分明可以不被蛛丝控制,却硬是扮成一副被制住的样子,就等着别人来救她。 “爷,这个女人肯定没安好心!”雪花恨恨的道。 据雪花现在推测,古雅一定是有所图谋,没准她跑到这里来也是故意的。 韩啸一脸的冷凝,冰寒的目光中闪过了一道厉光。 “爷,你说古雅是不是变了?”雪花皱起了眉,思考着说道。 她记得古雅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也是不讨喜,可也只是象个单纯倔强的小姑娘,没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否则,靖王夫妻不可能收留古雅在王府中住那么久。 韩啸双眸微眯,低声道:“或许是她想起了什么,恢复了一些本性。” 雪花心中一惊,“你是说古雅恢复了一些记忆,却故意装作仍是什么都不记得?” 韩啸冷冷的点了点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对面的古雅。 若是有人借由失忆的名头妄图伤害他的女人,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雪花立刻感觉到了韩啸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心里不由一暖,知道韩啸肯定是因为她。 “爷,你放心,无论古雅怎么算计,对于你,她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纯属妄想!”雪花信心满满的拍着胸脯道。 韩啸一挑眉,这句话他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嗷呜——” 雪花和韩啸正在卿卿我我的讨论,小白忽然又发出了一声大叫。 也正是因为有小白和小毛球在两人旁边围着,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韩啸和雪花的精神才得以放松。 听到小白的大叫,雪花和韩啸一起把目光看向了对面。 “你们再不过来,蜘蛛就要过去了。”古雅闲闲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果然,巨大的蜘蛛和古雅头上的天灵蛇对峙了一会儿,失败而归后,竟然向着韩啸和雪花的这边爬了过来。 雪花看着蜘蛛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仅破口大骂,丫的,这蜘蛛是欺负他们对付不了它吗? 哼!她家男人在它身上戳几个窟窿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不过是因为它还有利用价值,暂时没杀它罢了。 雪花不屑的皱了皱小鼻子,韩啸却是浓眉拧起。 蜘蛛若是到这边来,他根本就不放心把雪花放到这边,自己去把古雅带过来。 但是,不带古雅过来还不行。 “小白,小毛球,保护好雪雪!”韩啸对着几只雪狐低喝一声,然后飞身而起,象着对面掠去。 蜘蛛一见韩啸踏到了蛛丝上,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气的大蜘蛛开始疯狂的向韩啸吐出了层层叠叠的蛛丝。 蛛丝如同漫天雪雾一般,向着韩啸席卷而去。 韩啸踏在蛛丝上,挥掌迎向蛛丝,然而一拨蛛丝被震散,另一拨接踵而至。 大蜘蛛如同疯狂了般,就向一只喷雾器般,层层叠叠的蛛丝,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雪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韩啸本来就是站在颤悠悠的蛛丝上借力,若是被蛛丝耽搁住,更或者是被蛛丝沾染上,那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古雅,你再不让天灵蛇对付蜘蛛,大不了我家男人回来,我们不管你了,你就在这儿和蜘蛛呆一辈子吧!”雪花对着古雅狠声说道。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仿佛是考虑一下雪花说的可能性,然后嘴里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盘在古雅头上的天灵蛇,闻声伸开了它那几片鳞片般的翅膀,向着大蜘蛛飞去。 隐隐的,雪花只见红光一闪,蜘蛛吐出的蛛丝竟然层层掉落而下。 韩啸眼前没了蛛丝的阻挡,脚下稍一用力,跃上蜘蛛的后背,随即跃到了对面。 没有片刻耽搁,韩啸抓住古雅后背的衣领子,直接向蛛丝上掠去。 古雅原以为韩啸也会向对雪花一样,揽着她的腰过去,没成想韩啸竟然是直接提着她的后脖领子过去。 韩啸这一提,古雅差点没给勒得闭过气去。 不过,古雅没闭过气去,也喘不上气来了,和上吊没什么区别了。 “爷,快点!”雪花忽然一脸惊恐的尖声大叫。 掉落的一些蛛丝,竟然被下面的岩浆引燃了,然后大火顺着燃烧的蛛丝蔓延了上来。 大蜘蛛仿佛也感觉到了危险,开始拼命的向着雪花那面爬去。 雪花瞪大了眼睛,忘了呼吸,直直的盯着韩啸带着古雅飞掠上蛛丝,然后—— 没有然后了,雪花眼前漫天的白丝袭来,她虽然想躲闪,但根本就躲不开。 层层白丝缠绕上雪花,直接向下面的岩浆坠去。 “啊——” “嗷呜——” “雪雪!” 小白和小毛球狼嚎般的叫声,韩啸惊恐的大喝声,都随着雪花的尖叫声一起,向着奔腾的岩浆而去。 雪花凄厉的尖叫着挥舞着双手,被蛛丝裹着下落,无意中她的手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头发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钩住了,如此一来,雪花下坠的势头竟然缓了一缓。 也就是这一缓的片刻,终于给了韩啸时间,韩啸踏着蛛丝飞身而下,一把揽住了雪花的腰。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眼光一扫,直接旋身,向崖壁上一个黑乎乎的洞穴跃了进去。 这时候,韩啸带着两个人,三只狐狸,想要跳到崖顶上去根本就不可能,也幸亏旁边正好有一个洞穴,否则几个人就只能掉下去了。 韩啸一进到洞里,随手就把古雅扔到了地上,然后搂着雪花俯首而下,直接吻住了雪花的唇。 狠狠的吮吸,狂肆的掠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刚才那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良久,韩啸才松开被她吻得晕头转向的小女人。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韩啸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能松开自己的女人了,哪怕是片刻的时间。 雪花脚一落地,就被韩啸吻了个晕头转向,直到这时才惊魂未定的喘过了气来,刚要拍拍胸口,发现原来她的两只手里竟然正抓着小毛球的尾巴。 电光一闪间,雪花明白了什么,惊讶的问道:“爷,难道是小白和小毛球……” 雪花虽然当时惊恐万状,但也感觉到了,是她手上的东西和头顶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钩住的力量,让她下坠的速度缓了一缓。 雪花话没说完,韩啸就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白和小毛球,一向少有情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感激之色。 原来,当时雪花被蛛丝裹着下落,是两只小毛球随着跳下,并且把尾巴甩到了雪花的手里,尖利的爪子则抓住了岩石,而小白则是用嘴叼住了雪花的头发,同样的用爪子抓住了岩石,这才使得雪花下坠的速度缓了一缓,为韩啸争取到了时间,否则,韩啸根本就赶不急,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雪花掉进岩浆中。 雪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疼爱的松开小毛球是尾巴,依次摸了摸几只雪狐的毛。 雪狐绝对是怕岩浆的,但是它们却摒弃本能,随着她跳下来救她,这让雪花觉得,畜生有时候比人要强。 雪花知道,这几只雪狐,救了她已经不止一次了,虽然当初它们曾经差点害死她,但是它们却救了她好几次。 “咳咳……你……想勒死我吗?” 古雅这时候终于喘过了气来,坐在地上,脸色通红,捂着脖子,呛咳着看向韩啸。 自从韩啸勒住了她的脖领子,她就没再能喘气。 韩啸看都没看一脸埋怨之色的古雅,只是揽紧了雪花,目光看向外面,浓眉深皱。 外面的蛛丝已经全部燃烧了起来,巨大的蜘蛛,也因为吐丝的速度赶不上火势的速度,正在向岩浆中掉落而下。 雪花也没理会古雅,随着韩啸的目光向外面看去。 如此威武,难得一见的蜘蛛,竟然被如此的结束了性命,雪花觉得这个蜘蛛的一生,也算是很苦逼很悲催了。 不过,蜘蛛是完了,他们怎么上去呢? 这时,随着蜘蛛的掉落,红光一闪,古雅的头上多了一条小红蛇。 雪花大感遗憾,怎么蜘蛛都能掉下去,这条破蛇就掉不下去呢? 韩啸凌厉的目光突然射向了古雅,浑身更是迸发出一股狂虐的杀气。 雪花有些不解的看向韩啸,不知道她家男人怎么忽然杀气腾腾。 “若是天灵蛇敢碰雪雪一下,我不介意让它立刻变成碎片,然后让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韩啸一脸的冰寒,声音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毫无感情,森然冰寒,双眸更是如同利箭。 古雅浑身不由的一阵哆嗦,毫不怀疑韩啸会说到做到。 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古雅强自硬着头皮道:“她有什么好?你干嘛那么紧张她?何况,你们大燕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不要告诉我,你以后不娶别的女人。” “说对了!我家男人只要我一个,不会娶别的女人的,你丫的就死了那条心吧!”雪花大声说道,忍不住还爆了粗口。 她终于明白了韩啸的杀气因何而来,原来古雅心里仍然存了害她的念头。 也是,当初荷花被天灵蛇咬伤,也是因为古雅想借南夷之人的手害死她才会那样做的。 一想起自己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的跑到这里来,救一个一心想害死自己的人,雪花就气得心肝疼。 更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个女人还对她的男人虎视眈眈。 雪花咬了咬牙,丫的,她这些年来没吃过的亏,在古雅身上是吃遍了。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哼!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况且,我们若是走不出这里去,就等着一起死在这里吧,到那时,我们几个也算是葬在一起了,你就是再不同意,我也一样等于是……” “停!”雪花猛然大叫一声,打断了古雅的话,“你就别妄想了!我们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和你死在一起!” 雪花说到这儿,指了指下面翻滚的岩浆,“看到了吗?若是真的那样,临死之前,我们一定会先把你扔下去和那只大蜘蛛作伴,然后我和我家男人再找个温暖舒服的地方抱着一起死。” 听了雪花的话,古雅气得小脸通红,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同时,她头顶上的天灵蛇竟然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吐出了长长的蛇信。 “嗷呜——” 天灵蛇刚一摆出架势,小白和小毛球就浑身的白毛竖起,对着天灵蛇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声。 雪花原本是极为害怕蛇的,现在看到天灵蛇的样子,竟然丝毫没感到害怕,她相信,她的身边有韩啸,有三只通灵的雪狐,小小的一条蛇,没有什么可以令她害怕的。 何况,面对古雅她若是害怕,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都会觉得她不配站在自家男人的身边。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肃杀之气在空气中流淌。 古雅看了看一脸冰寒,不动如山的揽着雪花的韩啸,又看了看护在雪花身前的三只雪狐,满心不甘的发出了一个模糊的怪声,天灵蛇瞬间就钻到了古雅的头发里不见了。 天灵蛇一不见了踪影,小白母子的白毛也耷拉了下来。 雪花满心疼爱的弯腰摸了摸几只雪狐的头,说道:“回去让我亲自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白对于雪花的抚摸仍是一副傲娇的小模样,小毛球却是亲昵的往雪花的手心了蹭。 “哼!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出不去你自己都会饿死。”古雅讥讽的道。 雪花觉得,再也没有比古雅这个女人更能让人咬牙切齿的了。 她决定了!她就是哪天死了,死在了韩啸前头,她也一定会立下遗嘱—— 韩啸可以再娶妻,可以娶尽天下的女人,就是不能娶古雅! 狠狠的瞪了古雅一眼,雪花看向韩啸,询问韩啸的意思。 很明显,他们现在上也上不去,下也不能下去,只能—— 雪花看了看身后黑洞洞的空间,只能往里走走,看看有没有出路。 韩啸浓眉紧皱,沉声说道:“这里面,有声音。”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一激灵,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望着身后的洞穴,觉得是一张巨大的嘴,正要吞噬一切。 “爷,要不我们想法从外面爬上去?”雪花指了指外面说道。 “可能吗?”古雅嘲讽的说道:“这里的崖壁陡直,毫无立脚之处,根本就不可能上去!爬上去?哼!若不是你拖累掉了下来,我们能下来吗?” 雪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着古雅破口大骂,“丫的,要不是为了来救你个扫把星的女人,我们能来到这个鬼地方吗?!” “噤声!有动静!”韩啸一揽雪花,突然低喝了一声。 第327章:青铜棺椁 第327章:青铜棺椁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突然低喝一声,“噤声!有动静!”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立刻住口,浑身一僵,全神贯注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黑洞洞的空间,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小白和小毛球站在雪花前面,也都是一副紧张的样子注视着里面,就连古雅头发里的天灵蛇,都钻了出来,小小的蛇头昂起,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中。 “咔哒!咔哒!……”的声音从里面由远而近的传来,仿佛是轻轻的凿击石头的声音,又像是…… 雪花想了想—— 对!是高跟鞋的声音! 一想起高跟鞋,雪花心里一激灵。 卧槽,这个高跟鞋的声音,可是许多惊悚片里的最佳伴音呀。 声音好像停在众人不远的地方不动了,然后又渐渐的远去。 韩啸轻轻一拍小白的头,小白如同一道闪电,悄无声息的瞬间消失在黑暗中了。 随着小白的动作,声音竟然一起消失了。 须臾,小白从黑暗中返回,没有任何异样。 雪花松了一口气,若是里面真有异常,小白肯定会发出狼嚎般的叫声,抑或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对于被自己称为狐狸精的小白,雪花还是很了解的,包括小白的某些表情。 “我们进去看看。”韩啸低声说完,揽着雪花就往里走。 雪花明白,他们既然不能爬上去,就只能进起看看有没有出路了。 三只雪狐跑在前面,韩啸揽着雪花居中,古雅一副犹豫的样子,还是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洞里一片漆黑,若不是小白和小毛球走在前面,雪花觉得就是韩啸,也没准会撞到石壁上。 越往里走,空间越是狭窄,因为渐渐的,韩啸已经没法揽着雪花并排往前走了。 古雅虽然看不到前面,但能感觉到韩啸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忍不住眸光闪了闪。 谁都没有注意到,慢慢的,在众人身后,跟上了某些东西。 韩啸的手,在两侧的石壁上摸了摸,只剩下了窄窄的两掌宽的距离,犹豫了一下,韩啸不得已放开了揽着雪花腰的手,自己侧身走在前面,伸手拉着雪花,侧步往前走。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雪花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憋闷,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一股来自黑暗的威压,让她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黑暗中,一双通红的眼睛,如同鲜血流动般注视着雪花的侧颜,长长的蛇信吐出,悄无声息的向雪花探去了蛇头…… 韩啸感觉到了雪花的异常,心下不由的一急,现在连身都不能转,他根本就不能把雪花搂进怀里安抚。 “雪雪,别怕,再忍忍。”韩啸说着,捏了捏雪花的小手。 韩啸的声音一响起,就要咬上雪花脖子的蛇头,立刻缩了回去。 感觉到韩啸的大手上传来的力量,雪花回握了韩啸一下,努力吸进一口气,定了定神,跟着韩啸往前继续走。 韩啸的耳朵蓦然动了一下,一翻手,指间多了几枚金叶子。 不动声色的拉着雪花,跟着小白母子往前走,韩啸全神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黑暗中,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的漫长,寂静的暗,压迫的人有一种要发狂的冲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雪花的头皮猛地乍了起来。 丫的,这上面有东西! 雪花忍不住就想要尖叫,想要大声的发泄自己内心的压抑和恐惧,否则,她的心脏就会爆裂。 一阵热流从掌心传来,迅速在雪花的身体里蔓延。 雪花立刻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压抑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原来在这种密闭黑暗兼之狭小的空间里,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承受。 头顶的声音依然在“窸窸窣窣”的响着,但是没有人说话,。 雪花明白,无论头顶上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能发出声音。 雪花刚想着谁都不能发出声音,古雅就突然发出了一种怪异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蓦然消失了。 雪花心中一动,捏了捏韩啸的手。 这个古雅,真的有问题。 韩啸回捏了雪花一下,表示明白。 好在,前面终于越来越宽了,雪花总算是又回到了韩啸的怀里。 一靠进那个温热的胸膛,雪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韩啸紧紧的搂着雪花,也是如释重负,心里踏实了。 刚才雪花的情形明显不对,韩啸简直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两旁的石壁推开,好把人搂进怀里。 虽然当时两人是手拉着手,但是韩啸就是觉得雪花随时都能从他的手里消失而去,只有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韩啸的心里才踏实。 “你们大燕的女子不是最注重规矩礼仪,讲究端庄贤淑吗?如此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简直是有伤风化!” 古雅看着被韩啸紧紧的搂在怀里的雪花,眼里闪过了一丝嫉妒。 雪花眉梢一挑,立刻恢复了战斗力,被韩啸搂着边走边说道:“我们大燕的女子更讲究‘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你既然想在大燕落地生根,就该明白,你现在应该闭上眼睛,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然后再把嘴巴闭紧了,什么话也别说!” “你……” “闭嘴!女子要谨言善行,温顺谦恭,不许顶嘴!” 古雅刚一张口反驳,就被雪花厉声打断了。 “你凭什么命令我?”古雅大叫。 “凭你若是想进我们定国公府的门,就应该先有给人做小妾的自觉,先锻炼一下你。”雪花不怀好意的道。 “我……”古雅气结,随即大声道:“我堂堂一个南夷灵女,我会去给人家做小妾?我嫁人,绝对会以正室嫡妻的身份!” “是吗?”雪花凉凉的道:“那最好不过了,你和我们家无缘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用我这个正室夫人教导你规矩礼数了。” 韩啸的手猛地捏了捏雪花的腰,雪花吐了吐舌头,她如此的说话,好像已经同意她家男人纳妾了一样。 这幸亏是古雅,若是其他想进国公府大门的女人,没准就趁此机会谢过雪花这个主母了。 其实,雪花之所以和肆无忌惮的和古雅斗嘴,是因为她觉得如此一来,可以缓解她的心情。 古雅在后面恨恨的瞪着雪花,“你不要得意,有你哭的时候!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涌上了一股不安,同时想起了在那朵血色莲花旁,经历过的幻觉。 随即摇了摇头,雪花相信,他家男人不会让她失望的,于是,雪花冷哼一声,语气讥讽的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会被人浸猪笼?” 雪花的话一说完,身后立刻没了声响。 雪花其实不想提浸猪笼一事儿的,毕竟这关系到古雅的失忆问题,“斩灵咒”斩心断情,相信不是伤心到极致,古雅应该不会使用的。 雪花明白现在不是刺激古雅的时候,还是应该先把她带出去为上,不过她被古雅的话引出了强烈的不安,所以就说了出来。 韩啸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听着两人说话。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知道你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韩啸冷冷的一句话,立刻把古雅从某种情绪中惊醒。 “我……我不知道……”古雅脸色一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谁?!”韩啸突然对着前面怒喝一声,同时软剑出手,直接指向了前面一个高大的人影。 雪花心中一惊,她光顾着和古雅斗嘴了,竟然没有发觉前面有了微弱的光线,而在这暗淡的光线中,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巨人! 之所以说那是个巨人,因为那个人长得太高大了,雪花目测应该有两米五以上。 这时,小白猛地跳到了那个人的肩膀上。 雪花松了一口气,小白能跳到人家肩膀上,那么说明此人无害,也可以说明,那应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果然,几人走进一看,站立的那个人影,其实是一尊铜像。 铜像高大威猛,虎目圆睁,头上戴着一种样式奇特的帽子,腰间别着一把大斧,肩上背着弓箭,双手还托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的站立着,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雪花咋舌,这位身上的兵器够齐全的,这形象也真够唬人的,比关公抗大刀的塑像还威猛。 “这是青铜塑像?”雪花看着铜像,惊讶的道。 虽然铜像上布满了灰尘,但是凑近了看,还是能看出是青铜铸成的。 韩啸望着铜像,沉吟了一下道:“这应该很早时期的塑像。” “爷,你能看出这铜像的年份?”雪花怀疑的问道,否则韩啸怎么知道这是早朝的塑像。 “大燕自从太祖时候起,就没有用青铜器陪葬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点了点头,也是,青铜器在这个时代又不值钱,哪个帝王会用一些青铜器陪葬? 那些精美的瓷器和金银珠玉还用不完呢,谁会用一堆青铜呀。 不过,他们来的不是大燕的皇陵吗? 怎么这里会有早期的青铜塑像? 雪花想到这儿,看向了韩啸。 韩啸浓眉紧拧,没说什么,只是揽着雪花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亮,几个人又经过了几尊青铜塑像,眼前出现了一个宽阔的空间。 雪花望着眼前的景象,蓦然瞪大了眼睛,“哇!这里好……”好什么,雪花一时形容不出来。 这是一个宽阔高大的石洞,石洞的顶上布满了星星点点,如同繁星般的会发光的宝石,宝石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把石洞照射得亮如白昼。 若是不看下面,只是抬着头,会给人一种浪漫满天的感觉,让人如同漫步在云端,看着头顶五彩的星星,和心爱的人手拉着手,愉快的穿越时空,挥动岁月。 不过,若是一低头,则给人一种狂放的震撼,因为这里竟然摆放了一个个的半人高的青铜鼎。 青铜鼎成圈行摆放,围绕着中间一具特别巨大的青铜—— 雪花这时看清楚了,不禁咽了咽口水,那是一具巨大的青铜棺椁。 “啊!” 这时,古雅突然惊叫了一声。 雪花吓了一跳,在这种地方,听到人尖叫,是很吓人的。 “这、这里面是……死人。”古雅声音颤抖的,指着一尊青铜鼎说道。 雪花看了看韩啸,两人向着古雅走了过去。 古雅正站在一尊青铜大鼎的旁边,望着鼎里,脸色有些惨白。 鼎里是一具干尸,也可以说是木乃伊。 干尸双腿蜷起,双手抱着腿,大睁着干涸的眼眶,蜷缩在鼎中。 雪花一阵毛骨悚然,丫的,怪不得古雅大叫,看到干尸,比看到骷髅更吓人。 那一层干涸的皮肉贴着骨头架子,真是让人…… 雪花连忙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看,免得恶心。 “爷,为什么这里面会有死尸?”雪花惊疑的道。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凝重的揽着雪花走向另外一尊青铜鼎。 果然,另外的鼎里也放了一具干尸。 雪花环视四周,洞中密密麻麻的应该摆放了一百多尊青铜鼎,不会每一个里面都有一具干尸吧? 雪花头皮一阵发麻,丫的,这是不是说明,现在这个洞里到处都是木乃伊? 如此,韩啸揽着雪花又看了几个大鼎,每一个里面都毫无例外的放了一具干尸。 韩啸的脸色愈发的冷峻,望着四周的大鼎,沉声说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早在千年前,富贵人家有一种习俗,叫做鼎葬。” 鼎葬?雪花一愣,这种墓葬方式,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爷,既然是千年之前,那么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用这么多青铜鼎陪葬的,可见那具棺椁里的人,身份定然不凡。”雪花说着,看向了最中间的那具青铜棺椁。 韩啸顺着雪花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不是帝王将相,就是功勋侯爵。” “爷,大燕的皇陵里,怎么会有其他时期的陵寝?”雪花仍是满腹疑问。 虽然此处隐秘,但是修皇陵那是多大的工程,要多少人看风水,难道真的没有人发现此处原本就是一处陵寝吗? 而且,雪花又想起了他们碰到的那些怪婴、怪虫,和那具躺在血莲上的骷髅,当然,还有刚才那个巨大的蜘蛛。 一想起那只大蜘蛛,雪花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觉得身上有些痒痒,幸亏她曾服用过玉丸,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否则刚才缠在她身上的蛛丝,没准就能让她中毒。 不过,雪花再次环视四周,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根本就不象是皇陵嘛。 值钱的东西没多少,怪物倒是不少,哪朝的皇陵是这样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皇家之事儿,处处透着天机,许多事儿是不向外道的,不过,韩啸不相信修建皇陵之时,没有人发现这里有这么多的古怪。 既然是有人知道,却仍然在这里修建皇陵,那只能说明这里面有不得已的缘故。 “嗷呜——” 小白猛地一叫,雪花再次一激灵。 小白叫可比古雅叫让人心惊,古雅没准是大惊小怪,小白叫绝对是有情况。 雪花和韩啸一起向小白看去,果然—— 小白母子正对着几条色彩斑斓的蛇,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古雅,看好你家的宠物!”雪花没好气的大声道。 古雅看着油走在她身边的几条蛇,不服气的道:“凭什么你的狐狸可以四处跑,护着你,我的蛇就不能保护我?现在这里这么多死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当然……” “当然个屁呀!”雪花张嘴打断了古雅的话,“我家的狐狸不会伤人,还能救人,你家的毒蛇会什么?就是这鼎里面的干尸跑出来,被你的毒蛇咬上几口,那能中毒再死一回吗?” “最起码可以缠住干尸的脚,不让他跑出……啊!”古雅说着,忽然大叫了一声,向后跳了一大步,指着一个青铜鼎颤声道:“那、那……干尸动了一下。” 雪花头皮一乍,丫的,怕什么来什么,不会真的有诈尸行为发生吧? 她就说嘛,干尸绝对比骷髅更吓人。 最起码骷髅不会诈尸。 韩啸瞳孔一缩,揽着雪花大步向青铜鼎走了过去。 鼎里的干尸蜷缩在鼎中,和其他鼎里的样子无二,然而—— “啊!”古雅再次大叫,“看!动了!动了!” 雪花也差点惊叫出声,鼎里干尸的胳膊,真的动了一下。 韩啸软剑出鞘,正要挑起干尸,从干尸的胳膊下,慢慢的露出了一双红色的眼睛,然后是一个蛇头。 雪花捂了捂心口,恢复了一下刚刚停止的心跳,指着古雅破口大骂,“叫你丫的看好你家的蛇,你不听,非要把它们放出来自己吓唬自己,你是不是有病呀?” 古雅咬了咬唇,有些不服气的喃喃道:“这条蛇又不是我叫来的。” 雪花一眼横了过去,“蛇不都是你家的吗?你脑袋上那不是蛇祖宗吗?” 一听雪花这么说,古雅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样子,“那是,红玉可以号令所有的蛇。” 雪花撇了撇嘴。 再次庆幸她和韩啸都差不多百毒不侵,除了天灵蛇的毒性克制不了,一般的毒蛇他们根本就不怕,否则,和古雅这么一个女人在一起,太特么没有安全保障了。 而且,雪花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没有那么怕蛇了。 看来,人的胆子真的是练出来的。 “雪雪,你看!”韩啸的双眼,猛地射发出凌厉的光,看向伫立着的青铜鼎,说道:“这鼎上刻有那种符文!” 雪花一惊,顺着韩啸的目光仔细看去,果然,青铜鼎上虽然布满了灰尘,但是仔细一看,还可以隐约看到那种符文的纹路。 也是因为鼎上灰尘太多了,再加上韩啸和雪花被鼎里的干尸吸引了目光,所以竟然没发现这鼎上刻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 古雅听到了韩啸的话,也向鼎上看去,待看清鼎上的符文样式后,脸色突然大变。 “你干什么?!”雪花指着古雅叫道。 古雅竟然蹲下身,用手扫去鼎上挂着的灰尘,仔细去看鼎上的符文。 第328章:青铜鼎里的东西,竟然坐了起来 第328章:青铜鼎里的东西,竟然坐了起来    “这些东西不能乱动好不好?你别惹出事来!”雪花没好气的对古雅说道。 古雅丝毫不理会雪花的话,又跑到另外一尊青铜鼎的旁边,蹲下身用手扫去挂在鼎壁上的灰尘。 雪花这次不指责古雅了,和韩啸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古雅肯定知道了些什么。 “古雅,这种符文到底是什么意思?”雪花直截了当的问道。 古雅站起身来,看了雪花一眼,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向着中间的青铜棺椁跑了过去。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跟了过去。 古雅在巨大的青铜棺椁上摸索着,脸上的表情异常奇特,有惊惧还有激动。 雪花和韩啸这时也发现了,原来这具青铜棺椁的外面,也刻满了那种诡异的符文。 雪花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凡是有这种符文的地方,都透着诡异,现在这里竟然这么多这种符文,古雅又是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她若是耍什么阴险的招数,就麻烦了。 南夷之人一向行事诡谲,擅用巫蛊之术,没准这里面的东西会被古雅所用。 “古雅,我告诉你,我们若是有事儿,你也走不出这里去!”雪花看着古雅,声音中满是寒冰。 古雅终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来看向了雪花。 “怎么,你怕了?” 古雅的声音里,暗含着讥讽和得意。 “我怕?”雪花冷嗤一声,“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和我家男人在一起,老娘什么都不怕!” 老娘? 韩啸一皱眉,低头看了自家女人一眼。 雪花没发现,她面对古雅,说话已经越来越通俗易懂了。 “你也就是靠着你家男人活着罢了。”古雅不屑的道。 “那又怎样?总比自己没男人,总想着别人家男人的人好!” 雪花并没有因为古雅的嘲讽而生气,反而故意得意洋洋。 雪花认为,对于一个一直肖想着自家男人的女人,她没必要去表现女人的独立与强势。 丫的,她就是靠着自家男人活!她就是柔弱的小女人一个! 怎么滴吧? 气死你丫的! 雪花对于古雅真是恨得牙根疼,一想起荷花身上的毒不知道能不能解,雪花把古雅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更何况,古雅还惦记着韩啸。 而且,雪花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心里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担心。 果然,雪花的话正戳到古雅的疼处,古雅脸色一变,咬着牙看了雪花一眼,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 韩啸的身上,立刻迸发出了一股杀气。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谁都没注意,黑暗的角落里,多了几个影子。 “不要动这里面的任何东西,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韩啸冷冷的盯着古雅说道。 古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雪花和韩啸的监视之下,随着二人向一侧走去。 “小白,怎么了?”雪花一凛,低声道。 因为走在几人前面的小白,忽然停了下来。 小白的狐狸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暗的角落,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 韩啸目光如电,射向黑暗之中。 洞中本来因为洞顶的宝石发出的光,是相当亮堂的,但是,总有光线照不到的边角。 韩啸揽着雪花大步走了过去,然而,地上除了有几块黑乎乎的石头,什么都没有。 小白仿佛也有些疑惑,对着那些石头嗅了嗅。 古雅头上的天灵蛇,突然“嗖!”的一声,落到了石头上。 小白蓦然后退了一步,对着天灵蛇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天灵蛇则是对着小白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雪花觉得,小白和天灵蛇肯定知道她和古雅不对付,所以这两个通灵之物也是相当敌对。 不过,小白这边明显是物多势众,因为小毛球瞬间加入到了和天灵蛇对峙的行列。 雪花得意的看了古雅一眼,低声说了一句,“小白,小毛球,走了。”,然后转身继续寻找出口。 古雅看着韩啸和雪花的背影,又看了地上的石头一眼,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啊!爷,你看!” 没走多远,雪花就指着地上的一堆白骨,低呼了一声。 韩啸目光一凝,扫了地上的白骨一眼,然后向着石壁上看去。 雪花对于看到白骨,并没有看到干尸那么紧张,于是顺着韩啸的目光看去,然后惊喜的发现,石壁上竟然有一串打凿出的脚印。 不,更确切的说,是一串可以供人的脚踩上去的小坑。 两人的目光顺着打凿的痕迹向上看去,痕迹消失在了顶端的缝隙中。 “爷,难道顺着这串脚印上去,可以出去?”雪花的声音中有一丝激动。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沉声道:“无论能不能,我们都要上去看看。” “看也是白看,没看到这个人旁边的斧头嘛,这些痕迹肯定是他凿出来的,若是能出去,他干嘛还死在这里?”古雅插言说道。 雪花觉得,古雅对于泼凉水的事儿,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对于怎样拉仇恨,做的那是一个得心应手呀。 她以前虽然对古雅没有好感,但是也没发现古雅竟然如此的讨人厌呀。 是因为自从被南夷之人弄来这里后,古雅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了,抑或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雪花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古雅想起了某些事情?恢复了一些原本的性情? 若是这样,还倒好些,雪花就怕,古雅是来了这里,受了什么影响。 她和韩啸来到这里后,都进入过幻境,谁知道古雅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怀疑归怀疑,反驳的话还是要说的。 雪花瞪了古雅一眼,没好气的道:“难道就不能因为他是原本就受伤了爬不上去,抑或是不小心掉了下来,摔伤了?更或者是饿得没力气了等等,诸如此类的原因,多的是!你想听多少?需要我给你一条条的罗列出来吗?” 古雅被雪花噎得噘了噘嘴,最终没再说话,但表情依然是不服气。 雪花看着古雅的样子,忍不住哼了一声,又道:“难道你不想出去?希望在这里呆一辈子?” 古雅一滞,眼里闪过了一道异光,随即扭开了头。 雪花不再理会古雅,把心思从古雅的身上移开,看向韩啸,“爷,我们现在上去吗?” 很显然,他们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外面不知道情形如何,一平、二平等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且,这个地方,总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韩啸点了点头,低声道:“小白,上去!” 韩啸说完,拍了拍小白的脑袋。 小白很是轻松的踩着打凿出的痕迹爬了上去,雪花看着小白灵活的动作,不禁暗自羡慕。 她若是有这么好的身手多好呀,就不用一直做韩啸的拖累了。 小毛球见小白爬了上去,也跟着快速的往上爬。 三只雪狐很快就消失在洞顶不见了。 韩啸揽紧雪花的腰,只等小白传回消息,立刻就带着雪花上去。 这时,雪花低头看了看脚下,她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了她一下。 咦?她刚才没看到这里有这种黑色的石头呀。 原来,在雪花的脚边,竟然有一块刚才看到的那种——黑色的石头。 “嗷呜——” 雪花正纳闷呢,刚要把石头踢开,洞顶的小白猛地对着雪花的脚边发出了一声嚎叫。 韩啸一低头,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黑色的石头带着婴儿的啼哭声被韩啸踢飞了。 雪花蓦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这种啼哭声,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丫的,这不是那种怪婴的哭声嘛。 小白和小毛球迅速的返回了雪花的身边,全身的白毛乍起,盯着两旁黑暗的角落。 角落里开始缓缓的爬出了那种黑色的石头般的东西,不过,这石头上各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里面仿佛有鲜血在涌动。 雪花看清楚了,这哪里是黑色的石头呀,这纯粹就是那种被火烧成了黑炭的怪婴。 他们闭上眼睛往地上一蜷缩,真让人以为是黑色的石头。 想不到这种怪物竟然跟到这里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好吧,他们变成了这副样子,雪花觉得杀起来反倒没有心理负担了,不像是在残杀婴儿了。 不过,这种东西好像不容易杀死。 雪花看着两旁爬过来的东西,不禁皱眉。 南夷之人擅长巫术,不知道古雅…… 古雅呢? 雪花一惊,四处一望,立刻大叫了一声,“古雅,你在干什么?!” 原来,不知道何时,古雅竟然跑到了那副青铜棺椁旁边。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飞身向着古雅掠去。 两旁的怪婴立刻转移方向,迅速的追着韩啸和雪花而去。 古雅一见韩啸和雪花过来了,脸色有些紧张的把放在青铜棺椁上的手,收了回来。 一道红光在古雅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在青铜器壁上一闪而过。 韩啸的瞳孔一缩,目光凌厉的看向古雅,随即伸手掐住了古雅的脖子,“说,你干了什么?” 韩啸的声音冰冷,满含杀气。 古雅脸色一变,“我……” 古雅刚说了一个字,巨大的青铜棺椁开始颤动了起来。 雪花一惊,韩啸一皱眉。 “嗷呜——”小白和小毛球瞬间对着棺椁发出了紧张的叫声。 而向雪花和韩啸爬过来的怪婴,竟然也仿佛受到了惊吓,纷纷后退。 “爷,怎么办?”雪花看向韩啸。 她知道,若是没有他,韩啸绝对会对这整个地下陵寝里的事情一弄究竟,但是因为她在,韩啸怕护不了她的周全,所以一直都是采取避为上策的方法,现在这种情形,他们是立刻立刻吗?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凌厉的看着古雅。 “我……我只是不下心划破了手,血滴到了棺椁上。”古雅边注视着颤动的棺椁,边一脸紧张的说道。 雪花心中一沉,为什么她在古雅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兴奋? 电光石火之间,雪花猛地想起,古雅在擦拭那些青铜鼎的时候,她好像也看到了一丝血迹。 雪花抬头向旁边的青铜鼎看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铜鼎里的干尸,竟然坐了起来! 雪花很丢脸的发现,她真的差点晕过去。 吓晕的! 若不是有韩啸在,若不是被韩啸揽在怀里,她自己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形,她绝对会吓晕过去。 那么多青铜鼎,竟然每一个的里面,都坐起了一具干尸。 雪花的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 “爷,那些干尸……诈尸了。”雪花颤声道。 “别怕!那些不过是有人故弄玄虚罢了。” 韩啸说完,仍是直视古雅,对于那些诡异的情形,竟然是面不改色,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也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可能是古雅捣的鬼。 古雅在韩啸凌厉目光的逼迫下,忍不住的呐呐的道:“那些……我……我的血……” 古雅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干尸已经爬出了青铜鼎,向着韩啸等人围拢了过来。 不,也可以说是向着青铜鼎围拢了过来,而这时,青铜棺椁震颤的更厉害了,更为惊人的是,棺盖的缝隙间竟然开始向外渗出鲜红的血。 雪花看着由青铜棺椁内渗出的血,厉声对古雅说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把这些干尸喝退!” 雪花相信,古雅既然能唤醒这些干尸,不,也可以说是,古雅的血既然能让这些干尸行动,那么就诚如韩啸所说,是古雅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古雅肯定能指挥这些干尸。 雪花的话一说完,韩啸的手指猛地一紧,古雅立刻感到脖子一阵剧痛。 古雅头顶的天灵蛇刚要向韩啸扑来,韩啸手里飞出一片金叶子,天灵蛇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韩啸向四周扫去一眼,对着围拢过来的干尸,运起内力,挥出了一掌。 张牙舞爪的围过来的干尸,立刻被韩啸的掌风震得向后退去。 韩啸把掐在古雅脖子上的手松了松,目光冷厉的看着古雅。 古雅被韩啸的气势压迫的心神剧震,顾不得疼痛的脖子,嘴里发出了一声怪叫。 随着古雅的叫声,围拢过来的干尸果然不再前行,立住不动。 雪花松了口气,古雅果然能控制这些干尸。 丫的,南夷之人真是鬼神莫测,邪气无比,专门精通邪门歪道。 这时,天灵蛇又“嗖!”的一声跃到了古雅的头上。 韩啸对天灵蛇没有下死手,毕竟天灵蛇关系重大,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古雅还重要,现在还不是杀天灵蛇的时候,所有韩啸只是给予天灵蛇警告。 天灵蛇对着韩啸瞪着血红的蛇眼,蛇信“嘶嘶!”吐出,但是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小白母子围在雪花的身边,浑身白毛乍起,瞪着颤动不停的青铜棺椁,发出“呜呜——”的声音。 青铜棺椁内的血越渗越多,棺盖处甚至传来了敲击的声响,随之就是仿佛有尖利的爪子挠击棺壁的声音。 “吱吱!”的声响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正在唤醒某些邪恶的东西,四周的干尸又有些蠢蠢欲动。 而这时,洞顶的宝石竟然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 雪花抬头望去,原本五彩斑斓,美不胜收的洞顶,仿佛笼上了一层晦暗的黑雾,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利爪挠击棺壁的声音愈发的尖厉起来,雪花明知道这可能是古雅搞的鬼,还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利爪在青铜棺壁上划过的声音,简直是太刺激人的耳膜,震颤人的心脏了,何况还有忽明忽暗的五色光芒做背景。 “古雅,让它停止!”雪花一指青铜棺椁,厉声说道。 古雅咬了咬唇,满脸的不甘愿,韩啸手指一紧,蓦然迸发出一股嗜血的杀气,而眼中,竟然有红色的光芒在流转。 古雅看到韩啸的眼睛里的红光,虽然脖子剧痛,呼吸艰难,还是露出了惊惧的样子,然后就是拼命的点头。 韩啸的手松了送,古雅连忙转向颤抖的青铜棺椁,嘴里再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青铜棺椁的震动果然减弱了,从棺缝中渗出的血仿佛也减慢了。 雪花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古雅也能控制这里面的东西。 然而,没等雪花这口气出完,青铜棺椁突然更加剧烈的震颤了起来,红色的血液由棺缝中汩汩的向外涌来,洞顶的光线也愈发的暗淡诡谲。 雪花没吐完的气,又立刻吸了回去,瞪大了眼睛,头皮一阵发麻。 丫的,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古雅已经控制不了里面的东西了? 小白母子此时雪白的毛根根直立,一起对着青铜棺椁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声。 古雅也瞪大了眼睛,望着青铜棺椁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古雅头顶盘着的天灵蛇不再和韩啸对峙,而是转向青铜棺椁,挥动起了它那鳞片般的翅膀。 “古雅,别耍花样!赶紧让它停住!”雪花再次对着古雅厉声道。 雪花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是已经没底了,她深深的怀疑,古雅已经控制不了里面的东西了,因为古雅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仿佛是被惊醒了,连忙对着棺椁再次发出了那种奇怪的声音。 然而,没有丝毫作用,棺椁仿佛随时能被震开。 一阵极度的恐惧袭来,雪花不再犹豫,“爷,我们走!” 雪花说着,猛地一拉韩啸的胳膊。 里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肯定是充满了邪恶,雪花承认,她帮不了韩啸的忙,只会给韩啸拉后腿,韩啸为了顾全她,肩膀上已经受伤了,她不想再冒任何的凶险。 俗话说,好奇心杀死猫。对里面的东西,她一点也没有好奇心,只想赶快离开。 韩啸看着雪花焦急担心的眼神,微一颔首,揽着雪花的腰,直接向着洞壁上的脚印掠去。 小白母子紧随其后,也跟着韩啸向着石壁飞速跑去。 “啊!——” 这时猛地一声尖叫从后面传来,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巨响。 第329章:万蛊之王 第329章:万蛊之王    雪花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肯定是后面的青铜棺椁被打开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布满了整个洞穴。 头顶的光芒一暗,所有的宝石,仿佛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淡无光。 韩啸踏是洞壁上的刻痕,揽着雪花直接向上掠去。 “啊!救我!” 古雅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雪花心中一凛。 丫的,古雅这个扫把星,救她还是不救? 韩啸带着雪花,很快就到了洞顶。 这个山洞是个蘑菇形的,洞顶如苍穹般覆盖着整个山洞,象一个扣在上面的蘑菇盖子,上面点缀着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在盖子和侧面的石壁上有一处缝隙,向外延伸而去。 韩啸揽着雪花在洞顶的缝隙中停了下来,两人一起向下看去。 一看之下,雪花差点停止了呼吸。 丫的,这是什么怪物?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穿青铜铠甲,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持青铜宝剑的人形物体,从巨大的青铜棺椁中浑身血淋淋的坐了起来。 鲜血在暗淡的光芒下,发出诡异而又神秘的光,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 雪花闭了闭眼,强烈的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从一具被封存了千年的青铜棺椁中坐起的人,不可能是活人。 而那些血,却又是那样的鲜红刺目。 这时,洞中除了强烈的凶煞之气,再无声响。 那些被烧成了黑炭,如同黑色石头般的怪婴,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招唤,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向着青铜棺椁中的巨人爬了过去。 而那些原本站立不动的,如同被定住了的干尸,也仿佛是被吸引着,向着巨人,呆滞的走过去。 干涸的骨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为寂静的空间更增添了一丝诡异。 古雅已经跑到了石壁旁边,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嘴里再次发出怪异的叫声,然而,所有的干尸不再听从她的指挥,仍是向着中间的巨人走去。 “快来救我!再晚就来不及了!”古雅仿佛已经绝望了,不再发出怪声,开始疯狂的拍打石壁,抬头向着韩啸和雪花求救。 若是平时,雪花看到古雅这副样子,一定很解恨,可是现在,能扔下她不管吗? 而且,这里到底能不能出去,谁也不知道,毕竟,小白和小毛球不会说话,雪花和韩啸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出去。 万一要是被古雅那个乌鸦嘴说中,下面那具白骨的主人,也是因为费了半天劲,打凿出了一串脚印,想从这里爬出去,结果爬了半天出不去,只好回去等死,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现在雪花一直拒绝去那样想罢了。 若是真的那样,雪花和韩啸必须还是要下去的。 下面那些东西,既然是古雅弄出来的,想必古雅会知道许多,包括克制之法,所以,古雅还是要救她上来的。 何况,雪花和韩啸来此,原本也是为了救古雅。 古雅若是死在这里,雪花真怕荷花的毒没人知道会怎么解。 虽然古雅现在说不知道,但是雪花并不相信。 天灵蛇是她的东西,她与天灵蛇朝夕相处,她若是不知道怎么解天灵蛇的毒,没准早就被毒死了。 这一点雪花明白,韩啸也明白,所以两人才一直想把古雅带出去。 不过,韩啸看着雪花,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犹豫之色。 刚才在洞外,他回去救古雅,结果雪花差点掉入岩浆之中,若不是小白和小毛球,韩啸根本就赶不及救雪花,所以,对于把雪花单独放到洞顶,对于让雪花离开他的怀抱,韩啸是本能的排斥。 现在对于韩啸来说,已经不是雪花不离开他的视线就放心的问题了,是雪花一离开他的手,他就不放心。 可是,若是他重新揽着雪花下去,根本就不能同时揽着雪花和古雅两个人上来。 雪花看出了韩啸的担心,低声说道:“爷,事不迟疑,我没事,有小白和小毛球呢,你赶快下去把古雅带上来。” 韩啸看了围在雪花旁边的三只雪狐一眼,一点头,飞身而下。 只是这片刻的功夫,下面的情形已经大变。 那种啼哭着的怪婴已经爬到了青铜棺椁之上,而棺椁中的巨人抓起怪婴,像是吃萝卜似的“喀哧!喀哧!”的吃了起来。 一时间绿色的汁液四散飞溅,雪花差点吐了出来。 而那种被烧成了黑炭的怪婴,却争先恐后的爬过去被吃。 “呕!”雪花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头吐出了一口酸水。 没办法,她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虽然在墓里没有时间的观念,但是她胃里的东西早就消化完了,只能往外吐水。 这时,那些干尸围在青铜棺椁的四周,好像是按着某种顺序排列着,齐刷刷的对着中间的巨人跪了下去。 “快点!来不及了!”古雅在下面疯狂大叫。 韩啸虽然有功夫在身,但是如此陡峭的石壁,也不是如履平地般的轻松而下,甚至比上去更难。 雪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时那个青铜巨人仿佛吃饱了,也仿佛是被古雅的声音吸引了,竟然向古雅看了过去,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一阵“咔咔!”的声音传出,整个青铜盔甲仿佛活动了起来。 青铜巨人双手平身,仿佛是在接受一众干尸的朝拜,又仿佛是因为挣脱了束缚而仰头大笑。 这时,洞顶的所有宝石都开始明灭闪动,为这一切更增加了一股诡谲之气。 青铜巨人对跪在最前面的几个干尸一伸手,那几个干尸仿佛被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一般,直直的向着巨人飞去。 巨人的手一把抓住了被吸过来的干尸,随手往充满了鲜血的巨大棺材里一扔,然后,那几个干尸干涸的皮肤很快饱涨了起来。 雪花在上面看得清楚,只觉得一阵头晕。 丫的,这是什么鬼? 其他的干尸一见到这种情形,纷纷向着青铜棺椁涌去。 青铜巨人不再理会其他的干尸,重新转头看向了古雅,然后—— “砰!”地一声跳出了棺椁,随着巨人的落地,整个洞穴都颤动了一下。 古雅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再也叫不出来了。 韩啸一把提起了古雅的脖领子,拎着古雅向上跃去。 “爷,快点!” 雪花大叫,因为巨人已经提着手里的青铜剑向韩啸和古雅冲了过去,而那些吸饱了鲜血的干尸,不,已经不能叫干尸了,只能叫怪物,那些怪物也向着韩啸和古雅冲了过去,而那些没有吸血的,则是争先恐后的去吸血。 韩啸提着古雅,很快跃到了石壁的中间位置,这时,下面的青铜巨人的手腕上的青铜关节中,忽然长出了一条藤条般的东西。 藤条向着韩啸追去,边追边快速生长,瞬间就缠上了韩啸的脚踝。 韩啸脚下一滞,大喝一声,“上去!” 古雅被韩啸一把抛了上去。 韩啸自己则被藤条拽了下去。 古雅堪堪扒住了洞顶的石壁,身子却在半空吊着,爬不上去。 “快拉我上去!” 对于古雅的叫唤,雪花本不予理会,她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古雅这个扫把星一脚踹下去。 但是,想到荷花,雪花一咬牙,生生咽下了一口气,还是对着古雅伸出了手。 丫的,自从碰到古雅,她就没有这么窝火过。 下面,韩啸在被藤条拽子去的瞬间,挥剑斩断了脚踝上缠着的藤条,同时,一皱眉。 韩啸一落地,就明白,不把这个青铜巨人和下面这些怪物解决了,他是没有机会再跃上去的。 因为青铜巨人拦在了他的面前,而那些吸饱了鲜血的怪物,则纷纷向着石壁上爬去。 韩啸心急如焚,本来把雪花留在上面他就不放心,现在把雪花和古雅单独留在一起,他更是不放心,何况那些怪物还正迅速的向着石壁上爬去。 韩啸浑身迸发出冷厉的杀气,对着青铜巨人就挥剑刺了出去。 青铜巨人没有躲闪,只是他浑身上下所有有关节的地方,都长出了长长的藤条,向着韩啸席卷而来。 韩啸挥动软剑,一时间藤条如同落叶纷飞,但是却层出不穷,源源不绝,而被削落的藤条却如同活的一般,瞬间就又回到了藤条上。 雪花一直紧张的注视着韩啸的情形,见状不由大叫道:“那是什么怪物?” 古雅也是一脸的紧绷,听了雪花的话,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而这时,韩啸纵身一跃,软剑终于刺中了青铜巨人的胸口。 “当!”的一声,火花四溅,但是青铜巨人却毫无感觉。 雪花大急,韩啸的软剑是削铁如泥的不世名剑,再贯穿上韩啸的内力,威力绝对不可小觑,可如今刺在青铜铠甲上,对铠甲却是没有丝毫的影响。 雪花本以为青铜铠甲肯定是薄薄的一层,怎么着韩啸的剑刺上去也能来点裂痕的,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还怎么打? 人家等于是刀枪不入呀! 韩啸对于这个结果却没有意外,他本来也不过是想试试这副锈迹斑斑的青铜铠甲,是不是仍然坚硬,一试之下,立刻明白,他只能刺青铜巨人那双血色的眼睛。 漫天的藤条再次向韩啸席卷而来,韩啸不得已再次被逼退,重新和藤条战到了一起,然而,这次的藤条却是越来越多,瞬间,雪花就看不到韩啸的身影了。 雪花一把拽住了古雅的脖领子,厉声道:“说!怎样才能对付那个怪物?” 古雅眼神有些游移,一时间仿佛不敢和雪花对视。 雪花心下一沉,依古雅的性子,她若不是有意想隐瞒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克制那个怪物。 “你不说,信不信我拽着你一起跳下去?!”雪花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一丝狠戾。 若是没法子收拾那个怪物,韩啸就可能…… 雪花不敢再想下去,她知道,韩啸有意外,那么她就跳下去陪他。 既然她下去,当然不会让古雅独活。 她肯定先把古雅踢下去! 古雅仿佛被雪花的狠绝震慑住了,失去了嚣张的样子,喃喃的说道:“没有法子,这是千年蛊王,根本就杀不死。” “你说什么?千年蛊王?”雪花大叫,“说明白点!为什么没有法子?” 雪花虽然不知道千年蛊王是个什么鬼,但有“千年”和“蛊王”几个字,就明白这个东西难以对付。 但是,没有法子?不可能! 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不可能没有法子!而且,雪花也不允许没有法子! 雪花咬着牙,心中说不出的焦急,真想把古雅一把推下去。 古雅看出了雪花眼中的杀气,连忙说道:“就是……啊!——” “嗷呜——” 古雅话没说完,就大叫了起来,同时大叫的还有小白。 原来,古雅的脚,被一只手抓住了—— 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紧紧的抓住了。 而还有一只手,正对着雪花的脚踝抓过来。 雪花抬起脚,对着那只手就踢了出去。 那只手立刻消失在石壁下面不见了。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古雅不停的尖声叫着,同时踢动着自己的脚,但那只手握得牢牢的,古雅竟然踢不开,同时,石壁下面露出了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雪花大惊,忍着恶心外加恐惧的感觉,随手向后摸索,竟然真的摸到了一个东西。 雪花看都没看,对着那个脑袋就敲了下去。 脑袋立刻消失了,古雅也尖叫着向下滑去。 雪花出于本能,一把拉住了古雅的腿,探出头去,对着古雅脚上的手又狠狠的敲了下去。 人在危机的时刻,真的是力量剧增的,雪花竟然没被拽着往下滑,反而真的把古雅脚上的手敲了下去。 不过,雪花把古雅脚上的手是敲了下去了,但是她也看到了,下面密密麻麻的爬上来了许多光溜溜的人。 雪花一阵眼晕,同时也一阵头晕。 丫的,这些幸亏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否则,看到这么多男人的果体,她肯定会长针眼的。 “别发愣了,往下砸!” 雪花大声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古雅的怀里,自己回身找家伙。 雪花一回头,一哆嗦,又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在她的后面,竟然是一堆白骨! 刚才雪花和韩啸上来的时候,因为情况危急,况且古雅在下面鬼哭狼嚎,雪花根本就没注意这片缝隙里有什么东西,直接就向下面看去了。 反正小白和小毛球没发出预警,雪花本能的认为没什么,而韩啸,虽然看见了,但也因为只是白骨,他根本就没在意,也就没提醒雪花。 雪花现在猛然看到白骨,当然就吓了一跳。 而这时,古雅再次尖叫。 “啊!你给我的什么东西?!” 古雅如此一叫,雪花反倒不害怕了,随手抄起白骨的一条腿骨,回头就向又探出头来的一个脑袋砸了下去。 “丫的,给你什么就用什么,不想死的话,赶快给我砸!” 雪花边说,边手上不停,脑袋一冒头,就被雪花砸下去。 古雅哆哆嗦嗦的看着手上的骨头,见雪花如此,一咬牙,也开始往下砸脑袋。 有了古雅也往下砸,雪花觉得轻松了些,只要有脑袋冒头,两人就毫不客气的砸下去。 “继续说!这些东西怎么回事?”雪花有了时间,又开始逼问古雅。 古雅咬着唇,却也明白,她若是再有所隐瞒,不是雪花能不能放过她,很可能拽着她跳下去摔死的问题,就是雪花放过她,她一个人也出不去。 于是,古雅硬着头皮说道:“在我们南夷,一直有一个传说,就是在你们中原地区,千年之前,曾经有一种万蛊之王,那种蛊不是普通的动物蛊,而是一种藤蛊,也可以叫做尸蛊。” “尸蛊?”雪花心下一动,“你是说,这副青铜铠甲的里面是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里,有那种藤蛊?” 古雅点了点头,“不错,不但那具青铜铠甲里有那种尸蛊,就连这些尸体里面也有尸蛊。” 古雅说着,手上的白骨挥动,又砸下了一个脑袋去。 “那么……那些黑色石头般的怪婴里面,是不是也有那种尸蛊?” 雪花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那种怪婴之所以会动,肯定也是因为被尸蛊控制了。 雪花的心中,一片恻然,升起了一种异样难受的感觉,原来,那些真的是婴儿的尸体。 雪花拒绝去想,那些死去的婴儿,是被人活活弄死,然后在尸体里种上了尸蛊。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再次点头,“不过,那种能发出婴儿般啼哭的尸蛊,只是幼蛊,还没有成型,除了毒性无比猛烈,没有什么攻击力。” “毒性?”雪花大惊,“你是说,这些东西都剧毒无比?” 古雅对于雪花的大惊小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普通的蛊都有毒,何况是尸蛊?那是天下至毒之物!沾染上一点,就能立刻毙命。” 雪花顾不得再砸脑袋,一把拽住了古雅的衣襟,厉声道:“你是说,这些蛊,不,是那个千年蛊王,剧毒无比?” 雪花说着,指向了围绕着韩啸的那些藤条。 古雅这时也明白了雪花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歉然,不过,随即就又说道:“你放心,这些尸蛊是被我的血唤醒的,我的血能克制他们的毒性,我刚才已经在韩啸的身上滴上了我的血,所以韩啸不会有事的。”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刚刚停止的呼吸,终于又恢复了。 不过,雪花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真的?” 古雅点了点头,嘟囔道:“若非如此,韩啸早就被毒死了,还能和蛊王打这么长时间吗?蛊王若是就这点本事,能叫蛊王吗?况且,全天下,可是只有我的血才能克制蛊王的毒性。” 古雅说到最后,语气中带有了一丝得意。 雪花这次终于放心了,古雅既然露出了得意的语气,那么她的话,应该是真的。 雪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古雅看着雪花的样子,眸光闪了闪,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第330章:黄泉路上,我还可以继续对你显摆(二更) 第330章:黄泉路上,我还可以继续对你显摆(二更)    雪花没有注意到古雅的神色异常,因为又有一个脑袋露了出来,雪花连忙把手里的骨头砸了下去。 “那么,该怎么克制这些尸蛊?”雪花喘了一口气,急声问道。 丫的,如此的向下不停的狠命砸,也是很消耗体力的,而且,雪花的心一大半都在韩啸的身上。 很明显,那种尸蛊仿佛根本就杀不死,这样下去,时间一长,尸蛊不会累,韩啸可是要累坏的。 要说韩啸的功夫在整个大燕也是顶尖的了,可是对付这种杀不死的怪物,仿佛稍不注意,就会被藤条缠住。 韩啸若是被藤条缠住,那个蛊王手中的青铜古剑可是会挥出的。 雪花的心是越看,提的越高。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雪花尖声叫道:“你不知道,你干嘛要唤醒他们?是为了找死吗?丫的,你想死尽管自己去死,不要连累别人好不好?” “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会不受我的控制?”古雅磕磕巴巴的道,而且,还露出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雪花那个气呀,丫的,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那么,你怎么知道你的血可以唤醒他们?”雪花气呼呼的问道。 她现在必须要尽快从根本上找原因,找克制的方法。 “我是在我们南夷灵女代代相传的古籍上看到的,古籍上记载了那个关于万蛊之王的传说,还说在中原地区,千年之前曾经有过一次人蛊大战,而最终的结果是,蛊王被封印了起来,埋在了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 “你是说,这就是那个蛊王?”雪花说着,又砸下了一个脑袋。 古雅点了点头,“肯定是,我在那本古籍上看到的,刻在青铜棺椁上的那种符文,就是封印蛊王的符印。” “所以,你就是从那些符文上断定了,这些东西是那种被封印的尸蛊?” “是,古籍上有那种符文的样子。” “然后呢,古籍上还说了什么?用你的血唤醒了他们,他们就会听你的指挥,是不是?”雪花没好气的道。 古雅的脸上透露出了一丝难堪,不甘心的道:“本来是的,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些干尸里的尸蛊,都是受我指挥的,可是……” “可是那个青铜棺椁了的尸蛊不受你的指挥,反而想喝尽你的血,对不对?!”雪花索性把古雅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古雅惊讶的道。 “我能不知道吗?”雪花一副气狠狠的样子,大声道:“那个蛊王明显是冲着你去的,而现在爬上来的这些尸蛊,也是想要抓你!” 古雅被雪花说得滞了一滞,但却没有反驳。 雪花又砸下了一个脑袋,继续说道:“现在这里所有的尸蛊,都只听从那个千年蛊王的指挥!对不对?” “对,那个蛊王在千年前就已经成形了,所有的现在这些尸蛊,都可以说是那个蛊王的子孙。” 古雅说道这儿,犹豫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个蛊王吃的那些寄生在婴儿尸体里的幼蛊,就是为了解除被封印千年所耗费的力量,现在他处于全盛状态,我身上的毒性和灵女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压制他。” 古雅越说,声音越低,现在面对雪花,她已经没有气势了。 雪花的太阳穴突突乱跳,面对如此白痴的人,她也没有办法。 “说!古籍上有没有说,怎么样才能杀死这种尸蛊?”雪花厉声道。 “没有。”古雅很干脆的道:“这种尸蛊根本就杀不死,他们是一种树藤,可以不断的生长。” 丫的,她就不信了。 雪花闭了闭眼,继续道:“那总说了千年之前,人们是怎么把这种尸蛊封印起来的吧?只是靠那种符文吗?” “这倒不是,那种符文只能封印普通的幼蛊,对于蛊王,却是不能完全的封印住。” “那还利用了什么?”雪花急声道。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抬头向着镶嵌在洞顶的颗颗宝石说道:“就是这些宝石了。” “说清楚!”雪花干脆的道。 古雅想了想,“好像是说……利用了什么星辰的力量,再有什么乾坤八卦之类的东西……” 雪花听古雅的话,抬头看向头顶的宝石。 别说,古雅如此一说,雪花发现,这些东西还真是按照乾坤八卦之位罗列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宝石散发出的光芒如此暗淡,对于下面的蛊王根本就没有作用呢? “为什么这个阵法会失灵,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雪花怀疑的看向古雅。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古雅立刻辩驳,“是蛊王吸了我的血后,能力太强大了,阵法压制不住他,反而被他压制了。” 雪花闻言,脑中灵光一闪,“那么,是不是说,若是让这个阵法也吸了你的血,阵法的能力就会加强,然后就能压制蛊王,重新把他封印住?” 古雅一怔,“这……” “快!赶紧把你的血……”雪花说着,抬头四望。 丫的,该把古雅的血弄哪儿去? 这洞顶上镶嵌着那么多宝石,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赤橙黄绿青蓝紫,那叫一个齐全,然而,哪颗才是所谓的阵眼呢? 而且,怎么样才能把古雅的血,注入到阵法中? 雪花一脸的懵逼。 她哪里懂什么阵法呀! 不过,对于雪花来说,不懂没事,现在已经这样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情形不可能更坏了。 于是,雪花指着头顶上的一颗红色的宝石说道:“就把你的血滴到那上面吧,快!” 反正只有镶嵌在她们头顶上的这一颗宝石,她们能够得着,别的宝石除非她们会飞,能停在半空,否则就别想能触摸到了。 古雅看着雪花一脸的坚持肯定,虽然觉得不靠谱,但是事情是她引出来的,韩啸若是上不来,死在下面,最后她也出不去,肯定也会死这里。 于是,咬了咬牙,忍着疼痛,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站起身,把血抹到了镶嵌在洞顶的红宝石上。 当古雅的血一接触到那颗红色的宝石,立刻就消失无踪,仿佛真的被吸走了,而洞中的光芒,蓦然亮了一些。 雪花大喜,真的有效! 望着开始闪烁不定的红色宝石,雪花一时间忘了脚下还有连绵不绝的尸蛊爬上来,竟然差点被一个尸蛊抓住了脚踝。 幸亏一旁的小白机灵,用锋利的爪子把尸蛊的手打了一下,雪花连忙飞起一脚,把尸蛊踢了出去。 雪花再次感叹,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谁能想到,她有朝一日竟然会面对如此多的死尸而无动于衷? 然而,令雪花失望的是,她们头顶的红色宝石闪了闪,就又恢复了暗淡的光芒。 “多弄点血上去,你咬那么一滴出来,管个毛用暗呀!”雪花大声说道,边说边手上不停,不敢再分神。 “你懂什么,我指尖的血,是精血,是整个身体的精华所在,一滴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雪花冷厉的打断了古雅的话,快速的道:“多滴!精血也是多多益善的!” 古雅恨恨的咬了咬牙,但还是听从了雪花的话,把手指上的伤口弄大,不过,她一生气,没控制好,一瞬间血流如注,直接向红色的宝石上涌去。 红宝石的光芒再次明灭了一下,却最终仍是恢复了暗淡。 “不行,我的血不管用。”古雅说着,蹲了下来,忍着手指的疼痛,重新开始往下砸尸蛊。 雪花把砸尸蛊的任务交给古雅,自己站起身来,开始皱眉思忖,片刻后,果断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流出的血抹到了红色的宝石上面。 但是,令雪花很没面子的是,红宝石连一丝的反应都没有,甚至连雪花的血都不吸收,很快就在宝石的表面凝固了。 雪花被深深的打击了,她觉得自己的主角光环受到了蔑视。 她心里其实一直在做梦,以为自己的血流淌着主角光芒,关键时刻抹到宝石上,肯定能瞬间光芒大盛。 最终的结果表明,雪花真的是做梦,纯属是上辈子穿越小说看多了。 雪花心中一片灰暗,难道他们真的都会死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若是那样的话,她是不是该跳下去,和韩啸死在一起? 答案是肯定的。 若是韩啸上不来,死在下面,别说她根本就出不去,就是能出去,她也不会出去的。 那种被亲人遗弃的感觉,她这辈子绝对不要再去承受,哪怕,会失去生命。 生命之于她,早就该结束了,上天又给了她这些年的补偿,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想到这儿,雪花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仿佛感受到了雪花的沮丧和绝望,小白和小毛球围着雪花,默默的用头蹭了蹭雪花的腿。 雪花呆呆的看着脚边的三只雪狐,然后蹲下身,逐一摸过几只雪狐的头,低声道:“一会儿若是韩啸支撑不住了,你们就自己钻出去吧。” 小白抬起狐狸脑袋,第一次没有露出傲娇的小模样,而是主动的凑上前去,蹭了蹭雪花的手心。 这若是在平时,雪花一定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却没有这个心思。 小毛球则是一如既往的对着雪花,撒娇般的发出“喵喵”的声音。 雪花的嘴角勉强勾了勾,心里充满了对两只雪狐的疼爱。 在雪花的心里,小毛球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是在它们还只有巴掌大的时候,就在雪花的怀里生根了,是她一点一点的喂大的。 而且,小毛球还在雪花那段黑暗的岁月中,一直陪着她,陪她走过了那段黯淡无光,生命没有光彩的日子。 在雪花的心中,小毛球是一个不同意义的存在。 “你是决定死在这儿了吗?”古雅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 雪花回头横了古雅一眼,“你想活,你到是想出法子来呀!” 古雅被雪花一噎,再也没有话说,只好把怒气发泄到露出了头的尸蛊的脑袋上。 雪花不再理会古雅,这一切都是古雅引出来的,她实在懒得搭理她。 小白这时再次蹭了蹭雪花的手心,然后发出一声犹如狼嚎般的叫声,然后顺着石壁向下跑去,小毛球则是紧随其后。 雪花一怔,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小白母子已经跑了下去。 下面的情形已经异常的危急,韩啸的肩膀,又渗出了鲜血。 血腥味的散出,竟使得爬向雪花和古雅的尸蛊纷纷向着韩啸围拢而去。 古雅喘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没有尸蛊再爬上来了,所有的尸蛊都冲着韩啸而去了。 “你男人,恐怕上不来了。”古雅注视着下面的情行,说道:“你以后不用在我面前显摆你有男人了。” “不,我还可以。”雪花望着下面,平静的说道:“黄泉路上,我还可以继续对你显摆。” 第331章:血色符文 第331章:血色符文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猛地转头看向雪花,惊声叫道:“你?!……” 雪花冷冷地回视古雅,目光中的决然,一览无疑。 韩啸若是死了,她会陪葬,古雅也别想出去! 死,她也会拉着古雅! “你是想大燕和南夷的战争,永远下去吗?”古雅掩下心中的惊异,尖声说道。 雪花看着古雅,冷嗤一声,“我自己都死了,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你不是一直都标榜自己慈爱为民,忧国爱民吗?连你们大燕的皇上都封你为青河郡主了,你竟然不管百姓的死活?” 古雅语气尖锐,一脸的不可置信。 雪花一挑眉梢,“笑话!我活着,当然忧国爱民,我死了,带着你也是等于为大燕除去一害。” 其实,雪花更想说,我特么的才木有那么伟大呢,是你个扫把星害了我,放过你,我特么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上,下意识的,雪花并没有说出来。 “你不要狡辩了,你就是恨我……” “恨你什么?”雪花冷哼一声,打断了古雅的话,紧盯着古雅,咄咄逼人的道:“恨你害了梨花,恨你害了我和韩啸,恨你害得南夷进兵大燕,在夷州城内残害大燕的百姓,恨你……” 雪花说着,蓦然住口,因为短短的几句话的时间,下面的情形大变。 雪花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即,就捂住了嘴,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小白和小毛球下去后,竟然直奔蛊王而去,速度犹如闪电般,伸出利爪,向着蛊王的眼睛抓去。 然而,蛊王的的脖颈处忽然钻出了无数的藤条,冲在最前面的小白虽然没有被藤条缠中,却被蛊王手中的青铜古剑砍中了。 一时间血花四溅,有几滴血甚至飞溅到了洞顶的宝石上,宝石闪烁了一下,然后溅到上面的血迹,迅速就不见了。 小白发出了一声不同于平时的嚎叫声。 那叫声中不同于平时遇到危险时的凶狠,而是夹杂着一丝惨厉。 雪花很轻易的就听出了小白叫声的不同,听出了那里面含着的疼痛。 因为小白阻挡了蛊王一下,为小毛球争取了时间,小毛球的利爪,飞速的抓上了蛊王血红的眼睛。 蛊王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声,挥剑砍向了小毛球。 两只雪狐被青铜古剑同时砍中,向着高处抛飞而去,鲜血瞬间染红了青铜剑。 雪花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心如刀绞,捂着嘴“呜呜”地哭了出来。 蛊王被小白母子所伤后,缠绕着韩啸的藤条终于不再连绵不绝,韩啸趁机从藤条中纵身跃出。 韩啸的脸色已经异常的苍白,大口的喘着气,肩上的血更是不断的向外渗出,身子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周围的尸蛊被韩啸的血所吸引,虽然蠢蠢欲动的欲向韩啸扑去,却又仿佛是惧怕蛊王,而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围绕在四周,向着韩啸不断的挥动着双手。 一时间,给人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这时,蛊王的眼睛里流出了大量的绿色汁液,蛊王仿佛是不堪疼痛,也仿佛是暴怒发狂,只见他双手举起,仰头发出了一声厉吼。 随之,“咔!咔!……”的声音传来,蛊王身上的青铜盔甲竟然崩裂开来,一大块一大块的青铜片四处飞散。 雪花蓦然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了。 丫的,这不是黑山老妖吗? 只见下面的蛊王,虽然还有一具腐烂的人形肢体,但肢体的各个部位都长出了长长的藤条,藤条在半空飞舞,疯狂的生长。 韩啸见到这样的怪物,见到那四处飞舞的藤条,再看了看围在四周的密密麻麻的尸蛊,明白今天他已经很难再出去了,不由的就转头看向了洞顶的雪花。 雪花和韩啸的目光相碰,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各自的意思。 雪花喃喃的道:“韩啸,你答应过我的,死也要带着我。” 韩啸望着雪花的眼睛,对着雪花轻轻颔首。 他的女人,他已经不放心把她独自留下了。 不过,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的,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那个占据了他的全部感情的女人。 韩啸的眸中闪过厉光,重新把内力灌注到了软剑上。 雪花明白了韩啸的意思,心里反而平静了,盘腿坐了下去。 只等韩啸一死,她就从这上面跳下去。 古雅看着韩啸和雪花的目光交流,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了一丝嫉妒,随即又皱起了眉,她的心中,有个地方仿佛疼了一下。 而这时,洞顶的光芒竟然开始闪烁了起来。 雪花的心思现在全部都在韩啸的身上了,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了。 “咦?这时怎么回事?”古雅惊讶的大叫道。 雪花被古雅的叫声惊醒,顺着古雅的目光看去,只见洞顶上漂浮着三只雪白的身影——小白和小毛球。 三只雪狐在半空中漂浮着,而弥漫在三只雪狐四周的是一条条的血线。 鲜血如线,从三只雪狐的伤口上流出,汇聚成了那种刻在青铜棺椁上的诡异符文。 符文不断的变大,很快的笼上了洞顶的宝石,随即,淹没在了宝石之中。 霎时,洞中光芒大盛,宝石上演变出了无数的血色符文,向着下面的蛊王连同尸蛊飞去。 雪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着符文向下移动,眼里的泪却也不知不觉的随之而下。 她并没有注意到,当她看到漂浮在半空的小白和小毛球的时候,当她看到那从小白和小毛球身上流出的鲜血的时候,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她却毫无所觉。 血色的符文很快没入了蛊王和尸蛊的体内,所有的尸蛊都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身体在迅速的变得干瘪下去。 雪花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没办法,如此多的尖利叫声,刺得她耳膜阵阵疼痛。 而没入蛊王体内的符文,虽然让蛊王也发出了厉吼声,然而却没能限制蛊王的行动,蛊王挥动四处飞舞的藤条,向着洞顶漂浮的雪狐席卷而去。 韩啸一见,立刻提气,纵身而起,挥动软剑,对着袭向雪狐的藤条砍去。 藤条被韩啸的软剑砍断,这次并没有再次生长出来,反而像是被那些血色符文吸收了里面的水份般,没等掉到地上,就变成了干枯的枝条。 虽然藤条密密麻麻,如同铺天盖地般袭向漂浮的雪狐,然而,洞顶忽然飘下一个硕大的血色符文,向着藤条压下,藤条的速度立刻减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是依然想要袭向三只雪狐。 这个硕大的血色符文并没有没入蛊王的体内,只是漂浮在半空,压制着蛊王。 “快!让韩啸把蛊王引到青铜棺椁里,再次把他封印起来!”古雅焦急的说道。 “难道不能把他杀了吗?你没看到,韩啸现在砍断的藤条已经不会再次融入蛊王体内了吗?”雪花的眼泪不停的涌出,随口说道。 “笨!这种蛊王根本就杀不死,否则早在千年之前就被人杀死了,何苦把他封印起来?”古雅快速的说道:“若是不快点把他引到青铜棺椁中,借助青铜棺椁上符文的力量把他封印起来,等你的那几只狐狸的血流尽了,就再也没法控制他了!”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心中一惊,终于停止了流泪,猛地站起来,对着下面的韩啸大声喊道:“爷,快让这个怪物从哪儿出来的,再回哪去!快!”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瞬间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浓眉一皱,眼中划过一抹幽光,随即手心一番,指间出现了几枚金叶子,然后在肩膀上流出的血迹上一抹,对着蛊王就射了出去。 果然,如他所料,带着血的金叶子嵌入藤条之中,藤条迅速变得粗大了许多。 韩啸早就发现了,他身上的血,不仅吸引刚才围拢过来的那些干尸,就连蛊王刚才也是一直在进攻他流血的肩膀。 他明白,他的血,仿佛对于一切和那种诡异的符文有关的怪物,都有着奇特的吸引力,都想要吸他的血。 甚至那座开着血色莲花的池子,竟然连他染血的布都不放过。 一切都彰显着,只要吸了他的血,好像就会增强邪恶的力量一样。 韩啸没有猜错,被他的血沾染过的藤条,不仅变得粗大了许多,还仿佛不再受符文的压制,竟然能够挥动自如了。 蛊王立刻被韩啸的血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去进攻漂浮着的雪狐,反而对着韩啸冲了过来。 韩啸提剑纵身向后跃去,分毫不差的落在了青铜棺椁的棺沿上。 无数的藤条向韩啸席卷而来,韩啸挥舞软剑,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光圈。 藤条被软剑斩落,四处飞散,落到地上迅速变成了干枯的枝条。 蛊王厉吼一声,声音里有急切、有暴怒、有贪婪、有渴望,然后,猛地提剑向着韩啸跃去。 雪花在洞顶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忘了呼吸,古雅也是一副紧张的样子,目光紧紧的盯着韩啸。 韩啸舞着光圈向后再次跃去,并且随手把一片染了血的金叶子丢到了棺椁之中。 棺椁中的红色液体瞬间沸腾了,开始不断的涌动。 蛊王流淌着绿色汁液的眼睛望向沸腾的液体,仿佛那里面有着极大的吸引,伸出藤条向着里面探去。 韩啸目露厉光,一狠心,伸手拽住藤条,灌注上内力,猛地一使劲—— 蛊王被韩啸拽着向青铜棺椁中落去。 然而,韩啸因为拽藤条的动作,加之肩膀上有伤,挥动软剑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于是,他自己也被藤条缠中了。 雪花的心差点跳出去,一瞬间停止了呼吸,眼前一晃,若不是正撞上古雅,没准就从洞顶跌下去了。 古雅被雪花猛地一撞之下,差点没掉下去。 难得的,古雅竟然没有对雪花恶语相加,只是紧张的盯着下面。 下面韩啸的身上,被根根的藤条越缠越多,再想挥动软剑已经很难了。 很快的,韩啸的周身就缠满了藤条,甚至有一根缠到了韩啸的脖子上。 韩啸的呼吸一阵困难,脸色憋得通红,随即就犯出了青紫。 艰难的,韩啸转头,看向了雪花。 雪花的眼泪,再次潸然而下。 她明白,韩啸是在给她最后的凝视。 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救他们的了。 雪花望着韩啸,向前踏了一步,然后,带着泪,对韩啸缓缓绽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 她要把她最美好的样子,永远的印入韩啸的眼中。 慢慢的,雪花凝视着韩啸,右脚抬了起来…… 这时,洞中忽然红光大盛,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那个硕大的血色符文,散发着耀眼的红光,向着棺椁中的蛊王压了下去。 雪花被照射地眼前一片血红,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心中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却是电光一闪般的,露出了惊喜。 只要有异相发生,那么就可能会有奇迹。 丫的,她是主角光环,快回来呀! 雪花心中大叫,然而,她迈出的右脚,却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下意识的,雪花的手就伸了出去,开始出于本能的挥舞。 雪花很幸运的,一把抓住了古雅的胳膊…… ** 蛊王被硕大的血色符文压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怒吼,然后,所有的藤条都迅速的收缩,而蛊王的身体也在迅速的干瘪下去。 缠在韩啸身上的藤条迅速消散,韩啸的肺中终于重新流入了空气。 韩啸呛咳着,看向被血色符文压制出的蛊王。 蛊王已经恢复了腐烂的尸体的模样,散发出了一股恶臭,然而仍在不甘的挣扎着,挥动着手里的青铜剑。 漂浮在半空中的三只雪狐,被洞顶的宝石散发出的光芒托着,缓缓的向着青铜棺椁落了下来,在距离青铜棺椁半米高的时候,在青铜棺椁上面,由细细的血线,形成了一个八卦的图案。 八卦图案闪着红光,和那个血色的符文很快融合在一起,向着棺椁中的蛊王体内淹没而去。 “当!”的一声,蛊王手中的青铜古剑掉落了下去。 蛊王发出了一最后的一声不甘的怒吼,闭上了红色的眼睛,倒入了青铜棺椁之中,溅起一串红色的液体,然后再无声响。 韩啸忍着肩膀的剧痛,站了起来,走到倒在地上的青铜棺盖旁,强自运起一口气,把青铜棺盖向着棺椁上踢去。 在青铜棺盖落到青铜棺椁上的一瞬间,整个巨大的棺椁上刻着的符文都好像飘动了起来,闪着红光,瞬间把整个棺椁笼罩在了中间,随后就又没入到了棺椁之中。 这时,洞顶的各色宝石闪烁了几下,恢复成了浪漫星空的样子,而三只雪狐,也掉到了地上。 至于那些尸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青铜鼎中,都恢复了干尸的模样,一动也不再动。 一切,仿佛都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也可以说是恢复到了千百年前的模样。 “爷……”雪花满脸的泪,喃喃的对着韩啸道。 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把她包裹了起来。 雪花的声音虽然极低,韩啸却仿佛听到了,抬头向雪花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一时间,仿佛有许多无法言喻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淌。 古雅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阴冷的道:“可惜呀,你那三只雪狐死了。” 古雅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一览无余。 雪花猛地回头,一把抄住了古雅的衣领,厉声道:“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推下去,陪我的雪狐?” 古雅的脸色一变,但还是倔强的道:“你推我?那么我们就一起下去好了!” 说完,古雅也抄住了雪花的衣服。 雪花差点气得头顶生烟,咬着牙道:“好!有你的!等我家男人上来,让他一脚把你踹下去!”说完,雪花松开手,不再理会古雅,向下面看去。 韩啸仿佛明白雪花现在最担心小白母子,于是走到小白旁边,蹲下身,把手放到了小白的身上,随即抬头,对着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心中大喜,明白韩啸这是在告诉她,小白没死。 韩啸抱起小白,又依次走到小毛球的身边,小毛球虽然也是两眼紧闭,但是也还活着。 三只雪狐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凝固了,仿佛都是陷入了沉睡。 雪花的心彻底落了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不由的喜极而泣。 韩啸抱着三只雪狐走到洞壁旁,没有立刻纵身跃上去,而是抬头看了看陡峭的石壁,犹豫了一下,对着上面的雪花说道:“我先调息一会儿,再上去。” 韩啸的声音虽然是一贯的冷冰冰的,没有起伏,但是雪花还是能听出里面的一丝虚弱。 雪花连连点头,明白韩啸是耗费了太多的内力,又加上失血过多,上不来了。 “爷,你把这里面的丹药吃下去。” 雪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下去。 韩啸伸手接住,明白里面是那种补血气的药,于是倒出了一粒,放入了嘴里,然后坐到地上,开始调息体内的真气。 古雅站在洞顶,目光落到了掉落到地上的青铜古剑上,眸中露出了一抹深思。 雪花没有注意古雅,只把全幅心思都放到了下面的韩啸和小白母子身上了。 古雅的目光在青铜古剑和韩啸之间来回游移了几次,开口对雪花说得:“喂,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次,你还欠我一份人情。” “所以呢?”雪花抬头看向古雅,眉梢不由的挑起。 雪花从来不知道,古雅除了越来越让人讨厌外,竟然还如此的厚脸皮。 他们九死一生的跑到这里来救她,现在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结果却欠了她一份人情?而且,听古雅的意思,是让她立刻还人情。 丫的,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古雅不知道雪花心中所想,听了雪花的话,大言不惭地说道:“所以你要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情。” “好,我答应你!”雪花很是干脆的道。 古雅一听,眼中立刻露出了惊喜,“那好,你让韩啸帮我把那把青铜古剑带上来!” 雪花看着古雅,嘴角勾起,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轻声道:“你确定?” 第332章:爷,这是藏宝洞吗? 第332章:爷,这是藏宝洞吗?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连连点头。 “只要你让韩啸把那把古剑给我带上来,我救了你的事就一笔勾销。” 古雅的语气中,满是急迫、热切。 雪花的心中,不由的一动。 看来,那把古剑有问题! 在雪花的观念里,凡是古雅关注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于是,雪花决定,那把古剑,无论如何不能让韩啸带上来,就让它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是吗?”雪花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样子,“那我们就先算算总账吧。” “总账?什么总账?”古雅不解的问道。 雪花嗤笑一声,眉梢一挑,闲闲的说道:“既然你提到了你刚才拉了我一把,不,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是我拽住了你,于是,你无意中帮了我,我没有掉下去,那么,我们就恩怨分明,来算算总账,该欠的,该还的,我们一并算清楚。” 雪花的话一说完,古雅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忐忑。 “我们先算刚才的,出去以后再算其他的。”古雅毫无底气的道:“总之,你先让韩啸把剑给我带上来。” “笑话!凭什么?”雪花毫不理会古雅耍赖的行为,讥诮的道:“我们就从刚才算吧,刚才我家男人下去救你,是因为你在下面拼命的喊救命,求我们下去救你的,对不对?”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脸上一红,不甘的道:“对。” “所以,你欠我们一份情?对不对?”雪花说着,眼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对。”古雅虽然不甘,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往前说。”雪花对于古雅的回答,很是满意,“刚才在洞外,若不是我家男人救你,那只蜘蛛虽然不会吃你,可是你早晚会饿死,对不对?” “……对!” “好吧,这么说来,你欠了我们两次人情,对不对?”雪花语气轻快的道。 古雅咬着牙瞪着雪花,恨恨的点了点头,“对!” “既然如此,那么其中一次抵消你的一次,你还欠我们一次,等出去后,我会找你要的。”雪花得意的道。 丫的,不信制服不了你! “你……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了!”古雅大叫道:“再说了,让韩啸把那把古剑带上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举手之劳又怎么样?我家男人现在消耗过多,拿那么一把剑是很累的,况且,我只答应了还你人情,我已经还了。” “你!……” “我怎么样?你不要只会说这一个字!”雪花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你若是不甘心,大可以自己跳下去,捡起来!” “李雪花,你会后悔的!”古雅厉声叫道,声音中甚至有了一丝疯狂。 “不错!我早就后悔了!我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让人一剑杀了你这个祸害?若是早点杀了你,荷花就不会中毒,我和韩啸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救你!”雪花毫不示弱的大声回应。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气得脸色铁青,狠声道:“李雪花,你记住,有你求我的时候!” “哦?那就等我求你的时候再说吧。”雪花凉凉的道:“何况你还欠着我们的人情呢,我到时候可以随时去讨要的,而且,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你还不知道要再欠多少次?帮你一次你就欠一次,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数的清?” 雪花和古雅在上面斗嘴,竟然没注意韩啸已经调息完毕,向着那把掉落的青铜古剑走了过去。 韩啸拾起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剑,仔细观看。 古剑上刻着一种繁复的花纹,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些花纹连接在一起,就组成了一棵古老的树藤,而树藤筋脉相连的地方,已经被雪狐的血,染成了红色,散发出暗红的光芒。 “爷,你拿那把剑干什么?”雪花终于注意到韩啸拾起了古剑,惊声问道。 古雅看到韩啸拿起了古剑,却是一脸的惊喜。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蹙眉思忖,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即就恢复了清明冷峻,幽如深潭。 “这把剑,我们先带上去吧。”韩啸说着,提着剑走向了小白母子。 雪花心中一惊,韩啸是听到了她和古雅的对话,所以才要带上这把剑吗? 是为了将来用这把剑来要挟古雅,让她解了荷花的毒吗? 如此一想,雪花瞬间释然。 是呀,这么好的要挟古雅的东西,怎么能放弃呢? 不过,看到古雅眼中的热切,雪花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没好气的说道:“看什么看?剑拿上来也不是给你的,那是我们的东西!”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冷哼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韩啸很快就带着小白母子,提着青铜古剑跃了上来。 雪花满脸的激动,再也顾不得古雅,直接就扑进了韩啸的怀里。 劫后余生、生死重逢的感觉在她的内心激荡。 韩啸紧紧的搂着雪花,闭了闭眼,深深的嗅了嗅雪花身上的气息。 他没有忽略,当他快要被勒死的时候,雪花向着石壁下面迈出了脚步。 那时,他只是痴痴的望着雪花,心里一片平静和温馨。 他知道,黄泉路上,他的女人会陪着他,而他,会继续揽紧他的女人,即便是地狱轮回,他也不会放手。 “哼!有伤风化!”古雅看着韩啸和雪花,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不过,雪花和韩啸都没有理会她。 古雅见没人搭理她,眼睛落到了韩啸手里的青铜古剑上,眸光一闪,说道:“我们还是先看看这里能不能出去吧,否则,早晚都会饿死的。” 很悲催的,随着古雅的话,雪花的肚子竟然叫了起来。 “饿了?”韩啸低头看着雪花,轻声问道。 雪花点了点头,他们都不知道进来这里多长的时间了,她其实早就又渴又饿了。 不过,雪花相信,韩啸会比她更饿,更渴。 “爷,我们走吧。”雪花说着,蹲下身,想去抱被韩啸裹在大氅里的小白母子。 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反正古雅已经找到了,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韩啸一弯身,提起了大氅,说道:“我来。” 雪花知道韩啸是怕她累到,于是看了看韩啸肩膀的伤口,说道:“爷,你的伤我再重新包扎一下吧。” 韩啸摇了摇头,“不用,没事了,已经不流血了。” 他的血对这些邪恶的东西有着某种吸引力,这件事,韩啸并没有对雪花说,怕吓到雪花,但是,他却不宜在这里重新包扎伤口了,免得会散发大量的血腥味,不知道又会引出什么变化。 雪花看了看韩啸的伤口,确实不往外渗血了,不过,雪花还是掏出了伤药,想给韩啸包扎。 韩啸拦住了雪花,低声道:“先出去再说。” 韩啸语气中有一丝凝重,雪花很容易的就听了出来,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听从了韩啸的话,把伤药放了回去。 几个人并不是往外走,而是往外爬。 因为越往前走,缝隙越小,几人只能匍匐前进。 而且,很快,缝隙不仅越来越小,还越来越狭窄,刚刚可以容一个人爬着走。 这次,韩啸即便想拉着雪花的手都不行了,只好让雪花拉着他脚踝。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雪花努力放松自己,紧紧的拉着韩啸的脚踝。 脚踝上的触感让韩啸明白,雪花的心情一定有了异常。 韩啸的心中,有了一股压抑不住的焦躁,额头的青筋开始鼓起,并且在黑暗中出现了几条奇怪的纹路。 不过,没有人发现。 不知道爬了多久,前面隐隐的露出了亮光,韩啸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了光亮,就证明他们可以爬出去了,就可以尽快离开这种黑暗压抑的地方了,雪花也就不用难受了。 很快,韩啸从一个圆形的孔洞中爬了出去。 伸手把雪花拉上来,韩啸把人先是搂在怀里,顺着雪花的胸口,让雪花大口喘气,平复窒息感。 两个人谁都没去管古雅,反正在这里她也跑不了。 这时,眼前亮光一闪,雪花和韩啸同时向着光亮处看去。 原来,古雅用手里的火折子,点燃了插在石壁上的火把。 本来,这里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相比,也算是有点光亮了,而那点光亮,是从一道门的缝隙中露出来的。 古雅就是借助那点光亮,看到了火把,然后就毫不犹豫的点燃了。 对于古雅的这种行为,雪花并不赞同,他们刚一上来,还不知道此处有什么样的危险,贸然露出光亮,无非是暴露他们自己的目标罢了,把他们自己当成了靶子。 不过,古雅既然点燃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了。 有了如此的光亮,雪花向四处看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把雕花的木椅,木椅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孔洞,木椅的旁边还有一个圆桶。 看桶口的大小,应该是正好可以放到木椅中间的圆孔中。 这是什么东西? 雪花一皱眉,这怎么看着像是恭桶呢? 随即,雪花的眼光就看向了他们爬上来的那个圆形出口。 一看之下,雪花吓了一跳。 原来在圆形出口的旁边,竟然堆着一堆白骨。 “别怕,这是我刚才在洞里推出来的。” 雪花一激灵,韩啸立刻发觉了,揽着雪花连忙安抚。 雪花其实也就是猛然间看到,吓了一跳罢了,经过了那些尸蛊的荼毒,她对于见到白骨,已经免疫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明白了,这具白骨的主人,肯定是在往外爬的时候,死在了里面,没能爬出来。 “爷,你说,这里是不是茅厕?”雪花思忖着,对韩啸说道。 她怎么觉得他们爬出来的那个圆孔,像是倒粪便的地方呢?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看向了那把金丝楠木的木椅和那个圆桶,然后,点了点头。 他在往外爬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开始爬的时候,是棱角不平的缝隙,但是爬着爬着,拐了一个弯,就进入了规则的圆洞中了,而且,也是在那时候开始,眼前不再是那种极致的黑暗了。 好吧,雪花确定了,他们是从这座陵寝的茅房中爬出来的。 陵寝中还修茅厕?雪花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是第一次见到。 丫的,准备的还真是够齐全的。 “喂,看完了吗?看完了我们出去吧。”古雅对于观察如此一目了然的小空间,早就没有耐心了。 韩啸和雪花听了古雅的话,谁都没有理会她。 韩啸本来就不会理会古雅的,雪花若是不和古雅斗嘴,不搭理她,古雅就会很自然的被当成透明人。 古雅恨恨的看了雪花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透进了亮光来的石门。 “咦?”古雅向外看了一眼,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走了出去。 雪花和韩啸对视了一眼,两人也向外走去。 一踏出石门,雪花也惊呆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一根根粗大的金丝楠木的柱子伫立着,上面雕刻着盘旋而上的金龙,金龙的眼睛上,镶嵌着一颗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芒把整个空间照耀的分毫毕现,很轻易的就让人注意到了四周的墙壁上,刻着一副副巨副的浮雕,浮雕上被渡了一层金粉,显得华贵异常,气势恢宏。 雪花低头看去,地上铺的竟然是金砖! 雪花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皇陵的样子呀。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进入了真正的皇陵地宫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先帝的陵寝。 韩啸揽着雪花,直接向中间摆放着的那具金丝楠木的棺椁走去。 “爷,这里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吧?”雪花心里忐忑的问道,边问边小心翼翼的踩地上的金砖,唯恐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 普通的富贵人家的陵墓都有机关,何况是皇陵了。 “放心,这里的机关已经被人破坏了。”韩啸揽着雪花说道。 “爷,你怎么知道?”雪花惊讶的问道。 她怎么什么都没看出来? 韩啸沉吟了一下,说道:“道长……应该来过这里。” 韩啸说完,指着棺椁前面的地上,继续道:“那个酒葫芦,应该是道长的。” 韩啸一说,雪花才发现,棺椁前面的地上,真的扔着一个酒葫芦。 雪花立刻恍然,怪不得老道说大燕的皇陵中有好酒呢,原来他已经来过了。 雪花原本也纳闷,以老道的性子,既然知道此处有好酒,肯定不会放过,定会跑来挖坟掘墓的。 很显然,老道真的来过了。 不过,雪花又开始满心疑惑,老道既然来过了,怎么还会和她要酒? “贼不空手”这句话,难道在老道身上失灵了吗? 雪花的柳眉皱了起来,是老道算出了自己会来此,还是这一切本来就是老道算计好的? 雪花越想越有可能,老道一进皇陵就不见了踪影,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既然知道老道已经来过了,雪花的紧绷的神经,不由的就放松了。 对于老道的本事,雪花一直是很相信的,虽然老道有的时候也很不靠谱,比如这次。 但是,她和韩啸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到这里了,不是吗? “是那个臭道士进来过吗?”古雅盯着地上的酒葫芦,恨恨的说道。 雪花瞥了古雅一眼,“道长是得道之人,能掐会算,小心他算出你对他不敬,出去后再把你的那条破蛇给收了去。” “他敢?”古雅冷哼了一声,嚣张的道:“我是南夷灵女,他若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让……” “让什么?”雪花嘴角一挑,不屑的道:“你是南夷灵女又怎样?现在你是在大燕,我们是敌对国,你不过是我们手里的一个人质罢了。” “你……”古雅气结。 雪花看着古雅的样子,眼珠一转,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可是,你现在不仅知道自己是灵女,还知道南夷古籍上记载的关于万蛊之王的事儿,呵呵……,看来,你记起了不少的东西呀,抑或是你早就记起来了?” 雪花的话还没说完,古雅就变了脸色,目光游移,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 雪花瞥了古雅一眼,也不紧逼,反正还没出去,现在时间紧迫,一切等出去以后再说也不迟。 因为看到了老道的酒葫芦,雪花并不担心出去的问题了,老道既然能进来,这里面就肯定会有出口,最起码会有老道打的盗洞。 “爷,这是哪位先帝的陵寝?”雪花见韩啸一直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棺椁,不由的问道。 “是太宗皇上的。” 韩啸说着,指了指刻在棺椁上的字。 “哦。”雪花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太宗皇帝是哪一个,她也不关心是哪一个,反正是皇陵就行了。 她只要找到陪葬的酒,带回去给老道,还了老道的人情,然后再从古雅的口中逼问出荷花的解药,就万事大吉了。 “爷,我们先去找出口,再顺便看看有什么陪葬品。”雪花很干脆的说道。 “嗯。”韩啸低低应了一声,揽着雪花的腰,转身向棺椁对面的墓道走去。 雪花对于韩啸没有对着皇帝的棺材下跪,感到万分高兴,虽然死者为大,但是这里面躺的既不是韩氏祖先,也不是李氏祖先,就不用跪了。 墓道两边的墙壁上因为镶嵌着有夜明珠,所以里面并不是一团黑,韩啸先是推开了左侧的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里很大,地上放满了一只只的大箱子。 韩啸揽着雪花走上前去,抬手掀开了一只箱盖。 “哇!”雪花望着里面堆放的东西,大声惊叹。 里面竟然是一整箱的金锭! 随着一只只木箱的打开,雪花的眼睛越瞪越大,“爷,这是藏宝洞吗?” 原来,每只箱子里都装满了金银珠宝,一时间,整个墓室里都是五颜六色的光,差点闪瞎了雪花的星星眼。 雪花不由的咋舌,就算是皇帝的陪葬品,也不用这么大的手笔吧? 这也太多、太夸张了吧? 第333章:道长肯定和这位皇后有一腿 第333章:道长肯定和这位皇后有一腿    雪花觉得,她终于见识到真正的皇陵了,不过,这位先帝把金银珠宝都弄这里来,是想让后代子孙喝西北风吗?抑或是别出心裁,想锻炼后代子孙勤俭节约的能力? 震惊过后,雪花开始思忖,现在大燕的国库都空了,结果这里却摆放着这么多东西,是不是…… 对于把这里的东西搬出去这个问题,雪花是毫无心理负担的,毕竟,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啥用没有,白白的浪费。 雪花细细的柳眉皱了起来,就是不知道当今皇上,会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雪花立刻灰了心,哪家的不孝子孙会同意挖自家祖宗的坟?何况这人还是一国之君。 韩啸仿佛明白雪花所想,指着石壁上的几行字说道:“太宗皇帝留了口谕,若大燕危急,这笔财富,可以用之。” 雪花顺着韩啸的手指望去,石壁上果然有刻了许多字,大意就是,他埋下这些东西,是备大燕不时之需,若是国家危急,可以把这里的东西取出去,用做军饷。 “爷,这是不是说,现在的军饷问题,可以完全解决了?”雪花看向韩啸,满脸希冀的说道。 虽然古雅现在已经在他们手里了,但是,在雪花的内心深处,隐隐的,并不想和南夷化干戈为玉帛,那样或许会…… 会怎么样?雪花不愿意去想,本能的排斥。 不过,雪花也知道,她想出了募捐的方法,筹措了百万两银子,但若是真的和南夷开战,那些钱还是差得远呢。 打仗就是烧钱,那百万两银子,很快就会烧完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沉吟了一下道:“皇上恐怕会有自己的思量。” 雪花和韩啸对于同晋帝知道这笔财富,毫不怀疑,不过,两人也都明白,恐怕也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否则,即便是皇陵,恐怕也早就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挖着走了。 比如,把他们引来的那一位。 ** 雪花不知道,就在她和韩啸议论这笔财富的时候,把他们引来的那一位正因为这笔财富,在大发雷霆。 “什么!墓道塌了!?”戴着鬼脸面具的男人,猛地站起了身子,不可置信的大声喝道。 “是……是……王爷。”穿着一身黑衣的属下,哆哆嗦嗦的道。 “啪!”地一声,精致的兰花白瓷的茶盏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碎裂的瓷片犹如鬼面男人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他苦苦筹谋,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暗暗派人辛辛苦苦挖的地道,竟然在距离那笔通天财富咫尺之隔的时候,坍塌了。 难道,这是天意吗? 有了那笔通天的财富,他就可以用钱买来大燕一半的官员,就可以对他成事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可是,现在,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地道竟然坍塌了。 难道,这天下,真的是赵擎的吗? 不过!他不信! 当年若非赵擎母子使用伎俩,父皇定会把皇位传于他的,父皇甚至把这笔只有大燕皇帝口口亲传的财富都告诉了他,就是想把皇位传于他! 这天下,应该是他的! 鬼面男子想到这儿,眼里露出了凶狠嗜血的光芒。 看来,他要借助南夷之人,提前行事了。 ** 从那间把人闪得头晕脑胀的墓室出来,韩啸又推开了右侧墓室的门。 这间墓室里亮如白昼,雪花一抬头,吓得大叫了一声,“啊!” 在这间墓室的正中央,竟然坐着一个紫衣女子。 女子头上戴着凤冠,柳眉高挑,杏眼微嗔,手里拿着一个紫花木匣,正在重重拍下。 韩啸揽着雪花的手臂一紧,低声道:“别怕,是壁画。” 雪花的脑袋一阵恍惚,这时也看清了,墓室里的女子,是刻在石壁上的壁画。 这也太惟妙惟肖,太传神了吧? 雪花不由的惊叹。 不过,雪花随即眼睛一亮。 紫衣女子手边的石壁上,竟然还刻了一行大字—— 智善,我看你还敢不敢来见我! 雪花望着这行字,立刻脑洞大开,心里充满了八卦的因子。 “爷,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和道长有一腿?” 雪花的语气中,满是发现娱乐新闻的兴奋。 “别胡说,这位是当年的太宗皇上的皇后。”韩啸低声喝道。 雪花吐了吐舌头,不过,她心中的八卦因子并没有减少。 雪花的眼珠转了转,开始想象当年老道和墙上的女子,如何的虐恋情深,结果女子入了宫,老道出了家,等等,很快,在雪花的脑袋中,一部悲情大戏就完成了。 不过,雪花看了看墙上的皇后,也不得不暗自佩服人家的勇敢。 这位皇后也真是太标新立异的了,竟然敢在墓室中刻上这样一行字,这确实让人咋舌,当然,这更引人遐想。 她就不怕旁边,她的老公皇上吃醋吗? 雪花可以想象,这行字应该是这位皇后自己的手笔,应该是她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刻上去的,肯定不是死了后让人弄的,否则的话,谁敢?这简直是给旁边的皇上戴绿帽子嘛。 雪花的眼睛向着墓室里看去,只见这间墓室里摆放着一具棺椁,而棺椁的四周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坛子。 雪花很确定,这绝对是酒坛子,肯定不会是里面封印着那种怪婴的坛子,而且,这里面的酒,绝对是老道要的酒。 呵呵,雪花觉得,她知道老道为什么来了,却不自己拿酒,非要和她要了。 老道肯定是来了,结果不敢来见这位已故的皇后,所以,没敢进来拿,而这位已故的皇后在自己的墓室里不放别的,只放着大量的酒坛子,也正是为了引老道前来。 雪花再次确定,老道肯定和这位皇后有一腿。 “爷,这些酒,肯定是道长要的酒。”雪花的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说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肯定是老道说的那种酒。 韩啸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到石壁上的那一行字,也明白老道为什么自己来了,却要和雪花要酒的原因了。 不过,他没有雪花那么八卦,那么脑洞大开罢了。 “喵——” 低低的、弱弱的声音传来,雪花大喜。 “爷,小毛球醒了!”雪花大声叫道。 果然,被韩啸包裹在大氅里的小毛和小球,同时睁开了眼,而小白,也露出了傲娇的小眼神。 雪花欣喜的看着醒过来的三只雪狐,眼睛又红了。 爱怜的逐一摸了摸几只雪狐的头,雪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红色的丸药,分别放到了几只狐狸嘴里。 “乖,吃了它们,对你们的伤有好处。”雪花低声说道。 小白母子对于雪花给的东西,是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 “爷,你的伤口我也再包扎一下。” 雪花说着,不待韩啸答话,兀自拿出了伤药。 等雪花重新给韩啸包扎好伤口,小白和小毛球已经可以行走了。 雪花给它们吃的是上好的补血气的药,对人都有效,何况对几只狐狸了。 ** 有了小白和小毛球搜寻老道打的盗洞,很轻易的几个人就开始从墓穴一侧的一个圆形盗洞往外爬。 当阳光终于进入雪花的眼帘的时候,那种重新活了过来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雪花抬头看着不远处那个明黄的身影,看着那双一向锐利的眸子中,竟然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瞠目结舌的样子,只觉得头顶上一群草泥马奔过。 丫的,她进了人家祖宗的坟,竟然在出来的时候,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雪花心虚的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酒坛子,她这是属于盗墓的行为不? 毕竟,她从人家祖宗的坟里,带了东西出来。 韩啸对于见到被大批的御林军保护着的同晋帝,并没有吃惊的样子。 他在出来之前就已经感觉到了外面有许多人,然后屏气凝神,凌厉的目光暗暗看了过去,见是同晋帝,所以就毫不犹豫的跳了出去,然后又把雪花拉了出去。 韩啸扫了古雅一眼,然后揽着雪花,雪花抱着酒坛子,两人直接向同晋帝走了过去。 “臣韩啸,叩见皇上。”韩啸躬身对同晋帝施礼。 雪花硬着头皮,也低声说道:“臣妇叩见皇上。” “……”同晋帝。 气氛一时凝结,偌大的场地上,没有一丝声音。 阳光照在御林军寒光闪闪的佩剑上,散发出冰冷的光。 站在同晋帝下首的一个身穿白衣素袍的年轻男人看到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声怒道:“岂有此理!皇兄,这几个人竟然……” “启禀皇上,皇上真是真知灼见、英明立断、料事如神!”雪花张嘴就打断了男人的话,给同晋帝的头上扣上了几顶高帽子。 同晋帝的眸光一闪,年轻男人脸上却是愈发阴沉。 雪花理直气壮地抬着头,接着道:“皇上,臣妇夫妻幸不辱命,完成了皇上派遣的事情,取回了深埋在地下,可以克制南夷巫术的神酒。” 雪花的话一说完,同晋帝的目光立刻移到了雪花怀里的酒坛子上,同时想起了当日答应雪花的事儿。 这个女人,难道是早就算计好了,所以提前就给他下了套? 同晋帝的龙眉,高高的挑了起来。 雪花一看同晋帝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对于这位帝王,雪花觉得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没有个强大的理由,她和韩啸连同定国公府,都是在劫难逃。 偷入皇陵,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雪花一横心,强压着心下的忐忑,声如黄莺,继续忽悠,“此事真乃是大燕之幸,而先帝当年更是高瞻远瞩,料到只有深埋地下多年的御酒才能克制南夷,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把御酒埋于了皇陵之中,命后人日后取出对付南夷,臣妇对于先帝和皇上的英明睿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雪花说完,把怀里抱着的酒坛子,恭恭敬敬的举到了身前,如同举着整个定国公府的命脉般,心里更是充满了虔诚的祷告—— 皇上,您快收下酒坛子吧! 同晋帝只要收了这酒坛子,就等于是承认了她所说,偷入皇陵的欺君之罪,就算是揭过去了。 同晋帝望着雪花举着的酒坛子,心中万分复杂,有一种又气又恨的感觉。 若说到真知灼见,可是谁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 他竟然再一次的被她算计了! 同晋帝暗自思忖,他入过这个女人的套,几次了? 这天下,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呢。 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狠不下心治她的罪,还每次都被她得逞? “皇兄,此女分明是狡辩,还望皇兄莫要被她蒙蔽,要从严治罪!”站在同晋帝下首是年轻男人,也就是玉王爷,厉声说道。 “玉王爷,请慎言。”韩啸一听有人诋毁雪花,立刻冷声说道:“内子说话向来不会妄言,而皇上更是慧眼如炬,不会被人蒙蔽。” 韩啸神情冷冷的,说话更是掷地有声。 玉王爷冷哼一声,“韩将军,你一个当朝二品大员,竟然私入皇陵,该当何罪?” 雪花虽然料到这个人应该就是玉王爷了,不过她毕竟没见过,不能妄加论断,现在听韩啸叫了出来,立刻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雪花相信,把他们诱来的那个自称“王爷”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于是,嗤笑一声,雪花大有深意的说道:“玉王爷,你是想替皇上行使皇权,判臣妇夫妻的罪吗?” 雪花话一说完,玉王爷脸色一变。 雪花这话等于是在说,玉王爷越权,蔑视皇上,更甚者可以说是,玉王爷心有不轨之意。 “大胆刁妇,休得胡言,本王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雪花眉梢一挑打断了玉王爷的话,冷冷的道:“不过是心有所想,心有所念罢了。当然,至于想什么,念什么,玉王爷自己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 “你……”玉王爷怒视雪花,然后一转身,猛地跪到了同晋帝的面前,“皇上,臣弟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还请皇上明察,莫要受小人挑拨。” 玉王爷一脸受了天大的冤屈,被人冤枉了的样子,声音恳切,言辞灼灼。 韩啸一见,一拉雪花的手,也跪了下去,“臣也恳请皇上明察,臣和内子在皇陵地宫之中,被一个自称‘本王’的人故意困住,要挟臣归顺于他,做谋逆之事,臣夫妻宁死不从,差点死于非命,还请皇上查出心有不轨之人,一举灭之,免得为祸大燕江山!” 听了韩啸长长的一段话,同晋帝脸色大怒,玉王爷更是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满朝能自称本王的有几个?而在这儿皇陵之中,能自称本王的又能有谁? “皇上,此事万万不是臣弟所为!”玉王爷一脸惊惧的大声道:“臣弟这些年来一直谨遵皇上教诲,满心孝义的为父皇守陵。” 玉王爷说到这儿,开始现出悠远怀念的样子,继续道:“臣弟常常想起当年你我兄弟承欢父皇膝下的情形,更是没有忘记父皇经常教导我们兄弟要兄友弟恭之事,所以臣弟绝对不会对皇上有不臣之心,违逆了父皇的遗愿。” 玉王爷的话说完了,现场一片寂静。 雪花的柳眉一皱,这个玉王爷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竟然摆出了先帝来压皇上。 玉王爷这话分明是说,同晋帝若是就此治了玉王爷的罪,就有悖先帝之遗愿。 雪花摇了摇头,看来,没有确切的证据,皇上是不会治玉王爷的罪了,即便皇上心中很想。 果然,同晋帝的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沉思了片刻,说道:“皇弟起来吧,当年父皇常常教导我们兄弟要手足情深,朕从来没有忘记过,朕相信皇弟也不会忘记的。” 玉王爷听了同晋帝的话,一脸的感激涕零,悲喜交加的样子,“臣弟万万不会忘记父皇的教导。” 雪花叹了一口气,丫的,到锅的鸭子飞了。 不过,她虽然遗憾,但也知道以同晋帝的为人,断不会仅凭他们夫妻的几句话,就判玉王爷一个谋逆之罪的。 涉及到皇家的事儿,不仅有皇上说了算,还有宗人府,还有一个养在宫中,不见外人的皇太妃。 同晋帝一向注重自己的名声,断不会留人口舌的。 雪花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同晋帝和玉王爷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然后看向自己手里的酒坛子。 皇上,您可别忘了这坛子酒呀。 雪花相信,同晋帝若是这时候不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后账。 对于自己如此的忽悠一个皇上,雪花心里头也是很没底的。 同晋帝仿佛感受到了雪花的焦急,目光深邃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韩啸和雪花,沉声说道:“韩爱卿,你和青河郡主劳苦功高,从皇陵地宫之中带出了深埋地下的御酒,等朕回宫后,会另行封赏。” 同晋帝声音威严,煞有介事的一说完,再也没有人怀疑雪花夫妻入地宫的行为了。 不过,雪花却对同晋帝的‘另行封赏’几个字,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同晋帝在大庭广众之下默认了她的一番说辞,心中肯定会有疙瘩,现在如此这样说,不会是说这事没完吧? “皇上,臣妇夫妻为国尽忠,乃是本份,就不用另行封赏了吧?”雪花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同晋帝的嘴角勾了起来,他终于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害怕。 韩啸浓眉一皱,拉了拉雪花的手,低声道:“雪雪,皇上一向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了封赏就一定会封赏的,而且,肯定是真正的封赏,正所谓‘君恩大如天’,不受是为不敬,何况我们不但取得了御酒,还找到了南夷灵女,对于皇上的封赏,受之无愧。” 韩啸这话虽然是对雪花说的,但那声音同晋帝也绝对听得到。 同晋帝浓眉一挑,心中一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了韩啸。 这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他的这名心腹爱臣一向是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冰冷性子,怎么现在也开始学会了拿话堵人了? 这是在拿话将了他一军,让他以后不能以此治他们的罪吗? 不提同晋帝怎么想,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却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家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爱说话了?还一次说这么多? 雪花没有感到欣喜,只是深深的感到了一种违和之感。 第334章:你是缺男人吗? 第334章:你是缺男人吗?    韩啸既然提到了南夷灵女,站在两人后面的古雅就不能继续当壁画了。 古雅昂着高傲的头颅走了过来,对着同晋帝脆声道:“南夷灵女古雅,见过大燕皇上。” 面对同晋帝,古雅竟然不弯身,不施礼。 同晋帝眉梢一挑,浑身散发出了一种威严之气,明黄的龙袍上的金龙,更是在阳光下如同活了般,露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 古雅的身体颤了颤,随即恢复了泰然之色,看向同晋帝的目光,毫不示弱。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南夷灵女,见到皇上竟然不施礼下跪?!这简直是蔑视我大燕的国威!无视皇上的威严!”玉王爷沉着脸,对古雅厉声说道。 古雅昂头看向玉王爷,声音清冷的道:“大燕和南夷本是邦国,本灵女的身份在南夷比国君都高,见到你们的皇上,为什么要施礼?更逞论下跪了。” “你……”玉王爷气得语塞,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说道:“这里是大燕,你一个敌国之女,竟然敢如此说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怎么?你要治我的罪吗?”古雅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刚才要治李雪花夫妻的罪,结果差点没把自己赔进去,现在想在本灵女身上找回面子,继续替你们皇上行使皇权?” “你……”玉王爷脸色一变,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玉王爷转身对着同晋帝跪了下去,“皇兄,南夷之人在我大燕四处做乱,不仅在夷州残害百姓,更是在京城之中蛊惑人心,使用巫蛊之术,害人性命,现今既然捉到了南夷灵女,正好可以用此女的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百姓,从而震我大燕的声威!” 别说,玉王爷这番话真的是说得很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满满的正能量,很是大义凛然、振奋人心。 不过,雪花却柳眉一挑,明白了玉王爷的意思。 不但雪花明白玉王爷的意思,雪花相信,她家男人也明白,因为韩啸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这是故意要让你们皇上杀了我,然后南夷和大燕不死不休,两败俱伤,你好从中得利吗?”古雅歪着头,斜眼看向玉王爷说道:“看来,刚才李雪花说的不错,你果然是有不轨之心。” “你个妖女,休得胡言!本王对大燕、对皇上忠心耿耿,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把皇上蛊惑的?”玉王爷的眼,狠狠的瞪着古雅。 “你这是在质疑你们皇上的英明吗?竟然一再的用到蛊惑两个字?” “你……”玉王爷一滞,“皇上心如明镜,才不会被人蛊惑!” 古雅撇了撇嘴,给了玉王爷一个鄙视的眼神,“马屁精!” 玉王爷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雪花看着古雅和玉王爷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觉得是津津有味。 话说,古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雪花不由的对古雅生出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看来,大燕的水土真的养人呀,古雅竟然如此快的就变成了一个刺球。 同晋帝听了古雅的“马屁精”三个字,脸色一沉。 雪花的嘴角翘了起来,古雅这是说皇上是“马”呀。 呵呵,古雅虽然变得牙尖嘴利了,但是对于大燕的某些话,还是不太会说。 雪花对于古雅惹怒同晋帝,那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的。 下意识的,雪花非常不愿意同晋帝善待古雅。 同晋帝若是治古雅的罪,雪花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不过,令雪花失望的是,同晋帝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仿佛很快就压制了下去,冷声说道:“古雅,你既为南夷灵女,就应该为大燕和南夷的百姓着想,不要挑起祸端,现在南夷因你挑起战乱,你若是不想战火继续蔓延下去,就该修书给南夷国君,立刻停止对我大燕的骚扰,撤回你们南夷境内。” “好,要我修书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古雅很干脆的说道。 同晋帝脸色一沉,敢和他谈条件的,整个大燕还没有人敢! 雪花心里,忽然涌上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说!”同晋帝冷声说道。 同晋帝的声音里的冰碴子夹杂着寒风,以及漫天的龙威,直接向着古雅铺天盖地的压下。 古雅身子一颤,心中一凛,还是手指一指韩啸,大声说道:“我要嫁给他!” 卧槽!果然如此! 雪花心中大骂,她就知道古雅一直没有死心。 “喂!古雅,我知道我家男人异常优秀,是男人中的翘楚,但是我家男人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就死了那颗心吧!”雪花娇斥一声,真想一脚把古雅踹到外太空去。 “这个,你说了不算,在你们大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要臣娶媳妇了。”古雅不屑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挑衅的意味十足。 雪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刚要张嘴反击,韩啸看向古雅,冰冷的说道:“我不会娶你的!” 古雅嘴一噘,眼圈一红,但还是倔强的说道:“哼,这个由不得你!” 丫的,雪花磨牙,这个古雅有毛病吗?人家不娶,她却像是嫁不出一样,硬要赖上。 雪花很相信,韩啸绝对没有引诱过古雅,更没有给过古雅错觉,可是,这个古雅简直是中了魔一般,就硬是赖上了韩啸。 “古雅,你要是缺男人……咳咳……”雪花及时住嘴,把嘴边的那个“操”字咽了回去,磕巴了一下,差点用口水呛到自己,然后继续道:“你要是缺男人,我们大燕有的是没有成家的男人,你何苦非要抢一个不要你的男人?你就这么贱吗?” “李雪花,我就是要和你抢男人!谁让他当初打断了我的红玉发簪?谁让他偏偏是你的男人?”古雅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气势汹汹的看着雪花。 “你这是和我过不去了?”雪花冷厉的看向古雅。 好吧,她承认,刚才是她津津有味的看着古雅和玉王爷撕逼,现在换成了她和古雅撕逼了。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得意的一昂头,“不错!” 雪花攥了攥拳头,忍着给古雅脸上来几巴掌的念头,转头对同晋帝道:“皇上,南夷灵女如此嚣张,欺负我大燕的青河郡主,简直是不把我大燕放在眼里,还请皇上驳回古雅的条件,震我大燕声威!” 古雅也转头看向同晋帝,大声说道:“大燕皇上,只要你让韩啸休了李雪花,娶我为妻,我立刻修书南夷,停止对大燕边境的干扰,然后大燕和南夷永结百年之好。” “皇上,国之威名,该以德仁、以武力,名扬四海,断不可因被人胁迫和亲而葬送!”韩啸冷声说道。 韩啸的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幽邃的眸子中更是寒星点点,闪着凌厉的光,而且,还有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 雪花立刻感受到了韩啸身上的杀气,心中一凛,连忙拉了拉韩啸的手。 虽然雪花对于韩啸说的大声叫好,但是她也知道,面对皇上露出杀气还是很不妥的。 看来,她家男人被古雅气得失了沉稳。 雪花内心深处,对此还是很高兴的,韩啸若是波澜不惊,毫无表示,只让她一个人据理力争,进行这场婚姻保卫战,她心里会不是滋味的。 同晋帝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神色冷峻,眸光凌厉,目光从三个人身上逐一扫过,当落在雪花脸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眸中划过了一道异光。 玉王爷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着雪花几人的唇枪舌战,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同晋帝冷声说道:“此事……” 雪花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容后再议!” 同晋帝的四个字说完,雪花的心没有落地,反而悬的更高了。 难道真的,她最害怕的事儿,发生了? 她的婚姻,注定要当政治的牺牲品? 不!她不同意! 她的事,她要自己做主! “启禀皇上,臣妇夫妻愿意请缨,前往夷州,击退南夷之人!”雪花一脸坚定的对同晋帝朗声道。 丫的,姐拼了,大不了再造出几门大炮,把你们南夷打回深山老林里去! 雪花是下了狠心了。 “李雪花,你前往夷州又怎么样?难道不会死人吗?两国战火一起,必定会死伤无数,况且,我们南夷的毒虫猛豸,你们根本就防不胜防,到时候肯定会动你大燕之根本,我相信,你一个大燕的郡主,应该以大燕的百姓为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百姓、对大燕,最好的!” 古雅的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着雪花,眼中露出了一丝诡谲的光,继续道:“何况,韩啸他注定是要娶我的,否则……” “报——!启禀皇上,大事不好,靖王率兵谋反,夺了城门,围困了皇宫!” 一个满身血迹的御林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向同晋帝禀报,同时也打断了古雅的话。 雪花一听大惊,再也无暇理会古雅,满脸惊讶的看向韩啸。 这些,是计划好的吗?是靖王爷在使用皇上的反间计,引出幕后之人吗? 但是,雪花一看到韩啸的神色,心下一沉,立刻明白,韩啸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同晋帝龙颜大怒,厉声道:“裴勇,立刻调派西山大营的兵将,夺回城门,捉拿叛贼靖王!” “是,皇上!”同晋帝身后的一员武将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应道,然后转身大步离去,走路那是虎虎生威,煞有气势,然而,没走出几步,就又走了回来,“皇上……虎符?” 同晋帝一怔,是呀,虎符还在宫里呢,他没带着呀。 没有虎符,裴勇根本就调动不了西山大营的兵将。 同晋帝脸色暗沉,滞住不语。 韩啸和雪花也是大惊失色,靖王谋反,和他们可是息息相关之事,这该帮谁呀? 帮靖王,雪花觉得那是很扯的事儿,靖王爷不可能谋反,也不可能当皇上,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了,又让雪花很是迷惑。 帮皇上,皇上没准因为靖王的事儿,马上就命人把他们拿下,而且,过后也肯定会找他们算账。 丫的,他们真是里外不是人,左右为难。 话说,皇上干嘛好端端的不在宫里呆着,要跑到皇陵来呀?而且,你跑皇陵来,没带多少文武百官,只带着一些皇室宗亲,是为哪班? 唉,雪花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一个万众瞩目的皇上,你没事跑出来干嘛? 雪花现在把一切都归咎于同晋帝离宫、离京上了。 玉王爷一直冷眼观察着这一切,观察着同晋帝的反应,观察着韩啸和雪花的反应。 此时见到同晋帝面色阴沉,韩啸和雪花则是一脸的震惊,不由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一个身穿护卫服饰的男人,对着玉王爷使了一个眼色。 玉王爷不露声色的走了过去。 “王爷,今日之事儿,无论真假,机不可失,再想让皇上以祭拜之名踏出京城,可是千难万难了。”护卫低声对玉王爷说道。 玉王爷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迟疑。 靖王爷虽然答应了将来和他们里应外合,但是今日之事儿,并不是他命令的。 难道,真的是靖王自己想做皇上?还是,另有蹊跷? 护卫仿佛明白玉王爷的顾虑,眼中光芒一闪。 “王爷,看皇上和韩啸的反应,此事应该不是他们安排好的,况且,谋逆之罪,即便是做给人看的,以靖王的精明,也断不会做的。”护卫服饰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身穿护卫服饰的这个人,叫诸葛明,其实是玉王爷的谋士,是玉王爷的心腹之人,玉王爷一直很尊重此人的意思。 若非有此人这些年来若有若无的暗示,玉王爷即便有谋逆之心,这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才会付诸行动的。 以玉王爷谨小慎微的性子,此事绝对会万事俱备、万无一失,筹谋半辈子,才会出其不意的起事。 不过,有了此人出谋划策,玉王爷把进程加快了许多。 “摆架西山大营,朕要亲自去调派兵将,捉拿反贼!”同晋帝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既然没有虎符,为今之计,也只能是同晋帝自己去西山调派兵将了。 诸葛明一听,急声道:“王爷,若是让皇上离了此处,和西山的兵将合在一处,我们再想控制皇上,可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当着如此重要的几个皇室宗族里的老人,本王若是控制皇上,岂不是会被他们……”玉王爷仍是满腹迟疑。 “王爷,只要您拿出先帝遗诏,把先帝传位的意思表达出来,并且列举皇上这些年来违背先帝遗愿,对您多番毒害,以至于现今京城之中巫术四起,民心大乱,这些,都是老天要惩罚皇上之错!”诸葛明看着玉王爷,脸上的神色,异常肯定,“您现在登上大位,乃是天意所归!” “这……”玉王爷仍是犹豫不定。 “王爷,皇上已经下了口谕,命您今天返京,现在这里虽然有韩啸夫妻出来的出口可以进入太宗的陵寝,但是皇上也知道了,肯定会把出口严密封死的,所以陵寝里的那笔财富,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到手了,若是没有那笔财富,我们以后想起事,成功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还不如现在放手一搏,让皇上今天有来无回!” 诸葛明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继续道:“王爷,现在不但我们的人手在此,还有南夷的古宗主等人,若是想控制皇上带来的这些御林军,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时,同晋帝已经被大批的御林军包围着,向着御驾走去。 “皇弟,随朕一同去西山大营,我们兄弟齐心,今天要共灭反贼!”同晋帝的声音,向着玉王爷传了过来。 “是,皇兄。”玉王爷连忙躬身答应。 “王爷!”诸葛明焦急的道:“请速做决断!” 玉王爷的眼中,终于现出了一丝决绝,低声道:“看我信号,只要我靠近皇上,立刻起事!” “是,王爷!”诸葛明的声音里,有一股压抑不住地兴奋,还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意思。 玉王爷大步向着同晋帝的御驾走了过去。 韩啸和雪花此时站在原地,和古雅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同晋帝也顾不得几个人了。 雪花明白,因为定国公府和靖王府的姻亲关系,同晋帝肯定对她和韩啸有所怀疑,这也正是摆着韩啸一个朝廷武将,同晋帝却不闻不问,简直是晾起来的缘故。 而且,表面上是晾起来了,可是—— 雪花向四周看了看,自己和韩啸的周围,已经多了许多手持弓箭,正指着他们的御林军。 看来,不是晾起来,而是看管起来了。 他们这是成了阶下囚了吗? 雪花看向韩啸,韩啸对着她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古雅看着指向几个人的寒光闪闪的利箭,嘴角勾起,说道:“李雪花,现在若是靖王不能成事,韩啸想活命,想保住定国公府,就只能娶我为妻了。” “古雅,你太异想天开了,我家男人说得清清楚楚的,是绝对不会娶你的。”雪花虽然气得肝疼,还是脸上不露声色,显得很是自得。 古雅冷哼一声,“娶不娶,到时候可是由不得他了,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爷怎么不知道,爷的亲事,还由不得爷了?!”韩啸看向古雅,冷冽的眸子中,突然露出了杀气。 若非因为牵涉到南夷战乱之事,韩啸早就一掌把古雅拍得远远的了。 现在靖王兵变,他自身处于这种境地,他已经不介意立刻把古雅拍飞了。 古雅被韩啸身上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立刻闭上了嘴。 雪花立刻给了古雅一个挑衅的小眼神,伸手挽住了韩啸的胳膊。 古雅咬了咬唇,“李雪花,有你求我的时候!” “哦?那你就等着我去求你吧。”雪花挑了挑眉,闲凉的说道。 “报——” 这时,远处飞快的跑来的一骑骏马,马上的人未曾下马,就大声的禀报道:“启禀皇上,靖王率兵杀往皇陵来了。” 马上的人话音一落,即便沉稳如同晋帝,也是脸色大变。 靖王爷若是带兵来此,就凭皇上现在所带的这点御林军,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来人!把韩啸夫妻给朕拿下!”同晋帝转身,对着御林军大声吩咐。 “爷,怎么办?”雪花焦急的道。 丫的,这次事情好像真的大条了。 义父呀,您若是想兵变,怎么不提起透露点口风呀,也好让人有所准备呀。 雪花心里不禁暗自埋怨靖王爷。 听了同晋帝的命令,一排排的御林军,手中举着搭好的利箭,向着韩啸和雪花围拢了过来。 第335章:君王无情 第335章:君王无情    御林军手里的箭,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雪花面对层层利箭的包围,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她家男人就是武功盖世,也没有办法毫无损伤的护着她,逃出利箭的包围吧? 当然,要是没有她这个累赘,韩啸一个人说不定能逃出去,可是带上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雪花忽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怎么突然之间,她就由风头无两的青河郡主,变成了阶下囚了? 而且,她刚才还被皇上指名要给予封赏,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拿下了。 这世界,真特么的变化太快! 韩啸看出了雪花的紧张,低声道:“别怕,生死我们夫妻都会一起的。” 韩啸的声音里,有股沉稳的力度,有种安慰人心的能量,韩啸的神情更是不变,一如既往的稳如磐石,毫不变色。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中立刻平复了许多,惊惧消失了许多。 是呀,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和韩啸在那个诡异的地宫里,已经出生入死过好几回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嗷呜——” 小白和小毛球一见向韩啸和雪花围拢过来的利箭,立刻全身的白毛竖起,摆出了战斗护主的架势。 “别动,回来!”雪花连忙低喝一声,把三只雪狐叫到了身边,以免被乱箭射死。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对着她点了点头,于是,两人没有反抗,直接被御林军绑了起来,带到了同晋帝的面前。 “大燕皇上,韩啸是我要嫁的人,你不可以杀了他,你要杀,就把李雪花杀了吧。”古雅看着被绑起来的雪花,一脸高兴的样子,说道。 同晋帝微不可察的一皱眉。 古雅没有注意到同晋帝的神情,继续道:“你可以把这把剑给我吗?”说完,指向了被御林军从韩啸手里缴去的青铜古剑。 雪花一听,看向同晋帝急声说道:“皇上,这把剑无论如何不能给古雅,否则会对大燕祸害无穷!” 雪花的信念是,即便她没有活路了,但是也知道这把剑绝对不能给古雅,否则,不定会引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因为韩啸和雪花的被绑,韩啸手里的青铜古剑和雪花怀里的酒坛子,都被御林军给收了去。 同晋帝看了看雪花,随即又看向古雅,冷声道:“南夷灵女,这剑是我大燕之物,朕不会随意赐予无功之人的。” 同晋帝的话,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古雅,想要剑,先给大燕立功吧。 古雅咬了咬唇,眼珠转了转。 同晋帝一使眼色,几名御林军不着痕迹的围在了古雅的四周。 雪花看到御林军的行为,明白同晋帝肯定会把古雅看起来的,因为同晋帝自己体内的同心蛊还没解呢,肯定会问古雅要解除的法子的。 雪花忽然觉得,她和韩啸的这番古墓历险,纯粹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玉王爷冷眼看着这一切,眼里露出了一丝算计的光芒,慢慢的向着同晋帝走了过去。 这时,大地开始颤动,密集的马蹄声传来,很快,就给了人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 远处,靖王爷一马当先,威风凛凛、煞气十足的带领着大批的兵马冲了过来。 护在同晋帝身前的御林军,立刻向着靖王爷等人拉弓搭箭。 靖王爷在距离同晋帝一箭之外的地方勒住了马缰,目光冷峻的看向了同晋帝。 同晋帝脸色铁青,看着靖王爷厉声喝道:“靖王,朕一向待你靖王府不薄,你如此做为,对得起朕吗?” “待靖王府不薄?”靖王爷冷嗤一声,“皇上,这些年我靖王府上上下下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可是您却处处压制靖王府,时时提防靖王府,更使得我父有家不能回,常年在外云游,风餐露宿,疲惫满身,这叫对靖王府不薄吗?” 靖王爷说着,双目圆睁,一脸的伤心悲愤之色。 雪花看到靖王爷的表情,再也不怀疑靖王爷兵变之事儿的真假了。 靖王爷说的纯粹是掏心窝子的话呀,若不是真的和皇上撕破了脸,以靖王爷的精明,是绝对不会如此明白的说出来的。 同晋帝听了靖王爷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玉王爷则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内却是暗暗点了点头。 看来,靖王是真的谋反了。 “原来,你对朕早就积怨已深。”同晋帝苦笑一声,“所以才起兵谋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靖王爷虎目含泪,大声说道:“皇上,若非您苦苦相逼,想要对靖王府赶尽杀绝,以莫须有的罪名封了我靖王府,臣又怎么会另择明主?” “另择明主?”同晋帝一怔。 “不错!”靖王爷说罢,翻身下马,对着玉王爷的抱拳道:“玉王爷,老臣幸不辱命,听从您的吩咐,一举夺得了京城,老臣愿意拥立玉王爷登基为帝!” 同晋帝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玉王爷,大声道:“皇弟,这是真的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玉王爷初时听了靖王爷的话,也是一怔,不过,随即就是大喜,他原本以为靖王爷是自己想称帝的,因为这次事变,并不是他吩咐靖王爷的,但是,现在听了靖王爷的话,他立刻仰头大笑。 玉王爷对于靖王爷的识时务,是相当满意的。 他原本也怀疑,以靖王爷的精明,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很明显,靖王爷若是想登基为帝,根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丝毫根基,皇位绝对坐不稳,不过,现在玉王爷听了靖王爷的话,终于明白,原来靖王爷是为他筹划的。 至此,玉王爷对于靖王爷兵变之事,再无怀疑。 玉王爷心情舒畅,感慨万千,他苦苦筹谋多年,多次拉拢靖王府,都不得其门而入,这次若不是皇上查封了靖王府,恐怕靖王爷还是不会答应拥立于他的。 他果然没看错人,靖王爷绝对是个杀伐果断之人,竟然能如此快速的把握时机,趁着皇上出京,一举控制了京城,真是老天也在帮他呀。 不过,玉王爷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靖王此人,绝对不能留,免得养虎为患。 同晋帝一看玉王爷的样子,就明白此事确为玉王爷所为了。 闭了闭眼,同晋帝一脸沉痛的厉声道:“皇弟,你这样做,对得起父皇当年的教诲吗?对得起这赵家的列祖列宗吗?” 同晋帝说着,伸手指向了面对着的一大片皇陵。 “皇兄,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玉王爷大声反驳,“当初父皇留有遗诏,让你善待于我,可是你呢?你把我丢到这里守皇陵,一守就是七年?你又对得起父皇吗? “难道,身为皇室子孙,为先人守陵,很委屈你吗?朕若非肩负江山社稷,朕会亲自来此守陵!”同晋帝义正言辞的道。 玉王爷冷笑一声,“皇兄,你说得好听,你做拥江山、夜夜笙歌,却让我在此麻衣素食,孤独度日,你何其顾念过手足之情?” 同晋帝听了玉王爷的话,脸上露出的沉痛的表情,“朕若是没有顾念手足之情,在听闻你有心谋反的时候,朕就治了你的罪了,而不是把你送到这里来为先人守陵。” 同晋帝说到这儿,闭了闭眼,声音中满是失望和难过,长叹一声,继续道:“朕原本想着借此消弭你心里的不轨之念,没想到你至今仍是执迷不悟,仍是走出了这一步。” 玉王爷满脸的不屑,“哼!我若是不走出这一步,就会一辈子被你压制死,就象靖王府一样,不知道哪天,就被你连根拔起了。” 同晋帝听了玉王爷的话,摇了摇头,“看来,不管是论国法,还是论家规,都不能再容你下去了。” “哈哈……”玉王爷放声大笑,“皇兄,你要明白,现在是我不能容你下去了!” 玉王爷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明晃晃的圣旨,大声道:“这是父皇当年留下的遗诏,若是你错待于我,便废你,另立我为帝,今天,我就遵从父皇的意愿,接替这大燕的江山!” 同晋帝看着玉王爷,冷声道:“只因我命你在此为先人守陵,你就认为我错待于你,把此作为了你大逆不道的借口,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是呀,玉王,你如此做法,确实是太过于牵强了。” “就是呀,玉王,你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 站在同晋帝身后的几位皇室族人,开始纷纷指责玉王爷的做法。 玉王爷脸色一变,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阴森森的道:“各位叔伯,你们说话前可要想好了,这大燕的江山已经是我的了!” 同晋帝冷冷的一笑,“是吗?朕怎么不知道这大燕的江山是你的了?”说完,对着身后一挥手,“来人,给我把反贼玉王即刻拿下!” 随着同晋帝的话落,立刻有大批的御林军向着玉王包围了过去,而这时,玉王爷身后也出现了大批的护卫,护卫中还混有一些黑衣人。 “皇兄,我看你是做梦吧,就凭你身边这区区千名御林军,还想和本王斗?”玉王爷不屑的冷嗤一声,对着靖王爷一指,“靖王,立刻拿下废帝!” 靖王爷听了玉王的话,对着身后一挥手,立刻,大批的兵将把手里的弓箭都指向了——玉王爷! “靖王,你……”玉王爷心中一惊,脸色立刻变了。 靖王爷没有看向玉王,直接向着同晋帝走了过去,屈膝跪倒。 “皇上英明,料事如神,果然让玉王的狼子野心露了出来。” “王叔辛苦了。” 同晋帝走上前一步,亲手搀扶起了靖王爷。 “你们、你们……故意设计陷害于我?”玉王爷指着同晋帝和靖王爷,怒吼道。 看到这里,雪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靖王爷怎么可能会谋反? 不过,这场夺位大戏,真的好真实,竟然把她都给骗了过去。 雪花想到这儿,看向了韩啸。 她家男人竟然也被蒙在了骨里,这也太那个…… 雪花一见韩啸的表情,那个不下去了。 因为韩啸竟然没有一丝吃惊的样子。 雪花咬了咬牙,丫的,难道只是她被骗了? 雪花的手动了动,绑在她手上的绳子,可是真的呀。 这时,同晋帝看向玉王,冷声说道:“玉王,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执念太深,执迷不悔,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 “是吗?这天下是谁的,还未可知呢?”玉王爷阴狠的说完,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雪花心中一惊,有问题! 果然有问题! “蹭!”地一声,宝剑出鞘,站在同晋帝身后的一名护卫,忽然对着同晋帝刺出了一剑。 宝剑带着寒光,直指同晋帝的后心。 场上异变突起,全场哗然。 “保护皇上!” “皇上!” 一干皇室宗亲,包括靖王爷在内都是大惊失色。 “嗖!”地一声,捆在韩啸身上的绳索突然飞出,直奔刺向同晋帝的宝剑而去。 剑尖在距离同晋帝一指远的地方,被韩啸挥出的绳索缠住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同晋帝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在玉王爷的身后,冒出了一大片的黑雾。 黑雾随风向着同晋帝一方飘了过去。 “嗷呜——” 小白忽然对着黑雾,发出叫声。 雪花一回头,大声叫道:“不好!这黑雾里有毒!” 然而,晚了,围在同晋帝四周边缘处的一些御林军,已经开始目光呆滞起来。 雪花心下一凛,肯定是南夷人要捣鬼! “爷,我怀里有道长给的药,专门对付南夷人的巫术毒气的!”雪花叫着,向韩啸和同晋帝跑了过去。 玉王爷对着雪花一指,黑雾中突然响起了利箭破空之声,直奔雪花而去。 “雪雪!”韩啸肝胆俱裂,大叫一声,向着雪花飞跃而去。 但是,来不及了! 丫的,谁在这里放了个石头子? 雪花心里大骂着,直接向着大地亲吻而去,重重的来了个狗啃泥。 “嗖!”地一声,在雪花趴倒的瞬间,利箭贴着雪花的后脑勺向后飞去。 韩啸一把抓住了飞到眼前的利箭,随手向着迎面的黑雾里扔去,黑雾里立刻传来了一声痛呼声。 雪花被韩啸扶起来,还不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只是对韩啸又忽然发病,抱着她不松手,大惑不解。 “爷,快,我怀里有药,撒到空中,可以克制南夷人的毒雾!”雪花急切的说道。 雪花觉得,她家男人在伸手入她怀里的时候,在经过她胸前某一点的时候,好像停了那么一幂幂的功夫。 随即雪花摇头,这都什么时候,她家男人不可能生出某些念头的。 雪花开始反省,她是不是太污了? 老道给的药装在一个瓷瓶里,是一种液体,极易挥发。 韩啸听从雪花的吩咐,打开盖子往空中一撒,液体立刻挥发成气体,飘散到了空气中。 很快,黑雾散去,正对着自己人挥剑相向的一些御林军护卫,眼中露出了清明之色。 雪花舒了一口气,她果然是最有先见之明的,她就知道要提前把老道的东西搜刮过来。 这时,随着同晋帝的一声令下,场上忽然万箭齐发,向着玉王爷一方飞速射去。 玉王爷被当场射杀,是在雪花的意料之中的。 同晋帝导演了如此一场大戏,不惜亲身犯险,为的不过是除去玉王爷这一心腹之患罢了,是绝对不会给他留活路的。 雪花再次感受到了君王无情,天家没有亲情一说的正确。 ** 当雪花看到一平、二平赶着马车过来,后面跟着三平、四平、轻云、雨雾的时候,差点没激动的哭了。 她现在神经一放松,是又累、又困、又饿,简直都快站不住了。 雪花都没有和同晋帝打招呼,毫不犹豫的爬到车里,喝了些茶水,吃了几块糕点,直接就睡死过去了。 韩啸看着一脸疲惫,酣然入梦的小女人,眼中满是心疼。 轻轻把人抱进怀里,用车里的锦被盖好,低声吩咐了一句,马车慢慢的行使了起来。 韩啸的目光从雪花的脸上移开,落到了放在一旁的那柄青铜古剑上,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雪花不知道,她和韩啸蓬头垢发的回到定国公府后,立刻整个国公府都惊动了。 两人一夜未归,而靖王爷又突然谋反,京城中风声鹤唳,人心惶惶,老夫人早就坐立不安了,好在,很快就又听说靖王爷不是真的谋反,是为了揭穿玉王爷的阴谋,老夫人的心这才落了地。 定国公府和靖王府是姻亲关系,靖王府若是真的出事,定国公府怕是难逃干系。 韩啸把雪花抱回房间,又去安抚了老夫人几句,这才去了外院,和定国公、顾贤密谈了一番,重新回了玉香苑。 雪花再次醒来时,是在热气氤氲的大木桶里。 感觉有人轻轻揉搓她的头发,雪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副麦色的胸膛,虬结的胸肌鼓起,仿佛蕴蓄着无尽的力量,而实际上,也确实是。 遍布薄茧的大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的揉搓着,为她清洗着满头的乌发。 雪花本以为会是轻云和雨雾伺候她沐浴的,没想到竟然是韩啸。 看来,她家爷被她锻炼的什么都会了。 雪花心中立刻充满了成就感。 男人在伺候媳妇上面,其实是很有潜力的,那些什么都不会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其实都是被人惯得。 不过,当雪花抬眼,看到韩啸肩上缠着的白布时,吓了一跳。 “爷,你的伤口可不能碰到水!” 雪花立马在韩啸的腿上坐直了身子,睡意全消。 韩啸几不可察的一蹙眉,被怀里小女人起身的动作一撩拨,他全身的血液犹如瞬间沸腾起来,向着某一处涌去。 韩啸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没事,别慌。” 声音低沉暗哑,有着压抑的味道。 按说,雪花对韩啸的这种声音是很熟悉的,但是她现在一心都在韩啸的伤口上,所以并没有发觉。 雪花仔细看了看,韩啸肩上的伤口好像是被重新处理过了,崭新干净的棉布绷带,包扎的手法也很专业。 雪花明白,肯定是顾贤已经给韩啸重新上过药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雪花忽然感觉到,她身下坐着的某个东西,快速的起了变化。 第336章:心里的不安,如同雨后的野草 第336章:心里的不安,如同雨后的野草    雪花怔怔的抬头,正对上韩啸灼热的目光。 “爷……”雪花喃喃的道。 低低的声音,婉转如同低吟。 韩啸蓦然俯首,噙住了惹人的红唇。 没有温柔的品尝,没有细雨般的密吻,火热的情感如同狂风携着暴雨,对着雪花铺天盖地席卷而下。 雪花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中,随着面前之人载沉载浮…… 浴桶中的水,由最初的涟漪微波,很快就变成了滔天巨浪,一圈圈的向着桶外溢去。 “哗哗!”的水声,打在地面上,却遮掩不住红唇中破碎的娇吟,而男人低沉嘶哑的吼声,更是满溢了整个房间。 氤氲的雾气中,男人麦色的身体上,若隐若现出一条条的藤蔓,藤蔓在晕黄的灯光下,散发出紫色而又邪魅的光。 这时,放在旁边内室中的一把青铜古剑,发出了“嗡嗡”的鸣声。 趴在卧榻上的三只雪白的狐狸,瞬间睁开了眼睛,对着古剑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声。 古剑停止了嗡鸣,而旁边浴室中的男人,也发出了爆发的低吼。 两个听到雪狐的叫声走进来的丫头,正好听到了男人的吼声,俏脸一红,连忙退了出去。 浴桶中波浪起伏的水终于慢慢的平缓了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雪花从烟花烂漫的云端走下,缓缓的睁开了水雾般的眼睛。 树藤!? 雪花一激灵,蓦然瞪大了眼睛。 入目的是麦色的胸膛,胸膛仍在略显快速的起伏着,只有虬结满含力量的肌肉,哪里有什么树藤? “怎么了?”韩啸粗哑的声音传入了雪花的耳朵中。 雪花摇了摇头,“没什么,我看花眼了。” 丫的,她都被地下古墓中的那棵黑山老妖弄出心里阴影来了。 雪花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娇软,一丝慵懒魅惑。 韩啸的小腹,蓦然一紧。 雪花立刻感觉到了韩啸的变化。 “爷!”雪花嗔怒的瞪了韩啸一眼,“你的身上还有伤!” 雪花说着,就去查看韩啸肩上的伤口。 还好,没有流血。 “爷的伤,不碍事。” 韩啸说完,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大手又开始在纷嫩的肌肤上游移。 火热而又粗粝的掌心,在雪花的身上撩起一簇簇的火焰。 雪花忍下想要逸出口的轻吟,恼怒的捶了韩啸的胸口一下,“爷,水已经凉了!” 亦嗔亦怒,粉面含羞的模样,却更使得韩啸的呼吸加重了。 韩啸低喘了一口气,一皱眉,感觉了一下水温,虽然他觉得刚刚好,可是想到怀里的小女人一向怕凉,只好强自压下了某些念头,反正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呢。 “哗啦!”一声,水花四溢,韩啸抱着怀里的人站了起来。 雪花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了韩啸的脖子。 当换上舒适暖和的家常衣服,吃了一顿美美的晚饭,雪花不仅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家的感觉好呀。 雪花慵懒的偎在韩啸的怀里,边喟叹着,边四处望着自己的家,感受着家带来的踏实温馨的感觉。 首先入目的是正红色绣着榴开百子的床帐,四角雕花的花梨木的拔步大床,对面的墙上挂着前朝书画大师的真迹,然后就是花梨木雕刻着富贵牡丹的衣柜,门口的方向则是四扇白玉屏风,然后—— 雪花的眼光,不由地就落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那把青铜古剑上。 “爷,这把剑我总觉得怪怪的,有问题。”雪花蹙眉,对韩啸说道。 韩啸随着雪花的目光,向那把古剑看去。 “爷……”韩啸说着,脑袋中一阵恍惚,“想用这柄剑杀敌。” “杀敌?”雪花一怔。 “嗯,爷……”韩啸忽然顿住了,目露清明,随即神色中露出一丝严峻。 雪花立刻感受到了韩啸的变化。 “爷,你怎么了?”雪花回头问道。 韩啸摇了摇头,“没什么,爷只是觉得这把剑有用。” 雪花点了点头,对此她倒是认同的,起码可以用来和古雅谈条件。 韩啸注视着古剑,虽然脸上面无表情,眸底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雪花想了想,说道:“爷,古雅既然如此执着于这把剑,那么这把剑肯定有古怪,我们还是把它拿给道长看看吧。” 老道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韩啸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拿给道长看。” 既然提起老道,雪花就想起了老道一进皇陵就不见踪影的事情。 “爷,道长……回来了吗?”雪花有些忐忑的问道。 雪花虽然觉得老道肯定没事,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 “道长已经回来了,一平等人就是被他带回来的。” 原来,除了韩啸和雪花在那间诡异的大殿中跌落了下去,一平等人则是直接跟着几只雪狐穿过大殿,向后面而去了。 不过,几个人很快就发现了韩啸和雪花没有跟上来,不仅心下一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回去找,结果则是,没找到韩啸和雪花,也把小白母子追丢了。 几个人急得手足无措,团团乱转,然后一合计,也不找小白母子了,开始在皇陵里四处寻找雪花和韩啸,然而,很不幸的,他们被皇陵的守卫发现了,于是打了起来。 一平兄弟几人虽然功夫不弱,但是皇陵中到处都是玉王爷的人,再加上南夷之人,一平兄弟几人很快就不敌了,这时候,老道出现了,把一平几人救了出去。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算是真的放了心。 韩啸斜倚在床上,拢了拢雪花的头发,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眼光落到了古剑旁边的那坛子酒上。 “道长……想要那坛子酒,但是爷说那是你带回来的,所以,没给。” “呵呵……”雪花闻言,立刻笑了,她家男人就是聪明。 韩啸若是直接把酒给了老道,她可就不能去老道那里挖八卦了。 其实,雪花还真没想到,韩啸竟然没有把酒给老道。 韩啸一向都是很尊敬老道的,雪花以为老道一开口,韩啸就会把酒给老道的,因为这酒原本就是给老道带出来的。 至于老道说只有这种酒才可以破除南夷人的巫蛊之术,对此雪花和韩啸都是不信的。 老道嘛,那就是一个酒鬼,他不过是给自己嘴馋找借口罢了。 “爷,我明天就把酒给道长送去,然后……呵呵……” 雪花继续笑,然后给了韩啸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韩啸宠溺的看着雪花一副小狐狸似的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软,忍不住就覆下了头去。 “爷……唔……你的伤……” 雪花的话,断断续续的变成了破碎的低吟。 “爷说过的……没事……” 韩啸暗哑的声音,由喉咙深处逸出,震颤着雪花的心,而火热的唇舌,则慢慢的沿着嫩白的肌肤向下移去。 大红的锦帐层层跌落,掩住了一床的旖旎。 在外屋伺候着的两个丫头,听到屋内传出的声音,连忙低下了头,忙活手里的绣品。 ** 雪花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身边早已没了韩啸的身影。 “夫人,您醒了?” 雪花一动弹,轻云和雨雾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来。 伸了个懒腰,雪花不由的呲了呲牙,她的腰——好酸! “爷什么时候走的?”雪花问道。 轻云边服侍雪花起床,边答道:“爷不到卯时就走了。” “爷……没事吧?”雪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的腰都要折了般,何况卖力的耕耘了一晚上的人。 “没事呀,爷的精神很好呀。”轻云奇怪的道。 “哦。”雪花放心了。 随后,雪花不由的暗叹,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明明在上面的是他,用力的也是他,为什么自己的腰快要折了,两腿无力,而韩啸却是精神奕奕的去上朝? 雪花吃过早饭后,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有了一丝精神。 “轻云,你抱着这坛子酒,雨雾,你拿着这把剑,跟我一起去外院。” 雪花吩咐完两个丫头,揣着一颗八卦心,向老道住的院子走去。 老道一见雪花,不,是雪花身后的轻云——怀里的酒坛子,立刻露出了笑容。 “丫头,算你有良心,还知道给贫道送过来,那个臭小子,竟然……”老道想到了韩啸拒绝把酒坛子给他时的情形,不由的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雪花“噗嗤”一声笑了,“道长,不是我家爷不给您,实在是这坛子酒,是我受人所托带给您的,人家有句话让我转告你,我家爷怎么好话没带到,就把酒坛子给您,您说是不是?” “哦,谁托你带的?带的什么话,你说吧。”老道随口道,两眼放光的向着轻云怀里的酒坛子走去。 不对!老道迈出的步子蓦然停住,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 “丫头,你说什么?”老道不可置信的问道。 很明显,雪花这酒是从皇陵地宫里带出来的,皇陵地宫里那可是埋死人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让雪花带话?雪花又怎么会在那里受人所托? 雪花笑米米的看着老道,很是肯定的道:“道长,我在皇陵的地宫里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老道的面色一变,“不可能!她不可能没死!” “道长,您老是说谁没死?”雪花眼里藏着狡黠的光,问道。 “是……是……”老道语塞。 雪花眼珠转了转,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老道说道:“道长,不是我说您,您老既然都已经到那儿了,干嘛不去见人家一面,让人家望眼欲穿的在那里等了你那么多年?” “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什么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老人家乃是出家人,不惹尘俗之事的。”老道一挥手里的拂尘,有些心虚的道。 雪花一撇嘴,“道长,出家人会去全天下的偷酒喝吗?” “这酒贫道是用来救人的!”老道理直气壮的道。 “好了,好了,就算您老是用来救人的。”雪花点了点头,不再和老道就这个问题争执,转而说道:“那么您老想不想知道人家让我带了句什么话?” “什……什么话?”老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雪花眼睛一眯,“那么,您老先告诉我,您老和我们那位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免得我一不小心带错了话。” 雪花的眼中,满是隐藏着的八卦的小泡泡,就等着一个个的戳破了。 老道一瞪眼,“什么关系?那是我师妹!” 师妹?雪花明白了,这年头,师兄妹之间那可是和表哥、表妹之间一样的,最喜欢暧昧不清了。 “那个、您师妹就没有和您发生过点什么吗?”雪花好奇的问道。 “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贫道和师妹是情同亲兄妹!”老道不仅瞪眼,还开始吹胡子。 雪花一撇嘴,老道的脸上活生生的写了几个大字——做贼心虚! “那您师妹都是一国皇后了,当初为什么……” 雪花说到这儿,打住了,她能直接问为什么当初的那位皇后,竟然在她的墓室里留了一屋子的酒,并且把她的画像惟妙惟肖的刻在石壁上,然后等着老道去吗? 老道看着雪花那一副好奇兼八卦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师妹的性子,就是太过于刚烈,固执了。” 老道说完,脸上终于露出了缅怀的神情,并且夹杂着一丝伤感。 雪花有些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人家都已经故去多年了,她如此的打探人家的隐私,有点不太道德了。 雪花的道德心一起,立刻说道:“道长,那位皇后娘娘在自己的墓室里准备了一屋子的酒,还把她的画像刻到了石壁之上,然后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咳咳!”雪花清了清嗓子,想着石壁上女子的神情,露出了一种嗔怒的样子,大声道:“智善,我看你敢不敢来见我!” 雪花的话一说完,老道久久无语。 “道长,您真的不去见见?”雪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位刻在石壁上的皇后,有了一丝同情。 至死都念念不忘着一个人,想必是心里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情吧? 老道瞪了雪花一眼,“贫道当然……” 好吧,老道当然了半天,也没把下面是去还是不去说出来。 雪花犹不死心,开始you惑,“道长,那里面可是有您师妹给您备下的一屋子美酒呀。” “贫道有这一坛子就够了。”老道说着,伸手接过了雨雾手里的酒坛子。 雪花虽然心中不太相信,但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雪花虽然衷心的希望老道去看一看,但是一想到旁边的太宗皇上,就觉得她还是别掺和了,感情的事儿,往往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道长,您看看这把剑有没有什么问题?”雪花说完,指向了轻云手里的青铜古剑。 老道顺着雪花的手指看去,轻云忙把剑递到了老道的面前。 老道仔细的看着剑上的纹路,片刻后,蓦然瞪大了眼睛。 “丫头,你们去了那个地方?!”老道厉声问道。 雪花一激灵,心里立刻涌上了不好的预感,“道长,您指的是那个封印着万蛊之王的墓室吗?” “你们果然去了那里!”老道是声音中竟然有一丝紧张。 雪花还从来没有在老道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紧张的神情过呢。 “道长,我们是被玉王爷等人设计,误入了那里的。”雪花忐忑的道。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神情变得异常严肃,猛地伸手搭上了雪花的腕脉。 过来一会儿,老道轻轻吁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下来。 “还好,你没有被那个蛊王沾染了身体。”老道有些欣慰的说道。 雪花忽然想起了,韩啸可是被那些树藤差点缠死。 “道长,韩啸和那个蛊王交过手,而且,还被那些藤条缠了起来。” 雪花说着,心里开始“砰砰!”乱跳。 老道的神情再次严肃起来,“丫头,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雪花点了点头,开始如此这般的把所有的事情向老道讲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最后是三只雪狐救了你们,帮着把蛊王重新封印了起来?”老道有些惊奇的道。 “是,多亏了小白和小毛球了,否则,您老的这坛子酒,可是真的喝不上了。”雪花说着,指了指老道抱到手里就不松手的酒坛子。 “天意呀天意,万事万物皆有缘法,说的就是此了。”老道有些感慨的道。 当初,雪花被元鹰利用小白母子设计,差点命丧雪山,如今雪花和韩啸却因小白母子获救,也是因果循环了。 “道长,您老没提前算出来呀?” 雪花对于老道的感慨,满心不解。 “丫头,你以为占卜是喝酒呀!”老道瞪了雪花一眼,“那是泄露天机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随意卜测的。” “噢,合着您老并不知道我们会遭遇危险,九死一生,差点出不来,但是最后会逢凶化吉的?”雪花大声叫道。 她原本以为,她和韩啸陷落皇陵之中,老道提前就已经算了出来,并且,没准还是老道算计好的,结果,看老道的意思,并非如此。 “贫道……”老道一磕巴,露出了丝心虚的样子,“贫道只是知道……要这酒,只能跟你这个丫头要。” 雪花明白了,老道还是算计了,不过,老道只算计他的酒了。 “我说道长呀,您老让我说您什么好呢?”雪花摇了摇头。 她再次感到,老道其实还是那个偶尔会非常不靠谱的老道。 不过,老道再不靠谱,某些事情也只能老道能做。 “道长,我家爷被蛊王的藤条缠上过,不会有什么事情吧?”雪花提心吊胆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雪花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昨天晚上,她模模糊糊在韩啸身上看到树藤的那一刻。 真的是她的眼花了,还是…… 雪花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要等那小子回来,贫道亲自把过脉才能确定。”老道抚了抚胡子,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雪花知道,也只能如此,韩啸现在在宫里,也只能等韩啸下朝回来后再说了,可是她根本就等不得。 雪花心里焦躁不安,来回踱了几步,她恨不得韩啸立刻回来,让老道切脉。 心里的不安,如同雨后的野草,在雪花的心里疯狂的滋长,让她根本就站不住,坐不住。 第337章: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心吗 第337章: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心吗    雪花不停的来回踱着步子。 老道看着雪花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丫头,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急是急不来的。” “道长,您老这是什么意思?”雪花心中一凛。 为什么她从老道的语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好的意味? “丫头,你记住贫道的话,凡事都要看开些,莫和命争。”老道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 “道长,那要看什么事儿了,有些事情,是根本就不能看开,也一步都不能退的。”雪花满脸坚持的道。 不由的,雪花就想起了古雅,想起了古雅的条件。 有了!雪花眼睛一亮。 古雅被同晋帝带走了,她正好可以借由见古雅之名,和老道一起进宫。 无论是荷花身上的毒,还是同晋帝身上的毒,都要从古雅身上找突破口,相信同晋帝也会问古雅的,但是不管能不能问出来,最后肯定会召见老道去判断的。 当然,至于古雅提的条件,雪花是死都不会答应的。 雪花相信,韩啸也不会答应的。 “道长,我们现在就进宫,去见古雅。”雪花脆声说道,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她必须要先从古雅的口里,获得天灵蛇毒的解除方法。 “古雅?”老道沉吟了一下,“好,不过,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人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再说其他的。” “道长,您老这是什么意思?”雪花神情一凛,冷声问道。 老道一再的如此说,到底是有什么内涵? 老道摇了摇头,“丫头,你只要记住贫道的话就行了,千万要记住!”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一颗心直往下坠。 老道,肯定是算出了什么。 “道长,我命由我不由天,有些事,即便是天命,我也要去争一争!”雪花铿锵有力的道。 “你这丫头,真是……”老道对于雪花的坚持,有些无奈。 雪花转头看向被老道放到了桌子上的青铜古剑,说道:“道长,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雪花此时倒是不急于进宫了,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先把古剑的问题解决了。 老道看着青铜剑,叹了一口气,“丫头,你们不该把这把剑带出来的。” “道长,莫非这把剑有什么凶险?”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子。 她当初因为古雅想要这把剑,是不想让韩啸把剑带出来的,但是一想到可以要挟古雅,就同意了。 老道神情严肃的道:“这把剑和那个蛊王是同命之体,你们带出了这把剑,怕是会有什么变数呀” 同命之体?雪花脸色一变。 “道长,您的意思是说……”雪花的声音中,不可抑制的有了一丝颤抖。 他们不会把那个蛊王带出来了吧? 老道发现了雪花的恐惧,神情放松了一些说道:“丫头,别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蛊王既然被封印了起来,这把剑就如同干枯的枝条,没有人灌溉,那就只能是一把古剑,只是万万不能落在有心人手里。” 听了老道的话,雪花心里却并没有轻松起来,如此一说,这把剑仍是个祸害。 “道长,古雅对这把青铜古剑虎视眈眈,我们可以拿此去要挟,但是,这把剑无论如何不能被她得去,对不对?” 老道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南夷灵女对于蛊王的执着,是天性使然,这把剑的确是万万不能被她得去,务必要妥善保管,否则定会有变数发生。” 雪花神情冷峻的道:“我明白了道长。” 丫的,要挟完古雅,她就把剑埋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道长,那我们现在……” “夫人,宫里来的旨意,请您接旨。” 雪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雨雾走进来打断了。 随着雨雾的话,门外果然走进来的几个宫里的太监。 “传圣上谕旨,宣青河郡主即刻进宫觐见!” 皇上宣她进宫? 雪花一愣。 皇上宣她进宫有什么事儿? 雪花立刻就想起了古雅的条件。 昨日同晋帝说是容后再议,难道现在要议了? 除此之外,雪花想不出同晋帝还有什么事情宣她进宫? 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昨天玉王爷谋反一事,与她没有关系。 雪花认为,皇上现在应该着力打击清除玉王的残党,没有时间理会其他的事儿,所以,在这时宣她进宫也就只能是古雅一事了。 不过,她正要进宫呢,那就进吧,反正,她…… 雪花她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正如古雅所说,这是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燕,若是同晋帝答应了古雅的条件,那么,她是不是只有一死? ** 雪花是跟着传旨的太监一起进宫的,老道没有同去。 皇上既然没有宣老道,老道就先留在了定国公府。 雪花一路上都是心情忐忑,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一直充斥在她的心里。 皇宫依然是那个庄严、巍峨、肃穆的样子,可是看在雪花的眼中,却如同张大了口,想要吃人的巨兽。 雪花忽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若是真的被同晋帝掌管了她的亲事,她最后能争赢吗? 她能争得过一过之君的裁断吗?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争不过也要争,哪怕最后搭上的是她的性命! 同晋帝是在御书房里召见的雪花。 雪花本以为韩啸也会在场的,但是,没有。 御书房中,只有同晋帝一个人。 “臣妇叩见皇上。”雪花端庄的叩拜行礼。 同晋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袭粉蓝色绣着简单的几株翠竹的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红色缎面,雪貂皮子为里的斗篷。 臻首微垂,白嫩的脸颊藏于高高立起的衣领中,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长长的睫毛,也掩住了那如同五彩珍珠般炫人的眸子。 头上插着的翠玉发簪,垂落下一串串银色的雪片,在苍翠中吐露出雪的芬芳…… 同晋帝眸光一暗,想起了昨日那个从皇陵里爬出来,一身灰尘,头发蓬乱,脸上甚至有一块块的脏污的女子。 这个女子,那时虽然落魄,但却仍是遮掩不住身上与众不同的风采。 这样的女子,天下能有几人? “李氏,免礼。”同晋帝的声音里,听不出感情。 雪花心中却是一惊。 自从她被封为青河郡主后,同晋帝可是从来没称呼她为李氏过,因何现在竟然如此称呼? “谢皇上恩典。”雪花压下心头的不安,站了起来。 雪花虽然站起来了,却是没有抬头,而是等着同晋帝说话。 同晋帝宣召的她,当然要等着同晋帝开口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的沉默,同晋帝静默不语,雪花垂头不言,散发着书香气的御书房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良久—— “李氏,朕一向知道,你有一颗爱民之心,所以,当初才会封你为郡主,并且把青河赐予你作为封地。”同晋帝淡淡的说道。 “承蒙皇上厚待,臣妇感激不尽。”雪花不卑不亢,但又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雪花表面上平静无波,内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同晋帝开篇就说她有爱民之心,这可不是好事呀。 雪花并不认为同晋帝是想封赏于她,相反,同晋帝是想那话套住她。 果然,同晋帝下面的话,让雪花愈发肯定了这个想法。 “李氏,你既然身受皇恩,就对这大燕的江山有着一份的责任,在与南夷之事上,朕知道你一定会为大燕的百姓着想,做出一个最为稳妥的决定。” “是,臣妇虽然身为女子,但是若是国家有难,臣妇也不会袖手旁观,定会赴汤蹈火,亲赴战场,流血杀敌的。”雪花脆声说道。 同晋帝一滞。 这话可不是他想听的。 “李氏,战火若起,不论孰胜孰负,都会死伤无数,对百姓们来说,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皇上仁厚,能感念百姓之苦,知道战火之乱,苦的是百姓,真是大燕的百姓之福!” 同晋帝再次滞住,他怎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不但不是他要等的话,而且还像是要把他套住。 不会又是这个女人,给他下套吧? 同晋帝不由的就想起了雪花身上的许多秘密,想起了被韩啸毁去的那张羊皮卷——那张被元鹰舍命也要得去的东西。 这个女人,是想以此为套,放长线,将来若是他想要征服天下,她好拿话堵他吗? 同晋帝也被雪花弄得,有了心理阴影了。 浓眉一蹙,同晋帝开始暗自思量,看来,和这个女人说话,真是要万分小心,不能有一丝的大意。 不过,这样的日子,才会多出许多调剂。 同晋帝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充满兴味的精光。 “李氏,你也知道南夷居于十万大山之中,易守难攻,况且,南夷之人擅用蛊毒之术,和他们开战,实为下策。” “皇上,战争并非是我大燕挑起,我们不过是卫国之战罢了,不战,反而会被别国耻笑。”雪花义正言辞的冷声道。 同晋帝被噎了一下。 “李氏,对南夷,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但不会被耻笑,还会被敬畏,大燕若是把南夷同化过来,岂不是上策?”同晋帝沉声说道。 雪花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很明显,同晋帝暗示她,韩啸若是娶了古雅,就等于是把南夷娶了过来,南夷就等于是古雅的嫁妆了。 “皇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焉知最后不是南夷把大燕同化掉?”雪花反问。 “你……”同晋帝脸色一沉,瞪着低头垂目的雪花,“放肆!” 面对龙颜大怒的同晋帝,雪花没有害怕之心,只有嘲讽之意。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 哼!姐都快被你特么的绕着弯的破坏婚姻关系了,还怕你发怒吗? 雪花笔直的站立着,不言不动,不请罪。 同晋帝瞪着面前的女人,知道雪花明白他的意思,是故意如此说的。 对于这个聪慧异常的女人,同晋帝相信,她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才一再的反驳。 她就那么舍不得离开定国公府吗? 同晋帝想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气,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李氏,朕相信你也明白,韩啸若是娶了古雅,对大燕和南夷之事,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皇上,我家男人已经娶过媳妇了。”雪花冷冷的说道。 同晋帝身上猛地迸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怒声道:“李氏,韩啸休妻再娶,抑或是丧妻续弦,你自己选吧!” 雪花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同晋帝的目光,冷冽如刀。 同晋帝心中一震,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用这种目光看向他。 “皇上,堂堂大燕的一国之君,竟然牺牲一个女人来护卫大燕的江山,您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雪花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道。 “大胆!” 同晋帝脸色铁青,“啪!”地一声,拍了一下龙案。 站在御书房门外伺候着的胡公公听到同晋帝暴怒的声音,不仅暗自叹息了一声。 皇上的心思他明白,可是这个青河郡主,不是那么好降服的。 这种女子若是进得宫来,未必是大燕之福呀。 可惜呀,皇上虽然一向英明,但是在这一点上,却是看不透呀。 御书房中,一时间两股凌厉的气势相碰撞,各不相让,火花四溅。 最终,竟然是龙威率先收回了气势。。 同晋帝抚了抚额头,放缓了语气,说道:“李氏,你离开定国公府,不仅于大燕的百姓有好处,于你自身,也是富贵无双的,换个身份,你或许可以得享这大燕的锦绣江山。” 同晋帝说完,看向雪花,一向凌厉的目光中,竟然含着一丝迫不及待的样子。 雪花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雪花疑惑的抬头看向同晋帝,当她看到同晋帝的目光中所包含的东西时,如遭雷击! 丫的,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这特么的也太狗血了吧? 她一个成过亲的女人,难道还与那个魅力,能魅惑一国之君? 不,不是! 雪花的心中,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虽然偶尔也自恋,但那都是面对自家男人的时候,对别的男人,她没那份自恋的心思。 雪花柳眉拧起,脑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了红衣大炮,想起了羊皮卷。 雪花的眼里,露出了一抹讥讽。 或许,这才是眼前这位大燕最高统治者的目的吧。 “皇上,臣妇曾经发过誓,生,是韩啸的女人!死,亦是韩啸的女人!”雪花直视同晋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如同金石落地,清脆异常。 同晋帝瞪着雪花,眼中的那丝柔和彻底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帝王的威严之气。 “李氏,那你就做一个——韩家之鬼吧!” 帝王的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 “臣妇……告退。” 雪花打了个磕巴,硬生生的把“遵旨”两个字,改成了“告退!” 丫的,你说让姐死,姐就死呀,姐偏不死! 雪花对着同晋帝说完,很是自然的转身就往外走,连行礼都免了。 同晋帝看着态度嚣张的雪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雪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御书房。 雪花出了御书房的门,身上的气势立刻收敛了起来。 虽然天上的阳光明晃晃的,雪花却感觉到乌云密布,浑身冰冷。 帝王之心,变幻莫测、狠毒无情,被这样一个人盯上,和被一条毒蛇盯上,有什么区别吗? “老奴见过郡主。”胡公公躬身对着雪花道。 雪花微微颔首,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坚持走下去。 对韩啸,她绝对不会松手! 雪花刚要迈步,胡公公又说了一句话。 “郡主,刚才太后娘娘派人传来了懿旨,宣您去慈禧宫一趟。” 胡公公虽然见雪花脸色苍白,但低垂着头,弓着腰,仿若未见。 雪花一皱眉,太后这时候见她,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太后和皇上一个心思? 不可能! 雪花断然否决了自己的臆测,太后不可能会允许一个成过亲的女人进入后宫的! ** 漫长的宫道,犹如崎岖的山路,雪花觉得越走越是艰难,而远处的宫门,更是犹如一道天堑。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来,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没有什么是不行的,没有什么原则是要遵循的,所有的那些平时用来约束女人的闺训道德,都是可以统统抛弃的。 雪花的耳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太后的话—— “雪雪,哀家一向喜欢你,知道你是个聪慧异常,顾全大局的女子,知道你一向知道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对亲人,最好的。” “女人呀,谁不想过得风华无双,富贵荣宠?” …… “雪雪,换个身份,换个活法,只会比现在更好。” 太后的声音,依然慈祥和蔼,但是,听在雪花的耳中,却是犹如风霜刀剑,杀人于无形。 雪花闭了闭眼,看向依然很远,仿佛远在天边的宫门,嘴角的苦笑,变成了讥讽的笑。 一步一步,雪花艰难的向前走着,眼前却是不断的浮现刚才的一幕—— “太后娘娘,曾经有这样两个故事,臣妇想讲于您听一听。”雪花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如同玉石滴翠,清脆的回荡。 太后脸色一沉,她都说得口干舌燥了,结果却只等来了两个故事。 凭直觉,太后知道,这两个故事,不是她想听的。 雪花才不管太后想不想听,自顾道:“从前,在一个朝代,有一个位居高位的佞臣,看上了一个武将的妻子,就想霸占过来,结果,武将的妻子自尽身亡,武将反了朝廷。 雪花只是把林冲的故事,简单的概括了几句话,其实,她本来想自己在加上些自己的喜好,最后让武将把佞臣铲除了等等的,不过,想到了故事的寓意,还是停住了。 在这个君主制的国家,即便是寓意,也不能暗示的太明显,只能适可而止。 虽然如此,太后仍是身形一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雪花静静的看向太后,缓缓的讲述起另一个故事。 第338章:韩啸的眼睛里,泛出了诡谲的红光 第338章:韩啸的眼睛里,泛出了诡谲的红光    雪花静静的看着太后,没有理会太后的反应,继续徐声道:“还有一个故事,话说某朝某代,一个国家的帝王,看上了一个女人,最后用尽心思,接进了宫里,爱之宠之,万事依之,知道这个女人爱吃荔枝,就命人快马加鞭远路送来,扰民不说,百姓都以为是紧急谍报,结果只是为一个妃子送来的荔枝,民间有诗讽刺: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雪花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想必太后定能知道,本为一代明君的帝王,最后的结局如何?” 雪花的声音,轻柔徐缓,神情亦是淡淡的,但听在太后的耳中,却是震山之势。 太后看向雪花,凌厉的目光里,满是杀气! 这样的女子,会扰得天下大乱吗? 若是果真如此,不如早些除去! 雪花的两个故事,暗喻了同晋帝招雪花入宫的两个结局。 一是雪花死,韩啸反,大燕大乱。 一是雪花扰乱朝政,魅惑君王,最终葬送大燕的江山。 这两个结局,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太后愿意看到的。 作为一个在宫中经历了无数风雨的女人,太后明白,君王无情,一代明君,更是要无情,过分沉迷于一个女人,不是她想看到的,而且,作为一个婆婆,太后也不愿意儿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一个女人的身上,那样,她心里会不自在。 太后的这种心里,倒是和许多普通的人家,做婆婆的心里很相似,用雪花的话说,就是——bt! 如今,雪花的两个故事一讲完,太后是万万不会让雪花进宫的了。 那么,就只有除之了。 对于太后的反应,已经在雪花的预料之中了,对于太后眼中的杀气,雪花也早就想到了。 “太后娘娘,臣妇死不足惜,但是若因臣妇之死,使太后母子之间生了罅隙,就是臣妇的不是了。”雪花迎视着太后杀气昭然的目光,静静的说道。 雪花很明白的告诉太后,太后若是就此杀了她,那么同晋帝肯定会不满的。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太后冷声说道。 “臣妇不敢,臣妇只是实话实说。”雪花仍是神色淡淡的。 “你……”太后看着雪花,气得直咬牙。 雪花看着太后,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沉静,“太后娘娘,臣妇以为,臣妇现在应该和太后娘娘站在同一条线上,那就是让臣妇继续做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太后听了雪花的话,目光中的杀气慢慢的散去了,露出了沉思的样子。 雪花看着太后,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曾经,她以为,太后是两个皇子的好奶奶,太后也曾经对她和颜悦色,并自称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可是,如今,当她危及到了大燕的江山的时候,太后毫不犹豫的就舍弃了她。 这,就是天家呀! ** 雪花终于走到了宫门口。 “雪雪!” 韩啸的声音,从宫门外传了过来。 韩啸下朝后就直接去了兵部,不过,他刚到兵部,就听一平跑去禀报,雪花被皇上宣进宫去了。 韩啸心中一惊,立刻就来了皇宫,可惜,任他求见,同晋帝却是不宣召。 同晋帝越是不宣召,韩啸就越是焦躁难安。 雪花若是再不出来,韩啸就要闯宫门了。 雪花一看到韩啸,立刻把手里的东西,藏了起来。 “爷。” 雪花停住,隔着宫门,看着那个男人——她的男人。 目光相撞间,是生死不渝的坚定。 雪花眼圈一红,想起了她在宫里经历的生死,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丝异样的脆弱,快步向着韩啸跑了过去。 韩啸没有理会宫门的守卫吃惊的目光,直接把向着他跑过来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看着紧紧的搂着媳妇不松手的,那位京城有名的冷面阎罗,一干的护卫都是瞪大了眼睛。 看来,京城之中传言,这位爷宠妻无度,是真的。 “怎么了?”韩啸搂着雪花,低声问道。 “爷,要是我死了,你会娶古雅吗?”雪花抽了抽鼻子,没有回答韩啸的话,小声问道。 韩啸的身子蓦然一僵,浑身迸发出一股凌厉的狂暴之气。 “是、皇、上、说、了、什、么?!”韩啸一字一顿的道。 韩啸看向雪花的眼中,开始冒出血红的光芒,仿佛只要雪花点一下头,或是说一个“是”字,他就会立刻杀进皇宫,把同晋帝给宰了。 雪花一惊,被韩啸的气势吓了一跳,甚至有了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而且,她觉得韩啸身上的气息,有一些陌生。 雪花忽然之间,毫不怀疑,她若是一点头,韩啸真的会立刻杀进皇宫的。 “爷,不是!”雪花连连摇头。 在这个该死的制度下,无论如何,不能让韩啸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妄图弑君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不能沾染的。 “真的?”韩啸盯着雪花的眼睛,冷声问道。 “真的!”雪花重重点头。 韩啸的眼睛,慢慢的恢复了寒星密布的样子,身上的气势,也收敛了起来。 雪花有一丝疑惑,韩啸以前,不管身上散发多么大的杀气,都不会影响到她,而刚才,她竟然被压迫的喘不上气来了。 “爷,你刚才……” “吓到你了吗?”韩啸低声问道。 他没有忽略雪花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可是,他刚才心中确实充满了控制不住的杀气,甚至想毁了整个皇宫,整个大燕! “爷,我没事。”雪花的唇角勾了勾。 韩啸再如何,也是因为她,怕她在宫里受了委屈。 韩啸拢了拢雪花被寒风吹乱的碎发,低声道:“嗯,爷送你回家。” 韩啸说完,紧了紧雪花的披风,揽着雪花往马车走去。 伺候在马车旁边的轻云和雨雾,连忙打开车门,放下脚踏,好让雪花上车。 韩啸扫了地上的脚踏一眼,直接抱起雪花跨上了马车。 轻云和雨雾暗自咋舌,原来她们家的冷面爷,在外面对待夫人,竟然如此不顾忌别人眼光。 轻云和雨雾以为,韩啸在外面一直是这样对雪花的呢。 其实,韩啸直接抱着雪花上车,雪花也是一怔。 她以为韩啸也就是扶着她上去罢了,没想到韩啸竟然直接抱起了她。 雪花心中没有感到惊喜,反而眉头皱了起来,她觉得,她家爷好像变了一些。 在这个时候,她并不想韩啸有什么改变,因为蛊王之事,她还要让老道给韩啸把过脉,才知道韩啸到底有没有受影响。 马车行使了起来,韩啸把雪花揽在怀里,终于问到了正事。 “皇上宣你,说了什么?” 韩啸的声音低沉冷冽,有一股难以掩饰的锋芒。 “是古雅的事。”雪花轻声说道。 她决定了,皇上的心思,她万万不能透露给韩啸,否则—— 雪花打了个激灵,想起了刚才在宫门口,韩啸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而且,即便韩啸不会做出冲动之事,知道皇上觊觎自己的女人,恐怕韩啸也会难以按捺,对同晋帝生出叛逆之心。 同晋帝不同于席莫寒,韩啸即便知道席莫寒现在心中有她,也不会怎么样,只不过是会偶尔吃醋罢了,但是同晋帝不同,那是压在韩啸上面的人,掌握着大燕所有人生死大权的人。 雪花知道,男人在这方面的心思是很奇怪的,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觊觎自己的女人,那么这个人要么用自己的女人去巴结上司,要么另谋高就。 韩啸肯定是属于后者的。 那么,在这个时代,韩啸属于后者的结果,那就可能是另择明主了。 雪花觉得,在同晋帝的皇权如此稳固的时候,韩啸还是不要做其他选择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虽然目光中划过了一丝异样,但也没再追问。 “爷,皇上有没有找你说古雅的事儿?”雪花问道。 她觉得,同晋帝肯定也已经找过韩啸了。 果然,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 “爷拒绝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明了韩啸不会娶古雅的决心,即便那是圣意。 雪花知道,韩啸肯定会如此。 “爷,皇上有没有说是让你停妻再娶,还是把古雅同时接纳,再多娶一个?” 毕竟,大燕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韩啸若是多娶一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不娶,才是不正常。 “怎么,皇上对你说了让爷停妻再娶之事?”韩啸立刻反问道。 雪花一怔,随即说道:“皇上让我劝你再多娶一个媳妇。” 韩啸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爷不会再娶别的女人的。” 雪花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她就知道韩啸会如此回答。 看来,同晋帝说的那件事儿,必须要从古雅身上解决了,只要古雅收回条件,一切就都解决了。 实在不行,她宁可用那把青铜古剑去换! 不过,不知道古雅会不会换? 古雅若是觉得,她只要嫁给韩啸,一样可以得到青铜剑,那就麻烦了。 雪花现在对于古雅的智商,已经不再怀疑了。 这个古雅,已经不是她初次见到的那个古雅了。 “爷,古雅现在被关在哪里?”雪花问道。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尽快见到古雅。 她和古雅之间,少不了要进行一场斗智斗勇的战斗。 好在,古雅还欠她一次救命之恩的条件。 雪花想起了在古墓里,对给古雅下的那个套,由衷的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 韩啸听了雪花的问话,说道:“古雅被皇上安置在了宫里的一个秘密之地。” “爷,你知道那个地方,对不对?”雪花眨着光华流转的眸子,说道。 雪花相信,韩啸既然是大燕的一个情报头子,肯定知道皇宫里的许多秘密之地。 韩啸没有隐瞒雪花,点了点头。 “爷,我们要想办法去见古雅。”雪花快速的说道。 同晋帝若是不宣他们去见古雅的话,他们就自己去见。 因为知道了同晋帝的心思,雪花对于等着同晋帝宣召他们去见古雅,已经不抱希望了。 当然,老道是肯定会被宣去见古雅的。 一想到老道,雪花立刻想起了她进宫之前,老道说的话。 下意识的,雪花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那个东西,那个太后赐给她的东西。 老道那些模棱两可的话,难道就是指的这件事儿? 可是,在这件事上,她是不可能看开,也不可能让步的。 或许老道说的对,人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再想其他的,但是,若看着韩啸眼睁睁的去娶别人,她宁愿…… 宁愿怎样,雪花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嗯,我们今天晚上就进宫。”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色不变的说道,仿佛对于夜闯皇宫,,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爷,我们叫上道长一起去,不但要让古雅收回她提的条件,还要看看能不能从她口里问出荷花身上所中蛇毒,到底该怎么样解?” 雪花说到这里,发现,她对于救出古雅,感到后悔了。 她当初就应该在古墓中,在救古雅之前,用荷花身上所中天灵蛇毒素的事,来要挟古雅,古雅若是不说,就…… 算了,古雅就算是不说,他们还是会救人的,毕竟,古雅若是死了,就更没有让她说的可能了。 不过,当初情形危急,也根本就没有给她威胁古雅的时间。 而且,雪花也觉得,依照古雅现在的聪明劲,肯定也知道,即便当时她不说,他们也还是会救她的,反而是她若是说了,没准韩啸和雪花会丢下她。 不过,到底是没有试过,雪花还是感到非常遗憾。 要不人们常说,有些事情,明知道会失败,明知道不可能成功,也要尽力一试,免得以后遗憾,以后总会时不时的想,若是当时自己怎么怎么样了,或许就会…… 雪花的心思开始飘远,韩啸却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低声说道:“古雅毕竟是南夷灵女,只要恢复些许记忆,就不会轻易的说什么的。” 雪花明白韩啸是在安慰她,可还是说道:“我也知道,可是还是后悔没有在古墓里对她严刑拷打,严刑逼供!” 雪花说到最后,语气简直是恶狠狠的,她觉得,古雅马上就快害死她了,她若早知道会如此,怎么着也得在目墓里的时候,讨点利息的。 “你若是想,今天晚上就可以。”韩啸毫不犹豫的道。 雪花“噗嗤!”笑了。 “爷,我回去就准备辣椒水,老虎凳。”雪花语调轻快的道。 韩啸一挑眉,对于老虎凳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不过,偶尔从雪花口里听到他不知道的东西,韩啸已经不感到奇怪了。 “你想怎样都好。”韩啸纵容的说道。 对于被自家男人娇惯着,雪花已经很习以为然了,笑米米的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古雅若是不说的话,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吃些苦头。 看着笑靥如花的娇妻,韩啸虽然不忍,还是说道:“今天我见到姨夫和子沐了,他们和姨母一起,已经去问过古雅了,但是古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天灵蛇的毒是否有解除的方法,她说她虽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情,但是许多事情,仍是不记得。” 雪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爷,这么说,古雅是真的不知道,抑或是,天灵蛇的毒根本就——无解?” 雪花一瞬间浑身冰凉,艰难的吐出了“无解”两个字。 她不敢想象,若是荷花的毒解不了,那会怎么样? 荷花若是真的因为被她连累而死了,那么她…… 不!她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雪花连连摇头,她既然把古雅从古墓里带了出来,那么她就一定要问出救荷花的方法,哪怕是—— 用她自己去换! 雪花想到这儿,眼里闪过了一丝决绝。 韩啸立刻从雪花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什么,声音严厉的望着雪花道:“荷花的毒肯定能解,爷不许你胡思乱想!” “爷,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只是知道,荷花绝对不能有事,否则——” “没有否则!”韩啸断然打断了雪花的话,“你是爷的女人,这件事情是因为爷而起的,爷一定不会让荷花有事儿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看着韩啸,犹豫的道:“爷,若是古雅以荷花身上的毒来要挟,我们是不是……” “不是!” 雪花的话没说完,就被韩啸冷声拒绝了。 韩啸看着雪花的眼睛,身上开始散发出了强烈的杀气,“记住!你是爷的女人!爷不许你因为其他人,把爷推到别的女人那里!否则,爷不介意毁了所有的人!” 韩啸说着,眼睛里开始泛起红光,红光越来越明显,散发出诡谲之色。 雪花大惊。 “爷,你怎么了?”雪花急声道:“你别吓我。” 为什么韩啸眼睛里的光,她那么熟悉? 那种诡谲的红光,她在许多的东西上看到过了。 雪花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唤醒了韩啸。 韩啸身上的杀气散去,眼里的红光也慢慢的消散了。 韩啸闭上了眼,他明白,自己又失控了。 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变得难以控制自己肆虐的杀气了。 雪花一见韩啸的样子,就明白,韩啸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爷,我们马上去见道长。”雪花满脸的担心焦急。 韩啸把雪花往怀里揽了揽,低声道:“雪雪,你记住,你是爷的女人,以后不要说让爷生气的话。” “嗯,嗯,我记住了。”雪花连声答应,拼命点头。 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定国公府,让老道给韩啸看看,看看韩啸到底有没有被那个蛊王影响。 其实,雪花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但是她不敢想下去,以韩啸的性子,竟然会从古墓中拿出那把青铜剑,就已经透出异常了。 在焦躁中,道路仿佛变得特别的漫长。 “爷,我们骑马回去吧?”雪花抬头看向韩啸,急声说道。 韩啸的马就在马车外面,他们完全可以快马加鞭的赶回定国公府。 “外面冷。”韩啸只给了雪花这样简单的几个字。 “爷,我不冷。”雪花肯定的道,仿佛怕韩啸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你看,我都出汗了。” 雪花不补充还好,一补充,韩啸更不可能让她出马车了,其实,雪花的汗,主要是急出来的。 “会感染风寒。” 韩啸说完,很是自然的把雪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去,然后开始解雪花上衣的扣子。 雪花心急如焚,也没有注意到,韩啸解开了一颗又解下一颗,等雪花注意到的时候,韩啸的唇,已经覆上了柔嫩的肌肤。 “爷,你怎么能这样?”雪花连忙去推韩啸。 韩啸若是能被她推开才怪,雪花还要继续挣扎,但是韩啸的大手,却从她的衣襟下滑了进去。 “爷!”雪花怒嗔了一声,但是下面的话,被韩啸吞入了口中。 第339章:某人越来越大胆不羁了 第339章:某人越来越大胆不羁了    雪花和韩啸回到定国府的时候,雪花脸色红润,眼神迷离,头发散乱,衣衫——,衣衫倒是被弄整齐了。 推开韩啸伸过来的大手,雪花颤颤巍巍的自己踏下了马车。 韩啸对于雪花的小脾气,毫不在意,只是在雪花身边准备着,准备雪花腿软的时候,再次把人抱起来。 雪花恼怒的瞪了韩啸一眼,韩啸却是面不改色,对于他越来越大胆的行为,毫无悔过之心。 雪花不仅有些怀念某人以前那种严肃刻板,冰冷寡淡的性子了。 最起码不会在她心思焦急的时候,还想着某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事情。 虽然,她刚才也很……享受。 雪花不想承认,她自己刚才真的是完全被那种禁忌而又刺激的感觉控制了,韩啸的唇舌和大手,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点火,而进入更是强势,随着马车的震动,那种感觉简直是毁天灭地,让她根本就无从走出,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永远的沉沦。 她不知道,她是否控制不住自己,大叫出声了,她更不知道,她是否在极致中,喊了什么,她现在只知道—— 这大白天的在马车里,若是透出点声音去,她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雪花晕红着小脸,说不出的恼怒,不过,内心深处,也有些止不住的窃喜。 毕竟,自家那个刻板的男人,总是时不时的化身为狼,说明了自己的魅力还是无限的。 雪花的羞恼是在明面上的,窃喜是在暗处的。 在雪花的观念里,古代的车震滋味,她和韩啸也已经尝过了,偶尔一次,调节一下感情也就罢了,总不能时不时的上演吧? 雪花觉得,她还是很保守的,很有大家闺秀气质的。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哪天被人听了壁角去,那可就…… 不由的,雪花就看向了轻云和雨雾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低眉垂目,一副恭敬的样子,但是—— 雪花发觉,两个丫头的脸色有些发红。 “嗡!”的一声,雪花立刻就明白,两个丫头肯定是听到了一些声音。 再次恼怒的瞪了某个面不改色的男人一眼,雪花拉着韩啸,直接就去找老道了。 老道把手搭到了韩啸的腕脉之上,雪花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老道眉头一动,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 “嗯,肝火倒是很旺盛,精气嘛好像刚才……” 老道的话没说完,雪花就心虚的闹了个大红脸。 好在,老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住了口,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雪花立刻没了别的心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道的表情。 良久,老道才松开了韩啸的腕脉,但是却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思考着什么。 雪花的心狂跳了起来。 韩啸看出雪花的不安,轻轻的捏了捏雪花的小手。 爷,没事。 韩啸的眼神表达出的意思,并没有让雪花放松,雪花依然是紧绷着神经。 老道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道长?”雪花焦急的问道。 老道没有回答雪花的话,看向韩啸,问道:“小子,你是不是被墓里的那个蛊王刺伤过皮肤?” 韩啸想了想,答道:“我带着古雅跃向洞顶的时候,被蛊王的藤条缠住了脚踝,当时脚踝刺痛了一下,应该是那时被刺破过。” 老道神情一凝,“我看看。” 韩啸挽起裤脚,果然,在左脚的脚踝处,有一个紫色的斑点。 雪花大急,“道长,古雅曾经说过,她的血可以克制蛊王的毒,她在我家爷跌落下去之前,已经把她的血滴到了我家爷的身上了,她说我家爷不会中毒的。”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古雅倒是没有乱说,蛊王是被她的血唤醒的,她的血的确能克制蛊王的毒,若非如此,韩小子早就被蛊王毒死了。” “那我家爷脚踝上这个斑点……”雪花指着韩啸脚踝上紫色的斑点,担心的问。 她怎么看着这个斑点,那么象一个树根的形状呢? 老道的眸光一闪,“呵呵,无妨,受了点蛊王毒液的感染,吃几粒丸药就没事了。” 老道说完,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两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韩啸。 韩啸接过,直接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雪花直看到韩啸把药丸吞到肚子里,她的心,也才回到肚子里。 “道长,我家爷绝对没事了?”雪花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没事,丫头,你还不相信贫道吗?”老道说着,看了韩啸一眼。 韩啸对着老道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 “我当然相信,您老就是老神仙。”雪花连忙笑米米的拍老道的马屁。 韩啸没事,她简直是心花怒放,如果荷花的毒再解了,那就更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 雪花想到这儿,眼前不仅浮现出那双锐利的眸子,不由的,雪花的心里划过了一道阴霾。 不过,雪花很快收敛了心神,一切等见到古雅,再说吧。 “道长,我们今天晚上去见古雅。”雪花说着,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我猜想古雅已经想起了许多事情,那个斩灵咒,未必就不能解除。” “这个,还要等见到古雅再说,南夷的咒术太过于毒辣,能不能解除,还很难说。”老道摇了摇头,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老道并没有雪花那么乐观。 斩灵咒既然斩灵绝心,哪里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古雅即便想起了一些事情,也未必所有的事情全部能想起来的。 这点,雪花其实也明白,但是她的心里,不可控制的,还是存有希冀。 “不管能不能解除,她若是不说出解除荷花身上毒素的法子,我就让天灵蛇在她身上咬几口!”雪花恨恨的说道。 “丫头,你让天灵蛇咬,天灵蛇就咬呀,天灵蛇是通灵之物,既然已经认了古雅为主,怎么会咬主人?”老道对着雪花一瓢凉水就泼了下去。 雪花一滞,随即道:“道长,这不是有您老在嘛,您老要是让天灵蛇咬,天灵蛇肯定会咬。” 雪花连忙卖力的巴结老道。 老道呵呵一笑,摸了摸胡子,晃了晃脑袋,对于雪花的识趣很是满意。 雪花忍不住眼中含笑,看向韩啸,意思是—— 爷,你看道长,明明是一副出家人的打扮,可是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哪里象是一个得道高人的样子? 韩啸看着自家媳妇那副揶揄的表情,嘴角勾了勾,眼中满是宠爱。 这种疼爱,他不知道他还能给多久,但是只要他活着的一天,他就不会停止。 韩啸开口,说道:“雪雪,就算道长让天灵蛇咬了古雅,古雅也肯定不会有事儿的,古雅的血液里本就剧毒无比,这些年和天灵蛇在一起,肯定服食过解除天灵蛇毒……” 韩啸说到这儿,蓦然停住了。 对呀,古雅肯定服食过解除天灵蛇毒素的解药,那么就说明,天灵蛇的毒,的确能解。 雪花也是眼睛一亮,和韩啸想到了一处。 “道长,天灵蛇的毒肯定能解!”雪花转头看向老道,肯定的道。 老道点了点头,“不错,如今只希望古雅能想起天灵蛇毒素的解除方法了。” “她若是想起来了,仍然说自己没想起来,我们岂不是没有办法知道真假?”韩啸拧眉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也拧起了柳眉。 那个古雅,现在一副精明的样子,她若是装作没想起来,硬是不说,他们难道真的要对她动用十八般酷刑吗? 韩啸见雪花一副苦恼的样子,给了雪花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看向老道,说道:“道长,不知道您老有没有让人说真话的药物?”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大喜,“是呀,道长,您老有没有?” “这个、当然——”老道一挑眉。 “怎么样?”雪花急声道。 “没有。”老道摇了摇头。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把老道一脚踹飞的冲动,说道:“道长,您说您一个老神仙,竟然连让人说真话的药都没有,您老不觉得太没面子吗?” 雪花一副惋惜的口气。 丫的,她当初怎么就没有学学催眠术呢? 若是那样,她就算造不出测谎仪,会催眠术也是一样的,不但一样,而且更好,即便古雅掩藏起来一部分记忆,她也可以通过催眠,让她说出来呀。 雪花的口气里是对老道的惋惜,心里则是对自己不会催眠术的惋惜。 这两种惋惜加起来,雪花真是从里到外透露出的都是惋惜的神情了,丝毫没有故作的样子。 雪花的神情这么一真实,老道还真的觉得有点没面子了。 “丫头,不就是让人说真话的药嘛,贫道有生之年,一定会研制出来的!”老道眼睛一瞪,说道。 “好!道长,有志气!” 雪花连忙对着老道挑了挑大拇指,对于道长的雄心壮志,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不过,雪花随后又说道:“道长,您老可一定要抓紧呀,大燕不可能总关着古雅不放的。” 很明显,同晋帝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南夷交恶。 和南夷之间打仗,在同晋帝看来,是没有什么利益的事情,是能不做就不做的,而且,只是利用联姻,就能消弭这场战争,同晋帝是高兴还来不及的,所以,肯定会把古雅放回去的。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滞了滞。 他虽然立志要研制出来,但是,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 韩啸看出了老道的尴尬,说道:“还是先等今天晚上,见过古雅之后再说吧。” 雪花知道韩啸是在给老道解围,也没再纠结这件事儿,正如韩啸所言,一切还是要先见过古雅再说。 既然正事要等到晚上再说,那么雪花的眼睛就落到了酒坛子上。 “道长,这酒您老还没喝呀?”雪花不解的问道。 很明显,酒坛子的泥封还没拆呢。 “这……”老道打了个磕巴,随即理直气壮的道:“贫道这酒是用来酒人的。” 雪花暗自翻了个白眼,有些怀疑的道:“我看,您老不会是不敢喝吧?” “谁?谁不敢喝?贫道为什么不敢喝?”老道梗着脖子道。 “那您老倒是喝呀?您老不会是怕皇后娘娘……” “丫头,别瞎说,贫道这就喝!” 老道大声说完,伸手就拍开了上面的泥封,把酒坛子打开了。 一时间,满室酒香扑鼻。 “哇!这真的是好酒呀!”雪花不仅惊叹。 仅凭气味,雪花就知道,这绝对是天下仅有的绝世名酒。 也是,当年那位皇后娘娘,肯定是会留下当时大燕最好的美酒的。 老道深深的吸了一口酒香,有些伤感的道:“这酒,是师妹亲自酿的。” 雪花一听,不仅对那位真性情的皇后娘娘刮目相看,同时也感觉到了,那位皇后娘娘,对老道肯定是有情的。 否则,一国之母,会酿了那么多酒,等着老道去喝吗? “小子,你也尝尝,陪贫道喝一杯。” 老道说完,拿了两个茶杯,把酒坛子里的酒,一滴都没溅到外面的倒进了茶杯里。 雪花感叹,有功夫就是好呀,用那么大口的酒坛子往那么小口的茶杯里倒酒,竟然一滴不洒。 韩啸点了点头,也没有和老道客气,陪着老道就喝了下去。 老道酒一下肚,就满脸感慨的道:“唉,你们不知道,师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刚烈无情,其实……呃……” 老道说着,忽然顿住,脸色也变得潮红异常,然后,蓦然站起了身向外冲去。 “小子,你自便!”老道扔下这么一句话,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雪花不明所以,转头看向韩啸。 “爷,道长他……” 雪花刚一张嘴,就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被韩啸抗到肩膀上,飞快的向着玉香苑而去。 “啊!”雪花吓得大叫了一声,“爷,你怎么了?” 奈何,雪花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过往的仆人掉了下巴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至于韩啸,根本就没有听到雪花的话。 雪花头朝下,哇哇叫着,弄得脸红脖子粗,外加晕头转向。 于是,在定国公府过往的仆人的目瞪口呆中,雪花被韩啸头朝后抗着,等于是飞进了玉香苑。 “爷,夫人……” 轻云等丫头一见这阵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的迎了上来,然而—— “砰!”的一声,卧房的门在她们眼前,被韩啸踢上了。 一屋子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很快,她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因为屋子里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爷,你干什么?”雪花焦急的声音。 “爷,你干嘛脱我的衣服?”雪花有些羞恼的声音。 “爷,现在是白天,你刚才在马车上不是已经……唔……”雪花话说到一半,被人堵上了嘴巴的声音。 然后就是—— 没有然后了,一干丫头都羞红了脸,纷纷散去。 有去准备巾帕的,有去准备热水的,一会儿她们家爷和夫人,肯定要用的。 不过,她们差点白准备了,因为热水被烧开了,然后变温了,又开了,又温了,可是—— 屋里的动静就没停! 不,也不是没停,而是停了,过不多长时间,就又响起来。 ** 内室的寝房里,还没走到床边,雪花就快被韩啸三下五除二的剥光了。 雪花拼命护着身上最后一件浅粉色,绣着出水芙蓉的小衣,勉强遮住胸前的风光,脸色又羞又担心的急声问道:“爷,你到底怎么了?” 她家男人即便现在已经越来越大胆了,但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忽然发情,把她直接抗回来,就……就直接八光吧? 韩啸面色通红,喘着粗气,嘴唇在雪花的脸上、脖子上四处游移,声音嘶哑而又急促的低声道:“那酒里……有药。” 韩啸说到最后两个字,已经咬上了雪花的脖子,同时大手一使劲,雪花拼命护着的粉色小衣,被韩啸远远的甩了出去。 雪花胸前一凉,脖子上一疼,但也明白了韩啸的话里的意思。 “啊?有药?”雪花不可置信的大叫,“春药?” 韩啸没有语言回答雪花,直接用行动回答的。 “啊!”雪花低呼一声,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因为韩啸竟然直接闯了进去。 韩啸听到雪花的痛呼声,勉强停了一瞬间。 “爷,等一等……去床上。”雪花双手挂在韩啸的脖子上,被韩啸两只手托着身子,断断续续的道。 这个,太刺激了吧? 她家爷竟然站着就…… 韩啸一听雪花能说话了,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立刻动了起来,“爷……等不了了。” 韩啸说完,一转身,把雪花压到一旁的立柜上,开始向着雪花发泄体内肆虐的情感。 雪花身后是冰凉的衣柜,身前是火热的胸膛,腰被钢铁一般的臂膀紧紧的圈着,脖子上则被喷洒着滚烫粗重的气息。 雪花觉得,她快疯了,忍不住的就叫出了声。 不是那种压抑破碎的低吟,而是真的随着韩啸的动作,尖叫出声了。 而雪花的声音,仿佛更加刺激了韩啸,韩啸变得愈发的凶猛了。 等雪花躺到温暖的床褥上,缓缓的回过了神来,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刚才的疯狂,而是那位皇后娘娘竟然在酒了下了春药一事儿。 雪花眨着水蒙蒙的眼睛看向韩啸,“爷,那位奇葩的皇后娘娘竟然在酒里下了春药……哈哈……她是想让道长晚节不保吗?” 雪花边说边笑,越想越笑,最后竟然拍着床板哈哈大笑。 雪花一想到刚才老道急匆匆往外跑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笑。 “那个、爷,你说皇后娘娘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呀?”雪花神秘兮兮的问道。 韩啸看着雪花红润的小脸,没有说什么,努力的想平息自己体内又涌上来的燥热和欲望,同时眉头一皱,这个药的药性好强呀,他竟然用内力逼不出去一丝一毫,只能通过身边的女人发泄出去。 雪花没有等韩啸回答,她知道韩啸对于这些八卦之事肯定不会回答,于是发挥她自说自话的能力,继续道:“你说,她是单纯的想整老道,还是……唔……” 雪花话没说完,就被猛然覆上了她身体的某人夺去了呼吸。 第340章:这个女人,是他的 松鹤堂内 老夫人“啪!”地一拍桌子,厉声道:“这是真的?” “回老夫人的话,是真的,府里许多的丫头小厮都亲眼看见了。”老夫人的心腹妈妈,王妈妈站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当着全府下人的面,这成何体统?”老夫人脸色铁青,怒声道。 韩瑚坐在一旁,眼珠转了转,问道:“啸儿当时是什么神情?” 王妈妈想了想道:“据说,世子爷当时一副暴怒的样子,脸色通红,眼神狠辣,像是控制不住要杀人似的。” “哼!肯定是那个乡下来的丫头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了,否则,啸儿一向沉稳有度,从来不会失态,现在竟然当众这番模样,肯定是被那丫头气狠了!”老夫人沉着脸,重重的道。 王妈妈觑着老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老夫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这郡主毕竟是有份位、有封号的人,若是真的被世子爷一怒之下伤了,恐怕……” “看什么看?那个丫头早就该教训了,现在啸儿教训一下她也好,免得她整日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没有人能辖制她!”老夫人气冲冲的打断了王妈妈的话。 “可是,万一……” 王妈妈一脸的犹豫,还想再说什么,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王妈妈立刻闭上了嘴。 “这个丫头,整日的把啸儿迷惑的五迷三道的,现在好不容易被啸儿教训一顿,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免得啸儿被她蛊惑的越来越失去分寸了。” 老夫人说完,心里仿佛舒坦了许多,脸上的神色放松了。 韩瑚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子,挥了挥手,把王妈妈打发出去, 老夫人疑惑的看向女儿,知道韩瑚肯定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娘,雪花虽然出身乡下,但她早已不是乡下丫头了,她不仅是我们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还是有封地的郡主,您以后可不能把乡下丫头几个字放在嘴边了。”韩瑚有些埋怨的对老夫人道。 “怎么,现在你还向着那个丫头说?我一个做长辈的,说她几句都不行吗?”老夫人不悦的道。 韩瑚一见老夫人不高兴了,连忙陪笑哄劝道:“娘,女儿不是向着雪花说,女儿是就事论事,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您这样说她,若是被有心人传扬出去,人们不会说您教训晚辈,反而会说您是蔑视圣意。” 韩瑚这话一说完,老夫人一滞。 确实,她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给她头上扣上一顶对皇上不敬的帽子,那可是掉脑袋的事了。 老夫人想到这儿,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看来,她以后还真的不能随便说话了。 韩瑚一见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老夫人想明白了,于是继续道:“娘,我早前就跟您说过,雪花这个丫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说不定是我们国公府的福星。” 韩瑚说着,叹了一口气,面露感慨之色。 “什么福星?她不给国公府惹祸就不错了!”老夫人不服气的道。 韩瑚知道老夫人心里不舒服,也不往心里去,笑着解释道:“娘,您想想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 “什么情形?”老夫人不解的道。 韩瑚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韩瑚用八个字概括了出来。 “你是说玉王爷谋反一事?”老夫人露出了沉思的样子。 “不错!”韩瑚点了点头,“娘,现在玉王爷身死,玉王妃自缢,玉王府被整个查抄,还有明郡王府被抄,府里上下主仆几百人都被打入了天牢,更有吏部的顾大人,刑部的曹大人这些与玉王有关系的人家,都受到了牵连,而我们国公府却安然无事,这些不都和雪花前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有关吗?” 随着韩瑚的诉说,老夫人也想起了,现在整个京城,只要和玉王府有关系的人家,都被皇上抄了家。 短短一天的功夫,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了牵连,进了大牢。 定国公府,虽然和明郡王府不是正式的姻亲关系,但是府里也一直有一个出自明郡王府的桂姨娘。 而且,定国公府和明郡王府,是差一点就成了正式的姻亲关系,若非雪花从中作梗,是的,老夫人一直认为,当初桂姨娘没能依着她的意思被扶正,都是雪花捣的乱。 老夫人认为,雪花先是砸了丹园,后来又砸了明王府,这才使她不能再提把桂姨娘扶正的话了。 不过,现在想来,若真是依了她的意思,把桂姨娘扶正了,那么定国公府可就很难逃得了干系了。 老夫人想到这儿,不仅出了一身冷汗,不过,既然桂姨娘没被扶正,那就不能如此说了。 妾的娘家,一向不是正式的亲戚关系的。 当然,对于是因为雪花才没把桂姨娘扶正的事,老夫人自动摒弃了。 “我们国公府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虽然桂姨娘是明郡王府的嫡女,可是她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难道皇上还能因此怪罪?”老夫人没什么底气,但依然嘴硬的说道。 韩瑚知道老夫人是嘴硬,莞尔一笑道:“皇上会不会怪罪,那都是皇上的意思,不过,因为雪花前些日子的那么一闹,皇上是绝对不会牵连我们国公府的了。”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虽然面有不甘,不过也知道韩瑚说的是实情。 这件事儿,还真是多亏了雪花了。 “那个丫头,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老夫人犹自嘴硬的道。 “不管是不是歪打正着,她只要有那个运势,就是我们国公府的福气。”韩瑚看着老夫人,笑米米的道:“所以,娘,无论如何,还真的不能让她彻底恼了啸儿。” 韩瑚的意思很明显,不能让韩啸把雪花教训的太狠了。 “怎么,被自己的男人教训一下,就能恼了?她还懂不懂什么叫夫纲?”老夫人昂着头大声道。 韩瑚有些无奈的道:“娘,这个丫头是个烈性子,若是真的被啸儿伤的狠了,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儿来,到时候就难以收场了。” “那,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有些犹豫了,她知道韩瑚说的是实情。 “娘,我们现在过去看看,适当的劝劝啸儿,这样既可以把事情化小,还可以让她对您生出感激之情。” 韩瑚说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不过,当韩瑚和老夫人走进玉香苑的时候,立刻知道是她们猜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错得太离谱了。 ** 玉香苑的一干丫头们见到老夫人和韩瑚过来了,简直是惶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们家的爷和夫人现在在屋子里弄出来的动静那么大,她们都不好意思靠近寝室的门。 那个、她们能去蓦然打断她们家爷的好事吗? 看刚才的情行,很明显,是她们家的爷想那个什么了,她家夫人开始是反抗的,可是现在…… 一干丫头都是脸红耳赤,她家夫人叫得声音太大了。 屋子里的雪花,早就被韩啸撩拨的快要疯了,哪还记得要小点声音? 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坐在东次间的炕上,韩瑚则是一脸的尴尬。 西屋的声音,隔着两道门板,隐隐的传过来,让所有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轻云使了个眼色,一个小丫头连忙匆匆的跑出找玉香苑的管事妈妈,管妈妈去了。 玉香苑经过雪花的逐步整顿,不知不觉间就把其他各房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现今剩下的,大都是些老实本分的,而老夫人派遣来的管事妈妈,也早就被雪花找了个理由打发出去了,换上了靖王妃给的管妈妈。 因这这件事,老夫人对雪花愈发的不满,但是她答应过韩啸不再插手玉香苑的事,而且还有韩瑚在一旁劝着,老夫人也就没再找雪花的麻烦。 管妈妈匆匆走进来,连忙给老夫人和韩瑚见过礼,“老奴见过老夫人,姑奶奶。” 管妈妈身上穿着驼色的斜襟袄,下面是一条墨绿的襦裙,腰上系着一条枣红色的汗巾,头发光滑的在脑后挽起,插了一支银簪,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恭敬的施礼的管妈妈,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是王府出来的妈妈,应该知道这高门大户的规矩礼数,平时也要劝导主子,主子若有什么一时没有想到的,有失检点的地方,你要记得提点一下!可是,你看看,现在这是什么样子?简直是伤风败俗,有失体统!” “老夫人教训的是,老奴记下了。” 管妈妈陪着笑,一副受教的样子,可是随即又笑着说道:“若说是世子爷和夫人,平时都是行止有度的人,做事情从来都不会失了分寸的,也用不着老奴多嘴。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世子爷年轻气盛,一时间把持不住,也是有的。” “这么说,这都是啸儿的不是了?”老夫人不悦的道。 在老夫人的眼里,韩啸竟然白日宣淫,那肯定是被雪花魅惑的,都是被雪花*的才会如此。 管妈妈神色不变,不卑不亢的道:“府里的人都看到了,是世子爷硬把夫人扛回来的,而扛回来后,就直接进了内室,起初夫人是极力不愿的,但是,女人嘛,都是以夫为天的,男人若是想要了,女人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没的因着这个事儿,伤了夫妻的情分不是?更何况,女人天生的力气小,再如何不依,也是比不过男人的。” 管妈妈不紧不慢的一番话,意思很明白,现在雪花和韩啸发生的事儿,那都是韩啸主动的,雪花是被迫的。 老夫人听了管妈妈为雪花的开脱之词,脸色愈发的难看。 韩瑚却是格外的看了管妈妈一眼,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人其实都明白,这事儿若说是韩啸想做的,那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是,若说是雪花主动的,那雪花不知检点的名声是逃不掉了,甚至,雪花根本就不用见人了。 韩瑚眸光闪了闪,转头对着老夫人笑着道:“娘,啸儿夫妻年纪轻,偶尔失了分寸,也是有的,更何况,您不正想着早日抱曾孙吗?这样一来,您明年肯定能如愿以偿了。” “是呀,老夫人。”管妈妈看了韩瑚一眼,也笑着道:“姑奶奶说的是,世子爷和夫人如此恩爱,您就等着抱曾孙吧。” 老夫人听了韩瑚和管妈妈的话,神色终于缓和了些。 “啸儿如此,肯定是被憋得狠了,看来,还要给啸儿的房里放几个人才行。”老夫人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愣。 按说,在大户人家,这是很稀松平常,很正常的事,不过,老夫人现在说出来,管妈妈的心里,包括轻云等人的心里,却都开始犯嘀咕。 现在能在屋子里伺候的,那差不多到是雪花的亲信级别的了,也差不多都知道,让她们家爷收房里人,怕是不那么容易,她家夫人怕是不会依的。 雪花虽然没有明说过什么,但是雪花最为亲信的两个丫头,烟霞和笼月,却向这些人暗示过,凡是存了某些心思的,趁早息了,否则,玉香苑是万万不会留的,不管你是那座大神送来的。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这些人也差不多看明白了,她家爷虽然对任何人都冷着一张脸,但对夫人,那是捧在心尖上的,是绝对不会逆了夫人的意思的。 不过,老夫人的话一出,还是在有些人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埋下了一粒种子。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不由的心中一动,或许…… 管妈妈一直注意在老夫人和韩瑚的表情,现在见到韩瑚的样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啊!爷……你慢点……”雪花的尖叫声忽然传了过来。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又变得铁青。 **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夫人,管妈妈吁了一口气,随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玉香苑恐怕又要不安宁了。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肯定会给世子爷房里放人,而姑奶奶那里,怕是也动了心思了。 管妈妈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看来,她要提醒一下夫人了。 雪花不知道,老夫人和韩瑚都被惊动了,亲自过来了一趟。 因为屋内的声音,一直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持续着。 一干丫头们由最初的不好意思,躲得远远的,变成了担心了,因为雪花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轻云和雨雾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解。 她家爷,这是怎么了? 烟霞和笼月听到消息,拖着伤势未愈的身子,也从房间里走了过来。 两人一听雪花的声音,果然是给人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了。 “妈妈,这样下去……”烟霞着急的看向管妈妈。 这样下去,怕她家夫人是不是就会没命了? 管妈妈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走到门边,轻声说道:“爷,夫人年纪小,爷这样会伤了夫人的。” 屋子里的声音,果然停了下来。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管妈妈挥了挥手,一干面红耳赤的丫头,都退了下去。 而屋内,其实并没有停止,不过是换成了另外一番情形。 韩啸仰躺在*上,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汗珠在透过窗纸,撒入屋内的阳光下,闪着晶亮的光。 而韩啸结实紧致的八块腹肌,毫不保留的显露在雪花的眼前。 不过,一向对自家男人的腹肌发花痴的雪花,此时却顾不得欣赏了。 她现在是欲哭无泪,因为她的嘴里正含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在她的嘴里不停的跳动胀大,快把雪花的嘴撑爆了。 可是,她能拒绝吗? 她是嘴疼,可是她下面更疼,她总不能让别的女人来给自家男人灭火吧? 雪花起初还对那位巾帼皇后,竟然在给老道准备的酒中下了春药一事儿感到好笑,现在她已经笑不出来了,她只想着把自家男人身上的火快给灭了。 韩啸低敛着眼帘,额头青筋鼓起,胸膛剧烈的起伏,眸中的精光却是直直的看着下面,看着伏在他身前的小女人,看着他的那物,在那张红润的水唇中进出…… 雪花以前对自家男人的耐力特别自傲,也对自家男人的型号特别自傲,现在,雪花却觉得真特么的是种折磨。 她的嘴,太特么疼了! 韩啸紧紧的盯着雪花,猛地按住了雪花的头。 雪花的喉咙一疼,眼角立刻沁出了泪珠。 看着雪花这样一副眼角流泪,头发凌乱,饱受凌辱的样子,韩啸的心中,凌虐的*和心疼的感觉交织着,犹如在地狱和天堂之间徘徊,再也忍不住,韩啸低吼一声,把他所有的情感,都喷洒而出。 “咳咳……”雪花呛咳着,哀怨的看向韩啸。 韩啸喘着粗气,心疼的把人揽进怀里,仔细的给雪花擦拭。 雪花一脸的委屈,想打韩啸几下,可是抬不起手来。 韩啸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拿起雪花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声音嘶哑的道:“是爷不好,爷该打!” 雪花才舍不得真的打韩啸,满腹怨气的道:“是那位皇后不好,她下了药倒是说一声呀,别让别人误食呀。” 雪花的声音低低的,而且还模糊不清,没办法,她喉咙疼、嘴巴疼、腮帮子疼,根本就咬字不清。 不过,也难为韩啸竟然能听明白,附和的道:“嗯,是她不好。” “就……是……” 雪花吐出最后一个模糊的字,就在韩啸的怀里合上了眼,睡死了过去。 韩啸看着怀里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看着小脸上的疲惫,心疼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然后—— 韩啸一皱眉,这药性……好像还没过去? 韩啸努力平息着体内重新翻涌而起的燥热,可是,那向四肢百骸冲击而去的热流,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韩啸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呼吸变得粗重,他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看向了怀里的小女人。 雪花的精致的小脸上,还有着未擦干净的泪痕。 额头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抑或是泪水打湿了,凌乱的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长长的睫毛,如羽翼般合拢着,上面还沾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红润的嘴唇,早就高高的肿了起来,而从脖子往下的部分,则遍布青紫的印记。 韩啸的眸光一暗,发出了如狼般,狩猎的光芒。 这些,都是他的标志! 而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不能肖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41章:爷现在就杀了你! 雪花是被韩啸喊醒的,睁开朦胧的眼睛,雪花有了感觉——疼! 雪花浑身如同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一个字——疼! 再细说,就是没有不疼的地方。 而且,她记得她睡前,手倒是不疼的,为什么现在手疼,胳膊也酸? “爷,我怎么胳膊也这么酸痛?”雪花嘟囔道。 韩啸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愧疚,“爷……,你睡着的时候,爷的药性还没过。” 雪花瞪大眼睛看向韩啸,立刻明白了,她睡着了以后,肯定进行了拔萝卜的动作。 韩啸的脸有些微微发红,手握成拳,轻轻咳了一声。 “爷,你的身子没事吧?”雪花担心的问道。 她现在顾不得别的了,她怕她家男人别再因此伤了身子。 雪花记得,好像以前在网上看到过,有个服用壮阳药的男人,大展雄风之后,最后竟然不举了。 她家男人,不会也被掏空了身子吧? 韩啸看着雪花大睁着眼睛,一副担心的样子,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想法,低声说道:“爷没事,其实,爷现在还可以……” “停!”雪花立刻举手叫停,“爷,当我没问。” 他是可以,她不可以! 再来,会要了她的小命,到时候就不用别人惦记着对她下手了,她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雪花想到这儿,赶忙就想逃离身下的大*。 好像逃离了*铺,就能逃离韩啸的魔抓一样。 韩啸见到雪花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个小女人难道不知道,他若是想怎么样她,还管是不是在*上吗?他白天不就…… 韩啸眼前立刻浮现出了把雪花抵在衣柜上的那一幕,下腹一阵热流窜过,韩啸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了某些念头。 为什么他现在心中总是有一种想要肆虐的*? 难道是药性还没过? 韩啸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这……不可能! 韩啸随即否定了药物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想…… 韩啸的瞳孔蓦然一缩,想到了他白天在马车上时,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然后通过身体的发泄,才暂时平息了体内暴虐的冲动。 难道…… 韩啸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冷酷的表情。 “啊!” 这时,想要逃离韩啸魔抓的雪花,低呼一声,脚刚一沾地,腿一软,就差点趴到地上。 好在韩啸早有准备,一直在旁边护卫着,见状连忙一把将雪花抄进了怀里。 雪花不下地还好些,一下地她才知道,她不仅浑身疼,而且两腿打颤,根本就走不了路。 “爷,这……”雪花嗔怒的瞪了韩啸一眼。 这让她怎么出门去见古雅呀。 “爷抱着你去。”韩啸倒是很淡定。 “可是,你不累吗?”雪花担心的道。 她还是很心疼韩啸的,毕竟,辛勤耕耘的一直是韩啸,她都这样了,韩啸应该更累了才对。 “爷不累。”韩啸知道雪花是关心她,不由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 “爷,你要是累了,不行我们就明天再去,反正古雅也跑不了。” 雪花还是怕累到自家男人。 “不用,我们今晚就去。” 韩啸说着,把雪花放到椅子上,给雪花蒙上厚厚的貂皮斗篷,然后把人轻轻松松的往怀里一抱,大步走了出去。 在外间值夜的是轻云,轻云早就听到内室的动静起来了,现在看到韩啸抱着雪花出来,低声道:“爷?” “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韩啸低声吩咐了一句,轻云立刻明白了韩啸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在韩啸和雪花走后,轻轻的关好了门。 韩啸抱着雪花直接去了老道的住处。 雪花一见老道,立刻就想起了酒里有药的事。 “道长,您老……没事吧?”雪花忍着笑,怀疑的问道。 韩啸都差点要了她的命,那么老道是怎么解决的? 雪花的思想,不由的开始污了起来。 “哼!丫头,贫道能有什么事?”老道气哼哼的道。 不过,老道的目光有些躲闪,老脸也有些发红。 至于声音嘛,听在雪花的耳中,雪花觉得有点中气不足。 当然,这可能是雪花自己的臆测。 “您老那个酒……真是好酒呀。”雪花故意说道:“令师妹可真是用心良苦呀。”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即便脸皮再厚,这次也是爆红了。 “你觉得好,那坛子酒,就都送给韩小子了!”老道梗着脖子,面红耳赤的道。 “别!您老还是自己珍藏着吧,毕竟那是皇后娘娘送给您老的,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是?”雪花连忙说道。 笑话,韩啸喝了一杯,就差点要了她的命,要是那一坛子酒都给了韩啸…… 雪花打了个哆嗦,那绝对会要了她的命! 虽然,雪花知道,韩啸是不会再喝的了。 不过,她对那酒的厉害,还是有了心里阴影了。 “哼!丫头,有你要的时候!”老道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雪花撇了撇嘴,凭她的魅力,想让她家男人化身为狼,还用不到那种加了药的酒。 雪花刚要张嘴反驳,韩啸捏了捏雪花的手,阻止了雪花和老道斗嘴。 “道长,我们现在就走吧。”韩啸看向老道,说道。 老道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被韩啸抱着的雪花,有些犹豫的道:“丫头,有些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道长。” 雪花心下一沉,以为老道是指的同晋帝一事儿。 韩啸怀疑的看向雪花,“雪雪?” 雪花一见韩啸起疑,连忙道:“爷,古雅的事,我无论如何不会让步,她若是不说出天灵蛇毒的解除方法,我就……” 就怎么样?雪花其实也没想好。 很明显,他们不能把古雅杀了,虽然她很想。 既然杀不得,那么就只能见机行事了。 至于让古雅收回条件,不再让韩啸娶她,这事只能是雪花和古雅私下说了,毕竟,韩啸回绝了同晋帝,已经是违逆了帝王之意。 韩啸不知道,同晋帝又拿这事要挟了雪花。 听了雪花的话后,韩啸没再追问什么。 三人很轻易的就避开了皇宫的守卫,顺利的进入了安置古雅的一处楼阁里。 古雅仿佛知道雪花等人会来,连睡都没睡,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呢。 看到这样的古雅,雪花觉得她开始怀念,第一次见到古雅的时候,那个手里拿着玩具蛇玩儿的小姑娘了。 那时候的古雅,起码不会让人有种难以对付的感觉。 雪花看向坐在宫灯下的古雅,古雅身上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宫装小袄,小袄上层层叠叠的绣满了团花图案。 小袄绣工精致,裁剪合体,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小袄的四周还滚镶了一圈雪白的狼毫,衬得古雅肤色白希,容颜俏丽。 古雅的头发被挽至头顶,梳了一个繁复的法式,上面倒是没有多余的饰物,只是插了一支血玉发簪。 卧槽!雪花骂了一句,那哪里是血玉发簪,分明是那条该死的天灵蛇! 雪花在看着古雅,古雅也在打量雪花。 雪花里面也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小袄,小袄上绣的不是团花图案,而是鸾鸟展翅。 鸾鸟被绣得惟妙惟肖,如同活了般,正在展翅飞翔。 不过,鸾鸟的矜贵,并没有压住雪花的风采,反而衬托的雪花愈发的贵不可言,通身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风华。 雪花外面披着一件雪貂皮子的大斗篷,斗篷的白,和小袄的红,交相辉映,使雪花的眼睛犹如黑色的宝石,在红与白之间光华流转。 若说是古雅今天和雪花撞衫了,那么仅这一双眼睛,就不是古雅可以媲美的。 雪花和古雅冷冷的对视着,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较高下的意思。 “你们若是来问天灵蛇毒的解除方法的,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白跑一趟了,我根本就不记得。”古雅先开口说道。 “你不记得?好呀,那让天灵蛇咬你一口,你或许就能想起来了。”雪花冷嗤道。 “红玉即便咬了我,我也不会有事儿的。”古雅无所谓的道。 “是吗?”雪花的嘴角一勾,“那就让它咬一口,试试吧?” “很可惜,红玉不会听你的话,它是不会咬我的。”古雅得意的道。 “是吗?”雪花眼睛一眯,阴森森的说道:“那我把你打晕,把你身上的气味除去,然后把天灵蛇饿它十天半月的,当它快饿死的时候,我把它放到你的身上,你说它是咬,还是不咬?” “你!”古雅终于变了脸色。 雪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想跟姐斗,没门! 天灵蛇再是通灵,它也不过是一条蛇罢了。 “说!天灵蛇的毒到底该怎么样化解?”雪花厉声道。 古雅挑衅的一昂头,“我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记得,你就是让红玉咬了我,我也不会中毒的。” “既然你不会中毒,那么就说明天灵蛇的毒能解,你早就服食过解药!”雪花脸如寒霜,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指向了古雅,“快说,到底怎么解?” 古雅看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冷笑了一声,不屑的道:“李雪花,你一直被人家抱在怀里,连个路都好像走不了,现在抽出把匕首来,逗我玩儿呢?” 呃?雪花被噎得一愣。 丫的,她确实走不了路,她若是能走,她早就冲过去在古雅的脸上划几道了。 自家媳妇吃瘪,韩啸当然要出头了,雪花还没反应过来,她手里的匕首已经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正扎在古雅身后的墙壁上。 匕首的锋刃正好贴着古雅的脖子,古雅只要脑袋略微一动,就能碰到寒光闪闪的刀刃。 古雅立刻变了脸色,雪花却笑眯了眼,得意洋洋的道:“古雅,这样呢?我还是逗你玩儿吗?” 古雅恨恨的瞪了雪花一眼,看向韩啸,有些委屈的道:“韩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爷为什么不能?”韩啸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你……”古雅咬了咬唇,发狠的道:“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韩啸的深瞳一眯,“爷不认为有那一天!” 韩啸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雪花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韩啸忽然动了杀机? 毕竟,现在不是杀古雅的时候,否则,他们就不会费了那么大力气,把古雅从皇陵底下救出来了。 古雅也感觉到了韩啸的杀意,不过,她好像没有吃惊的样子,眼里甚至露出了一丝惊喜。 而一旁的老道,却面露凝重。 雪花看到古雅的样子,大惑不解,不明白古雅抽的什么风? 怎么她想要嫁的人想杀她,她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古雅的嘴角翘了起来,眼里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肯定的道:“韩啸,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不待韩啸答话,看向雪花,继续道:“李雪花,我没说过天灵蛇的毒不能解,我只是说我不记得,所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记得。” 古雅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样子,“而且,我相信,杀了我以后,就真的没有人知道天灵蛇的毒该怎么样化解了,那么,你妹妹,就只有等死了。” “你!”雪花瞪着古雅,睚眦俱裂,“古雅,我不杀你,但是我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雪花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狠戾。 “你……”古雅终于被雪花的气势震慑住,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随即色厉内荏的道:“李雪花!我现在是你们大燕皇帝的贵客,你们大燕皇帝还等着我修书南夷国君,停止对大燕边境的入侵呢,你若是敢折磨我,我就告诉你们大燕皇上,让他治你的罪!” “笑话!”雪花不屑的冷嗤一声,“我现在把你带走,你认为会有人知道吗?” 古雅一惊,确实,雪花等人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那么也就能悄无声息的走,多带上她,好像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古雅相信,她的四周,肯定有许多大燕的高手监视着她,但是,即便如此,韩啸等人却仍能进出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一个人发觉,不,或许不是没人发觉,是有人发觉但是当做看不到,抑或是…… 古雅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知道,即便是老道随手撒出一把药去,恐怕这栋阁楼里伺候她的宫女们就都睡死过去了。 古雅看着雪花,有些妥协的说道:“李雪花,你不用威胁我,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就是不记得,否则,白日靖王妃来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她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知恩不报的,况且,你妹妹的命对我又没有什么作用,我干嘛要她死?我当初也不过是要你死罢了。” 听了古雅的一番话,雪花心里一片冰凉。 雪花能听出来,古雅说的是实话。 她其实早就猜到,古雅可能真的是不记得,否则,她总是连蒙带诈的,古雅不可能一点口风也露不出来的。 古雅若是不记得,那她该怎么办? 不过,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都不能放弃,即便……即便拿她的一辈子去换! “古雅,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荷花的命对你来说或许没用,但是,你若是想用荷花身上的毒,来要挟韩啸娶你呢?”雪花盯着古雅的表情,冷声说道。 她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古雅到底有没有一丝被说中了心思,神色有变的样子。 古雅若真的是想以此要挟,那么…… 那么怎么样,雪花不愿再想下去,能晚一时面对,就晚一时面对吧。 她只知道,荷花,绝对不能有事! 很可惜,古雅听了雪花的话,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 “李雪花,你不用诈我了,我堂堂一个南夷灵女,我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何况,我干嘛拿一个小姑娘的命来要挟韩啸娶我?” 古雅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我不用要挟,我等着你们来求我!我等着看你成为下堂妇!” 古雅的话刚说我,雪花旁边就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韩啸说着,身上猛地迸射出凌厉的气势,手里的青铜古剑更是挥出,刺向了古雅。 韩啸出手迅疾,古雅还没反应过来,青铜古剑已经刺到了她是胸前。 古雅脸色大变,尖叫一声,但是,凭她,也就只能尖叫一声,想躲开根本是万万不能的。 韩啸是一手搂着雪花,一手刺出青铜剑的,雪花也是眼睁睁的跟着韩啸就飞了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青铜剑带着凌厉的杀气,就要没入古雅的心脏了。 雪花瞪大了眼睛,甚至忘了呼吸,她毫不怀疑,韩啸是真的想杀了古雅。 “小子!住手!”随着老道的话,老道手上的拂尘飞出,整好缠在了青铜剑上。 青铜剑划破了古雅的衣襟,却没有没入古雅的肌肤。 霎时,时间仿佛定格,青铜剑被拂尘缠着,堪堪停在了古雅的胸前。 雪花不知道是遗憾韩啸没有杀了古雅,还是庆幸韩啸没有杀了古雅,但是,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却是实实在在的。 韩啸为什么总想杀了古雅? 这才一天的功夫,在皇陵里,他还没想过要杀古雅呢? 就连她这么恨古雅,都知道现在不能杀古雅,何况韩啸了? 古雅的身份现在已经曝光了,南夷国君肯定也很快就会知道了,那么,即便古雅不会修书南夷,古雅也是大燕对付南夷的一个最重要的人质,所以,古雅现在是无论如何不能被杀死的。 这一点,不但她知道,韩啸更是知道,可是,韩啸为什么竟然还是要立刻杀了古雅呢? 在雪花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韩啸深吸了一口气,身上的戾气慢慢的散去了,慢慢的抽回了被拂尘缠住的青铜剑。 古雅松了一口气,然后—— “啊!” 蓦然,尖叫一声。 原来,古雅刚才一害怕,早就忘了她的脖子旁边还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了。 于是,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古雅神经一放松,脖子一歪,正撞到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上。 雪花的匕首,那当然是削铁如泥的利刃了,碰上古雅的肌肤,立刻见血。 古雅一脸痛苦的收回脖子,立刻,她的脖子上出现了深深的血痕,屋子里,霎时弥漫出了血腥味。 雪花嘴角一勾,让古雅能出出血,雪花感到格外高兴。 不能杀你,还不能给你放放血吗? 不过,雪花的嘴角刚翘起来,脸上的笑还没展开,就变成了惊恐了。 因为异变突起,韩啸刚刚抽回的青铜剑,竟然再次挥出,携着雷霆之势,向着古雅狠狠地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42章:不!她不能! 第342章:不!她不能!    青铜剑在雪花和古雅惊恐的目光,以及尖叫声中,再次对着古雅刺去。 “小子!醒醒!”老道大喝一声,拂尘也再次挥出。 “啊!” 一声尖叫传出,不过,不是古雅,是雪花。 韩啸竟然松开了揽着雪花的手,和阻止他的老道缠斗在了一起。 雪花被韩啸摔到地上,屁股一疼,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不过,她也就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随即就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因为—— 韩啸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雪花坐在地上,看着这样的韩啸,目光中满是惊恐,只觉得心里冰凉,浑身颤抖。 “韩啸!你怎么了?” 雪花大喊一声,眼泪蓦然而下。 很明显,韩啸肯定是不正常了。 韩啸听到雪花的喊声,神情一滞,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老道趁机用拂尘在韩啸的颈上一扫,韩啸看向雪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韩啸!” 雪花大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韩啸跑了过去。 韩啸被老道一把接住,然后扶到了椅子上。 “道长,韩啸他怎么了?”焦急的问道。 “唉,丫头,小子他……”老道叹了一口气,有些犹豫的道,“他现在……” “他中了蛊王的毒,不,也可以说是,他被蛊王的毒液侵蚀了。”古雅脆声打断了老道的话。 “你说什么?”雪花满脸泪痕,不可置信的大叫,“道长,这是真的吗?您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丫头,我本来以为能压制住的,可是现在看来……” 老道说着,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解开了韩啸的裤脚。 韩啸的脚踝上,那个紫色的斑点,竟然真的已经变成了树根的形状。 雪花看着那个紫色的树根形状的东西,只觉得心如刀绞,身子一晃,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道长,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雪花一脸希冀的看向老道,急声说道。 “这……丫头,这……”老道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 “他没办法,我有办法。”古雅眉梢一挑,看向雪花,说道。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雪花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声问道。 古雅看向雪花,脸上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高傲样子,冷声说道:“李雪花,我说过,你会求我的!” “好!我求你,我现在就求你!我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 雪花连个磕巴也没打,直接开口求古雅,她甚至都顾不得擦一下脸上的泪。 雪花脸上带泪,一脸的急迫,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有急切和落魄。 古雅看到雪花这个样子,不由的滞了滞,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也不再拿乔,冷声说道:“他娶我!” “娶你?他娶了你,你才肯救他?”雪花瞪大了眼睛道。 “不错!”古雅昂着头,一脸的高傲。 “古雅,我不明白,韩啸不喜欢你,你也不是嫁不出去,况且,你身份高贵,想必仅是南夷,想娶你的人就不止千万,你何苦非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雪花焦急而又不解的道。 对于古雅的执着,雪花实在是非常不能理解。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倔强的道:“我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总之,他不休了你娶我,我就不救他!” 雪花猛然想了起来,古雅曾经说过,她一定要嫁给韩啸,不仅仅是因为韩啸打碎了她的血玉发簪,还因为韩啸是她李雪花的男人。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数了数一、二、三,不生气! 对,她不生气! 雪花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不要和古雅一般见识,然后再吸一口气,苦口婆心的道:“古雅,你若是只因为和我斗气,只因为让我不好过,就一定要嫁给韩啸,真的是很不划算的,你为了让我难过,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 古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随即道:“我不管值不值得,他若是不娶我,我绝对不会救他!” 雪花看着古雅一脸坚持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丫的,遇到这么一个认死理的,真特么的让人忍受不住! 不过,忍不了,也要忍,谁让韩啸的命还在人家手上呢? 雪花闭了闭眼,强自压下怒气,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说道:“古雅,以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我向你陪罪,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雪花也豁出去了,为了韩啸,就是让她给古雅磕个头,她也毫不犹豫的。 为了自家男人,什么面子,什么节操,在她的眼里,统统如同牛粪球,有多远滚多远。 “好!”古雅听了雪花的道歉,大声道。 “那么,你肯救他了?”雪花大喜。 丫的,早知道只说几句软话就把事情解决了,她早就给古雅赔罪了。 不过,雪花高兴的太早了。 “我肯救他,所以他才必须要娶了我,否则,我一个堂堂的南夷灵女,不可能用自身的桢洁,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古雅看了雪花一眼,扭过了头,脸上现出了一丝羞赧。 “你这话什么意思?”雪花沉声问道。 她的心里,涌上了不好的感觉。 果然,古雅瞥了雪花一眼,咬了咬唇,说道:“我是南夷的灵女,自小就被泡在毒液中长大,并且,蛊王是被我的血唤醒的,只有我身上的毒素,能压制蛊王的毒,所以,韩啸只有与我……与我教合,才能慢慢化解体内蛊王的毒,否则,他很快就会被蛊王控制了心智,变得嗜血无比。”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如遭雷击。 原来,这就是古雅一定要嫁给韩啸,才肯救韩啸的原因? 雪花一时间手脚冰凉,颤抖的道:“这么说,韩啸必须要和你教合一次,才可以化解体内的毒素?”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就当……就当她家男人,不小心咬了一次狗,沾了一嘴狗毛! “一次?你想什么呢?他必须要不时的与我教合,才能慢慢的化解体内的毒素。”古雅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不屑的说道。 “慢慢的……”雪花坐在地上,喃喃的道:“慢慢的是多长时间?” “谁知道呢?”古雅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也许是一辈子,反正,他离了我,必死无疑。” 古雅轻飘飘的几句话,雪花却如坠地狱。 原来,她的男人,离了别的女人,竟然会必死无疑了! 一时间,雪花只觉得万念俱灰。 雪花慢慢的转头,看向韩啸,看向闭着眼,昏坐在椅子上的韩啸。 雪花看向韩啸那双英挺的浓眉,那眉,如同远山黛澜,重郁墨染。 雪花又看向那高耸的鼻子,紧抿的薄唇。 都说嘴唇薄的人,感情也薄,无情冷情,可是她家男人,哪里是无情冷情了? 他的情,如同烈火,一直温暖着她,炙热着她。 他的情,也如同海洋,让她整个的沉溺与其中,不可自拔。 离了他的情,她便如同离了水的鱼儿,她还能活,还能呼吸吗? 雪花的眼睛,不由的又移到了那双闭合的眼帘上。 那里,遮住了的,是那双宛若繁星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承载了多少对她的温柔? 雪花常想,韩啸的眸子,就如同深夜的寒星,照亮了她的整个天空。 可是,现在,那双眸子紧紧的闭了起来,让她再也看不到星空了。 而且,一不小心,那双眸子,就再也睁不开了。 雪花只觉得她的世界轰然倒塌,眼前一片黑暗。 不! 不能! 她不要那样! 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雪花猛地摇了摇头。 她自己的命,她可以不要,同晋帝和太后,怎样威逼她,她都不会妥协,但是韩啸的命呢…… 她能舍弃吗? 不!她不能! 雪花呆呆的坐在地上,闭上了眼。 随着眼帘的合拢,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了下来。 难道,她和韩啸的夫妻情分,真的已经做到头了吗? 第343章: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第343章: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老道自从把韩啸放到椅子上后,就一直微眯着眼,摸着胡子,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观察着古雅。 古雅虽然和雪花说着条件,却仍是被老道的目光看得如坐针毡,这时索性转头看向老道,怒声道:“臭道士,你看什么看?” 古雅对老道可是深恶痛绝的,她知道,老道不仅能制住她的天灵蛇,就连他们南夷的巫蛊之术,对老道也是毫无作用的。 不!应该说老道简直就是她们南夷法术的克星。 老道听到古雅的无礼之词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道:“灵女不必动怒,贫道相信灵女已经想起了许多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灵女是否想起了同心蛊的解除之法?” 古雅一愣,她以为老道会说韩啸的事,没想到老道竟然提同心蛊。 “怎么你们都来问同心蛊的解除方法?你们大燕的皇帝也问,你们也问,难道是你们之中有人中了同心蛊?”古雅怀疑的问道。 同晋帝中了同心蛊一事儿,当然是绝密之事。 除了当晚知道的几个人,那是绝对不能走漏出半点消息的。 当今皇上若是传出中了南夷之人的蛊毒,那大燕的江山可就不稳了,更何况,那件事本来就是玉王爷和南夷之人勾结,然后指使锦妃做的。 京城现在本来就风声鹤唳的,若是再传出一国之君身中剧毒,那真是要大乱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要出来溜达一圈了。 因此,同晋帝中毒之事,根本就没有往外泄露一丝一毫。 老道听了古雅的问话,摸了摸胡子道:“灵女莫要猜疑,不过是贫道一向对南夷蛊术好奇,想要一知究竟罢了。” “笑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告诉你让你来对付我们南夷吗?再说了,你一个道士,你研究同心蛊干嘛?同心蛊都是我们南夷女人,下在男人身上的,你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古雅伶牙俐齿的道。 老道被古雅噎了一下,看了雪花一眼,雪花仍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对他和古雅的话,充耳不闻。 老道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也是和古雅斗嘴,必须还是要雪花出马才行,可是,现在很明显,雪花根本就不会理会同心蛊的事儿。 老道猜对了,雪花根本就不关心同晋帝的死活,她只关心韩啸的问题。 老道无奈,只得不回答古雅的话,转而说道:“据贫道所知,这种同心蛊,只要用女子体内的蛊母,把蛊子引出,就没事了。” “哼!那也要那名女子愿意才行。”古雅冷哼了一声,看向老道。 老道一看有门,立刻对古雅一拱手,说道:“贫道愿闻其详。” 古雅一撇嘴,说道:“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大燕的皇上也知道了。我不说,他也会说的。” 老道一滞,原来他白低三下四了一番了。 古雅得意的看着老道,说道:“我们南夷的这种同心蛊,是女人用来约束男人的,一般都是夫妻成亲时,女人下在男人身上的。这样,将来若是要解除这种蛊,只有那个女人不要那个男人了,才会驱动自己体内的蛊母,把男人体内的蛊子引出来,那么,那个男人就可以自由了。” 老道闻言,沉吟着道:“那么,若是外人强行把男子体内的蛊子取出呢?” “那个男人必死无疑!”古雅很肯定的道。 “这倒未必吧?”老道一抚胡须,说道:“贫道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也有九分的信心,能安全无恙的把男子体内的蛊子取出。” 古雅一瞪眼,“既然如此,那你还问我干嘛?” “贫道……贫道不是想问一个万全之策吗?”老道磕磕巴巴的道。 他要取出蛊子的人,那不是普通人,那是一国之君,别说是只有九成把握了,就是有九成九,也不能贸然行事,否则,万一有个意外,大燕必定大乱。 先不说他会怎么样,反正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被杀头也无所谓,但是,他对不起自家师妹呀。 这大燕的江山,毕竟是师妹家的。 古雅冷嗤了一声,“这能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要那个女人自愿驱动蛊母,就是万全之策,当然,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但是我不记得。” 好吧,古雅一个不记得,就把老道打发了。 看来,若真要解决同心蛊的问题,需要他亲往南夷一趟了。 这边老道正在蹙眉沉思,那边韩啸缓缓的睁开了眼。 “雪雪,你怎么坐在地上?” 韩啸一睁眼,立刻发现雪花正坐在他的脚边,正坐在冰冷的地上。 韩啸一说完,自己愣住了。 刚才的一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爷,你没……你醒了。”雪花惊喜的道。 她本想问你没事了,临到嘴边,改成了你醒了。 因为,韩啸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她最喜欢的那片星空。 “爷……刚才没伤到你吧?”韩啸说着,一把将雪花抱了起来。 其实,雪花想自己起来的,可是,她根本就站不起来。 雪花看着韩啸,摇了摇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不想流泪的,她不想让韩啸担心的,但是,她忍不住,她的眼泪,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雪花知道,她早就已经变得脆弱了,变得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刀枪不入的人了,她有了韩啸,有了依赖,所以,她变得爱哭了,爱撒娇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坚强的女人了,变得——根本就离不开韩啸了。 韩啸心疼的把雪花按在胸前,没有阻止雪花流泪。 他知道,雪花是为他哭的。 他知道,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知道,他体内的蛊王之毒正在侵蚀他的心智了。 他,什么都知道。 雪花伏在韩啸的胸前,呜咽出声。 她明白,韩啸肯定知道他自己的状况,可是,他们都无能为力。 “放心,爷不会有事的。” 韩啸抬起雪花的头,丝毫不顾及正当着老道和古雅的面,伸出大手擦了擦雪花的眼泪,又亲了亲雪花的眼睫。 “嗯,爷,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雪花抽噎着,重重点头。 她,绝对不会让他有事儿的! 老道看着雪花和韩啸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古雅也看着两个人,眸光闪了闪,也没有说什么。 韩啸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青铜古剑上,沉声说道:“道长,这把剑,麻烦您老找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扔了吧。” 古雅一听,没等老道说话,抢先急声道:“那怎么行?这把剑是你……” 韩啸一个杀气凛冽的目光射过去,古雅立刻住了嘴。 雪花看着古雅的样子,心里闪过了一丝怀疑。 “古雅,你一直想要这把剑,难道是想利用它,让蛊王……复活?!”雪花目光冰冷的看着古雅,厉声说道。 若是古雅真的想利用这把剑让蛊王复活,那么韩啸体内的蛊毒,古雅根本就不会给他解,反而会彻底的把韩啸当成蛊王的寄体,让韩啸变成新的蛊王! 老道说过,这把青铜剑和蛊王是同命之体,古雅若是掌握了这把剑,那么韩啸很可能就会被古雅所控制。 或许,这一点,才是古雅的真正目的。 想到这儿,雪花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于是,雪花看向古雅的目光,瞬间凌厉无比,犹如利刃。 古雅被雪花的样子吓了一跳,大声道:“李雪花,你不要胡说,我为什么要让蛊王复活?” 雪花冷嗤一声,“那你在古墓之中,又为什么让蛊王复活?” “我……我那是以为我能控制蛊王。”古雅底气不足的道。 “那你现在,或许……也是以为你能控制蛊王,控制新的蛊王,对不对?!”雪花思考了一下,大声说道。 说到后面,雪花的语气变得严厉无比。 一看古雅的样子,雪花就觉得她猜的没错,古雅就是想利用青铜剑,让蛊王复活。 而那个新的蛊王,就是韩啸! 古雅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大声道:“李雪花,你不要瞎猜疑了,我是要嫁给韩啸的,所以,我不会把他变成蛊王的!” “爷,会让你把爷变成蛊王吗?”韩啸盯着古雅,阴森森的道。 第344章:呼吸如此急促? 第344章:呼吸如此急促?    古雅被韩啸凌厉的目光盯得一哆嗦,但还是有些倔强的回视韩啸。 韩啸紧紧的盯着古雅的眼睛,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中的修罗。 “爷,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韩啸说完,身上立刻就迸发出了凶狠的杀气。 雪花大惊,连忙抚着韩啸的胸口说道:“爷,别气,我们不会让她得逞的。” 雪花说完,心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韩啸为什么,一直想杀古雅? 古雅一心想嫁给韩啸,可是,韩啸性情一变,就想杀古雅,这是为什么? 雪花一边安抚着韩啸,一边百思不得其解。 古雅一见韩啸对她又迸发出杀气,咬紧了唇,一脸紧张的再也不敢说什么。 雪花怀疑的看向古雅,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古雅还是要坚持嫁给韩啸呢? 她就不怕还没洞房,韩啸就把她给宰了? 老道上前捡起地上的青铜剑,说道:“小子,这把剑以后就归贫道保管了。” “有劳道长了。”韩啸对着老道恭敬的说道。 古雅看了看被老道拿到手里的青铜剑,虽然面有不甘,但是也没敢说什,只是看向雪花,给了雪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雪花心里暗沉无比,但是,她不会轻易的相信古雅的话了,万一古雅心存歹念,到时候不但救不了韩啸,还会害了韩啸。 若是有朝一日,韩啸变得不再认识她了,她的世界,还存在吗? 韩啸敛眉,看着一脸哀愁凄苦的雪花,低声道:“我们回家。” 雪花抬眸,嘴角勉强勾了勾,“嗯,我们回家。” 是呀,回家,她现在还有家,她和韩啸的家。 韩啸抱着雪花,大步向外走去。 古雅看着两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只是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 老道看了古雅一眼,说道:“灵女,有些东西强求不来的,莫要执着。” 古雅听了老道的话,淡淡的道:“不求,岂不是更没有?” 老道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飘然而去。 ** 翻出高高的宫墙,落在寂静的街道上,雪花低声道:“爷,我们慢慢走回去吧,我想让你背着我,嗯……看星星。” 雪花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暗夜中,雪花的眼睛如同会发光的黑曜石,闪着炫目而又魅惑的光,比天上的繁星,更加璀璨,耀眼。 韩啸望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心中一片宁静。 那种难以压制的暴虐之气,竟然在这双眼睛中,莫名的消失了。 四目相对,耳边没有了“呼呼”地北风,只有时光在眼神的交汇间流淌。 “好,看星星。”韩啸低声答道,然后胳膊一转,雪花就趴到了韩啸的背上。 雪花双手搂着韩啸的脖子,下巴搁在韩啸的肩膀上,脸颊贴在韩啸的颈边,身子伏在那个高大宽阔的背上,一时间,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安宁。 韩啸迈着沉稳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着。 老道看到这样腻歪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无论什么事,你都要顺着韩小子点,他……” 老道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好像有点难以开口,但还是继续道:“他想怎么样,你就让他怎么样吧。”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她好像从成亲后,本来就是什么事都依着韩啸的,不过,好像韩啸也没有什么让她迁就的事。 当然,也可以说是,韩啸基本上什么事都依着她了。 老道说完,也没等雪花回答,就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提着青铜剑,很快的隐入了黑暗之中。 “爷,道长这是什么意思呀?”雪花不解的问道。 韩啸眸光一闪,浓眉蹙了起来,仿佛明白了什么。 或许,他只有那样,才能克制自己体内的暴虐之气,可是,那样一来,就苦了背上的小女人了。 韩啸的心里,闪过了一阵心疼。 “雪雪,爷对你若是过分了,你就打晕爷,别让爷伤到你。”韩啸低声说道。 “过分?”雪花歪着头,重复着韩啸的话,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韩啸对她一直是捧在手心了的,哪里有什么过分了? “咳咳,就是……爷在床上若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就打晕了爷吧。”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老道话里的意思。 原来,韩啸还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抑或是克制体内的蛊王之毒。 可是,雪花想到白天的疯狂,小脸皱了起来。 那个、她能承受的住吗? 雪花咬了咬牙,承受不住也要承受,她总不能让别的女人替她承受吧? 不过,韩啸体内的蛊毒,到底怎么办? 雪花的心里,满是阴霾。 天上寒星闪烁,金月如钩,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韩啸沉稳的脚步声。 弯月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仿若是不愿分开的心。 本可以在寂静中和爱人静静的享受冬夜的温柔,可是,任凭银辉遍地,却撒不进雪花的心里。 冬夜的风,冷冷的,吹到雪花的身上,雪花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其实,那种冷,不是发自身上的,是来自雪花的心里的。 “冷吗?”韩啸说着,紧了紧手臂。 雪花摇了摇头,她知道,虽然韩啸看不见,但是,韩啸能感觉到。 “爷,你还记得那年吗?那年的元宵节,我们全家去镇上赏花灯,结果大姐被人挟持了,多亏被你救了,后来,你还送我们回家……,然后,我把自己的一盏花灯松给了你。”雪花趴在韩啸的肩膀上,低低的说着。 耳语般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流进了韩啸的心里,也把两人一起带回了那久远的过去。 “爷记得,你自己留下了一盏精致的花灯,却把手里的一盏粗陋的小狗花灯,给了爷。” 韩啸说完,想起了雪花当时那副小气吧啦的样子,嘴角不由的勾了起来。 “呵呵,爷,那小狗花灯可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另一盏是王掌柜送的,我当然要给你小狗花灯,才能显示我的诚意呀。”雪花有些心虚的道。 韩啸不用看,就能想象出雪花肯定又是一副小狐狸的样子,幽深若潭的眸子中,不禁泛出了宠溺的光。 他,喜欢他的女人,面对他时那副小心讨好,又调皮又狡猾的样子。 “那盏花灯,爷还一直留着呢。”韩啸低低的道。 “是吗?爷,原来你在那时候,就对我心怀不轨了?”雪花惊讶的道。 “心怀不轨?”韩啸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小女人,竟然如此说他。 “呵呵,是情有独钟!”雪花连忙讨好的改口。 “你呀。”韩啸有些无奈,但是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爷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总会注意到你,总是不由的被你吸引……” 韩啸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如同大提琴奏出的音符,在寒冷的北风中,缓缓的飘扬。 雪花趴在韩啸的背上,静静的聆听着,聆听着她家男人,从未曾说过的话,从未曾展露出来的温柔。 这一刻的韩啸,不再是那个只会冷着一张脸的男人,而成了一个温柔的都能拧出水来的男人了。 一时间,雪花仿佛走进了韩啸的心底,把自己的心,和韩啸的心,紧紧的放到了一起。 任夜风萧瑟,任寒夜冻人,却丝毫干扰不了两颗紧贴在一起的心。 雪花多么希望,两人就这样永远的走下去,让时间就在这一刻,永远的定格,让凡俗的一切,都永远的湮灭。 然而,再远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回到国公府后,雪花虽然很是疲累,但是因为心中记挂着韩啸的事,所以,即便浑身酸痛,依然是睡不着觉。 被韩啸搂在怀里,头枕着韩啸的肩膀,雪花闭着眼睛,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心潮起伏,心中万般纠结矛盾。 若果真没有办法解了韩啸体内的蛊王之毒,难道真的要让韩啸娶古雅? 想到此处,雪花心如刀割。 对于雪花来说,把自己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不亚于杀了她。 随即,雪花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同晋帝锐利的目光,太后精明的目光,古雅诡谲的目光,一时间,几双眼睛在雪花的眼前交替闪现。 当她和韩啸在冬夜中回忆过去的时候,当在无人的街道上漫步的时候,她可以暂时忘记这一切,给自己一个虚幻的影子,就当做古雅没有提出条件,韩啸也没有中了蛊毒,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可是现在,感受着身边的心跳声,听着耳边的呼吸…… 不对!呼吸? 怎么韩啸的呼吸如此急促了? 雪花蓦然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 第345章:痴痴的看着她的容颜 第345章:痴痴的看着她的容颜    黑暗中,雪花看不见韩啸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韩啸的心跳越来越快速,呼吸越来越粗重,喷洒在她颈边的热气,简直可以灼伤她的皮肤,而韩啸搂着她的手臂,正在收紧。 “爷?”雪花担心的喊了一声,连忙伸手掀开了放在床头的一个紫檀木的匣子。 匣子一打开,夜明珠柔和的光,立刻把床帐中照亮了。 韩啸脸色潮红,额头的青筋跳动着,靛黑的眸子中,跳动着一簇簇的火焰。 “爷,你是不是……” 雪花话没说完,就被韩啸打断了,韩啸咬着牙道:“爷……没事!你,先睡!” 韩啸说完,猛然起身,放开雪花就要往外走。 韩啸的声音,低沉嘶哑,呼吸粗重。 压抑的呼吸,压抑的声音,雪花立刻明白韩啸是怎么了。 雪花一把拉住了韩啸,“爷,你去哪儿?” “爷出去一下!” 韩啸说着,用力挣开了雪花的手。 “爷,你休想去找别的女人!”雪花连忙双手抓住韩啸的胳膊,大声说道。 “该死!”韩啸怒声道:“放手,爷只是去后院练剑!” 韩啸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暴躁。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必须要去发泄出身体里四处流窜的肆虐之气,否则,他就会发泄到身边的小女人身上的。 是的,他其实更想发泄到身边的小女人身上的。 她是他的女人,他想狠狠的占有她!凌虐她! 是的,他想! 他很想! 只有占有她,只有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才能平息他体内压抑不住的暴虐。 否则,他就想去毁灭,毁灭一切的东西! 韩啸的拳头攥的死紧,胸膛剧烈起伏,额头的青筋突突乱跳,他努力压制着自己体内狂涌的气息。 “爷,你骗人!什么去练剑?你分明就是想找别的女人!”雪花不依的故意说道。 看着这样的韩啸,雪花又心疼又焦急,她知道韩啸是怕伤了她,可是,她宁愿韩啸伤了她,也不愿韩啸伤了他自己。 “雪雪!爷不会去找别的女人的!”韩啸咬着牙道:“爷说过的,只要你一个女人!” 韩啸说完,用力甩开雪花的手,就要往外冲。 雪花猛地扑上去,一把从后面搂住了韩啸的腰。 “爷,你既然只要我一个人,那你就要吧!”雪花虽然有些羞赧,但双臂却搂得死紧。 “雪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韩啸喘着粗气,怒声道:“爷会伤了你的!” “爷,你不会!我……喜欢被你拥有的感觉。” 雪花说着,小手开始在韩啸的胸膛上,慢慢的游移,进行挑逗似的抚摸,而带着馨香的气息,也开始向韩啸的颈边喷洒。 韩啸的身子蓦然一僵,呼吸也随之一滞,随后就是愈发急促的喘息,额头上沁出了一颗颗的汗珠。 “该死!” 韩啸怒喝一声,一挥手,“砰!”地一声,雕花大床的床栏被韩啸一掌劈了个粉碎。 雪花吓了一跳。 “爷?夫人?”门外传来了轻云惊恐的声音。 “滚!” 韩啸怒喝一声,门外的轻云立刻禁声,但是心里却狂乱的跳动不安。 雪花惊吓过后,一横心,伸出了灵活的小舌,作死的舔了韩啸的脖子一下。 她就不信,她都做到这个程度了,韩啸还能忍得住? 果然,韩啸忍不住! 韩啸早就濒临爆发的情感,如同呼啸的洪水,奔腾而出,向着雪花咆哮而去。 “妖精!你自找的!”韩啸从牙齿缝里蹦出了这样几个字,然后直接把雪花扑到了身下。 雪花惊叫一声,眼前一晃之间,她看清了,压在她身上的韩啸,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的了。 韩啸如同出笼的猛兽,对着雪花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雪花只觉得脖子上一疼,然后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血液的味道,仿佛更加刺激了韩啸,韩啸灼热的呼吸开始在雪花的整个身体上喷洒,把雪花紧紧的包裹于热浪之中。 韩啸的唇舌,带着火,带着电,在雪花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的游移,好像是要把身下的小女人,整个的点燃。 韩啸的牙齿,仿佛最锋利的剑,在雪花的肌肤上,一寸一寸的划过,好像要把身下的女人,每一处,都雕刻上他的印记。 雪花在疼痛和燥热中翻转轮回。 心里对韩啸的疼惜,身体被韩啸挑起的情潮,两者在她的理智情感和身体的本能间相互碰撞。 一时间,火花四溅,雪花忍不住大叫出声,“韩啸,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仿佛是回应雪花的话,韩啸重重的沉身而入,然后肆无忌惮的向着身下的人,发泄他体内的暴虐。 其实,韩啸已经听不见雪花的话了,他只想把身下的妖精紧紧的桎楛,狠狠的蹂躏。 低吼着,韩啸对着身下的女人,进行他的征战讨伐。 寝房里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 管妈妈一脸担心的看着寝房,听着寝房里传出的动静,不由的眉头紧皱。 很明显,世子爷不对劲了,否则,世子爷是不会如此折腾夫人的。 看来,她要去和王妃娘娘回禀一声了,免得出了什么事。 再有,老夫人和姑奶奶那里,也怕是会加快动作了,她要帮夫人想想应对之策呀。 ** 寂静的夜里,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尖叫,不停的从雪花的寝室里传出,惹得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各自思量。 雪花是不知道,她不仅白天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把老夫人和姑奶奶都引来了,而晚上,又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也是,白天,到后来,雪花是直接就睡死过去了,迷迷糊糊的被韩啸喂了东西吃,再然后就是被韩啸喊起来,去见了古雅,回来后则是这个情形了。 雪花等于是还没和玉香苑的一干丫头婆子着面呢,所以,她当然不知道,她和韩啸的房中之事,已经在整个定国公府里传的沸沸扬扬了。 当然,都是私下里传的,明面上,定国公府现在是没有人敢惹雪花了。 直到东方泛白,雪花寝房里的动静才小了下去。 雪花早就昏死过去了,这次是确确实实的被韩啸做昏过去了。 韩啸的眼里,渐渐的恢复了清明,然后—— 他的手,颤抖了。 身下的小女人,头发散乱,脸上泪痕斑斑,长长的乌发披散是大红的绣枕上,显得那张原本精致的小脸,苍白而又憔悴。 而那原本如雪的肌肤上,更是紫痕遍布,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迹。 韩啸颤抖的手,轻轻的伸到雪花的鼻子下面,他甚至害怕,身下的小女人,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女人,已经…… 他不敢想象,若是那样的事情发生,他会怎么样?他只知道,他不仅会死,他更会疯! 微弱的气息,喷洒到了韩啸的指尖,韩啸的眼圈不仅红了。 他的女人,并没有被他凌虐而死! 一滴泪,“啪嗒!”一声,滴到了雪花的眼睫上。 韩啸闭上了眼,自责、懊悔、心疼、愧疚,一时间,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他,把他的女人,弄成了这副模样! 他竟然失去神志,对自己的女人凌虐至此? 难道,他真的不能再留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保护她,让她依赖,让他撒娇了吗? 韩啸低下头,轻轻亲了亲那张苍白的小脸,而那雪白的颈项上的一抹红,刺得他心脏剧痛。 他竟然再次的伤了她,不仅让她流泪,还让她流血! 韩啸轻轻的抱起雪花,把身下凌乱不堪的被褥直接扔到了地下。 “备水!” 韩啸把雪花搂在怀里,紧紧的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低低吩咐了一声。 很快,隔壁的浴房传来了倒水的声音。 雪花屋子里如此的动静,管妈妈早就吩咐厨房里备着热水了,所以韩啸一声吩咐,守在屋外的丫头婆子立刻就从另一个门进入浴房,往浴桶中加水。 当雪花的身体一碰到热水,立刻在睡梦中皱起了纤细的眉。 韩啸心中一疼,他知道,雪花身上的皮肤被热水刺痛了。 韩啸仔细的给雪花清洗着身上的痕迹,然后小心的把人抱入了焕然一新的被褥之中。 痴痴的,韩啸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就那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好像要看到天长地久。 ** 雪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正午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韩啸如星般的眸子。 那眸子深邃如初,明亮如初。 “爷……” 雪花一张嘴,才发现她的嗓子撕裂般的疼痛,而声音简直沙哑难听至极。 韩啸靛黑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心疼,低声道:“别说话。” 韩啸说完,翻身而起,拿过床头柜上的茶壶,直接把壶嘴对准了雪花的嘴。 雪花连忙就着壶嘴,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嗓子终于好受了些。 “爷,你今天没有去上朝吗?” 雪花的声音,仍然有些嘶哑。 韩啸压下心里的自责和心疼,拢了拢雪花的头发,低声道:“爷想陪你。”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缓缓的绽出了一个璀璨的笑。 多好,韩啸想陪她,她也想让韩啸陪。 管它什么军国大事,和他们有毛线的关系呀? 他们能呆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韩啸看着这样的雪花,也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他说过,以后要多对她笑的。 既然她愿意看,那么,他就笑给她看。 果然,一见到韩啸的笑容,雪花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一颗颗的小星星。 “起来吃些东西,我们去城外的别院住几天。”韩啸低声说道。 “去别院?”雪花眼睛一亮。 “嗯,你不是一直喜欢泡温泉吗?我带你去我们自己的别院里泡温泉。” “真的?太好了!”雪花惊喜的道。 韩啸嘴角含笑的抱起雪花,仔细的给雪花穿衣服。 雪花任凭韩啸服侍,两个人谁都没说明,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雪花已经是二等残废一级的了,根本就动弹不了。 雪花醒来时就感觉到了,她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想伸个懒腰都难。 不过,让自家男人伺候,雪花感到还是很惬意的。 屋子里有了动静,轻云和雨雾就在门外轻轻的问了一声,得到允许后就进屋伺候了。 吃过饭,雪花指挥着丫头们整理行李,韩啸则是去了老夫人那里。 韩啸和雪花去城外小住,无论如何也要禀告老夫人一声的。 老夫人一见宝贝孙子,想说什么,但是韩瑚在旁边扯了扯老夫人的袖子,于是,老夫人只吩咐韩啸几句注意身子之类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韩啸出了松鹤堂,直接去了老道的房间。 “道长,我体内的蛊王之毒,难道真的无法可解?”韩啸看着老道,冷静的问道。 雪花和古雅的那番话,韩啸并没有听到,所以,他并不知道,古雅和他教合,就可以慢慢化解他体内的蛊毒。 老道听了韩啸的话,沉吟了一下道:“小子,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随缘则是。” 韩啸点了点头,说道:“那么,道长,若是此毒不能解,我最终是不是会被蛊王侵蚀心智,心性大变?” “是!”老道肯定的道:“到时候你就会是新的蛊王。” 韩啸的眼中划过一丝明了。 怪不得他在古墓中的时候,就莫名的想要带回那把青铜古剑呢,原来,那时他就已经开始受蛊王的影响了。 “道长,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道长答应。”韩啸说着,对老道一抱拳。 老道好像猜到了韩啸要说什么,一甩拂尘道:“免谈!贫道若是到时候杀了你,你那媳妇肯定会杀了贫道的。” “道长,雪雪是个明理之人,她是绝对不会怪您的。” “哼!也就你说那丫头是个明事理的。”老道冷哼了一声道:“她就算是个明事理的,事关你的事,她也会蛮不讲理了。” 别说,老道说得还真是正确。 即便老道是因为韩啸已经失去了神志,已经不再是韩啸了,才动手杀的韩啸,雪花也不会放过老道的。 “好吧,既然如此,晚辈也不强求了,到时候晚辈会留着一丝清明,自我了断的!”韩啸面不改色的说道。 “喂!我说小子,事情还没到不可以挽回的境地,你千万不可莽撞行事!”老道一惊,连忙说道:“丫头现在对你的影响,还能克制你的蛊毒,贫道会尽快想办法的。” “如此有劳道长了。”韩啸再次对着老道抱拳施礼。 老道看着韩啸,有些犹豫的道:“唉,其实,小子,那个,说到底,男人多娶个媳妇,也是很平常的。” “道长此话怎讲?”韩啸一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个……没什么。”老道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韩啸关于古雅能解蛊王之毒一事儿。 这事,还是雪花亲自告诉韩啸比较好。 老道看着韩啸,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为什么看不出韩啸的命势了? 韩啸的身上,仿佛被什么笼罩着,让他看不清了。 ** 能在寒冬腊月泡温泉,简直是最为享受的事了,特别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一想起来,就让人遐想满天飞。 不过,雪花现在可是没有遐想的心思,她只是想和韩啸单独呆在一起。 他们能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还有多少? 压下心中如刀割般的疼痛,雪花伏在韩啸的怀里,听着“骨碌碌”地车轮声,低声道:“爷,我们要去的别院是国公府的产业,还是娘留下来的?” “是娘留下来的。” “哦。”雪花低低应了一声。 看来是先刘氏夫人的私产了。 车外寒风呼啸,车内温暖如春。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享受相偎依在一起的感觉。 别院位于西山脚下,虽然不如靖王府的别院气派,但有一种小巧精致的感觉。 别院的管事早就带着别院的仆人在门前候着呢,一见韩啸的马车到了,立刻上前请安。 一平在车外对着管事挥了挥手,管事连忙带着人离开,各司其职去了。 对于自家这位爷的性子,管事也是知道的,所以,并不敢打扰。 韩啸抱着雪花踏下马车,雪花立刻惊讶的道:“爷,下雪了?” 原来,天空中不知道何时飘起了白雪,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雪花伸出小手,让白雪落在纤细的指尖,感受着那份纯净的沁凉,同时,也洗涤心中的悲伤。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雪花低声吟道。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吟诗作对的飘逸情怀了? 仿佛,那些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伍的日子,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些在秋水别院度过的平淡悠闲的时光,已经距离她那么遥远了。 “外面冷,你想看雪,我们去屋子里看。”韩啸说着,抱着雪花大步向着一栋古朴的石头房子走去。 “嗯。”雪花应了一声,随即又道:“爷,你还记得当初在秋水别院,我第一次告诉你,什么叫打雪仗的事儿吗?” 雪花说着,想起了当年她在洁白的雪地上,把一个雪球砸到了韩啸的小脸上的情形。 那时的韩啸,纯粹是一副臭屁的傲娇小模样,结果却被她的一个雪球给砸得破功了…… “咯咯……”雪花想着,自己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韩啸嘴角勾起,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你呀,那时候就爱和爷作对,看爷吃瘪。” “哪有呀,你那时候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和您老人家作对?”雪花故意语带撒娇的说道。 “是吗?爷怎么没看出来你巴结过爷?反倒是爷,总是上赶着去给你出头。” “呵呵,谁叫你那时候思想那么古板,整天象个八十岁的老翁一样?” “所以,你就处处跟爷作对,惹爷生气了?” “呵呵……”雪花心虚的直笑。 两人一边说着、笑着,一边进了石门。 第346章:琴音未出,便已泪流满面 第346章:琴音未出,便已泪流满面    石门里是几间相连的石头房子,有寝室,有花厅,当然,还有温泉池子。 韩啸直接把雪花放到了窗前的石炕上,石炕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绒毯,但是下面却是热乎乎的。 雪花惊讶的掀开薄毯,“爷,这是……玉石?” “是,这是暖玉。” “哇!”雪花惊叹,“这竟然是一张暖玉床!” 雪花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玉石,更何况,这还是一整块的暖玉。 “其实,说是暖玉,不过依仗的还是床下面的温泉泉眼,否则,这床不会有这么热的。”韩啸淡淡的道。 韩啸虽然如此说,雪花仍是两眼冒光。 “娘真是富有!”雪花不由的再次惊叹先刘氏夫人的巨大财富。 韩啸宠溺的摸了摸雪花的头,看着雪花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嘴角含笑的说道:“你更富有,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呵呵,是呀,都是我的了。”雪花得意的笑着,眼睛里却迅速划过一丝感伤。 都是她的又有什么用?她的命都要没了,她要这些有什么用? 在这个世间,若是她不再是韩啸的女人了,那么这些钱财,又有什么用? 她虽然爱钱,但她也不爱钱,她爱钱只是想让她的家人生活的更好,家人既然生活的好了,那么钱财之于她,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可是,这些,却换不来他的男人。 韩啸一直不错眼珠的看着雪花,当然没有忽略雪花眼中一闪而逝的伤心。 韩啸的心中一痛,低声道:“这张床最是养人,你以后可以常来此小住,若是觉得在国公府住着不开心,那就来这里住。” “嗯,我知道了。” 韩啸没说,他会陪着雪花来,雪花也没问,韩啸会不会陪着她来。 两个人都不提韩啸身上的蛊毒之事,但又都心里明白,这或许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 “爷,我想给你弹琴唱歌。”雪花看着韩啸,说道。 雪花发现,她虽然学了那么久的琴,竟然从来没有正正经经的弹给自家男人听过。 话说,她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了,竟然从来没有在自家男人面前表现过自己的才艺。 丫的,太亏了! 她一定要把她的全部才华和魅力,都展现在韩啸面前。 她要让他,永远都忘不了她! 她要让他,永远都记得,他曾经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妻子! 她要让他,即便是娶了别的女人,也永远没有人能掩住她曾经在他心中留下的风华! 雪花承认,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她即便不得已把自己的男人出让,她也不会去祝福。 相反,她只会去搅和,搅和的韩啸心里绝对走不进别的女人! 雪花想到这儿,恨恨的暗道:古雅,姐一定让你,最后就是得到了韩啸的人,也休想得到他的心!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中星光闪耀,“好,爷舞剑给你看。”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虽然心里充满了显摆的心思,可是当真正的坐在温暖的亭子中,闻着熏笼里散出的清香,看着窗外那个立在白雪红梅间的昂藏身影时,雪花还是心中酸涩难当。 琴音未出,便已泪流满面。 指尖轻挑,清越的音符从亭子中缓缓的流泻而出,窗外白衣玉冠的男人挥剑,霎时,白雪红梅随着剑光,在天地间一起飘洒而下…… “雪飘红梅齐怒放,惹人九曲回肠,拭擦血泪万点情,……” 呜咽的歌声从亭子中传出,韩啸舞动的剑光一滞,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剧痛,剑花随之变得凌厉异常。 ** 雪停了,风住了,初冬的第一场雪,把纯净还给了这个世界,却遮不住人心里的污垢。 氤氲的池子中,雪花垂眸坐在韩啸的腿上,头搁在韩啸的肩膀上,耳边倾听着男人的呼吸声,感受着男人身上传来的脉动,雪花的心里,无比的宁静。 韩啸阖着眼,不时的亲亲怀里的小女人,让温热包围着两个人。 雪花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 韩啸垂眸,不明白怀里的小女人又想起了什么。 “爷,你还记得当初在王府别院的温泉池子里,发生的事吗?”雪花脸色绯红的说道。 随着雪花的话,韩啸的眼前浮现出了那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那时坐在温泉池子里的小女人,如同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把她的鲜嫩完全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当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看到他后,立刻如同受到了惊吓的小鹿般,露出了惶恐的神情,而那神情,更是让他咬紧了牙,都差点控制不住。 想到那一刻,韩啸的身体不由的发生了变化。 雪花没有注意到韩啸的变化,继续道:“爷,你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心思不纯,故意借着给我祛除寒毒的借口,想要占我便宜?” “在你的心里,爷就那么不堪?”韩啸无奈的道。 但是,韩啸的呼吸,却开始控制不住的变得粗重,声音,也开始暗哑。 “我那时也以为你是谦谦君子呢,谁知道你最后竟然让我用手给你……”雪花小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她再次觉得,她当初真的是被韩啸的外表给骗了,她家男人一副恪守礼仪的样子,结果还不是没成亲就把她看光了,而且,还让她用手给他解决。 “爷那时受到你身上鸳鸯蛇毒素的影响,根本就难以控制自己。”韩啸勉强压抑着呼吸,说道。 雪花一听韩啸的话,立刻在韩啸的身上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道:“哦,这么说来,你若是身上没有受鸳鸯蛇毒素的影响,即便看到我当时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 韩啸说这话,简直是侮辱她的魅力。 她那么一副完美的身体展现在韩啸的面前,韩啸若是没有什么想法,那真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虽然,她那时发育的还不太好,胸前某处也太小,但是,对此,雪花是绝对不承认的。 雪花说着,开始用手指戳韩啸的胸口,“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没有魅力吗?” 韩啸看着雪花鼓着腮帮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苦笑着道:“你在爷眼里如何,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这个小女人,他都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她还在他身上挑火。 韩啸说完,低头碰了碰雪花嘟起的红唇,“爷看到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韩啸的声音低沉暗哑,气息火热,如火一般直接喷洒到了雪花的脸上。 雪花一愣,随即她发现,她身子下正坐着的某个东西,已经起了变化,硬邦邦的,很是咯人。 “爷,你……唔……” 雪花话没说完,就被韩啸吞进了口里。 雪花身子一僵,立刻做好了被再次折腾的准备,但是,韩啸只是亲了亲她,就放开了她,并且把她从身上抱了下去,放到了一边。 雪花身体瞬间的僵硬,并没有逃过韩啸的感知。 韩啸心中一痛,他昨天还是吓到了自己的女人。 韩啸努力平息着体内翻腾的欲望,硬生生的压下了心里咆哮着要冲出樊笼的情感。 “爷?”雪花不解的睁开眼睛,看向韩啸。 韩啸看着那双水蒙蒙的大眼睛里的担心,声音嘶哑的道:“爷没事。” 才怪!他都要炸了! 韩啸有没有事,不用韩啸说,雪花也能看出来。 “爷,曾经有人问过,如果这个世间马上就要毁灭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雪花盯着韩啸的眼睛,轻轻的继续道:“那么我现在可以说,我最想做的就是——死在一个叫韩啸的男人的身上。” “你?”韩啸万没料到,雪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虽然韩啸一向都知道自家女人大胆不羁,骨子里根本就视那些规矩礼仪如粪土,但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会直言——想死在他身上。 韩啸一时间心思起伏,既感动又有些头疼。 这样一个叛逆的小女人,他如何放心将她独自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雪花才不管韩啸怎么想,猛地一拍池子里的水,王八之气立现,大声道:“韩啸,我告诉你,我就是宁愿死在你身上,也不愿把你让给别的女人!” 雪花说完,翻身而上,直接跨坐到了韩啸的腿上。 “雪雪,爷不会……” 韩啸说没说完,忽然闷哼了一声,因为某个大胆的小女人,已经直接坐了下去。 雪花自己也是柳眉一皱,突然的疼痛让她差点叫出声。 韩啸一见雪花的样子,就知道雪花的身体还不能承受他,于是咬着牙的想把雪花抱下去。 雪花伸手搂着韩啸的脖子,低声道:“爷,如果这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最后的时光,那么就让这时光里,盛满你对我的爱吧。” 雪花的话,犹如一把刀,刺进了韩啸的心里,让他的心淌血不止,又如同一股清泉流入了韩啸的心里,让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对雪花的不舍和爱怜。 低头噙住那张诱人的红唇,韩啸不再犹豫,缓缓的向着怀里的人释放他的感情。 没有狂暴的肆虐宣泄,只有温热如水的细流,缓缓的灌溉那颗脆弱而又坚强的灵魂。 韩啸用手、用唇舌,细细的描绘着那个爱之入骨的女人,身体缓缓的动作着,进出之间,流淌着的是他对她爱。 忽然之间,他身体里的那种凌虐的欲望,竟然莫名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对怀里女人的疼爱。 白雾袅袅,水波荡漾,若隐若现中,两个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两颗心也紧紧的靠近着。 然而,很快的,韩啸这种缓慢的动作,对雪花来说,成了一种折磨。 雪花浑身燥热难奈,某处更是难受,她想要—— 她想要她的男人狠狠的爱她,占有她,狠狠的宣示他对她的主权! “爷,你……快点……”雪花微昂着头,有些痛苦的皱着弯弯的细眉,呢喃的说道。 韩啸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开始对着怀里的女人大力挞伐。 池子里的水如同沸腾了般开始翻滚,水花四溅中是情感的喧嚣。 韩啸这次并没有失控,只是要了一次,把雪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然后就把人抱到了床上,搂着怀里的人睡了过去。 身下是温热的暖玉床,身旁是火热的胸膛,雪花躺在床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着窗外的银白,仔细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眉依然是微微的拧起的,刚毅的轮廓,在阑珊雪夜中,显得那么冷硬而又温柔。 雪花近乎贪婪着看着,看着她深深眷恋的眉、鼻子、薄唇,还有那略显粗糙的下巴。 小手伸出,雪花开始描绘男人的模样,一笔一画中,是刻骨铭心的不舍。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让给别的女人? 可是—— 雪花的眼角滴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低低的道:“韩啸,我不会让你死的。” 是的,她不会让他死的,即便是要忍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韩啸,你只要娶了古雅,就能解了身上的蛊毒……” 雪花低低的说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暗夜中,旁边的男人,睁开了如寒星般眸子。 大手伸出,轻轻的擦掉了雪花眼角的泪珠。 ** 洁白的雪地上,雪花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大红锦缎为面,雪貂皮子为里的大斗篷,和韩啸并肩走在院子里的小径上。 雪花乌黑的秀发被随意挽起,上面插了一支白玉发簪,小脸上脂粉未施,但仍然精致水嫩,与阳光白雪交相辉映。 暖玉床的确养人,一晚上的时间,雪花已经可以行动如常了。 雪花看着皑皑白雪,眼珠不由的转了转,然后落后一步,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团了一个雪球。 “爷,看这儿!” 雪花脆声叫了一声,然后—— “啪!” 在韩啸回身的瞬间,雪花一扬手,雪球正中目标,在韩啸的脸上四散飞开。 韩啸抖了抖脸上的雪,哭笑不得。 雪花望着韩啸的样子,则是“咯咯”的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远处的一平几兄弟看到这个场面,都撇了撇嘴,暗叹一声,爷,您就是宠夫人,也不能故意挨雪球吧? 很明显,韩啸是故意被雪球打中的。 这时,别院的一个仆人匆忙跑过过来,对着一平说了几句话。 一平一皱眉,虽然不忍心打断他家爷和夫人相亲相爱,但是也没办法,君命不可违,京城来了谕旨,他必须禀报。 “爷,皇上传了谕旨过来,让您和夫人即刻回京。”一平走到韩啸面前,低声说道。 雪花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原来,留给他和她的时光,竟是如此的短暂。 雪花和韩啸被直接召进了宫。 御书房里,除了靖王爷和定国公,还有六部尚书,以及几个武将重臣。 同晋帝坐在御案后,看着下面跪着的韩啸夫妻,沉声道:“镇远将军韩啸,青河郡主李氏,接旨!” 同晋帝话一说完,雪花和韩啸俱是一怔,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解。 雪花的心里,涌上了强烈的不安。 皇上直接下旨,肯定不是好事呀。 看来,是要来硬的了。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然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同晋帝看着这夫妻二人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阵气怒。 “镇远将军韩啸,青年才俊,文武全才,乃是我大燕人中之龙凤,故,深得南夷灵女古雅之爱慕,愿与之结为秦晋之好,共修两国长久之谊,今,特赐婚于韩啸,择日迎娶古雅为正妻。” 同晋帝的话还没说完,韩啸身上的气势已经变了,凌乱的肃杀之气,毫无保留的释放而出。 雪花发现了韩啸的异常,连忙紧紧的握住了韩啸的手。 “爷,别急!”雪花低声道:“先接旨再说。” 韩啸若是要解除身上的蛊王之毒,娶古雅是必然的,既然如此,接了这圣旨也没什么。 韩啸理都没理雪花的话,浑身依旧散发着冰寒之气。 雪花无奈的捏了捏韩啸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同晋帝看着雪花和韩啸交握在一起的手,眼中闪过了一道凌厉的光。 “青河郡主李氏,贤良淑德,仁爱为民,为大燕和南夷百年之谊,自愿下堂求去……” “我不许!” 同晋帝的话没说完,韩啸就猛地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孽障,跪下!”定国公大叫一声,一按韩啸的肩膀,就要把儿子按下去。 可是,他没有发现,韩啸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色的了。 “起开!”韩啸说着,肩膀一用力。 定国公一个趔趄,竟然被韩啸用内力震开了几步。 “我的女人,谁都不能抢走!” 韩啸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着冰冷残暴的气息。 雪花大惊,一把搂住了韩啸的腰,大声道:“爷!韩啸!你醒醒,没有人要抢走我!” 韩啸对于雪花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目光狠厉的盯着同晋帝,仿佛要把他撕咬吞噬。 同晋帝被韩啸目光中的杀气震得一惊,“来人!” 随着同晋帝的喝声,御书房内立场冲进了大批的御林军,而同晋帝的身后,更是突然多了几个黑衣人。 “臭小子!你发什么疯?”靖王爷见此情形,立刻对着韩啸大喝了一声。 御林军现在已经把韩啸和雪花团团的围在了中间,雪花一见这情形,连忙就着靖王爷的话道:“是,义父,韩啸他……他中了毒,偶尔就会发疯。” 很明显,现在的情形是韩啸被刺激,激发了体内的蛊王之毒,对同晋帝起了杀心。 殿前弑君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韩啸的身上。 “什么?啸儿他中了毒?”定国公听了雪花的话,大吃一惊。 相比于弑君之罪,就这么一个儿子的定国公,本能上还是先惦记唯一的独子的。 “是,爷他中了蛊毒。”雪花呜咽着道。 雪花说着话,也一直紧紧的搂着韩啸的腰,防止韩啸冲动之下对着同晋帝出手。 “啸儿!” “臭小子!” 雪花话一说完,定国公和靖王爷齐齐冲了过来。 “爷,你醒醒!”雪花看着韩啸血红的眼珠,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啪嗒!”一声,雪花的泪滴到了韩啸的手背上。 韩啸仿佛被手背上蓦然的温热惊醒了般,眼里的血色慢慢的褪去,缓缓的地低下了头,看向了紧搂着自己的女人。 第347章: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雪花抬头看着韩啸,一时间泪如泉涌,心中满是对韩啸的心疼和不舍。 “别哭,爷没事了。”韩啸低声说着,伸手去擦雪花的眼泪。 “啸儿,这是怎么回事?”定国公一把推开围着韩啸的御林军,大声问道。 “是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靖王爷也急声问道。 韩啸听了定国公和靖王爷的话,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目光缓缓的环视四周一脸惊讶的大臣,神情肃穆的御林军,最后落到了一脸暴怒的同晋帝身上。 “启禀皇上,臣身中剧毒,自知必死无疑,但是雪雪是臣的妻子,臣誓死也不会放手的!”韩啸面对同晋帝,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同晋帝冷哼一声,“所以,你宁可抗旨弑君吗?!” 同晋帝的话,重重的落在御书房内,杀气顿现。 靖王爷急忙跪倒,大声道:“皇上明鉴,臭小子他没有要弑君,他只是身中剧毒,一时失去了神志。” 定国公一见也连忙跪倒在地,“皇上开恩,犬子并非要抗旨弑君。” 靖王爷和定国公虽然不知道韩啸中了什么毒,但是,中了毒可以想办法解毒,可若是被皇上金口一开,判了死罪,那可就回天乏术了。 雪花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靖王爷和定国公,又抬头看向御案后那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 “义父、爹,你们不用担心,皇上不会判爷的罪的,他还指望着我家相公联系大燕和南夷的百年之好呢。”雪花直视着同晋帝那说锐利的眼睛,淡淡的道。 雪花的口气中,不无讥讽之意。 同晋帝脸色一变,重重的一拍御案,怒声道:“李氏,你好大的胆子!” 雪花眉梢一挑,冷声道:“皇上,臣妇胆子不大,臣妇只是实话实说。” “你!……”同晋帝被雪花噎得一滞,随即瞪着下面一脸讥讽倔强的女人,咬着牙道:“李氏接旨!” “皇上赎罪,皇上的旨意,恕臣妇不接!”雪花对着同晋帝的暴怒,一脸无惧。 “李氏,你想抗旨?”同晋帝脸色铁青,浑身迸发出无上的威严,身上绣着的明晃晃的金龙,仿佛活了般,要把人吞噬。 一时之间,整个御书房内都是雷霆震怒之前的压力。 靖王爷和定国公互看了一眼,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还不太了解真正的情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花面对帝王之怒,只是平静的道:“皇上,臣妇不想抗旨,但是对于臣妇来说,抗旨是个死,让臣妇下堂求去,也等于是要了臣妇的命。” 雪花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继续道:“皇上,臣妇说过,臣妇生是韩啸的女人,死也是韩啸的女人,既然如此,那么臣妇还是继续做韩啸的女人吧。”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眼中射出如刀般锐利的光。 “李氏,看来你是决定要抗旨了!”同晋帝咬着牙,怒声说道。 雪花看着同晋帝,忽然露出了讥讽的一笑,“皇上,臣妇就是死,也要占着韩啸正妻的位份,麻烦你告诉古雅,她将来再如何,也不过是个续弦,过门后也要给我这个正室夫人磕头上香的。”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了你!”同晋帝怒喝一声,“来人,把李氏给我拿下,押入天牢!” 旁边的御林军一听同晋帝的命令,立刻就要上前捉拿雪花。 “谁敢动我的女人!” 蓦然,阴森狠戾的声音从雪花的旁边传来,随即就是“哎哟!哎哟!”的痛叫声,冲上前的御林军都被韩啸打飞了出去。 雪花心中一惊,坏了,她只顾着视死如归的表现自己的决心了,韩啸怕是…… 果然,韩啸的眼睛已经再次变成了血红色。 “爷,别急,没有人动我!”雪花急忙说道。 丫的,她是白痴呀,明知道自家男人现在情形不稳,竟然还耍嘴皮子? 雪花其实也是吃准了,同晋帝是不会杀她的。 她毕竟不是普通官宦妇人,她是同晋帝亲封的郡主,同晋帝即便是帝王,想杀她也要找个正当的理由,否则,怕是有民愤。 而且,雪花相信,同晋帝作为皇上,其实很爱面子,很爱他的那个“明君”的名头的,所以,为了堵言官御史的嘴,也不会随便把她这个青河郡主给杀了的。 因着这些,雪花虽然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做,但是却对于同晋帝下的圣旨,也是绝对的不会接的。 雪花没想到,她是可以不接旨,但是韩啸却在御书房出手了。 韩啸一出手,靖王爷和定国公顾不得跪着了,爬起来就去阻止韩啸。 毕竟这是在御前,韩啸对着御林军出手,那就是蔑视皇上,是大不敬的罪,同晋帝随随便便的就可以给韩啸一个杀头的罪名。 当然,或许诚如雪花所言,同晋帝不会杀韩啸,但是龙威是不可侵犯的,俗话说,狗急了跳墙,皇上急了那就是杀头了。 君心难测,两人可不敢拿着韩啸的命去赌。 “孽子,住手!” “臭小子,住手!” 定国公和靖王爷一左一右就冲到了韩啸的两边,把韩啸和雪花护在了里面。 当然,他们两个人看是跑过来阻止韩啸的,其实也是阻止了御林军冲上来。 雪花双手搂着韩啸的腰,既怕韩啸对同晋帝出手,又怕御林军伤了韩啸。 韩啸双眼变得通红,猛地看向同晋帝,大声道:“我知道,你一直肖想着我的女人!” 韩啸的话音一落,御书房里的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子。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然后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靖王爷对着韩啸气得吹胡子瞪眼,定国公更是恨不得把韩啸的嘴给缝上。 同晋帝脸色铁青的看着韩啸。 韩啸的话,无异是打了同晋帝一巴掌。 “韩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同晋帝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雷霆怒火。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把我的女人抢走!”韩啸双眼通红的盯着同晋帝,声音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阴森恐怖,“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韩啸说完,手在腰间一扣,手上立刻多了一把软剑。 韩啸剑一出鞘,所有的御林军立刻严阵以待,全部长刀亮出,寒光闪闪,就连同晋帝身后的黑衣人都又多了几个。 御书房里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定国公的冷汗都冒了出来,韩啸此举,无异于殿前弑君呀!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呀! “孽子!你要害死整个国公府的人吗?”定国公厉声说道。 可惜,韩啸对他的话根本就充耳不闻,只是狠狠的盯着同晋帝,眼里满是嗜杀之气。 “韩啸,你是要造反吗?”同晋帝沉声怒喝。 “造反?哈哈……” 韩啸仰头大笑,随着韩啸的笑声,他的头发竟然无风自舞,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猎猎做响。 “不管是谁,只要想抢我的女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韩啸说完,一用力,雪花竟然被韩啸的内力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而定国公和靖王爷也被震得向旁边退去。 韩啸举着剑,指向同晋帝,“你!今天……” “爷,住口!” 雪花大叫一声,猛地打断了韩啸下面的欺君之词,随即一扬手,雪花的胳膊从韩啸的软剑上划了过去。 一时间鲜血飞溅,雪花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雪丫头!”靖王爷惊叫一声。 定国公也吃了一惊。 御案后的同晋帝猛地站了起来。 雪花的胳膊上迅速红了一片,雪花忍着疼,看向韩啸,韩啸则是愣愣的盯着软剑上的鲜血。 “爷,你醒醒。”雪花声带呜咽的道。 韩啸听到雪花的声音,慢慢的把头转向了雪花。 雪花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韩啸的眼睛,依然是红色的。 “爷,你不要吓我,你醒醒。”雪花呜咽着道。 “雪雪,过来……”韩啸说着,对着雪花慢慢地伸出了手。 “爷……”雪花立刻向着韩啸冲了过去。 韩啸颤抖着左臂,把雪花揽入怀里,然后眼睛落到了雪花流着血的胳膊上。 “是爷……伤了你吗?”韩啸喃喃的道。 韩啸的眼睛,盯着雪花流血的胳膊,变得愈发的红了。 那红,仿佛是被雪花的血液刺激的,发出了诡谲的的色彩。 “不是!”雪花连忙摇头,“爷,不是你伤的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不,是爷,爷该死,爷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伤了你,爷……”韩啸喃喃的说着,猛地扬剑向自己的胳膊上砍去。 “爷!”雪花厉声尖叫。 “啸儿!”定国公大喝一声,挥掌而出。 韩啸的剑尖被掌风推开,堪堪的歪了出去,只削下了一片衣袖。 这也幸亏了知子莫若父,定国公深谙自己这个儿子对儿媳妇的看重,当初雪花被雪崩埋了,韩啸差点没跟了去,所以,定国公一见韩啸如此,就立刻做好了准备,韩啸一举剑,他就出了手。 雪花差点没被韩啸吓死,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爷,你干什么?!你想吓死我吗?”雪花哆哆嗦嗦的说道。 雪花觉得,韩啸挥剑的那一刻,她真的仿佛已经死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大吸了几口气,仿佛极力压制什么,额头更是不断的沁出汗珠。 片刻后—— “爷……该死……” 韩啸闭了闭眼,低低说着,颤抖着手就去摸雪花流血的胳膊。 雪花的血一沾染到韩啸的手上,韩啸仿佛被烫到了般,猛地缩回了手。 “爷,我没事,一点也不疼,上了药就好了。”雪花小心的安抚着韩啸。 韩啸的样子,仍是不对劲的,看得雪花胆战心惊。 韩啸举起自己的手,看着那上面嫣红的血迹,眼里的红光和黑芒开始交相变换。 雪花大惊,连声道:“爷?你别吓我!你、你给我上药,好不好?” 雪花说着,哆哆嗦嗦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向韩啸的手里递过去。 韩啸碰到了瓷瓶,猛地攥紧,额头的汗珠滴落的更快了。 “好,爷给你上药!”韩啸压抑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 御书房里一时间寂寂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韩啸的确是不正常了。 对于韩啸中毒之说,再也没有人怀疑真假了。 韩啸软剑入鞘,颤抖着手开始给雪花上药。 雪花吁了一口气,韩啸眼里的黑芒,终于战胜了红光,恢复了原本的幽邃靛黑。 “嘶——”雪花疼得吸了一口气。 神经一放松,雪花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忍着点。” 韩啸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眉头更是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仿佛也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定国公和靖王爷见状,也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虽然他们不知道韩啸中了什么毒,但是起码先把皇上这一关过去。 而且,如此的一折腾,皇上的圣旨,大家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没听见了? 定国公和靖王爷暂时是存了这样的想法的。 两人深知韩啸对雪花的感情,谁也不敢奢望韩啸会接旨。 同晋帝看着给雪花上药的韩啸,虽然脸色异常难看,还是一使眼色,伺候在御书房里的胡升,立刻识趣的捧着一卷白布给韩啸送了过去。 雪花的伤口包扎好了,御书房内的气氛却是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的御林军仍是严阵以待,所有的长刀也都指着韩啸和雪花。而同晋帝则是身前身后站着暗卫,暗卫们也是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 同晋帝面色肃然,浑身怒气勃发,锐利的目光盯着韩啸,眉宇之间满是戾气。 “啸儿,你到底是怎么中的毒?难道连智善道长也化解不了吗?”定国公看了同晋帝一眼,焦急的问道。 “父亲,儿子身中剧毒,以后怕是不能继续侍奉左右,给您养老送终了。”韩啸面不改色的说道。 韩啸的声音一贯的冷,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智善道长也解不了吗?”定国公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 “解不了。”韩啸只是回答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目光更是没离开雪花。 定国公心头剧痛,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韩啸刚才的样子他是看到了,若是连智善道长都解不了,那岂不是…… 他就一个儿子,难道老天一定要让他中年丧子吗? 靖王爷一听急了,索性对雪花说道:“雪雪,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啸儿他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靖王爷是明白了,问韩啸,什么也问不出来,想知道来龙去脉,还是要问雪花。 雪花听了靖王爷的话,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的人,然后把目光看向了同晋帝。 古墓之中的秘密,雪花不确定能不能当众说出来。 同晋帝一见雪花如此,明白是有些不能对外说的事儿,于是,对着御林军挥了挥手,沉声道:“都退下!” 御林军整齐划一的退了出去。 同晋帝的目光又转向了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的文武大臣,众位大臣那都是人精,一见同晋帝看过去,立刻齐刷刷的躬身道:“老臣告退。” 很快,御书房内清场完毕,只有同晋帝四周的暗卫没有退去,就连胡升都跑到御书房门外守着去了。 靖王爷看了看同晋帝,焦急的道:“雪雪,快说!” 别说,雪花和韩啸在古墓中经历的事,还真没有人知道。 因为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同晋帝带着他的一众能臣干将只顾着清除玉王的余党了,还真是没有来得及仔细的询问过韩啸和雪花,就连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老祖宗的坟里,同晋帝也没顾上仔细问呢。 于是,随着雪花的诉说,同晋帝、定国公、靖王爷,都知道了皇陵之下,还封印着一个万蛊之王。 其实,对于万蛊之王的存在,同晋帝是早就知道的,毕竟,大燕的皇陵修建在那,就是因为那下面封印着一个蛊王。 不过,同晋帝万万没想到,古雅竟然差点把蛊王放出来,不,是已经放出来的,只是又被韩啸借助雪狐的力量,封印进去了。 “这么说,啸儿身上的蛊毒,根本就无解?”定国公的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雪花低声道:“有解。” “怎么解?”定国公急声道。 雪花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韩啸一眼,转身对着同晋帝跪下,脆声道:“皇上,臣妇替我家相公接旨,择日迎娶古雅为妻。” 同晋帝锐利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就变得恍然。 皇上不是白当的,那反应是相当迅速的,虽然雪花没有明说,但是同晋帝也猜到了,解除韩啸身上的蛊毒,肯定和古雅有关。 同晋帝猜到了,靖王爷和定国公随即也猜到了。 同晋帝见到终于有人接旨了,脸色缓和了下来,大声道:“好,那就……” “皇上,恕臣不能……” 同晋帝话没说完,就被韩啸打断了。 不过,韩啸话没说完,就又被雪花打断了。 “爷,你先听我说。” 雪花连忙拉住韩啸,阻止了韩啸抗旨的话。 韩啸看向雪花,深邃的眸子,幽深不见底,隐藏着一丝锐利。 雪花看着韩啸,一脸肯定的说道:“爷,道长曾经和我说过,人只有先活下来,才能再去考虑其他。” 雪花原本以为,老道这话是在说她,现在才明白,不仅是说她,也是说韩啸。 韩啸浓眉一皱,“所以……” “所以,你必须娶古雅!” “给我个理由?”韩啸冷冷的道:“你真的不介意?” “爷,我当然介意!”雪花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的道。 至于理由,雪花不说,相信韩啸也该明白。 “那你还……”韩啸神情柔和了些,一挑眉说道。 雪花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爷,其实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决定了,以后要做个贤惠的女人。” 雪花说到这儿,仿佛自己真的想通了,继续道:“不过是给你多娶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着雪花,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48章 :你赢了 雪花看到韩啸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但是她打定主意了,无论如何,也要让韩啸接旨。 韩啸盯着雪花的眼睛,缓缓的沉声说道:“雪雪,你知道,爷若是娶了古雅,意味着什么吗?” 雪花心中一疼。 她怎么不知道? 那意味着韩啸不再是她的男人了! 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男人了! 一想到这点,她的心就滴血,可是,她有选择吗? 不!她没有! 雪花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丝笑容,装作无所谓的道:“爷,我就当多了一个姐妹罢了,平时没事和古雅斗斗嘴,还能消磨时间,练练嘴皮子。” “你真的这样想?”韩啸阴森森的问道。 “我……”雪花在韩啸的目光下,竟然答不出来了。 同晋帝看着雪花和韩啸,冷声提醒道:“李氏,古雅乃是南夷灵女,是不可能屈于人下的,而你是朕亲封的郡主,也不可能做小,所以,朕命你主动下堂求去,与韩啸和离!” 同晋帝的话一说完,韩啸身上的气势蓦然变了。 “皇上,臣说过,臣对内子,是不会放手的!”韩啸的声音,冰冷刺骨。 “啪!”的一声,同晋帝一拍御案。 “韩啸,朕对你已经一再容忍了,你还想抗旨吗?”同晋帝的脸色铁青,“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其实,同晋帝有一瞬间想直言,古雅提出了条件,必须要韩啸休了雪花才会嫁给韩啸。 可是,同晋帝作为一国之君,若是说出这种话,就太损他的威严了。 当然,对于古雅的这个条件,同晋帝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真的是一直有所期待吧。 韩啸直视着同晋帝,冷声说道:“皇上,臣要命,所以,臣才不会对内子放手,因为,她就是臣的命!” “你……你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说出如此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话,简直是有辱我大燕的声威!”同晋帝怒声道。 雪花一撇嘴,她家男人说这种话,怎么会有辱大燕的声威了?这大燕,又不是她们家的。 其实,不仅是同晋帝如此的说韩啸,就连定国公,也想这样说韩啸的,而且,他是比同晋帝更想说,更想狠狠的就此教训韩啸,可是,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恐怕是不会听的。 韩啸面对同晋帝的斥责,面不改色的冷声道:“皇上若是觉得臣辱没了大燕的声威,大可以免去臣的职务。” “孽子,住嘴!”定国公厉声道。 “臭小子,别胡说!”靖王爷也连忙呵斥。 韩啸这话,真的是太不把同晋帝放在眼里了,简直是蔑视圣意,欺君罔上。 “哼!你以为朕不会吗?”同晋帝气得脸色暗黑一片,怒声道:“朕现在就免去你的官职,并且赐你和李氏和离!” “你敢!”韩啸蓦然大喝一声。 “岂有此理!朕为什么不敢?”同晋帝一拍御案,“朕现在就颁布谕旨,以后你和李氏,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休想!” 韩啸的身上,猛地迸发出了凌厉的气势,同时,软剑再次出鞘,直指同晋帝。 雪花大惊,连忙抱住了韩啸的腰,对着同晋帝大声喊道:“皇上,您一定要作死吗?!” 同晋帝被雪花一句“作死”,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堂堂一过之君,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说,简直是…… 同晋帝咬了咬牙,想治雪花的罪,但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几名暗卫一见韩啸出剑,立刻护在了同晋帝的身前,只等同晋帝一声令下,就会对韩啸动手。 定国公和靖王爷齐齐上前,阻止韩啸对着同晋帝出手。 韩啸双眼已经再次变成了红色,用剑指着同晋帝阴狠的说道:“我知道你还没死心,你还想……” “爷!”韩啸话没说完,就被雪花大喝一声打断了,然后—— 雪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抬脚,双手揽住韩啸的脖子,亲上了韩啸的嘴。 韩啸蓦然一滞,神情呆怔了一下,随即就噙住了雪花的红唇,身上的杀气也随之收敛了。 定国公和靖王爷见此情形,均是老脸一红,连忙转过了头去。 御案后的同晋帝则不同了,脸色阴沉,差点被雪花和韩啸的行为闪瞎了眼。 韩啸对着那张诱人的红唇辗转吮吸,体内翻涌的气息霎时都变成了对雪花的欲望。 他只想狠狠的蹂躏眼前的女人,狠狠的占有她,向所有的人昭告,这个女人是他的! 韩啸暴虐的情感开始向外奔腾,随之大手就开始不闲着了,揉搓完雪花的后背,就向雪花的衣襟里伸去。 雪花大囧。 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活春宫! 别看雪花为了转移韩啸的注意力,一急之下,亲上了韩啸的嘴,但是让她再干别的,那可是万万不能的。 其实,换上哪个女人,也是不能。 雪花现在的这个做法,在整个大燕,恐怕也没有几个女人敢做了。 “爷……唔……我们……回家……”雪花拼命的摇晃着脑袋,终于勉强脱离韩啸的嘴唇,说出了这样几个字。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回家继续。 韩啸既然控制不住自己了,那就往她身上发泄吧。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揽雪花的腰,就要往外走,眼皮扫都没扫同晋帝等人一眼。 “啪!”的一声,同晋帝再次怒拍御案,随之御书房内传来了同晋帝暴怒的声音。 “大胆!来人!” 雪花和韩啸此等行为,简直是无视他这个皇帝,简直就是把他视为无物了。 先是被一个臣子拿剑指着,然后人家夫妻连理都不理他,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要走。 同晋帝简直是快气炸了,他从一出生,就没有人敢这样无视过他呢。 何况,刚才那闪瞎人眼的一幕,还刺激得他心里酸气熏天。 随着同晋帝的大喝声,一直守在门外的大批御林军,再次冲了进来。 韩啸被御林军身上的杀气一刺激,立刻放开了雪花,身上迸发出了更为猛烈的气势。 雪花那个气呀,“皇上,您就是想死,也别连累别人好不好?!” “你!——”同晋帝那个气呀,指着雪花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雪花说完了就不再理会同晋帝,只是搂着韩啸道:“爷,我们回家。” 可惜,晚了。 韩啸体内被蛊王影响产生的暴虐之气,完全散发了出来。 韩啸一用力,猛地甩开雪花,韩啸用剑指着同晋帝飞身而去。 “孽子,住手!”定国公和韩啸一起飞身而去,阻止韩啸把剑刺向同晋帝。 “保护皇上!”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立刻,所有的御林军都对着韩啸挥刀而上。 雪花被韩啸一甩之下,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韩啸在刀光剑影中,如同疯了般左右刺杀。 一时间,“哎哟!”之声不绝于耳,御林军纷纷被韩啸的软剑所伤,跌了出去。 刀光剑影中,是鲜血飞溅。 然而,一批御林军倒下了,门外瞬间就又闯进了新的御林军,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把韩啸包围在了中间。 韩啸大喝一声,一柄软剑上架着十数把长刀,使劲一挑,十多个御林军立刻被震飞了出去。 韩啸的白色锦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头发上的玉冠也已经掉落了下去,满头长发随着刀光剑影飞舞,状若魔神。 雪花心如刀绞,面若死灰。 定国公更是老眼含泪,浑身颤抖,一代枭雄也禁不住唯一的儿子如此这般模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靖王爷肥胖的脸上也是满脸震惊和伤痛,对韩啸,他其实心里是当成另一个儿子看待的,现在韩啸变成了这般模样,他能不心痛吗? 至于同晋帝,一向八风不动的威严模样,也有了一丝改变,除了震怒,更是震惊,他也是万万没有料到,他的这名爱将竟然真的会变成恶魔般的样子。 这时,大批的御林军再次围住韩啸,长刀一起挥出。 韩啸一剑逼退御林军,猛地仰头长啸,身上的衣服纷纷崩裂开来,而那张一向英挺的脸上,虬结的胳膊上,竟然突突的出现了无数条紫色的纹路。 紫色的纹路如同一根根紫色的树藤,在韩啸的肌肤里挣扎油走,仿佛要冲破皮肤的束缚,破体而出! 韩啸血红的眼睛,犹如地狱里的烈火,燃烧着熊熊杀气,长啸之声,更是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使人听之,心神剧颤。 看到这样的韩啸,所有的御林军竟然一时间不敢再冲上前去,纷纷围着韩啸后退。 护在同晋帝身前的黑衣暗卫,也护着同晋帝向后退去。 雪花泪如泉涌,心如刀绞,在地上爬着向韩啸挣扎而去。 “爷,韩啸……” 雪花凄厉的声音,在韩啸的怒声咆哮声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微弱。 然而,再微弱的声音,也仿佛能打动韩啸的某根心弦。 韩啸慢慢的低下头,向着雪花看了过去。 雪花一脸的泪,泪眼磅礴中,雪花喃喃的道:“韩啸,我是雪雪……我是你的女人……” “雪雪?……我的女人?” 韩啸呢喃着,血红的目光中,仿佛极快的闪过了什么,脸上现出了挣扎的模样,额头滴落下大颗的汗珠,手中的软剑慢慢的放了下去。 定国公趁着韩啸分神的机会,出手如电,瞬间点了韩啸的几处穴道,当然,包括了睡穴。 韩啸手中的软剑,“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而韩啸,看着雪花,血红的目光中,闪过了心疼,随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向后倒去。 “韩啸!” 雪花哭着大叫一身,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韩啸扑了过去。 定国公随手接住儿子,也是老泪纵横。 韩啸脸上和身上的紫色血藤,仍然在油走着,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雪花直接跌坐在韩啸身边,小手颤抖着抚上韩啸的脸。 那脸上的紫色纹路,终于在雪花的触摸下,慢慢的消失了。 韩啸的模样,又恢复了那个英挺的俊颜,只是,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却是闭合着的。 雪花的泪,如雨般低落到韩啸的身上。 她的男人,将来真的会变成古墓之中的,那个万蛊之王的样子吗? 那一条条的藤条,真的会从身体里破体而出,把他彻底控制吗? 不!她不要! 雪花声音嘶哑的,放声痛哭。 靖王爷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韩啸的样子,忍不住淌下泪来,可以想见,他家翠儿若是知道了亲外甥变成了这副模样,肯定会肝胆俱碎、伤心欲绝。 一众的御林军都站在四周,鸦雀无声,心中却都起伏沸腾。 对于韩啸,这些御林军也是都认识的,都没有想到如此的一个英才绝伦的人,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同晋帝此时重重的坐到了御座上,心中还在为刚才的那一幕翻滚不休。 一向锐利的眸子中,划过了一丝伤感和心痛。 同晋帝虽然口口声声要治韩啸的罪,不过是在震怒之下说的,他还真没想过要韩啸的命。 御书房中,一时间只剩下雪花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发自肺腑的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良久—— “爹、义父,你们把爷带回府去吧。”雪花擦了擦眼泪,低声说道。 她,是时候做决定了。 定国公和靖王爷点了点头,两人一起看向了同晋帝。 皇上不发话,他们哪能随便把韩啸带走? 韩啸刚才虽然是失去了神志,那也是犯了想要弑君的大罪。 当然,定不定罪,那都了皇上一句话的事。 皇上若是要定罪,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雪花转头看向同晋帝,强忍着泪,声音沙哑的说道:“皇上,臣妇一定会让韩啸娶古雅的,但是,臣妇要见一见古雅。” 同晋帝看着下面哭得头发凌乱,双眼红肿的女人,心中不由的一疼。 “好,朕这就派人带你去。” “臣妇多谢皇上。” 雪花说完,又看向韩啸。 同晋帝对着定国公和靖王爷一挥手,“把他带回去吧。” “谢皇上!”定国公和靖王爷连忙谢恩。 ** 还是那间屋子,两个女人面对面的打量着。 古雅一身华丽的宫装衣裙,看着雪花狼狈的模样,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怎么?来求我了?” 古雅的声音里,无不得意。 雪花冷冷地一笑,“来求你又怎么样?为了自家男人,求你又如何?” “求我,我也依然会让韩啸休了你!否则,我是不会救他的。”古雅昂着头道。 雪花看着古雅,凄惨一笑,“我也没想过要和你共侍一夫,我只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救你,若是让你死在蛊王的手里,那么韩啸就不会中毒,就不会有你如此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这一天了。”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脸色一变,瞬间闪过了一丝难堪。 “李雪花,你们救我也不过是为了让我解你妹妹身上的毒,根本不是为了救我。”古雅底气不足的大声说道。 雪花冷嗤一声,“是!所以说,不但我们不该救你,当初义父和义母更不该救你,就该让你葬身河底! 雪花说到这儿,咬了咬牙,盯着古雅继续道:“若是那样的话,荷花就不会中毒了!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的事了。” “你!”古雅被雪花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诚然,若不是当初靖王夫妻救了她,这后面的许多事儿,就都不会发生了。 雪花并不放过古雅,咄咄逼人的继续道:“侍弄毒蛇之人,果然心如毒蛇一般的狠毒,最擅长恩将仇报之事。我记得曾经有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农夫,救了一条被冻僵的毒蛇,结果这条蛇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咬了这个农夫一口,于是,农夫中毒身亡,在临时前,农夫说了一句至理名言,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李雪花,我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是不会无条件的救韩啸的!”古雅红着脸,对雪花色厉内荏的大声嚷道。 雪花冷嗤一声,没理会古雅的叫嚣,声音冰冷的继续道:“农夫说,蛇是害人东西,我不该可怜它!” 雪花说完,冷冷的看着古雅,满眼的讥诮,“你就象那条毒蛇,任何人都不该可怜你,否则,救了你的人,最后肯定会被你害死!” “你、你……你说什么?”古雅忽然脸色大变,一脸惊恐的看着雪花,“不,我没有!我没有害死他!” 雪花一愣,丫的,这个女人发的哪门子疯? 雪花的眼里,瞬间闪过一道疑惑,于是厉声道:“你没有害死他?那是谁害死的他?” “我、我不知道……”古雅喃喃的说着,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迷茫。 “你不知道?”雪花冷冷地道:“就是你害死的他!” “不是!不是!”古雅猛烈的摇头。 雪花正待再问,古雅却仿佛是猛然惊醒了般,抬头看向雪花,怀疑的道:“李雪花,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韩啸若是真的死了,不是我害死的,而是你害死的!” 雪花有点遗憾,她好像错失了某些什么。 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雪花说道:“古雅,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争论是非曲直的,是我们自己识人不清,我也不想怨天尤人了,我只是想问问你,韩啸若是娶了你,真的不会变成新的蛊王?不会被蛊毒所控制?” 这一点,是雪花一直怀疑和担心的。 “笑话,我干嘛把自己嫁给一个一心要杀我的蛊王呀?”古雅不屑的道:“韩啸若是变成蛊王,肯定会杀了我这个唯一能克制他的人,所以,我是不会让韩啸变成蛊王的。” 雪花仔细看着古雅的样子,古雅也直接回视雪花。 雪花的心里闪过了一丝疑惑,难道,这就是韩啸一失控,就要杀古雅的原因吗? 古雅仿佛明白了雪花心中所想,昂着头,满脸肯定的道:“李雪花,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 雪花冷冷的看着古雅,两人的目光交汇,一时间火花四溅,最后,雪花的嘴角,缓缓的绽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古雅,你赢了。” -本章完结- 第349章:丫头,你想好了?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面露得意,“我知道,我肯定会赢!” 雪花眉梢一挑,“是!因为你知道,我爱韩啸,更胜过爱我自己!” 古雅一昂头,“不错!我知道,你不会眼看着韩啸死!” 雪花斜睨着古雅,“是!而且,你也知道,韩啸断不会休弃我!” 古雅狠狠的道:“是!” 雪花眼睑一敛,“你还知道,韩啸也不会许我自行下堂!” 古雅盯着雪花,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得意,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是!” “所以……” “所以?” 雪花嘴角一勾,“所以,如你所愿!” ** 从古雅的住处出来,雪花看了看手里的一红一黑两个小瓷瓶,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终归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汉白玉的石桥两侧,雕刻着盘旋飞舞的苍龙,彰显着这个地方的尊贵,而石桥的另一头,则站着一个明黄的身影,那身影上的金龙,更是一种不可侵犯的标志。 雪花缓步踏上石桥,慢慢的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阳光打在雪花精致绝伦容颜上,为那容颜渡上了一层玉一样的光芒。 那光芒随着她的走动,层层荡漾开去,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同晋帝静静的,盯着那个缓慢走来的人,冷肃的眸子中,有了一丝波动。 尽管水绿的衣裙上有了脏污和褶皱,尽管乌黑的秀发凌乱不堪,但那个傲然的身影,依旧窈窕动人,仿佛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的神经。 雪花踏下石桥的最后一层台阶,缓缓站定,躬身道:“臣妇参见皇上。” 同晋帝看着微弯着腰的清秀身影,眼里划过一丝异样,“你……何苦?” “皇上此言,臣妇不明白。”雪花淡淡的道。 “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姓名,你还可以有更好的荣华富贵,何苦非要葬送自己的性命?”同晋帝的声音里,有了一股压抑的怒气。 “性命?”雪花缓缓的抬起了头,直视着同晋帝的眼睛,“皇上,您知道吗,韩啸,就是臣妇的性命?没有了他,臣妇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罢了,要之,何用?” “你!” 同晋帝看着雪花一脸平静的样子,作为帝王,作为一个掌管着天下人生死大权的帝王,他从那个平静的面孔上,看到了倔强,看到了无畏。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对死毫不在乎的女人,他竟然没有了筹码。 不,或许他有,比如,整个李家人的性命,但是—— 同晋帝苦笑一声,他竟然犹豫了。 “李氏,朕许你……” “皇上,您什么也不用许,臣妇说过的话,不会改变。”雪花冷冷的打断了同晋帝的话。 同晋帝怒声道:“李氏,你宁愿变成一个牌位,被供奉在韩家的祠堂,也不遵循朕的安排吗?” “是!” “你……”同晋帝怒瞪着雪花,作为一个帝王,他竟然生出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深吸了一口气,同晋帝的声音放缓了些,“李氏,你既然想要一个牌位被供奉在韩家,那么,朕依你,只要一场大火,韩氏祠堂里可以多一个世子夫人的牌位,而大燕,则可以多另外一个女子,一切,都由朕去安排。” “臣妇多谢皇上的好意,但臣妇心意已决,断不会改变!” 雪花说完,对着同晋帝一躬身,“臣妇告退。” 同晋帝望着那个决然而去的身影,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胡升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老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皇上对于青河郡主,终究是下不去狠心,自己伺候皇上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见到过皇上迁就过谁。 唯一的,也就是这位郡主了。 胡升摇了摇头,这位郡主若是真的进了宫,未必是大燕之幸呀。 君王若是太注重儿女之情,就会失去许多的判断了。 皇上做事一向都是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可是对这位郡主,却是一再的犹豫不决。 胡升摇了摇头,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天冷,您还是……” “胡升,朕是不是做错了?”同晋帝看着雪花的背影,打断了胡升的话。 “皇上,郡主性子刚烈,做事儿极有主意。”胡升的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老奴听说,就连镇远将军韩大人,也是很多事情都听郡主的,因此,韩将军甚至落了个惧内的名声。” 胡升说完,见同晋帝没说话,想了想,又小声的道:“老奴还听说,郡主成亲没几天,就把定国公府的老夫人给韩将军准备的通房发卖了,而且,还放出了话去,是不会给韩将军纳妾的。” 胡升这话,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同晋帝,雪花善妒,不能容人。 皇上是注定要有佳丽三千,是注定要有三宫六院的,一个善妒,不能容人的人,怎么能坐上中宫之位? “是呀,这样的女人,是不适宜留在宫里的。”同晋帝的声音里,有了一股淡淡的惆怅。 胡升这次没敢接同晋帝的话,只是低头恭敬的候着。 他知道,皇上其实什么都明白,而且,也不需要他答话。 ** 每次进宫,雪花都觉得,宫道是那么的长,仿佛总也走不到尽头。 皇宫就如同一个牢笼,圈住了人心,改变了人性。 皇宫也如同一个恶魔,每每的,总是张开大口,想要吞噬些什么。 或许,它早就吞噬了里面的人,许许多多的人。 雪花这样想着,向着前面的一个橙黄的身影走了过去。 原来,这个皇宫里,有这么多的人,在等着她。 席莫研抱着二皇子赵泽,温婉的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那个女子。 ——那个牵动了帝王之心的女子。 “皇姑姑。” 赵泽一见雪花,立刻张着小手,从席莫研的怀里挣扎着下去,迈着小短腿,向着雪花跑了过去。 雪花连忙快走几步,弯腰抱起了赵泽。 看着那张纯真的小脸,雪花觉得,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唯一真心对她的,可能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 “泽儿整天都念着皇姑姑,亏得这孩子和妹妹投缘,让我这做娘的有时候都嫉妒,嫉妒自家儿子,天天念叨的竟然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席莫研笑吟吟的说道。 雪花微微一笑,躬身道:“见过贵妃娘娘。” “妹妹不必多礼。” 席莫研说着,走过来,亲热的扶起雪花。 “无论是从皇家论,还是从大哥那方论,你都算是我妹妹,以后不要总是礼来礼去的。” 雪花淡淡的道:“承蒙贵妃娘娘抬爱,但是,礼不可废。” 席莫研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么让人没有办法。” 雪花面对席莫研亲昵的态度,淡然一笑。 她相信,席莫研不会无缘无故的站在此处的。 她若是没有猜错,席莫研在此,不过是等她罢了。 果然,席莫研望着远处巍峨的层层殿宇,说道:“我当初入宫的时候,大哥曾经很是担心,他怕我不能适应宫里的生活,怕我保护不了自己。” 席莫研说着,神情中有了一丝神往,仿佛想起了久远的过去。 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大哥说,在这个吃人地方,象我这种性子,很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席大哥错了,你过得很好。” 雪花说完,顺着席莫研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了那座最高的楼宇之上,那上面雕着的五爪金龙,彰显着至高的权利。 她从来不认为,一个毫无心机的女人,能在这样的地方,顺顺当当的生下龙子。 席莫研听了雪花的话,明丽的眸子中,划过了一道光亮,头上的凤钗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是,大哥错了,其实,正是我的这种没有心机,毫无自保之力的性子,救了我。” 席莫研看着远处耀眼的金龙,眼里露出了一丝复杂,继续道:“因为我保护不了自己,所以皇上就什么都替我想到了,他保护着我顺顺当当的生下了两个孩子,他保护着我一路走到了皇贵妃的位子。” 席莫研说到这儿,看向雪花,“你知道吗,女人,有时候不必什么都懂,不必太强势,在男人面前,你的软弱,正好给了他可以保护你的借口。” 雪花迎视着席莫研的目光,“可是,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躲在男人的身后,任由男人来保护的。女人,有时候,是需要和男人并肩作战的。” 雪花说着,目光转向了宫外的方向,继续道:“不为别的,只为了让他知道,你,就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席莫研顺着雪花的目光,看向宫外。 “或许,你是对的,每个人的地位不同,可能就要做不同的选择,而我,只需要被皇上护着,就行了。”席莫研轻轻的说着,仿佛是在自语,“之于我,皇上,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命。他的关注,是我唯一的依赖。” 雪花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原来,这才是席莫研等着她的目的。 雪花没有看席莫研,只是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人,淡淡的道:“贵妃娘娘放心,没有人会抢走你的天,你的命,只要你有本事,你的天永远都会在你头顶上,保护着你。” 席莫研听了雪花的话,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泽儿,来,娘抱,别累到皇姑姑。” 雪花对着赵泽笑了笑,把他还给了席莫研。 原来,连亲生的儿子,都被当做了筹码。 雪花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微澜,愈发的确定,皇宫,真是一个改变人心的恶魔。 ** 高大的宫门,终于在望了,雪花却觉得身心疲惫。 回望身后的层层殿宇,巍峨楼阁,在这个威严华丽的地方,真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而且,在这儿一刻,雪花忽然觉得,原来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踏上等在宫门前的马车,雪花淡淡的吩咐,“去外城的李府。” 随即,雪花又吩咐国公府的一个护卫,到忠勇伯府去送信,让银花也去李府。 雪花苦涩一笑,她其实还有家,还有父母,有姐妹,还有那么多牵挂她的人,但是,她注定要害她们伤心了。 伤心的,只有真心疼你的人,而更多的人,只是照常吃饭、睡觉罢了。 雪花还没下车,李府守门的小厮就看到雪花马车上的郡主标志,飞快的跑进去禀报了。 很快,梨花和荷花就跑着迎了出来。 “三姐!” “三姐!” 梨花和荷花迎上来,立刻一人一边,挽住了雪花的胳膊。 雪花看向亭亭玉立的梨花,梨花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已经是活脱脱的一个小美女了,而且,身材窈窕,容颜俏丽,一身水粉的衣裙,衬托的梨花的肌肤,欺霜赛雪。 荷花虽然仍是胖乎乎的,但是圆润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煞是惹人喜爱。 看着两个兴高采烈的妹妹,雪花压下心头的苦涩,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向屋子里走去。 梨花看着雪花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三姐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哀伤,而且,三姐的眼睛…… 夏氏和金花因为都有了身孕,怕路途颠簸,所以就没有回青河,一直在京城住了下来,计划等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回去。 况且,对于夏氏来说,女儿们都在京城,她在京城住着也更是方便。 夏氏身上穿了一件紫红色出风毛的长褙子,下面系了一条宝蓝色的襦裙,头发上插了一支八步金钗,额头系着一条浅紫色的抹额,眉宇舒展,眼神靓丽,眼角虽然有了淡淡的纹路,但是更显得温婉端庄,坐在铺着挑金丝绒毯的炕上,完全是一副雍容贵妇的样子,再也不复当年在连氏手里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金花陪着夏氏坐在炕檐上,身上穿了一件亮紫色的立领小袄,小袄上绣着花开富贵团花牡丹,小袄的四周则滚镶了一圈雪白的狼毫,盘扣则是用金银线挑丝盘成的蝴蝶图案,一只只蝴蝶仿佛活了般,落在一朵朵盛开的牡丹花上,而金花,则是所有的花中,最为靓丽的那一朵。 雪花一进屋,没等给夏氏和金花见礼,金花的儿子就率先迎了上来。 “三姨,毛毛,球球。” 小家伙走路还不稳,跌跌撞撞的向雪花跑过来。 一旁的婆子,连忙小心的在旁边伸着手护卫着。 雪花看到小家伙,不由的发自真心的笑了。 弯腰抱起小家伙,雪花痒嗔道:“好呀,竟然只想小毛球,不想三姨,看三姨以后还疼不疼你。” 小家伙并不知道他惹三姨吃醋了,只是依然咿呀咿呀哟的喊“毛毛、球球”。 雪花逗着小家伙玩儿了一会儿,银花就急匆匆的到了。 “娘,派人把爹也叫回来吧。”雪花轻声说道。 夏氏和金花对视了一眼,金花对着一个丫头淡淡的吩咐了几句,那个丫头就出去传话去了。 “雪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夏氏怀疑的问道。 其实,从雪花一进屋,夏氏和金花就发现了,雪花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睛也是红肿的。 母女二人虽然一直看着雪花逗弄宝宝玩儿,心里却是一直在犯嘀咕。 现在看到雪花不仅把银花也叫来了,还让人去把李达叫回来,心里愈发的肯定,一定是有事儿发生了。 “娘,我就是想你们了,我们一家子,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雪花笑着道。 “好,你想吃什么?娘亲自去给你做。”夏氏说着,就要穿鞋下炕。 雪花如此一说,夏氏更明白,肯定是出了事儿了。 她仍然记得,当年有一次,雪花从青河县城回去后,扎进她怀里大哭,说是想家了,然后又说想吃她亲手做的小馄饨。 夏氏虽然没有说破,但是也明白,女儿是受到伤害了,因为接下去的日子里,女儿一贯的消瘦了下去,而从那时候开始,女儿和席大人,疏远了些。 有些事儿,她这个做娘的,看的是很明白的,但是,这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她若是不想说的,别人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唉,自己这个当娘的,只要女儿伤心的时候,能想着回来就行了。 心伤了,总是要养伤的,女儿只要知道回来养伤,她就放心了。 她就怕女儿,连回都不回来,默默的一个人抗着,那样,才叫她揪心呢。 金花听了夏氏的话,也笑着说道:“是呀,雪花,你想吃什么?大姐也去做。” “呵呵,二姐也去。”银花也凑热闹说道。 “我们也去。”梨花和荷花异口同声的道。 雪花看到夏氏和金花等人如此,眼圈不禁红了,连忙阻止夏氏下炕,把头偎到夏氏的怀里,声音软糯糯的道:“娘可不能再动手了,您有了身子,还是等您给我生下小地弟,再给我做好吃的吧。” 雪花把头扎到夏氏怀里,眼里的泪也落了下去,偷偷的抹到了夏氏的衣襟上。 夏氏疼爱的摸了摸雪花的头,“好,娘先欠着你,以后再做给你吃。” 金花和银花、梨花、荷花,虽然在一旁笑着附和,眼里却都闪过了一丝担忧。 每个人都明白,雪花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很快,李达就回来了。 李达看着雪花,欲言又止。 饭铺酒馆等地,一向是消息灵通的地方,有些事儿,李达已经听到了风声。 夏氏给李达使了个眼色,李达立刻住口。 一家人无论心里怎么担心,还是表面上乐呵呵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雪花离开娘家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了傍晚了。 望着雪花的马车离去,夏氏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随之,金花姐妹几人也都呜咽出声。 李达拼命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泪眨了回去。 雪花没有直接回国公府,先去了一趟靖王府,呆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天黑,才眼圈红着,回了国公府。 一进国公府,雪花直接去了老道的屋子,进门没说话,先对着老道跪了下去。 “丫头,你想好了?”老道仿佛知道雪花会来,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 “是,道长。”雪花坚定的点了点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50章:香魂一缕随风散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长叹一声,“丫头,贫道说过,人只有先活着,才能再做其他的,才能再去改变命运,你何苦如此的执着?” “道长,让我眼睁睁的看着韩啸去娶别人,我宁愿去死。”雪花说着,苦笑一声,继续道:“这或许就是眼不见,心不乱,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吧。” “丫头,韩小子就是娶了别人,心也是在你的身上,现今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老道苦口婆心的道。 雪花凄然一笑,“道长,我不死,这个局根本就无解。” 老道一滞,是呀,雪花不死,就是韩啸死。 韩啸对雪花不会放手,可是,韩啸对雪花不放手,古雅就不会嫁给韩啸,那么韩啸就只能一死。 “唉,这真的孽缘呀。”老道感慨万千的摇了摇头。 雪花压下心中的惨然,看着老道,满脸的恳求之色,“所以,还请道长答应我,我死后无论如何要确保韩啸不会死。” 老道沉吟了一下,抚着胡须道:“即便,韩小子会因此忘了你?” 雪花眼睑微阖,一滴晶莹的泪珠随之滴落,“是,我只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好!贫道答应你,定会让韩小子留得性命。” “多谢道长。” 雪花郑重的叩拜,谢过老道。 老道只是抚着胡须,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雪花从老道的住处出来后,被等在门外的一个婆子,请去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的摆设一切如旧,但是屋子里却多了几个长相水灵的丫头。 老夫人穿着一件褐色苏锦绣着寿字纹的长褙子,头上插着赤金镶翠的头面,额头上缠着暗金色绣福字纹的抹额,身后斜倚着一个葱绿色绣双鹤的大迎枕,一副的雍容华贵,威严凛然的的样子。 韩瑚陪着老夫人坐在下首的炕榻上,身上穿了一套湖蓝色的杭绸衣裙,头上戴着羊脂玉的头饰,见雪花进来,立刻对着雪花露出了亲昵的笑。 雪花给老夫人和韩瑚请过安,便沉默不语,等着老夫人说话。 她这一天说了太多的话,已经不想再应付其他的人了。 老夫人看着雪花,轻咳了一声,声音威严的道:“我本来不想管你们夫妻房中之事的,只是你上面没有个正经的婆婆,自己又年龄小,有些事不知道节制避讳,到时候弄得府里沸沸扬扬,成何体统?况且,房中之事,若是伤了身子,反倒会对以后的子嗣有碍。” 雪花听了老夫人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话外之音也大体明白了,反正就是,老夫人要重新插手她房里的事了。 雪花讫今也不知道,她和韩啸正在房里奋战的时候,老夫人和韩瑚去过玉香苑了,听了个满耳朵。 不过,对于老夫人的话外之音,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 插吧,爱怎么鼓捣就怎么鼓捣,爱出什么幺蛾子,请随便,反正,那马上就不是她房里的事了。 到时候来个心狠手辣的,随便引出几条毒蛇来在府里逛逛,看老夫人如何处置? 雪花相信,古雅是不会给老夫人留面子的。 雪花忽然期待,老夫人对上古雅,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可惜,她看不到了。 老夫人见雪花不说话,微眯着眼睛继续道:“男人嘛,白天操劳一天,晚上就要纾解放松,万不可憋得狠了,否则容易伤身。” “是,祖母的话孙媳明白了,若是孙媳没有猜错的话,这几个丫头是祖母给世子爷准备的房里人吧?”雪花说着,看向了屋子里几个水灵的丫头。 她已经懒得再听老夫人绕弯,说些莫须有的理由了,不就是往她房里塞人嘛,她来者不拒,而且,若不是手边没人,她自己都想安排一屋子的人。 丫的,现在已经不是堵心她了,是堵心古雅。 雪花话音一落,老夫人和韩瑚俱是一怔。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雪花如此爽快的把话挑明了。 她们以为雪花会想法子避过这个话题的。 韩瑚一怔之后,看着雪花说道:“雪丫头,母亲这样也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啸儿年轻气盛,你又年纪小,难免会应付不来,找几个丫头分担一下,你也可以轻松些,好好的将养身子,然后早日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多谢祖母和姑妈体恤,雪花在此谢过了。” 雪花说着,对着老夫人和韩瑚施了一礼。 雪花如此一施礼,老夫人反倒皱起了眉头,然后等着雪花的推脱之词。 话说,老夫人也是对雪花的伶牙俐齿,每次反驳她都会有理有据有了心理阴影了。 不过,这次她猜错了,雪花是真的很高兴有人这时候给她房里塞人。 雪花直起身,笑盈盈的看着老夫人道:“祖母,这几个丫头都是……” “这几个是我和你姑妈看着好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你可以在里面自己挑两个带回去。”老夫人打断了雪花的话,说道。 雪花的眼光向着几个垂着头的丫头看过去。 韩瑚看着雪花的神色,指着穿粉色衣服的两个丫头,微笑着道:“春花和春桃是你祖母亲自挑的。” 韩瑚说完,又指着另外两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两个丫头说道:“秋水和秋月是在我身边伺候的,你若是看着哪个好,就领回去,平时替你分担些,就在你身边伺候着,做过使唤丫头就行。” 雪花双眼一眯,随即眉眼弯弯的道:“既然是祖母和姑妈看着好的,那肯定就是好的了,不如我就都带回去吧,世子爷年轻气盛,人少了总会应付不过来的。” 雪花话音一落,老夫人和韩瑚大感意外,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韩瑚笑着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丫头还不快见过主母?” 几个丫头一听,立刻对着雪花躬身行礼。 雪花的眼睛在几个丫头的脸上一一略过,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几个听好了,以后要好好伺候世子爷,只要生下孩子,不拘男女,立刻就把你们抬为姨娘。” 几个丫头一听,有的面色忐忑,有的大喜望外。 雪花微微一笑,领着几个丫头出了松鹤堂,只留下老夫人和韩瑚母女犹如在梦中。 ** 玉香苑里,韩啸依然没有醒。 雪花交代了几句,让管妈妈把她带来的几个丫头安顿好,然后没有理会管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进了寝室。 望着躺在*上,紧闭着双眼的男人,雪花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终归,她还是要离他而去。 雪花坐在*边,痴痴的看着*上的男人,任时间悄悄的流淌。 她多么希望,时光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一直看着她的男人,直到天长,直到地久。 *上的男人,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寒星般的眸子,默默的看着雪花。 四目相对,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只有他。 而她,在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她,只有她。 缓缓的,雪花的嘴角勾起,对着韩啸露出了璀璨的笑。 韩啸看着那炫目的笑颜,嘴角也向上微微扬了起来。 雪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药丸。 “爷,吃了它。” “这是什么?” “毒药。” “哦。” 韩啸低声应了一声,直接把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雪花看着韩啸咽下药丸,耳边又回响起了古雅的话—— “李雪花,把这个给韩啸吃了,可以暂时压制他体内的蛊毒,不过,他身上的毒,若是一味的拖下去,到时候恐怕连我也解不了了。” 韩啸看着雪花的神情有些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爷,我叫人准备了酒菜,我们今天好好的吃一顿。”雪花说着,就想扶韩啸起身。 韩啸直接自己坐了起来,看着雪花的胳膊,低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雪花摇了摇头。 “雪雪,如果有一天爷被蛊毒控制了,那么……” “那么,我会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杀去陪你。” 雪花说完,看着韩啸的眼睛,继续道:“爷,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那样,太苦了,太痛了,我承受不住。” 韩啸望着雪花,望着那双光华流转的眸子中的害怕,低声道:“爷曾经答应过你,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雪花的嘴角勾了起来,眼里的泪也掉了下来。 韩啸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可是,她却要留下韩啸一个人了。 她真的是个自私的女人,她承受不了的痛,却要韩啸去承受。 ** 烛光摇曳,满桌的美味珍馐,但是,再美的美味,也比不过烛光下的美人。 美人一身浅粉的衣裙,眸似秋水,颊若桃花,浅笑轻语,时喜时嗔。 但是,这个美人也太会破坏气氛了。 因为,美人一挥手,又招来了四个美人。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给主子爷请安?” “奴婢见过爷。” 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整齐划一,屈膝施礼的身段,更是婀娜妖娆。 韩啸一挑眉头,看向烛光下的小美人。 小美人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笑,说道:“爷,这是祖母和姑妈给你选的通房,我都收下了,我说了,她们只要生下孩子,无论男女,都抬为姨娘。” 韩啸的面色不变,幽深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那个惹人的小狐狸。 于是,小狐狸一挥手,几个美人面带遗憾的退了出去。 小美人看着那双眸子里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咽了咽口水,一横心,化身为小妖精,向着男人走了过去。 寒夜漫漫,红绡帐暖,一声声的娇吟从帐内传出,牵动了几多的情思。 仿佛要把身上的男人榨干,女人拼命的缠着男人,不停的索取。 是的,她其实就是要把他榨干,她要他永远记得她的味道。 别人,无可取代! 雕花大*终于停止了晃动,东方也已经快泛白了。 身边的男人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上的女人,睁开了水晶般的眼睛。 轻轻的拿开桎楛着自己的手臂,雪花轻轻的起身。 拿出成亲时穿过的那套蜀锦绣成的嫁衣,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金丝鸾鸟,雪花的泪滴落了下来。 她即便是死,也是他的新娘。 坐在铜镜前,仔细的为自己梳妆打扮。 薄施朱粉,淡扫蛾眉,她要把她最美丽的样子,永远的留下。 走到*边,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上熟睡的男人,看了一眼那个刻骨铭心的容颜,雪花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瓷瓶。 一个黑色的,一个蓝色的。 雪花看着蓝色的小瓷瓶,想起了太后的话—— 李氏,你别怪哀家狠心,为了大燕的江山,哀家不得不如此。 雪花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放下蓝色的瓷瓶,拿起了黑色的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古雅,都说女人若是穿着红衣死,死后会变为厉鬼,那么,我今天就是要穿着红衣,若是你食言,不能救了韩啸,那么我就化为厉鬼,永世缠着你,使你不得安生! 雪花想罢,把药丸缓缓的放入了嘴里,一仰头,吞了下去。 ** 橘黄的光,透过窗纸照进了摆设古朴雅致的屋子里。 “哐当!”一声,铜盘落地的声音,随即就是女人的尖叫声。 “啊——” 韩啸闭着眼,皱了皱眉头,低声喝道:“滚出去!” 说完,就伸手去搂身边的小女人,唯恐把自己的女人吵醒了。 然而,手却落空了。 韩啸蓦然一惊,清醒了过来,摇了摇脑袋,他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爷……夫人、夫人……”烟霞哆哆嗦嗦的声音,带着呜咽传来。 韩啸转头,窗子旁边的卧榻上,一个红色的身影,安静的躺着。 韩啸的瞳孔蓦然一缩,旋风般的刮到了那个身影的旁边,然而,那副绝美的容颜依在,那副身体,却已经没有了声息。 如同一副艳丽的画卷,忽然把时间,把岁月都定格在了一起。 红色的嫁衣上,鸾鸟在展翅鸣啼,倾城的容颜上,把安详和静美紧紧的结合。 正所谓,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韩啸怔怔的,愣愣的看着,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在做梦,他一定是在做梦…… 对!他就是在做梦! 昨天晚上那个小女人还热情似火,缠着他不放,现在不可能如此的无声无息的躺在这里。 韩啸闭了闭眼,走回*边,躺了下去。 他睡觉,睡着了,再醒了,那个小女人肯定还躺在他身边呢。 那个懒懒的小女人,一向是不爱早起的,特别是冬天,她总是说被窝里暖和,舒服。 韩啸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那个小猫似的偎着她的小女人,总是会振振有词的说,冬天睡懒觉,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主子寝房里传出来的动静,早就把候在外面伺候的丫头们引了进来。 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家主母一身盛装的躺在*榻上,犹如睡着了般。 烟霞“扑通!”一声,跪到*榻前,放声大哭。 “夫人……哇……” 烟霞一哭,跑进来的笼月也跪下大哭。 两个丫头撕心裂肺的哭声,引得一屋子丫头都跪了下去,跟着哭了起来。 霎时,寝房里哭声震天。 管妈妈走进来,老眼含泪,手哆哆嗦嗦的往雪花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心里的那抹希望霎时破灭了。 老人家的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 韩啸猛地坐了起来,怒喝了一声。 “都滚出去!别吵到夫人睡觉!” 管妈妈一见,对着韩啸跪了下去。 “爷,夫人……走了。”管妈妈说着,老泪纵横。 韩啸愣愣的看着管妈妈满脸的泪,猛地站起身怒吼道:“胡说!雪雪她只是睡着了!” 韩啸说着,冲到睡榻前,看着安详的躺在上面的那张精致的容颜,慢慢的伸出手,抚上了那张冰冷的小脸。 韩啸一碰到雪花的小脸,仿佛被那脸上的温度吓了一跳,语带嗔怪的喃喃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怕冷还一个人跑到这边来睡?乖,爷抱你去*上睡,*上暖和。” 韩啸说完,轻轻的抱起雪花,向着雕花大*走去。 大*上鲜红的榴开百子的*帐,与雪花身上华贵的嫁衣交相辉映,映衬得那张绝美的容颜,愈发的炫人。 韩啸痴痴的看着雪花弯弯的柳眉,蝶翼般的眼睫,清秀的鼻子,樱桃似的嘴唇。 只是,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睛,那双聪慧狡黠的眸子,却是紧紧的闭合着的。 是的,她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韩啸小心翼翼的扯过大红锦被,轻轻的盖在了雪花的身上。 “都出去,谁都不许吵到夫人,否则,杀!”韩啸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众人闻声,都捂住嘴,不敢再哭出声,只是无声的呜咽。 韩啸说完后,自己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紧紧的把雪花搂在了怀里。 亲了亲雪花冰冷的额头,韩啸心疼的道:“你总说爷身上象个火炉,冬天躺在爷怀里睡觉最暖和了,爷这就把你捂暖和了。” 韩啸说着,开始向雪花的身体里输送真气,但是那真气输入雪花的身体里,却如石沉大海,雪花的身体,再也无法温暖过来。 管妈妈看到这一切,忍着泪对着一屋子的丫头挥了挥手。 众人都退了出去,管妈妈吩咐着,去各处送信。 很快,老夫人就被韩瑚和王妈妈搀扶着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然后是定国公和老道等人。 雪花寝房的门已经被韩啸从里面插上了,所以老夫人等人根本就进不去。 老夫人站在花厅里,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从来没有想到过,雪花竟然会突然死了。 她昨天才硬给了雪花几个丫头,结果今天一早雪花就死了,这让她…… 说实话,老夫人心里很不踏实。 烟霞哭着道:“回禀老夫人,奴婢早晨端着热水进去伺候,结果就发现夫人躺在*榻上,呜呜……去了。” “是怎么……去的?”老夫人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 很明显,雪花是自尽的。 烟霞听了老夫人的话,摇了摇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351章 :鸡飞狗跳的殡葬场面(万更) 烟霞虽然摇头,眼睛里却划过一道异光。 韩瑚站在旁边,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雪花会突然自尽。 定国公却是明白了雪花为什么会自尽,心里一片惨然。 自己这个儿媳妇,就是个烈性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呀。 唉,也唯有这样,才能救自己儿子一命呀。 定国公想到这儿,冷声道:“顾贤,吩咐下去,阖府上下仆役全部带孝,给少夫人风光大葬。” “是!”顾贤答应一声,出去安排葬礼事宜了。 很快,国公府里处处都挂上了白帆,丫头小厮的腰上也都系上了白布。 可是,雪花寝房的门,依然紧闭着,任凭老夫人和定国公如何喊,韩啸一律不应声,不开门。 叮叮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候拍打着房门,大声道:“呜呜……哥哥,你开门,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雪花她死了!” 房里,依然是悄无声息。 老道沉吟了一下道:“国公爷,世子爷现在情形不稳,怕是……” 老道话没说完,定国公脸色一变,猛地挥掌,寝房的门被一掌震开了。 老道和定国公率先冲了进去。 韩啸坐在床边,冷冷的盯着闯进来的众人。 “啸儿,你……” 定国公想问韩啸有没有事,可是,韩啸的样子,象没事吗? 可是,他也不像是有事呀? 最起码,他没有被蛊毒控制,没有象在御书房一样的,受到刺激魔化,也没有做什么想不开的事。 “你们一定要打扰我们夫妻吗?”韩啸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老夫人看着韩啸,声音不安的道:“啸儿,你媳妇既然已经去了,你就……” 韩啸凌厉嗜血的目光,猛地转向老夫人,“祖母,您在说什么?雪雪她只是睡着了!” 老夫人一激灵,她还从来没在宝贝孙子的身上,感受到过如此浓重的杀气。 韩啸说完,又转向了定国公,“父亲,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随便进我们的寝房?” 定国公一滞,按说,他一个做公公的,确实不应该进儿媳妇的房间,可是,现在…… “呜呜……哥哥,我想见见嫂子……”叮叮哭着说道。 因为韩啸在床前坐着,众人竟然没有人敢靠上前去,看看在床里面躺着的雪花。 韩啸听了叮叮的话,一皱眉,“叮叮,你嫂子睡着了,莫要打扰你嫂子休息。” “可是,她们都说嫂子已经……” “你嫂子只是睡着了!”韩啸厉声打断了叮叮的话。 叮叮的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一个睡着的人,能在这么多人进屋后,能在这么大的喧哗声中,依然沉睡吗? 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子,丫头她让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活着,否则她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道长,雪雪她只是睡着了!”韩啸盯着老道,狠狠的说道:“有什么话,她睡醒了,会自己告诉我的!” 韩瑚看着韩啸的样子,声音哀婉的道:“啸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 “姑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咒雪雪?雪雪她只是睡着了!” 韩啸怒声说着,随即一挥手,放在床边的一个紫檀木的花架应声而碎。 “都出去!谁都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 对于雪花的突然离世,整个京城都已经轰动了。 同晋帝和太后以及席莫研,都封了奠仪前来,更别提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之家了,都纷纷前来表示哀悼之心,每天前来吊唁的人是络绎不绝。 整个国公府,都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 不过,没有人见到那个宠妻出名的男人。 整整三天,韩啸把自己和雪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夫人看着孙子如此,连担心再焦急,仿佛老了好几岁。 其实,不仅是老夫人急了,靖王夫妻也急了,李达和夏氏也急了,就连烟霞和笼月也开始团团转。 雪花今天必须要下葬,否则—— 否则,雪花就白死了。 李达和夏氏对视一眼,夏氏走上前去对老夫人说道:“亲家老夫人,这入殓的时辰快到了,这……” 夏氏说着,向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过去。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看好的时辰若是不入殓,会大凶呀。 “把门砸开!”老夫人冷声吩咐道。 房门被砸开后,老夫人被韩瑚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韩啸仿佛没有听见有人进来,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是的那个苍白的容颜。 “啸儿,你想要了祖母的命吗?”老夫人看着宝贝孙子一副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样子,心疼的大声道。 韩啸对于老夫人的话,置若罔闻。 老夫人的眼泪掉了下来,死了孙子媳妇,她没有掉泪,可是看到宝贝孙子这个样子,老夫人却泪如泉涌。 她就这么一个亲孙子,韩啸就等于是她的命。 “啸儿,你不是只有一个媳妇,你还有祖母,还有国公府!”老夫人老泪纵横的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国公府的希望,你肩上还挑着整个国公府的担子,你怎么能只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到不要了?”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即便他再不想面对,他也知道,雪花的确是死了。 他只是希望着,她还活着,她只是睡着了。 他是一个武人,更是一个将军,他面对过太多的生死,但是面对自己的女人,他选择了回避。 他真的无法相信,那样狡猾聪慧的一个小女人,会选择如此决绝的离他而去? 他一直期望着,期待她在下一刻就会睁开眼,告诉他,这只不过是她吓唬他玩儿。 可是,现在—— 三天了,她都没有睁开眼。 “呜呜……哥哥,嫂子她真的去了,你就放手吧。” 叮叮不顾韩啸满身的寒气,哭着跑到了床边。 一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叮叮一怔,雪花这是死了吗? 看起来,到真的像是睡着了。 “嫂子,不会真的是……睡着了吧?”叮叮怀疑的道。 夏氏一听,眼泪滚滚而落,脚步蹒跚的走到床边,“世子爷,二姑娘,我这个当娘的,知道你们对雪花的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就叫她入土为安吧,呜呜——” 夏氏说完,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女儿,放声痛哭。 夏氏一哭,金花姐妹几人也都围到床边大哭。 烟霞和笼月则是跪倒在床前痛哭。 整个房间里,立刻哭声一片。 这时,紫影搀着老道走了进来。 紫影挺着个大肚子,一脸的哀伤之色,不过,当紫影走到床边,看了雪花一眼后,立刻大叫了一声,“她这不会是假死吧?” 紫影话音一落,屋子里的哭声立刻一停,所有人都抬头向紫影看去。 韩啸猛地抓住紫影的手腕,把她往床前一带,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紫影一个踉跄,“我说……我……肚子疼……” 紫影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皱起了小脸,手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模样了。 “她这是要生了?!”靖王妃大叫一声。 “快!快把她带走,找接生婆,她不能在这里生呀!”夏氏也顾不得哭了,焦急的说道。 见此情形,一屋子的人都慌了。 这床上躺着一个死人,这总不能让紫影在这里生孩子吧? 紫影开始疼的哭了起来,“哇……我疼,师父……哇……我找师兄……” 老道一看徒弟这样,也有点慌了神。 他就算是个神医吧,可是他不是妇产科的。 顾贤这时闻讯赶了过来,一见紫影的情形,二话不说,抱起人来就跑。 韩啸呆呆的看着满屋子人慌乱的样子,心中的希望霎时破灭了。 紫影一向是个不着调的,她的话,怎么能信? 老道虽然惦记着徒弟,但是紫影生孩子,他也帮不上忙,何况还有顾贤守着呢,于是,老道看了韩啸一眼,向床上的雪花望去。 雪花身上盖着大红锦被,双眼紧闭,脸上开始泛出了青灰色。 老道一惊,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韩小子,丫头入殓的时辰到了,必须要按时辰入殓,不得耽误,否则她就不能渡入轮回,要永受地狱之苦。” 老道说着,对着烟霞和笼月一使眼色。 两个丫头连忙走上前去,就要伸手去抬雪花。 韩啸一挥手,震开了两个丫头,“谁敢动她!” 韩啸的声音,冰冷中携裹着刀剑,身上的气势更是杀气冲天。 “啸儿,你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不要祖母,不要整个国公府了吗?”老夫人痛心疾首,颤颤巍巍的大声道:“老天爷呀……我老婆子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不孝的孙子?” 老夫人真的是哭得声嘶力竭,发自内心了。 老夫人明白,就是她死了,她孙子都不会如此的,结果那个乡下丫头死,看孙子的意思,恨不得跟了去呀。 不可否认,老夫人心里是醋意满怀的。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子,结果被一个乡下丫头迷成了这个样子,老夫人现在其实不只是心疼孙子,她更是生气,简直是又气又心疼,是心疼肝也疼。 “娘,您可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呀。”韩瑚搀着老夫人,边劝边给老夫人顺气。 定国公一瞪眼,“孽子,难道你忘了你自己是国公府的世子了吗?!难道你忘了你是大燕朝的二品将军了吗?!” 夏氏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雪花,心如刀绞,眼泪断了线般的下落,捂着心口大声道:“世子,我知道你对雪花的情意,可是雪花是我的女儿,我求你放过她,让她赶快入土为安,免得不能遁入轮回!” 夏氏一句不能遁入轮回,金花姐妹一起捂着嘴,哭着看向韩啸,满脸的祈求之色。 韩啸的目光从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掠过,然后回头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慢慢的,移到了那张仍然精致的容颜上。 看着那张了无生气的小脸,韩啸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泪,哑声道:“雪雪,你记住,我恨你!” 说完,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噗!”地喷出一口紫色的血液,眼睛一闭,向后倒去。 屋子里登时大乱。 老夫人一见韩啸吐血,而且吐得还是紫色的,心中一疼,眼前一黑,也向后倒了下去。 “娘!您怎么了?”韩瑚吓得大叫。 定国公刚伸手接住儿子,就见他娘也昏了过去,立刻把儿子交给老道,又去看老夫人。 老道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放进了韩啸的嘴里,低声道:“小子,你既然恨丫头,不如就忘了她吧。” 烟霞和笼月看到这个情形,顾不得其他,冲上前去,抬起雪花就往外跑。 李达扶着夏氏,梨花扶着金花,荷花扶着银花,也跟着一起往外小步跑。 “孩子娘,你慢点。”李达焦急的道。 他既是心疼女儿,又担心有了身子的媳妇,而且,金花和银花也都是有了身子的人,李达的心简直是提到嗓子眼了。 看看媳妇,看看另外两个女儿,又看看被抬着往灵堂跑的雪花,李达的心从嗓子眼往下落,然后又往上飘,起起伏伏,还心疼得不得了。 靖王妃此时也失去了沉稳的样子,看了看外甥,心疼的眼泪直落,但还是指挥着丫头婆子们让路,别耽误了入殓的时辰,跟着烟霞和笼月往灵堂跑。 靖王爷肥胖高大的身躯,也有一丝慌乱,大声的吆喝着“让开,让开!”,扶着靖王妃一起往灵堂跑。 正在灵堂里招呼前来吊唁的各府内眷的二夫人王氏,见到如此慌乱的场面,一下子愣住了。 不仅王氏愣住了,前来吊唁的宾客都愣住了。 有死人入殓不是穿寿衣,而是穿嫁衣的吗? 而且,这怎么是几个丫头直接抬着跑过来的? 这个也太不、太不庄重了吧? 何况,还把大红的褥子、锦被,直接就放到了棺椁里。 “小心!小心!别碰到夫人的头!”烟霞边说,边小心的抱着雪花的上半身,把雪花往棺材里放。 笼月则是抱着雪花的下半身,梨花和荷花也跑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护着,夏氏和金花、银花也围着,母女几人有放胳膊的,有放腿的,也不用别人了,自己人就把雪花直接稳稳的放到了棺材里。 “快!封棺!封棺!”靖王爷大声嚷着,指挥几个王府的护卫,直接把金丝楠木的棺材盖扣了上去。 众宾客目瞪口呆,连做样子,表示哀痛都忘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拔长了脖子,看着这番忙乱的情形。 这、这是给死人入殓吗? 这怎么像是抢着救命呢? “这个、这个入殓是有时辰的,误了时辰会不好的。”二夫人迅速的反应过来,对着众位夫人讪讪的解释道。 “噢,是呀,是呀,这个入殓都是有时辰的,只是想不到世子夫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唉!” “就是呀,红颜薄命呀。” “唉,真是让人心疼……” 一时间,前来吊唁的众位夫人们,终于想起了她们是来干什么的了,连忙拿出帕子,开始抹眼睛,表达哀痛之情。 每个人表面上的样子做的很足,但是心里却都在嘀咕,这位风靡京城的郡主,竟然穿着红色的嫁衣入殓,这真是奇闻了。 而且,虽然国公府对郡主的死因闭口不提,李家也仿佛没有追究,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年纪轻轻,会突然暴毙吗? 很显然,不是! 不过,这件事,只要娘家不追究,皇上不过问,别人能掺和吗? 当然是,不能! 尽管,每个人都快纳闷死了。 烟霞和笼月看到盖好的棺盖,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然后跪起身,对着棺材,放声大哭。 这个,哭丧是必须的。 夫人没有子嗣,当然就要由她们这贴身丫头来哭了。 夏氏看着巨大的棺材,想到棺材里的女儿,眼泪也是滚滚而下,呜呜痛哭。 金花姐妹嘴一张,也一起跟着哭。 李达看着厚重的棺材盖,重重的落下,把女儿封在了里面,也不仅落下泪来。 靖王妃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想到外甥,想到义女,眼圈也红了,眼泪潸然而下。 灵堂里终于恢复了该有的样子,该哭的哭,该行礼的行礼,该哀悼的哀悼。 且不说灵堂里经过了一番鸡飞狗跳,终于恢复了该有的秩序,雪花的寝房里,“呼啦啦”的,慌乱的人跑出去了一半,剩下一半也是乱成一团。 有忙活老夫人的,有忙活韩啸的。 定国公想把老夫人扶到床边的床榻上,可是韩瑚突然想起,雪花是死在那上面的,连忙阻止了定国公。 “哥哥,还是把娘先扶去东次间吧。”韩瑚急忙说道。 韩瑚总觉得,在这间屋子里,有些心惊肉跳的。 毕竟,雪花年纪轻轻,不是正常的死亡,而且,还穿着一身红嫁衣。 这个,据说穿红色嫁衣死的女人,多数都是心中有怨气,会变成厉鬼的。 老夫人和雪花一直不对付,韩瑚是知道的,所以,她担心,雪花会缠上老夫人。 定国公虽然不明白韩瑚所想,但是想想,这间屋子,毕竟死了人,老夫人年纪又大了,还是该避讳些的,于是,也没有反驳韩瑚的话。 韩瑚看着定国公把老夫人抱了出去,也跟出去了一群松鹤堂的丫头婆子,虽然担心她娘,但是她也担心唯一的侄子,连忙走到床边,向床上看去。 老道已经把韩啸平放到了床上躺好。 韩瑚看着韩啸面如金纸的样子,忍不住掉下了泪来,担心的问道:“道长,啸儿他……” “夫人放心,世子无有大碍,只是伤心过度罢了。” 老道话虽如此说,脸上的神情却是带着不解和凝重。 韩瑚听了老道的话,略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昨天出新晋为通房的几个丫头说道:“好好的伺候世子爷。” 说完,对着自己送给韩啸的秋水和秋月两个丫头,暗暗使了个眼色。 秋水和秋月连忙点头,她们知道,夫人这是要让她们把握好机会。 现在世子爷正是伤心和身体有恙的时候,正是她们好好表现的时候。 轻云和雨雾一直守在屋子里,两人没有忽略韩瑚的眼色,见状,轻云默默的向后退去,雨雾则是走向了床边。 至于春花和春桃,春花眼珠转了转,恭恭敬敬的在一边站着,春桃则是走过气给韩啸掖被角。 老道看到韩啸床前,蓦然围上来几个漂亮丫头,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徒弟生孩子不知道情形如何了,现在棺材里又躺进去一个。 唉,他老人家呀,就是个操心的命。 ** 御书房里,胡升小声的向同晋帝回禀着定国公府里那鸡飞狗跳的一幕幕。 同晋帝眼帘微敛,但当听到靖王爷大声催促赶快封棺时,眼睛蓦然睁开,露出了锐利的光芒。 “这么说,当时的情形是混乱中掺杂着急切?”同晋帝的声音中,有一丝迫切。 “是,皇上,据说是为了赶时间,怕误了看好的时辰,所以,根本就没有按照郡主或是世子夫人的殡葬仪式举行,最后简直是寥寥草草的入殓,然后就……” 胡升都没好意思说下去,因为然后就又寥寥草草的把人埋了。 同晋帝听了,眉梢一挑,眼里露出了一道精光。 他就说嘛,那样一个聪慧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选择离世? 哼!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将来打算怎么办? “来人!” 同晋帝话音一落,御书房中立刻多了一个黑衣人。 “去定国公府……” 黑衣人接旨后立刻消失不见。 胡升听完同晋帝的吩咐,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位青河郡主,胆子真是太大了。 这简直是欺君之罪呀! 不,这个罪名,还要看皇上会不会定? 对此,胡升是不抱希望的。 不过,无论如何,皇上今天可以多吃点饭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皇上心情舒畅,他就心情舒畅。 胡升小心的觑着同晋帝的神色,见同晋帝眉宇舒展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 这个,皇上不会又动了某些心思吧? ** 韩啸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而雪花,早就已经下葬了。 不过,韩啸没有再提雪花一个字。 对于他刚刚丧妻,失去了一个媳妇,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情绪。 当然,对于同晋帝赐婚他与古雅择日成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仿佛完全忘了他对雪花的感情。 见到韩啸如此,老夫人和韩瑚以及定国公,终于放下了心。 所以,当烟霞和笼月说要去给雪花守陵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两个丫头很容易的就离开了国公府。 京城中的人,对于雪花的突然暴毙本来就议论纷纷,结果雪花死了没几天,皇上就给韩啸另外赐了一门亲,而且还是南夷灵女,嗅觉灵敏的人,立刻就闻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的人扼腕叹息,暗暗摇头,感叹世态炎凉,君心难测,有的人暗自高兴,眉头舒展,京城终于少了一个抢风头的人。 至于消息传到青河县后,整个青河县是哭声一片,郡主祠前更是人山人海,都是前去哀悼的青河百姓。 雪花的大爷爷李财,更是号召小河村的李家族人,在郡主祠前做起了法事,摆好了道长,要给雪花诵经七七四十九天。 其实,暂且不说雪花带领青河百姓种植枣树,脱贫致富,就是皇上把青河赐给雪花做封地后,雪花立刻减了青河百姓的三成赋税,这个举动就让整个青河的百姓感恩戴德,痛哭流涕,跪到郡主祠前纷纷叩拜了。 可以说,在青河,雪花的威望比同晋帝都高。 这也就雪花是个女子,青河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所以雪花即便威望高,也没引来同晋帝的猜忌,若是个正宗的王爷,在封地上有如此高的威望,同晋帝就要考量考量了。 不过,对于大燕的其他普通百姓来说,和南夷不用打仗了,南夷兵马已经从夷州城外撤兵,回了他们的十万大山里去了,百姓们还是很高兴的。 毕竟,打仗最后无论胜负,死的都是普通当兵的,苦的也是普通百姓。 定国公府从接到圣旨后,立刻撤下了门楣上的白帆,开始挂上了红绸,紧锣密鼓的为府里的世子爷准备新婚。 只等南夷的使者一到京城,两国缔结了盟约,就给韩啸娶新媳妇。 这等的大消息,当然是立刻就如火如荼的在整个大燕传开了,当然,也就很快的传到了江南的某个小镇。 古香古色的小楼内,一个黄衣女子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气死我了! 女子说完,疼的呲了呲牙,吸了吸气,甩了甩在桌子上拍疼的小手,瞪圆了眼睛,继续道:“丫的!姐这尸骨未寒,他就要娶新媳妇了!” 旁边坐着的一个白衣男子,看到女子这个样子,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终于有了一丝活力了,不再是那副伤心欲绝,万念俱灰的样子了。 女子也不用男子答话,虽然把自己的手拍得疼死了,还是不解气,站起身开始围着屋子转圈,边转边大声道:“席大哥,你说说,有古雅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吗?人家不要她,她就死皮赖脸的非要嫁给人家!丫的,我家男人再好,那也是有主的好不好?你算是哪根葱?!” 女子愤愤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清秀的眉毛高高挑起,如同宝石般光华流转的眸子里,更是闪耀着一簇簇怒火。 白衣男子仍是不答话,他知道女子不需要他说什么,她只是想发泄罢了。 果然,女子转着圈,继续大声道:“席大哥,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我面对古雅的时候,我步步后退,最后竟然还诈死,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丫的!窝囊死我了!” 女子说着,走到桌子旁,又猛地一拍桌子。 好吧,她太生气了,以至于没控制好力度,小手疼得她差点跳起来。 白衣男子终于不再淡定了,连忙拉过女子手,心疼的道:“你呀,生气干嘛要和自己的手过不去?” 男子说着,揉了揉女子的小手,“你若是想发泄怒气,大可以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你不是喜欢用烧火棍砸屋子嘛,席大哥一会儿去给你找一根来,你可以随便砸。” “咳咳!” 一声发自嗓子眼的,很明显是故意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坐在另外的一张椅子上,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衣的男子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道:“席大人,我表嫂虽然是你的义妹,但是她毕竟只是义妹,不是亲妹妹。” 男子说着,目光落在白衣男子的手上。 黄衣女子一怔,有些讪讪的抽回了手,随即眼睛一瞪道:“喂,赵子沐,你也是我哥哥好不好?” 女子说着,冷哼了一声,“什么表嫂?我是你表嫂的时候,你不喊表嫂,现在我不是你表嫂了,你还喊什么表嫂?你想喊,回去和古雅喊去吧!” 很明显,这几个人是赵子沐,席莫寒和雪花了。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不慌不忙的道:“一日为表嫂,终生为表嫂,何况你的牌位还在韩家的祠堂供着呢。” 雪花一撇嘴,说道。“是呀,那你回去以后对着牌位喊去吧。” “真人就在面前,我干嘛要去对着牌位喊?” “因为牌位是你表嫂,真人只是你前表嫂了!” 雪花气哼哼的说完,便不再理会赵子沐,继续在屋子里转圈,发泄怒气。 “席大哥,你不知道,我心里其实曾经八百遍的想过,我特么的亲手把古雅狂扁一顿!” 雪花说着,狠狠的一挥手,继续道:“我就幻想着,我拿着我的烧火棍,我把古雅前面一棍,后面一棍,上一棍,下一棍,左一棍,右一棍,我一棍接一棍,我打得她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雪花边说边比划,好像她手里正拿着一根烧火棍,在狂扁古雅。 看到如此有活力的雪花,席莫寒只是淡笑不语。 雪花幻想在把古雅打了一顿,仍然不解气,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疯子,在屋子里大声道:“丫的!古雅这个臭女人,我真的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然后挫骨扬灰!” 雪花说着,恨不得仰天长啸。 在屋子里站着伺候的烟霞和笼月,对于雪花如此的行为,暗暗的摇头,她家夫人,不,是她家姑娘,也太不注重形象了。 席莫寒此时终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小丫头,貌似越来越爱爆粗口了。 虽然韩啸对于雪花偶尔的粗鲁行为已经习惯了,但是席莫寒还真没有听到过雪花如此的言辞不忌。 雪花不知道席莫寒心中所想,自己是越想越气,跺着脚的道:“席大哥,我真快窝囊死了,不!是我已经窝囊死了!” 是呀,在京城的百姓眼中,雪花的确已经死了。 看到这样的雪花,席莫寒还是很心疼,安抚的道:“小丫头,要不……我们真的派人去把她打一顿?” 赵子沐嗤笑了一声,“席大人,你怎么也和表嫂一样,变得没脑子了,尽说些小孩子话?古雅现在是什么身份?打了她还不是引起大燕和南夷的纠纷?” 席莫寒淡淡的道:“若是扮成南夷之人打了她呢?” 雪花眼睛一亮,对呀,南夷内部肯定是有矛盾,否则古雅也不会被丢到古墓里了,她们到时候找人扮成黑衣人打古雅,谁能说是大燕的人干的? 再说了,就算是说大燕的人干的,大燕和南夷继续开战,关她毛事儿呀? 雪花冷哼了一身,她现在已经不是大燕的青河郡主了。 江山社稷跟她是毛线的关系也没有了。 雪花想到这儿,点了点头,大声道:“对!席大哥,我们就找人扮成南夷人去打古雅,狠狠的打,打得她找不着北,打得她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打得她连她娘都不认识她,再打得她……” 雪花开始天马行空的侃侃而谈,简直是有一种吐沫横飞的气势,同时,心里幻想着把十八般酷刑,在古雅的身上演练一遍。 赵子沐摇了摇头,不再插话,他觉得雪花差不多疯了,不过,若是真能狠狠的打古雅一顿,他也是非常高兴的。 若非古雅,荷花怎么会中毒。 荷花的毒若是解不了,他也不管大燕和南夷的关系了,他第一个不放过古雅。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故意和席莫寒作对罢了。 赵子沐觉得,虽然雪花现在不是她表嫂了,不,雪花依然是她的表嫂,因为雪花毕竟还是雪花,所以,赵子沐认为他有责任替他表哥,看好了雪花,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当然,那个别人,指的就是席莫寒。 -本章完结- 第352章 :你只是不敢去赌 赵子沐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自己的表嫂看好了,免得对不起自己的表哥,虽然表哥马上就要娶别人了。 对于雪花和席莫寒的过往一切,赵子沐心里可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是坚决的防止雪花对席莫寒的感情,死灰复燃。 而他之所以跟着雪花跑来江南,也有这个原因。 对此,靖王夫妻和赵子沐的意思是一样的。 即便韩啸娶了别人了,目前在他们心里,雪花那也是韩啸的媳妇,毕竟,雪花的牌位还在国公府的祠堂里放着呢。 当然,时间长了会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儿了。 反正,现在他们是仍然把雪花当成韩啸的媳妇的。 席莫寒坐在桌子旁,看着雪花疯疯癫癫的样子,面带微笑,同时心里开始思忖着怎么替雪花出气。 雪花发泄了一顿,终于觉得心里好受点了。 雪花心里刚一好受点,忽然就又想到了,她只要不把古雅打死,韩啸最后还是会娶古雅。 于是,雪花的满腔的气愤瞬间又满血了。 雪花咬着牙,挥舞着拳头,怒声道:“丫的!韩啸,你要是敢娶古雅,我就、我就……” “你就没有白死。”赵子沐闲凉的接口道。 “你……”雪花怒瞪赵子沐。 赵子沐一摇头,无奈的道:“表嫂呀,你之所以诈死,不就是为了让表哥娶古雅嘛,表哥若是不娶古雅,你当然就白死了。” “我……”雪花一滞,随即怒声道:“丫的!我特么当初就应该把古雅抓起来,然后让韩啸歼了她!一日不解毒,就歼一日,直到……” “咳咳!” 席莫寒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他没想到雪花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口无遮拦,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 雪花被席莫寒一提醒,终于发现,这是在闭塞的古代,她一个女人,对着两个男子,说什么襁坚之类的话,有些,呵呵,不太合适。 赵子沐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泼凉水道:“表嫂呀,你想有什么用?表哥会做这种事儿吗?” “这……”雪花再次语塞。 丫的,要不是知道韩啸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儿,她没准就真的实施了。 “再说了,荷花的毒怎么办?古雅万一不小心,想不开,象你似的,死了,那么荷花怎么办?” 赵子沐又一瓢凉水对着雪花兜头泼下。 雪花一瞪眼,“我要不是怕这一点,我当初就会先让人把古雅的脸划花了,让韩啸即便娶了她,也如同娶了一个夜叉,永远不会看她!” “所以说嘛,你想什么都是白想。” 赵子沐摇头晃脑的作了一个总结。 “我……”雪花哑然。 斗志昂扬的小公鸡,立刻变得蔫头耷拉脑袋。 雪花低下头,苦笑一声,说道:“席大哥,你知道吗?其实,我确实,也就是说说,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我心里多么的气愤,多么的恨,可是,面对古雅,我竟然只能退让,不敢出手。” 雪花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继续道:“席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没用到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席莫寒看到这样的雪花,心中一疼,大手象以前一样,抚上了雪花的头,轻声道:“小丫头,你不是没用,你只是不敢去赌。” 雪花闭了闭眼,是呀,她不敢去赌。 起初,她不敢拿荷花的命去赌,后来,她又不敢拿韩啸的命去赌。 生命的脆弱,她比谁都清楚,所以,面对古雅,她一直畏手畏脚,因为,她不能有一丝的失误。 荷花的命,韩啸的命,都系在古雅的身上,所以,面对古雅,她退缩了,她一让再让。 “席大哥,你说,我们能查出古雅对她自己施展斩灵咒的原因吗?我们能把古雅的记忆重新唤醒吗?”雪花看向席莫寒,声音里满是脆弱不安。 她已经失去了韩啸了,她绝对不能再失去荷花。 她一定要想法唤醒古雅的记忆,找到解除荷花体内毒素的方法。 席莫寒很轻易的就看出了雪花眼里的那丝脆弱,放在雪花头上的大手,忍不住加大了力度,声音肯定的道:“小丫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 雪花看着席莫寒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中流露出的关怀,心里踏实了许多,象从前一样,席莫寒总是能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撑起一片天。 赵子沐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觉得有点辣眼,不仅暗自思忖,这要是让他表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打翻了醋坛子。 可是—— 赵子沐无声叹息,他表哥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即张彪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人。” 席莫寒闻声走了出去,知道张彪肯定有事禀报。 果然,张彪低声对席莫寒说道:“大人,沈从文有了新的动作,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要抓出一条大鱼了。” 张彪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席莫寒的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按计划进行,若他真的吞了那么多,一定要让他吐出来!” 席莫寒说着,眼中露出了一抹杀气。 这对一向淡然清风,喜怒很少外露的席莫寒来说,是极为少见的。 张彪虽然看似一个粗壮的粗心汉子,其实某些时候也是很细心的,否则这些年也不能一直保护着席莫寒安全度日了,所以,看到他家大人如此,张彪明白,席莫寒是因为国库空虚,以至于大燕对南夷不得不诸多忍让,也间接的致使雪花不得不诈死,这才激起了席莫寒对贪污之人极大的愤怒,杀心骤起。 于是,张彪看着席莫寒,有些欲言又止。 席莫寒一挑眉,疑惑的道:“还有什么事吗?” 张彪一横心,说道:“大人,其实三姑娘此番诈死,举国皆知,是不可能再恢复身份了,否则,皇上那里就无法交代,因为她毕竟是个有封号,有位份的人,她若恢复身份,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她以后就只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了,那么,您是不是……” 张彪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您可不能再错失机会了,虽然三姑娘嫁过人,可是,这个、也其实没什么的。” 张彪说着,习惯性的摸了摸头,嘿嘿了两声。 席莫寒听了张彪的话,神情一敛,抬头看着暗沉的天空,说道:“小丫头以后若是真的只能如此,那么我就辞官归隐,随她找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哪怕只能以兄妹的身份守护着她,我也是乐意的,就只怕她不会甘心,不会……” 席莫寒说着,摇了摇头。 雪花的性子他明白,有些时候是很执拗的。 “大人,您说过,有志者事竟成,三姑娘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时间一长,您肯定能……” “好了,别说了,当初在北齐,以为韩啸死了的时候,我没有乘人之危,以后更不会,我是她的义兄,我只要小丫头活得开心就好。” 席莫寒说罢,挥了挥手,把张彪打发了下去。 张彪虽然心中替自家大人着急,但是也明白席莫寒是个地道的君子,有些事情,是不会做的,于是,只有满心期盼着,时日一久,雪花能再把目光放回到他家大人身上。 ** 京城的定国公府。 二夫人王氏对于短短时间内再次操办婚事,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 不过,雪花当初虽然是郡主,但是身份却不如古雅贵重,谁让古雅比南夷国君地位还高呢。 所以,对于古雅婚前来国公府拜访,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准备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仪式。 从丫头婆子的穿衣打扮,再到碗盘碟子的颜色质地,都做了统一细致的安排,就更不用说饭菜的丰盛程度了。 二老爷韩横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绸缎锦袍,斜倚在紫檀木的雕花卧榻上,悠闲的唱着小曲,看到媳妇王氏在一旁专心致志的拟饭菜的单子,不仅冷哼了一声,说道:“娶这样一个女人进府,简直是娶了一个祸端进来!” 王氏一楞,“老爷,这话怎么说?那个古雅毕竟是南夷的灵女,地位在南夷是无比尊贵的,她嫁进国公府,只会使我们府的门庭更高贵。” “真是妇人之见!愚蠢!”韩横不屑的道:“那样一个女人嫁进国公府,皇上能不防着大哥和啸儿吗?” “老爷,您是说?”王氏一惊。 韩横叹了一口气,忽然变得很有深度的样子,说道:“番外之女嫁进门,皇上还会信任国公府吗?啸儿的仕途算是完了。” “老爷,不会吧?”王氏惊疑的道。 “哼!怎么不会?大哥和啸儿平了北齐,皇上虽然是给了封赏,但是大哥的兵权却是被皇上收了回去,这说明什么,知道吗?” 韩横眯着的双眼里,虽然有些浑浊,但是却飞快的划过一道精光。 “不是说,这些年大哥镇守边关,没能对娘承欢膝下,现在边境平静了,所以想回来对娘尽为人子的孝心,自己把兵权交上去的吗?”二夫人不解的道。 韩横听了媳妇的话,摇了摇头。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虽然有些小聪明,终归是见识浅薄。 于是,韩横不屑的说道:“你懂什么?大哥若是不交上兵权去,能被皇上封为国公吗?功高震主,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这么说,皇上是怕大哥和啸儿不忠?”二夫人的脸色一变。 “君心难测呀。”韩横长叹一声,露出了一副忧虑的样子,“如今南夷灵女嫁入国公府,怕是皇上会更加忌讳大哥和啸儿在朝廷的声望了,何况,啸儿还有靖王爷一层关系,所以,皇上以后肯定不会重用啸儿了。” 二夫人听了韩横的话,心中一动,眼珠转了转,说道:“这么说,国公府的爵位,将来会不会……” 韩横瞪了二夫人一眼,“你少打主意,要撑起国公府,是那么容易的吗?” “哼!这有什么难的?”二夫人不服气的道:“就象是在家里,娘要是把中馈的权利交给我,你看我能不能把国公府打理好?” 韩横一伸脖子,“打理国公府,和撑起国公府,是一样的吗?” “这……”二夫人语塞。 “况且,娘会把国公府交给你吗?你虽然是她的侄女,不过是个远房的罢了。”韩横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继续道:“你、我,能比得上她的亲儿子,亲孙子吗?” 二夫人没话说了,韩横毕竟是个庶子,不是老夫人的亲儿子,老夫人虽然顾忌脸面,让韩横顺顺利利的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以后的事,谁能说清呢? 二夫人的眸光,闪了闪。 韩横能想到的,定国公早就想到了,但是,为了儿子的命,他只能接收古雅这个儿媳妇。 无论如何,先把儿子的命保住,才是最重要的。 老夫人起先对雪花的死感到惊疑不定,但是当皇上的圣旨一下,老夫人也嗅出了其中的关键。 挥了挥手,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老夫人看着韩瑚说道:“瑚儿呀,看来那个丫头的死,是迫于宫中的压力呀,也或许,那根本就是上面的意思?” 韩瑚点了点头,“娘,这事京城已经私底下议论纷纷了,这边刚过了头期,那边就下了圣旨,这怎么能不让人猜疑?” 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过,娶进来这样一个南夷之女,对于我们国公府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呀?” 古雅的身份太过于敏感,这大燕若是和南夷有点罅隙,第一个受到牵连的就是国公府。 对于这一点,老夫人还是能看到的。 韩瑚却不这么想,考虑了一下,说道:“娘,古雅毕竟身份尊贵无双,嫁进我们国公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无论如何,她都是国公府的媳妇,我们国公府的地位,只会跟着更为尊贵。” “可是,万一将来大燕和南夷有翻脸的一天,那么我们国公府岂不是要受到牵连?而且,你哥哥和啸儿在朝廷为官,会不会也受到影响?”老夫人还是有些不安。 荷花的眼珠转了转,低声道:“娘,对于我们来说,古雅是南夷灵女,皇上或许会防着国公府,但是,他却不会苛待国公府,所以,即便大哥和啸儿会因此失去滔天的权势,但是泼天的富贵,却是无人能及的。” “你是说,皇上可能会给你大哥和啸儿很高的身份,但是却没有实权,只能是安享富贵?”老夫人思索着说道。 “不错,而且,这样一来,落雁进宫的事肯定是会顺当许多。” 韩瑚的脸说露出了一丝微笑。 说到底,她考虑的最多的,还是她的女儿。 老夫人有些不解,不明白这和沈落雁进宫之事,有什么关系。 韩瑚眼里划过一抹精光,小声道:“娘,您想想,啸儿娶了南夷灵女,皇上既要防着我们,又要笼络我们,这样一来,他就要和韩家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如此一来,落雁或许不用等到选秀,就可以直接进宫了。” 韩瑚的意思很明白,皇上和大臣建立更为密切关系的方法,是和普通人家一样的,说白了,就是联姻。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的帝王,为了某些原因,都会把大臣的女儿选进宫中,只要你不是长得太丑,皇上基本上都会睡了你,即便是闭着眼。 往往,后宫之中的斗争,就是朝堂之上各种权利的斗争。 沈落雁是定国公的亲外甥女,长得又是倾艳绝伦,皇上若是拉拢定国公府,肯定会给沈落雁一个很高的位份的。 说到底,沈落雁是颜值有,才华有,背景有,身家有,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有入主中宫的机会的。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也明白了过来,虽然心中仍有些不踏实,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好处想了,而且,只要外孙女能顺顺利利的登上那个位置,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将来,有了外孙女这层关系,还怕国公府的地位不能更上一层楼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于古雅的好感立刻大的提高,“她身为一国的灵女,还知道过府来给我请安,也是个知礼的了。” 韩瑚一下笑了,“娘,您是国公府的老祖宗,她就是身份再高,不还是您的孙媳妇嘛,给您请安是应该的。” 老夫人听了女儿的话,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露出了略带得意的笑容。 ** 雪恋残阳,昏鸦哀鸣,雕花窗棂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爷,明儿南夷灵女来府上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雨雾轻轻走近韩啸,恭敬的说道。 轻云站在后面,看了雨雾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 韩啸仿佛没有听见雨雾的话,依然面无表情的站着,望着窗外的最后那缕残阳。 屋子里,令人窒息的感觉弥漫开来,雨雾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良久,韩啸才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黑色的衣袍在寒风中猎猎做响,冷峻的面孔依然俊美,刀削斧刻的轮廓依然深邃,但是,那张脸上的寒气,却是比寒风,更加逼人,而那双幽深的眸子,似乎暗藏着什么,但是,没有人能看清。 雨雾望着韩啸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迷恋,低声说道:“爷不是已经忘了夫人了吗?为什么还一定要穿黑色的衣袍?” 也怪,虽然韩啸自从那次醒来后,没有再提起过雪花,但是却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成了黑色的,其他颜色的衣服,一律不穿。 轻云听了雨雾的话,叹息的道:“爷对夫人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或许,在爷的心里,某一处仍有着夫人的影子。” “不可能!”雨雾肯定的道:“智善道长的医术那么高,他既然给爷吃了药,爷不可能还记得夫人,否则,爷断不会答应娶古雅的。” “雨雾,爷不是我们,爷即便忘了夫人,那又如何?没忘夫人,又如何?夫人已经死了,回不来了,难道爷要想着夫人过一辈子?况且,皇上下了圣旨,难道爷真的抗旨不成?” 轻云说着,摇了摇头,随即又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死前和爷那么……” 轻云说到这儿,小脸一红,想起了雪花死前那几日,寝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雨雾显然也想到了,眼中露出了一丝羡慕。 轻云接着道:“夫人可能早就知道自己要死,所以才要拼命给爷留下难忘的印记,让其他的女人,再难代替。” “夫人,就是少了正室嫡母该有的度量,所以才……” “雨雾!”轻云厉声打断了雨雾的话,“主子的为人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况且夫人已经去了,你这样说,要是被人听了去,小心小命不保!” 雨雾被轻云一声呵斥,立刻一惊,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 -本章完结- 第353章 :古雅pk老夫人 第二天,定国公阖府上下喜气洋洋,根本不像是不久前死过人的样子。 当然,有几处除外,比如玉香苑,比如叮叮住的听雨轩。 松鹤堂里,老夫人身上穿着暗红色绣云纹的长褙子,满头白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盘在头顶,上面插着赤金镶嵌祖母绿的八步大簪子,额头上用金链吊着一个金托祖母绿的圆形坠子,脖子上挂着一大串东珠项链,手腕上是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通身都显得富贵无双,神态威严,一看就是一个掌权人。 韩瑚也是着意的打扮了一番,不过,韩瑚本来就是风韵犹在的妇人,再加上穿戴都是极为上乘的,所以通身的气派也是雍容不凡的。 其余的诸如二夫人和双洁、双华等姐妹,也都是穿戴很隆重,只有沈落雁和叮叮穿着素淡,特别是叮叮,穿了一身乳白色衣裙,头上也只插了一支银簪,其余再无饰物。 老夫人一见叮叮的打扮,立刻沉下了脸来。 韩瑚觑着老夫人的脸色,笑着对叮叮说道:“你一个年轻的姑娘,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穿的鲜艳些才好看,我记得才给你们姐妹每人做了几套新的冬装,怎么不穿来让姑妈看看?” 韩瑚说着,对着叮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换一套衣服来,免得惹你祖母不高兴。 叮叮并没有领这个唯一的亲姑妈的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姑妈,嫂子刚刚过世,尸骨未寒,我做为妹妹,没得穿的花枝招展的,被人笑话。” 叮叮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众人,脸色俱是一变。 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刚要张嘴训斥,韩瑚忙露出一脸的哀伤,抢先道:“姑妈知道你这个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你和你嫂子从小就认识,感情如同亲姐妹,也难怪你一直放不下,其实,姑妈一想起你嫂子来,心里也是万分难受的。” 韩瑚说着,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叮叮的手,随即又说道:“不过,有些话万不可当着你哥哥说,免得惹他伤心。” 叮叮张了张嘴,虽然她对韩啸这么快就要另娶古雅心中不愤,但是想到雪花的刚死的那几日,韩啸那个伤心欲绝的样子,后来更是吐血,差点丢了性命,叮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呀,说了又能怎么样? 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总不能抗旨吧? 再说了,韩啸对雪花的感情如何,她这些年是看得太明白了,若非是智善道长给韩啸吃了药,忘了雪花,韩啸如今还不知道是何种样子呢。 叮叮如此一想,立刻低下了头,只有暗自神伤。 嫂子已经死了,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哥哥。 虽然,叮叮也猜到了,雪花的死,肯定和古雅,和皇上赐婚有关,但是,她又能怎么样? 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子,给古雅添点堵心。 这时,门外有丫头禀报,古雅来了。 老夫人立刻把叮叮抛到了脑后,打起精神,等着看她未来的新孙媳妇。 古雅现在住在皇宫之中,南夷那边的使臣还没有到来,所以古雅身边,出行跟着的,就是宫里的宫女太监了。 宫里的人,即便是奴才,也是觉得高人一等的,何况现在伺候的还是古雅这样一个在南夷身份尊贵的人。 八个粉衣宫女,八个青衣太监,簇拥着古雅,一脸高傲的进了国公府。 二夫人王氏,虽说在身份上是长辈,但她没敢托大,还是奉了老夫人之命,亲自去二门把古雅迎了进来。 古雅没穿大燕的服饰,反而是穿了一件缀满了各色宝石的红色小袄,腰间还系了一条同样缀着宝石的腰带,下面则是穿了一条红色的散腿长裤,裤脚上也缀着许多的宝石,同样,古雅的鞋子并不象大燕的女子似的,大多的遮挡在裙子里,而是在外面露着,上面同样是嵌满了宝石,这使得古雅走起路来,就象一个发光的聚宝盆,浑身都散发着各色的光辉。 二夫人看到如此的古雅,在看到古雅对于她那种高傲的样子,心里不禁开始犯嘀咕。 这样的一位人物,会不会把国公府给搅乱套? 自己在国公府掌家的权利,不会永远都拿不到吧? 二夫人一路忐忑的,恭迎着古雅进了老夫人住的松鹤堂。 古雅面对老夫人,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中不乏高贵之色。 老夫人脸上立刻露出了愠色。 她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老夫人,虽然皇上好像是一直忘了给她提高位份了,但是她是定国公的亲娘,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京城的各个贵妇,也一致的忘了,老夫人自身的诰命品级并不很高,仍是给了她一个超乎位份的尊敬。 现在,老夫人被古雅一个晚辈如此对待,心里当然就不高兴了。 韩瑚心中也不太高兴,毕竟,雪花当初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位份也很高,但是面对她们,从来没有露出郡主的样子,一直是以晚辈而居的。 老夫人的想法和韩瑚差不多,嫁进她们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媳妇,虽然现在还没有成亲,可是皇上已经赐婚了,那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所以—— 古雅,她就是一个晚辈。 一个晚辈,对着她们,不施礼,不请安,老夫人当然不乐意了。 老夫人声音有些严肃的道:“你虽说是南夷的灵女,但是以后嫁入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媳妇,还是要遵循大燕的规矩,择日我会派两个嬷嬷,教导你一些大燕的规矩礼仪。” 古雅听了老夫人的话,仔细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随即说道:“你们大燕的礼仪,我也知晓许多的,只不过,以我的身份,虽然嫁给韩啸,但是,我仍然是南夷的灵女,有些时候,不能辱没了南夷的国威。” 古雅的意思很明白,有的时候,她可以按大燕的规矩来,有的时候,她就不能按大燕的规矩来,否则,就灭了南夷的威风了。 老夫人听了古雅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么说来,古雅以后要是天天在府里端着一副南夷灵女的架子,那么她就休想摆国公府老祖宗的架子了。 毕竟,南夷灵女的身份,堪比一国之君,可是比她一个国公爷的娘的身份要高贵的。 韩瑚一见场面有点僵,立刻收起了心里的不满,笑着说道:“灵女说的是,不过,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在家里,哪里还分什么大燕和南夷,不过是长辈和晚辈罢了。” 别说,韩瑚这话一说,连古雅也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只是看着韩瑚说道:“这位夫人是……” “我是啸儿的姑妈。”韩瑚笑吟吟的自我介绍道。 古雅这次倒是显得很知礼,对着韩瑚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姑妈”。 对此,韩瑚很高兴,忙把自己准备的见面礼拿了出来,递给了古雅。 韩瑚送给古雅的,是一套镶嵌宝石的头面。 别说,这对古雅来说,倒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因为那上面的宝石都是上等的,闪闪发光,和古雅身上的宝石很相配。 “娘,您还不把您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未来的孙媳妇?”韩瑚笑着对老夫人道。 老夫人听了女儿的话,见古雅也收敛了许多傲慢之色,脸上好看了些,吩咐丫头取了一个花梨木的雕花匣子,说道:“这里面的是一支血玉簪子,也算是个少见的东西,你拿去戴着玩儿吧。” 古雅一听说是血玉的簪子,立刻把匣子打开了。 果然,里面放着一支红色的血玉发簪,不过,形状却是花形的。 古雅不仅有些失望,她还期待着万一是蛇形的呢。 她也不想想,除了她,谁头上会插一支蛇形的发簪? 古雅的失望,很明显的就表现在脸上了。 老夫人一见,刚刚舒适了一点的心情,再次郁闷起来。 这支血玉发簪,可是她最好的宝贝了。 也是,血玉异常珍稀,并不常见,连雪花都没有,也就是靖王妃有,当初韩啸打碎了古雅的血玉簪子,靖王妃给了古雅一支,现在老夫人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结果人家却一脸不稀罕的样子,能不让老夫人心里堵得慌吗? 古雅却不管老夫人高不高兴,于她来说,老夫人还没有到让她去迁就的地步。 二夫人王氏一见气氛又要僵,连忙看着古雅头发上的天灵蛇道:“咦,灵女头上的发簪好别致。” 二夫人一说,众人的目光当然就都移到了古雅的头上。 天灵蛇弯弯曲曲的插在古雅的头上,一动不动,的确就如同一支晶莹玉润的发簪。 不过,二夫人这话明显言不由衷,因为喜欢蛇的女人,的确没几个,所以,众人一看之下,虽然口中跟着称赞了几句,但还是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只有双洁多看了两眼,然后她就看到了,天灵蛇猛然吐了一下蛇信。 “啊——!它、它动了一下!”双洁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叫道。 双洁一叫,众人的目光又都移到了古雅的头发上。 天灵蛇依然那个样子,一动不动的装逼。 老夫人脸一沉,呵斥道:“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没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回去后抄《闺训》十遍!” 双洁也是点背,老夫人正好在古雅那里没能抖起威风来,心里不痛快呢,双洁这一叫,就撞到枪口上了,老夫人正好把气撒到双洁身上,以此来彰显她在国公府的威信。 她一个做长辈的,一个国公府的老祖宗级别的人物,竟然没有被古雅这个未来的孙子媳妇奉承,简直是有失颜面。 今天若是不在古雅面前树立起无上的威严,将来她如何能降服这样一个孙媳妇? “是,祖母。”双洁哭丧着脸,低头称是。 她一个庶女,是没有胆量和老夫人叫板的。 她的日子,其实还没有以前定国公,也就是她亲爹,没回来之前好过。 那时候韩啸小,叮叮小,定国公又常年不在家,老夫人在府里是呼风唤雨的,如今不同了,韩啸大了,叮叮也大了,定国公又对这对儿女格外的看重,看重程度是远远高于她和双华的,所以,双洁和双华的日子,远不如以前吃香,最起码,她们是不敢象小时候那样,欺负叮叮了,只能巴结恭维。 古雅神色高傲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明白老夫人有杀鸡骇猴的意思,是做给她看的,于是嘴角一挑,说道:“早就听闻老夫人最是注重规矩礼数了,如今一见,果然不假。” 老夫人听了古雅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觉得自己震慑住了古雅,于是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所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户人家当然要注重规矩了,否则,岂不是和那些乡野村户一样了?” 老夫人说到这儿,看着古雅,一脸德高望重的样子,说道:“你是南夷之人,不太了解大户人家的规矩,以后学一学,这样将来才能打理好国公府。” 二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脸色一变。 看来,老夫人果然没有让她接掌国公府的意思,她现在是给老夫人打下手,将来老夫人若是把国公府交给古雅,那么她可就一点好处也捞不到了。 老夫人不知道二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等着古雅表达感激之情。 对于国公府的中馈,老夫人是一直把持了这么多年了,就连雪花嫁过来,她都没有放手,现在古雅还没嫁过来,她就说了要把国公府交给古雅打理,这对老夫人来说,觉得自己是格外的抬爱古雅了。 老夫人满心期望的等着未来的孙媳妇感激涕零,可是古雅却仿佛从老夫人的话里听出了,老夫人把她们南夷比作了不识礼数的野蛮之人。 冷冷的一笑,古雅环视着屋子里一干盛装的女人,说道:“我们南夷虽然没有你们大燕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但是,族中若是死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全族的人也要素服些时日的,怎么我看着在国公府中,仿佛没有这个规矩?” 古雅这话一说完,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古雅是什么意思。 她们之所以盛装,是为了表达对古雅的尊重,古雅毕竟身份不同,她们总不穿普通的衣服接待她吧,再说了,在大户人家,接待客人的时候,当然要通过穿衣打扮来表达对客人的尊重了。 古雅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李雪花在身份上,既是郡主,又是世子夫人,怎么她死了,竟然连仆人都没有给她戴孝的?” 古雅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若真是注重规矩的人家,主子死了,仆人必须要全部戴孝的。 在定国公府,即便如老夫人等长辈,也应该意思一下的,因为雪花不仅是国公府的媳妇,她还是朝廷的郡主,是有品级的。 现在倒好,整个国公府贴红挂绿,老夫人等人盛装在身,双洁姐妹这些同辈的,也是花枝招展的,下面的丫头婆子的也别提了,一样的粉的、绿的,没有一个戴孝的。 整个国公府中,就看不出是刚刚死了一个世子夫人,死了一个朝廷亲封的郡主。 唯独脸上有哀伤之色的,就只有叮叮一个,为此,古雅不仅多看了叮叮几眼。 叮叮对于古雅的目光,回以冷冽的眼神。 古雅话音一落,老夫人和韩瑚等人都变了脸色。 她们如此作为,原本是为了对古雅伸出橄榄枝,向古雅示好的。 她们谁都明白,雪花的死,肯定和古雅嫁给韩啸有关,国公府中若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丫头婆子都一身素服戴孝,那么古雅看了肯定会不舒,就像是国公府不喜欢古雅这个孙媳妇一样的。 于是,老夫人等人的意思是,现如今接待古雅,当然要摒弃雪花在国公府的印记了,结果,没想到,古雅竟然这样说。 的确,老夫人等人这样做,确实是违背礼数的,因为雪花毕竟是才刚过世,再如何,丫头婆子等人也该为主子戴孝的。 老夫人觉得自己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更兼火辣辣的。 “灵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国公府不懂礼数?”老夫人沉声说道。 老夫人脸上的怒气是谁都能看出来的,简直快气急攻心了。 古雅并没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老夫人虽然是韩啸的长辈,但是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是堂堂的南夷灵女,怎么会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不过,古雅虽然这样说,也没有替雪花出头的意思,况且,她也不可能替雪花出头,她只是借由雪花,为她自己出头。 古雅看着老夫人一副气急败坏,又强自压抑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不是吗?老夫人口口声声暗指我们南夷不识礼数,你们大燕之人识礼数,就是这样识的吗?” “你?”老夫人瞪着古雅,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瑚一见这种场面,虽然心中对古雅诸多不满,但是也不能就此和古雅撕破脸,毕竟,古雅的身份不同,况且,这是皇上的赐婚,古雅是注定要进国公府的。 于是,韩瑚忙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灵女有所不知,雪丫头突然过世,我们都很伤心,但是,一则,母亲是长辈,没有给小辈穿孝的礼;二则,家法毕竟要小于国法,灵女是南夷之人,和国公府联姻,关系到的是大燕和南夷两国之间的百年之谊,而雪丫头则是国公府的人,现如今灵女前来,我们若仍是让下人们素服,岂不是对灵女不敬?” 韩瑚虽然嘴上如此说,却也觉得今天这事,真的很窝火,简直有一种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被马给踢了一脚的感觉。 古雅听韩瑚如此一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毕竟,韩瑚的意思很明白,国公府是绝对的把她放在了雪花之上了。 雪花这个先世子夫人,是比不过她这个未来的世子夫人的。 这时,一个丫头进来,小声禀报说饭菜备好了。 饭菜在这个时辰备好了,真是一件大喜事。 二夫人王氏和韩瑚赶紧缓和屋子里的气氛,努力说了几句打趣的话,然后簇拥着老夫人和古雅往饭厅走。 当然,她们想在古雅面前摆长辈的谱,是没有那个可能了,连老夫人都没能摆起来,何况她们了。 叮叮走在最后,看着古雅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笑,低声吩咐了香草几句,然后才跟上众人。 沈落雁回头看了看叮叮,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 -本章完结- 第354章 :混乱的场面(4000+,一更) 国公府招待古雅,当然都是安排的最好的菜色。 老夫人原本想着,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既要摆出自己的架子来,又显得很看重,所以,对于招待古雅的菜色,她后来是亲自斟酌了一番的。 也就是说,老夫人想让古雅体会到,自己对她虽然很看重,但是在府里的威望,还是她这个老夫人最大。 不过,事与愿违,老夫人的目的没有达成。 老夫人心里的不悦,是可想而知了。 看着满桌子费心张罗的上等菜色,老夫人愈发的堵心了。 这古雅还没过门,已经把她的威望给狠狠的打击了一下了。 老夫人这些年,也就是在雪花那里吃过几次瘪,可那都是在她先针对雪花,雪花反击的情形下发生的,可是现在倒好,她一心向古雅示好,结果古雅却一点都不领情,简直是打老夫人的脸。 老夫人再一想刚才,没等她入座,古雅就先行坐了下去,心里就更是憋闷了。 雪花在的时候,若是在松鹤堂用饭,都是坐在下首的。 虽然论位份雪花比二夫人王氏高,但是一家人吃饭,雪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论位份,只论辈分,所以,雪花一直是和叮叮挨着坐,差不多快坐到最后的位置了。 因为韩瑚和沈落雁都是客人,双洁等人是姑娘,姑娘没出嫁前,在娘家是很金贵的,看红楼梦里就知道了,吃饭时,黛玉等人坐着吃,王熙凤却要在后面伺候,是不能坐着的,所以,雪花虽然比韩啸的亲娘待遇高,被允许坐下吃饭,但也是坐在最下手了。 不过,对此雪花很高兴,因为这样离老夫人就远了,她更乐意,免得吃饭还要看老夫人的脸色,影响她的心情。 如今吃饭的座位,古雅想都没想,让都没让,直接坐在了老夫人旁边,就差没和老夫人抢位子了。 老夫人本想哼一声,不过又想到古雅是灵女,毕竟还没嫁过来,人家是理所当然的坐上首的,所以,老夫人硬生生的把不满忍了下去。 饭菜的香味,很自然的就引得古雅头上的天灵蛇有了动作。 双洁因为看到天灵蛇动了一下,大叫了一声,被老夫人责罚了,心中不愤,所以,对古雅头上的天灵蛇就多了一丝关注。 于是,很不幸的,她再次第一个发现了天灵蛇的动作。 “啊——!” 惊恐的尖叫声,从双洁的嘴里发了出来,同时,她身子一晃,手里的汤匙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袖子更是把面前的汤碗带翻了。 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尖叫声,弄得一桌子的人,都顺着双洁惊恐的目光看了过去,于是—— “啊——” “那是什么?!” “是蛇!真的是蛇!” 很快,尖叫的就不是双洁一个人了,双华姐妹一起叫了起来,同时,叮叮当当的,筷子勺子碗盘,不断的被碰到地上,几个姑娘都吓得跳了起来,就连站在后面伺候的丫头婆子,胆子小的都跟着一起叫了起来。 天灵蛇优哉游哉的爬下古雅的头,顺着古雅的胳膊就到了桌子上,对着桌子上的一盘卤肉就张开了嘴。 老夫人脸色发青,差点没昏过去,她离古雅最近,而且,她最怕蛇,现如今天灵蛇就爬到了她面前,她能不哆嗦吗? 韩瑚虽然吓得脸色也变了,但还是惦记着老夫人的,一见老夫人的样子,连忙站起来,不断抚着老夫人的胸口,给老夫人顺气。 二夫人也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快步走到老夫人身后,给老夫人抚着背,表达孝心。 韩瑚看着吃的悠哉的天灵蛇,颤声说道:“灵女,那蛇怎么……” 古雅一皱眉,先看向不断尖叫,花容失色的双洁等人,不悦的道:“叫什么叫?吵死了!” 古雅说完,这才看向韩瑚,“这是红玉,是我们南夷的灵蛇。” 对于南夷信奉天灵蛇一说,老夫人和韩瑚是知道的,可是,她们没想到,天灵蛇竟然是如此的上桌子吃饭,而且,古雅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灵女,这能不能让这蛇下去?”二夫人提心吊胆的道。 现在这种情形,她必须要在老夫人面前表现。 “红玉在我们南夷是无比尊贵的,它想吃的东西,当然要给它吃,而且,怎么能让它下去吃?”古雅冷冷的道。 沈落雁虽然脸色发白,但和双洁等人比,还算是镇定的,此时看着古雅,淡淡的道:“难道灵女以为,应该让天灵蛇在桌子上吃饭,我们一干人都看着吗?天灵蛇虽然尊贵,但那是在南夷,现在是在大燕,是在定国公府。” 古雅仔细看了沈落雁几眼,然后环视了一下一屋子惊恐的眼睛,虽然满心不愿意,但是也知道天灵蛇在桌子上,这饭没法子吃,于是,招呼了一声,众人只见红光一闪,桌子上不见了天灵蛇,古雅的头上则多了一支红色的发簪。 这次,没有人再把古雅头发上的发簪,真的当成一支簪子了。 老夫人狠狠的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脸色,平复了一下急速跳动的心脏,沉声说道:“都坐下,用膳!” 老夫人的心里是又惊又怕,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 这样的孙子媳妇娶进来,是让她该怎么样对待? 老夫人发了话,双洁姐妹尽管战战兢兢,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不过,饭却是没人能吃得下去了,只是不停的偷偷向古雅的脑袋上看。 古雅倒是很淡定,继续吃饭。 叮叮对着身后的香草使了个眼色,于是香草悄悄走了出去,站在门外低声吩咐了几句。 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了四个丫头。 叮叮看着一身粉色衣裙的春花、春桃、秋水、秋月,淡淡的说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给主母请安,去主母身边伺候着?” 几个丫头听了叮叮的话,答应一声,走到古雅身前,躬身行礼。 老夫人凌厉的目光向着叮叮射了过去,叮叮却毫无畏惧。 她就是要给古雅添堵,她就是要让古雅知道,她哥哥有的是女人。 凭直觉,叮叮知道,雪花的死肯定和古雅有关,雪花临死的头天晚上,破天荒的收下了几个丫头,肯定也是为了给古雅添堵的。 叮叮相信,雪花之所以会自尽,肯定是古雅容不下雪花,这说明,古雅绝对不是个能容人的人,所以,叮叮故意让香草把几个丫头叫了来。 她倒要看看,古雅面对几个丫头,是什么样的反应。 古雅看着几个丫头,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叮叮嘴角一勾,无视老夫人盛怒的样子,脆声说道:“这几个丫头是哥哥的通房丫头,嫂子在世时说了,她们谁先生下哥哥的孩子,就把谁抬为姨娘。” “通房?”古雅一挑眉,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不错,这几个都是哥哥的房里人,其中有两个是祖母给的,有两个是姑妈给的。” 叮叮很是详尽的给古雅说了几个丫头的靠山。 说完,叮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嘲弄。 古雅没有忽略叮叮眼里挑衅的意味,不过,她没有理会叮叮,反而把目光转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这几个丫头,是你把她们收回去呢,还是我把她们弄死?” 古雅话一说完,除了叮叮,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古雅这是赤luo裸的挑战老夫人的权威呀。 在大户人家,长辈向晚辈房里塞人时,一向奉行的是“长者赐,不敢辞”,如今古雅不仅辞了,还如此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了。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成了青紫色的了,古雅的语气,根本就没有一点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古雅,你虽然是南夷的灵女,但将来也是我定国公府的媳妇,在国公府里,还是我这个老太婆说了算!” 老夫人的态度,终于强硬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晚辈和下人的面,她一再的对古雅忍让,她已经快气得内出血了。 “是吗?”古雅听了老夫人的话,冷冷的道:“在国公府里你说了算,可是我房里的事,却是我说了算!” 古雅说完,对着几个丫头一甩袖子,几条黑黄相间的蛇从古雅的袖子里出来,直接缠到了几个丫头的脖子上。 然后—— “啊——!” 尖叫声再次响成了一片。 而几个丫头,当时就有两个双眼一闭,“扑通!”一声向后躺去,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 另外两个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脸的惊恐,处于昏死的边缘。 屋子里登时就大乱了,不但双洁姐妹吓得离席,就连叮叮也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丫头婆子们更别说了,早就尖叫着纷纷向后退去,恨不得离古雅越远越好。 古雅冷冷的看着混乱的场面,神情高傲的说道“这些蛇都是剧毒无比的,咬上一口,顷刻就会毙命。” 那两个没昏死过去的丫头一听,也两眼一闭,吓得昏死了过去。 这时,所有的丫头婆子听了古雅的话,再也顾不得惧怕老夫人的威严了,尖叫着争先恐后的开始向屋子外面跑。 跑出去,或许有活路,在屋子里若是不小心被蛇咬上一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双洁姐妹也想向外跑,可是她们双腿发软,根本就跑不动了,不但跑不动,更是直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即便一向淡然的沈落雁,这时候也没有那股淡定的样子了,无它,古雅的袖子里,又爬出了几条毒蛇。 这些蛇不同于天灵蛇,天灵蛇虽然剧毒,但是它又小又细,若是不动,就象一根发簪,无由的,人们就把它的危害性给降低了,可是这些蛇不同,都有拇指粗细,让人看着就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古雅,你、你……”老夫人指着古雅,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了。 古雅玩弄着手上的一条金黄色的蛇,淡淡的道:“老夫人,你要明白,我是南夷灵女,所以,只有我纳夫的份,没有韩啸纳妾的可能。” “纳夫?”老夫人不可置信的叫道。 “不错。”古雅理所当然的道:“我们南夷的灵女,当然可以有好几个男人了。” “你、你……”老夫人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娘!娘!——”韩瑚连忙在后面托住老夫人,急的大叫。 王氏此时也瘫在了地上了,顾不得表现自己了。 倒是老夫人的心腹王妈妈,见老夫人被连气带吓的晕了过去,勉强提着一口气,开始给老夫人掐人中。 沈落雁也白着一张脸跑上前去,替老夫人抚胸口顺气。 “这是干什么?!” 门口猛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这震耳的一身怒喝传来,混乱的丫头婆子一激灵,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不敢再大声尖叫着乱跑了。 定国公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韩啸。 -本章完结- 第355章 :愁云惨雾的国公府(4000+,二更) 韩瑚一见定国公来了,立刻大叫道:“哥哥,你快来看看娘!” 定国公这时候也看到了老夫人昏了过去,顾不得问怎么一回事,连忙冲了过去。 老夫人毕竟是定国公的亲娘,母子之间即便有再大的隔阂,那也是血脉相连的。 韩啸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形,然后目光冷冷的落到了古雅的身上。 古雅被韩啸目光中的冷意冻得身子一僵,随即就倔强的迎视着韩啸的目光。 “把蛇全部收起来!” 韩啸的声音虽然没有起伏,却是比冰霜还要凌厉。 “你凭什么命令我?”古雅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的道。 韩瑚眸光一冷,随即一扬手,古雅手上的蛇立刻断为了两截。 “啊!” 古雅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扔掉手里的死蛇,怒气冲冲的看向了韩啸。 “收起来!”韩啸继续冷声命令道。 “韩啸,你别忘了,只有我能救你的命!”古雅怒视着韩啸,语带威胁的道。 韩啸冷冷的看着古雅,一扬手,正在桌子上吃肉的一条蛇再次化为了两截。 “你——”古雅开始咬牙切齿了。 她不再淡定了,这些蛇都是她手里的精品,是当初从古墓中带出来的,她还真的舍不得都让韩啸给宰了。 于是,古雅在韩啸强大的气场下,终于愤愤的发出来一声古怪的声音。 无论是地上的蛇,还是缠着几个丫头的蛇,都迅速的返回了古雅的袖子里。 凡是屋子里还没昏过去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这种场面,然后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古雅。 这就是她们定国公府将来要娶进来的世子夫人吗? 她们府里,将来不会是毒蛇的天下吧? 老夫人这时候终于哼哼了几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娘,您没事吧?”韩瑚担心的问道。 老夫人又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然后看向了古雅。 “你这尊大佛,我们定国公府放不下,还请灵女以后莫要再来了,至于婚事,不提也罢。” 古雅听了老夫人的话,嘴角一挑,说道:“老夫人,婚事是你们大燕皇上赐的婚,不是你说不提就不提的,况且,这件亲事,只能我反悔,没有你们说不的权利。” 面对老夫人,古雅的语气中,是满满的不屑。 “是吗?”韩啸双眼一眯,浑身散发出冷厉的气势,看着古雅,眸子的精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古雅被韩啸看得呼吸竟然一滞,但是仍然不服输的道:“韩啸,你不要忘了,在你们大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皇上让你娶我,你就必须要娶我,否则,就是抗旨不尊,是要杀头的!” “爷这就去禀明皇上,这件亲事,就此作罢!” 韩啸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定国公大喝了一声,“站住!” 老夫人不知道韩啸需要古雅救命,但是定国公知道,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让韩啸娶古雅的。 韩瑚刚才虽然一心扑在老夫人的身上,但是古雅说韩啸需要她救命的时候,韩瑚也是听到了,现在见到定国公一副气怒着急的模样,立刻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于是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定国公。 “哥哥?”韩瑚满脸的不解,心里开始打鼓。 定国公看了韩瑚一眼,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韩啸身中蛊王之毒的事,牵涉到封印在皇陵底下的万年蛊王,是不能随意泄露的,否则,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把蛊王放出来,那就是大燕的祸患了。 其实,以定国公看来,大燕封印着这么一个蛊王,简直就是埋着一个祸根。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大喝声,伟岸的身躯直挺挺的停住了脚步,但是满身的寒气,依然从黑色的衣服上向外散发,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随之凝结。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沉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默默的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都仿佛被那个背影身上的冷漠肃杀之气所震慑住了。 韩啸慢慢的转过身,冷硬俊朗的五官让人不敢逼视,浑身的气场更是让人感到窒息。 满屋的丫头婆子,连同双洁姐妹,都不由的放轻了呼吸。 韩啸直视着古雅,锐利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杀气,声音更是冰寒异常。 “赔罪!立刻!” 古雅一听,立刻叫道:“你……” 不过,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韩啸眼中猛然迸发出的煞气吓住了。 韩啸的目光凌厉如刀,携裹着冰渣利箭,仿佛直接穿透了古雅的心。 古雅一哆嗦,面对这样的韩啸,她竟然感到恐惧异常。 她相信韩啸体内的蛊毒应该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万一呢? 这里没有李雪花,韩啸若是蛊毒发作,被蛊王控制,古雅毫不怀疑,韩啸第一个就会杀了她。 韩啸身上的气势,别说是被他直接盯着的古雅了,就连站在韩啸身后的叮叮,也感到呼吸不畅。 叮叮的眼中划过一丝怀疑,为什么她觉得她哥哥好像变了。 变得陌生了,变得冷漠了,变得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叮叮相信,若是以前,韩啸看到这种情形,肯定会去关心老夫人的,可是现在,韩啸虽然看了老夫人一眼,但是却没有走过去。 叮叮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觉得哥哥现在就如同一个会移动的冰块了。 古雅被韩啸的目光刺得脸色有些发白,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在韩啸的威压之下,转身对着老夫人盈盈一拜,说道:“今天之事,是古雅年幼,不识大燕礼数,冒犯了老夫人,还请老夫人见谅。” 老夫人见古雅终于收敛了嚣张的气焰,被孙子降服住了,这才觉得心里不那么堵得慌了。 不过,对于这个孙子媳妇,老夫人是怵头了。 这要是古雅嫁过来,时不时的在府里溜毒蛇玩儿,那可怎么办? 老夫人觉得面对古雅,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呀。 她若是想拿捏古雅,简直是痴人说梦,根本就不可能。 古雅随手一招,就一堆的毒蛇毒虫的,她能把古雅怎么样? 韩瑚看出了老夫人的意思,怕老夫人不就着坡下来,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立刻笑着道:“娘,灵女既然赔罪了,您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吧?免得被人笑话您和小辈一般见识。” 老夫人看向女儿,一脸的不悦。 古雅这种女人,即便身份再高贵,也不是做媳妇的人选呀。 韩瑚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对着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娘,灵女不太懂得大燕的礼数,将来您好好调教一番,总会让她成为大家主母的,况且,这件亲事是皇上赐婚,关系到大燕和南夷的百年之好,是何等荣耀的事呀。” 韩瑚一句皇上赐婚,老夫人明白过来了,这门亲事,她是应也要应,不应也要应,关系到大燕和南夷两国之间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要认下古雅这个孙媳妇的。 老夫人看了看满屋子杂乱的样子,地下躺着几个昏死过去的丫头,还有断了两截的死蛇,碎了一地的碟子碗盘,饭菜更是撒的到处都是,好好的一桌子饭菜,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 老夫人只觉得悲从心来,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子,怎么娶的媳妇,一个不如一个? 若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前一个呢。 老夫人现在想起雪花来,觉得雪花和古雅一比,简直是知书达理,稳重端庄,比古雅好了千倍万倍。 最起码雪花会顾忌她的脸面,平时对她这个祖母还是很尊敬的,而且,雪花不会拿着毒蛇当宠物呀。 老夫人有些悔不当初了。 雪花的形象,在老夫人的心中,一时间可爱万分。 老夫人的老泪落了下来,对着古雅挥了挥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因为,说什么也是白说了。 这个孙媳妇,她是推不出去了。 叮叮看到这种情形,不仅有些失望,失望没有把这件亲事搅和黄了。 她就韩啸这么一个亲哥哥,她是绝对不希望古雅做她的嫂子的,何况,雪花的死还和古雅有关。 不过,见识到古雅对付老夫人后,叮叮心中还是觉得很畅快的。 虽然她是做孙女的,可是她对于老夫人的感情,没有对雪花的深。 但是,叮叮心中挂记着古雅说的那句救韩啸命的话,一直张嘴想问韩啸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是适宜的时机,所以,她本想再刺激一下古雅的,搅和搅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要找机会,好好的问问她哥哥,古雅为什么会那么说? ** 古雅走了,留给了定国公府一场混乱。 整个国公府里,再也没有了喜庆的样子,每个丫头婆子都小声的议论着未来的世子夫人,每个人一提起古雅的那些毒蛇,都是浑身冒冷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觉得生命愈发没有了保障。 在国公府里当差,简直就是玩命呀。 古雅在国公府闹的这一出,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 至于御书房里,同晋帝只是眉头一挑,眸中晦暗不明,但是伺候在他旁边的胡升,却是感觉出了自家主子的心情是愉悦的。 是呀,古雅这样算是给青河郡主出了一口气,皇上虽然不能插手臣子的家事,但是以前老夫人对郡主诸多刁难,皇上可是知晓的,也因此,皇上一直没有给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加封。 胡升躬身站在同晋帝的身后,老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这郡主现今诈死,以后是不是…… 同晋帝轻轻咳嗽了一声,胡升立刻停止了想下去,上前给同晋倒了一杯茶。 国公府里,老夫人病倒在床,韩瑚和二夫人、叮叮姐妹都轮流到老夫人床前侍疾,只有韩啸,每天倒是会去老夫人床前请安,但是神情却没有了以前的样子,浑身总是挂着一抹冰冷疏离。 若说韩啸以前也是冷冰冰的,现在就更冷了,堪比北极的冰霜。 若说韩啸以前也是沉默寡言的,那么现在简直是惜字如金了,让他开口说话,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而且,只他那一身的寒气,走到哪里,都能把周围的空气冻结。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沉浸在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终于有了不久前死过世子夫人的样子了。 可是,无论国公府的人多么的不希望,韩啸和古雅大婚的日子,还是来临了。 这天,定国公府张灯结彩,一派的喜气洋洋。 不过,仔细看就能发现,所有的仆人虽然穿戴的很是喜庆,但是脸上却是满脸的哀愁,至于主人家,聪明的人都发现了,那只能说是强颜欢笑。 对于短短的几个月,定国公府再次办喜事,而且,仍然是皇上赐婚,有的人羡慕,有的人惋惜。 羡慕的是韩啸再次娶到了如花美眷,而且还能换换口味,惋惜的是,韩啸的仕途从今以后恐怕是完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古雅的花轿,还是抬到了定国公府。 -本章完结- 第356章 :古雅捂着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按说,古雅的身份比雪花要高,可是,古雅成亲的气派和当初雪花嫁入国公府时相比,可是一天一地,根本就没法子比的。 雪花当初可以说是十里红妆,羡煞了一干的京城贵妇们,如今古雅嫁入国公府,嫁妆嘛,不能说是寒酸,也差不多了。 虽然有同晋帝和太后等人的诸多赏赐,南夷的使者,也就是古雅的哥哥,也带来了一些陪嫁,但是和雪花当初,还是没法比。 当然了,韩啸把他娘先刘氏夫人积攒的那些好东西,都抬到李家作为聘礼了,然后又被雪花当成嫁妆抬了回来,那些东西的价值,岂是古雅的这点东西可以比拟的? 再者说了,当初雪花嫁入国公府,也是皇上新封的青河郡主,刚刚助北方遭遇大旱的百姓解决了干旱的问题,发明了按压井。 雪花那时候的名气,虽然不如古雅尊贵,可是却比古雅要强劲了不知道多少倍。 雪花和国公府,那时候可以说是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如今韩啸娶古雅,可就没有那么多人巴结了。 不但不巴结,聪明的还开始远着国公府了。 国公府娶进一个外藩女子,以后还能有什么建树,皇上能不防着吗? 正应了韩瑚的话了,以后的国公府,可以有泼天的富贵,但是,却不能有滔天的权势了。 关于这一点,京城的许多人都看明白了,所以,来国公府道贺,不过是走形式罢了。 贺礼嘛,当然也就没有雪花成亲时候厚重了。 老夫人见此情形,是愈发的心里憋闷,连强颜欢笑都难以维持了。 主人家都如此,客人就更是不好意思表现的太高兴了,更何况,连斟茶倒水的下人,都哭丧着脸,一副死了人的样子。 不过,古雅的花轿刚进门,同晋帝御驾亲临了。 皇上一来,那气氛当然就不一样了,那是无上的荣耀呀,但是,这个荣耀,只是让气氛更加严肃了。 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迎接圣驾,只有喜堂里等着拜堂的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安安静静的站着没动。 同晋帝目光威严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然后扬眸,看向了喜堂中的那个安静的红衣身影。 大红喜烛高高燃起,照在那个身影上,为那抹艳丽的红色,渡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一切,显得缥缈,而又虚幻,仿佛一场镜花水月般的不真实。 同晋帝目光一凝,朗声说道:“免礼!” 说完,大步的向喜堂里走去。 同晋帝经过红衣身影的时候,顿了一顿,眼里露出了一抹疑惑。 靖王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和定国公一起,把同晋帝请到了上座。 同晋帝高坐在喜堂中,望着四处高挂的大红灯笼,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灯笼,挂得也太多了吧? 而且,他怎么觉得看到那些灯笼,会有些头晕? 随即,同晋帝的目光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他倒要看看,那个小女人,该怎么样解了这个局? 靖王爷顺着同晋帝的目光看去,再次擦了擦冷汗。 怎么皇上竟然来了? 这不是添乱吗? 靖王爷压下了心里的翻腾,躬身道:“启禀皇上,吉时已到,是不是请新人拜堂?” 靖王爷这话已经有喧宾夺主之嫌了,定国公站在一旁还没开口呢,靖王爷倒先着急了。 定国公看了靖王爷一眼,也躬身向同晋帝请示。 同晋帝的目光,落在了堂下一黑一红的两个身影上。 韩啸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虽然身为新郎官,竟然穿着一身黑衣,不过,对于韩啸的衣着,即便连定国公,也没有说什么。 只要韩啸成亲,娶古雅,解了身上的蛊毒,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现如今,整个国公府的人,都没有敢和韩啸说话的。 并非因为韩啸易发怒,暴躁,而是因为韩啸根本就不发怒,不暴躁,冷冷的面孔,浑身散发着疏离之气,让人不由的就退避三舍。 就连老夫人,看到这个孙子,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老夫人明显的感觉到,她和韩啸的祖孙之间,产生了一种看不见的沟壑。 老夫人愈发的怀念起雪花了,当初雪花在的时候,虽然孙子一心向着媳妇,但是对她这个祖母,那也是异常孝顺关心的,现如今倒好,孙子好像对谁都冷漠异常。 当然,表面上,老夫人是不会承认,她觉得还是雪花在的时候好的。 同晋帝听了靖王爷和定国公的话,目光在下面浏览了一番,点了点头。 于是,拜堂仪式开始。 因为皇上来了,叩拜高堂就成了拜同晋帝了。 同晋帝稳稳的坐着,目光一直不停的扫向门口。 他不太相信,那个聪慧狡诈的女人,既然回来了,难道真的只是回来看看,看韩啸娶别的女人吗? 同晋帝一直等着,等着有人大闹喜堂,搅了这场婚礼。 不过,当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向着同晋帝跪拜而下后,同晋帝疑惑了。 看着下面跪拜在地的红衣女子,他的心里有些不解。 那个女人,真的决定以后再也不露面了吗? 拜了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夫妻,是再也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同晋帝的眼里,极快的划过了一丝异光。 若是那样,或许可以…… 很快,争着充当礼官的靖王爷,高高的喊了一句“礼成!” 靖王爷话音一落,异变终于来了。 “慢!” 一声娇斥从堂外传了进来,随即就冲进来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嫁衣,不过,红色的嫁衣上,绣的是一条条爬动的金蛇。 此女一现身,同晋帝凌厉的目光,倏然转向了站在堂下,刚刚拜过堂的新嫁娘。 因为现在从外面冲进来的女子,正是古雅,那么,刚才和韩啸拜堂的呢? 同晋帝神色冷凝,看向那个红衣身影,眼里跳跃出一簇簇的火焰。 他又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不过,没等同晋帝发怒,屋子里挂着的所有红灯笼,竟然开始无风自动,明明灭灭,喜堂的门,更是“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随着关门声,喜堂上的大红喜烛同时熄灭,整个喜堂立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光影之中。 “啊——!” 有胆子小的女眷和丫头们,开始尖叫出声。 因为此时每个人眼前看到的景象,都开始披上了一层绿光,明灭晃动的光影,照耀着每一个人,都如同鬼影。 同晋帝的四周,立刻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对着同晋帝低声道:“皇上……” 同晋帝一摆手,那个人立刻住口,退到同晋帝身后,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此时,屋子里开始弥漫出黑雾,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黑雾是从喜堂的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 不过,没有人仔细看,人们只觉得从地下冒出了大片的黑雾,很快就把喜堂包围了。 此时的喜堂,和阎罗殿也差不多了。 喜堂房顶上挂着的,是忽明忽暗的灯笼,而且,那些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白色的了,灯笼里面的光,也变成了绿光。 至于下面嘛,则不停的从地底往外冒着黑雾,而且,黑雾中,渐渐的出现了两个戴着高帽子的白影。 这两个白影一出现,立刻就有胆子小的丫头,吓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那凄厉的尖叫声,听到人心里一激灵,更增添了阴森的气氛。 不过,晕过去的丫头,倒下去以后,趁人不注意,眼珠子还在骨碌碌乱转,有认识的人可以认出,那丫头是以前伺候雪花的,是玉香苑的丫头。 因着那丫头的叫声,气氛愈发的让人毛骨悚然,所有的宾客都开始慌乱了,但是皇上还在上面坐着呢,一些大臣,即便心里再震惊,脸上也故作镇定,谁让人家皇上在上面坐着,一副泰然的样子呢。 虽然,从下面看上面坐着的皇上,就象是看坐在阎罗殿上的阎罗王。 “李雪花,是不是你在捣鬼?” 古雅一身红色绣着金蛇的嫁衣,手里还抓着红盖头,站在喜堂中间,转着身的大叫。 而这时,刚刚和韩啸拜过堂的红衣女子,竟然双脚离地,飘动了起来。 阴森瘆人的女声,开始从女子红色的盖头下面传了出来。 “古雅,我说过的,我即便死,也会化为厉鬼,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声音的传出,女子红色的盖头自动飞舞了起来,露出了盖头下面那张倾艳绝伦的脸。 不,不能说是倾艳绝伦,因为在明灭的光影下,那女子的脸上竟然滋生出道道的血纹,使人看了,犹如见到了鬼魅。 尽管如此,熟识的人还是立刻认出了,这就是国公府前不久才过世的世子夫人——李氏雪花。 雪花一露面,同晋帝立刻瞳孔一缩。 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她竟敢公然露面,她就不怕自己治她个欺君之罪吗?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本来就被这气氛弄得胆战心惊的,如今一见雪花,差点没昏过去。 老夫人强自提着一口气,没有昏过去,可是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们,又尖叫着,晕过去了好几个。 尖叫着晕过去的丫头,简直就是为瘆人的场面配音的,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就如同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即便再是故作镇定的大臣们,也忍不住毛骨悚然了。 韩啸一身黑衣,站在雪花两步之隔的地方,冷冷的注视着喜堂中发生的一切,即便见到雪花,神色亦没有丝毫的变化。 定国公见到雪花出现,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大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儿媳妇真的是死的不甘心,回来了? 不怪定国公被唬住了,谁让现在的气氛太逼真了,而且,他又不知道雪花是诈死。 靖王爷站在一旁,连忙扯了扯定国公的袖子,让他在旁边看着。 定国公看向靖王爷,恍然明白了,雪花根本就不是鬼魂,这一切不过是故意为之。 古雅直视着雪花,尖声道:“李雪花,不是我害死的你,是你自己选的这条路,你凭什么怨我?” “不是你?”雪花凄厉一笑,“不是你我怎么会选择自尽?” 雪花说着,身子开始飘飘荡荡起来,双手开始挥舞,伸出的手上,都有着长长的,尖尖的指甲,雪花的样子,在明灭的光影下,真的如同鬼魅一般。 “古雅,你就是个害人精……” 雪花的声音,犹如从地狱中传来,阴森而又瘆人。 古雅脸色大变,色厉内荏的指着雪花叫道:“李雪花,你少故弄玄虚,我才不是害人精!” 雪花飘飘荡荡,断断续续的说道:“是……你就是……你不但害了我……你还害死了你的相公……”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什么相公……”古雅的声音里,有了一丝颤抖。 “不,你有,你早就嫁过人了,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你这个害人精!” “你胡说!我、我没有……”古雅的神色,有了强烈的惊恐,拼命的摇着头。 “桀桀……”雪花忽然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真的如同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这声音,是雪花特意练习了好久,才能发出的声音。 当初雪花练习这笑声的时候,就连席莫寒那副淡然如风的样子,都维持不住了,皱着眉头,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雪花。 丫的,雪花一边笑,一边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特么的笑声,真瘆人! 发出这种诡异的声音,真特么有损姐的形象。 不由的,雪花的眼角,就斜向了旁边那个一身黑衣,昂然站立,在这样的气氛中,如同地狱修罗似的男人。 ——她的男人。 雪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她不可能不在乎韩啸的看法。 这要是让韩啸有了心里阴影,对她产生了厌弃,那雪花就得哭死。 其实,刚才和韩啸拜堂的时候,雪花感觉到身边那个熟悉的气息,心里“砰砰!”乱跳,她甚至有一瞬间,想不顾一切的掀开盖头,扑进韩啸的怀里。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疯狂的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那种万蚁噬心般的煎熬,若非是有韩啸的性命,荷花的性命相威胁,雪花不确定自己能忍得住。 雪花多么想贪婪的看一看她的男人,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她若是真的看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所以,她现在只能偷偷的用眼角斜一眼。 不过,令雪花失望的是,韩啸的神色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依然如同一块冰块般,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而那双幽深的眸子,更让人看不出里面的任何情绪。 雪花的心里,不仅有些打鼓。 她家男人的气息,变得好陌生。 不过,现在不是想韩啸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古雅的记忆唤醒。 雪花这次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回来的,若是不能唤醒古雅的记忆,不能问出化解荷花身上天灵蛇的毒素的方法,那么她就会装作真的是一缕幽魂,从这里离开后,她会亲自去南夷打探。 荷花是因为她中毒的,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解毒的方法。 当然,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比如,现在堂上竟然坐了一个皇上。 雪花虽然没有看同晋帝,但也能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 那目光,一直是钉在她的身上的。 这让雪花的头皮有点发麻。 雪花吸了一口气,收敛心神,阴森森的瞪着古雅,说道:“古雅,你看看那是谁?” 雪花说完,指向了古雅的身后。 古雅的身后,层层黑雾之中,慢慢的飘出了一个人影。 飘,的确是飘出来的。 因为此时喜堂外的房顶上,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道士,正在盘膝而坐。 道士微眯着眼睛,时不时的手里的拂尘挥动一下,或是手指掐一掐。 随着道士的动作,下面喜堂里的雪花,总会变化一下漂浮的高度,营造出缥缈的氛围。 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飘出来的人影。 此人影一出现,立刻对着古雅伸出了手,声音飘忽的道:“雅儿,你好狠的心……,我死的好不甘心,好冤枉呀……” “你、你是谁?”古雅看着飘出来的人影,摇着脑袋尖声大叫。 “雅儿,你竟然忘了我?” 人影慢慢的飘到了古雅的面前,一脸悲伤的样子。 喜堂中尚算清醒的人,这时候看清楚了,飘出来的这个人影,一身的红衣喜服,浓眉如墨,鼻梁英挺,五官如刀削斧刻,深邃俊美。 这个人…… 人们的目光,不由的转向了喜堂中站立的黑衣男人——韩啸。 这两个人,长得好像呀。 唯一不同的,就是气势。 一个冷硬,散发着一身寒气,一个显得略微柔弱些,温润些。 韩啸冷冷的看着新飘出来的人,幽深的眸子,任何人都无法探查到底。 新飘出来的人,偷偷看了看韩啸,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古雅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来人。 “雅儿,我好伤心,你不仅忘了我,你还要和别人拜堂成亲……”来人伸出惨白,如同骷髅般的手,指着古雅,继续道:“雅儿,你说过的,你说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新娘,难道你忘了吗?我身上的喜服,就是我们拜堂的时候,我穿的,是你亲自挑选的……” 来人的声音,飘飘忽忽,脸上的神情,更是说不出的哀伤幽怨,在绿色的荧光下,仿佛来自地狱,满含凄苦的鬼魂。 “雅儿,你知道吗?地狱的风好冷呀,地狱的水好难喝呀,地狱的饭菜好难吃呀,地狱的……” 来人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这个、地狱的饭菜? 雪花偷偷瞪了来人一眼。 果然是个吃货,装鬼也不忘了说到吃!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古雅开始浑身颤抖,尖声叫道。 来人听了古雅的话,愈发的一脸幽怨,幽幽的道:“雅儿,我是无痕呀,风无痕,我是风无痕……你说过,这辈子,上天下地都陪着我的,你说过,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妻子的,你说过……” “啊——!” 古雅忽然捂着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本章完结- 第357章 :她该怎么退场? 这时候的古雅,再也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样子,双手捂着头,仿佛在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雪花看着古雅的样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古雅被这样刺激,不知道能不能冲破斩灵咒的束缚,恢复从前的记忆? “妹妹!你怎么了?” 古雅的哥哥——古汗,一见古雅如此,立刻冲了上去。 古汗身材高大魁梧,双手拉着古雅的胳膊摇晃,看着古雅一脸的焦急。 雪花一见,眸光一沉,可不能让这个古汗给搅和了。 想到这儿,雪花厉声说道:“古雅,你可知道地狱有多冷?你可知道你相公经历了多少酷刑?可是你,竟然转眼就忘了你们的海誓山盟,和别人拜堂成亲,你对得起当初救了你性命的风无痕吗?” 雪花如此一说,扮成风无痕飘荡着的人也明白了过来,于是,也颤颤幽幽的说道:“雅儿,你好狠的心,你害得无痕好惨呀,好惨呀…,你知道地狱多冷吗?你知道地狱的饭菜……” 此人说到这儿,自动打住。 雪花满头黑线,果然不能对一个吃货委以重任,因为他任何时候都能把话题说到吃上去。 很显然,扮成风无痕的人,就是赵子沐。 赵子沐也知道自己再次口误,于是话题一改,继续忽忽悠悠的道:“雅儿,我好冷呀,雅儿,我身上好疼呀,雅儿,我肚子好饿呀……” 雪花这次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古汗看到妹妹一直不停的捂着脑袋尖叫,也急了,转身对着雪花和赵子沐道:“何方妖孽,竟敢胡言乱语,害我妹妹,看我不把你们全部……” 古汗发狠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子沐就对着古汗满脸幽怨的道:“大舅哥,你也忘了我了吗?我是你妹夫呀,我是风无痕呀……” “你?”古汗一瞪眼,“我妹夫是他!” 古汗说着,指向了韩啸。 赵子沐一摆手,“他是你后妹夫,不,他充其量也就是个继夫,你妹妹嫁给他就属于二婚了,我风无痕才是你真正的亲妹夫。” 赵子沐这话一说完,韩啸仍是那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定国公和老夫人却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又青又白的。 这古雅要是真的嫁过人,如今韩啸再娶古雅,可就是对整个定国公府的侮辱了。 堂堂一个国公府的世子,竟然娶一个寡妇,这说出去,简直是国公府的一大笑柄。 老夫人现在看到飘飘忽忽,如同一个鬼魅的雪花,真心希望雪花若是没有死,该多好。 雪花没有死,就没有这么多糟心的事儿了。 这古雅不但是她拿捏不了的,她还是一个二婚! 老夫人如今是又惊又吓又后悔,外加浑身哆嗦。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 而这时,喜堂外的几个角落里,不约而同的传来了极低的几声呛咳声。 就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几个黑衣人正一个拿着一根管子,不停的往喜堂里吹着黑烟。 不过,赵子沐刚才那番话一说完,几个黑衣人立刻被管子里的黑烟呛了几口。 靖王爷听到自己儿子的这番话,也是用手抚额,不想再听。 古汗听了赵子沐的话,竟然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古雅当初确实是和一个大燕的男子成过亲了。 要说这古汗也是一个憨直的人,面对这种情形,竟然不知道来个死不认账。 赵子沐一看古汗这个样子,更加来了劲头了,伸手就要向古汗的肩上拍去,想要和古汗勾肩搭背的拉亲热。 雪花猛地低咳了一声。 赵子沐立刻从忘乎所以中醒了过来,他忘了,这要是离得太近了,容易被人家拆穿。 最起码,他要呼吸吧,鬼魂哪会呼吸呀? 这时,古雅忽然停止了声嘶力竭的尖叫,低着头喃喃的道:“无痕……无痕……” 雪花的眼睛猛地一亮,有门! 赵子沐望着古雅,连声说道:“对,我是无痕,我是你的无痕……” 古雅慢慢的抬起了头,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脸上布满了泪痕,看着赵子沐露出了凄惨的笑,“无痕,你回来找我了吗?你是在心里恨我吗?” “不,雅儿,我不恨你。” 赵子沐轻轻说着,向着古雅飘了过去。 房顶上的破衣道士蓦然睁开了眼睛,道眉深锁,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咳咳!” 雪花再次咳嗽,眼睛瞪向赵子沐。 丫的,你过去干什么? 赵子沐一脸的哭相,眼珠子乱转,额头甚至冒出了虚汗。 他、他控制不住自己呀! 雪花一见这种情形,以为是房顶上的老道法术失灵了,不仅暗自焦急。 不过,怎么她还能飘着? 雪花刚想到这儿,她就直直的向下坠去。 雪花差点惊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想起了,她现在是在装神弄鬼,无论如何不能叫。 雪花堪堪的闭住嘴,把到了嘴边的叫声咽了下去,身子晃了晃,落到了地上。 好在离地本来也就不足一米,倒是摔不着她,也就是吓了她一跳。 雪花往地上一掉,坐在上面的同晋帝差点没站起身来。 韩啸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薄唇抿着,眸似深海幽潭,看都没看差点摔倒的雪花,更别说扶一把,露出一丝关心的情绪了。 雪花有点被打击了,是不是她现在的形象太吓人,以至于韩啸厌恶了? 随即,雪花又愤怒了。 丫的,姐就算是变成了鬼魂,你见到也应该激动万分吧? 自己出现在他眼前,总比期待着魂魄入梦要强吧? 雪花带着一副鬼脸,嘟起了小嘴,满腹的哀怨。 如此一看,倒是真的有了一丝怨鬼的样子。 最起码,绝对比赵子沐演得风无痕要更形象,因为那家伙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哀怨的样子。 赵子沐飘飘忽忽的在古雅面前落下,一脸温柔的看着古雅,轻声道:“雅儿,我没有恨你。” 赵子沐说到这儿,眸中露出了一丝宠溺,继续道:“我怎么舍得恨你?你纯真无伪,敢爱敢恨,你不过是被别人欺骗,误会我纳了别人为妾,所以才失手错杀了我。” 雪花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个吃货也太入戏了吧?不仅声音温柔,就连眼神也能溢出水来,而且,还说不恨古雅? 难道那个风无痕真的不恨把自己杀死的妻子? 雪花摇了摇头。 只不过是别人故意陷害,就一怒之下杀夫,这样的女人,真的…… 雪花无语,不知道是该敬佩她的刚烈,还是嘲笑她的愚蠢? 古雅听了赵子沐的话,泪如泉涌,伸手抚上赵子沐的脸,喃喃的道:“无痕,你还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心软,那么让人爱恨不能。” 古雅说着,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就象当初你救了我,我执意要以身相许,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又不忍心拒绝,惹我伤心,只得带着我回家。” “雅儿,你错了,我没有不喜欢你。”赵子沐说着,伸手轻轻的擦去古雅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我喜欢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很高兴能娶你为妻。” 满屋子的人,又惊又怕的看着这一出光怪陆离下的郎情妾意。 定国公和老夫人心里再无怀疑了,这古雅真的是个寡妇,而且是个杀了自己男人的寡妇! 老夫人一想到她们国公府要娶进这样一个女人,她就恨不得自己立刻死过去。 老夫人现在已经不是害怕的问题了,她现在是想着绝对不能让孙子娶古雅了。 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进了国公府,不仅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孙子的命也没有了保障呀,不仅孙子,整个国公府的性命都没有了保障。 只因为怀疑男人纳了妾,就把男人杀了的女人,怎么能要? 老夫人的眼前,又出现了古雅身上的那些毒蛇。 老夫人坐在那儿,颤颤巍巍,哆哆嗦嗦。 没有人发现,老夫人的嘴已经气得歪了。 当然,是不是真的气歪的,现在还没有人理会她,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一对卿卿我我的人身上了。 定国公此时也是一脸铁青,心里是又痛苦又无奈。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嫁给儿子,可是,不娶古雅,怎么解除儿子身上的蛊毒? 定国公的额头青筋乱跳,拳头握得咔咔响。 靖王爷瞅了定国公一眼,仿佛明白定国公心里所想,伸手拍了拍定国公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靖王爷相信,雪花既然想出了这样的方法唤醒了古雅的记忆,没准古雅就能记起解除韩啸身上蛊毒的法子。 不过,靖王爷看着自家儿子,却是有些怀疑。 这小子,也装得太象了吧?连表情带眼神,竟然没有一丝的瑕疵。 不但靖王爷这样想,雪花也是这样的怀疑。 雪花嘴角抽了抽,瞅着赵子沐继续忽悠。 不过,赵子沐顶着一张和韩啸相似的脸,对古雅说这番话,雪花还是觉得异常的别扭。 幸亏韩啸就在旁边,否则雪花绝对接受不了。 古雅听了赵子沐的话,眼里蹦出了惊喜的光,“你真的喜欢我?不恨我?” 赵子沐嘴角扬起,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喜欢你。” 古雅的泪,又流了出来,痴痴的望着赵子沐,喃喃的道:“无痕……” 雪花觉得,现在的古雅,真的像是一个女人了,不再是那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不过—— 雪花指着赵子沐大叫,“人鬼殊途,注意影响!” 这个吃货,竟然想就势把古雅揽入怀中! 这一点,雪花的绝对不能放任的! 不管怎么说,赵子沐那是她未来的妹夫,这万一太入戏,一不小心,真的对古雅有了心思,那么岂不是害了荷花。 雪花不知道,赵子沐已经快急死了,也快吓死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呀,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古雅,看着自己说出一些不是他说的话。 他嘴动,手动,可是—— 那不是他动呀! 别说,雪花这一叫,还真管用。 赵子沐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温柔的看着古雅,说道:“雅儿,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没有恨你,也没有负你,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赵子沐说完,看向了雪花,语气温和的说道:“雅儿不是个恶毒的人,她只是太刚烈了,若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雪花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丫的,这绝对不是赵子沐说的话! 这个人—— 不是赵子沐! 不是那个吃货! 那货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也没有如此淡雅斯文的样子! 雪花尖叫一声,一下子蹦到了韩啸身边,下意识的就往韩啸的怀里扎去。 韩啸冷硬的面孔,如同雕像一般,眸光一敛,然后一错身,雪花差点趴地上。 不过,雪花顾不得韩啸的反应了,在这种她刻意制造的阴森氛围下,赵子沐发生了异变,雪花现在是快被这种情形吓死了。 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一直都不是赵子沐? 若不是赵子沐,那么,赵子沐呢? 还是,赵子沐鬼上身了? 雪花欲哭无泪,头皮一乍一乍的,索性转身,重新伸手抓住韩啸的袖子,不容韩啸拒绝般,双手由韩啸的袖子上,直接转到了腰上。 雪花浑身哆嗦着,双手搂着韩啸,死死的搂着,然后转头看向喜堂中的古雅和那个,嗯,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东。 赵子沐没有理会雪花的反应,目光转向古雅,露出了一脸的不舍,低声道:“雅儿,我该走了,好好保重……” 赵子沐说着,开始慢慢的向后飘去。 “不!无痕,你别走!你别留下我!”古雅大哭着,伸手就去抓赵子沐的手。 “雅儿,保重!” 赵子沐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在众人满以为他会飘飘忽忽,不见了身影的时候,他却脚落到地上,停住了继续往后飘。 不过,赵子沐是停止飘动了,他却开始往后跳动。 “站住!你别过来!”赵子沐指着古雅大叫。 古雅踉跄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赵子沐,喃喃的道:“无痕、无痕……” “我、我才不是风无痕!”赵子沐牙齿打着颤,大声道。 他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了,他快吓死了,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赵子沐转头看向雪花,惊魂未定的道:“雪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这真的有鬼呀!” 赵子沐说着话,都快哭了。 雪花也是心惊胆战的,指着赵子沐叫道:“就是有鬼呀!丫的!说,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 赵子沐那个“人”字,堪堪的停在了嗓子眼,然后对着雪花,拼命眨眼。 好吧,没等赵子沐眼皮抽筋,雪花也猛然一惊,明白了过来,他们现在正在装神弄鬼呢。 这个、她和赵子沐现在可都是鬼呀! 雪花现在觉得,面前这厮,应该是赵子沐了。 可是,刚才那个,肯定不是赵子沐! 这就是引鬼上身吗?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雪花一直是死命的搂着韩啸的腰呢,韩啸如同雕像一般的站着,既没有甩开雪花,也没有伸手搂着雪花,冷硬的面孔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眸光更是晦暗不明,没有人能看清里面包含了什么。 不过,此时韩啸却开口了。 “松手!” 韩啸的声音,低沉冰冷,如同万年的寒冰,砸出来,能把空气冻结。 雪花抬头,正好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不过,在雪花看来,韩啸那一向如同繁星般的眼眸,如今却是没有星星在跳动,有的,只是幽黑一片,泛着丝丝的寒光,雪花竟然望不透那里面,暗藏了什么。 而那寒光,一下子就刺进了雪花的心脏。 雪花心中一疼,因为,她在那寒光里面,看到了一丝的厌恶。 怔怔的,雪花松开了手。 同晋帝一直在上面坐着,泰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他知道,这些,肯定都是雪花弄出来的。 同晋帝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佩服。 是的,佩服! 让他佩服的女人,真的没有,除了眼前这个,脸上弄的象鬼一般的小女人。 虽然雪花现在的脸上画了一些血色的纹路,而且,在明灭的鬼火般的光影下,真的如同鬼魅,但是,同晋帝并没有感到可怕,也没有感到丑陋。 他看到的,是那副表皮下,那个聪慧的女人。 也所以,同晋帝的目光,可以说是,一直都在雪花的身上。 如今,同晋帝看到韩啸如此的反应,再看到雪花一副不可置信,外加哀伤的样子,心中不由的一动,眸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韩啸冷冷地转身,看了喜堂上坐着的那个高贵的身影一眼。 同晋帝和韩啸目光相接,韩啸依然是那副冰冷,毫无起伏的样子,同晋帝锐利的目光,竟然也从韩啸的目光中,什么都察觉不出。 雪花的心思,现在已经全部落到了韩啸的身上了,她呆呆的随着韩啸的目光,向着同晋帝看去。 于是,在自家男人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厌烦,在一个帝王的目光中,她却是看到了一丝心疼。 “呵呵……” 古雅低低,而又凄惨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 雪花连忙回头。 古雅神情悲怆,摇摇欲坠,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着赵子沐,“无痕,你还是留下我一个人,走了……” 赵子沐咽了咽口水,看着古雅,“那个……” 那个,他该说什么呀? 他不是该飘走吗? 可是,他飘不起来呀? 赵子沐抬眼看了看房顶,抬了抬脚,然后又跳了跳,可是,他还是飘不起来。 赵子沐哭丧着脸,求救似的看向了雪花,意思很明白,道长出了什么差错?怎么他飘不走了? 雪花也眉头一皱,很明显,老道肯定又破功了,否则,她刚才就不会掉下来了。 可是,她和赵子沐该怎么样退场呀? -本章完结- 第358章 :她现在是人,还是鬼? 雪花有些头大了,如此阴森的气氛,上面还坐着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看不清楚心里在想什么的皇上,她若是不能安全退场,那么…… 没等雪花继续纠结,古雅却转身看向了雪花,声音哀婉而又自嘲的道:“李雪花,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厉害,你果然破了斩灵咒,唤回了我的记忆。” 雪花一惊,看向了古雅。 古雅难道看出了这一切的真相? 果然,古雅看着雪花,眼里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道:“李雪花,我不得不佩服你,可是,我宁愿没有想起这一切,那样,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疼了。” 古雅说着,捂住了心口,眼泪潸然而下。 “古雅,即便再疼,那也是你的记忆,那也是你亲手造成的。”雪花冷冷的道。 若是古雅看出了,那么她就再赌一把!雪花狠狠的咬了咬牙。 雪花不想承认,其实她体内有赌徒的因子,她以前拿古雅没办法,不敢去赌,是因为赌的是韩啸和荷花的性命,可是现在,赌的是她自己的性命,她没有什么不敢赌的。 大不了,是个欺君之罪罢了。 雪花不由的嗤笑一声。 下定了决心,雪花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冷硬的男人,那个拒她与千里之外的男人,心里也是一阵剧痛。 或许,她失去的,并不比古雅少。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露出了一丝惨笑,“是,你说的很对,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亲手扼杀了自己的一切幸福,是我自作自受。” 古雅的声音,从深处散发着浓浓的绝望和后悔。 雪花心里不禁有些发酸。 据雪花得来的消息,造成古雅误会风无痕的原因,其实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凭古雅和风无痕的性子,对方要是想算计他们,很容易。 从这里面,雪花感觉到了,这一切的源头,其实还是在于想挑起大燕和南夷的战争。 这之中,不过是有人想渔翁得利罢了。 当然,是谁在幕后操控,想做那个渔翁,雪花并不知道,也很难查出来。 靖王爷当初派人查古雅的事情,都没有查出什么,何况雪花了。 若不是偶然看到了风无痕的一副画像,雪花也猜不出这么许多。 其实,这里面的许多事情,是雪花连蒙带猜的。 对于雪花来说,猜错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雪花看着古雅,尽管心里有了一丝的怜悯,但是对于古雅,雪花还是满心的不喜。 若非古雅的存在,她又怎么会落到诈死的地步,又怎么会被自家的男人,视同陌路。 一想起韩啸的冷漠,雪花就心如刀绞。 古雅的一切,是她愚蠢,是她自作自受,可是,她不该把她的错误,加诸到别人的身上? 雪花看着古雅,阴森森的说道:“古雅,地狱很冷,很冷!风无痕,也很冷,很冷!” 雪花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若是不想起韩啸,她还能怜悯古雅,可是,一想起韩啸刚才的态度,雪花就有气没处发泄。 雪花可以看出,古雅是真的很在意风无痕,也可以说是,古雅是真的爱风无痕,所以,雪花才故意那样说。 对于刺激古雅,雪花觉得,她不应该有心里负担。 谁让古雅把她害到了这番境地?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静静的说道:“李雪花,你不必这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恨我,可是,那又如何,你恨我又能怎么样我?” “你……”雪花怒视古雅。 雪花忽然发现,她刚才对古雅升出怜悯之心,真是太卧槽了! 不过,古雅随即闭了闭眼,变了样子,露出了一副凄然之色,“李雪花,其实我很感谢你,因为,我的心即便再疼,我也不想忘了无痕,我也不想忘记我和他的一切。” 雪花一皱眉,丫的,这纯粹就是一个神经病! 既然不想忘记,那当初干嘛要施斩灵咒呀? 不过,雪花随即明白了,或许是太疼,太绝望? 但是,真的忘了,心里又空了。 这或许,就是古雅的矛盾所在吧。 古雅没有理会雪花,继续道:“李雪花,你知道吗,或许,这才是我执意要嫁给韩啸的原因吧。” 雪花冷声道:“是,我知道,你之所以一直和我抢男人,就是因为我家男人和风无痕长得很相似,你即便忘了风无痕,你下意识的,还是想抓住什么。” 雪花说到“我家男人”几个字时,下意识的就向韩啸看了过去。 可是,韩啸冰冷的神色中,没有一丝变化。 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散发出的是冷漠和疏离。 雪花的心,再次刺痛。 古雅点了点头,“或许,正如你说的那样,起初我只是凭着本能,凭着他打碎了我的血玉发簪,想要嫁给他,可是,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可控制的想要嫁给他。” 古雅说到这儿,眼中缓缓的流出了一行泪,继续道:“现在,我明白了,我想要嫁的,只是他的相貌,我只是想要嫁给一个和无痕相似的相貌。” 古雅说着,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看戏的赵子沐。 赵子沐一见古雅看过来,一激灵,猛地想了起来,他现在是风无痕的鬼魂。 可是—— 他飘也飘不起来,直接走出门去? 那样,是不是太没鬼魂的气势了? 赵子沐有些犹豫,慢慢的就想着向后退。 他怕古雅再冲着他来。 好在,古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转回了头。 赵子沐由衷的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还退场吗? 情形好像有了变化,他是不是可以再看看? 古雅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最起码,赵子沐能感觉到,古雅已经不在把他看成是风无痕的魂魄了。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冷声道:“是,就因为我家男人和风无痕长得相似,我才被你这个神经病害死了!” 雪花想一想,真是特么的堵心,就因为一个相似的相貌,竟然引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呵呵……”古雅忽然笑了,“李雪花,我若是真的想要你死,我就不会给你那颗假死药了。” 古雅话音一落,满屋子人,凡是还清醒的,都把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雪花。 雪花指着古雅大叫,“喂,古雅,你别乱说,我现在可是一个……鬼魂。” 雪花的最后两个字,说的是毫无底气。 同时,她把目光偷偷的看向了韩啸。 其实,她是人是鬼,韩啸能不知道吗? 一个鬼,一个没有呼吸的鬼,韩啸能和她拜堂吗?能让她近身,搂着腰不松手吗? 韩啸早就一掌挥过去了。 其实,雪花担心错了,她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欺君之罪,毕竟,她不是普通的妇人,她是同晋帝亲封的郡主。 同晋帝坐在上首,目光锐利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雪花的身份,在慢慢的透明。 他现在,还可以阻止,让李雪花这个身份的人,永远都是一个鬼魂,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作为一个帝王,可以阻止吗? 是,他能,他可以! 可是,他又不能,他不可以!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下不去那个狠心。 同晋帝纠结的眉心,显示着一个帝王的矛盾心情。 古雅听了雪花的话,嗤笑一声,“李雪花,你是人是鬼,你自己最明白,不过,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我自从渐渐的恢复了一些记忆,我就发觉,我缺失了许多重要的东西,重要到比我的命还重要的东西,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无从去查,所以……” “所以,你利用我去替你查!”雪花冷冷的接口。 原来,她竟然被古雅摆了一道。 “不错,我知道,只要我坚持要嫁给韩啸,你就一定会替我去查清楚一切。” “古雅,你好算计!”雪花咬着牙道:“若是我查不出来呢?” “若是你查不出来,那么,从今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李雪花了!我,就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雪花瞪着古雅,狠狠的道:“原来,你也是在赌,拿你自己的一辈子赌,也拿我的一辈子赌!” “是,我是在赌,结果最后,我赌赢了!”古雅说着,露出了一丝苦笑,“但是,我也赌输了。” “丫的,风无痕从哪一点看出你不是一个恶毒的女人的?”雪花禁不住大骂。 雪花一提起风无痕,古雅高高在上的样子,立刻消失殆尽了。 “无痕……无痕他自己才是最善良的人……”古雅喃喃的道,神情仿佛飘远了。 “是!所以,善良的人,死在了恶毒的人手上。”雪花愤愤的道。 “不错,是我亲手杀死了无痕……我会去陪他的……” 古雅说着,嘴角沁出了一丝血迹。 雪花大惊,“喂,你想干什么?” 当然,雪花不是担心古雅,她没有那么圣母,在雪花看来,古雅这个谋害亲夫,还差点把她害死的女人,死活都是她自找的,不过,雪花却担心荷花身上的毒,还有韩啸身上的毒。 “妹妹!” 站在一旁,一直呆呆的古汗,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冲到了古雅的身边大叫。 古雅凄然一笑,低声道:“哥哥,这个世上没有了无痕,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妹妹,你可以随便的娶夫,你何必只执着一个大燕的男人?” 古汗抱住了古雅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解的大叫,一脸的悲伤。 在他们南夷,若是有人想服毒自尽,那是太容易了,顷刻间就可以丧命,别人救都救不了。 何况,现在一心想死的是古雅了,古雅是天灵女,绝对是用毒的高手,她恢复记忆,她想毒死自己,谁能阻止? 也所以,古汗是眼看着古雅又吐出了一口黑血,却是无能为力。 古雅被古汗抱着,喘了一口气,低低的道:“哥哥,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和无痕葬在一起。” 古汗流着泪点头。 他妹妹一向是最有主意的,任何人都不能改变,都必须要遵从的。 雪花很不想打扰人家兄妹生离死别,可是—— 她不打扰古雅,就该论到她生离死别了。 此时,赵子沐和靖王爷、定国公等人也都冲了上来。 古雅关系重大,他们和雪花一样,即便不关心古雅的死活,也要关心荷花和韩啸的死活。 雪花有些后悔了,古雅若是就此死了,即便荷花的毒解了,可是,韩啸呢? 古雅一死,韩啸怎么解毒? 除非—— 另外有解除韩啸身上蛊毒的方法! 雪花心底的那颗种子,其实一直都在,她一直都怀疑,肯定还有解除韩啸所中蛊王之毒的法子。 不过,没等雪花张口,古雅把头转向了雪花,断断续续的道:“李雪花,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妹妹和韩啸,我告诉你……你妹妹的毒,只要我们南夷绝壁上的一种草,就能解除,那草叫做……” “叫什么……”雪花大急。 古雅可不要关键时刻一口气上不来,死了呀。 “叫……天灵草……”古雅的声音,愈来愈低了。 “那韩啸身上的蛊毒呢?”雪花再次焦急的问道。 古雅的手,慢慢的伸向了怀里,颤抖着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上次我给你的那颗,是一半的解药,是……用我的血炼成的,这是……另一半……” 雪花松了一口气,终于,她家男人的命,保住了。 古雅又吐出了一口黑血,目光呆滞的看向前面,低低的道:“无痕……等等我……” 古雅说着,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雪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觉得屋子里刮过了一阵阴风。 这个、不会是风无痕一直没走,在此等着古雅了吧?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妹妹!”古汗悲痛的大叫了一声。 雪花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小瓷瓶,她果然没有猜错,解除韩啸身上的蛊毒,的确可以不用和古雅教合。 其实,雪花一直都是有这个怀疑,可是,古雅不说,她也没有办法。 如今,雪花看到古雅如此香消玉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一时间复杂难陈。 古雅差点逼死她,但是,最后古雅也算是把她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雪花觉得,古雅是跟着风无痕走了。 这样说来,对于古雅,或许是一种幸福吧。 死前化解了她心里被爱人背叛的愤怒,解除了误会,对于古雅来说,的确是一种幸福。 雪花拿着手里的小瓷瓶,跑到韩啸身边,急声道:“爷,快吃了。” 雪花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古雅是不会骗她的。 韩啸看都没看递到他嘴边的红色药丸,只是冷冷的看向雪花,眸子中的寒光,让雪花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雪花在韩啸冰冷的神色中,讪讪的收回了手。 “那个、爷,我……” 雪花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韩啸的神色太冷,太陌生,陌生到让雪花手足无措,心疼如绞。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宠她,爱她,疼她,纵她,把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人吗? 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他离她好远好远,远到她根本无法触及。 雪花看着韩啸,看着那个一脸陌生冷漠的男人,眼睛不由的模糊了。 是不是,比生离死别更遥远的距离,是两颗心的距离? 艳红的嫁衣上绣着展翅的鸾鸟,鸾鸟展翅欲飞,轻快鸣叫,而鸾鸟的主人,那双曾经璀璨耀眼的眸子中,此时却盛满了悲伤。 这时候,定国公和靖王爷也都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可是知道韩啸体内有蛊王之毒的,现在古雅死了,雪花总算是得到了解药,这两个人比谁都着急,恨不得韩啸体内的蛊毒立刻解了。 “臭小子,赶紧吃了!”靖王爷大声道。 “是呀,啸儿,快吃了!”定国公也急声附和。 两人对于韩啸蛊毒发作时候的疯狂样子,心里可是有阴影了,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韩啸听了两人的催促,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仍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也没有去拿雪花手上的解药。 “解药拿来,贫道看看。”老道的声音,从雪花的身后传了过来。 雪花连忙回身把解药给了老道。 她一着急竟然忘了让老道先看一看解药的真伪了,即便她确信古雅不会骗她,也应该先让老道看一眼,确保万无一失的。 老道接过解药,仔细看了看,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把解药递向韩啸,“韩小子,吃了它。” 韩啸微微一皱眉,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显出一丝嫌恶,但还是伸手接过解药,放进了嘴里。 雪花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心里一酸,一痛。 雪花不想承认,她现在竟然吃老道的醋。 她给韩啸,韩啸不吃,老道给的,韩啸吃了。 在韩啸的心里,她竟然连一个道士都不如了。 那种被韩啸排斥在心门之外的感觉,让雪花的心里,又酸又涩,又苦又痛。 想当初,她把那一半解药递给韩啸的时候,韩啸何曾犹豫过分毫? 即便她嘴里说着那是毒药,韩啸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就把药吞了下去,可是,现在—— 雪花吸了吸鼻子,看向韩啸,眼里盛满了委屈。 可惜,韩啸的目光,并没有放到雪花的身上。 雪花那个可怜兮兮,满脸哀怨的样子,以前只要对着韩啸摆出来,韩啸的心立刻软的一塌糊涂,二话不说就会把雪花搂进怀里,现在,韩啸却是看都不看。 雪花终于明白,当一个人的目光,不再放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的软弱,也只能是留给自己看。 “这、这是人是鬼?”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悄悄的传来。 “这、是人吧?”小心翼翼,拿不定主意的声音。 “这个郡主,真的没死?”惊讶兼惊恐的声音。 “看!地上有影子,肯定没死!”发现了新大陆的声音。 雪花一激灵,顾不得伤春悲秋了,连忙四处看去。 一看不要紧,吓了她一跳。 丫的,她现在是人,还是鬼呀? -本章完结- 第359章 :新的天灵女 雪花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四周飘荡的白灯笼,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变成了红灯笼高高挂着,里面的烛光,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温柔中透着温馨,晕黄而又恬淡。 屋子里的黑雾已经散去了,屋子里也恢复了明亮,不再是到处散发着暗淡中如同鬼火般的绿光了。 四周的一切,都明显的暴露在了那明亮的光影之下。 当然,也包括她和赵子沐。 赵子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向雪花。 那个、他刚才光顾着看事态的发展了,特别是古雅一要死,他担心荷花和韩啸身上的毒,根本就忘了退场了。 那么,现在—— 他们还退不退场? 这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退? 飘出去,还是走出去? 雪花看到赵子沐的目光,狠狠的一瞪眼,然后,咽了咽口水,看向了老道。 那个、她现在,是人还是鬼? 老道接触到雪花的目光,明白了雪花的意思,抚着胡须问道:“丫头,你说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雪花头皮有些发麻,嘟囔道:“还不是您老不靠谱,又破功了。” 这种明亮的状态下,她还怎么装神弄鬼? 老道听了雪花的抱怨,一吹胡子,大声道:“丫头,什么本道长破功了?你要有良心,这种情形,不是你最盼望的吗?” 雪花被老道一噎,没话了。 说实话,雪花心里明白,她今天若是不能把身份挑明,那么,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重新恢复身份了。 那么,这个世间,可能就真的没有李雪花这个人了。 有的,只是另外的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不是韩啸的女人。 雪花想到这儿,目光不由的就看向了韩啸。 可是,韩啸的目光依旧冷冷的,没有人能看清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 也可以说是,没有人能进入到那眸光的深处去。 那里面的深,是任何人都无法到达的。 雪花的心再次刺痛,既然身后没有了依托,没有了给她撑起一片天的人,那么,她自己依然可以撑起自己的天。 但是,她的男人,她不会放手! 雪花转身,对在坐在喜堂上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心思的同晋帝躬身道:“臣妇……不,臣妹雪花,拜见皇上。” 雪花相信,凭同晋帝那双锐利的眸子,应该早就知道她是人非鬼了。 至于她装鬼诈死的原因,相信同晋帝心里是雪亮的,何况她刚才和古雅的对话,也说明了这一切。 然而,沉默。 雪花话落,伴随而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雪花心里开始打鼓。 她是人是鬼,如今真的要看同晋帝怎么说。 同晋帝说她是鬼,让人捉鬼,把她带下去,恐怕没有人敢说什么。 皇上嘛,说鸡蛋是黑的,谁敢说是白的? 同晋帝说她是死的,谁能说她是活的? 而那个以前可以不惜性命护她、爱她的人,现在已经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了。 雪花的心里,一阵酸涩。 压抑的窒息感,在同晋帝的身上散发了出来,蔓延到了整个喜堂之中。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这一切,连大气都不敢喘。 当然,除去了一种叽叽咕咕的声音。 因为古雅的哥哥古汗,正和几个南夷之人,围着古雅进行着某种仪式。 四周的宾客,是瞅瞅古汗那一拨,再偷偷的看看同晋帝这一拨。 良久—— 同晋帝吐出一口气,他算是看明白了,面前这个女人,有求于他时,就会自称臣妹,想和他划清界限时,就会冷冰冰的自称臣妇。 这种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的人,他—— 同晋帝摇了摇头,感到有些无奈。 同晋帝一摇头,正偷偷抬眼看同晋帝表情的雪花心里一“咯噔!”,不过,没等雪花说话,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皇上,刚才与臣拜堂的是李氏,李氏虽然诈死,却也已经是臣的妻子了,还请皇上开恩恕罪,饶恕她的不敬之罪。” 雪花一听到这个声音,没有仔细体会那话里的意思,心里已经是桃花朵朵开了。 她家男人,终于肯为她出头了! 同晋帝听了韩啸的话,却是一皱眉,他正想恕雪花无罪呢,怎么一不小心,被韩啸抢了先? 雪花和韩啸之间的互动,同晋帝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对于韩啸冷淡的对待雪花,同晋帝的心里有些BT的高兴。 他不去想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高兴,但是,同晋帝知道,雪花不是个肯吃亏的女人,若是韩啸一味的冷淡,没准雪花的心,就慢慢的不在他身上了。 若是雪花的心,不在韩啸身上了,那么—— 同晋帝没有那么下去,因为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后,直接露出一脸吃了蜜般的笑容,都忘了他这个皇上了,伸手就去扯韩啸的袖子。 “爷……” 雪花那一个“爷”字,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高兴,有委屈,有开心,有酸楚,有…… 不过,雪花的所有情绪,都在韩啸冷漠的一闪身,避开她之后,化为了呆鄂。 韩啸看着雪花不可置信的表情,冷冷的道:“爷之所以承认你,是因为刚才和爷拜堂的人是你,所以,你无论是人是鬼,都是爷的人了,否则,你只是韩家祠堂里的那块牌位。” 韩啸这番话,很清楚的表达了,他认下雪花这个媳妇,是因为雪花刚才和他拜了堂了,否则,他不会承认雪花的,只承认韩家祠堂里的那个牌位。 雪花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啸,慢慢的消化韩啸话里的意思,然后—— “韩啸,你他妈的混蛋!老娘这些日子为了你出生入死,差点一命呜呼,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丫的,他竟然只认牌位,不认她? 若不是自己费尽心机的棋高一着,先一步和他拜了堂,那么,自己就不是她媳妇了? 雪花简直是怒发冲冠,心疼肝也疼。 她一想起她拿命去赌般吃下了古雅给的那颗假死药,又千辛万苦的去查古雅的事情,更是费尽心机的鼓捣了这么一出装神弄鬼的戏码,所有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解除韩啸身上的蛊毒吗?结果,人家竟然不领情般,说出了这么无情的话。 雪花一时间委屈和怒气一起爆发,指着韩啸继续撒泼大骂,“韩啸,你……” 雪花突然哑声。 无它,韩啸皱着眉头,对着雪花一挥手,雪花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雪花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愿意相信般瞪着韩啸。 他竟然点了她的哑穴? 同晋帝本来见到韩啸突然出头,雪花立刻忘了上面还坐着他这个帝王,心中不悦呢,结果事情来了个神转折,雪花和韩啸撕了起来。 同晋帝立刻高兴了,满脸兴味的看着雪花撒泼大骂韩啸。 同时,同晋帝心里嘀咕,或许,这才是这个小女人的真面目吧? 同晋帝觉得,雪花若是这样对她,他也会一个头两个大的。 结果同晋帝看得津津有味,韩啸却点了雪花的哑穴。 同晋帝刚要发话让韩啸解了雪花的哑穴,却又晚了一步。 “三姐夫,你凭什么欺负三姐?” 娇憨中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向着雪花跑过来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雪花回头望去。 荷花? 雪花不知道,靖王妃知道雪花今天安排的这些事情,因为牵涉到荷花身上的毒,怕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所以把荷花也带来了。 或许,靖王妃也是怕古雅承受不了,临时会有什么意外变故,荷花在旁边,若是能解毒的话,总归是方便一些。 别说,靖王妃还真是猜对了,果然变故够大,古雅竟然香消玉损了。 雪花见到一脸气愤的妹妹,心里更是难受了。 好吧,她现在竟然沦落到让年幼的妹妹替她出头了。 雪花看着荷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心里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 不过,雪花的难受只维持了片刻,就变成了惊吓。 因为荷花在经过古雅尸首的时候,竟然红光一闪,荷花的头上多了一支红色的发簪。 不,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抽气声立刻响成了一片。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变故的发生。 因为同晋帝的到来,能进入喜堂,看着韩啸和南夷灵女拜堂的这些人,那都是在朝廷中说的上话的人,地位低的,是不够资格和同晋帝同处一室的,所以,这些人大都知道天灵蛇是南夷灵女的象征。 如今,那条蛇竟然得意洋洋的趴到了荷花的头上。 这、这代表了什么? 一屋子的人,包括同晋帝,都傻了眼。 雪花的呆愣只是一瞬间,立刻就向荷花冲了过去,同时大叫着—— 滚开!破蛇! 可惜,雪花是干张嘴,发不出声音,不过,有人替她说出来了。 赵子沐飞快的向荷花跑过去,同时大叫着和雪花一样的台词—— 滚开!破蛇! 荷花还不知道自己的头上趴着一条小蛇呢,不明白为什么雪花和赵子沐忽然都大惊失色。 赵子沐冲到荷花身边,伸手就去抓天灵蛇。 可是,天灵蛇竟然刺溜钻到了荷花的头发里。 这时候雪花也跑过来了,和赵子沐一起,两人也不怕被天灵蛇咬到了,直接就去拆荷花的头发。 “拜见灵女!” 整齐划一而又声震如雷的声音,硬生生的止住了雪花和赵子沐的动作。 古汗和另外几个南夷人,竟然一起跪在了荷花的面前。 荷花圆乎乎的小脸上一片不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赵子沐和雪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那些人和她叫灵女? 雪花张了张嘴,好吧,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急的脸红脖子粗。 赵子沐急忙道:“荷花,那条该死的天灵蛇……” “世子大人,还请慎言,天灵蛇乃是我们南夷的圣物,岂是可以任人污蔑的?”古汗一脸怒气的打断了赵子沐的话。 “你们南夷的圣物又怎么样?”赵子沐大叫,“它又不是我们大燕的圣物,它现在钻到我妹妹的头发里去了,我当然要把它抓出来!” “灵蛇已经认主,这位姑娘就是我们南夷的灵女了。”古汗指着荷花大声道。 “什么灵女?荷花才不会做你们那个什么劳子的灵女!”赵子沐梗着脖子大叫。 荷花若是做了南夷灵女,被带去南夷怎么办? 赵子沐想到这儿,是心急火燎,恨不得立刻把天灵蛇碎尸万段! 同晋帝看着这惊天的变故,眼里划过了一抹沉思,随即朗声道:“子沐,休得对南夷使者无礼!” 同晋帝一发话,雪花和赵子沐心里“咯噔!”一下子,就连回过神来,已经围了过来的靖王夫妻,也是吓了一跳,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 从大燕的角度来考虑,若是荷花做了南夷的灵女,对大燕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呀,南夷那就差不多是大燕的了,可是—— 同晋帝会让一个南夷灵女和靖王府结亲吗? 果然,同晋帝继续说道:“南夷一向都是天灵蛇自行认主,如今,天灵蛇既然认了李家这位小姑娘为主,那么这位姑娘就是新的南夷灵女了。” 同晋帝话一说完,那就是金口玉言,再难改变的了,除非是天灵蛇自己爬出来,重新去找个人认主。 可是,那条该死的蛇,竟然不见了! 雪花已经把荷花的头发拆开了,把荷花弄得和一个小疯子差不多,可是,她竟然没有找到天灵蛇。 其实,雪花一向都是怕最蛇的,不过,对于天灵蛇,因为在古墓中的时候,她也算是和天灵蛇几度交战,所以,对于天灵蛇,她倒是不怕了。 当然,也就是仅限于看到不怕,不代表摸到不怕。 不过,为了荷花,雪花也顾不得害怕了,还是在荷花的头发里乱摸。 “三姐,你是在找它吗?” 荷花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红色的小蛇。 雪花一见,差点没昏过去,那条小蛇缠在荷花的手腕上,小脑袋不停的蹭荷花的小手,更是吐出了蛇信,舔荷花的手心。 荷花手心一痒,咯咯的笑了起来。 雪花的身子晃了晃,她觉得她真要晕过去了。 很明显,荷花不但不怕蛇,还非常喜欢这条破蛇。 荷花睁着晶亮的大眼睛,看向雪花,一脸惊喜的道:“三姐,这小蛇好漂亮,好可爱,我喜欢。” 雪花觉得头顶万马奔腾,欲哭无泪,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说不出来,赵子沐说的出来。 赵子沐见此情形,早就急了。 不过,他还没失去理智,知道同晋帝意思,是让荷花当灵女,于是偷偷的低声道:“荷花,快把这条破蛇扔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低沉的声音在赵子沐的身后响起,赵子沐一激灵,哭丧脸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的同晋帝。 “皇上,荷花她就是一个小孩子,担不得灵女的大任呀。”赵子沐一脸哀求的道。 “子沐,担不担得,是天灵蛇说了算,灵蛇既然已经认了李家小姑娘为主,那么她就担得!” 同晋帝说着,甩给了赵子沐一个凌厉的眼神。 意思很明白,不许再搞破坏! 赵子沐对于同晋帝这个堂兄,有时候是可以撒撒泼,耍耍赖什么的,但是他也能分得清什么事可以,什么事不可以,很明显,同晋帝这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这事没的商量。 靖王爷偷偷拽了拽赵子沐的袖子,告诉儿子,不要和皇上硬碰,这事从长计议。 赵子沐苦着一张脸,这有什么好计议的,只能是天灵蛇自己不认荷花。 对呀!赵子沐眼睛一亮。 他回去后将荷花的身上抹上驱蛇粉,看这条破蛇还敢不敢再缠着荷花? 因为这个想法,从此以后的很长时间,赵子沐都和天灵蛇展开了斗智斗勇的战斗,包括他入洞房的时候。 也所以,赵子沐的洞房夜,让他终身难忘,记忆深刻。 雪花捂着脖子,看着娇憨的荷花逗着天灵蛇玩儿,对天灵蛇简直是恨之入骨了。 她今天的这种境地,都是这条破蛇间接造成的,结果,它竟然缠上了荷花。 雪花一想起古雅虽然身为南夷灵女,照样被丢到了古墓之中,而且,更是被人算计错手杀了风无痕,落了个自尽的下场,她就不寒而栗。 南夷并不是铁板一块,肯定有纷争,有心怀叵测之人,对于灵女之位,也肯定有许多人虎视眈眈。 荷花天真,毫无心机,说白了,荷花其实是有些傻乎乎的。 这样的荷花,若是被人算计,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荷花成了南夷灵女,简直就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稍一不慎,后果就不堪设想呀! 雪花急得转圈,可是又说不出话来。 丫的,她怎么忘了让人给她解穴了? 雪花对着赵子沐一瞪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赵子沐摸了摸鼻子,“雪雪,表哥点的穴,我可解不了。” 雪花差点大骂,可是,她骂不出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变故的老道,见此情形,手持拂尘,笑呵呵的对雪花道:“呵呵,丫头,不说话有不说话的好处,说出来,只会徒惹祸端。” 雪花一愣,惹什么祸端? 她不就是反对荷花做天灵女吗? 难道—— 雪花看向同晋帝,立刻明白了,帝王脸上那种不容置疑的神色,已经明明白白的表露出来了。 荷花做南夷的天灵女,是关系到大燕福祉的军国大事,一国之君岂会容人改变,更逞论破坏了。 雪花的心,立刻凉了。 不由的,雪花的目光,转向了一身黑衣的韩啸。 如同形成了习惯,习惯了在她遇到难解之事的时候,她就会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男人。 每每,韩啸都没有让她失望过,每每,韩啸都会站在她的前头,替她挡去风雨,抑或是站在她的身后,给予她力量。 第360章 :两个人睡觉,还是可以不钻一个被窝的(万更)) 雪花的目光,落到了韩啸的身上,可是,韩啸冷凝的眸子中,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更别提有一丝丝的温柔了。 雪花闭了闭眼,她要找老道算账,他到底给韩啸吃了什么药? 雪花已经猜到,老道肯定在韩啸身上做了手脚了,否则,韩啸肯定不会答应在如此短的时间,也就是说,她尸骨未寒的时候,娶古雅。 可是,现在她既然活回来了,韩啸如此,这不是折磨她吗? 雪花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追夫之路,已经遥遥无期了。 古汗听了同晋帝的话,对着同晋帝一躬身,朗声道:“多谢大燕皇上主持公道,这位姑娘既然已经是我南夷的灵女,还请灵女择日启程,前往南夷,接受南夷上下人等的叩拜。” 赵子沐一听急了,“你胡说,谁和你去南夷?” 古汗看向赵子沐,胸有成竹的道:“赵世子,你不必如此断言,南夷,灵女是肯定会去!” “你……” 赵子沐指着古汗刚要反驳,老道一甩拂尘,说道:“世子莫急,前往南夷,是势在必行的。” “这……”赵子沐愣住了。 雪花心里却是一惊,立刻把目光转向了荷花,难道是因为解除荷花身上的毒,必须要借助天灵蛇? “娘,您怎么了?”尖叫声猛地传来,打断了雪花的思绪。 一屋子的人,都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 老夫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直愣愣的瞪着眼睛,可是,那眼是斜的,而嘴,也是歪的。 韩瑚惊慌失措的站在老夫人旁边,大声的惊叫着。 雪花的心里立刻出现了两个字——中风! “娘!”定国公也惊叫着冲了过去,“快去请大夫!” 定国公也是蒙了,请什么大夫呀,老道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吗? 老道倒是没有耽搁,立刻飞身过去,手搭到了老夫人的腕脉上。 整个喜堂都混乱了,作为主人的定国公已经顾不得什么皇上、什么灵女的了,百善孝为先,老夫人如此样子,他就只能是顾着老夫人了。 雪花当然也要站过去表示一下,不过,雪花的眼光却悄悄的落到了韩啸的身上。 这个、老夫人如此,不会是被她弄的这出鬼戏给吓得吧? 雪花的心里有些打鼓,若是真的如此,她怕…… 雪花偷偷吞了吞口水。 话说,韩啸对老夫人还是很有感情的。 其实,老夫人这个样子,不能不说没有雪花的原因,但是也不都是她的原因,还有古雅的原因。 古雅弄出的那场毒蛇骚乱,就让老夫人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住了,而且,她还不能不ying侹着,让韩啸娶古雅进门,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是内外煎熬,本就如同强弩之末的身子,被雪花这出鬼戏一吓,彻底的倒下了。 仿佛是感觉到了雪花的目光,韩啸如刀一般锐利冷凝的眸子看了过来。 雪花苦哈哈的耷拉下了唇角,露出了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 “……”雪花张了张嘴,本想发出一声充满委屈的叫声,可是—— 无声! 她忘了,她还被韩啸点着哑穴呢。 一想起自己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韩啸点了穴,雪花开始怒气上涌,不过,雪花吸了几口气,压下了怒气,决定先来软的。 于是,雪花伸出嫩白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意思是,解穴。 韩啸如墨染过的浓眉微微一皱,刚硬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厌烦,然后甩给雪花一个冰冷的目光,转头去看老夫人了。 卧槽!她、她又被他嫌弃了? 雪花立刻杏眼圆睁,浑身的刺猬毛竖了起来。 丫的,若是没有人心疼,她装可怜给谁看? 雪花承认,她其实是装的。 不过,既然韩啸仍是这副死样子,她就要转换战略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也不行,她就软硬兼施。 她就不信,凭她的聪慧,还降服不了一个古人? 雪花一时间斗志昂扬,信心满满的竖起了自恋的孔雀毛。 很想现在就和韩啸展开战斗,不过,旁边有一双充满兴味的眸子看着,雪花硬生生的打住了。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没的让外人看笑话。 当然,那个外人是谁,雪花即便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这时,老道已经开始在老夫人的脑袋上,扎上了银针,顾贤给老道打下手。 喜堂里寂静无声,主人家忽然那副样子了,客人们当然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但是,若说告辞吧,皇上还没走,谁敢走? 按说,同晋帝作为一国之君,早就该走了,可是,他偏不走,谁敢说什么? 同晋帝也知道自己该回宫了,新上任的南夷灵女,是大燕的人,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他不用再担心和南夷之间的关系了。 雪花的身份,他也不计较了,他也狠不下心去计较,何况,新上任的南夷灵女,是雪花的妹妹。 再说了,事到如今,众目睽睽,他也不能硬说雪花不是人。 既然不能,就只有承认雪花仍是雪花,而且,看在新上任的南夷灵女的面子上,他也必须要承认雪花,李家姐妹之间的感情,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同晋帝毫不怀疑,他若是治了雪花的罪,李家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肯定会当场和他翻脸。 在同晋帝的心里,还没有什么能比大燕的江山社稷更重要的呢。 雪花这破釜沉舟的一招,也的确让他不得不承认雪花的身份。 既然雪花的身份也恢复了,南夷灵女的事情也解决了,他的确该走了,可是,他一看到韩啸对雪花的态度,他就想再多看一会儿。 特别是雪花涂抹成小鬼的脸上,一会儿可怜、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大眼睛水汪汪的,一会儿杏眼瞪得溜圆,特别是雪花瞪韩啸的时候,同晋帝感到万分开心。 很明显,这位就是雪花指的那个外人了。 等老道终于给老夫人扎完了银针,雪花立刻拽住了顾贤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顾贤看看雪花,明白雪花的意思,然后向韩啸看了过去。 韩啸冷凝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情绪,看向顾贤的目光携带着风雨冰雹。 意思很明白,不许给雪花解穴。 他要惩罚的女人,他没有惩罚够,怎么能任人放了? 顾贤抹了抹额头的汗,他家主子现在越来越冷,越来越吓人了,不过—— 顾贤看了看韩啸凌厉的目光,又对照了一下雪花杏眼圆睁,掐着腰的泼妇样子,立刻决定—— 一挥手,把雪花的哑穴,给解开了。 顾贤的宗旨是,得罪主子没事,得罪夫人不行,否则,不但夫人记恨他,将来没准主子也会记恨他,这种两面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做。 雪花对于顾贤的识时务是非常满意的。 ** 等雪花回到玉香苑的时候,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高兴疯了。 雪花虽然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这段时间,玉香苑的气氛是压抑而又灰蒙的。 经过雪花洗牌之后,现在在玉香苑当值的,都是雪花信得过的人了,这些人对于有雪花这样的女主子,是万分的感恩的。 雪花的突然离世,让玉香苑的这些丫头婆子都沉浸到了悲痛之中。 不过,因为韩啸和雪花的关系,竟然一直没有人敢对玉香苑的下人下手,不论是老夫人,还是二夫人,谁都没调动玉香苑的丫头婆子。 玉香苑在国公府,就仿佛成了一个超然的存在。 这些丫头婆子,天天守着玉香苑,各司其职,各领月钱,每天哭丧着脸,给雪花戴孝。 老夫人和二夫人对于这种情形装作看不见,毕竟雪花是自尽的,她们信奉鬼神,暂时不敢动雪花的人,怕雪花化作厉鬼找她们。 谁让雪花是穿着那么明艳的红色嫁衣自尽的? 穿红色衣服死的人,容易化为厉鬼,这是一种民间流行的说法。 老夫人和二夫人即便不信,但是也不敢以自身去试试。 再有一点就是,韩啸了。 韩啸那副冰冷的样子,就连老夫人也觉得冻得慌,不想招惹这个孙子,怕万一动了玉香苑的下人,会惹得韩啸暴怒。 其实,韩啸肯定不会暴怒的,自从雪花死了后,韩啸根本就没有过什么表情,但是,他那种没有表情,比有表情还吓人。 一块北极的寒冰,离得老远就让人打哆嗦了,谁还敢去靠近,试试到底有多冷? 雪花在满院子丫头婆子的欢天喜地中,脱下了她那套艳丽的大红嫁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了舒适的衣服,坐在床上考虑着要不要去松鹤堂那走个过场? 老夫人被抬回松鹤堂的时候,雪花本来也想跟过去的,毕竟,她是老夫人的孙子媳妇,看在韩啸的面子上,怎么着也应该跟去显示一下孝心,不过,韩瑚却把雪花拦下了。 虽然韩瑚说的很委婉,雪花还是明白了韩瑚是因为她的那身装扮,她那副女鬼的模样,怕把老夫人吓得更厉害了。 雪花听出了韩瑚话里的意思,很是高兴的回了玉香苑。 老夫人看到她堵心害怕,她看到老夫人那个样子,明明不悲伤,却又要装作很悲伤,也是很难受的。 现在,她换洗一新,考虑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当然,雪花不想承认,她真实的想法,其实是想去看看韩啸。 刚才看得见的时候,气得她抓心挠肝,这一会儿看不见,她又想得撕心裂肺。 雪花暗暗的鄙视自己,李雪花,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雪花狠狠的吸气,默默的鞭策自己,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丫的,她就是没出息! 她经历了这番死而复生,最想的还是自家男人。 即便生气,她也想看着生! 雪花怒气冲冲的直接往外冲,不过,没到门口,就和从外面旋风般跑进来的人撞成了一团。 “雪花!呵呵……” 来人抱着雪花咯咯大笑,随即又捶打着雪花大叫道:“你诈死竟然不事先告诉我?” “那个、叮叮,我这不是……”雪花捂着被捶疼的肩膀,想着怎么安抚又高兴又生气的叮叮。 “你少找理由!”叮叮恨恨的瞪着雪花,鼓着腮帮子道:“你知不知道,看见你死了,我到底有多伤心?” 叮叮说着,仿佛又想起了当初看到雪花直挺挺的躺着,气息全无的样子,心有余悸般,眼圈又红了。 雪花看到这样的叮叮,心里涌上了一股愧疚。 若说她死了,这国公府里最伤心的,也就是韩啸和叮叮了。 韩啸她绝对不能告诉实情,可是,叮叮…… 雪花当初其实也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偷偷告诉叮叮实话,但是,她怕叮叮会忍不住告诉韩啸,那么一来,她就白诈死了。 雪花那日诈死服药之前,其实已经把实情都告诉了李达和夏氏等人了,她怕她爹娘姐妹知道她死了,会承受不住打击,发生什么变故,特别是夏氏和金花、银花都有孕在身,根本就不能刺激。 雪花可不敢拿她们的身子去赌,再说了,她也舍不得让她们伤心,就连靖王夫妻,雪花也提前告知,商量了一番。 若说雪花诈死,和她亲近的人,雪花都提前通了信了,就是没有告诉韩啸和叮叮。 “叮叮,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吧。”雪花痛快的对着叮叮认错。 对于这个相交了多年的好姐们,雪花早就当成了是亲姐们了,试想,自己死了,叮叮当然会伤心欲绝了,自己没有提前告诉叮叮,虽然有理由,但是,到底是惹叮叮伤心了,所以,雪花承认错误很干脆。 叮叮看着一脸巴结讨好,认错态度也良好的雪花,拧了拧雪花的小脸,气呼呼的道:“算了,只要你活过来了,就比什么都好。” 叮叮说完,立刻就“噗嗤!”笑了,她哪里是真生气,雪花是诈死,不是真死,她都快高兴死了。 她哥哥,以后终于不用再天天冷着一张脸了。 叮叮还不知道,她哥哥现在,仍然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叮叮满脸喜气的拉着雪花的手,把雪花左看右看,越看越高兴。 这些日子,国公府快让人压抑死了,起初是雪花的死,后来又是古雅的毒蛇引发的骚乱,简直是让人喘气都难受。 现在好了,雪花回来了,一切又可以恢复从前了。 叮叮对前景是充满了乐观向上的态度。 “叮叮,老夫人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去看看?”雪花问道。 她已经懒得对老夫人称呼祖母了。 反正又没有外人,她对着叮叮,没必要装。 “祖母已经吃了药睡下了,你不用去了。”叮叮摆了摆手道。 这话正中雪花的下怀,她本来也不想去看老夫人,她只是想去看韩啸。 雪花本来想问问叮叮,韩啸呢? 话到嘴边,雪花又忽然问不出口了。 若是以前,她绝对能坦然的问出来,可是,现在,一想起韩啸的态度,她竟然问不出来了。 “叮叮,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在喜堂外面看到远处有个几个人影,其中一个,好像是沈家表妹。”雪花转而问道。 因为是办喜事,况且又有御驾前来,所以国公府的庭院里,简直是明亮如昼,到处都挂着大红灯笼,所以,雪花能看到,同晋帝走的时候,远处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对着帝王盈盈一拜。 而同晋帝,也微微颔首。 叮叮好像猜到了雪花的意思,点了点头,“确实是表姐,表姐进宫的事儿,可能要提前了,前几天,太后还召表姐进宫叙话了呢。” “这么说,沈家表妹是见过皇上了?”雪花虽然用的是问句,心里却很肯定。 “嗯,应该是,我不小心听姑妈和祖母提起过,表姐在太后的宫中,遇到过皇上。”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她在江南,知道席莫寒在查沈落雁的爹——沈从文,也知道席莫寒竟然几番的遭遇刺杀,情形简直是惊心动魄,所以,对于韩瑚急于送沈落雁进宫,她可以理解,能猜到是为什么,可是,皇上的态度呢? 同晋帝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只会助长江南的情形更加恶劣,只会让沈从文更加的有恃无恐,拒不认罪,抱着侥幸心理,想用女儿把他贪污之事儿遮掩过去。 雪花相信,对于这种情形,同晋帝肯定早就了如指掌了,可是,为什么他还要如此? 为什么还要一副召沈落雁进宫的样子,难道—— 雪花打了个冷颤,帝王之心,真是常人不能窥探的。 雪花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再考虑这件事。 这种事情,她不想插手,也不会插手。 论远近,沈家一家子,包括韩瑚,绝对没有席莫寒和她近。 叮叮没有注意到雪花的异样,拉着雪花的手问道:“雪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给我解释清楚。” 雪花点了点头,这事已经放到明面上了,也没有什么好瞒着叮叮的了,于是,雪花一五一十的开始给叮叮讲了起来。 边讲,边等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回来。 不过,一直到送走了对雪花佩服感动的五体投地的叮叮,韩啸也没有回来。 韩啸没有回来,管妈妈走了进来。 “夫人,爷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外院的书房,您看是不是……”管妈妈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说道。 “爷一直住在外院?”雪花惊讶的问道,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为毛她觉得管妈妈,话里有话? 韩啸不过是住在书房,怎么管妈妈的表情里,好像包含了其他的东西。 “是,轻云和雨雾以及您替爷收的几个通房,都在外院伺候。” 管妈妈的话一说完,雪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觉得管妈妈的另有深意了。 原来,韩啸竟然把那几个通房丫头,带了过去。 韩啸把轻云和雨雾带过去,雪花没想什么,毕竟,成亲前,就是轻云和雨雾在外院伺候韩啸的,可是,那几个通房丫头? 雪花想起刚才,叮叮走的时候,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恍悟,原来叮叮是想告诉她这件事儿。 雪花的心里,涌上了不好的感觉,难道,韩啸已经把人收房了? 丫的!若是真的那样的话,姐特么跟你…… 怎么样?雪花咬了咬唇,她不知道! 但是,雪花知道,她的心会很痛,很痛。 她和韩啸将来会如何,她忽然没有了把握。 若真的自己尸骨未寒,他就搂上了如花美眷,即便是因为他忘记了自己,但是,他总知道他刚刚死了个媳妇吧,毕竟,他亲口说过,韩家的祠堂里有她的牌位。 一个刚刚死了媳妇的人,就宠幸了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只有渣男两个字,才能形容。 雪花万万不愿意,把那样两个字,用到自家男人的身上。 她家男人,一向都是顶天立地,英武无双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她怎么舍得放手? 雪花柳眉高高挑起,蹭得站起身,大声吩咐道:“烟霞、笼月,带上几个丫头,和我去外院书房!” 她倒要看看,韩啸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佳人在怀了? ** 雪花带这几个丫头,怒气冲冲的杀去了外院。 雪花身上披着带风帽的大红猩猩毡的斗篷,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怒气,若是仔细看,还可以发现其中的不安。 是的,不安,雪花心里有强烈的不安。 若是以前,他相信韩啸绝对不会背叛她,可是,现在,她心里没底了。 她怕,她甚至怕,她怕她到了外院,会看到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院子里的灯笼还没有熄灭,红晕的光影下,雪花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给人一种萧瑟的感觉,一如雪花的心。 雪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她只能通过表面的愤怒,来压下心里的不安。 那弯弯的柳眉,聪慧狡黠的眼睛,如今在月夜之下,露出了一种无所适从的迷茫。 是的,迷茫。 因为,雪花不知道,若是真的看到韩啸的怀里搂这别的女人,她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不由的雪花的脑洞开始大开,自动脑补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每一副画面的男主都是韩啸,而女主,是一个个俏丽的丫头。 雪花的心开始抽痛,痛的她无法呼吸,有一种被人活生生的把心剜开,然后撕裂的痛楚。 一想到那曾经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的大手,放到了别的女人的身上,雪花就连肌肤都开始疼痛。 一想到那曾经吻过她的唇舌,如今油走在了别的女人的红唇中,雪花就咬紧了唇,才能遏制那无法抵制的疼痛。 雪花越走越慢,有些踉踉跄跄,烟霞和笼月连忙扶住了雪花,关心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雪花闭了闭眼,摇了摇头,伸手把头上的风帽摘了下去,让寒风吹去心头的恐惧和疼痛。 可是,能吹走吗? 若真的见到那样的一幕,有什么能缓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所以,当走到外院门口的时候,雪花忽然退缩了。 她不想进去了,若是不亲眼见到,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夫人,您……”烟霞小声的问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夫人忽然停下,不走了。 雪花苦涩的笑了,因为,即便没有亲眼看到,她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反而会更加的寝食难安,怀疑的种子,会如同雨后的春笋,疯狂的生长,直至长成参天大树,再也无法斩断。 雪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 既然退缩了,只会使事情更遭,那么,她就勇敢的去面对吧。 迈步走进红漆雕花的木门,没有理会一平和二平躬身的行礼,雪花昂然向着屋子里走去。 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带这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决然。 一平怀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那种象是赴死似的样子,不明白的目光转向了烟霞。 烟霞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了。 ** 一见雪花来了,轻云和雨雾连忙过来请安。 雪花眉梢一挑,看着内室的房门道:“爷呢?” “回夫人,爷还没有回来。”轻云躬身道。 雪花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捉歼在床。 雪花的气势如同是来捉歼的,但是,她还真怕自己捉到。 “春花几个丫头呢?”雪花继续问道。 “回夫人,在……” 轻云话没有说完,内室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一溜排着队走出了四个俏丫头。 雪花眸光一闪,冷声问道:“你们在内室干什么?” 她家男人的屋子,怎么能随便让女人进去? 雪花忘了,这几个丫头手上有她自己当初下达的懿旨—— 伺候好韩啸,早日为国公府开枝散叶。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给世子爷铺床。”春花躬身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给世子爷用暖炉焐热被子。”春桃躬身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给世子爷熏香。”秋水躬身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在给世子爷备茶。”秋月躬身道。 好嘛,有铺床的,有暖床的,有熏香的,有备茶的。 雪花听了几个丫头的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血。 好你个韩啸,姐为你出生入死,你倒好,温香软玉的逍遥快活,小日子过得好滋润呀! 雪花吸气,再吸气,可是,她再吸气,看着这几个丫头,她也如同吃了苍蝇般的,恶心的难受。 雪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乱跳。 烟霞和笼月对视了一眼,吞了吞口水,一脸同情的看着雪花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去,把屋子里所有的被褥枕头,统统的搬走!”雪花大声吩咐道。 “是,夫人。”烟霞和笼月齐声应是,然后带着几个玉香苑的丫头,开始扫荡韩啸的寝室。 春花几个丫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烟霞等人如同土匪一般,把韩啸寝室里搬了个空,连一块布巾都没留下。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回玉香苑。”雪花一指轻云几人,命令道。 几个丫头连忙躬身答应,跟在了雪花的身后。 雪花带着大批的扫荡物资,在一平和二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威风凛凛、气势如虹的杀回了玉香苑。 一平说道:“夫人……这是要敛财?” 二平说道:“夫人……这是要夺权?” 然后两人互望了一眼,一起说道:“夫人这是要对爷进行镇压!” “谁对爷进行镇压?”冰冷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一平和二平一哆嗦,连忙回头躬身道:“爷。” 韩啸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的注视着两人,意思很明白,把话说清楚。 一平和二平对视一眼,一平有些头皮发麻的先说道:“爷,夫人刚才来过了。” 二平壮了壮胆后说道:“爷,夫人把您的东西,都搬到玉香苑去了。” 两人说完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偷偷去看韩啸的表情了。 话说,自从上次雪花死了后,他们这从小就跟着韩啸的,都每天如同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被自家主子冻得直哆嗦。 不止一次的,兄弟几个私下里议论,他们深深的怀念,当初雪花还在的时候,他家爷那副失去了原则的样子。 现在,他们家的主子,就如同一个会移动的冰窖,夏天伺候肯定凉快,可是现在是三九寒天呀,天气本来就已经很冷了,他家爷更冷。 令人窒息的威压,从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上传来,一平和二平不由的把腰向下弯了弯。 压力太强大,他们顶不住呀。 韩啸大步走进内室,内室里一片狼藉,如同被人洗劫过,只剩下了一张光秃秃的床板,连床帐都被摘走了。 一平和二平跟在韩啸身后,看到这种情形,不得不佩服雪花的胆大和彪悍。 他家爷现在的样子,可能也就是夫人才敢惹了。 两个人深深的给雪花点了个赞。 ** 雪花回到玉香苑后,越看几个春花几个丫头,越是堵心。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当初她是想用四个丫头来堵心古雅,结果,没能堵心到古雅,却把她自己堵心个半死。 雪花觉得头疼外加牙酸,一肚子的酸气没处冒,抚着额头挥了挥手,把几个丫头打发了下去。 烟霞和笼月一看雪花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悄悄的退了出去,跟在了几个丫头的身后。 雪花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越想越烦躁,索性蒙上被子大睡。 别说,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可是,她忽略了自己的劳累程度。 她这些日子,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没有好好的睡过一晚上,现在躺在熟悉的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雪花就睡着了。 雪花睡得很沉,但是惊醒却是在瞬间。 “谁?”雪花蓦然睁开了眼睛,瞪着床前那个高大的人影。 雪花可以说是被一双冰寒的眸子,给刺醒的。 任谁被如同寒刀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也会蓦然醒来吧? 空气在无声的气氛中,极为缓慢的流动,如同接近冰点,在凝固之前拼命挣扎。 雪花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来人即便不说话,但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也只能是出自那一个人。 ——她的男人。 陌生,是因为面对她时,仍然散发的寒气。 熟悉,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气息,早就已经深深的融入到了她的血脉之中。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雪花的眸光清澈,韩啸的眸光幽深,两双眸子于黑暗之中碰撞,良久—— 韩啸开始宽衣解带。 雪花的心,突然又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 他、他要钻进被窝里来吗? 雪花很白痴的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随即唾弃自己,韩啸睡觉能不进被窝吗? 雪花的脸控制不住的红了,心突突乱跳,脑袋里开始出现一些香艳的镜头。 话说,她其实真的很想要韩啸,很想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很想被自己男人狠狠爱着、狠狠占有的感觉。 肌肤的饥渴和心灵的饥渴,一起涌上了雪花的心头。 雪花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扑上去,因为她现在身子就已经酥麻了,连呼吸都是酥麻的。 这种生理的需要,在痛苦的时候可以忘记,但是现在,自家男人就在身边,她若是没有反应,她还是女人吗? 同样,雪花觉得韩啸若是没有反应,他还是男人吗? 除非—— 雪花自动打住,拒绝去想除非的问道。 雪花在心情激荡中,等着自家男人钻进自己的被窝,因为两人自从成亲后,从来就没有不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 雪花早就忘了,其实,两人睡觉,还是可以有两个被窝的。 于是,当雪花看到韩啸竟然伸开了另外一床被,盖到身上后,雪花竟然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第361章 :她还就不信了 雪花怔怔的躺在被窝里,看着旁边躺下了一个男人,一个盖了另外一床被子的男人。 冷然的空气,现在已经不在冰点挣扎了,彻底的凝固了。 窗外的月光,撒进来一屋子的惨淡,而那透窗而入的风声,更是凄凄凉凉,哀哀婉婉,如同在吟唱一首凄怨的歌。 那歌声,仿佛就是从雪花的心里唱出来的。 不过,听在雪花的耳朵里,却如同是在嘲笑她。 雪花激动沸腾的血液开始降温,怒气开始在心里升腾。 丫的,她、她…… 她那么满心期待,人家却是坦然的独自入睡,这真让雪花由沸点到冰点引发出的愤怒积攒到了极点。 她还就不信了,不信你不想! 雪花咬牙切齿,怒向胆边生,小手伸出,带着决绝的决心,向着韩啸的被窝里钻了进去。 韩啸眼眸闭着,眉头却是猛地一跳。 雪花的小手,毫不客气的直奔让她口水不断的胸肌而去。 当柔嫩的小手抚上那火热的胸膛时,不仅雪花的身上猛然传过一道电流,就连韩啸的身子,也猛地一动。 电流顺着雪花的指尖,迅速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在雪花的身上,激起了一阵惊鸾似的酥麻。 雪花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如此的思念这具身体。 一时间,雪花觉得口干舌燥,小手止不住的就开始在那片光滑的肌肤上游移。 带着贪婪,带着眷恋,带着不可遏制的渴望,渴望被那熟悉的气息包围,拥有。 雪花如同如魔了般,连心都是颤抖的。 慢慢的,雪花的小手向下滑去…… 蓦然,一只大手钳住了雪花的小手,让雪花的小手,停在了距离目的地一指之隔处。 雪花狠命使劲,想继续向下摸,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没想? 奈何,雪花那点子力气,在那只粗粝的大手面前,只能是做无用功,根本不能向下移动分毫。 两人在黑暗中默默的较劲,当然,可以说是只有雪花一个人在较劲,韩啸冷然的气息根本就没有改变。 雪花如同一只发怒的小兽,在一只老虎面前不自量力的挑衅。 丫的,她就不信摸不到! 她又不是只有一只手! 雪花想到这儿,猛地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另一只手快速的向着目标袭去, 一击即中,然而—— 软的、软的、软的…… 雪花立刻凌乱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那两个大字在飘呀飘。 雪花的小手,虽然立刻就被某人隔开了,但是,那一瞬间的触感,却如同天空猛然降下了一道雷,把雪花劈了个外焦里嫩。 雪花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小嘴,傻了,呆了,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他对她,竟然真的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雪花沉浸在被雷击中的感觉中,没有发觉,当她的小手被某人推开的瞬间,某人的呼吸虽然依旧显得沉稳,但是却急促了,一种压抑的急促!而那喷洒出来的气息,也有了一定的温度,不再是冰冷的。 慢慢的,雪花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了。 韩啸是个男人,韩啸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韩啸竟然没有正常男人的反应,这说明—— 说明他早就吃饱了! 雪花的眼前,立刻闪过了那四个通房丫头的面孔。 雪花想到了这点,不用大脑发出指令,身体已经有了行动。 迅速翻身而起,钰腿一迈,雪花直接坐到了韩啸的肚子上,同时,两只小手也掐上了韩啸的脖子。 “说!你是不是已经在别的女人那里吃饱了?”雪花杏眼圆瞪,恶狠狠的道。 她一想起韩啸碰了别的女人,她就想直接掐死韩啸。 不过,雪花的力气,是不可能掐死韩啸的。 韩啸冷冽的目光,如同暗夜里的寒星,带着锋利的光芒,直接对上了雪花圆睁的杏眼。 若是平时,雪花没准真的会被韩啸身上猛地迸发出来的气势震慑一下,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雪花满脑子都是韩啸出轨了,韩啸碰了别的女人了,这个想法,让雪花早就无知无畏了。 韩啸只要回答个“是”字,雪花立马就会加大手上的力气,虽然,她那点力气,在韩啸的眼里,根本就不堪一击。 雪花以大无畏的气势回瞪韩啸,咬着满口的小银牙,继续道:“说!你是不是已经被猪拱了?是不是被狗咬了?” 如此形容别的女人,也是雪花一时头脑不清,下意识的偏见,否则,她没准就会倒过来说了。 韩啸的冷冷的瞪着坐在自己肚子上的这个不怕死的小女人,气息开始加重。 雪花见韩啸不说话,愈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大声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洁身自爱?你怎么就那么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早知道如此,姐当初就应该把你阉了!” 雪花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她也不想想,她要是把韩啸阉了,她诈死让韩啸娶古雅干嘛? “哼!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果然都是……” “你就这么想男人?”冰冷的声音,终于从薄唇中吐出,打断了雪花痛心疾首的胡言乱语。 “呃?”雪花没明白韩啸什么意思。 “银荡!” “你说什么?”雪花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耳朵般的尖叫。 他说她银荡?银荡?…… 雪花再次被雷劈中了。 韩啸没有重复,而是用行动给予了雪花肯定的答复。 双手掐住雪花的腰,微一用力,韩啸旋身就把雪花压到了身下。 “你若是这么想要男人,爷就满足你!” 韩啸说完,粗粝的大手,开始进攻某处柔软的地带。 雪花胸前柔嫩的肌肤,被大手上厚厚的硬茧磨得一阵刺痛,而那只可恶的手,更是一把抓住了那盈盈一握的绵软之处。 雪花先是感觉一疼,随即就一阵酥麻传遍全身,但是,她的心神却也因为那瞬间的疼痛而回过了神。 “你放开我!”雪花怒气勃发的开始拼命挣扎。 丫的,她竟然被他说成了银荡?! 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她今天若是被他碰了,就坐实了银荡之名了! 雪花只顾着挣扎了,没有发现,某人的呼吸不但粗重,甚至喷出来的气息也是热浪层层。 虽然对于韩啸来说,雪花的挣扎可以忽略不计,韩啸还是停止了继续动作,暗沉的眸光在黑暗中盯着身下不停蠕动的小女人,声音沙哑的道:“你确定?” “我确定!”雪花怒声道。 她特么绝对确定! 这关系到她一辈子的清白,一辈子能不能在韩啸面前挺起腰杆做人,她当然是万万分的确定了! 她本以为她分分钟就能秒了韩啸,结果却被韩啸给秒了。 黑暗中,两双眸子在暗中对峙,一个圆睁,跳动着一簇簇的小火焰,一个幽深,深不见底。 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只有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雪花的小脸上,随即就凝结成冰,空气也在瞬间冻结。 雪花狠狠的瞪着眼睛,把凛然的决心,通过眸光传达出去。 良久—— 韩啸蓦然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雪花望着那个冷然而去的背影,久久的无法回神。 寝室的动静虽然不大,还是惊动了门外伺候着的一群人。 很简单,那些人都是等着给自家主子备热水,换被褥的。 雪花死而复生般的回来了,玉香苑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家的两个主子肯定会折腾半宿,战况肯定会比雪花诈死之前还要激烈,所以,烟霞和笼月甚至把宵夜都备下了,就怕两个主子太耗费力气,会饿了。 结果,等了半天,主子爷是进房间了,可是,时间不是很长,又冷着一张脸出来了。 没有人敢上前去问韩啸,是不是结束战斗了,因为韩啸身上的气息,实在不象是进行过某种让人血脉喷张的运动的样子。 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烟霞和笼月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雪花呆呆的坐在床上,思绪飘呀飘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夫人,您……”烟霞担心的问道。 烟霞的声音,终于惊醒了雪花。 “你们出去,我要静一静。” 雪花说完,往枕头上一趟,把被子蒙到了头上。 烟霞和笼月一脸不安的退了出去。 看来,夫人和爷有了矛盾。 ** 雪花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着的,可是她知道,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去了老道的院子。 “说!你到底给韩啸吃了什么药?”雪花拍着桌子,怒声道。 老道一抚胡须,对着雪花一瞪眼,“丫头,你就是这样对待老人家的?” “我……”雪花语结。 说实话,老道对她来说,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老道一次次的帮她,她也没有回报人家什么。 唯一回报过老道的,就是在皇陵之中,给老道带回来了一坛子被加了春药的酒。 雪花被老道质问的哑口无言,噘着嘴坐到了椅子上,哭丧着小脸,开始打苦情牌。 “道长,您不知道,韩啸他、他……” 雪花说不下去了,她能说韩啸对她没有反应吗? 好在老道也没有再责问雪花,一甩拂尘,说道:“丫头,韩小子是不是对你很冷淡?” “是!是!”雪花连连点头。 岂止是冷淡,简直是冷到极点了。 你想,连男人的本能反应都没有了,还能用冷淡来形容吗? 老道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其实韩小子对所有人都很冷淡?都是冷冰冰的?”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蹙眉一想,好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回来后,她和韩啸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昨日在喜堂上,老夫人忽然发病,韩啸的表现,也很冷漠,绝不是以前对老夫人关心的样子。 若是以前,看到老夫人如此,韩啸早就冲过去了,全部心思都放到老夫人身上了。 可是昨天晚上,韩啸只是站在旁边,冷然的瞅着,而且,还有心思和她拼眼神。 这一点,绝对不正常!绝对不是韩啸应有的反应! “您老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雪花皱着眉头道。 “这就对了。”老道一抚胡须,一副高人的样子,说道:“贫道给他吃的是绝情丹,绝情忘情。” “绝情忘情?您老的意思是……”雪花怀疑的道:“他没有感情了?把一切的情感都忘了?” “不错,他已经忘记一切的俗世情感了。”老道给了雪花一个肯定的答复。 “……”雪花呆愣当场。 韩啸没有了情感,那不就成了一个机器人了吗? “您老怎么能给他吃那个?”回过神来的雪花,立刻大叫。 “丫头,贫道不给他吃绝情丹,他忘不了对你的情,怎么会答应娶古雅?”老道振振有词的道。 “可是……可是您也不能让他没有感情了呀?”雪花仍是不依的大叫。 “他有感情,心里都是你,他会娶古雅吗?”老道瞪着眼睛反问。 “那、那也不能……”雪花还是绝对接受不了。 老道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丫头,当时的情形你不知道,他若不是忘了对你的感情,他没准会去拍死古雅,然后再随你而去。” 老道这话一说完,雪花没话了。 韩啸以前对她怎么样,她是比谁都能感觉到的,尽管韩啸从来不说,但是,雪花的内心,能感觉到韩啸的心里,装满了她。 可是,现在—— 现在? 雪花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您老是说,他仍然记得我?根本就没有忘了我?他记得我和他之间的一切过往?”雪花连声问道。 “那当然,贫道给他吃的只是绝情丹,又没给他吃失忆丹。”老道一瞪眼,理所当然道。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再次凌乱了一把。 韩啸那样对她,她以为只是因为韩啸忘了她,所以才会那样的,结果,韩啸竟然记得她,记得她和他的一切过去…… 雪花忽然发现,或许,被韩啸忘了,她能更加好受些吧。 毕竟,韩啸忘记了她,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理由。 韩啸怎么样对她,她都可以用这一条理由来武装自己,让自己强悍起来,因为韩啸忘了她,她可以原谅他,可是现在—— 雪花欲哭无泪,韩啸竟然记得她,结果还那样对她! 老道看着雪花一副愁眉苦脸,仿佛天塌下来的样子,心有不忍的道:“丫头,韩小子虽然没有了感情,可是他心里却有对错,有原则,他知道你是他的媳妇,断不会随便休了你就是了。” “不会随便休了?”雪花看着老道,仍是一脸的苦兮兮,“那就是说,他还是可能休了我,在我违背他的原则的时候?” “这……”老道被问住了。 对于雪花的脾气秉性,老道也是知道的,雪花有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算个温柔端庄的女人,如此一来,雪花还真的很有可能会触到韩啸原则的底线,被韩啸给休了。 看到老道都露出了这副不确定的模样,雪花一时间觉得生无可恋。 她现在深深的认为,她宁愿韩啸忘记了她,也不想韩啸会因为她显露本性,把她给休了。 雪花没有忘记,韩啸当年可是一副古板的样子,以韩啸那时候的原则来论,韩啸即便娶了她,也早就把她给休了。 她距离当初韩啸对女人是要求,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呀,韩啸休她,只是分分钟的事。 雪花哀嚎一声,趴到了桌子上。 她觉得,她距离韩啸休了她,是那样的近,简直是咫尺之隔。 啊啊啊—— 雪花真想仰头大叫,韩啸怎么就不是忘了她呢? 韩啸忘了她,她有信心让韩啸从新喜欢上她,可是,韩啸若是直接休了她,她该怎么办? 她对着那块移动的冰块发飙,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人家都休了她了,她能把人家怎么样? 雪花觉得,她的前途一片灰暗,没有一丝的光明。 雪花低头耷拉脑袋的离开了老道的住处,老道看着雪花那副被霜打了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没说,任雪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雪花本想去老夫人那里表表孝心的,做做样子,在老夫人床前侍疾的,可是,现在韩啸自己对老夫人都没有感情,她还做给谁看? 不过,雪花还是到老夫人那里晃了一圈。 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堵堵下人的嘴,别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在头上扣上屎盆子。 这年头,不孝的帽子可是能压死人的。 以前有韩啸在前面给她顶着,她什么都不怕,现在不同了,不孝绝对会触及韩啸的原则的,万一再因此把她给—— 雪花自动打住,拒绝去想那两个字,她这辈子就从来没有想过那两个字有朝一日,竟然有可能落到她头上。 可是现在,雪花却觉得那两个字,就在她的头顶飘呀飘,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 雪花虽然满心灰暗,到了松鹤堂门口,还是本能的抖了抖精神,长了点斗志。 没办法,她这是条件反射,因为每次来松鹤堂,雪花都如同打仗一般,少不得要和老夫人斗智斗勇的。 老夫人的嘴、眼、鼻子,已经归位了,不歪也不斜了,虽然说话还不太清晰,但是也可以看出,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雪花心里不由的有点埋怨老道,干嘛医术辣么高? 雪花对老夫人的病情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对守在床前侍疾的韩瑚和二夫人说了几句面子话,就直接离开了松鹤堂。 她不过是个孙子媳妇,侍疾的事还是让人家女儿和儿媳妇去做吧。 ** “备车,去外城。”雪花回到玉香苑,直接吩咐道。 她要回娘家舔舐伤口。 有小丫头跑出去传达雪花的命令了,烟霞和笼月觑着雪花的神色,跟着雪花进了内室。 “夫人,奴婢昨个晚上问了,春花几个人,还没有伺候过爷。”烟霞轻声道。 雪花眼睛一亮,心中蓦然一喜。 “真的?”雪花的语气,不由的就有了活力。 “嗯。”笼月点了点头,“奴婢两人昨个专门问的,那几个丫头,还没有近过爷的身。” 雪花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气,觉得人生终于不那么灰暗了。 第362章 :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 其实,这件事,一直是雪花心里的疙瘩,她是想问又不敢问,所以宁愿装鸵鸟,毕竟,当初把几个丫头收房,是她亲口答应的。 现在好了,她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只要韩啸还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她就满血复活了,战斗力杠杠的了。 哼!你不就是没有感情了吗?姐不会重新培养你的感情吗? 雪花一时间充满了信心,完全把韩啸可能休了她的可能丢到了脑后。 “爷,昨晚……在哪儿睡的?”雪花咬了咬唇,终于问出了另一个困扰着她的问题。 反正她的心思两个丫头都懂,她也不怕她们笑话了。 烟霞和笼月看活着雪花那副既关心,又紧张的样子,不由的想笑。 不过,还是硬忍住了,万一夫人忽然脸皮薄了,恼羞成怒也是有可能的。 烟霞忍着笑道:“爷就在东次间一个人睡的。” 笼月也眉梢弯弯的说:“奴婢两个人一起在外间值的夜,所有的闲杂人等都没有靠近东次间。” 雪花被两个丫头说中了心思,小脸终于红了,恼怒的瞪了两人一眼,嘴硬的道:“管她谁爱靠近,他若是想偷腥,咱们还管得住吗?” 烟霞和笼月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家夫人又说赌气的话了,她家主子爷若是真的偷腥,她家夫人肯定会拿刀去砍人。 不过,她家主子那副让人十步之外就打哆嗦的样子,是会偷腥的人吗? “爷心里只有夫人一个,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偷腥的事儿,爷才不会做。”烟霞连忙安抚雪花。 “就是,放着夫人这般模样的在眼前,爷才看不上其他的人。”笼月也连忙附和。 听到两个丫头这样说,雪花明知道她们是在故意哄她,可是嘴角还是翘了起来。 被人夸赞,谁都爱听。 不过,烟霞和笼月并不是哄雪花,两个人是确实那样认为的。 雪花的模样,这满府也就沈落雁可以媲美。 雪花虽然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嘴里却哼了一声,口是心非的道:“他爱看上谁我才不管,不过,他要是敢偷腥,我就敢把他……” 雪花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阵凉气,不,也可以说是——阴风阵阵。 烟霞和笼月也跟着一惊,连忙回头躬身道:“见过爷。” 雪花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忽然想起了韩啸现在只有原则、对错,没有感情,她若是触及了他底线的话,那么—— 雪花眼前飘过了两个大字——休书! 丫的,难道她以后要顶着这两个字过日子吗? 雪花刚刚充满的信心,再次被击碎了。 不过,韩啸的底线在哪儿呢,雪花觉得,她应该试探一下。 于是,雪花很是昂然的回头,一副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样子,根本没有背后说人,结果被抓包的心虚。 韩啸冷然的目光,携裹着冰霜,直接射到雪花那副挑衅的眸子中,雪花心里打了个突,但是目光却毫不示弱。 她倒要看看,韩啸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烟霞和笼月看到两个主子如此一副对峙的样子,不仅有些着急。 两人偷偷的对着雪花使眼色,她们也以为韩啸是忘了雪花了,所以才会如此,两人的意思是,让雪花先别惹韩啸,免得伤了夫妻的感情。 雪花虽然明白两个丫头的意思,但是,她的目的就是惹韩啸,所以,雪花瞪着韩啸,目光是毫不退缩。 “烟霞,去,把春花几个丫头叫来!当着爷的面,我有话对她们说。”雪花吩咐道。 “是。”烟霞虽然不明白雪花是什么意思,还是躬身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雪花眉梢高挑,她今天就试试韩啸的原则和底线,同时,也向韩啸表明她的原则和底线。 不过,雪花看着韩啸英俊的面容、修长的身材,粗而浓的眉,寒若星的眸,如同玄胆的鼻,微薄的唇,真是越看,自家男人越是出类拔萃,再加上那一身紫色锦袍…… 紫色? 雪花猛地想了起来,叮叮昨天说过,自从她诈死后,韩啸就只穿黑色的衣服,就连昨日拜堂,都是一身的黑衣,可是今天,韩啸竟然换了衣服的颜色。 不由的,雪花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管他有没有感情,最起码,他记得自己是他媳妇,知道自己死了,他为自己穿黑衣。 想到这儿,雪花不再和韩啸对峙,心情愉悦的在花梨木雕刻着牡丹花的富贵椅上坐了下来。 韩啸深眸一敛,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雪花对于韩啸这番举动,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都说了要当着韩啸的面有话对几个丫头说,韩啸要是这时候走了,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未几,烟霞就带着春花、春桃、秋水、秋月走了进来。 知道了韩啸还没有把几个丫头真的收房,雪花看着几个人也没有那么堵心了,不过,处理这几个丫头,她还是要当着韩啸的面,她要看韩啸的反应。 于是,雪花轻声说道:“你们既然还没有伺候过爷,也不能算是爷的人,夫人我今天给你们两条路,一是我把你们的卖身契给你们,然后再给你们每人五十两银子,你们自行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二是我把你们直接发卖了,自己换点银子使。这两条路,任你们选。” 雪花的话一说完,烟霞和笼月不约而同的嘴角抽了抽。 自家夫人这是给了两条路吗?傻瓜都知道怎么选呀。 果然,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秋月。 “多谢夫人,奴婢愿意回家。” 秋月一脸感激的跪了下去。 五十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了,够买七、八亩上好的地了,有这些银子,她不但可以自己嫁个好人家,家里也会富裕许多的。 随后,秋水和春桃也犹豫了一下,跪了下去,感谢雪花的恩典。 雪花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春花的身上,不但雪花的目光落到了春花的身上,屋子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春花的身上,除了——韩啸。 春花咬着唇,眼神有些哀怨的瞟向了韩啸。 雪花眉头一挑,心里立刻起了一阵反感。 感情这丫头还在惦记着自家男人呢! 雪花的心里敲起了小鼓,莫非这个丫头和韩啸有了接触? 雪花怀疑的目光看向韩啸,韩啸若是敢看这个丫头一眼,她就—— 她就怎么样,雪花还没想好,一直微敛着眼帘的韩啸,就抬眸向她看了过来。 幽深的眸子中,暗黑不见底,一如韩啸的心,仿佛无人能触及。 好吧,雪花承认,她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她看韩啸的时候,韩啸知道看过来,别人看韩啸的时候,韩啸似无所觉。 而且,对于她如此的处理几个丫头,韩啸并没有反对。 韩啸不反对,让雪花大为开心。 春桃轻轻拉了拉春花的裤脚,意思是让她快谢雪花的恩典。 夫人不在的时候,她们没能上得了爷的床,现在夫人回来了,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上爷的床了。 再说了,爷何曾正眼瞅过她们一眼? 就连她们长得是圆是扁,爷可能也没注意过。 春桃经过这些日子,对于这一点看得是很明白了。 春花没有理会春桃,偷偷看了韩啸一眼,咬着唇说道:“夫人,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奴婢是爷的通房,奴婢已经是爷的人了,怎么能再嫁他人?况且,您当初说过,只要奴婢几人给爷诞下子嗣,立刻就抬为姨娘,奴婢一定会为谨遵夫人的吩咐,尽快为国公府开枝散叶的。” 春花的话还没说完,烟霞和笼月就开始摇头了,这么蠢的人,还真是少见。 雪花听了春花的话,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态,“可是,本夫人现在改变主意了,为爷诞下子嗣一事,不麻烦别人了,本夫人自己来就行了。” 雪花说到这儿,看了韩啸一眼,继续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家,那么——” 雪花冷嗤一声,“烟霞,把她带下去交给人牙子,卖的银两,给玉香苑的所有丫头当赏钱。” 春花一听,大惊失色,“夫人,您怎么能这样,奴婢是老夫人给爷做通房的,奴婢……” “老夫人给的又怎么样?”雪花冷冷地打断了春花的话,“到了本夫人的院子里,就是本夫人说了算!” “爷!奴婢可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伺候爷的!” 春花尖声叫着,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倒了韩啸的面前,伸手就去拽韩啸的外袍。 春花的手刚接触到韩啸的衣袍,韩啸眸光一凝,飞起一脚—— 春花“砰!”的一声,直接飞起,撞到了墙上。 随着一声惨叫,春花的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让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就连雪花都吓了一跳。 雪花真没想到,韩啸竟然如此暴力。 当然,对于韩啸的暴力,她很高兴。 对于肖想她家男人的女人,她是不会心慈的。 雪花看了看韩啸一脸厌恶的样子,深深的明白,原来自己昨天对着韩啸大骂,只是被他点了穴道,还真是该念佛的。 韩啸现在根本没有感情,只有原则,他那时候要是把自己一脚踹飞…… 雪花咽了咽口水,觉得她以后撸虎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了。 雪花对着烟霞等人挥了挥手,烟霞提起春花走了出去,春桃几个也连忙胆战心惊的跟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韩啸和雪花。 雪花端起桌子上的粉彩小茶盏,低啜了一口茶,压了压惊。 喝了茶,雪花忽然发现,她和韩啸竟然没有什么话可说。 按她的观念,经过昨天晚上在房里那么一闹,自己现在应该是满腹怒气,和韩啸是处于冷战期,不理不睬,冷着他,可是—— 雪花现在深深的怀疑,不是她冷着韩啸,很有可能是韩啸冷着她。 雪花相信,她若是不理韩啸,韩啸绝对不会理她的,更别提先低头了。 因为韩啸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低头了。 雪花的眼珠开始转动,她要想什么法子,让韩啸先开口和她说话呢? 这时,轻云的声音,从门外轻轻传了进来。 “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雪花听了轻云的话,站起了身。 好了,她先不想了,还是先回娘家吧。 雪花没想到,她站起身,韩啸也站起了身。 雪花怀疑的看了韩啸一眼,话说,韩啸今天为什么没有出门,也没有在松鹤堂守着老夫人,大白天的,好像很清闲的样子? 很快,雪花有了答案,因为她上马车,韩啸上马,和她一起向外城而去。 呵呵…… 雪花坐在马车里开始傻乐。 虽然韩啸没有了感情,可是还知道陪她回娘家,而且,通过今天打发几个通房丫头,雪花发现,这不是韩啸的底线,那么,她还可以继续试探的。 雪花怀里抱着小毛球,抚着小毛球柔软的白毛,心里想着怎么样去挑战韩啸的底线。 因为快到过年的时候了,街上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当“糖葫芦”三个字传入雪花耳朵里的时候,雪花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雪花先是敲了敲车窗,然后掀开了马车的窗帘。 果然,韩啸冷然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要吃糖葫芦。”雪花很是理所当然的道。 韩啸的眸光一凝。 “喂!我是你的媳妇,我要吃串糖葫芦,你不会小气到不给买吧?”雪花瞪着眼睛大叫。 韩啸浓眉一皱,眼光转向了旁边的一平。 “喂!我是你媳妇,你不会让别的男人去给我买吧?”雪花再叫。 一平的嘴角抽了抽,连忙装作没看到韩啸的目光。 冷然的目光又转向了雪花,雪花理直气壮的回视。 片刻后—— 韩啸下马,向着卖糖葫芦的走去。 雪花放下车帘,捂着嘴得意的笑。 很快,一串晶莹欲滴,惹人口水直流的糖葫芦从窗外递了进来。 雪花接过糖葫芦,毫不吝啬的给了韩啸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韩啸…… 因为一串糖葫芦,雪花一路上心情都很愉悦,以至于见到李达、夏氏和金花姐妹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退。 夏氏一见雪花,眼泪就掉了下来,想起当初雪花毫无声息的躺在棺木里的情形,虽然早就知道雪花是假死,夏氏还是心有余悸。 “嗷呜——” 雪花一家人见面,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小白和小毛球却对着荷花头上的天灵蛇,发出了天敌见面似的嚎叫。 三只雪狐如此一副大敌临前的样子,让夏氏等人吃了一惊,不明所以,一起向着荷花的头顶上看去。 “咦,荷花,你头上的这支簪子色泽好漂亮,不过,怎么是支蛇形的?”梨花惊讶的叫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摸荷花头上的天灵蛇。 原来,荷花成了南夷灵女的事,李家一家子还不知道呢。 荷花昨天晚上是和靖王妃回去的靖王府,今天早晨才回来的,还没和夏氏等人说呢。 不过,梨花的手刚要碰到天灵蛇,天灵蛇猛地一动,对着梨花吐了一下蛇信。 “啊!”梨花尖叫一声,指着天灵蛇哆哆嗦嗦的说道:“它、它是活的?” “红红,不许吓唬四姐!”荷花连忙呵斥了天灵蛇一句,随即就对梨花道:“四姐,红红它是一条小蛇。” “荷花,你怎么弄了一条蛇玩儿?”夏氏也吓了一跳,指着天灵蛇问道。 “是呀,荷花,你……”金花也是一脸的不解。 “娘,大姐,红红很听话的。”荷花说着,手一伸,天灵蛇就到了荷花的手心里,乖巧的盘成了一小团。 夏氏等人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一步,三只雪狐更是全身的白毛乍起,对着天灵蛇嚎叫。 雪花弯腰拍了拍三只雪狐的头,“好了,以后你们可以和平相处了,这条破蛇成咱家的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雪花安抚好三只雪狐,这才开始说起天灵蛇的事儿。 听说自家的小女儿,成了南夷灵女,接替了逼得自己的三女儿诈死的那个女人的身份,李达和夏氏张着嘴,久久回不过神来。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门外就有下人来报,南夷使者求见。 一家人面面相觑,李达站起身,有些发懵的去招待南夷使者。 雪花对着一进门就坐在一旁,如同一根冰棍般的韩啸呶了呶嘴,意思是,你也跟着去吧,别在这里降温了。 韩啸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随着李达走了出去。 “妹夫好像……变了许多?”金花怀疑的说道。 “是呀,三姐夫往那一坐,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梨花说着,对着雪花吐了吐舌头。 荷花一嘟嘴道:“岂止呀,三姐夫昨天对三姐好凶,还点了三姐的哑穴。” “雪花,这是真的吗?世子他真的对你变了态度了?”夏氏立刻担心的问道。 金花和梨花一听,也露出了担心的样子。 毕竟雪花诈死了这么长时间,万一这段时间,韩啸变心了怎么办? 雪花连忙安抚夏氏等人,一脸轻快的说道:“没有,娘,你们别担心,韩啸他就是……” 雪花顿了一下,就是对她没有反应了,可是,这话能说吗? “他就忘了一些事情,当初道长给他吃了一种药,让他暂时忘记一些事,否则,怕他不会答应娶古雅。” 雪花如此一说,夏氏等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雪花入殓当日的情形,她们还历历在目,当时韩啸喷出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可见对雪花的感情之深了,所以一听说是韩啸忘了一些事,这才答应娶古雅,夏氏等人是毫不怀疑的。 “那妹夫以后不会都想不起来,然后对你……”金花还是有些担心。 “大姐,凭你妹妹我的聪明伶俐,外加貌美如花的模样,他就是想不起来,还怕我不能重新把他拿下吗?”雪花故作无所谓的道。 其实,雪花的心里,早就哭得一塌糊涂了。 韩啸根本就什么都没忘,可他就是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了。 金花不知道雪花心里的悲催,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就放下了心。 凭自家妹子,再加上韩啸以前对妹子的感情,相信韩啸很快就能想起一切的。 金花对此是很乐观的,不但金花乐观,就连夏氏和梨花也很乐观,母女几人还真不再为此担心。 这时,李达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 第363章 :怎么能只有一个男人伺候 雪花看到李达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道:“爹,怎么了?南夷使者走了吗?” 李达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看向夏氏说道:“她娘,南夷使者是来向荷花求亲的。” 求亲? 母女几人俱是一愣。 “她爹,那怎么行?荷花早就定给靖王府了,你就说荷花已经许了人家了,快去推了吧。”夏氏反应过来,说道。 “我说了,可是他说没关系。”李达无奈的道。 没关系? 母女几人再次愣住。 人家姑娘都已经许了人了,怎么能说没关系? “爹?”雪花疑惑的看向李达。 这里面肯定有别的缘由。 雪花没有猜错,李达摸了摸头,一脸古怪的道:“他说……他可以做荷花的众夫之人。” 众夫之一? 雪花眉梢一挑,是她想的那样吗? “爹,您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做荷花的夫婿之一?”雪花试探的道。 “雪花,别瞎说,哪有这种事?”夏氏嗔了雪花一眼,说道。 李达听了夏氏的话,却说道:“雪花没有说错,他说荷花是灵女,可以招多个夫婿的,他就做荷花的夫婿之一就行。” 李达这话说完,夏氏和金花等人如听奇闻,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然后目光都落到了荷花身上。 荷花歪着脑袋,眨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娇憨的说道:“我只要哥哥。” 仿佛是回应荷花的话,院子里猛然传来了赵子沐怒气冲冲的声音,“荷花只要我,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了那条心吧!” “荷花是我们南夷的灵女,怎么能只有一个男人伺候?”古汗粗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靖王世子也来了?”夏氏惊讶的问道。 李达听到赵子沐的声音,也是一脸惊讶,他从会客的厅里出来的时候,赵子沐还没来呢。 “荷花是我们大燕的女人,也是本世子的女人,谁理会你们南夷那一套!”赵子沐大叫道:“你再打歪主意,小心本世子把你打回南夷去!” “哼!谁打谁还不知道呢?”古汗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在我们南夷,只有比武胜出者,才有资格被灵女选为夫婿之一。” “好!那我们就比试比试!” 一听外面要打起来了,李达和夏氏等人赶紧往外走。 院子里,赵子沐和古汗正撸胳膊、挽袖子的要比划呢。 韩啸则是一身紫袍玉带,一脸冷寒的站在旁边看着。 雪花的目光在赵子沐和古汗身上浏览了一下,随即就落到了韩啸的身上。 冬日的暖阳打在韩啸冰冷的脸上,仿佛为那脸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如海般深沉的眸子,也有了一种迷离的光彩。 在这样的阳光下,韩啸整个人,都有了迷幻的色彩,那色彩一直蔓延到了雪花的心里。 仿佛感觉到了雪花的注视,韩啸的眸光向着雪花看了过来。 下意识的,雪花就对着韩啸绽开了比阳光更为绚丽的笑。 韩啸的眸光深处,仿佛极快的闪过了一道暗光,但是那光太快,根本就没有人发现。 冷漠的转过头,韩啸的目光看向摆出了架势的赵子沐。 雪花的笑凝固在了脸上,然后碎成了渣。 她怎么忘了,这家伙现在根本就没有感情,自己对他笑,根本就是浪费感情。 李雪花,你怎么能因为他在路上给你买了一串糖葫芦,就忘了你现在还和他冷战呢,怎么能对他笑呢? 你要不停的对他摆脸子! 雪花暗自反省了一番。 其实,雪花对韩啸笑,只是一种条件反射,一种本能反应,一种习惯成自然的习惯。 “雪花,没事吧?”金花有些担心的道。 她虽然观看着场中的形式,但是也一直注意着雪花的样子呢,见到雪花被韩啸如此的冷待,金花心里有些不悦。 自己的妹妹,为了妹夫吃了那么多苦,差点真的送命,可是妹夫竟然因为忘了一些事情,就如此对妹妹,金花当然不高兴了。 看到一向温婉的大姐,脸上露出了几丝担心,几丝生气,雪花心中一暖,低声道:“大姐,我没事。” 说完,把刚才在韩啸那里碎成渣的笑容重新拾捡起来,送到了金花的眼睛里。 “姨姨,抱抱。” 金花的儿子,一直被奶娘抱在怀里,站在金花旁边,现在小家伙则张开两只小胳膊,向着雪花扑来。 雪花连忙接住小家伙,顺便抱了过来。 “姨姨,毛毛、球球、玩儿。”小家伙断断续续的说着,伸着小手四处乱指。 雪花明白了,原来小家伙是想找小毛球玩儿。 话说,小毛球现在长大了,已经不屑于被一个小屁孩当宠物玩儿了,所以,一见宝宝,立刻跑的没影了。 雪花四处张望了一下,哪里有小毛球的影子,于是只好亲了亲宝宝红彤彤的小脸,轻声哄着道:“宝宝乖,小毛球不乖,不跟宝宝玩儿,三姨回去以后打它们。” 宝宝听了雪花的话,圆润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打!打!” 宝宝边说边比划,然后“啪!”的一声,打到了雪花的脸上。 雪花哭笑不得,宝宝虽然才一周多,但是小手使劲打人也是很疼的。 “宝宝,怎么能打三姨?!”金花一见,连忙轻声呵斥。 “大姐,他懂什么呀。”雪花说完,腾出一只手,轻轻拧了拧宝宝的小肉脸,然后用脑门顶着宝宝的脑门道:“小坏蛋。” 宝宝立刻“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过,宝宝笑着笑着,一抬头,然后—— “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委屈的瞅着某处。 雪花和金花都吓了一跳,然后顺着宝宝的目光看过去—— 金灿灿的阳光下,某个带着高贵冷寒气质的男人,正冷冷的注视着宝宝。 雪花满头黑线,恼怒的瞪了韩啸一眼。 他怎么能吓唬一个小孩子?!宝宝哪里惹到他了? “宝宝,不哭,我们不看他。”雪花说着,抱着宝宝转了一个方向。 金花眼里划过一抹深思,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嘴角翘了起来。 这时,李达已经站到了赵子沐和古汗的中间,两边摆着手道:“世子爷,古大人,切勿动手。” “李伯父,这事您别管,这小子想和我抢媳妇,我当然不能饶他!”赵子沐首先道。 “哼!谁和你抢媳妇了,灵女本来就可以随便纳夫的。”古汗仍是不服气的道。 “我才不会纳夫,我只要哥哥。”荷花娇憨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吧,看吧,荷花只要我!”赵子沐立刻神气了,一脸得意的看向古汗。 “灵女,您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古汗一听,却是急了。 荷花瞅着古汗摇了摇头,“我只要哥哥,不要别人。” 赵子沐立刻拉过荷花,指着古汗大声道:“好了,现在荷花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你以后不许再纠缠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哼!赵世子,你不必得意,灵女现在尚小,我不急,将来灵女懂得了南夷的一些习俗,就会明白,她一定要纳南夷的男人为夫的。” 古汗的话一说完,雪花心里一沉,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儿?否则,荷花为什么一定要纳南夷的男人为夫? 赵子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立刻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古汗说完,转头对荷花道:“灵女,我已经向大燕的皇帝请辞了,后日就会动身回南夷,到时候还请灵女同行。” “荷花才不会……”赵子沐刚一张嘴反驳,立刻想起了老道的话,生生的打住了。 古汗看着赵子沐,一脸志在必得的道:“天灵草只有天灵蛇能找到,灵女若要天灵草,必须要亲自去南夷,而且,每一任灵女,都必须要服下天灵草,否则……”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肯定会去南夷的。”雪花连忙打断了古汗的话。 夏氏等人并不知道荷花中了天灵蛇的毒,雪花不想古汗说出来,惹夏氏等人担心,毕竟,夏氏和金花、银花都是国宝一级的人,特别是夏氏,这一胎简直是怀的太不容易了,抱了多年的热罐子终于全身热乎了,这要是有个好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古汗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雪花,荷花要去南夷吗?”夏氏担心的问道,“荷花还这么小,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娘,荷花是南夷的灵女,自当去南夷看看自己的子民的,再说了,荷花去南夷又不是一个人去,我也会跟着去的。”雪花对着夏氏说道。 “怎么,你也要去?”夏氏惊讶的问道。 本来一个女儿去外邦,她就够担心了,可是现在两个女儿都去,她也不知道是该担心多一点,还是该放心多一点。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点了点头,“不但我去,世子哥哥也会去的吧?” 雪花说着,看向了赵子沐。 赵子沐立刻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荷花去,我是肯定要跟着去的,免得荷花被某些贼心不死的人算计!” 赵子沐说完,把眼光斜向了古汗。 古汗接受到赵子沐挑衅的目光,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对着李达等人抱拳道:“告辞!” 送走了古汗,一家人没等进屋,守门的小厮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禀报道:“回禀老爷、夫人,门口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求见,说是……” “说是什么?”李达问道。 小厮咽了咽口水,瞟了梨花一眼,说道:“说是秦将军的女人和儿子,前来拜见四姑娘,求四姑娘看在孩子的份上,赏她们母子一口饭吃。” 小厮的话一说完,李家一家人都变了脸色。 梨花和秦修计划是年底定亲的,先把名分定下来,可如今这亲事还没定,竟然有人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别说梨花和秦修还没有正式定亲,就是定了亲,也没的被人找到李家门上来的道理。 “把人带进来。”李达沉声说道。 小厮答应一声刚要往外走,却被梨花喊住了。 梨花冷着一个张小脸,转头对李达道:“爹,秦将军和我们家非亲非故,他的女人和孩子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家为什么要赏他的女人和孩子饭吃?她既然是秦将军的女人,自该去找秦将军养着。” 别说,梨花这话说得还真是在理,虽然从梨花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梨花在生气,不过,梨花说的却是丝毫不错。 梨花和秦修毕竟还没有过明路,还没有定亲,如今却有女人领着孩子找到了李家的门口上,这纯粹是给李家难看,而且,李家若真的插手此事,等于是承认了和秦修有关系,这将来两家的亲事若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发生了变故,那可就影响了梨花的闺誉了。 雪花听了梨花的话,点头道:“爹,梨花说的对,我们家现在和秦将军的确没有关系,插手此事名不正言不顺,没的因为此事,被别人嚼舌。” 梨花和雪花如此一说,李达也明白了过来,自家确实不能插手这件事。 这个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怎么会有了秦修的儿子,这些,可都是这门亲事的变数。 若是秦修真的已经有了女人和儿子了,自家女儿,是万万不会嫁给他的。 “去,把她们打发走,让她们自去找秦将军要说法。”李达对着小厮挥了挥手。 小厮连忙答应一声去了。 一家人回到屋子里,都担心的看向梨花。 梨花绷着一张小脸,气呼呼的道:“爹,和秦将军的亲事,我们就作罢吧。秦将军这等没有成亲,就已经有了儿子的人,我们家高攀不起!” 李达点了点头,“这件亲事,的确要重新考虑了。” “是呀,我原本也不想梨花嫁去那么远的。”夏氏对此倒是很赞同。 梨花出嫁后很可能就会去边城,那里属于塞外苦寒之地,夏氏当然舍不得梨花去,可是,梨花若是不随着秦修去边城,就要独自在京城生活,这年纪轻轻的就夫妻分离,更是容易发生变故,所以,对于这门亲事,夏氏从心里,其实是不赞同的。 不过,梨花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和雪花一样,是个有主意的,梨花同意的亲事,夏氏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拧着女儿。 金花想了想道:“看秦将军的样子,不像是个做事不稳妥的人,我们还是等秦将军自己解释清楚这件事再说吧。” 因为已经到了年底了,秦修已经回京城述职了,所以,对于秦修,李家人也都见过了。 关系到妹妹的亲事,雪花当然很上心,虽然她觉得秦修人品不错,但这事可不能想当然,一定要慎重,于是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不但要让他自己解释,我们自己也要查探一番,万不能有所疏漏。” 雪花说完,眼睛看向了韩啸。 韩啸是同晋帝情报头子,查秦修的底细,应该没有问题的。 雪花的眼光一看向韩啸,李达等人目光,都向着韩啸看了过去。 这个屋子里,有能力去查探秦修底细的人,也就是韩啸和赵子沐了。 赵子沐虽说是王府世子,但是若查秦修,还是韩啸更合适,因为韩啸是军人,定国公又在边城经营多年,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韩啸去查合适。 当然,李达等人不知道韩啸除了将军的身份,还有情报头子的身份。 一屋子的眼光都落到了韩啸的身上,韩啸也终于没有令雪花失望,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去查。” 自从韩啸来了李家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韩啸一开口说话,李达和夏氏都松了一口气。 韩啸再不张嘴,他们都怀这个女婿变成哑巴了。 不但神色冰冷,而且一言不发,真让人很有压迫感。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小厮的禀报声,“老爷、夫人,那个女人不肯走,跪在了大门口,坚持要见四姑娘。” 雪花眉头一跳,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来者不善呀。 梨花一听,更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找本姑娘的晦气!” 梨花说完,柳眉高挑,杏眼圆睁,一脸怒气的向外走。 “我也去看看,是什么人敢到我们家门口来胡搅蛮缠?”雪花说着,也站起来向外走。 不是雪花说话的口气大,在这个扔块砖头就能砸死个高官的京城,竟然用了个“敢”字,而是雪花现在说话有这个底气。 不说雪花自己的身份,就是现在荷花这个新上任的身份,让李家在京城也是没人敢惹的。 惹了李家,就等于惹了荷花,惹了荷花就等于惹了南夷,惹了南夷就等于惹了大燕和南夷的关系,惹了大燕和南夷的关系,就等于惹了皇上,所以,如此一来,虽然李家现在仍然是个农户,但是,满京城,也没有人敢惹李家了。 现在竟然有人直接往李家来挑事惹非,不得不说,此人非比寻常的。 最起码,这个人的心机很深。 她如此往李家大门口一跪,可等于是跪给整个京城的人看的。 李家就等于是京城八卦人士的焦点,本来一个雪花就够人们议论的人,可是昨天又出了个荷花,现在倒好,又出了个梨花。 轰动了整个京城的事,李家怎么出手处理,都很难,更何况,梨花和秦修还没有定亲。 梨花和雪花往外走,李达等人当然也都跟着往外走,就连韩啸,也如同一个移动的冰块似的,跟着走了出去。 李家的门口,果然是热闹非凡。 有站在门前大摇大摆的围观的,有装模作样表示是在旁边经过的,但是,经过的都是来来回回的经过,就是不离开李家的门口。 还有一些好像是在卖东西,但是眼睛一直往李家门口斜的,还有好像是在找孩子的,等等,总之,一双双八卦的眼睛,都如同一个个小探照灯,向着李家门前跪着的那对母子射来。 一看到这种阵仗,雪花还没低头看地上跪着的母子,就已经对那个女人起了强烈的反感。 这个女人,这一招好毒呀! 这纯粹是要败坏梨花的名声! 第364章 :再起风波 雪花一看门外的阵仗,就对地上的女人起了强烈的反感。 这个女人,这一招好毒呀! 这纯粹是要败坏梨花的名声! 梨花一个还没定亲的姑娘,就逼得人家女人孩子跪到门口来讨饭吃,这是赤luo裸的说明梨花不容人,度量小,狠毒,冷血。 雪花拉了拉梨花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这件事如此闹腾,梨花反而不方便出面了,不管梨花说什么,都容易落人口舌。 雪花相信,梨花一向是个聪明的,肯定也会明白这一点的。 雪花没有猜错,梨花的确明白这一点,不过,明白不代表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 梨花对秦修,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有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也是很有感情的。 现在忽然在这时候发现秦修很可能骗了她,更加上这一个女人一看就心机深沉,梨花当然不想示弱。 “这位夫人,不知道你找本姑娘有什么事?”梨花对着地上的女人,冷冷的说道。 女人穿着一套浅粉的衣裙,头上插着玉簪,看起来倒是很素淡,如今听到梨花的话,立刻抬起了头来。 雪花仔细看去,这个女人咋一看,年纪好像不大,瓜子脸,柳眉,大眼,也算有几分姿色,但是雪花站在高处,一低头,那个女人一抬头,雪花正好可以透过她的衣领,看到了她露出的一截脖颈。 一看她的脖子,雪花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年纪,应该不是很年轻了。 判断一个女人的年纪,除了看她眼角的鱼尾纹,还可以通过她脖子上那一圈圈的纹路来看。 这一女人虽然脸上看着很年轻,但是她脖子上却有了一圈圈的褶皱。 这样年纪的一个女人,会是秦修的女人吗? 雪花想着,又看向梨花。 梨花一上面穿着一件粉蓝的对襟小袄,小袄是今年最流行的湖绸,上面绣了简单素洁的几株翠竹,四周则滚镶了一圈雪白的狼毫,蓝白相间中,把梨花精致的小脸,衬托的肤色雪白晶莹,红唇鲜嫩欲滴,眉眼更是靓丽不俗。 如此一看,雪花发现,那名女子和自己的妹妹比,真是云与泥的区别。 难道秦修是看中了自己妹子的相貌,所以才隐瞒了有女人、儿子的事情? 雪花正在疑惑,那个女人却已经一脸哀求的看着梨花,未语泪先流了。 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呜呜,奴家张氏,见过主母。” 此妇人话一出口,不但梨花大怒,李家一家子都怒了,就连赵子沐都大声道:“你这个妇人怎么如此胡言乱语!我这个妹妹尚未曾定亲,怎么能被称为主母?!” 赵子沐说的不错,梨花和秦修又没有定亲,如此被称呼,纯粹是污蔑梨花和秦修不清白。 这个年代女子的清白名节,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若是梨花的名节因此被沾染上一点瑕疵,那都会害了梨花一辈子。 雪花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此妇人口出恶言,故意辱人名声,给我掌嘴!” 雪花吩咐完,立刻有李家的仆妇上前拉着妇人,就开始掌嘴。 妇人显然吓了一跳,没想到雪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来就下狠手。 其实,雪花有什么不敢的?对于敢污蔑她妹妹名节的人,她才不会手软。 而且,这个妇人即便露出了哀哀戚戚的样子,可是那哀婉之色,并没有从眼底显露出来。 雪花今天穿的是一见浅紫色出风毛的长褙子,头上梳着云月髻,插着紫玉发簪,鬓边还插了一朵镶钻的珠花。 在阳光下,紫玉的高贵,钻石的晶莹,交相辉映,和雪花那双光华流转的明眸互相映衬,显得雪花是那样的雍容靓丽,让人不敢直视。 以至于,那个女人虽然大叫,却不敢还手,甚至不敢直视雪花。 跪在妇人旁边的男孩,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凭什么打人?放开我娘!” 男孩说着,就去推那几个仆妇。 雪花向着男孩看去,一看之下,心中一沉。 这个男孩的容貌,果然与秦修有几分相似。 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从眉宇之间,可以看出秦修的影子。 雪花看着男孩,冷冷地道:“你娘出言无状,肆意侮辱别人的名声,当然该打!” 妇人这时脸上也有了惊慌之色,拼命挣扎着对着梨花大叫,“主母开恩!主母开恩!还请主母看在孩子的面上,饶了奴家。” 雪花差点气乐了,这个妇人真是贼心不死,现在还想污蔑梨花的名声,是自己下令打她的,她却去求梨花,这分明是告诉别人,是梨花想打她。 自己无所谓,可是梨花却是还没定亲的姑娘,若是落了个不好的名声,和秦修的亲事泡汤后,将来说亲,也会被这件事情影响。 “给我狠狠的打!”雪花厉声道。 随着雪花的话落,“啪啪!”之声和女人的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男孩大骂着开始上前撕打几个仆妇,场面—— 雪花承认,不明所以的人,看到这番景象,一定会认为是自己家仗势欺人了。 就是不知道包不包括匆忙赶来的那个男人——秦修。 雪花这样想着,向着骑马赶过来的秦修看了过去。 秦修一脸急色,骑马匆匆的赶了过来。 梨花听到马蹄声,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秦修,然后目光在秦修的脸上,一触即开。 除了梨花,李家人现在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秦修,任家里的仆妇,对着妇人掌嘴。 秦修看到这种情形,是一个头两个大,抚着额头跳下马。 他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呀? 梨花的脾气秦修知道,李家的疼女儿他也知道,若是这件事解释不清,他恐怕很难抱得美人归了。 即便他是当朝一品大将军,而李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 秦修一身黑色的箭袖长袍,腰束玉带,长袍上绣着苍狼图案,身后披着一件猞猁皮子的大氅,浓眉英挺,凤眸明亮,端的是一副英武不凡,气质卓然的样子,不过,此事秦修却是额头微微冒冷汗。 “那个……”秦修先是看向梨花,张了张嘴。 雪花使了个眼色,几个仆妇立刻停了手,退了下去。 那个妇人如今头发已经散乱了,脸颊也肿了起来,悲悲戚戚的搂过男孩,一脸哀求的看向了秦修。 “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秦修冷声道。 秦修这话一说完,李家所有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很显然,这母子还真的和秦修有关系,最起码,是认识的。 “将军,奴家……呜呜……”妇人开口先哭,抽抽噎噎的样子,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 “爹,你说的要娶这个女人为妻,所以不认我和娘,我们当然要来找她了。”男孩理直气壮的指了指梨花,然后继续说道:“可是,她们竟然欺负人,随便打娘!” 秦修连忙向梨花看了过去,可是,梨花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脸上一副陌生疏离的样子。 “呜呜,将军,都是奴家的错,赫儿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奴家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赫儿若是不能认祖归宗,奴家怎么……呜呜……”妇人一边哀啼,一边诉说,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谁说我不认你们了?”秦修额头直冒汗,“我不是把你们安顿在客栈里了吗?” “可是,奴家想着,若是主母同意,奴家和赫儿就可以不必住在外面偷偷摸摸了,毕竟,赫儿他是您的亲骨肉,没有不住到将军府里去的道理。”妇人这话说的倒是很利落了。 雪花听到这里,已经懒得再听了。 秦修突然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自己妹妹是断没有再嫁给他的道理了。 何况,这个儿子还有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娘。 这个女人做这番表演,为的不就是搅和了这门亲事吗? 雪花想到这里,不由的向着梨花看了过去。 梨花一脸寒霜,冷冷的道:“秦将军,我们家和你无冤无仇、非亲非故,还请您看好了自己的女人儿子,莫要再来我们家门前泼脏水!” “梨花,我……” 秦修刚一张嘴,就被李达打断了。 “秦将军,我女儿的闺名不是您可以乱叫的,还请您谨言!”李达客气而又冷淡的说道。 “李伯父,我……” “秦将军,您位高权重,在下只是一介农户,当不得将军的伯父称呼。”李达立刻阻止了秦修说下去。 “是呀,秦将军,我们家只是农户,当不得将军的厚爱。”夏氏也淡淡的说道。 雪花眉梢一挑,也看向秦修,冷声道:“秦将军,本郡主最恨有人算计我们家,你若是不把自己的女人儿子看好了,再来我们家门前撒野,本郡主不介意替你看管!” 秦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得脸色通红,很显然,不仅是梨花,现在整个李家都恼了他了,他想娶梨花,可真是难于登天了。 “秦修,你真是好厉害呀!有了这么大的儿子,竟然瞒得死紧,连本世子,都差点被你骗了。” 赵子沐一身银色莽服,头带金冠,神色讥讽的说着,走下台阶,向着秦修走了过去,在距离秦修一步之遥的地方,猛地挥拳,对着秦修招呼了过去。 秦修没有防备,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你……” “我怎么了?”赵子沐昂着头,对着秦修恶狠狠的低声道:“这一拳我是替谁打的,你该知道!” 秦修的目光,向着梨花看了过去,他知道,赵子沐这一拳,是替梨花打的。 梨花接触到秦修的目光,立刻别开了眼。 “别看了,你死了心吧。”赵子沐对着秦修说道:“出了这事儿,你就别再妄想了。” 秦修急了,忍着疼直起腰,大声道:“我、我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笑话,你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人家怎么硬说是你的女人、儿子?而且,她们若是和你没有关系,你干嘛要安顿她们去住客栈?”赵子沐冷嗤道。 “我怎么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秦修急得脸红脖子粗。 听了秦修的话,雪花心中一动,不仅看了梨花一眼,梨花的神色仍然是冷冷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雪花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小,但是论心思和聪明,绝对是一顶一的。 雪花转过头,看着秦修,冷冷的道:“秦将军,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磊落的汉子,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一个没有担当的人,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不敢承认。” 雪花虽然这样说,也是故意的试探秦修,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梨花一辈子的幸福。 “三姑娘,我秦修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可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件事情,我自会去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秦修这话虽然是对雪花说的,可是眼光却看着梨花。 见到这番情形,那个妇人连忙拉着儿子跪了下去。 “呜呜,都是奴家的错,是奴家见识浅薄,坏了将军的事儿,还请将军责罚。” 妇人说着,对着秦修连连磕头,然后又对着梨花磕头。 梨花的小脸气得通红,这妇人分明还是意有所指。 “秦将军,请带着你的女人和孩子离开我们家门口,没得污了我们家门前的这块地。”梨花终于对着秦修说话了。 不过,梨花这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梨花那副气怒的样子,更显得肤色白希,眼神清亮,当然,那清亮里都是一簇簇的火焰,那火焰在这冬日,是那样的吸引人。 秦修看着梨花这副模样,竟然有些发痴。 雪花在旁边暗暗摇头,可以看出,秦修对梨花的心应该不是假的,可是,这个女人…… 梨花说完,扭头向着院子里走去。 秦修眼巴巴的看着梨花挺直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梨花和他一刀两断的决心。 雪花看着秦修那副望着梨花的背影,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终于还就决定给秦修提个醒。 “秦将军,你的女儿和儿子,既然把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的了,希望你解决的时候,也弄得人尽皆知才好,若是你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压下去,不明所以的人,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呢。” 秦修听了雪花的话,立刻一愣,随即眼里露出了一抹光亮,朗声道:“三姑娘放心,秦某知道怎么做。” 雪花点了点头,转身搀扶着夏氏,向院子里走去。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看刚才的情行,秦修的确不像是和那个女人有情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缘故,若秦修真的是一时之下铸成的错,或是被人算计了,那么和梨花的亲事,也不是不可挽回,那都看梨花的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既然挑开了,若秦修果然是被人算计了,那么他解决的时候,就要说清楚,他是清白的,这样对他自己,对梨花,都好。 ** 出了秦修这档子事儿,惹得一家人心情都不好,毕竟,被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儿子找到了门口上,这传出去,都是有辱门风的事儿。 对于有女儿的人家,门风尤为重要呀。 不过,没等雪花想出什么话题来活跃气氛,银花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听说有人带着儿子,跑到我们家门口大闹来了?”银花还没进门,就在大声说道。 “二姐,你都听说了什么了?”雪花一挑眉头,问道。 这京城的八卦,传的好快呀,都快赶上互联网时代了。 银花撩帘子进来,说道:“有的是说咱爹娶的外室,带着儿子来咱家认祖归宗来了,有的说是……” “什么?”银花话没说完,就被李达大吼一声打断了。 银花吓了一跳,摆了摆手,“哎哟,爹,我们肯定是不相信的。” “是呀,他爹,你小点声,小心吓到孩子。”夏氏也嗔怪道。 李达被媳妇一说,也想起了这屋子里的几个女人都是不能受惊吓的,但还是气愤的低声道:“这外面怎么乱传呀?” 雪花抿着嘴道:“爹,您在京城呆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京城的小道消息,一向是最能颠倒黑白的吗?” 李达听了雪花的话,想起在包子铺听到的那些无中生有的新鲜事情,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这简直是……从哪说起呀?” 雪花劝道:“爹,您要这么想,这总比是传那女人和孩子是来找梨花的要好吧?” 雪花说着,看了梨花一眼。 梨花冷哼了一声道:“传就传,我才不怕!大不了我将来不嫁人了,出嫁当姑子去!” 一听到梨花这种赌气的话,银花叫道:“原来最后一种传说,才是正确的呀。” “二姐,外面还传了什么?”荷花也好奇的问道。 很明显,肯定版本不是一个、两个的了。 “是呀,二姐,快说说,还有什么?”雪花也催促。 她倒要看看,还能传出什么绯闻来? 银花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还有传说那是来找雪花的,是三妹夫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还有的说,那是靖王世子的女人和孩子,还有的说,靖王世子和秦将军,为了那个女人大打出手……” 随着银花的诉说,就连李达都不生气了,这简直是一家子都中枪了,也没有什么好气的了。 “这件事嘛,你们就想开吧,我爹和我,早就已经被传的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赵子沐听了这些传言,倒是没有丝毫意外,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不过,他说完,却又看向了韩啸,继续道:“但是,若说表哥在外面有了外室的传闻,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赵子沐话一说完,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随着赵子沐的目光,向着韩啸看了过去。 韩啸仍是那副冰冷的样子,接受到众人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就仿佛这些人看的不是他一样。 李家人立刻很默契的转开了目光,这样一个人,被人传有外室,也的确不可能。 就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可能会在外面养外室?还不把外室冻死呀。 除非那个人是—— 一家人的心里,不由的都浮现出了两个字:雪花。 第365章 :如果我不同意呢? 一家人正在对外面的传闻满心无奈的时候,守门的小厮来报,秦修求见。 听了小厮的禀报,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梨花的身上。 梨花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大声说道:“你去告诉他,我们家低门小户的,可招待不了他一个大将军,让他……” 梨花话没说完,就被金花笑着打断了,“好了,别瞎说了,秦将军既然来了,我们家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雪花也拉过梨花的手,说道:“就是,别说赌气的话,你难道不想听听秦将军怎么说?我看秦将军不像是对那个女人有心的样子。” “是呀,这事总归要先听听秦将军怎么说?”银花也附和的说道。 几个姐姐都这样说,梨花虽然还是一脸的怒气,但也不再反对。 雪花对李达道:“爹,我们把秦将军请进来吧?” 李达站起身,“我去把秦将军迎进来。” 梨花一听又急了,“爹,您干什么去迎接他?他是您什么人呀?没有把他关门外面,不让他进门,就满给他面子了!” 夏氏拍了拍梨花的手,劝慰的说道:“胡说什么?就因为他现在不是我们家什么人,所以你爹才要去迎接他,他要真成了我们家什么人,还用得着你爹这个长辈去迎接他吗?” “就是。”银花快言快语的道:“他要真的成了爹的女婿,没有爹一个长辈去迎接他的道理!你看看你二姐夫、三姐夫,还有世子弟弟来咱家,爹还迎接吗?” “我们都是以晚辈的身份来的,当然不能让伯父去迎接。”赵子沐立刻接口,“来到这里,我们就只论辈分的。” 其实,若是真正的说起来,在这个年代,虽然苏明轩、韩啸和赵子沐论辈分都是李达的晚辈,但是这个年代,那是先论官职地位的,如同先君后臣一样,所以,即便李达是长辈,韩啸等人,特别是赵子沐这个王府世子爷,来李家,那绝对是可以摆谱的。 不过,那是建立在李家姐妹同意的前提下。 很明显,李家姐妹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在自己爹娘面前摆架子的机会,直接就给他们定位成了晚辈。 从根儿上说,从雪花开始,就让李达和夏氏,象对馒头一样对待其他的女婿。 “那他来我们家就以将军的身份吗?”梨花听了夏氏等人的话,不服气的道:“他要是以将军的身份来,我们家还不招待呢。” “他倒是想以晚辈的身份来,可是我们家不给他那个面子!”雪花斜睨的梨花,语带揶揄的说道:“不是谁都有资格,可以用晚辈的身份,来我们家拜访的。” 雪花这话说的可是大有深意的。 要说,秦修绝对是想以晚辈的资格,以梨花未婚夫的身份来李家拜访,但是现在明摆着,李家不给他那个机会。 李达亲自去迎接他,把他将军的身份高高的供在那儿,借以和他疏远距离,表明李家的态度。 “雪雪这话说的对!”赵子沐大声道:“秦修他想以晚辈的身份来,但是现在咱们要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个资格?!” “秦将军,请!” 李达的声音,几乎是和赵子沐的声音同时响起的。 想当然,秦修如果不耳聋的话,肯定应该听到赵子沐的话了。 果然,秦修的眉心跳了跳,心里对赵子沐是满心的怒气,但又不能发作,谁让这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达客气的把秦修领到正房的堂屋,也就是和内室一个帘子之隔的正厅,然后把秦修让到了上座。 秦修无论如何也不坐上座,一屁股坐到了下首位,然后看着内室门上挂着的紫红色绣兰花的丝绒门帘,两眼露出了渴望的光。 不错,正是渴望的光。 秦修知道,韩啸和赵子沐现在肯定都在里屋坐着呢,可是他却没有那个资格了。 话说,他本来见李达没有把他直接带到前院会客的厅堂,心里还暗自高兴呢,以为李达终归是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可是谁成想,才一踏进门,就听到了赵子沐的话。 秦修望着内室的帘子,思绪万千。 他知道,只有跨过了那道门帘,才真正的被李家认为了一家人了,自己才真正的被视为梨花的夫婿了。 话说,李达也犹豫了一下,是否把秦修请到后院来? 按说,以现在的情形,他完全可以不把秦修领到后面来了,不过,想到秦修肯定是来说今天发生的事儿的,李达觉得还是让自己的妻女、女婿的,亲耳听一听比较好,所以,才把秦修请到了后面来。 “不知秦将军前来寒舍,有何贵干?”李达客气而又生疏的说着冠冕堂皇的台词,也可以说是明知故问的话。 秦修听到李达这种客气疏远的话,心里真是比吃了黄连和苦,苦着一张英俊的脸说道:“唉,伯父,我们也不用绕弯子了,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没有处理好,给你们惹麻烦了,可是,我也……” 秦修说到这儿,有点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里屋里的人,一直倾听着外面的说话声,现在听到秦修竟然关键时刻不说了,赵子沐一掀帘子走了出来。 “喂,秦修,我告诉你,梨花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那就象我亲妹妹一样,今天这事你若是不说清楚明白,你休想再打我妹妹的主意!” 赵子沐指着秦修,一副嚣张的样子,说完,直接坐在了秦修的对面,摆开了谈判,不,更可以说是审问的架势。 秦修看着赵子沐这副张狂的样子,既是生气,又不敢发作,谁让他短理? 李达这时候也发话了,看着秦修说道:“既然秦将军说不绕弯子,那咱们就不绕弯子,我们家虽然门户低微,但是女儿也个个都是宝,秦将军若是不能把今天的事儿解释清楚,那么和梨花的亲事,就当没有那回事吧。” 秦修一听李家果然是打的不再谈及婚事的主意,连忙道:“还请伯父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的查清楚,到底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儿子?” “喂!是不是你儿子,你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赵子沐张口叫道。 “你说什么?!”秦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是不是男人?赵子沐,你别太嚣张!咱俩今天比划比划你就知道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秦修说完,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身上更是立刻迸发出了凌厉的杀伐之气。 要说秦修是个军人,经历了那么多的杀伐战争,原本就有一种嗜血的味道,虽然每次回京城,都会装高冷,但骨子里还是军人的特质,容不得别人的半句侮辱,动不动就想用拳头解决。 “比就比,小爷怕你呀!?”赵子沐毫不示弱,立刻站了起来,准备和秦修互撕。 “都住手!” 随着一声娇斥,门帘一挑,梨花怒气冲冲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见梨花出现,秦修身上的杀气立刻消失无踪,对着梨花露出了一脸讨好的表情。 “梨花……” “住口!”梨花绷着小脸大声说道:“梨花两个字,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 “我……” “你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讲明白,以后你休想再进我们家的大门!”梨花怒声打断了秦修的话,继续道:“你说,那个女人是谁,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呀,别磨磨唧唧的了,像个老太婆似的,快交代正事吧。”赵子沐一挥手,没事人似的坐了下去。 秦修恨恨的瞪了赵子沐一眼,额头的青筋直跳,不过,吸了一口气,生生的忍了下去,这才又看向梨花,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个女人是谁,我不认识,她是昨天领着孩子找到我的,并说那孩子是我儿子。” “合着说了半天,是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领着个孩子来找你当现成的爹,你就认下了?”赵子沐不可思议的大叫道:“你傻呀你?她说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呀?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家不知道有多少儿子?不,是我爹不知道有多少儿子?想要以此扒上来的女人,多了去了。想不到还真有你这样的傻瓜,竟然人家给顶绿帽子,你就戴头上了。” 赵子沐的语气,既是讥讽,又满是欠揍的韵味。 秦修看向赵子沐的目光,简直快成了刀子了,同时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家伙狠狠的揍一顿。 “还有呢?她还说了什么?”梨花冷着小脸继续问道。 她知道,肯定还有别的原因,让秦修没有立刻否认了那对母子。 不过,知道那个女人不是秦修的老相好,也不是秦修的通房侍妾什么的,还是让梨花的脸色好看了些。 梨花有一丝的变化,秦修也立刻感觉出来了,心里不仅升起了点希望,连忙说道:“那个女人我真的不认识,她说她是八年前在军营里……那个……” 秦修说到这儿,忽然说不下去了。 不过,虽然秦修没说,屋子里的人也大体都明白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一个地位不高的女人,出现在军营里,那还能有什么身份? 秦修说不下去了,赵子沐替他说了下去。 “那个女人是军妓?”赵子沐叫道。 “是。”秦修无奈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在军营里,什么脏的、烂的女人,你都要?”梨花小脸气得通红,圆瞪着眼睛怒声道。 “咳咳!” 李达咳嗽了一声,提醒梨花,这些话不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 梨花现在哪里还管她爹怎么想,她和秦修又不是认识了一天、两天了,她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早就在秦修面前露出去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掩饰,更没有必要装淑女。 于是,梨花听到李达的咳嗽声,不但没有住嘴,还在李达的目瞪口呆中,抄起了插在瓷瓶里的一根鸡毛掸子,对着秦修就伺候了过去。 “我让你不知道洁身自爱!我让你不什么女人都碰!我让你……”梨花边说边把鸡毛掸子往秦修身上招呼。 “哎呦!梨花,你听我说……我没有碰别的女人,真的,我没有……”秦修捂着脑袋,在屋子里跑着、躲着,嘴里还不停的解释。 堂屋里的这一幕,立刻把内室里的夏氏和雪花姐妹都引了出来。 于是,一家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梨花满屋子的追打秦修。 李达和夏氏都有点被梨花的行为震蒙了,他们实在没想到,自家的女儿,竟然如此的泼辣彪悍。 这、这是他们的女儿吗? 自家女儿这才多大年纪呀,怎么如此? 这不会被人说成没有家教吧? 李达和夏氏都回不过神来,忘了阻止梨花了。 这还没定亲,梨花就已经随便打人了,这要是以后成了亲…… 对,成亲? 李达和夏氏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家女儿都这样对待人家了,这种熟稔的态度,秦修这个女婿,他们还推的出去吗? 雪花看到梨花和秦修的这副模式,脑袋里也忽然蹦出了“打情骂俏”几个字,而且,梨花现在的样子,搁现代,纯属就像是妻子在打骂审问出轨的丈夫。 看来,这门亲事,可能还要继续。 想到这儿,雪花决定暂且看戏,让梨花教训秦修。 这时,银花碰了碰雪花的胳膊,低声道:“这个、梨花对秦将军这么熟悉?那这门亲事……” 很显然,银花和雪花想的也差不多。 雪花点了点头,“二姐,咱先看着吧。” 雪花和银花的说话,金花也听见了,眼里闪过了一丝了然。 于是,姐妹几人很淡定的开始看梨花耍威风,把个当朝一品大将军,打得围着屋子转圈。 “你还不承认?”梨花怒叫道:“你没碰,人家怎么会领着儿子来找你?你没碰,你怎么会认下那对母子?” “我……唉!你打吧。”秦修说着,站住了脚步,乖乖的让梨花打。 他一让梨花打,梨花反而不打了,只是怒瞪着秦修,眼里含着泪。 赵子沐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他觉得梨花应该再继续打。 “要不,梨花,我替你打?”赵子沐跃跃欲试的道。 “好了,世子哥哥,你别捣乱了。”雪花阻止了赵子沐继续挑衅秦修,转头对秦修说道:“秦将军,我问你,那个女人既然是个军妓,怎么可能生下孩子?据我所知,军妓可都是被灌下了绝子汤的。” “那个女人说,她那几日肠胃不好,被灌下的绝子汤,几乎都吐了出去,所以……” “所以就给你生了个儿子?!”梨花怒冲冲的接过了秦修的话。 秦修看着梨花眼里含泪,但又小脸气得通红的模样,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无奈,“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儿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碰没碰那个女人?” 秦修的话一说完,赵子沐立刻道:“你碰没碰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 “咳咳!”李达再次咳嗽,阻止了赵子沐下面的话。 有些话,其实是不能当着几个女儿说的,特别是梨花和荷花。 赵子沐也明白了李达的意思,确实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不过,赵子沐还是说道:“好吧,我猜猜,当年肯定是你喝多了,然后有人给你叫了个军妓来,然后你迷迷糊糊的一夜春风,连那个女人的样子都没记住,然后就……” “什么一夜春风?”秦修瞪了赵子沐一眼道:“我当时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碰没碰那个女人,我只知道那次打了胜仗,大家都很高兴,于是敞怀痛饮,再然后我就什么到不知道了,结果我醒了后……” 秦修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脸说满是懊恼,“我醒了后发现身边躺着个女人,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帐外战鼓就响了起来,我连忙跑了出去,然后就把这事给丢到脑袋后头去了。” “再然后人家就领着儿子来找你了?”赵子沐不屑的接口道。 秦修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赵子沐以一副作死的语气道:“这事儿就是骗傻子,傻子也不会痛快的把绿帽子戴自己头上的,可是到了你秦将军这儿,一个军妓的话,你就竟然信了?” 秦修看着赵子沐,牙齿咬得是咯吱咯吱的响,那样子,是恨不得把赵子沐生吞活吃了。 赵子沐毫不在意的挑眉,脸上的模样要多欠扁就多欠扁,继续撩拨锻炼秦修的修养,“你说吧,这是多么老套的情节?那个戏文里都有这么唱的,你竟然就信了?唉,你说你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赵子沐一副不可救药的眼光看着秦修,边看边摇头,然后还煽风点火的对梨花说道:“梨花,这么笨的男人,真的不能嫁!” 秦修看着赵子沐,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咬着牙道:“她要不是说出了我身上有几颗痣,有几道伤疤,我才不会信她的话!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个孩子长得和我……的确是像。”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秦修忽然没有底气了,一副沮丧的样子。 “就凭这些,你就信了?”雪花大叫。 这次换雪花不可置信了。 秦修又不是女人,长年呆在军营中,身上有几颗痣,几道疤痕,很容易被人知道嘛,再说了,天下长得象得人有的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当然没有信!否则,我就不会把她们安排到客栈中,而是直接带回将军府了。”秦修叫道。 “好吧,别叫,这证明你还没有傻到家,没有随便认来历不明的人为儿子,然后替人家养着。”赵子沐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对着秦修摆了摆手。 秦修怒瞪赵子沐,连拳头都攥起来了。 “那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雪花继续问道。 “查!我一定要查清这件事儿!”秦修肯定的道。 “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是你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雪花问出了李家一家人都想问的话。 秦修听了雪花的话,把目光看向了梨花。 梨花娇俏的脸上满是怒气和伤心,明亮的眼睛里隐隐散发着水光。 “梨花,我秦修是个男人,若是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我希望你能接受他,我不想我的儿子流落在外。” 秦修说着,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军人特有的凛冽之气,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若是不想见到他,我可以把他安排在别处住,等过几年他再大一些,我就把他送到军营里去。” “如果我不同意呢?”梨花绷着脸道。 第366章 :大灰狼和小红帽 “梨花……”秦修身上的气势立刻消弭,一脸苦兮兮的样子看着梨花,语气都带上了哀求的调子。 活脱脱是由一头雄狮,瞬间变成了一只家猫,就差对着梨花摇着尾巴“喵喵”了。 梨花看着这样的秦修,咬了咬唇道:“我们的亲事,还是作罢吧,我不想还没成亲,就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儿子。” 梨花说完,扭头就进了内室。 “梨花!” 秦修大叫一声,旋风般的就追了进去,“砰!”地一声,还把屋子门关上了。 “那个、秦将军……”李达对着秦修的背影伸了伸手,想阻止秦修私自进入自家的内室,去追自己的女儿。 他和梨花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梨花的名声可就毁了。 不过,李达的话,只换来了一声关门声。 李达看向夏氏,这个,门关上了,他们还能不能进去? 夏氏接到李达的目光,心里没什么主意的看向了金花、金花看向银花、银花看向雪花,雪花—— 雪花摸了摸荷花的头。 然后,一家人面面相觑。 “梨花,你听我说……”秦修焦急的声音。 “你放开!我不……”梨花嗔怒的声音。 然后,两个声音戛然而止。 李达和夏氏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这个、秦修不会是在做什么非礼的举动吧? 牵涉到女儿的清白,李达和夏氏不再犹豫了,立刻就要把门踹开冲进去。 不过,这时,屋子里又传出了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秦修不可思议的大叫声。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韩啸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 韩啸的声音一传出来,就连雪花也才发现,堂屋中闹得如此热闹,韩啸竟然一直在里屋没有出来。 内室中,秦修拉着梨花的胳膊,停滞于正在把人往怀里带的过程中,韩啸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丝毫没有他的存在,已经影响了人家的自觉。 秦修对着韩啸使眼色,意思是,兄弟,你先出去。 韩啸神情平淡无波,丝毫不为所动。 秦修咬了咬牙,开口道:“我和梨花有话说,你先出去。” 韩啸冷声道:“我凭什么要出去?” “你……”秦修瞪眼,“你没看到我……” “你和梨花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怎么能独处一室?”韩啸声音淡定的道:“我是她姐夫,自当为她的名节着想,不能让你坏了她的闺誉。” 韩啸的话一说完,梨花本来就通红的小脸蛋,简直要着火了,猛地甩开秦修的手,就往门外冲。 秦修简直快气炸肺了,他觉得自己太不幸了,这都摊上了什么样子的连襟呀? 门外有一个赵子沐瞎搅合,门内又多了一个韩啸在这儿说教。 “哎哟!” “哎哟!” 梨花一开门,雪花也正推开,然后姐妹两个就直接撞到了一起。 原来,听到了韩啸的声音,雪花一怔之后就想往屋子里走。 她家男人在屋子里呢,她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当然,李达和夏氏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跟着雪花进屋。 结果没成想,梨花正好猛地开门冲出来,于是就和雪花撞到了一起。 这也就是雪花在最前面了,若是夏氏、金花、银花之中的任何一个在前面,就麻烦了。 梨花和雪花是同时惊呼出声的。听到梨花的痛呼声,秦修当然是箭一般的冲了过去,一把将梨花拉了起来。 至于雪花,嗯,是被李达拉起来的。 “梨花,你没事吧?没摔疼吧?”秦修一脸关心的上上下下打量梨花。 雪花觉得这一幕,太——特么的,辣眼睛了! 其实,这是很平常的一幕,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雪花觉得她被深深的伤害了。 因为她家男人,坐在那儿,连动都没动! “雪花,没事吧?”夏氏关心的问道。 金花和银花则给雪花拍打身上的脏污。 “我没事,娘。” 雪花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则是咬牙切齿。 好你个韩啸,你竟然连这点本能的反应都没有了! 你给我记着!雪花在心里,给韩啸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来时路上,那根糖葫芦的甜蜜,彻底的连糖渣都没有了。 狠狠的瞪了韩啸一眼,雪花开始炮轰秦修。 “秦将军,你与梨花名分未定,况且又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你不宜在我们家久呆,还是回去把自己的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三姑娘,我……那个、梨花……”秦修听了雪花的话,一脸的不愿。 “梨花?”秦修又对着梨花摆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回去吧!”梨花再次甩开了秦修的手。 “好了,走吧,走吧,秦将军,不送!”赵子沐幸灾乐祸的对着秦修摆了摆手。 秦修看着赵子沐,分分钟有扁死他的冲动。 ** 从李家出来后,雪花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先去了靖王府,然后又去了皇宫,同行的还有荷花和赵子沐。 至于韩啸,早就被秦修给拉走了。 秦修拉走韩啸是去单独比划,还是有正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反正,对于秦修敢拉走冰冷着一张脸,让人都不由的退避三舍的韩啸,就连赵子沐都对秦修无畏的精神,深表佩服。 ** 同晋帝坐在御书房中,听到胡公公的禀报雪花姐妹和赵子沐求见后,眉梢一挑。 他就知道,这几个人定会来求见他的。 同晋帝是在御书房中召见的雪花姐妹和赵子沐。 雪花施过礼后,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启禀皇上,臣妇此番前来,是求皇上赐旨,命臣妇前往南夷……” 同晋帝听着那个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他只注意到了两个字——臣妇。 想到昨天晚上下面躬身站着的小女人,还有些讨好的对着他自称“臣妹”,今天就又冷漠的变成了“臣妇”。 对于雪花过河拆桥的这种行为,同晋帝也是满心的无奈。 雪花说了一大通,大意就是,大燕和南夷若是共同缔结同盟,就该有来有往,南夷使者既然来了大燕,大燕理当派人出使南夷,所以雪花毛遂自荐来了。 雪花说的都是表面的话,而实际上雪花想的是—— 荷花身上有天灵蛇的毒素,所以荷花是必须要去南夷的,而且,荷花认下南夷灵女的身份,也是同晋帝的命令,因此,荷花去南夷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虽然如此,荷花也去南夷,还是要得到同晋帝的谕旨,否则,万一被扣上一个诸如私通南夷的罪名,就麻烦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所以,雪花觉得一切还是挑明了,有明文旨意比较好。 至于雪花和赵子沐去南夷,两人当然也要讨旨了。 他们两人的身份,也不是普通百姓,去南夷若是代表大燕,是名正言顺,若是私自去,那就是私通。 雪花对于这点,就当成了是出国旅游办签证了。 同晋帝早就知道几人的来意,倒也爽快,直接给了雪花和赵子沐两人大燕使者的身份,让两人正式出使南夷。 雪花和荷花、赵子沐从御书房出来,果不其然的就见到了等在门外的玉姑姑,也就是太后宫中的大宫女。 雪花嘲讽的一笑,她没有真的遵从太后的懿旨,服毒自尽,太后肯定会见见她的。 就是不知道,太后此番见她,是想继续逼她死呢,还是缓和关系? 如今荷花成了南夷的灵女,太后动她,恐怕会有所顾忌了。 宫道依旧漫长,阳光依旧明亮,光影琉璃,打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上,为这皇宫,增添了更多的富丽,但是,即便如此,也遮掩不去冬日的萧瑟,带给这座牢笼的死气。 不错,是死气。 没有了繁花似锦的装点,偌大的皇宫,在雪花看来,只有一片死气沉沉。 荷花虽然是第一次进宫,但是没有丝毫的怯懦之色,即便刚才面对同晋帝,荷花也没有一丝的紧张,依旧是一副娇憨的样子。 “三姐,这皇宫里,好安静。”荷花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低声道。 雪花嘴角一挑,摸了摸荷花的头。 安静,说白了,也就是死气沉沉了。 “雪雪,你出使南夷,表哥知道吗?”赵子沐问道。 “我不是当着他的面说了,我会去南夷的吗?他会不知道吗?”雪花反问。 “那,表哥……同意吗?”赵子沐眼珠转着,问道:“现在的表哥,可不是以前的表哥了,不会什么事都依着你的。” “他不依着又能怎么样?皇上的圣旨都在我手里了,好不好?”雪花不屑的道。 她现在一提起韩啸就来气。 几个人边说边走,过往的宫女太监见到雪花等人,都远远的躬身施礼,等几人过去后,望着雪花姐妹的背影,眼里都露出了明显的羡慕之色。 荷花身上披着一见紫缎为面,雪貂皮子为里的斗篷,头发上插着一朵朵的紫玉珠花,如同一株刚刚盛开的紫罗兰,显得华贵而又不落于俗。 雪花则是披了一件雪狼皮子的斗篷,头上戴的是赤金蝶恋花的大步摇,耳朵上戴着一对赤金镶嵌着红宝石的的耳钉,通身的饰物虽然简单,但却都透露着精致。 至于赵子沐,则是身披紫色缎面,雪貂皮子为里的大氅,头上束着紫金冠,更兼剑眉星目,五官俊朗,完全是一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样子。 这三个人走在一起,仿佛一瞬间使漫天的阳光失去了颜色。 这儿,能不羡煞一干的宫女太监吗? 而在前面领路的玉姑姑,更是内心翻涌,思绪纷飞。 这李家姐妹,真是个个不俗,都是有大造化的呀。 原本以为只有一个三姑娘是最出彩的,没想到连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姑娘,也在一夕之间,成了南夷的灵女,有了尊贵无比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坐稳这个身份? 玉姑姑的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了一道精光。 慈禧宫中,太后身穿暗金色绣金凤的宫装,头上戴着赤金九尾凤钗,脖子上挂着一大串名贵的东珠项链,坐在铺着金丝绒毯的暖炕上,看着地上的二皇子在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跑着玩儿。 雪花还没进门,听到殿里传出的二皇子的笑声,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果然,雪花和荷花给太后行过礼后,太后立刻一脸慈祥的把姐妹二人往近前叫去。 二皇子一见雪花,大声叫着“皇姑姑”跑过来了,于是,雪花只得抱起了赵泽,荷花则被太后拉住了小手。 太后抬眼,仔细看着荷花。 荷花脸颊圆润,肤色白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让人一见,就感到一种纯净之美,仿佛是没有感染到一丝世俗之气的小仙女。 太后暗暗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靖王妃天天把你挂在嘴边的夸赞,今天一见,连哀家都满心喜欢,想要抢过来,留在身边。” 听了太后的话,赵子沐立刻跑到太后身边,语带双关的道:“皇伯母,荷花可是我们家的人,您老要是喜欢她,经常招她进宫陪您就好了,抢过来可不行。” 太后瞪了赵子沐一眼,痒怒道:“哀家就是要抢过来,让她天天陪着哀家,不行吗?” “皇伯母,那个……荷花她其实笨的很,嘴笨人也笨,没的一不小心,说了不中听的话,惹您老生气。”赵子沐说着,一脸巴结讨好的开始给太后捏肩捶背。 “这丫头不是笨,是单纯,干净。”太后说着,叹了一口气,“唉,这皇宫中,最缺少的,就是这么单纯,这么干净的人。” 雪花听到太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子。 太后这是有感而发,还是……另有所图? 太后这般精明的人物,会对她们几个人发感慨,说真心话吗? 不、不会! 那么太后这番话,就是另有目的了。 雪花想到这儿,顾不得再哄怀里的赵泽,眼光不由的向着荷花看去。 荷花能有什么令人惦记的? 雪花的目光,落到了荷花头上装逼的天灵蛇上面。 荷花能让人惦记的,无非是南夷灵女的身份罢了。 南夷灵女? 雪花蓦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泽儿乖,自己去玩儿,皇姑姑下次再来看你。”雪花说完,把赵泽交给了奶娘,向着太后走了过去。 太后虽然满脸喜爱的拉着荷花的手,又被赵子沐伺候着,见到雪花走过来,还是把目光放到了雪花的身上。 “太后娘娘,臣妇和妹妹已经在皇上那里领了圣旨,后日就要去南夷了,因为此事匆忙,家里的行礼还没有收拾,太后娘娘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妇携妹妹告退。”雪花躬身道。 太后看着雪花,眼里满是复杂。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大燕的变数吗? 她竟然把一个必死的局给破了,而且是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 “雪丫头,你一直是个明理的女子,最是识得大体的,有些事,哀家也是为了大燕的江山,哀家相信你定会明白哀家的一番苦心。”太后声音威严,但也透露着一丝示弱的意思。 雪花垂眸,掩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随即抬头道:“太后娘娘过誉了,臣妇不过是一介内宅女子,哪里懂得什么大体,只求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罢了。” “看来,那件事,你心里还是在怨哀家。”太后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苍老的粗哑。 “太后娘娘多虑了,臣妇万不敢有丝毫怨恨之心。”雪花恭敬而又冷淡的道。 赵子沐和荷花听了雪花和太后的对话,眼里都闪过了一丝疑惑。 很明显,太后和雪花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赵子沐眼珠转了转,立刻就想到了雪花自尽,皇上赐婚韩啸和古雅的事。 莫非,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儿? 雪花对于太后曾经威逼她的事儿,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所以,赵子沐并不知道。 太后听了雪花的话,心里一时间复杂难陈,望着雪花的目光,更是晦暗不明。 这样一个农家女子,到底会有多么大的福泽? 太后想起了死去的古雅,一个正宗的南夷灵女,没有逼死雪花,却落得个自己自尽身亡,而灵女的身份,更是落到了雪花的亲妹妹身上。 南夷的灵女,竟然是大燕的女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是历代的史籍中,都没有记载过的事儿。 如今,这件事儿,竟然发生了,而最初引起这一切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农家女。 太后想到这儿,目光又看向了眼前的荷花,然后又想到了靖王妃曾经隐隐的提过,将来这个小丫头,将会是靖王府的世子妃。 太后的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靖王府和南夷灵女结亲,是好,还是坏? 赵子沐看着太后的脸色,心里也是“砰砰!”乱跳,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皇伯娘,皇侄儿也在皇上哥哥那里讨了圣旨了,要出使南夷,皇侄儿不打扰皇伯娘歇息了,回家准备一下。”赵子沐连忙说道。 “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后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 雪花几人连忙躬身告退。 太后看着雪花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这样一个女子,对于大燕的江山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 一出慈禧宫的大门,赵子沐就恨恨的道:“都怪秦修那个混蛋,他要是早点和梨花定了亲事,我也早就向荷花下聘,定下名分了!”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明白赵子沐也想到了什么,所以才如此的着急。 其实,不但赵子沐着急,雪花也着急。 当初确实是因为梨花做姐姐的没有定亲,荷花做妹妹的也不好在姐姐前面定亲,所以李家和靖王府才等于是私下里定的,没有正式下聘。 现在看来,还是早点下聘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哥哥,我还小,你干嘛那么着急呀?”荷花不解的道。 “荷花,你不知道,你现在可成了一个肉包子了,人人都想抢。”赵子沐一脸哀怨的看向了荷花。 “哥哥别担心,任谁也抢不去的。”荷花憨憨的道。 “还是荷花最好了。”赵子沐立刻露出了一脸算计的笑,“今天和哥哥去王府住吧,哥哥心里难受,怕你被别人抢走,你要去安慰一下哥哥。” 雪花觉得,她看到了大灰狼在向小红帽招手。 第367章 :蓝瘦,香菇 荷花听了赵子沐的话,有些为难的道:“可是,出来的时候,娘说这两天让我回家去住呀,哥哥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赵子沐。 夏氏出门时,的确是说了,让荷花回去住。 话说,荷花自从来了京城,几乎就是长在靖王府了,以至于夏氏觉得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儿,都快生疏了。 现在荷花马上就要去南夷了,夏氏当然想和女儿好好的说说话,交代一番。 “世子哥哥,还是让荷花回我们家吧。”雪花意有所指的道:“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盯着荷花的一举一动呢,况且,荷花的四周,不知道暗中有多少人守着呢,现在这种情形,还是让荷花住在我们家比较稳妥。” 雪花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相信,荷花的周围,肯定有同晋帝布下的人暗中监视着,当然,也可以说是暗中保护着。 至于怎么样理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荷花现在成为了南夷的灵女,对于同晋帝来说,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事了,所以,对于荷花的安全问题,相信同晋帝定会暗中做安排,以确保南夷的灵女,是荷花,不,是大燕的女子。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虽然满心的失望,但也知道雪花说的是实话。 其实,不仅是同晋帝,就连靖王府,也派了暗卫暗中保护荷花了。 古雅身为南夷灵女,被人算计的事还没查到幕后黑手,相信幕后之人,肯定也会对荷花虎视眈眈了。 赵子沐和雪花两人,同时暗自叹了一口气。 荷花如此单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一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 ** 雪花回到国公府后,先去了老道的院子。 她们去南夷,老道是必须要跟着同去的,不仅是为了找到天灵草后给荷花解毒,还为了去了解一下南夷的巫蛊之术。 虽然荷花成了南夷的灵女,但是对于南夷,雪花觉得还是要提防着点,最好是能做到知己知彼。 老道对于去南夷,是欣然应允,他早就想去南夷见识一番了,毕竟,南夷的许多东西,都是很神秘的,外人根本无法窥探一二,此番有了这个机会,老道当然不会放弃。 说好了出发的时辰,雪花正要走的时候,老道又问了一句,“韩小子是不是同去?” “不是,他没说要去。”雪花有些丧气的道:“我是请了圣旨的,他是朝臣,没有皇上的同意,怎么能私自去别国?” 话说,虽然韩啸现在这样,让雪花恨得牙痒痒,但是一想到要和韩啸分开,雪花还是非常不舍,非常不愿意。 可是,韩啸若是不去,她能逼韩啸去吗? 若是以前,她相信,即便她不说,韩啸也一定会想法子陪她一起去的,可是现在,雪花再也没有那个自信了。 一个只有是非对错的人,你能指望他用情感去战胜理智吗? “你能去请旨,他就不能吗?”老道一瞪眼,说道:“你是他媳妇,你去,他能不去吗?” 雪花撇了撇嘴,“他也就还知道我是他媳妇罢了,其余的,免谈。” 老道看到雪花这样,忽然觉得有点心虚,“这个……丫头呀,俗话说的好,有志者事竟成,别灰心,没准哪天韩小子就……” “怎么样?”雪花立刻追问道。 老道的意思,仿佛韩啸的问题还能解决,雪花的心里,一瞬间充满了希望。 看着雪花一脸希冀的样子,老道有些为难的打着哈哈道:“那个,丫头呀,哈哈……那个……” 一看老道那副闪烁其词的样子,雪花的心,立刻凉了。 从老道的院子里出来,雪花直接去了隔壁紫影和顾贤住的院子。 紫影脸颊圆润,满脸红光,因为刚生完孩子不久,身体略显臃肿,特别是胸前的某处,简直是波涛汹涌。 雪花没想到,紫影生完孩子后,胸围竟然长了好几码。 “我那天就说吧,你肯定是假死!”紫影一见雪花,立刻大叫。 “吁,夫人,您小声点,小心吓到孩子。”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立刻说道。 紫影连忙回头看了看炕上躺着的小男孩,见男孩依然睡得香甜,这才吐了吐舌头,对雪花继续道:“我早就算出来了,你和世子情缘未了,而且世子和那个什么古雅,根本就无缘,世子最后根本就不可能娶那个女人。” “你算出来了?”雪花怀疑的道。 “当然了。”紫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 “你师父都没算出来,你竟然算出来了?”雪花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师父没算出来吗?”紫影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我都算出来了,师父会没算出来?” “你师父自己说的,他说韩啸的身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遮挡着,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非要看世子,看你不是一样吗?” 呃? “……”雪花。 是呀,为什么一定要看韩啸? 看她、看古雅,不是一样吗? 不!不对! 雪花蹙眉。 看韩啸,是看韩啸身上的蛊王之毒到底能不能解除?看的,不仅仅是他的姻缘,还有他最终会不会变成新的蛊王。 试想,如果韩啸身上的蛊毒不能解除,自己会离开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自己仍然会做他的妻子,哪怕他被天下人所不容。 不过,雪花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紫影,你算出来后,和你师父说了吗?”雪花问道。 “没有呀,这么简单的事情,师父肯定早就算出来了。” 雪花听了古雅的话,忽然有了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老道既然早就算出来了,那他干嘛还要给韩啸吃绝情丹?反正韩啸最终也不会娶古雅嘛。 莫非,她又着了老道的道? 雪花的脑中,飞快的划过了什么,但是她想抓却没有抓住。 “哇哇……” 这时,炕上躺着的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紫影顾不上雪花了,连忙去哄孩子。 “夫人,孩子肯定饿了。”一旁的妇人轻轻拍着孩子,说道。 紫影听了妇人的话,立刻撩起衣服的前襟,开始当着雪花的面喂儿子吃奶。 雪花向炕上的小婴儿看去,男孩闭着眼睛,看五官长得象顾贤的地方比较多,不过,对于皱皱巴巴的小孩,雪花觉得,其实很难分辨到底长得象谁,在她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 小婴儿如今嘴里有了东西,立刻开始拼命吸吮。 紫影的奶水,那真是不一般的充足。 孩子吃着一边,另一边开始向外冒。 妇人连忙递给紫影一个布巾,紫影一边喂儿子,一边用布巾堵着另一边。 布巾很快就被奶水弄湿了。 “太浪费了,要是师兄在就好了。”紫影惋惜的道。 妇人听了紫影的话,脸立刻红了,然后抿嘴嘴笑着,拿着一块刚刚换下的尿布走了出去。 “为什么顾叔在就好了?顾叔在就不会浪费了吗?”雪花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难道这些奶水还有别的用途? 紫影听了雪花的话,很是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师兄和儿子可以一人吃一边。” “咳咳!”雪花差点被口水呛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妇人偷着笑了。 雪花看着紫影那两个硕大的白馒头,实在很难把它和顾贤那副斯文儒雅的文士模样联系在一起。 “夫人来了。”门帘一挑,顾贤走了进来。 “师兄,这边又流了。”紫影一见顾贤,立刻叫道:“你快点……” “师妹,别胡说!”不等紫影说完,顾贤的脸就涨得通红了。 雪花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顾叔,我不打扰你……”雪花说到这儿,看了一眼紫影的某处,硬生生的把吃奶两个字咽了下去。 不过,雪花那表情可是说明了一切。 顾贤的脸可以媲美关公了。 雪花走到院子中,仍然能听到屋子里顾贤那满是无奈的声音,“不是告诉过你嘛,这种事情是不能说的,不能……” “为什么呀?你又没吃别人的,你以前不就爱吃吗?你自己说的,越吃越大……” 好吧,雪花觉得,她败给紫影了,因为她都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 ** 松鹤堂里,老夫人虽然吐字不清,面部表情也有些不好控制,但是听到雪花要去南夷后,仍是让人感觉到了她的不满。 也是,雪花作为孙媳妇,老夫人病了,她即便不是日日夜夜的守着侍疾,也不该出远门的,不过,雪花有皇上的圣旨在手,老夫人不满也只能是暗自生气。 “小……儿……”老夫人口齿不清的道。 “母亲是问啸儿会不会去?”韩瑚连忙解释老夫人的话。 雪花听了,对着老夫人道:“回祖母,世子爷是否会去,孙媳不知。” 老夫人没有听到韩啸同去,立刻满意了,闭上了眼。 其实,老夫人真正在乎的,还是韩啸会不会去,毕竟去南夷那种地方,山高水远不说,有什么危险谁也说不清,那里又不是大燕的地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韩啸是老夫人唯一的亲孙子,老夫人当然不希望韩啸去冒险。 韩瑚看了一眼阖着眼的老夫人,轻声对雪花道:“你马上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肯定有好多东西要收拾,这两日就不必过来请安了,自去办你的事吧。” “是呀,你祖母这里有我们呢,你不必担心。”二夫人也在一旁温声附和道。 其实,对于雪花没死,韩啸也没有娶古雅,整个国公府都是欢天喜地的。 古雅弄出的那些毒蛇,给国公府的人,可是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所以,韩瑚和二夫人对雪花那是相当和善的。 雪花听了两人的话,低声道:“祖母面前,就请姑妈和二婶多费心了。” 说完,对着两人裣衽一礼。 雪花这一礼,立刻让韩瑚和二夫人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初古雅对她们不但是不执晚辈礼,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等着她们对她行礼的。 雪花是郡主身份,对待她们一直是只执晚辈礼,以前她们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觉得倍感高兴。 “自家人,不必多礼。”韩瑚连忙摆手。 二夫人则是亲自拉起了雪花的手,把雪花送出了松鹤堂。 雪花刚出来松鹤堂,叮叮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嫂子,我想和你一起去南夷。”叮叮张口就说道。 雪花一愣,“你想去南夷?” “是呀。”叮叮一脸兴奋的道:“从这里到南夷,要经过大半个大燕,正好可以看看大燕的风光,然后再去南夷,体会一下异域的不同。” “我们不是去游玩,南夷之行未必顺利,到时候若是发生什么事,你一姑娘家,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雪花不赞同的道。 “嫂子,你们是以大燕使者的身份去,南夷肯定会好好的招待你们,而荷花又是南夷的灵女,能发生什么事儿?我就充当你的侍女就好了。” “可是……”雪花有些为难。 叮叮的心情,雪花可以理解,就连她,其实也想去游山玩水的,可是这个时代对女人的束缚太多,特别是叮叮这种真正的大家闺秀。 “嫂子……”叮叮开始摇晃雪花的胳膊。 雪花心软了,“要不……” “不行!” 醇厚的声音传来,定国公大步走了过来。 “爹。” “爹。” 雪花和叮叮连忙行礼。 “嗯。”定国公点了点头,然后对叮叮道:“明年春天就是大选的时候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出远门?传讲出去,定会对你的亲事有影响。” 定国公的意思很明白,明年叮叮肯定会借大选的时候定亲的,人选也早就选好了,所以现在叮叮可是不能传出一丝一毫不好的名声。 “可是,爹,我想去……”叮叮嘟着嘴道。 “不行!” 定国公斩钉截铁的给予了答复,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雪花拍了拍叮叮的手,劝道:“你想去可以等成亲以后再找机会,现在你的确不能去,否则就会被人当成把柄,成亲后可能被婆家嫌弃,嫌弃你不遵闺训,肆意出门。” “你当初不也是只身跑到京城来卖枣吗?我哥哥不是也没有嫌弃你吗?”叮叮不服气的道。 “那个……我……”雪花打住。 她能说她当初来京城的时候,路上一直有一个男人,和她同吃同住吗? “怎么,没话说了吧?”叮叮得意的道。 “什么没话说?”雪花痒怒的拧了拧叮叮的脸蛋,“我现在不就被你这个小姑子抓住把柄了吗?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话挤兑我?”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咯咯”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叮叮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去不了,就是你同意了,爹也不会同意的,更别提祖母了,我也就是想试试,万一你说服了哥哥,哥哥再说服了爹,爹又说服了祖母呢?”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也叹了一口气,“你把我想的太高了,你就是说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哥哥的。” “怎么会?”叮叮摆了摆手,不苟同的道:“哥哥这些年来,哪一件事最后没有依着你?你还想……” “怎么不会?我现在快郁闷死了。”雪花烦恼的打断了叮叮的话。 反正她和叮叮本来就无话不谈,现在也没有必要瞒着她。 她在娘家不能说,怕夏氏等人担心,影响了胎气,现在对着叮叮,当然要泄泄压。 叮叮一看雪花苦恼的样子,知道雪花不是在说笑,立刻小脸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你和哥哥……” “你哥哥被道长喂了绝情丹,所以现在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了。”雪花索性对叮叮全部说了出来。 “绝情丹?” “不错,绝情丹,忘记世俗的一切情感,心里只有是非对错,没有感情。” “怪不得这些日子,哥哥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即便祖母,哥哥也是冷淡的要命。”叮叮恍然大悟道。 “是呀,你现在明白了吧,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本事说服你哥哥,没准还会一个不小心,被他休了!” 雪花越说,越是沮丧。 “不会吧?哥哥就算是没有了感情,也不会把你休了的吧?毕竟,他应该还记得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叮叮根本就想象不出来,韩啸会有一天把雪花休了。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叹了一口气。 “唉,我宁愿他不记得,那么我还有信心让他重新想起来,就算他想不起来,我也有信心让他重新喜欢上我,可是现在呢?” 雪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继续道:“现在他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可他就是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这……”叮叮也为难了,小脸上露出了担心的样子,“这可真麻烦了,其实你做事,有许多都不符合京城大户人家的规矩,哥哥若是对你没有了感情,不会真的哪天把你给休了吧?” “看,你也觉得很有可能吧?”雪花哭丧着脸叫道。 其实雪花并不是说怕韩啸把她给休了,而是怕韩啸把她休了后,她和韩啸的缘分就真的断了。 雪花相信,她这辈子对别人,不可能有对韩啸这么深,这么强烈的感情了。 这段感情,或者说韩啸,几乎就是她的命了。 这么说或许会显得她太软弱,可是若因为韩啸服了绝情丹,失去这段感情,失去她和韩啸以后的牵绊,她真的好不甘心。 “要不,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别让哥哥抓到休了你的机会?”叮叮皱着眉道。 “你不觉得,我一个女人,却出使南夷,就已经是不老实的行为了吗?”雪花瞥了叮叮一眼。 她觉得,一直在她头顶上飘着的那两个大字——休书,离她又近了许多。 可是,南夷,她不能不去,否则,她不放心。 荷花是因为她才中的毒,若是不能亲眼看到荷花解毒,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的。 “是呀!”叮叮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大叫道:“哥哥不会现在就休了你吧?” “你这个乌鸦嘴!” 雪花这次已经不是瞥了,而是狠狠的瞪了叮叮一眼,瞪完了犹不解气,索性伸手就去拧叮叮的脸。 叮叮连忙开始躲闪。 “好了,我错了,嫂子……” “晚了,现在认错也不行了,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你……” …… 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冷冷的,湖里的水早就结了厚厚的冰,偶尔有干枯的叶子刮到上面去,盘旋往复,为那平静增添一丝涟漪般的微澜。 雪花和叮叮闹了一阵儿,就分手回了玉香苑。 直到两人都走远了,一旁的假山后,才转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浓密的眉,如远山泼墨,深邃的眸,似千古寒潭,高耸的鼻,勾勒出刚硬的线条,微薄的唇,显示出冷毅的性格。 斜阳打在那身紫色的锦袍上,为那个挺立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潋滟的风光,宛如一道冬日里的风景,在穿梭的时光里,静静的伫立。 ** 雪花回到玉香苑,吃过晚饭,就早早的睡下了。 她已经不指望韩啸回来吃饭睡觉了,反正她现在也不担心韩啸有别的女人了,韩啸爱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吧。 一个绝情绝性的人,她还担心他会偷腥吗?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雪花现在对韩啸是无比的放心了。 不过,雪花不明白,为什么她早上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正紧扒着一个宽厚的胸膛? 不错,是她紧紧的扒着人家。 因为她的小脸扎在人家的怀里,她的一只胳膊,绕过人家的胸前,抓着人家的胳膊。 雪花贪恋的闻着鼻端那熟悉,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的气息,然后慢慢的收回了手,悄悄的往自己的被窝里移动。 真冷! 雪花打了个寒颤。 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回到自己冰凉的被窝,雪花的心里是崩溃的。 明明旁边躺着的是她的男人,她却要向做贼一样的偷偷滚回自己冰冷的被窝,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雪花没有注意到,当她悄悄退出那个怀抱的时候,旁边的男人,眉头跳了跳。 有暗淡的晨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雪花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看向旁边那张俊朗的侧颜,心里划过四个大字—— 蓝瘦,香菇! 随即,雪花眨了眨眼,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 男人早晨不是大都会一柱擎天吗?那么韩啸现在呢? 韩啸现在是单纯的绝情,还是因为绝情,失去了X功能? 雪花又想起了韩啸某处,那软趴趴的触感了。 不行!这可是个重要的问题。 雪花一瞬间来了精神。 第368章 :淡漠的抛出了一枚炸弹 雪花满心的懊恼,她刚才怎么就没有装作无意识的,去碰一碰呢? 眼珠转了转,雪花开始考虑是不是再把眼睛闭上,装作睡着了,无意识重新钻进韩啸的被窝? 反正她已经钻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再钻一次,既然上次韩啸没有把她扔出来,那么这次可能也会放任她钻进去,她就可以顺便验证一下了。 雪花正在矛盾纠结呢,旁边的男人却忽然坐起了身。 雪花吓了一跳,有一种做贼被人抓住了的感觉。 随即又唾弃自己,她做什么贼了?她这不是还没有实施吗? 雪花连忙闭上眼,装睡觉,然后感觉到男人下床、穿衣,再然后就是感觉到,自己彻底失去了这次机会了。 屋子里很快寂静无声了,雪花无精打采的坐了起来。 她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办,没有时间哀悼自己的心情。 “夫人,爷……好像是在等着您,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烟霞走了进来,边挂床帐,边低声说道。 “等着我?”雪花惊讶的问道:“爷在哪儿?” 若说以前,韩啸只要不上朝,都会和雪花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可是现在,雪花觉得韩啸会等着她,有点出乎意料了。 很明显,昨天韩啸也没有上早朝,不也没等着她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吗?今天怎么想起等着她来了?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向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爷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 “在院子里站着干嘛?”雪花不解的问道:“在院子里站着,就是等着我吗?” 这时,笼月也拿着温热的帕子走了过来,轻声道:“是爷吩咐奴婢两人进来伺候夫人起床的。” 好吧,雪花明白了,韩啸既然吩咐烟霞和笼月进来,那么还真有可能是在等着她。 其实,因为某些原因,老夫人曾经吩咐过雪花,不是初一、十五,就不必去给她请安了,不过,以前只要是韩啸在家的时候,雪花还是每次都和韩啸一起去的,怎么说,她也要做给韩啸看,不是吗? 雪花见烟霞走向衣柜,连忙说道:“拿那件湖绿色绣双蝶的小袄吧。” 冬天的天气,穿绿色显得有朝气,心情好。 “夫人,还是穿这件吧。” 烟霞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粉蓝色滚镶了一圈兔毛的掐腰小袄,一条同色的百褶裙。 雪花不明所以的一挑眉,怎么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由丫头做主了? 烟霞抿嘴一笑,说道:“爷今天穿的是夫人亲手缝制的那件天蓝色的外袍。” 雪花不反对了,乖乖的任由两个丫头梳妆打扮。 当初,她做这套衣服的时候,和韩啸那套衣服用的是同一种料子,只是颜色深浅不同,但都是蓝色。 雪花曾经说过,她和韩啸这是夫妻装。 两个丫头记住了她的话,当然是一见韩啸穿了那件衣服,立刻就给雪花拿出了这套衣服。 果然,雪花走出屋子后,韩啸正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站着。 一身天蓝色滚镶了雪白狼毫的宽袖锦袍,外面披着宝蓝色缎面,雪狼皮子为里的大氅,头上戴着白玉冠,脚上穿着黑色的马靴。 身形高大昂藏,气势威严凛冽,更兼眉如墨,眸如星,如此的站在晨曦中,只觉得让人感觉到一片晴朗的天空。 当然,这要忽略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气息。 雪花脚步轻盈的走过去,韩啸收回望着远天的眸子,看了走近的小女人一眼,大步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雪花嘟了嘟嘴,很是遗憾竟然没有在韩啸的眼里看到惊艳,而且,韩啸这种大步茬子,她跟的上吗? 难道要她一溜小跑吗? 话说,雪花刚才真是仔细的打扮了一通的,不说她身上的这套衣服,和韩啸身上那套是相得益彰的,就是她这张脸,她也是涂脂抹粉了一番的,结果呢,人家那双眼,仿佛是瞎了一样,靛黑一片,连点光亮也没有闪过。 雪花感到了无比的挫败,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是现在明显是没有人欣赏自己了。 韩啸走了几步,见雪花没有跟上,不由的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雪花的嘴角翘了起来,心情霎时愉悦了,韩啸既然知道停下来,说明还有救。 相比于昨天,韩啸今天已经有进步了。 雪花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 有进步,就有希望,不是吗? “夫人,您再不走,就晚了请安的时辰了。”烟霞低声催促道。 “夫人,您明个就要去南夷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爷怄气哟。”笼月以更低的声音说道。 雪花明白两个丫头的意思,她这一走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这个时候一定要和韩啸秀一把恩爱,让府内那些不安分的人死心。 其实,雪花对韩啸已经很放心了,不过,凡事都有万一,所以,必须要预防。 雪花迈步,婷婷袅袅的向着韩啸走了过去,一行一动间,都给人一种摇曳生姿之感。 丫的,美人计该施的时候,还是要施的。 雪花这样想着,小脸上就露出了一种颠倒众生的浅笑,对着韩啸开始放电。 韩啸深邃的眸子中,依旧古井无波,深不见底。 直到雪花走到韩啸跟前,韩啸这才又转身缓步向前走。 雪花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好吧,起码韩啸这次知道放慢脚步了。 松鹤堂里,老夫人已经醒了,韩瑚、二夫人和叮叮等一干的孙女、孙子也都来了。 韩瑚看着如同一对璧人般并肩站着韩啸和雪花,眼里划过了一道复杂的光,想起了早晨听下人禀报的事情。 原来,自己和母亲送给侄子的几个通房丫头,竟然在这个侄媳妇回来的第一天,就给遣出府了。 而且,这是昨天一早晨发生的事儿,而自己和母亲,竟然是晚上才听到禀报的。 看来,这个府里,早早晚晚会被这个侄媳妇一手把持的。 韩瑚对于这件事,心里有很大的疙瘩。 雪花这番作为,等于是赤luo裸的打她和老夫人的脸。 不过,作为姑妈,韩瑚知道,这件事儿她只能隐忍,要出面的,还得是老夫人。 老夫人躺在炕上,努力歪了歪脑袋,看向站在炕前的韩啸和雪花,口齿不清的道:“辣几个……鸭头……怎了……” 雪花一挑眉,来了。 虽然老夫人说的不清楚,雪花也立刻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指的无非是昨天被她打发走的那几个通房丫头的事儿。 她就说嘛,这事儿老夫人不可能不过问的。 其实,这事儿并不是雪花噤的口风。 这种事儿,雪花才不会噤口风呢,她只会弄得全府皆知,杀鸡骇猴。 这事儿是被二夫人给压下的,二夫人也是怕老夫人听了有个好歹的,所以才让下人噤了口。 老夫人对于二夫人来说,虽然不是真心的亲近,但总归也算是二夫人在府里的依仗,所以,二夫人目前还是很盼着老夫人健健康康的。 不过,这事昨天晚上还是被松鹤堂的心腹婆子听到,禀报了老夫人。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怕韩啸和雪花听不懂,连忙解释道:“你们祖母是问那几个通房丫头的事儿,怎么就忽然之间都被遣出府去了?”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韩啸一副淡漠的样子,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雪花明白,自家男人已经不会什么都冲在她前面了。 好吧,站在她后面也行。 雪花立刻自我安慰。 “回祖母的话,这事儿要从爷身上说起。”雪花脆声对着老夫人说道:“爷的身子因为某些原因,现在是近不得女色的,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才行,可是屋子摆着那么几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万一爷一时把持不住,那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特别是在以后的子嗣上,那是影响很大的,所以孙媳为了爷的身子着想,为了国公府的子孙后代着想,就做主把那几个丫头都打发了。” 雪花眼睛不眨的说着漫天的瞎话,神色特坦然。 反正韩啸不会拆穿她,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自信的。 雪花不是自信她自己,是自信韩啸惜字如金的性子。 雪花断定韩啸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是不会主动解释他自己的身子没毛病的。 “小儿……怎……”老夫人一听雪花的话,立刻急了。 韩瑚也吓了一跳,她和老夫人倒是经过那天晚上的事儿,都大致知道了雪花为什么会诈死,为什么一定要韩啸娶古雅了,也都知道了是韩啸中了蛊毒一事儿了。 现在听雪花一说韩啸的身子有问题,她们能不吓一跳吗? 关系到国公府开枝散叶的事儿,是老夫人最为担心的事儿。 当然,韩瑚对于这个唯一的亲侄子,那也是真的担心的。 这一担心,到让韩瑚和老夫人都忽略了,就算韩啸现在不能近女色,那顶多是告诫几个丫头别勾引韩啸罢了,或是直接把几个丫头搁一边去,离韩啸远些也行,至于把人直接打发了吗? 等韩啸身子恢复了,不还是可以伺候韩啸吗? 韩瑚和老夫人暂时忽略了这一点,一旁的二夫人可没有忽略。 二夫人看着雪花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眸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雪丫头,啸儿的身子不是好了吗?怎么会这样?”韩瑚连声问道。 “祖母、姑妈,你们有所不知,爷的身子别的方面的确是没问题了,就是暂时不能近女色,就连我,这两天晚上也是和他分房而居的。” 雪花说完,看了一眼韩啸,韩啸依然一副冰冷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开口拆穿她的意思,于是,雪花继续天马行空的道:“我之所以去南夷,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爷的身子着想,想着暂时和爷分开一段时间,所以,这期间,还请祖母和姑妈看着爷,不,是看着府里的丫头点,别有那心思多的,有事儿没事儿的往爷眼前凑。” 雪花顺嘴秃噜完这段话,才发现她真是太英明了,她这话是明摆着了,韩啸现在要戒色,她不在的时候,你们要把他看好了,别犯了色戒,影响国公府的下一代。 雪花相信,她这一磅重弹扔出去,韩瑚和老夫人肯定不会再给韩啸怀里塞人了,不仅不会给韩啸塞人,还会象防贼一样,防着其他的丫头们往韩啸眼前凑。 “啸儿,这是真的?你现在真的不能……”韩瑚说着,看向了韩啸。 “姑妈,不能!”雪花斩钉截铁的替韩啸回答了,“这事儿是道长和顾叔嘱咐我的,不会有错的。” 一提道长和顾贤,不但韩瑚不再怀疑,老夫人也不再怀疑了。 “搬……外书房……”老夫人哩哩啰啰的道。 “祖母放心,孙媳今天就把爷的东西都搬到外书房去,身边只让一平几个近身伺候,外院一个丫头都不留。”雪花脆声道。 她前天晚上把韩啸的东西,都从外书房搬回了玉香苑,这次终于找到理由,光明正大的把韩啸的东西再搬回去了。 不仅如此,韩啸的身边,也被她肃清了。 这样一来,她去南夷,就更放心了。 雪花对于自己今天的这番应变,真是沾沾自喜。 老夫人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要不,再把府里的丫头们都召集起来,吩咐下去,谁若是敢靠近外书房,不,是谁若是敢靠近啸儿半步,立刻发卖,或是打死了事儿?”韩瑚犹豫着道。 事关子嗣的问题,是容不得有一丝马虎的。 “不必!”韩啸忽然冷冷的开口了。 不过,他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不必?什么不必? 一屋子的人,都满脸不解的向韩啸看了过去,等着他后面的话。 不过,韩啸说完那两个字,就又闭上了嘴,仍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仿佛刚才人们都耳鸣了,那两个字,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爷,你是说,不必告诫丫头们不要靠近你,让她们随便接近你?”雪花故意试探的道。 只要韩啸敢点一下头,雪花立马就和他翻脸,然后给他找一屋子的女妓,恶心死他。 韩啸目光冰冷的看向雪花,没有说话。 雪花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觉得韩啸现在目光里的寒气,要重许多呢? 韩瑚看了看雪花,又看向韩啸,试探的道:“啸儿,你的意思是说,不搬去外书房?” 雪花的心,立刻不争气的提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盼着韩啸去外书房住,还是不盼着韩啸去外书房住? 若是明天她走了以后,她当然盼着韩啸去外书房住了,但是她刚才说的是今天就让韩啸搬出去住,可是,今天她不是还没走吗? 她既然还没走,就当然不希望韩啸今天就搬出去了。 “我明天会去南夷。”韩啸淡漠的抛出了这几个犹如炸弹一般的字。 炸弹在屋子里炸开,立刻炸蒙了一屋子的人。 片刻后—— “不……行……”老夫人首先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怒吼声。 雪花发现,老夫人的嘴,一着急,好像又歪了一些。 “娘,您先别着急!”韩瑚赶忙凑到老夫人身边,给老夫人顺气。 二夫人也连忙过去帮忙。 地下伺候的丫头婆子,也开始有倒水的,有拿药的,忙乱了起来。 雪花也想上前帮忙,表一下孝心,可是,她还真的靠不上前去了,而且,她现在心里除了刚才那一瞬间的震惊,随后就被巨大的惊喜所包围了,要想表现出对老夫人关心着急的样子,还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第369章 :碎成渣了 好不容易给老夫人喂下了一粒捣碎的丸药,又喂她喝了些水,老夫人的嘴角恢复了正常,气也喘匀了,韩瑚这才轻声对老夫人道:“娘,您先别着急,听听啸儿怎么说?” 韩瑚说完,把目光看向了韩啸。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随着韩瑚一起,转向了韩啸。 韩啸这次没有大拿,看着老夫人,声音冷淡的说道:“祖母,孙儿是奉皇上之命,护送靖王世子和青河郡主,出使南夷。” 韩啸把同晋帝一搬出来,老夫人立刻没有话说了。 皇命不可违,若是同晋帝的旨意,老夫人即使再不放心,也不能阻止韩啸跟着去了。 韩瑚眸光一闪,和蔼的道:“啸儿,是皇上派你去的,还是你自己向皇上请命的?” 韩瑚这话可是问到点子上了。 若是皇上直接下的令,那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是,这若是韩啸自己跑去向皇上请命的,那么,韩啸这是为了谁,可就不用说了。 韩瑚这个问题,不得不说是很尖锐。 很明显,韩啸若是回答是皇上派遣的他,那么老夫人心里是无奈,雪花心里则会不舒服,因为雪花其实内心里一直就有一个期盼,一个希冀。 雪花一直暗中希望韩啸会去向同晋帝请旨,和她一起去南夷。 她是韩啸的妻子,她一个女人,大老远的去南夷,无论从哪一方面说,韩啸都应该和她一起去的。 即便韩啸现在没有了感情,但是他还能分是非对错,有自己的原则,不是吗? 韩啸若是主动向皇上请旨去南夷,说明韩啸的心里,最起码仍然把她当成了妻子。 当然了,韩啸若是回答说是他向皇上请的旨,那么雪花高兴,老夫人肯定会不高兴了。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韩啸的回答。 雪花的心,甚至高高的提了起来。 “有区别吗?”韩啸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他的亲姑妈。 “当然……”韩瑚把下面那个“有”字,咽了回去。 有又怎么样? 自己侄子的这句问话,或许,已经说明了什么? 韩瑚看了老夫人一眼,不说破,可能更好一些吧。 “娘,啸儿和雪丫头既然明个都要去南夷,就让他们回去好好的收拾东西吧?”韩瑚看着老夫人,低声道。 老夫人仿佛也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雪花和韩啸一起,缓步出了松鹤堂。 看着两人那般相配的背影,韩瑚和老夫人的心里一时间复杂难陈。 当初以为古雅会成为韩啸媳妇的时候,老夫人是万般的想念雪花,可是现在雪花回来了,再一对比,老夫人发现,那时候虽然古雅对她不尊重,可是孙子一心向着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古雅。 现在雪花对她倒是有面子的上的敬重,可是孙子心里没有她,只有媳妇。 唉!老夫人深深的怀疑,到底是雪花回来好,还是不回来好? 韩瑚的心情也是复杂难描,不知道到底是古雅做她的侄媳妇好,还是雪花做她的侄媳妇好? 雪花脚步轻快,心情愉悦的出了松鹤堂,把纠结矛盾的心情留给了韩瑚和老夫人。 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冷漠高大的男人,雪花的心简直快飞起来了。 管他是皇上派遣的,还是韩啸自己去请旨的,反正她不用和韩啸分开了。 “嫂子,等一等!” 叮叮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雪花和韩啸同时停下了脚步。 “有事儿吗?”雪花回头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昨天那件事儿免谈。” 雪花是不可能让叮叮跟着一起去南夷的。 叮叮瞪了雪花一眼,然后把她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的,我昨天把你和哥哥的事儿,想了一晚上,我刚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雪花连忙问道。 叮叮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韩啸,把雪花又向远处拉了几步,神秘兮兮的道:“你不是怕哥哥一不小心休了你吗?这样吧,你们这次去南夷,你千万不要让哥哥接触到笔墨纸砚一类的东西,这样,即使你惹怒了哥哥,哥哥想写休书,可是他手头没有笔,也只能作罢,对不对?” 叮叮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雪花,那意思分明在说—— 怎么样,快夸夸我,我很聪明吧? 雪花哭笑不得,也真难为叮叮竟然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韩啸手头暂时没有笔,难道还会一直没有笔吗? 他只要吩咐一声,一平几人不是立刻就会给他买来吗? 不过,雪花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或许,这个方法真的能行。 一平几人去买笔,总会花费时间吧,这段时间,可长可短。 长嘛,可以长到无限期,短嘛,就看她的心情了。 不错,是她的心情,不是韩啸的心情。 “行呀,不错,这是个好主意。”雪花笑米米的拍了拍叮叮的肩膀,给予了叮叮想要的表扬。 “那当然了!”叮叮骄傲的一扬脑袋,“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呀,我这个国公府的二姑娘,其实也是个蕙质兰心的,呵呵……” 叮叮自夸着,自己笑了起来。 雪花和叮叮两人在这儿密谋,叽叽喳喳,没有发现,远处的韩啸虽然一身冷漠的气势,耳朵却是动了动。 接下来的一天,雪花都是忙忙碌碌的。 去南夷不是小事,需要收拾的东西其实很多,特别是一些驱虫、驱蛇的药,那真是多多益善的。 虽然有老道跟着,但是药也是要提前准备的,而且,带在自己身上毕竟放心。 雪花没有忘记,他们去皇陵底下的时候,老道就半途掉了链子,不知所踪了,所以,老道和顾贤那里的许多药,都被雪花大量的搜刮了一通。 不仅她自己身上带着,还给韩啸准备了药囊,烟霞和笼月也都分别带了一些。 当然,雪花还专门跑到外院去,把一平手里的笔,全部没收了。 她要保证,韩啸需要笔的时候,她可以随时提供,但是韩啸那里绝对没有。 至于其他的一些官面上的事儿,那就是韩啸的事了,她只负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行李。 第二天,浩浩荡荡的使臣依仗,在层层御林军的护卫下,在京城百姓八卦的眼神中,出了京城,向着南夷进发了。 “梨花,你怎么在这儿?”雪花惊讶的问道。 原来,在荷花的马车上,多了一个身穿侍女服饰的窈窕姑娘——梨花。 “嘻嘻,三姐。”梨花连忙对着踏进马车的雪花露出了讨好的笑。 荷花一看,连忙道:“三姐,不是我要带着四姐的,是四姐非要扮成侍女跟着。” 雪花瞪了梨花一眼,嗔道:“爹、娘知道吗?” 梨花心虚的道:“知道。” “同意吗?” “……不同意。” 雪花就猜到了,李达和夏氏肯定不同意。 去南夷,自己和荷花去,他们虽然不放心,但是没有办法,可是梨花不同了,梨花又没有皇命在身,他们当然不想再多去一个女儿了。 “一会儿到了驿站,吃过饭后,我派人送你回去。”雪花说道。 梨花一听,小脸上立刻露出了着急的样子,“三姐,我不回去!” “为什么?此去南夷,路途遥远,要几个月才能回来,你知不知道爹娘会有多担心?”雪花按捺着性子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回去!”梨花小嘴一噘,索性耍起了脾气。 “好吧,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不回去?”雪花看着妹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说道:“不要跟我说你是想去玩儿。” “……”梨花。 雪花叹了一口气,“是因为秦修?” “三姐,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 梨花说到这儿,突然住口,小脸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秦修昨天晚上去找你了?” 毫无疑问,秦修昨天晚上肯定是偷入梨花的闺房了。 对于这等事情,雪花是深有体会的,韩啸当初是那么古板的一个人,可把她的闺房也简直就当成了他自己的房间了,来去那叫一个自如,何况秦修一介武夫了。 “他说,……无论如何对我也不会放手的,他过了年就要回边城了,叫我一定要相信他,先把亲事定下来。”梨花低着头,讷讷的道,算是承认了秦修昨天晚上去找她了。 “那你相信他吗?”雪花看着梨花,问道。 “我不知道,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梨花咬了咬红嫩的唇,继续说道:“况且,一想起他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儿子,我心里就堵心、难受、生气!” 最后几个字,仿佛是强调自己的生气,梨花是气狠狠的说出来的,边说还边瞪着眼,点头,咬牙。 虽然如此,梨花大大的眼睛里,还是水蒙蒙的了,可见是生气兼伤心。 雪花抚额,话说,她这个妹妹,真的很早熟,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虽说荷花更小,可是在雪花的眼里,荷花还没有开窍呢,不过是被赵子沐先占下了。 梨花不同了,梨花是真的已经介入男女之情了。 雪花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点一下梨花,于是说道:“梨花,你要知道,以秦修的为人,只要那个孩子是他的,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的,你若是要嫁给他,必须要接受那个孩子的存在。”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暗淡,“三姐,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 雪花安慰似的摸了摸梨花的头,“你要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天天想着他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儿子难受,那么你还真不能和他定亲,否则将来成亲以后,你就会天天看着那个孩子,更加难受,然后你就会止不住的抱怨他,久而久之,你伤心,他心烦,慢慢的你们俩就成了一对怨偶了。” 听了雪花的话,梨花的小脸上,露出了思索的模样。 雪花也不打扰她,让梨花自己去想。 荷花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娇憨的道:“三姐,秦将军说的,一定是真的吗?” 雪花莞尔,谁说她这个妹妹傻来着,这不说到点子上了吗? “放心吧,我们不会只听秦将军的一面之词的,你三姐夫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儿了。” “那么在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四姐是不是和秦将军分开,不见面比较好?”荷花继续道。 雪花觉得眼前一亮,她要重新审视这个小妹妹了。 话说,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梨花和秦修确实不能再见面,免得到时候影响梨花的判断力。 梨花现在确实需要冷静的思考。 雪花刚才就已经决定,要把梨花带去南夷了,和秦修的亲事,在这件事没有查清楚之前,无论如何不能定下来。 但是照秦修这副死缠烂打的劲头,不把梨花带走,没的秦修就会做出什么事来,逼得梨花不得不和他定亲。 对于秦修的厚脸皮,雪花以前是见到过的。 “荷花长大了。”雪花没有直接回答荷花的话,只是欣慰的道。 荷花的小苹果脸上立刻露出了两个小酒窝,“这么说,三姐,你答应四姐和我们去南夷了?” 雪花眉梢一挑,她真没想到,荷花的反应如此迅捷。 “不错,我们带着你四姐一起去南夷。” “听到了吗?四姐,三姐同意了!”荷花惊喜的摇晃着梨花的胳膊,叫道。 梨花虽然眉宇间仍笼着一丝忧愁,不过脸上却绽开了笑容,“听到了!我就说了嘛,我们只要这样说,三姐一定会答应的。” “嗯?”雪花的柳眉高高的挑起,她好像被两个妹妹给算计了。 “说清楚,怎么回事?”雪花看着梨花和荷花,双手抱肩,似笑非笑的道。 梨花和荷花对视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然后很有默契的,一人一边,抱住了雪花的胳膊,撒娇兼讨好的开始你言我一语。 “三姐,我就是想跟着去南夷,怕你不同意,才告诉荷花要这样说的。”梨花说着,摇晃着雪花的胳膊,一脸的讨好。 “嗯,是四姐告诉我要这样说的,四姐说,只要我说让秦将军和四姐暂时别见面,三姐一定会同意四姐跟着去南夷的。”荷花点着头道。 雪花哭笑不得,她刚才还以为荷花突然聪明无比了,原来是梨花捣的鬼。 不过,雪花看着梨花,正色问道:“秦修昨天晚上真的去找你了?” “嗯。”梨花点了点头,“我刚才没有骗你,他昨天晚上也确实那样说的。” 雪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严厉,“那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梨花不解的问。 荷花也在一旁眨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雪花。 雪花…… 她到底该怎么样跟两个妹妹说,怎么样就是被男人怎么样? 她到底能不能跟两个还没成年,但都有了主的妹妹,普及一下生理知识? 雪花觉得有点头疼。 虽然在现代,已经提倡了对学生进行生理教育,也有生理卫生课程,但是在这里,她怎么觉得面对两个一脸不解的妹妹,有点张不开嘴呢? 她怎么有一种,她在荼毒国家幼苗的感觉。 雪花想了想,不问,怕自己妹妹不知不觉的吃了亏,问,张不开嘴。 索性一横心,凑到梨花耳边,小声道:“就是秦修有没有搂搂你、抱抱你、亲亲你、脱你衣服什么的?” 雪花问完了才发现,这话她好像以前说过。 雪花的眼睛落到了坐在一旁,满脸不解的荷花身上,猛然想起,她这话当初曾经问过荷花,然后引出了一场大乌龙,把赵子沐暴打了一顿,还把靖王妃给惊动了。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小脸立刻变得通红,有些羞恼的道:“什么呀?三姐,没有!你想多了,我才不会被他占便宜!” 梨花说完了,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们又没有成亲,他要是那种人,我以后绝对不理他了!” 雪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有些讪讪的。 话说,韩啸第一次亲她的时候,她也很小,和韩啸也没成亲,也没定亲,韩啸不还是挂着一副禁欲的脸孔,夺走了她的初吻? 而且,他们婚前还不止一次的那个啥啥啥了。 雪花觉得,面对自己的妹妹,忽然没有了底气。 ** 因为雪花等人是奉了皇命出使南夷的,阵仗摆得那是十足的,浩浩荡荡的几百人,所过之处,很是壮观。 御林军个个威风凛凛、刀枪齐备,雪花和荷花的马车也相当豪华,夺人眼球。 没办法,代表了大燕的脸面,当然不能草率。 好在一路上都有驿站,早早的就有御林军前去安排食宿了,所以第一天晚上,也就没有派什么人值夜,毕竟现在还是京城辖内,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雪花本想和两个妹妹一起睡的,不过看到梨花和荷花奇怪的眼神,还是乖乖的回到了他和韩啸的房间。 雪花回是回了,不过,她却在床的中间,摆上了一道三八线。 三八线是用几个大抱枕弄的,也就是说,雪花在床中间,搁了好几个大抱枕。 抱枕的两边,一边一个被窝,寓意着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 雪花之所以这样做,要防的不是韩啸,是她自己。 雪花气狠狠的摆好了三八线,然后看着韩啸,忍着内伤,故作平静的道:“好了,这次你放心吧,我睡熟了,绝对不会再跑到你的被窝里去了。” 雪花说完,不待韩啸说话,直接蒙头就睡。 丫的,姐就不信这样还会跑你被窝里去! 雪花在被窝里气呼呼的攥起了小拳头,克制着想暴打韩啸的冲动。 话说,这种冲动,她已经忍了一天了。 因为韩啸昨天晚上,竟然没有象前天晚上似的,回寝室睡觉,而是自己在玉香苑的东次间睡的。 这一点让雪花一想起来,就气得心肝乱颤。 很明显的,韩啸这样做,是因为前天晚上雪花睡着了,爬人家被窝里去了,惹人家厌恶了,所以干脆不回去睡了。 雪花觉得,她的自尊,在韩啸面前,已经碎成渣了,她必须要重新捡起来,维护自己的形象。 第370章 :与你何干 韩啸看了一眼床中间的那几个大抱枕,脸上神色淡漠,扯过外面的被子,直接脱衣睡觉。 雪花在黑暗中生着闷气,喘着粗气,咬着小银牙,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息,雪花真想坐起来,骑到韩啸身上,把韩啸狂扁一顿。 不行,淡定!淡定! 雪花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 自己的两个妹妹就在隔壁,弄出动静来会让她们起疑,驿站的墙壁肯定是不隔音的,自己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那边肯定就会听见了。 雪花自我劝导着,猛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 离着那个男人远一些,少吸一口混合着男性气息的空气,或许可以让自己膨胀的怒气少一些。 雪花算是明白了,不看见韩啸还好一些,当然,不看见,满脑子也是他,但是现在一看见,就怒气翻涌,压抑不住。 她受不了这种冰冷沉闷的气氛,总想挑起事端,打碎韩啸那一脸的寒气和冷漠。 雪花这样想着,就又翻了一个身,然后她就发现,韩啸起初是平躺着的,可是她一翻身,韩啸也跟着翻了个身,隔着抱枕,甩给了她一个后背。 雪花的怒气,蹭的就又窜到脑门子上了。 看着那个后背,雪花的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他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嫌弃吗? 卧槽!姐就这么讨人厌? 我、我还嫌弃你呢! 雪花恨恨的想着,猛地又翻了回去,重新面向了墙壁。 驿站的床板并不是很牢固,雪花带着怒气的如此一翻腾,立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对夫妻躺在同一张床上,床板发出这种声音,是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 于是,那声音提醒了雪花,雪花猛然想到了一点,她这样如同煎鱼般翻来覆去的,是不是会被韩啸认为她又有了某些想法? 雪花的耳边,又响起了韩啸那晚上的话—— 你就这么想男人? 雪花的脸上一瞬间感觉火辣辣的,丫的,她竟然被他那样形容,这一点绝对不可以原谅! 虽然,她确实想,不过,她只是想他,想她自家的男人罢了。 不过,不管雪花怎么想,一想到韩啸那句话,她也不想了。 那句话就如同一盆凉水,是降温的最好东西。 雪花压抑着体内的怒气,强迫自己不再动一下,免得给韩啸造成错觉。 不过,她越是告诫自己不能动,她就越是想动。 雪花的心里,如同长了草般,浮躁得难受,让她止不住想大喊几声发泄。 忍着!忍着!雪花命令自己闭上眼,开始数绵羊。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不觉的,雪花竟然也睡着了。 雪花刚一睡着,韩啸就忽然睁开了锐利的眼睛,翻身下床,推开了窗户,向着窗外看去。 窗外残月如钩,暗淡无光,但隐隐的,仍可以看到,隔壁的屋子里翻出了一个黑影,黑影肩上还扛着一个东西。 黑影很轻易的就发现了立在窗边的韩啸,两相四目相对,黑影对着韩啸抱了抱拳,然后飞掠而去。 韩啸冷漠的瞟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关好窗户,向床边走去。 床上,雪花香甜的熟睡着,但身子却是蜷缩着的,仿佛是因为寒冷而在自我保护。 韩啸的眸子,如同暗夜中的寒星,散发着幽然的光,注视着床上的小女人。 ** 雪花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虽然驿站的屋子不如家里暖和,不过她也没有感觉到寒冷,睡得很是香甜,以至于起床晚了。 雪花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是不是还在自己的被窝里。 嗯,是自己的被窝。 雪花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些失落。 守着自家男人,却不能睡一个被窝,这让雪花很不习惯。 雪花的眼睛落在了旁边的大抱枕上,抱枕放的很规矩,是她昨天亲手摆放的样子。 看来自己睡觉也是很规矩的,并没有把抱枕当成韩啸搂过来。 床帐里已经没有了韩啸的影子,但整个帐子中都是韩啸的气息,雪花觉得,甚至连她的身上,都散发着韩啸的气味。 雪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贪恋的吸了几口帐子中的气息,幻想自己是被以前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包围着。 正当雪花自我陶醉,不,是自我欺骗的时候,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三姐,不好了!”荷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进来。 “荷花,别急,我马上吩咐人去找。”赵子沐焦急安抚的声音。 雪花立刻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找衣服。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既然赵子沐进来了,她必须要穿好衣服才能掀开床帐,下床见人。 “出去!” 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随即床前一暗,虽然隔着床帐,雪花也知道床前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三姐夫……”荷花马上就要哭了的声音。 “喂,表哥,荷花来找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赵子沐护犊子,和韩啸叫板的声音。 “我让你出去!”韩啸冰冷的声音,砸向了赵子沐,“这屋子是你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呃?”赵子沐一愣,随即讷讷的道:“表哥,我这不是着急吗?况且,雪雪是我义妹,你……” 赵子沐说不下去了,因为韩啸的目光如刀,锋利的刀片在一刀刀的切割他。 “亏你还是王府世子,怎么能随便闯入别人的卧房?传讲出去,成何体统?”韩啸冷冷的道。 “我、我……”赵子沐没词了。 “世子爷,请您先出去,奴婢们伺候夫人起床后,再请您进来。”烟霞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就是关门声。 “荷花,怎么了?”雪花顾不得理会已经恢复了古板冰冷模样的韩啸,边穿衣服,边焦急的问道。 “哇……三姐,四姐不见了。”荷花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雪花一听急了,立刻掀开了床帐,一连串的急声问道:“梨花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荷花小脸上满是泪的向着雪花跑了过来,“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以为四姐是先起来出去了,呜呜……可是我在驿站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都说没有见过四姐,呜呜……” 雪花觉得脑袋“嗡嗡”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梨花一个小姑娘家,这一大早的能去哪儿?除非是被人…… “赶紧派人…… 雪花话没说完,就被淡定的站在一旁的韩啸打断了。 “梨花被秦修带走了。” 雪花的动作,一瞬间定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雪花慢慢的消化完韩啸的话,然后慢慢的转头,看向韩啸,“你说什么?”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着雪花那副震惊的样子,仍然声音冰冷的重复了一遍,“梨花被秦修带走了。” 雪花摇了摇头,不可思议的道:“你看到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韩啸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 “你眼睁睁的看着梨花被秦修劫走,然后丝毫没有阻拦,是不是?”雪花的阴森森的道。 雪花声音里,夹杂的那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阴沉。 烟霞和笼月对视了一眼,两个丫头分别咽了咽口水,以她们对雪花的了解,雪花这是发飙前的节奏。 韩啸浓眉一皱,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神色冰冷,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硬是没有开口说那个“是”字。 不过,韩啸没有回答,也等于是默认。 雪花简直是气冲脑门,太阳穴突突的乱跳。 韩啸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梨花被秦修带走,而没有加以阻拦? 雪花相信,只要韩啸阻拦,秦修绝对带不走梨花。 梨花半夜被秦修带走,那么将来即便查清了孩子的事,无论真假,梨花是不是都要嫁给秦修了? 是,就算雪花不在乎什么狗屁的闺誉之类的东西,可是梨花一个小姑娘,半夜被秦修带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万一,有个什么差池…… 雪花不敢想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韩啸的鼻子尖声骂道:“韩啸!你他妈的到底有没有把我妹妹当成了妹妹?你知不知道梨花半夜被秦修带走意味着什么?” “梨花,总归是要嫁给秦修的。”韩啸顶着雪花狂怒的表情,冷静的说出了一句话。 “总归?”雪花叫道:“什么总归?梨花现在还小,若是将来查出秦修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梨花为什么要嫁给他?” 韩啸看着雪花暴怒的样子,神色不变的道:“你再这么大声叫下去,梨花即便可以不用嫁给秦修,也必须要嫁给秦修了。” “为……” 雪花刚要张口反驳,烟霞拽了拽雪花的袖子,低声道:“夫人,您这么大声,整个驿站的人都听见了,都知道四姑娘半夜被秦将军带走了,那么四姑娘就只能嫁给秦将军了,而且,四姑娘的名节也会受损的。”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血。 原来,这就是韩啸要说的意思。 韩啸是吃准了这件事她只能吃哑巴亏,不敢声张,所以才对秦修的行为不加阻拦了? 话说,他和秦修什么时候这么铁了? 雪花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丝疑惑,韩啸前两天在李家,还教训秦修和梨花孤男寡女的不可共处一室,怎么这么快就放任秦修半夜把梨花带走了? 难道是秦修和韩啸私底下有了什么交易? 雪花怀疑的看向韩啸,“说!秦修给了你什么好处?” 韩啸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雪花,没有说话,身上却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雪花现在才不可能被韩啸身上的气势震慑到,她现在又急又气,才不会在乎挑衅韩啸的结果,所以依旧一副泼妇的模样。 “韩啸,你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不能怎么样你,我告诉你,梨花的事儿若是有一点差池,我和你没完!”雪花恶狠狠的道。 “你想做什么?”韩啸的声音冷冷的,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我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梨花将来的生活,若是因为这件事儿受一点的影响,我绝对不会原谅你!”雪花的眼里,有了一种决然。 她的家人,她不允许有一丝的不幸福,即便会冒天下大不韪。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中蓦然迸发出一道寒光,然后,如寒冰一般的眸子和雪花对峙着。 室内的温度,一瞬间降到了零点以下。 荷花和烟霞、笼月都被两人之间的气氛吓到了,也被空气中的威压震慑住了,呆呆的,谁都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 “随你!” 韩啸声音酷寒的吐出两个字,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雪花才一屁股坐到床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瞬间没有了力气。 “夫人,您和爷……”烟霞担心的道。 雪花摆了摆手,让烟霞不要和她提韩啸。 她若是因为自己,因为韩啸吃了绝情丹,对她冷淡,她可以忍耐,但是,她不能容忍韩啸对她的家人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这里面牵涉的是,韩啸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 韩啸没有感情,但是他有原则,所以,他就该知道,保护她的家人,是他的本分。 荷花拉了拉雪花的手,委委屈屈的道:“三姐,怎么办?四姐我们还找不找?” “不找了,就当梨花没有和我们出来吧。”雪花低声道。 雪花冷静下来,也明白了,这件事儿根本就不能声张,况且,秦修是晚上把梨花带走的,这一夜的时间,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们若是派人去找,反而弄得人尽皆知,有损梨花的闺誉。 “秦将军不会为难四姐吧?”荷花有些不安的道。 “放心,秦将军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他不会欺负梨花的。”雪花安抚道。 其实,说实话,雪花内心对秦修的为人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她和秦修也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对于秦修的为人,有一定的了解。 而且,秦修是席莫寒的挚友,雪花相信席莫寒信任的人,人品绝对不会错的。 雪花隔开梨花和秦修,只是因为梨花还小,想让梨花想清楚,也给秦修敲一下警钟。 “那你刚才还和三姐夫发那么大的脾气?三姐夫都气走了。”荷花放心梨花了,又担心起了雪花。 雪花看着荷花胖乎乎的小脸,勉强笑了笑,轻声道:“三姐气得不仅是你四姐的事儿,还有其他的,你还小,还不能理解。” “哦。”荷花倒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说道:“是因为三姐夫对你不如以前好了吗?” 连憨憨的荷花都发现了这一点,雪花还能说什么? “五姑娘,爷对夫人其实还是很好的。”烟霞看了一眼雪花的脸色,连忙说道。 “好了,烟霞,你不必说了,韩啸现在对我如何,我自己心里明白。”雪花自嘲的一笑,说道。 她现在对于韩啸来说,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罢了。 “三姐……” “夫人……” 荷花和烟霞、笼月看到雪花这个样子,愈发的不放心了。 雪花看着一脸关心她的几个人,提了提精神,语气故意轻快的说道:“好了,我们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 雪花和韩啸彻底的进入了冷战期。 雪花的心不再浮躁了,反而沉静了下来,那种因为不甘,忍受不了冰冷气氛的心情,彻底的被雪花压下去了。 雪花说到做到,真的不再理会韩啸,不再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而且,晚上睡觉,雪花是正大光明的和荷花同睡一屋了。 “表哥,你说你就不能去哄哄雪雪,让她消气吗?”赵子沐骑马奔到韩啸身边,抱怨道。 韩啸一皱眉,“与你何干?” “怎么不干?”赵子沐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雪雪现在整天的霸着荷花,白天不坐自己的马车,跑荷花的车上去,晚上不和你睡,却和荷花睡,这一天十二个时辰,她都和荷花呆在一起,这让我和荷花说句话都不行。” “你和荷花既未定亲,也未成亲,本来就不该随便说话,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大防吗?”韩啸面不改色的道,丝毫不为所动。 赵子沐听了韩啸的话,立刻叫道:“什么男女大防?你要是知道男女大防,当日就不该让秦修把梨花带走,就不会惹得雪雪大怒……” 赵子沐说不下去了,因为韩啸的目光,如同寒风中的利箭一般,向着他射了过去。 赵子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好了,好了,算我没说。” 韩啸看着赵子沐,声音冰冷的道:“即便她不去荷花的马车里,难道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大男人,可以去荷花的马车里吗?即便她晚上不和荷花一起睡,难道你可以去和荷花一起睡吗?” 呃?赵子沐一愣。 他没有想到,韩啸竟然多说了一通等于是解释的话。 他原本以为韩啸把他用眼睛凌虐一通就算了,是不屑于开口多说几个字的,没想到韩啸竟然多赏了他这么多字。 话说,他这个表哥,现在是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说了这么多话,这让赵子沐大感意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 赵子沐一受宠若惊,话就又多了起来。 “表哥,我刚才那么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就算我不能去荷花的马车里坐着,可是你可以去雪雪的马车里呀,你们是夫妻嘛,再者说了,这晚上你和雪雪总不在一起睡,这个……” 赵子沐话没有说完,就被韩啸冰冷的眼神打断了。 “管好你自己!” 韩啸说完,冷冷的盯了赵子沐一眼,打马向前驰去。 赵子沐铩羽而归,垂头丧气的骑马向荷花的马车走去,不过,他还没等到了荷花的马车旁,就来了精神,大声道:“喂!喂!那个谁谁谁,你给我远点!远点!” 荷花的马车旁边,古汗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向着马车里说着什么,神情是眉飞色舞、连比带画,马车里则传出了荷花“咯咯”的笑声。 古汗听了赵子沐的话,立刻转过头,对着赵子沐粗声道:“我在对灵女讲我们南夷的一些风俗,与你何干?” 短短的时间内,赵子沐竟然再次听到了“与你何干”四个字,心情之郁闷是可想而知了。 “与我何干?当然于我有干,你不知道荷花是……” 马车里,雪花吃着瓜子,喝着茶水,悠哉的听着赵子沐和古汗的每日一斗,看戏看的那叫一个舒坦。 第371章 :你和世子怄气了? 紧赶慢赶,雪花一行,终于在大年三十这天,赶到了湖州,也就是埋葬风无痕的地方。 “席大哥!” 雪花踏下马车,看着面前那个长身玉立的俊雅男人时,忍不住惊喜交加。 席莫寒微微一笑,“小丫头。” 亲昵的称呼,一如往昔。 虽然两人分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在这种节日气氛浓烈,又都是在他乡的时候相遇,让雪花感到异常的开心。 见到席莫寒的喜悦,让雪花一时间忘了韩啸,小脸上绽放出了绚丽的光彩。 赵子沐在旁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冷着一张脸的某人,低声道:“表哥,别怪我没提醒你,虽然雪雪嫁过人,但有些人还是不介意的。” 韩啸冷冷的看了赵子沐一眼,大步向湖州衙门里走去,湖州知府则是恭敬的在一旁候着。 “席大哥,你知道我们要来?”雪花问道。 很明显,席莫寒好像是在这里等他们的。 “嗯,京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湖州的。” 席莫寒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古汗背上背着的一个木匣子。 那里面,装的是古雅的骨灰。 古雅临死前曾经要求和风无痕葬在一起,古汗也答应了,所以要把古雅和风无痕合葬,他们一行人当然要来湖州了。 雪花顺着席莫寒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古汗背上的匣子,心里很是复杂难描。 对古雅,雪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虽然古雅引出了这么多事儿,但是古雅临死前给了韩啸蛊毒的解药,也说出了天灵蛇毒素的解除方法,所以,雪花也不想记恨古雅什么了。 一个为情所困,遭人算计,最后害人害己的女人,你也无法再苛责她什么了。 恨她、气她、恼她、怒她、但是,也可怜她,不是吗? 席莫寒仿佛感觉到了雪花心情的复杂,故意打趣道:“你们出使南夷这么大的阵仗,早就在江南就传的人进皆知了,你们的行程不用打听,都能在大街上听到,特别是这队伍里面还有一个传奇人物——青河郡主。” 雪花“噗嗤”笑了,“席大哥,你又笑话我,老百姓肯定是好奇我竟然能死而复生。” 雪花对于自己现在的名头,也是知道的,她本来就是一个草根逆袭的励志人物,现在更是添了神秘色彩—— 下了葬的人,竟然又活了。 话说,当初雪花入殓,被封入棺木中,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张旗鼓的被埋了,结果,就是这样,人最后还活了。 虽然京城中的大多数人都知道雪花是诈死,但是人们对于生死是很敬畏的,本能的,就给雪花身上添上了神秘的光环,特别是老百姓,宁愿相信雪花是真正的死而复生。 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温润一笑,揶揄道:“不管是老百姓好奇什么,总归你现在是大燕的名人了。”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把头一昂,得意的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完,自己“呵呵”地笑了起来。 席莫寒看着如此娇笑倩兮的女子,心底一阵悸动,仿佛被阳光迷花了眼,有一瞬间的失神。 “咳咳!” 几声轻咳传来,赵子沐打断了席莫寒和雪花之间的互动,对着席莫寒道:“席大人,别来无恙。” 席莫寒淡然一笑,“世子,别来无恙。” “哥哥,你刚才不是和席大人说过这句话了吗?”荷花眨着不解的眼睛,娇憨的说道。 “呃?”赵子沐被荷花噎得一怔,随即道:“那个、荷花呀,我说过了吗?说过了还可以再说一次的,对不对?” “哦。”荷花乖巧的点头。 雪花横了赵子沐一眼,知道赵子沐是故意打断她和席莫寒说话。 这货从上次和她来江南,最长做的,就是这件事儿。 席莫寒也明白赵子沐的意思,也不点破,只是对雪花道:“小丫头,累了吧?赶紧进去歇息一下。” 席莫寒看着雪花眉宇间的疲惫,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嗯,席大哥,晚上我给你们包饺子吃。”雪花轻快的道。 “好,席大哥就等着吃你亲手包的饺子了。”席莫寒的语气中也满是愉悦。 雪花领着荷花在丫头的带路下,向着后院走去。 席莫寒望着那个那个翠绿色的身影,神色变得冷然,“韩啸欺负小丫头了?” 席莫寒的语气是肯定的,声音亦不同于刚才对雪花说话,而是露出了一丝冷寒。 赵子沐一愣,随即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怎么会?表哥一向把雪雪捧在手心里,怎么会欺负她?” “最好如此!韩啸若是惹小丫头伤心,别怪我对他不客气!”席莫寒冷声道。 “喂,我说席大人,人家夫妻的事儿,你瞎参合什么?”赵子沐叫道。 席莫寒直视着赵子沐,气势凌厉的道:“小丫头是我义妹,我断不会容她被人欺负!” 赵子沐砸了咂嘴,他怎么觉得这个席大人的气势,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雪雪也是我义妹,我也不会容她被人欺负!”赵子沐压下心头的不解,大声叫道。 “是吗?我看未必吧?”席莫寒说完,大步向衙门里走去。 雪花虽然一直笑着,但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那抹不开心,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席莫寒的眼睛的。 湖州知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躬身迎着席莫寒和赵子沐往里走。 不过,很快湖州知府就跑进内院去告诫自家女人了,一定要好好的伺候青河郡主和她妹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想法子去摘,因为,这两个人,可是无论如何也惹不得的。 你想,一个国公爷,一个王府世子,都是人家的义兄,还有一个冷面将军是人家的相公,这三个人还因为这个女人暗潮汹涌,这样的人,能惹吗? 当然不能!必须要高高的贡起来才行! 至于其中的八卦新闻,湖州知府一哆嗦,阻止自己去想,以免祸从口出。 ** 雪花美美的睡了一觉,然后拉着荷花跑到灶房去包饺子。 雪花刚一到灶房,湖州知府的老婆邱氏就带着几个女儿,战战兢兢的赶了过去。 邱氏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件亮紫色的杭绸褙子,身形娇小,风韵犹存。 看着面前恭恭敬敬施礼,一脸小心讨好的女人,雪花微微一笑,温声道:“夫人不必多礼,这原本是我们多有打扰,这大过年的,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邱氏一听雪花说话如此客气,心里愈发的没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招待不周,以至于雪花自己跑到厨房来做饭了。 “郡主恕罪,妾身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郡主多多担待。”邱氏快哭了。 她家老爷专门跑到后院来嘱咐她,一定要把这位菩萨贡起来,她若是惹得人家不高兴了,还不被她家老爷埋怨死?没准会被休了。 雪花一见邱氏的表情,就知道邱氏误会了,索性说道:“你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只是我不喜被人打扰,反正这里有厨房,一应的东西也都齐全,我的这几个丫头也都会做菜,我们的饭菜你就不必张罗了,你自去一家人好好的过年就是了。”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你们一家人去过年,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邱氏明白了雪花的话,心里却仍是忐忑不安。 雪花有些无奈的道:“烟霞,把我给几位姑娘准备的礼物拿来。”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连忙跑回去拿了几对精致的钗环来。 因为知道会在湖州衙门里住下,雪花提前就问清了湖州知府有几个女儿了,毕竟是大过年的,她总归要表示一下的,所以提前就准备了礼物。 雪花本想着等大年初一当成压岁钱给的,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雪花觉得还是立马给吧,起码让人家一家子放心,安心过年。 女儿们都得了礼物,邱氏终于相信了雪花的话,雪花确实没有怪罪她的地方,于是,领着几个女儿,欢天喜地的走了。 打发走了邱氏,雪花开始准备年夜饭。 话说,这是她和韩啸第一次一起过年,毕竟,这是她成亲后过的第一个年。 原本以为会在京城里过的,结果就差了不到半个月,跑到江南来了。 过年嘛,总归是要有鸡有鱼的,所以雪花就把吉庆有余的菜色做了个全,然后又包了一些饺子,这才命几个丫头提着,去了前面的院子。 湖州知府想的倒也周到,专门准备了几个单独的院子给雪花等人住,这样一来,雪花觉得倒是很方便。 赵子沐早就在吃饭的花厅等着了,一闻见那扑鼻的香味,就忍不住要下筷子。 “哥哥,我想家了,我每年都是和爹、娘、姐姐们在一起过年的。”荷花噘着嘴,说着,眼里的泪就要掉下来了。 赵子沐的馋虫立刻不翼而飞,连忙拉起荷花的手,“荷花乖,这不今年有哥哥陪着你吗?你想呀,你若是和爹、娘在一起过年,就看不见哥哥了,是不是?再有呀……” 雪花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话说她这个亲姐姐陪着荷花,荷花都没有对她撒娇说想家了,可是一看到赵子沐,立刻就说出了心里话。 雪花不想承认,可是她心里真的酸溜溜的。 不过,当雪花听赵子沐说席莫寒正和韩啸在商谈事情的时候,雪花就顾不得吃醋了,心里不由的一沉,立刻想起了沈落雁的爹,沈从文。 看来,席莫寒还是违背他自己的原则,对韩啸说了什么。 席莫寒这样做是为了谁,雪花明白。 沈从文若是获罪,势必会影响定国公府。 韩瑚是定国公府的嫡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这种姻亲关系,定国公府很难独善其身。 雪花心情有些沉重,席莫寒这样做,可能还有一点,那就是怕她将来在国公府里难做。 毕竟,席莫寒是她的义兄,她是很容易被迁怒的。 推开书房的门,屋子里的气氛果然很沉闷压抑。 “席大哥,吃饭了。”雪花浅笑盈盈的道。 一见雪花进来,席莫寒立刻露出了温润的笑,“好,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你的手艺,看看这两年有没有退步?” “肯定不会退步,而是精进了许多,保准让你吃得放不下筷子。”雪花大言不惭的道。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的尝一尝。” 席莫寒说着,站起来往外走,同时,眼角扫了韩啸一眼。 雪花也看了韩啸一眼,然后跟着席莫寒一起向外走去。 她很想在席莫寒面前做做样子,做出一副夫妻和睦,恩爱异常的场面,可是一看到韩啸那张冰山似的冷脸,她就做不出来了。 反正席莫寒也不是外人,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做样子,何况,就凭席莫寒的精明,她做了也会被看出来的。 雪花相信,席莫寒应该早就发现了她和韩啸之间的异常。 果然,席莫寒走在雪花旁边,看着前方,淡淡的道:“小丫头,你和世子怄气了?” 雪花噘起了嘴,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席大哥,我在和他冷战!” 对于雪花如此痛快的承认,席莫寒不仅一怔,他以为雪花会遮掩过去,不让他知道的,没想到雪花竟然如此气鼓鼓的承认,而且,语气中还满是怄气的意思,犹如小孩子闹别扭。 “冷战?为什么?”席莫寒问道。 “因为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秦修……”雪花如此这般简单的把秦修的事儿说了一下,最后还总结,“我这次一定要好好的凉凉他!不理他!” “秦修的为人没有问题,这点你放心,梨花不会有事儿的,他对梨花也是真心的,不会伤害梨花的。” 席莫寒先是给秦修下了判断,然后又道:“你就因为这件事儿,一直不理睬世子?” “嗯,谁让他擅作主张放走了秦修?”雪花噘着嘴道。 席莫寒不仅失笑,他没想到,雪花如此的小孩子气,不过,这也说明了雪花生活的很好,韩啸对她很好,这才纵容的雪花如此的孩子气。 想必这种小两口闹别扭的感觉,也很甜蜜吧? 席莫寒这样想着,不由的看向了大步走过来的那个男人。 韩啸与席莫寒的目光相碰,两人谁都没有从对方的眸子中发现什么。 雪花故意不看韩啸,装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对席莫寒道:“席大哥,我们快走,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好。”席莫寒欣然道。 对于雪花和韩啸怄气,看到韩啸犹如吃瘪的样子,席莫寒还是很开心的。 雪花面上装的毫不在乎韩啸的样子,心里却是另一番苦涩难陈。 她不想让席莫寒知道她和韩啸发生什么问题,她不想让席莫寒担心。 其实,秦修的事不过是个引子,是点燃了她这些日子以来,对韩啸所有气怒的引子。 雪花觉得,她在席莫寒面前,故意坦诚是和韩啸怄气了,反而会使席莫寒认为这只是她在闹小别扭,这比让席莫寒知道韩啸对她没有感情了要好。 她和韩啸之间发生了问题,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席莫寒,所以,她不如从另一个角度痛快的承认,这样,反而胜过了欲盖弥彰的遮掩。 雪花和席莫寒边走边说,谁也不理会走在后面的韩啸。 席莫寒嘴角挂着淡笑,修长的身形亦显得一派从容。 “席大哥,沈家姑丈的事儿,你不必顾虑我。”雪花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小丫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席莫寒淡淡的道,心里却划过一道暖流。 这个聪慧的丫头,什么到能看明白,想透彻,并没有只为她自己考虑,而是惦记着他将来的处境。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还是不太放心的道:“可是,皇上一向目光如炬,心思难测,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同晋帝是个精明的人,很难糊弄,对席莫寒更是信任有加,席莫寒若是在沈从文的事情上有了纰漏,万一被同晋帝知道了,恐怕会惹得同晋帝大怒。 “小丫头,这些席大哥都知道,你放心,席大哥只是想借世子的口传一些话过去,到底怎么做,还是要看沈从文自己,席大哥不会徇私枉法的。”席莫寒注视着雪花,肯定的道。 “嗯。”雪花放心了,然后对着席莫寒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看到这样一张笑脸,席莫寒觉得整个心情都是舒畅的。 雪花虽然对着席莫寒笑,眼角却扫向了韩啸。 话说,雪花以前只要对着席莫寒笑,韩啸就会打翻八百年的醋坛子,可是今天,雪花很失望的发现,韩啸竟然没有一丝表情。 不,不能说是没有表情,只能说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别说打翻醋坛子了,就是一丝的醋味,雪花都没有闻到。 席莫寒也发现了这一点,眼里不由的闪过了一丝疑惑。 对于韩啸吃醋,席莫寒都已经习惯了,而今天,韩啸的表现,确实不同寻常。 雪花压下心里的那股酸涩失落,强笑道:“席大哥,我们快走吧。” 席莫寒点了点头,然后满是怀疑的看了韩啸一眼,随着雪花向前走去。 ** 一进花厅,暖融融的气息,混杂着饭菜的香味,立刻冲淡了心底的惆怅。 自从出了京城就神出鬼没的老道,此时正坐在上座,边吃边饮,见雪花进来,立刻道:“丫头,嗯,饭菜做的不错。” “道长,您老在吃肉的时候,能不能脱下您身上那身道袍?”雪花打趣的道。 荷花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娇憨的道:“呵呵,三姐一直都说道长是在‘挂羊头,卖狗肉’,是个假道士。” 荷花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一片欢喜,早就没有了刚才那种因为想家而要哭的样子。 雪花看到这样的荷花,不得不佩服赵子沐哄荷花还真是有一套。 对比荷花,雪花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催。 在这种本该全家团圆的大年夜,她也想家,而且,她已经两个年没和爹娘一起过了。 去年是在征伐北齐的路上,那时候以为韩啸死了,她心如死灰,根本就没心思过年,而今年,韩啸就在身边,可是和她却如同陌路。 雪花心里,刚刚淡去的惆怅,又涌了上来。 第372章 :年夜饭 雪花还记得以前在家里过年时那种温馨的气氛,印象最深刻的,当然还是她来到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年。 那时候她们家的包子铺开张了,小菜卖得也红火,手里也有了余钱,于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商量好了买地、种枣树,盖新房。 那时候的心情是何等的飞扬,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单纯。 现在,她有了金钱、有了地位、有了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忽然离她好遥远,远的让她感觉自己再也抓不到他了。 雪花望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望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心里涌上了强烈的伤感。 仿佛她自己是一个外人,一个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外人。 她孤独的站在繁华之外,看着这个喜悦的世界,如同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席莫寒一直注意着雪花,当然没有忽略雪花脸上一瞬间的黯然。 席莫寒心中一动,温声道:“小丫头,怎么了?” 雪花连忙回神,摇了摇头,不由失笑。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这不符合她的性子,柔柔弱弱的怨天尤人,不是她的作风。 现在不过是韩啸对她没有了感情,这不是韩啸的错,也不是她的错,这不过是命运的捉弄罢了,她怎么能气馁呢? 若她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来的,那么,她对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雪花这样想着,身上立刻绽放出了一种自信的风采,明亮的眼睛,不由的就看向了那个冰冷的男人。 多日来,雪花第一次,对着韩啸露出了灿烂一笑。 相比于去年过年时的情形,现在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他还活着,还是她的,还在她身边,不是吗? 脑中划过这个念头,雪花轻启红唇,“爷,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一会儿多吃点。” 雪花的声音低柔,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缱绻柔情。 “嗯。” 破天荒的,韩啸竟然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雪花旁边。 “呵呵,好,好,大家都吃,别客气。”老道举着筷子,呵呵笑着,好像他是主人。 赵子沐看到这一切,坐在荷花旁边,对着韩啸挤了挤眼,可惜,韩啸仿佛没有看到,仍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席莫寒淡然一笑,坐在了雪花的另一边。 花厅里摆了两桌,雪花等人一桌,另外一桌是雪花命令烟霞、笼月和一平等人吃的。 雪花先夹了一块红酥鸡肉放到了韩啸的碗里,“爷,今天是大年夜,吃块鸡肉,寓意大吉大利。” 雪花的声音清脆婉转,明眸流光溢彩,脸颊红润,颊畔带着浅笑,眉眼弯弯间,尽显风情。 雪花此时身上穿着一件鲜红的立领对襟掐腰小袄,小袄的领子上绣着层层花瓣,脖颈上更是嵌有一朵水润珍珠盘成的珠扣,这件衣服衬得雪花肤白如凝脂,眉眼精致如画,使人望之,如入画中。 面对这样一个美人的讨好,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除了——韩啸。 韩啸倒是立刻就把雪花夹给他的那块鸡肉放进了嘴里,不过,他的眼睛,没有在雪花的脸上停留,不,是根本就没有侧头看雪花一眼,直接就夹起肉来,吃了。 好吧,吃了就行,雪花这样安慰自己。 赵子沐在对面看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表哥,你倒是有点表示呀,没看到刚才你媳妇的模样吗? 那副失落的样子,让人看了真是心里不踏实。 这好不容易,她放下身段和你和好了,你再这样,没准冷战还要继续。 赵子沐对着韩啸是摇头叹息。 “席大哥,过年了,吃鱼肉,代表年年有余。”雪花说着,给席莫寒夹了一块鱼肉。 “呵呵,好。”席莫寒低声一笑,“你也吃一块儿,天天眼冒金光的可是你。” 席莫寒说完,给雪花也夹了一块鱼肉。 “什么呀?席大哥,你又笑我,我不就是爱赚钱嘛。”雪花哭笑不得,声音娇俏的说道。 赵子沐一听,立刻接口,“雪雪,你哪里是爱赚钱呀?你是太爱赚钱!你现在赚钱都赚到出使南夷上来了。” “这话怎么说?”席莫寒眉梢一挑,问道。 “席大人,你不知道,雪雪这次去南夷,可是带了许多她们家的枣,说什么要进行双边贸易,用枣去交换南夷的药材。”赵子沐感叹道。 原来,雪花这次去南夷,带了许多她家的枣。雪花觉得,南夷居于十万大山之中,各种天灵地宝那绝对是不计其数,她去一趟,不能白去,怎么也要赚些路费回来。 没有办法,国库空虚,同晋帝小气,她们这趟出使南夷,虽然是官差,排场也大,就是皇上给的钱少。 亏本的买卖雪花才不做,所以就带了枣去换天材地宝,同时把她家的牌子打出国门。 席莫寒听了赵子沐的话,不禁低声笑了起来,这倒真是雪花会干的事儿。 雪花却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道:“我这是为了青河的百姓着想,给青河的枣找销路,同时也是为了促进大燕和南夷的友好往来。” 雪花说完,眼珠转了转,继续道:“而且,卖枣也是席大哥的责任,那些枣树可是在你治理青河之时栽种的。” 雪花这话说完,席莫寒立刻点头,“不错,卖枣也是席大哥的事儿,你是在替席大哥分担。” “就是。”雪花立刻点头,小脸上满是得意。 赵子沐看到雪花和席莫寒之间的互动,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本意是调节一下气氛,免得雪花继续恼韩啸,可是现在怎么好像把雪花和席莫寒拉近了? 赵子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韩啸,不仅为自家表哥着急。 “灵女,这个菜好吃,你尝尝。”古汗说着,给荷花夹了一个翡翠虾丸。 “喂,谁允许你给荷花夹东西了?” 赵子沐一听,立刻把他表哥扔到了脑袋后头,开始专心对付古汗。 “我凭什么不能给灵女夹东西?”古汗不服气的道。 说完,又给荷花夹了一筷子竹笋炒肉片,“灵女,你再尝尝这个,也好吃。” “荷花,不吃他夹的,哥哥给你夹。”赵子沐瞪了古汗一眼,开始疯狂的给荷花夹菜。 古汗一见,不甘示弱,也开始给荷花狂夹菜。 须臾功夫,荷花面前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雪花看着这种情形,不仅有些忍俊不禁。 “烟霞,这鱼我已经把刺挑出去了,你吃。”一平的声音,从另一桌上传了过来。 “笼月,这个鸡腿给你。”二平讨好的声音。 “烟霞……” “笼月……” 雪花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了。 话说,怎么就自己没人围着转? 雪花的眼光,不由的就看向了一旁的某人,并且,眼睛里满是哀怨。 韩啸感觉到雪花的目光,终于看向了雪花。 雪花心中一喜,用眼神表达着要求韩啸给她夹菜的愿望。 韩啸在雪花的注视下,靛黑的深眸中,看不出任何东西,只是伸手夹了一个香酥凤头,然后—— 自己啃了起来。 雪花差点喷出一口血。 “席大哥,你尝尝这个凤头,是我亲手炸的,可好吃了。”雪花立刻也夹起一个鸡脑袋放到了席莫寒的碗里。 “席大哥,你再尝尝这红烧狮子头……” “席大哥,这个糖醋三鲜……” “丫头,等等,给贫道留一个鸡脑袋!”老道说着,从雪花的筷子上抢下了最后一个鸡脑袋。 “丫头,等等,再给贫道留一个狮子头。”老道又抢了一个狮子头去。 雪花丝毫不受老道的影响,运筷如飞,很快,席莫寒面前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韩啸的面前,只剩下了几个空碟子,不,碟子里面还有一些碎末或是菜汤。 雪花的动作,当然是引起了一屋子人的注意,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看着雪花发泄似的给席莫寒夹菜。 一平和二平放下筷子,看着自家爷面前被自家夫人扫荡一空,对韩啸鞠了一把同情泪。 赵子沐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表哥一眼,深深的明白,荷花以后还是会被雪花牢牢的霸占的。 席莫寒看着面前小山一般的食物,心情舒畅中又夹杂着些许的酸涩。 第373章 :不秀恩爱会死不? 一顿饭就在硝烟弥漫中吃完了,韩啸吃没吃饱没有人知道,席莫寒却是首次吃撑了。 因为喝了酒,雪花虽然被席莫寒阻止着没有喝多,没能达到借酒消愁的目的,但是小脸也红红的,脑袋有些晕沉,于是,饭菜一撤下去,雪花就大声嚷嚷着要打麻将守夜。 麻将当然是雪花发明的,这些天,每天晚上雪花都撺掇荷花、烟霞和笼月玩一会儿。 没办法,她一闭上眼睛,满脑袋都是韩啸,根本就睡不着觉,所以只好让人陪她打麻将,把韩啸从她的脑袋里赶走,累极了,才能睡着。 当然,肯定是睡不好的,睡不踏实,也睡不舒服。 雪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帐子中没有韩啸的气息,是不是因为没有被韩啸的气息包围着,所以她才睡不好,总之,她总是时不时的半夜醒来。 每次醒来,她都要克制着自己,不爬起来去找韩啸。 麻将是用木头雕刻成的,上面刷了漆,很是精致。 起初是雪花、荷花、烟霞、笼月四个人玩儿,可是没一会儿,赵子沐和古汗就把烟霞和笼月替换了下去。 于是,雪花发现,糊牌的就只是荷花了。 赵子沐和古汗拼命的、叫着劲的给荷花喂牌,荷花想不糊都难。 “不行,席大哥你来,荷花你去后面看着。”雪花脑袋晕晕乎乎的大声叫道。 于是,这一换人,牌桌上就只剩下雪花胡牌了。 因为赵子沐和古汗互相拆台,宁可自己不胡牌,也不让对方胡牌,可是,席莫寒却一心给雪花喂牌,于是就换成了雪花想不胡牌都难了。 赵子沐一见这种情形不干了,大声道:“雪雪你下去,表哥你来!” 说完,不顾韩啸的冷脸,竟然硬是把韩啸拉到了雪花的位置上。 雪花坐在炕上,眼神迷离,脸颊红晕,看着围着桌子坐着的四个大男人,忍不住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四个人也是这个时代的钻石级别的男人了,想不到竟然围着桌子打麻将?而且,就看这四个人,那绝对是谁都不会给谁喂牌的,不仅如此,恐怕只会暗中较劲。 雪花越看越笑,笑着笑着,头一歪,靠到韩啸的肩膀上,睡着了。 席莫寒一见,放下手中的牌,看了雪花一眼,掩下眸中的宠溺,抬头对韩啸道:“世子,带小丫头回去睡吧,别让她着凉了。” 韩啸眸光暗沉,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弯腰抱起了雪花。 “哥哥,我也困了。”荷花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对赵子沐道。 “好,哥哥带你回去睡觉。”赵子沐连忙哄着荷花道。然后,看了一眼韩啸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表哥和表嫂和好有望了。 ** 夷州是大燕的边界了,因为遭受过南夷毒虫猛豸的荼毒,所以,对南夷之人是既痛恨,又惧怕。 因为经历了可能要因为战乱而背井离乡的担忧,现在猛然天下太平了,夷州的百姓是兴高采烈的迎接的这个新年,也因此,元宵节这天,夷州城是格外的热闹。 雪花等人进城时,已经是傍晚了,街道的两边,有的地方已经挂出了各色的花灯。 “三姐,我们吃过饭去看花灯吧?”荷花兴奋的道。 雪花看着荷花圆乎乎的小脸,疼爱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怎么觉得荷花又胖了呢? “荷花,快吃,这红烧肘子过了夷州可就吃不到了。”赵子沐说着,夹了半个红烧肘子放到了荷花的碗里。 “灵女,这道菜我们南夷没有,你多吃点,免得到了南夷吃不到,会馋得慌。”古汗说着,夹了一块酱香牛肉放到了荷花的碗里。 赵子沐一看,立刻又夹了一筷子香辣肉片放到了荷花的碗里。 古汗紧跟着就又夹了一个麻辣鸡腿放到了荷花的碗里。 雪花明白了,荷花的确是胖了,是被这两个人给生生喂胖的。 另外一张桌子上,一平和二平也在向烟霞和笼月献殷勤,鸡鸭鱼肉一起上。 同样的场景一再重复,对比与自己的凄苦景象,雪花终于忍不住了,“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大声道:“不……” 雪花及时刹住,把“不秀恩爱能死呀?”几个字,改成了“荷花都快被你们喂成猪了!” 雪花话落,一桌子人,不,是两桌子人,包括烟霞等人的那一桌子人,都停下筷子看了过来。 不过,不是看雪花,而是看雪花旁边的人——韩啸。 韩啸的衣服前襟上一大片汤渍,脸上也溅有几滴。 原来雪花摔筷子的时候,只顾着辣眼睛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把筷子摔到菜碟子上了,而且是韩啸面前的菜碟子。 于是,碟子里的汤渍,就好巧不巧的溅到了韩啸的身上。 雪花并没有顺着众人的目光向韩啸看去,而是昂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去看。 话说,这几天,雪花又恢复了挑战韩啸底线的日子。 时间仿佛停止,空气仿佛冻结。 韩啸黑着脸,猛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一平几个一见,立刻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三姐,三姐夫生气了。”荷花有些怕怕的说道。 “没事,荷花,继续吃,吃成小猪也没关系。”雪花反倒心情愉悦了,笑米米的道:“反正你已经有人要了,而且,还可以多招几个夫婿。” “喂,雪雪,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多招几个夫婿?我可告诉你,你少教坏小孩子。”赵子沐不依的叫道。 雪花一撇嘴,对于赵子沐的叫嚣毫不理会,喜滋滋的吃起了饭来。 把某人气跑了,她觉得全身舒泰了。 老道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然后拿起一个鸡爪子啃了起来,边啃边漫不经心的道:“丫头,韩小子若是气急了,没准就去买什么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就……” 老道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猛地一激灵,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她要是真撞到韩啸的底线上,韩啸一怒之下把她休了,那她…… “道长,您是不是算出什么来了?”雪花立刻问道。 很明显,这些天老道都没有说过这种话,现在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对于老道的占卜之术,雪花是万分信服的。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竟然回了雪花一句很现代的话—— 不作就不会死! 完了,完了,雪花大惊,韩啸肯定是去买笔墨纸砚,准备写休书了。 话说这一路上,韩啸吩咐过一次,叫一平笔墨纸砚伺候,一平胆战心惊的说没带,结果韩啸就作罢了,也没说要干什么,就好像是随口吩咐了一句似的。 不过,韩啸是知道了他们没带笔墨纸砚了。 雪花猛地站了起来,随即又坐了下去。 就因为她摔了一次筷子,韩啸就要休了她? 不可能! 雪花绝对不相信韩啸会因此休了她。 “道长,您不是忽悠我吧?”雪花怀疑的看向老道。 “丫头,信不信由你,反正韩小子今天肯定会和笔墨打交道。”老道一副莫测高深的说道。 这…… 雪花柳眉一皱,咬了咬唇。 不行!她无论如何不能被韩啸休了,韩啸的女人这几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要霸占着!即便韩啸现在对她没有感情。 雪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风一般的就向外跑,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韩啸去买笔墨纸砚。 他想写休书,门都没有! 就是写,也要她写才行! 除非她休他,他休想休她! 雪花往外一跑,烟霞和笼月当然也跟了上去。 “哥哥,三姐怎么了?”荷花疑惑的问道。 赵子沐没有回答荷花的话,而是一脸深思的看向老道,“道长,您刚才和雪雪打的什么哑谜?” “小子,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吃饭。”老道说着,又拿起一个鸡腿开始吃。 一见最后一个鸡腿被老道拿去了,赵子沐立刻忘了他表哥、表嫂,对着老道叫道:“道长,您一个得道之人,干嘛天天抢鸡腿吃呀?” 那是他留给荷花的,好不好? “小子,你知道什么?得道之人才吃鸡腿,这叫道在心中,其他都如浮云。”老道振振有词的说完,一口下去,半个鸡腿没了。 第374章 :曾经有一座桥摆在我面前 皓月当空,银辉遍地,街道的两边店铺林立,古香古色的格局,既有江南的婉约,又掺杂着异域的风情。 毕竟是大燕和南夷的交界,民风不同与京城的保守,要开放许多,大街上可以看见并肩而行,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 雪花带着烟霞和笼月,一间店铺一间店铺的找过去,终于在一家名叫“聚墨斋”的门前,看到了站在门口张望的四平。 “夫人!”四平一见雪花,立刻大喜。 雪花点了点头,急匆匆的走了进去,未及看清里面的情行,就大喊了一声,“不许买!” 雪花一嗓子嚎出去,再加上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把掌柜的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一块墨差点没掉地上。 韩啸一身冷然的气势,缓缓的转过头来,靛黑的眸子看向了雪花。 雪花气势一矮,随即昂着头,信口胡诌道:“家里的墨都快生虫了,笔也快生锈了,干嘛还来这里买?” 雪花这话说完,烟霞和笼月的嘴角抽了抽。 自家夫人说话真是没边了,就连“墨生虫,笔生锈”都说出来了。 掌柜的听了雪花的话,也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他也明白了,感情这位夫人和这位气度吓人的爷是一家人。 “夫人,您有所不知,小店的这墨可不是普通的墨,不信您闻闻?”掌柜的说着,把手里的墨向雪花递了过去。 烟霞连忙上前接过去,送到了雪花面前。 雪花一闻,的确是不一般,一股淡淡的松香飘了出来。 话说,这个时代的墨,大多都有一股不太好闻的臭味,虽然极淡,但也影响了雪花平时写字作画的兴致。 掌柜的一看雪花的表情,就知道雪花动心了,立刻说道:“夫人,这块是松墨,能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小店里还有花墨,能散发出花香。” 雪花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拿来我看看?” 很快,几块散发出花香的墨就被摆到了雪花的面前。 雪花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还真不知道,夷州竟然有这种墨。 “都包起来。”韩啸冷冷地吩咐道。 “是,爷。”掌柜的大喜。 这位爷连价钱都没问,就直接买了,果然是个贵人。 “爷,小店里还有各种笔……” “停!笔我们家有的是,是绝对不会买的!”雪花立刻打断了掌柜的话。 笑话,买了墨没有关系,反正韩啸没有笔也不能用,但若是再买了笔,他想写休书就太容易了。 掌柜的一愣,“那纸……” “纸我们家也有!” “本店的端砚可是很有名的,您……” “不要!我们家的砚更有名!” 雪花气都不喘的,直接把掌柜的堵了回去。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向雪花,靛黑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雪花虽然心里有点打鼓,面上却丝毫不显,理直气壮的回视韩啸,意思在说,不许买! 烟霞等人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家的两个主子,不由的都暗自祈祷,两人可别打起来。 当然,爷是肯定不会和夫人吵的,可是夫人就很难说了。 掌柜的仿佛也发现了气氛有些诡异,不敢继续推销了,眼珠转了转,说道:“听口音几位不是本地的吧,我们夷州的花灯可是很有名的,从小店出去不远处就是灯市,几位不如去看看?” 雪花眼睛眨了眨,声音婉转了下来,“爷,我们去看花灯?” “嗯。”韩啸应了一声,大步向门外走去。 烟霞等人长出了一口气,两位主子终于不再剑拔弩张了。 ** 夷州的花灯果然不俗,不仅精致,而且花样极多,雪花兴致勃勃的边走边看,当然还没有忘了示意一平和二平,带着烟霞和笼月去单独逛灯市。 这种良辰美景,当然是约会的最好时机了。 烟霞和笼月有些犹豫,也有些不好意思,雪花却很干脆的道:“去吧,去吧,你们别打扰我们,我们也不打扰你们。” 雪花如此一说,烟霞和笼月的脸更红了。 这也就是雪花如此顾鼓励自家丫头自由恋爱,若是别家,早就家法伺候了。 雪花心里把烟霞和笼月是当成姐妹对待的,两个丫头对雪花也是一心一意,所以,雪花很乐意看到她们都有个好归宿。 雪花也看出来了,烟霞和笼月对一平、二平也有情,既然人家互相有情,雪花当然乐见其成。 一平、二平偷偷看了韩啸一眼,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然后毫不犹豫的遵从了自家夫人的话,撇下了他家爷,兴高采烈的带着两个俏丫头自去玩儿了。 雪花随后又把三平、四平撵走了,然后嘴角翘着,大方的拽着韩啸的袖子向前走。 呵呵,她现在心情愉悦,一是灯市的气氛让人心情愉悦,二是韩啸刚才没有坚持买笔让她心情愉悦。 韩啸既然没有买笔,当然就不会休她了,而且,她觉得韩啸根本就没有买笔的意思,去那里纯粹就是买墨。 这说明,韩啸根本就没有休了她的意思。 况且,韩啸答应陪她逛灯市,这让雪花立刻把和韩啸冷战的事儿,扔到了一边,开始满血复活了。 即便身边这个男人对她没有了感情,但他还是她的男人,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女人,这样,就够了。 而且,雪花不相信韩啸会永远这样,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同生共死的经历,有那么多深沉的爱恋,她一定会重新唤回那个从前的韩啸,那个宠她、爱她、疼她、护她的韩啸。 历史的车轮虽然在不停的转动,但是他们之间共同的记忆却可以重演,可以重新去感受,不是吗? 雪花这样想着,就停在了一个简陋的花灯摊子前面。 不同于别处花灯的精致,这个小摊子上只是一些做工粗糙的小动物花灯。 雪花看着那个丑丑的小狗花灯,眼前又浮现出了她第一次买的那个花灯,也就是送给了韩啸的那个花灯。 卖花灯的是一对老夫妻,仿佛没有想到穿着如此贵气,风采如此不凡的两个贵人会在他们的小摊子前停留,两个老人家竟然谁都没敢说话,没敢兜售花灯。 “爷,我要这个花灯。”雪花指着小狗花灯,轻声说着,看向了韩啸。 月色下,灯影下,雪花的眼睛如同天上的银河星海,散发着动人心弦的光芒。 韩啸的目光落到那星海里,不由的就没入了其中。 “嗯。”低低应了一声,韩啸敛眉,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卖花灯的老头。 老头吓了一跳,声音颤颤巍巍的道:“大人,小的找不开……”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呀! 雪花心情愉悦的拿过小狗花灯,脆声道:“不用找了。” 说完,脚步轻快的向前走去,同时,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韩啸的大手。 这是她家的男人,她干嘛要拽着他袖子? 她即便不挽着他的胳膊,她也要和他十指交握! 韩啸的身子明显一僵,雪花的小手猛地一使劲,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插入了韩啸的指间。 小手上的力气,表明了雪花的决心,大手上的温热,又让雪花安心。 她的男人,她要握着手,绝不松开! 雪花装作没有发现韩啸一瞬间的僵硬,压下心底蓦然涌上的一丝苦涩,嘴角翘起,语调轻快的道:“爷,我们去前面看看,那里好热闹的样子。” 雪花说着,拉着韩啸就向前跑。 反正这里民风开发,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男女多的是,她这样不过是追赶潮流。 至于韩啸怎么想,不在雪花的考虑范围内,总之,他没有甩开她的手,就行了。 韩啸被雪花拉着,步调沉稳的向前走。 当然,雪花小跑和韩啸大步走的速度是差不多的,两人一跑一走,倒也和谐。 一个显得活泼娇俏,一个显得沉稳大度。 不过,不管是颜值还是穿戴,两人的走在一起,都引得四周的人纷纷回头,目光中有惊艳、有羡慕。 “老伯,前面那座桥上怎么那么多人?”雪花指着前面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一座桥,问一个卖花灯的老头。 老头呵呵一笑,说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们是从京城来的,路过此地。”雪花点了点头道。 “这就对了,那座桥是我们夷州有名的桥,叫心桥,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有情人从桥上走过,就会心想事成的。” 雪花听了老头的话,被狠狠的雷了一下子。 感情狗血传说处处有,是不分时空和年代的。 不过,对于雪花来说,去桥上走一走,讨个吉利,也是很必要的,就当成是和韩啸的一次浪漫约会了。 年轻人谈恋爱,当然要做一些狗血的事情,否则就显得太枯燥,太没有激情了。 青葱岁月中,必须要有狗血的回忆,才不辜负了那句话—— 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了最美好的你。 雪花很轻易的就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爷,我们去桥上走一走。”雪花拉着韩啸就想走。 然而,雪花使劲—— 韩啸没动。 再使劲—— 韩啸仍是纹丝不动。 “爷?”雪花抬眸。 韩啸眉头微蹙,薄唇蹦出了几个字,“人太多。”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向桥上望去。 的确是人太多,用摩肩擦踵形容毫不为过。 “可是,爷,我们这一辈子,应该就这么一次机会从这座桥上走过,如果放弃了,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了。”雪花回过头,不死心的对着韩啸道。 “……”韩啸。 雪花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一副文艺范,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忧郁之气。 “爷,人这一生,会经历许多的选择,会有许多的机会从我们身边溜走,也会错失许多的东西,有些东西,失去了不可惜,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会抱憾终身。” 雪花缓缓的说着,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惆怅,一副哲人的样子,不过,眼底却透着一股精光。 “爷,你知道吗?我一直担心,我担心我将来老了,回想曾经走过的岁月,会有许多遗憾,比如——” 雪花说到这儿,咬了咬唇,看起来是心中怅惘哀伤,其实是她在控制面部表情,她怕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会没有说完,自己先破功,笑出来。 稳定了一下情绪,雪花才继续用忧郁的语调道:“比如,遗憾——,曾经有一座桥摆在我面前,我没有从上面走过,等失去了那次机会,我才追悔莫及,咳咳……” 雪花用干咳掩饰了一下快憋出内伤的笑,继续道:“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愿意从那座桥上走一万遍。” 雪花说完,立刻低下了头,嘴角抽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太特么狗血了! 第375章 :从天堂到地狱 雪花被自己编造出来的狗血剧情,雷得她不要不要的。 不过,雪花还是满心觉得,韩啸会被她刻意营造出的忧伤气氛打动,拉着她大步往桥上走,不让她错失这次机会,可是—— 她错了。 韩啸一点表情都没有,冰冷的神情丝毫不变。 雪花低着头,忍着笑,等了等,结果韩啸没有一点反应,雪花这才诧异的抬头。 丫的,她怎么忘了现在这家伙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自己和他谈感情,纯属是对牛弹琴,浪费感情! 想到这儿,雪花猛地甩开韩啸的手,双手掐腰,大声道:“你不去,我自己去!反正我是你媳妇,我要是被人撞了,挤了,比如一不小心被人撞到了桥下去,再或者被人挤着偷摸一把,占了便宜,吃亏的可都是你!” 雪花怒冲冲的说完,转头就往桥那边走。 不过,雪花虽然大步走着,耳朵却听着后面的动静,下意识的感受着后面的气息。 一直走到桥边,雪花终于感受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气息。 雪花的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勇敢的向里面挤去。 果不其然,她的脚刚一踏上桥,肩上就多了一只强健的臂膀,随即被人护进了怀里。 雪花的心简直是飞了起来,虽然是晚上,她却觉得眼前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呵呵,她终于知道以后怎么对付韩啸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只要时刻告诉他,自己是她老婆,看他管不管自己?依不依着自己? 雪花心情飞扬,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闻着身边熟悉的气息,如花的容颜上,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一时间,使天上的明月都失了光彩,敛了风华。 很快,雪花发现,就算韩啸不把她搂进怀里,好像也没有人敢碰到她。 人都是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虽然桥上人来人往,但是韩啸的气场一散开,那冰冷的气息,那强大的压力,立刻使四周的人本能的躲避这尊大神。 于是,雪花和韩啸的四周,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隔离带。 对于这种情形,雪花也是无语了,只能对四周的人报以抱歉的眼神。 被自己的男人拥着,缓步在桥上走着,雪花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熠熠生辉的眸子,发着炫目的光,和那双靛黑的深眸交织在一起,犹如银光撒入大海,浸入了海底,泛出了层层的涟漪。 蓦然,韩啸手臂一紧,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无比。 “怎么了,爷?”雪花一怔,问道。 韩啸没有说话,神情冷凝,寒眸散发出冷冽的光。 这时,雪花忽然感到脚下一动,桥面仿佛往下沉了一下。 “咔!咔!……” 雪花大惊,“爷,这桥……” 雪花话没说完,韩啸已经揽着雪花纵身而起,从人群的头顶上向桥下掠去。 “啊——”雪花吓得尖叫一声,然后—— “啊!” “啊!” …… 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的往桥下跑。 雪花脚刚落地,一声巨响传来,然后水花四溅,整座桥塌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情行,雪花心里“砰砰!”乱跳。 “爷,快救人!”雪花急声道。 桥上的人都掉到了河里,河里如同开了锅,都是扑腾着的人,尖叫声和呼喊名字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乱成了一团。 雪花心急火燎的撸袖子就要往河里跳,凭她的水性,跳下去救人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雪花挣了好几下,也没有脱离那条强健的臂膀。 “爷,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见死不救?”雪花怒视着韩啸。 雪花真的急了,这是活生生的人命,里面都是普通的百姓,这不是在战场上,生死让人麻木,你可以冷血,也必须要冷血,只有那样,你可以在战场上存活。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雪花承认,她虽然不伟大,但是也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面对这种情形,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韩啸仿佛没有感觉到雪花的怒火,只是揽着雪花,纹丝不动,看向河里扑腾的人群,目光如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雪花也慢慢的感觉到了韩啸的不同,顺着韩啸的目光,向河里看了过去。 很快,雪花发现,河里虽然乱糟糟的一片,但大多数都是在大声喊着找人,找到的就游到一起去,抱头相拥,激动万分。 雪花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会水。 也对,这里是南疆,除了河就是湖,最常闹的就是涝灾,这里的人能不会水吗? 而且,掉下去的都是青年男女,都是一对一对的,大多是不用外人帮忙的。 不过,还是有一些受伤的人是被别人救上来的。 好吧,雪花觉得,现在的情形,的确不用她一个女人下去救人了,岸上的人有的是,随便拽出一个来就会水,还真轮不到她去逞英雄。 雪花暗叹,真多亏了这里的气温如同京城的夏天,否则,这种季节掉进水里,即便会水,也逃不掉一场风寒。 “爷,这桥塌得有问题吗?”雪花冷静了下来,立刻敏锐的发现了这件事儿,恐怕不是自然发生的。 无它,韩啸的神情,说明了这其中有问题。 韩啸没有回答雪花的话,只是神情冷冽的揽着雪花,顺着人流向另外一座桥走去。 这座桥塌了,他们想回到对面的驿站,只能绕道回去了。 渐渐的,四周的人越来越少,热闹的气氛逐渐淡了下去。 雪花感受着腰上那只强健的胳膊,心里喜滋滋的。 韩啸没有放开她,这算不算一个进步? 不过,培养感情嘛,还要更进一步。 “爷,我累了。”雪花语气软糯糯的道。 雪花虽然有撒娇的成分在,但她也确实累了。 雪花说完了,就抬头看向韩啸,等着韩啸表示。 她既然累了,韩啸要么抱着她走,要么背着她走,这是应该的嘛。 这事儿她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其实,若是以前,根本就不用雪花说,韩啸只要发现雪花有疲累的意思,立刻就不会让雪花自己走了。 韩啸深邃的眸子,迎视着雪花亮如明月的目光,然后—— 没有然后,韩啸揽着雪花继续往前走。 雪花咬牙,“爷,你背我!” 雪花坚决不走了,她就是要让韩啸背她,不是她不心疼韩啸,而是这对于韩啸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家男人那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否则,她就是累死,也舍不得让韩啸背她的。 雪花其实就是想重新体会那种被韩啸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爷,我是你的妻子,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是应该的。”雪花理直气壮的道。 既然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撒娇不行,她就摆出原则来。 雪花说完,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就把我扔在这儿,你自己走吧!反正我一个单身女子,又长得花容月貌的,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抓去,卖了或是强了的,丢的也是你的脸面。” 虽然明月朗朗,雪花还是没有发现,韩啸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跳。 韩啸的胳膊,慢慢的从雪花的腰上收了回去。 雪花的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样子。 对付某人,她终于找到了诀窍。 韩啸转身,在雪花惊喜的目光中,在雪花期待他弯腰的动作中,举步向前走去。 雪花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啸越走越远,如同被雷劈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竟然真的扔下她,自己走了? 啊啊—— 雪花彻底的在风中凌乱了。 这特么不是坑爹的感觉了,这也不是蓝瘦、香菇的心情了,这是她赤luo裸的被人抛弃的问题了。 雪花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从天堂到地狱。 远处,烟霞看见雪花孤零零的站在路上,立刻就要冲过去。 一平一把拉住了烟霞,眼中露出了精明的光,低声道:“等等。” “还等什么?爷把夫人扔下自己走了,夫人肯定伤心死了。”烟霞焦急的低声道。 一想起雪花现在的心情,烟霞就急得够呛。 第376章 :从地狱到天堂 一平仿佛没有感受到烟霞焦急的心情,仍是拉着烟霞不放。 “让你等等,你就等等。”一平说着,向前指去,“你看——” 前面,某个高大的身影,停下了脚步,蹲下了身,弯下了腰。 雪花的嘴角,缓缓的翘了起来。 一颗心,立刻从地狱又升到了天堂。 如同飞鸟归林般,雪花向着那个高大的背影飞扑了过去。 趴到那个宽阔的背上,下巴搁在那个厚实的肩膀上,雪花手里提着小狗花灯,脑袋一歪,就和韩啸头碰头了。 鼻端是熟悉的男性气息,小手下能感觉到男人强劲的脉动,一步一步,更仿佛是两颗心重叠在一起的节奏。 圆月把两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轻柔的风,把柔软呢喃的絮语轻轻吹散。 “爷,你说那桥怎么就忽然塌了呢?” “……”韩啸。 “爷,我就说嘛,我们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雪花说到这儿,忽然住嘴。 难道她的乌鸦嘴又灵验了? 丫的,这绝对是只有一次机会从那座桥上走过呀,这桥都特么塌了,不是吗? 想到这儿,雪花有点心虚了,这桥不会真的是因为她的乌鸦嘴塌得吧? 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验证过自己的这项功能了,难道这项能力又复活了? 雪花的头顶飞过了一群乌鸦,看来,她以后不能乱说话了。 雪花垂头丧气的趴在韩啸的肩膀上,看着手里的花灯,忽然眼前一亮。 历史的情景可以再现了,如此的良辰美景,正是回忆过去,上演青春浪漫剧的大好时机嘛。 雪花眼珠转了转,低声道:“爷,你还记得我当初送你的那个小狗花灯吗?你说,现在这个和那个,象不象?” 雪花说着话,吐出的气息,轻轻的喷洒在了韩啸的耳畔。 “……”韩啸。 “爷,你说过,那时候的你,就已经注意我了,眼睛总是不由的被我吸引,呵呵……” “……”韩啸。 雪花有点气馁,面对一个一言不发的冰块,这个浪漫不气氛太好营造呀。 不过,雪花是不可能迎难而退的。 “爷,你说你那么小的年纪,就想着娶媳妇了,是不是……呵呵……” 雪花说完,偷偷观察韩啸的反应。 韩啸依然步履平稳,没有丝毫反应。 咬了咬牙,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雪花决定誓要把自说自话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定要把过去的一幕,在韩啸的心里重演,而且,她还要在韩啸的心里,打造一个美好的、长远的未来,属于他们的未来。 “爷,那时候,我送给了你一个小狗花灯,今天你又送给了我一个,我们回家以后,把两个花灯放到一起,你说好不好?” …… “爷,我们就把这两个花灯,作为我们家的传家宝吧?留给子子孙孙,一代一代的传下去,让这灯光……” 灯光? 丫的,这灯光怎么变成了绿色了? 雪花看这手里的小狗花灯里,发出的荧荧绿光,有些发怔。 “扔掉!”韩啸猛地冷喝一声。 雪花一激灵,下意识的就遵从了韩啸的吩咐,把手里的花灯扔了出去。 “嘭!”的一下,花灯整个爆燃了起来,同时,绿光中冒出了大量的黑烟。 黑烟瞬间就把两人包围在了其中,犹如乌云遮月,天空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爷,是南夷人在捣鬼。”雪花低声道。 这种情形太熟悉了,让她都没有吃惊的感觉。 她等了一路了,她早就料到了出使南夷的路上不会太平。 并不是所有的南夷人都希望大燕和南夷和平共处的,否则,当初古雅也不会成为一个悲剧人物。 况且,雪花自己也被乔逸带着南夷人抓住过,那些人抓她肯定也有目的。 雪花也曾向古汗打听过南夷的情行,南夷分为五宗,宗主等同于大燕的王爷,各辖一地,如同封地,但又共同效忠于国君和灵女。 很明显,既然想引起大燕和南夷的战火,肯定就是某人想渔翁得利了,那么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几个宗主了。 不过,雪花问了半天,也判断不出到底谁是幕后之人。 韩啸背着雪花,如山一般沉稳的站着,耳朵略微一动,对这黑暗中挥出了一掌。 一声凄厉而又古怪的叫声,立刻传了出来。 雪花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向着黑雾中撒了出去。 对付这种南夷的之魅魍魉,她可是做足了准备的。 黑雾迅速散去,皎洁的月亮露了出来。 “爷!” “夫人!” 一平和烟霞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随后前面也传来了笼月等人的声音。 其实,一平等人虽然遵循雪花的吩咐自行去玩儿了,但是并没有走远,一直尾随着自家的主子,前前后后的护卫着。 雪花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他们当然也料到了,虽然谈情说爱,但也没有忘了自家主子的安危。 几个人立刻把雪花和韩啸围在了中间,不过,这时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有喧闹声传来。 若非地上有那只还没有烧完,仍然冒着丝丝火星的花灯,雪花真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爷?”雪花有些疑惑。 敌人这样就走了,仿佛只是试探了一下。 雪花四处望去,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 不对! 那些人只是想迷惑他们,拖住他们,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荷花! “爷,荷花可能有危险!”雪花急声道:“我们快回驿站!”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背着雪花向前飞掠而去。 ** 驿站中,荷花正在兴高采烈的显摆她的花灯。 富丽堂皇又靓丽精致的七层莲花灯的确吸人眼球,不过,雪花却没有心思欣赏,一把抓住荷花问道:“荷花,你们没遇上坏人吧?” “坏人?没有呀。”荷花歪着脑袋摇了摇头。 雪花长吁了一口气。 “雪雪,你们……”赵子沐连忙问道。 “嗯,我们遇到的应该是南夷人,不过,只是围困了我们片刻,就退去了。”雪花有些不解的道。 既然对方没有对荷花出手,只是试探了一下他们,那么目的何在? 难道目的是她? 雪花柳眉一皱,丫的,她招谁惹谁了,干嘛都冲着她来? 雪花表示,自己的人品没有问题。 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有的时候还可以自吹一把,把自己标榜的胸怀天下,这是这个时代多么伟大的一个女性呀,可是,为毛就有一副招黑体质呢? 不管雪花怎么不愤,但是她带回来的消息,也使得原本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 “雪雪,南夷人既然出手了,不管是什么目的,我们以后都要万分小心了。”赵子沐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这当然是一定的。 不过,赵子沐还有下文,觑了韩啸一眼,继续道:“所以,雪雪,你以后不能再和荷花睡了。” “为什么?”雪花一怔,不解的问道。 她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和荷花睡的,除了出来的第一晚上,和大年三十的晚上,其余都是和荷花一起睡的。 当然,她从出来后,也就睡了那两晚上好觉。 也就那两次,醒来后都是天光大亮,旁边早就没有人了。 至于想做点什么,那就免谈了。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不屑的道:“你和荷花一起睡,你能保护荷花吗?” “我……”雪花语塞。 “荷花能保护你吗?” “她……”雪花继续语塞。 “所以了,你们两个谁都保护不了谁,若有异常情形,谁都发现不了,没准睡着觉就让人一起掳走了。” “……”雪花。 好吧,她承认,她和荷花都不会武功,有风吹草动确实发现不了,但是,她不和荷花睡,和谁睡? 雪花的眼睛,忍不住就瞟向了旁边那个一身冷漠的男人。 话说,她和自家男人一起睡,是天经地义的,而且,韩啸今天晚上的表现也还不错,不过,一想到晚上要和韩啸躺在一张床上,她就怕—— 怕她控制不住自己,半夜不但会爬到韩啸被窝里去,还会顺便把人给强了。 第377章 :美滋滋的睡着了 雪花想到这儿,不禁咽了咽口水,同时,心跳有些加速,血液有些发热。 丫的,她难道真是太久没有男人了? 难道真特么的被某人说中了,她就那么想男人? 赵子沐不知道雪花心里已经yy上了,继续道:“现在南夷人的目的,无非是你或者是荷花,所以呢,你们两个是整个队伍的保护对象。” 赵子沐说完,看到一屋子人都在看着他,轻咳了一声,然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介于这种情形,雪雪,你以后晚上就由表哥保护,而荷花——” 雪花听到这儿,立刻从想入非非中回神,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果然,赵子沐顶着雪花的目光,头皮发麻,还是嘴硬的道:“荷花晚上就由我保护。” “你想干什么?”雪花指着赵子沐大叫,“荷花才多大?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你也知道荷花才多大!”赵子沐立刻梗着脖子回叫,“我能干什么?我是那种人吗?我总比你功夫高吧?我不过是想保护荷花罢了!” 赵子沐叫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和荷花一起睡呀,到时候还不是我自己受煎熬?” “你说什么?”雪花瞪眼、咬牙。 这家伙肯定对着荷花发过情了!否则不会这样说。 受煎熬?哼!男人受煎熬肯定是心思不轨引起的。 “没、没说什么?”赵子沐心虚的道。 “哥哥说他自己受煎熬。”荷花替赵子沐说了出来。 荷花话落,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一滞,烟霞和笼月脸一红,偷偷低下了头,装作没有听见。 她们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一直伺候雪花,对于某些事儿,也早就知道了。 雪花和韩啸曾经弄出的动静,可是国公府的连老夫人和韩瑚都听不下去了,更别提那满院子面红耳赤的丫头们了。 当然,至于一平几人,都是有些同情的看了赵子沐一眼,暗自揣度,这位尊贵的世子爷,想不受煎熬,还有的等。 荷花说完了,见没有人说话,一脸不解的继续道:“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哥哥和我一起睡会受煎熬?” “那个、荷花呀,你别听他瞎说。”雪花连忙打哈哈,“他要是受煎熬,还会抢着和你一起睡呀?对不对?” “哦。”荷花乖乖的点了点头,目光却看向了赵子沐,仿佛是在向赵子沐求证。 雪花再次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好像有点傻呀? 男女授受不亲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必知的,荷花也是知道的,怎么她就不会想到自己要避讳? 她竟然只问赵子沐为什么会煎熬,而不理会赵子沐的行为不妥? 赵子沐一个男人,和她一起睡,当然是不妥的行为。 雪花觉得有点累心,荷花的思维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好在,荷花还不知道赵子沐为什么受煎熬,否则,雪花就会怀疑,赵子沐已经对荷花做过什么了。 赵子沐见荷花看过来,连忙露出一脸虚假的笑,“呵呵,荷花,哥哥是瞎说。” 荷花这次信了,但是有人却不信了。 “不行!我也要和灵女一起睡,免得灵女被人欺负了还不自知!” 一直在一旁当背景的古汗,突然大叫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怎么把他给忘了? “你说什么?!”赵子沐指着古汗大怒道:“你再说一遍?” 古汗这话,不仅是暗指赵子沐不规矩,更是侮辱荷花的名节。 大燕的女子不同于南夷,古汗一个大男人,竟然说要跟荷花一起睡,赵子沐当然会大怒。 当然,对于赵子沐自己说陪荷花睡,他是当做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的心里,荷花就是他的人。 古汗可不会被赵子沐的气势震慑住,立刻又重复道:“我说我也要和灵女一起睡,不但保护灵女,还可以顺便监督你!” “他妈的,爷我今天非打死你!”赵子沐眼珠子都红了,轮拳头对着古汗就冲了过去。 古汗丝毫不怵赵子沐,挥拳头就迎了上去。 一平几个一看,连忙上去拉架。 拉架当然也是有学问的,拉古汗是真拉,拉赵子沐是假拉,而且,还要提防着,不能让古汗把赵子沐给打了,顺便还要给赵子沐创造机会,把古汗打一顿。 虽然古汗是南夷使者,身份也很尊贵,但是他再如何尊贵,在一平等人眼里,那也不如赵子沐。 雪花一见这阵仗,索性坐到椅子上,看起了戏来。 韩啸则是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沉声道:“退下!” 韩啸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话一出口,一平几个人立刻停止了拉偏帮,退了下去。 雪花这次见识到了真正的、纯原始状态的男人打架。 这绝对不同于韩啸那种高规格的高手过招,动起手来,掌风如泰山压顶,剑气杀人于无形。 这是纯柔体的亲密接触,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你儫我脖领子,我拽你衣袖子。 “你干嘛打我哥哥?!” 雪花看得津津有味,荷花却不干了,一下子冲了过去,帮着赵子沐打古汗。 荷花一出手,打架的两个人立刻停了手。 赵子沐是心花怒放,古汗是面有不甘。 “看到了不?”赵子沐对着古汗洋洋得意的道:“荷花是我的!” “那又怎样?”古汗冷哼了一声,“大不了将来让你当大夫。” 大夫?雪花一挑眉,什么意思? “古汗,你们那里是不是女人还可以有二夫,三夫……”雪花好奇的问道。 “是呀。”古汗理直气壮的道。 雪花的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丫的,这岂不是原始纯生态的社会? 呵呵,她喜欢。 雪花在那里流着口水,冒着星星眼,岂不料某个一直面无表情的男人,神色蓦然一冷。 “哥哥,疼不疼?”荷花摸着赵子沐乌青的眼角,心疼的问道。 “哎哟,疼,好疼呀,荷花,哥哥好疼呀……”赵子沐煞有介事的哀嚎。 “噗!噗!哥哥,我给你吹吹你就不疼了。”荷花连忙噗噗的给赵子沐吹气。 “哦,哦,好,再吹吹这边……” “噗!噗……” 雪花满头黑线,猛地站了起来,抬脚就向外走。 这不仅是辣眼睛的问题了,问题是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荷花都多大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儿? 雪花终于明白荷花为什么长不大了,有赵子沐这货如此的引导,荷花能长大吗? 她原先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虽然娇憨,但是也很聪明的,怎么自从跟赵子沐这货接触多了,就变得越来越—— 雪花不想用某些字眼来形容自己最疼爱,最喜欢的小妹妹,但是,她真的觉得荷花现在的智商仿佛和年龄不相符。 算了,赵子沐就喜欢荷花这样,她也别瞎操心了。 不过,等等—— 雪花停下了脚步。 赵子沐喜欢? 雪花的心中,猛然划过一个念头—— 是因为赵子沐喜欢,荷花才这样的吗? 雪花仔细观察荷花,荷花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心疼,一副认真的样子给赵子沐呼呼。 雪花摇了摇头,或许是她多心了,她实在看不出什么。 自己的妹妹,仍是那个傻乎乎的妹妹,不,是更傻了,也不是,是更天真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接近傻白甜了。 ** 皎月圆圆,月华满天。 晕黄的烛光下,雪花在进行天人交战。 韩啸今天晚上的表现有进步,那么她还需不需要在床上划分楚河汉界? 雪花发现,她其实可以明目张胆的钻韩啸的被窝,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她只要把这句话扔出去,韩啸肯定会任她钻。 可是—— 尼玛,雪花承认,她只要想起韩啸那天晚上说的那句话,她就觉得自己必须要维系作为女人的尊严。 女人若是不矜持,岂不是会被男人看低? 两人情浓的时候,怎样都好说,她大胆一些,热情一些,撩拨的韩啸兽血沸腾,这是她的本事,可是现在不同,在韩啸说了那样的话后,她若是没有点表示,岂不是真的被他说中了? 雪花此时身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粉纱小衣,露出了雪白的颈项,还有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乌黑的头发松松的披散在脑后,和脸上嫩白的肌肤相互映衬,额前更是垂下了松散的几缕,为那如画的容颜,增添了一丝的妩媚风情。 韩啸靛黑的深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兀自端起桌子上已冷的茶,喝了一口。 雪花柳眉轻轻拧着,眼睛里满是挣扎,最后,一咬牙—— 她决定了,就凭韩啸当初说的那句话,她在床上也一定要坚守到底。 想到这儿,雪花英勇就义般的,如同举起了炸药包,“砰砰砰!”的,把几个大靠枕狠狠的放到了床的中间。 雪花面上强势,内心却是无比的苦逼。 她知道,这几个靠枕,其实是在防她自己。 否则,她睡着了,肯定还会钻到韩啸的被窝里去。 不过,这驿站的床真小呀,中间放上几个靠枕后,一边也就剩了一窄条的地方。 雪花看了看韩啸那边,不仅有点心虚。 韩啸睡着了,若是一翻身,肯定会掉到床下去。 随即,雪花又否定了自己。 韩啸那是什么伸手?人家小龙女在绳子上睡觉都掉不下去,自家男人在床上躺着,肯定不会掉下去的。 这样一想,雪花心里立刻坦然了。 雪花心里坦然了,往后一趟,对着韩啸柔声道:“爷,很晚了,歇息吧。” 雪花的声音柔软甜糯,慵懒中带着娇媚的you惑,而一双黑白分明,敢和日月争光的明眸,乍看是无辜又天真,可以一望到底,但若真想看到底,你就会发现,那里面水蒙蒙的,如同氤氲雾气,让人不由的就迷失在里面。 雪花这副样子,和刚才放靠枕的气势可是截然相反的。 韩啸轮廓深邃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靛黑的眸子依然让人看不到底,听了雪花的话后,端起手里的茶盏,又喝了一口凉茶,这才向着床边走来,并且随手挥灭了蜡烛。 屋子里乍然一黑,雪花不仅有些懊恼。 黑乎乎的屋子里,她想撩拨某人,岂不是很难? 她又不能动手,只能用无辜的眼神,加上魅惑的动作抑或表情来撩拨,可这什么都看不见,她要怎么撩拨? 不错,雪花的确是打着撩拨某人的目的。 韩啸既然一副冷冰冰的禁欲样子,她不会投怀送抱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向某人放电。 说白了,就是勾搭某人。 而且,是用一副无辜无知的样子,摆着一副正经的面孔,勾搭某人。 雪花对于那日在韩啸身上抓到的软趴趴的触感,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她家男人,不会是因为没有感情,就不举了吧? 这一点,雪花是既担心,又纠结。 一想到自家男人可能不举了,雪花就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狠命的去撩拨他,但是一想到韩啸那天说的话,雪花就又打住。 于是,雪花决定,她不明目张胆的撩拨,她就装作无意识的撩拨。 身边传来熟悉的男性气息,雪花的心忽然“砰砰!”狂跳了起来。 黑暗中看不到东西,感觉就格外的敏锐了。 身边某人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次呼吸,她仿佛都能感觉的到。 鼻端仿佛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气味,雪花不由的感到一阵燥热,血液上涌。 丫的!李雪花,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雪花怒骂自己,然后猛地翻过了身去。 不行!不能动! 她动,就仿佛是在说她心里有鬼一样。 雪花想到这儿,立刻停止了想要继续翻身的欲望,强迫自己侧着身躺着,一动不动。 不期然的,雪花想起了赵子沐说的那两个字——煎熬! 尼玛,她这也是煎熬呀! 不过,雪花眼珠又转了起来,她一会儿是不是可以装作睡着了,然后胳膊或是大腿,越过楚河汉界,跑到某人那边揩点油? 对!完全可以! 雪花决定,誓要把撩汉进行到底。 她就不信了,她就真的不能激起韩啸的原始本能? “不举”这个词,无论如何不能按到她家男人的身上! 雪花信心满满的想着,暗暗掐算着时间,等着一会儿睡着了,然后—— 她美滋滋的睡着了。 ** 雪花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身边已经没有了某人的身影。 懊恼的捶了一下中间的大靠枕,雪花明白,她又错失了一次机会。 话说,她和荷花一起睡,每天晚上都会时不时的醒来,可是昨天晚上,竟然一觉到天亮,中间一次也没醒。 她特么是猪么? 雪花再次捶了一下靠枕。 “夫人,您怎么了?” 烟霞说着,撩开了薄纱床帐。 “没事,我练练力气。”雪花立刻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烟霞的目光,落到了中间那一道分界线上。 “夫人,您和爷……” 烟霞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但又不好明说什么。 夫妻两人在床上睡觉,中间竟然隔上几个大靠枕,这说明了什么,谁都明白。 雪花不再伪装了,垂头丧气的耷拉下了肩膀,“你家夫人我现在面对的是一块千年寒冰,要把他融化了,难呀。” 烟霞看到自家夫人这副样子,想了想安慰道:“爷昨天晚上不还背着您了吗?奴婢觉得爷现在对您要比前些天好了许多。” “是吧,你也觉得他前些对我不好吧?”雪花哀怨的道。 雪花没有理会烟霞的本意,反而抓住了这点。 “夫人,您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烟霞跺了跺脚说道。 雪花“噗嗤!”笑了。 “好了,放心吧,你们夫人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拿下韩啸是早晚的事儿!”雪花自信的道。 “爷。”笼月端着铜盆走进来,对着从屏风后转过来的韩啸躬身道。 雪花和烟霞连忙向屋子里摆放的屏风看去,屏风旁边,果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 因为出了夷州就要进山,走的都是山路,所以马车已经不能乘坐了,于是,雪花和荷花都改成了骑马。 好在雪花会骑马,荷花虽然不会,但是有赵子沐在,荷花很自然的就和赵子沐共乘一骑了。 看着骑在马上被赵子沐搂着的荷花,雪花忽然觉得,她为什么要会骑马呀? 于是,雪花的目光,有些哀怨的看向了韩啸。 韩啸一身白色箭袖锦衣,剑眉星目,神情冷峻,感觉到雪花的目光,不由的就向雪花看了过来,然后深邃的瞳眸就和雪花那双哀怨的明眸撞到了一起。 雪花用眼神表达着某些意思,韩啸深眸一敛,打马向前驰去。 你…… 雪花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怒瞪着某人的背影,昨天晚上看花灯的浪漫情怀荡然无存。 “夫人,别灰心,您自己说过的,有志者事竟成。”烟霞连忙低声对雪花道。 “是呀,夫人,您也说过,水滴石穿,柔能克刚。”笼月也在旁边安慰。 雪花大喘着粗气白了两个丫头一眼,恶狠狠的道:“你们夫人我也说过,本夫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抿嘴一笑,知道自家夫人又恢复了战斗力。 赵子沐凑了上来,满脸同情的道:“雪雪,节哀。” 雪花没好气的扫了赵子沐一眼,故意说道:“荷花,过来和三姐共骑。” “哦。”荷花乖乖的点着头,就要跳下马。 赵子沐一见,立刻收起了心里的隐藏的幸灾乐祸,急声道:“喂,雪雪,就凭你的骑术,还不摔到荷花? 雪花闲闲的道:“荷花是我妹妹,我就是摔到她,关你什么事儿?” “你……” “嗯?”雪花一挑眉。 赵子沐立刻变脸,满脸堆笑的道:“雪雪,我替你去教训表哥。” 说完,不待雪花说话,搂紧荷花的腰,打马向前冲去。 雪花看到赵子沐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得意的一挑眉,雪花的目光落到了前面那个俊挺不凡的背影上。 第378章 :我是你媳妇(万更)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觉得赵子沐纯属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属于没事找事儿。 蓝天白云,山清水秀,雪花看着前面那个卓尔不凡的身影,一扬马鞭,向前疾驰而去。 很快,雪花就从韩啸身边飞驰而过。 韩啸如墨的浓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一夹马腹,黑色的骏马紧紧的跟在了雪花后面。 雪花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嘴角翘了起来。 哼!姐是你的女人,就不信你置我不顾。 雪花这样想着,眼珠一转,松开了手里的缰绳,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身子向一侧倾斜,胳膊伸出,小手对着路边的一朵野花而去…… 果不其然,没等雪花的手碰到野花,身后就猛然多了一个宽阔的胸膛,人也被一把捞了回去。 “啊!”雪花惊叫一声,随即嗔怨的道:“你干什么?我只是想摘一朵花,刚才那朵花真漂亮,唉,可惜了,可惜了。” 雪花说着,脸上露出了一脸的遗憾。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一起抚额。 她们家夫人这种撸虎须的行为,是作死的节奏么?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们家夫人。 她们相信,雪花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了,肯定比那朵野花要美得多。 赵子沐对着雪花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佩服的说了一个字——高! 如愿以偿的和某人共乘一骑了,雪花原本是开心万分,洋洋自得的,但是,她没有忽略掉某人勃发的怒气。 青天白日之下,雪花这次终于发现了韩啸额头突突乱跳的青筋,而韩啸的身上,更是迸发出了山雨欲来之前的威压。 虽然阳光明媚,雪花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丫的,她怎么感觉到有一种风云色变的趋势? 好像连天空都开始暗沉了,阳光都失去了热度。 韩啸身上的气势一爆发,烟霞和笼月禁不住就放慢了速度。 无它,她们抵挡不住韩啸身上的威压,呼吸有点困难。 雪花靠在韩啸的怀里,倒是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不过,也因为韩啸身上凌厉的气势偷偷吐了吐舌头。 她这次真的把某人气狠了。 不对! 她家男人生气了?! 雪花猛然发现了这点。 虽然昨天晚上她摔筷子,某人仿佛也生气了,但那只是仿佛,那可不同于现在—— 现在是真的给人一种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感觉。 这个、她家男人不是没有感情了吗? 他不是应该只是冷冰冰的,只有对错吗? 那,怎么现在还会表达这么强烈的怒气?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锲而不舍的撩拨之下,她家男人的各种情感,正在复苏? 她真是太高明了! 雪花一时间洋洋自得,偷偷斜眼看着某人的黑脸,雪花高高的翘起了嘴角。 有了怒气,是不是就会有了——爱? 这是不是说明,她要翻身做主人的日子,快要来临了? 雪花只觉得心花怒放,她家男人,终于不再是冰冷的机器了! 呵呵…… 不由的雪花就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黑着脸,额头青筋乱跳的男人。 “爷,你生气了?”雪花的眼睛亮晶晶的,流转着炫人的光华,看着韩啸,满脸的惊喜。 “呵呵,你真的生气了!呵呵……” 噗!一直偷偷注意两人的赵子沐瞠目结舌,感觉雪花真是疯了,对于雪花这种找死的行为,表示无语。 烟霞和笼月听了自家夫人的话,则是满头黑线,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顶着韩啸释放出的压力,勇敢的打马向前,护卫在了韩啸的两侧。 没办法,她们实在是怕韩啸一怒之下,把雪花扔下马去! 若真那样,她们好及时接住雪花。 ** 中午休息吃饭时,雪花一下马就向老道冲了过去。 “道长,韩啸他生气了!”雪花激动的叫道。 “怎么?丫头,你又惹韩小子了?”老道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道。 “不是!哦,是!”雪花有点语无伦次的道。 “到底是,还是不是?”老道咬了一口卤肉,漫不经心的道。 “是!”雪花肯定的答道,然后等着老道有所表示。 “哦,他今天不会给你写休书,因为他没地方去买笔墨纸砚”老道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雪花一把将老道的酒葫芦抢了过来,“道长,您老到底有没有明白?韩啸他生气了!而且是怒气勃发、怒火冲天!” “丫头,你干嘛?不就是韩啸生气……”老道说着,猛地瞪大了眼,“你说韩啸他生气了?很生气?” “嗯嗯!”雪花眼睛一亮,拼命点头。 老道神情一凛,然后几个手指开始迅速掐算。 须臾—— “没事,没事,韩啸他今天不会休了你的。”老道放松的摆了摆手,然后就要去拿回雪花手里的酒葫芦。 雪花那个气呀。 一狠心,一咬牙,猛地拿出了自己专门带来的五香牛肉干,说道:“看到了吗?这是五香牛肉干,我自己做的,整个大燕也没有卖的,想吃不?” 老道立刻吞了吞口水,随即又嘴硬的道:“谁知道好不好吃?” “喏,给你先尝尝。”雪花很是大方的给了老道一块。 老道举到眼前看了看,怀疑的放进了嘴里,随即眼睛一亮。 “说吧,丫头,你到底想让贫道做什么?”老道痛快的道:“去打韩小子一顿?” 不过,老道的眼睛,一直盯着雪花手里的那一包牛肉干。 雪花把牛肉干在老道面前晃了晃,问道:“说,您老的那个绝情丹,到底是怎么回事?” “绝情丹?”老道一怔,显然没想到雪花是问这个。 “是呀,您老不是说了,韩啸吃了绝情丹,断绝了七情六欲吗?” “那当然,韩啸当然……” 老道说到这儿,忽然住口,然后看向雪花,惊讶的问道:“丫头,韩小子他很生气?” “是!”雪花重重的点头。 老道皱眉,露出了深思的样子,喃喃自语的道:“不可能呀,难道贫道的那个药,出了问题?” “什么意思?说明白!”雪花立刻又在老道的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牛肉干。 老道的眼睛随着牛肉干转了一圈,有点心虚的道:“丫头,其实嘛,贫道做的那个绝情丹,也没有好好验证过到底如何?” 雪花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没有好好的验证过的药,你就给韩啸吃?这万一把人吃坏了怎么办?” 老道一瞪眼,“什么吃坏了?贫道难道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吗?当时那种情形,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总比眼睁睁的看着韩小子跟着你去要强吧?当然了,你是假去,他是真去。”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心里一疼。 她听叮叮说了那几日的情形,她一想起叮叮形容的韩啸当初的样子,她就心疼。 也所以,无论韩啸如何对她,她都是不放手,因为她知道,她家男人变成这样,都是她引起的。 老道看了雪花一眼,当然,也没忘了偷偷瞟了瞟雪花手上的牛肉干,继续道:“贫道那个绝情丹,当初也不是没有验证过,不过就是服下绝情丹的那个人,没过多久就死了。” “什么?死了?”雪花猛然尖叫一声。 “夫人!” “夫人!” 烟霞和笼月听到雪花的叫声,双双飞跑了过来。 雪花这一声嚎叫,有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味道,让人听了简直毛骨悚然。 当然,烟霞和笼月还没有跑到雪花的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到了雪花的身后。 老道也被雪花吓了一跳,扫了雪花身后那个一脸寒气的人一眼,吹胡子瞪眼的道:“丫头,你叫什么叫?” “我还不叫?那个人死了?!”雪花继续叫。 雪花不但叫,心里还“砰砰!”狂跳。 她不敢想象,韩啸吃了绝情丹,会不会也…… “是人都会死,那个人不过是寿终正寝,有什么好奇怪的?”老道没好气的道。 “你是说,那个人不是因为吃了药,死的?”雪花小心翼翼的道,深怕老道回答个是字。 “当然不是!”老道瞪着眼道:“那个人本来就命不久矣,又加上老年丧子,痛不欲生,贫道不忍见他临死前还悲痛欲绝,就研制出了那个药,给他吃了下去,让他又活了些时日,然后没有痛苦的死了。”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一歪—— 没坐到地上,而是被揽进了身后一个宽阔的怀中。 感受到身后那个熟悉的气息,雪花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身后之人的身上。 烟霞和笼月见此情形,悄悄退了回去。 老道一把从雪花手里夺过牛肉干,莫测高深的道:“丫头,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绝对不能化解的东西,更何况,有些东西是前世今生早就注定的,所以,别灰心,没准哪天……呵呵……” 老道别有深意的说着,笑呵呵的走了。 其实,雪花觉得,老道纯粹是对着那包牛肉干在笑。 ** 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众人继续上马,向山里进发。 雪花很是理所当然的走到韩啸的马旁,软糯糯的道:“我困了。”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她困了,要坐在马上睡觉。 坐在马上睡觉,当然不能一个人骑马,没看到荷花是闭着眼被赵子沐抱上马的嘛。 见韩啸冷肃着一张脸,没有什么反应,雪花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的道:“好吧,我自己骑着马睡觉,我要是摔死了,你正好可以再娶一个媳妇。” 说完,就作势往自己的马走。 想当然,没走一步,就被身后伸来的一双大手,揽到了马上。 雪花美滋滋的往后一倚,才不管某人的黑脸,闭上眼睛就睡。 话说,她虽然是有故意的成分在,但是靠在那个温热的怀里,还真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其实,雪花一向韩啸的方向走的时候,就有许多双眼睛在偷偷注意着雪花和韩啸了,当雪花很顺利的坐上了韩啸的马,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这里面表情最明显的就是赵子沐,这货甚至对着自家表哥撇了撇嘴。 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马蹄声,和偶尔传来的各种鸟的叫声,间或路边跑过一只兔子什么的。 雪花侧坐在马上,双手搂着韩啸的腰,脸靠着韩啸的胸膛,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刷子,在眼帘下,投下一圈细密的暗影。 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木,打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那张精致的容颜上,为那容颜增添了一股恬淡和静美。 韩啸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这时,路边猛地蹦出一只兔子,骏马仿佛被吓了一跳,前蹄高高抬起,嘶鸣了一声。 韩啸眸光一冷,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那只兔子。 兔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寒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雪花被马的鸣叫惊醒了,小脸在韩啸的胸膛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四处望去。 “没事,继续睡。”韩啸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大手一紧。 “哦。”雪花下意识的就又闭上了眼睛。 韩啸一手控制着马缰,一手揽着怀里的小女人,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过,身下的骏马,却走得越来越平稳。 烟霞和笼月在后面看着,都对自家夫人光明的前景,充满了希望。 ** 雪花醒来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雪花下意识的就想伸懒腰,然后腰上一紧,传来一声低喝,“别动!” 雪花这才意识回笼,明白自己正在马上。 好吧,坐在马上,是不能乱动,但是雪花觉得浑身僵硬,不动很难受。 于是,雪花就小幅度的开始伸胳膊、踢腿,在某人的怀里扭来扭去。 “别动!”又一声冷喝在头顶上响起。 别动?雪花腹诽,她不就慢慢的伸了身胳膊、腿嘛,至于…… 等一下,雪花猛然想起了什么。 别动这两个字,她当年可是没少在某人嘴里听到过,那时候她只要在某人怀里一挣扎,某人就会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某人的某处就会…… 呵呵…… 雪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话说,要若无其事的撩拨某人,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某人既然有了强烈的怒气,她就不信他没有男人的本能? 她绝对不相信她家男人会不举! 想到这儿,雪花嘟着嘴,故意语带抱怨的道:“我身子都麻了,不活动一下,好难受。” 雪花说完,不待韩啸有所反应,就开始在韩啸的怀里左扭、右摆,小嘴不经意的对着韩啸的脖子吹气,小手隔着薄薄的衣衫,不小心的在韩啸的胸口某处擦过,小屁股当然就更不闲着了,坐在某人的身前,不停的动,而且,绝对是贴着某人的大腿根儿动。 很快,雪花就觉得某人的气息加重了,而且,她惊喜的发现,她的屁股,被某个硬硬的东东,顶住了。 雪花大喜所望的抬头,“硬了!” “呵呵,爷,硬了……”雪花眼睛闪着激动的光,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她就说嘛,她家男人怎么可能会不举? “三姐,什么硬了?”娇憨迷糊的声音,从后面的马上传了过来。 呃? 雪花一怔,随即小脸通红,然后—— “啊——” 雪花尖叫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向后飞去。 烟霞连忙伸手接住雪花。 她家夫人,还是被她家爷给扔下来了。 雪花惊魂未定的落到了烟霞的马上,拍着胸口,刚要对韩啸发飙,却发现韩啸也已经飞身而起,挥剑向着头顶的一颗粗大的树干砍去。 不!不对! 那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树干,而是一条粗大的蟒蛇! 蟒蛇的蛇头正躲在枝叶间,对着众人虎视眈眈。 感到韩啸冲过去的杀气,蟒蛇不再装无辜,蛇尾猛地一甩,蛇头向着韩啸张口咬去。 而这时,四周的树上忽然寒光点点,“嗖嗖!”的射出了无数支利箭。 “保护主子!”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抽出了武器开始格挡箭羽,并且迅速的把赵子沐、荷花和雪花护在了中间。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雪花冷静了下来,看着四周的情形,明白自己等人是遭了人家的埋伏。 看来,以后的路,才是真正艰险的。 雪花向着半空中那个白色的身影看去,只几剑,巨蟒就被韩啸砍成了两截。 而飞向韩啸的箭羽,更是被纷纷隔开,不仅如此,韩啸手腕一转,抓住两只利箭,向着树上掷了过去。 “啊!” “啊!” 惨叫声传来,从树上掉下了两个人。 后面的古汗一见从树上掉下的人,立刻大喊道:“住手!住手!是自己人!” 古汗的声音一传出,四周的树上果然不再往下射箭了。 众人纷纷停手,然后就看到从树上迅速的爬下了一个个的——野人。 雪花是这样认为的,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野人。 这些人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涂着黑泥,身上挂满了树叶,手里拿着弓箭。 “古汗!”野人里跑出了一个人,向着古汗大声道。 古汗连忙迎了过去,大叫道:“古扎!” 古汗和野人都露出了一脸高兴的样子,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然后热情相拥。 很快,雪花知道古扎等人是奉命在此等着古汗的,因为还没有看到走在后面的古汗,前面的韩啸就已经动手了,所以他们也就放箭了。 雪花对此乌龙事件感到很无语。 当然,雪花同时也感到很蛋疼,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被韩啸扔下来,是因为韩啸发现了有危险,还是因为她惹恼了韩啸? 于是,这一点就被雪花记挂上了。 ** 举着一只烤好的鹿腿,雪花兴冲冲的递到韩啸面前,“爷,快吃。” 韩啸面无表情的接过鹿腿,很干脆的吃了起来。 雪花一时间心情飞扬,赶忙继续给某人烤肉。 赵子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雪雪,我也饿了。” “哥哥,我的也烤好了,你吃。”荷花说着,举着手上的另一只鹿腿递给了赵子沐。 “哦,你也吃,我们一起吃。”赵子沐说着,把鹿腿先是送回到了荷花的嘴边,还不忘叮嘱,“小心烫。” 荷花在鹿腿上吹了几口,然后小心的咬了一小口,“哥哥,你也吃。” “嗯。”赵子沐点了点头,也咬了一口,然后又送到了荷花的嘴边。 雪花忽然觉得,她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为毛她只能烤肉给某人吃,某人还理直气壮的吃,而自己的妹妹就有人拿着鹿腿,送到嘴边,亲亲热热的吃? 想当初,她可也是有人上赶着喂饭吃的,她那时候也是被人如珠如宝的捧着的,不仅如此,还总是被人强自搂过去,抱到腿上吃。 话说,那种感觉,她好怀念呀。 雪花羡慕的看了一眼对面辣么刺激人眼球的一幕,哀怨的看向了一旁的某个男人。 某个男人继续吃。 “我是你媳妇。”雪花如泣如诉的道。 某个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 理所当然的继续吃。 “我是你媳妇。”雪花眼巴巴的瞅着某人手里的鹿腿道。 某人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鹿腿,说了一句话—— “所以,你给爷做饭是应该的。” 雪花…… ** 进了山,当然就不要奢望住客栈了。 当然,就更不要奢望能睡床了。 好在,雪花早就有所准备,不仅准备了帐篷,还做了睡袋。 不过,雪花坐在帐篷里,看着两个单人睡袋,不仅有些哀怨。 她当初干嘛要做单人睡袋呀? 话说,她今天不仅给某人烤了鹿肉吃,还一怒之下,用鹿鞭和菇丝等东西,炖了一锅汤给某人喝。 赵子沐不明所以的想喝,她都没给,就连荷花来替赵子沐要,她都没给,当然,老道她也没给,只给某人一个人喝了。 他一定要把某人补得…… 哼哼! 她今天在马上她能把某人撩拨硬了,那么她晚上就更能把某人撩拨的兽血沸腾了。 让他一直对她挂着一张冷脸,她就是要报复,就是要让某人看得着,碰得着,就是吃不着。 睡这种不隔音的帐篷又不能做什么,她可以随便撩拨他,只点火,不灭火!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两个睡袋,让她没法贴着某人去撩拨。 雪花哀怨的在睡袋里滚滚滚,但是,再怎么滚,某人给了她一个后背以后,她也没法子装作不经意的碰触某人了。 丫的,以后她一定要做一个双人睡袋。 带着这个愤恨的想法,雪花终于睡着了。 轻柔绵长的呼吸传来,另一个睡袋里的男人,蓦然睁开了眼,然后坐了起来…… ** 雪花是被尿憋醒的。 醒来后的雪花,钻出睡袋就往帐篷外走。 外面月朗星稀,营地里静悄悄的,所有人仿佛都进入了梦乡,雪花往一旁的树林里走。 树林里一片漆黑,影影绰绰的树木参差林立,一丝风都没有的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雪花被尿憋的够呛,不急细看周围的环境,向里跑了一小段路后,匆匆闪到一棵大树后,刚要解腰带,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碰了她一下。 雪花诧异的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除了粗大的树干。 摇了摇头,雪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回过头,继续解腰带。 腰带解开了,雪花蹲下了身去,可是,没等她泄洪,身后又有什么碰了她一下,而且,还好像有人嘟囔了一句什么。 雪花一激灵,立刻站起了身。 丫的,她一个女人,若是方便的时候被人看到,可是很尴尬的。 毕竟,这里有好几百口子男人。 雪花猛地回过头去,低声喝道:“谁?” 然而,身后除了粗大的树干,什么也没有。 雪花仔细的向周围看去。 周围一片寂静,一丝声响都没有,仿佛连风都进入了沉睡。 雪花的目光,又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刚才那个声音,仿佛就是从这棵树上发出来的。 雪花向着大树又靠进了一步。 这次她看清了,这棵树上有一个树洞。 而树洞里,隐隐约约的好像蜷缩着一个人。 雪花大怒,丫的,谁跑这里来睡觉了? 这要是把她的光屁股看了去,她还怎么见人? 雪花很想把树洞里的人揪出来扁一顿,但是想到是人家先来的,自己后来的,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睡熟了,刚才不过是说梦话,嘟囔了一句,自己若是把人提溜出来狂扁,反而弄得人人都知道,她跑到这儿来小解被人看到了,那样更尴尬。 于是,雪花恼怒的咬了咬牙,准备去别处方便。 不过,雪花刚一迈步,袖子却被人抓住了。 断断续续的,仿佛是充满了痛苦是声音,从树洞里低低的传了出来。 “救我……” 雪花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雪花说着,就去拉那个人的手。 冰凉而又粘腻的感觉传到了雪花的手上。 这是人的手吗? 雪花的脑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树洞中忽然又伸出了一只手,然后两只、三只、四只…… 每一只手,都拽着雪花,把雪花往树洞里拉去。 雪花吓得大叫,拼命的挣扎。 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不是人呀! 人哪里有这么多的手呀! “放开我!”雪花挣扎着尖叫,“韩啸!韩啸!救我!” “醒醒!我在!”随着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雪花的身体被人开始轻轻摇晃。 雪花猛地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心脏砰砰乱跳。 额头的冷汗被一双大手擦了去,雪花定了定神,明白自己是做噩梦了。 她已经好久没做噩梦了,看来是今天骑马累到了。 虽然她是被人在马上搂着,可是毕竟不如坐马车舒服,不是吗? 不过—— 丫的!她真的尿急了。 而且,憋得都有些肚子疼了。 雪花忽然想到,她刚才要是做梦,真的在那棵树后尿出来,会不会就直接尿睡袋里了? 她记得有人说过,做梦梦到小解,若真的尿出来,那恭喜你—— 你尿床了。 想到这儿,雪花一阵恶寒。 “爷,我要去小解。”雪花直接对韩啸说道。 经过刚才那个噩梦,她是无论如何不敢一个人去小解了。 她也不能深更半夜的去把烟霞和笼月喊起来陪她去,所以只能让自家男人跟着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钻出睡袋,率先向帐篷外走去。 营地里还零星的燃着几堆篝火,有守夜的御林军在篝火边小声说着什么。 微风轻轻吹着,树林里不时的传出几声不知名的叫声。 雪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这副场景才正常嘛。 韩啸带着雪花向一旁的树林里走去,守夜的御林军看到韩啸和雪花,连忙站起身来,全神戒备的开始四处巡视。 雪花跟在韩啸身后,向树林里走了一段路,韩啸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雪花明白韩啸的意思,知道韩啸是让她在这里方便。 话说,雪花还是很不好意思让韩啸听到那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的,于是说道:“好了,爷,你先回去吧。” 韩啸修长的身形站立着,纹丝不动。 雪花看了一眼,知道韩啸是不会走的,于是决定自己走远点。 不过,雪花刚要往里面再走一些,韩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就在树后。” 韩啸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雪花明白,韩啸若是用这种口气说话,那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暗自翻了个白眼,虽然仍是不好意思,但是她快憋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转到了树后。 一人多粗的大树,把韩啸的身影完全的挡住了。 雪花解开腰带,刚要蹲下身去,后面仿佛有东西碰了她一下。 雪花蓦然一惊,这感觉好他妈熟悉! 冰冷、粘腻! 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 不过,雪花这次不是在梦中,她能确定,刚才的确有东西碰到了她。 那种冰凉粘腻的触感,隔着衣服,雪花也能感觉的到。 雪花的心狂跳了起来,慢慢的向后退去。 “韩啸!” 雪花的话音一落,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这棵树有问题!”雪花指着树,惊恐的颤声道。 韩啸神情一凛,揽着雪花向后掠去,同时一扬手,一柄飞刀闪着寒光向树干上飞去。 “当!”的一声,飞刀插入木头里的声音。 雪花这边闹出的动静,立刻就惊动了守夜的御林军。 很快,就有几个人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雪花就着火把的光亮向树干上看去,树干上除了插着一把没入刀柄的飞刀,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树洞了。 “爷?”雪花怀疑的看向了韩啸。 她忽然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是她被梦中的感觉吓到了,引起的臆想? 可是,那种感觉,好真实呀! 韩啸没有说什么,对着几个御林军点了点头,然后揽着雪花向另一边走去。 雪花还没能尿出那一泡存货呢。 “在这儿!”韩啸在一棵树后停下了脚步。 “哦。” 雪花答应一声,快步往树的另一面走,好在这里的树都很粗大,能完全把人遮挡住。 “在这儿!”韩啸再次强调了一句。 呃?雪花一愣,瞬间明白了,韩啸这是要让她在他面前直接方便。 “爷,这个……”雪花满头黑线,难以启齿。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这种事儿,她也是会不好意思的,而且,万一她尿着的时候,不小心放个屁,怎么办? “这个树林有些古怪。” 韩啸只冷冷的抛出了这一句,雪花立马放弃了离开韩啸视线的想法。 有了刚才的惊吓,再听到韩啸也说这里有古怪,雪花真没有胆子离开韩啸了,而且她也实在是憋急了,所以,雪花直接脱裤子蹲了下去。 没办法,她快尿裤子了。 不过,提起裤子来,雪花的脸就红了。 她刚才那个声音,可是够响亮的,也够急速的,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很长。 话说,她在某人面前,如此的暴露了这一面,是不是就会失去许多的神秘感,很损害她一直刻意要保持的完美形象呀? 雪花的头顶奔过一万匹的草泥马,这种行为简直太有损浪漫、唯美的情怀了! 柳眉皱了起来,雪花表示很蛋疼。 第379章 :完美问题 放完了存货,肚子舒服了,雪花立刻就有了心思考虑其他的了,诸如完美的问题。 在雪花的感知中,完美的女人,一向都是只吃喝,不拉撒的。 就如同童话中的王子、公主,最后都是以一句“过着完美幸福的生活”为结局,从来不说他们之间,会有夫妻间的磨合和争吵。 而如今,她竟然把某些有着不雅声音的行为,摆到了韩啸的面前,这简直—— 太有损她的完美形象了! 雪花还记得,她自己当初为了破坏莫流云在叮叮眼中的完美形象,给莫流云偷偷下药的事儿。 那时,她可是真的很成功的,她只用了几个臭屁,就把一个行云流水般的男子的完美形象,彻底的摧毁了。 丫的,这是不是说明,她如今破坏自己的形象,也很成功? 她的完美形象,也被摧毁了? 可是,她不想这样呀! 雪花一时间,想仰天咆哮。 带着深深的懊悔,雪花红着脸和韩啸回到帐篷里,然后乖乖的钻进睡袋中装逼,暂时也不好意思动心眼了。 “爷,那个树林,真的有古怪?”最终忍不住,雪花还是问了出来。 “快睡!”韩啸只回给了雪花两个字。 雪花咬了咬牙,忍住给韩啸一拳的冲动,说道:“可是,我总感到心里不安。” 雪花没有说谎,她除了想到刚才的事情害羞,还一直觉得心里惶惶不安。 那种冰冷粘腻的感觉,总是让她感到心神不定,并且鸡皮疙瘩不断。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从睡袋中伸出手,连同睡袋一起,将雪花搂进了怀中。 “睡吧,爷在。” 冰冷的声音中,有着强大的力量,立刻安抚了雪花的心。 不仅如此,雪花心里霎时桃花朵朵开。 丫的,从她家男人口里听到如此温暖的话,简直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虽然那声音依然是冰冷的,动作也有些僵硬,但是,这可是某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的接近她,第一次主动安抚她。 这可不是她上赶着钻人家怀里去的,这是她很矜贵的被某人搂过去的。 雪花觉得,她主动钻人家怀里去,和她被人家搂过去,这感觉—— 真特么的不一样呀! 话说,这是不是一次历史性的进步? 是不是一次质的飞跃? ** 雪花是被帐篷外的嘈乱声吵醒的。 想当然,身边早就没有了韩啸的身影。 雪花钻出帐篷,烟霞和笼月立刻迎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雪花问道。 “夫人,昨天晚上,少了三个御林军。”烟霞答道。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少了好几个人? “到处都找过了吗?”雪花急忙问道。 烟霞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都找过了,没有。” 雪花的目光,向着旁边的那片树林看去。 一棵棵参天巨树,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树叶上闪着晶莹的露珠,偶尔有不知名的虫子或是蚂蚁在树叶上爬过,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也偶有传来。 一切都显得很是正常,是正常的森林中的早晨。 “树林里找过了吗?”雪花沉思的问道。 按说,如果这片树林有问题的话,就应该象她梦境中一样,是死气沉沉的。 可是现在,有虫子、有鸟,刚才她还看到跑进去一只灰兔,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找过了,没有。”烟霞摇了摇头。 这时,老道和韩啸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雪花连忙迎了过去,“道长、爷,有什么发现吗?” 老道摇了摇头,韩啸则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莫名其妙的少了几个人,影响了整个队伍的情绪,韩啸传令下去,以后任何人不准单独行动,即便是拉屎撒尿也要结伴而去。 ** 看了看自己的马,又看了看韩啸的马,雪花果断的向着韩啸的马走去。 虽然她昨天被某人给扔了下去,但是她还不确定被扔下去的原因,所以,有必要再去确认一下。 她倒要看看,韩啸还允不允许她和他共乘一骑。 如果允许,那么说明,昨天韩啸不是要把她扔下马,是因为发现了危险,才把她交给烟霞的。 如果不允许,那么说明,昨天韩啸就是要把她扔下去,不让她和他共乘一骑了。 烟霞和笼月看着雪花向韩啸走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是既担心,又好奇。 赵子沐那双眼睛,就更是闪着贼光,在雪花和韩啸间不停的转动了。 当然,一平、二平几人,也是偷偷的注视着自家两个主子的行动,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家爷会不会把自家夫人抱上马去? 昨天雪花被韩啸扔下马的事儿,其实他们也很好奇,韩啸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把雪花扔下去? 于是,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雪花走到了韩啸的马前,都提起了心。 雪花也不说话,就那么抬着头,看着韩啸。 大眼睛眨呀眨的,在阳光下,闪着炫目的光华。 终于,当一平几人都快憋死的时候,一双大手伸出,雪花被人一把抱到了马上。 呼!长吐了一口气的声音。 一平等人憋得通红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烟霞和笼月则是相视一笑。 爷对自家夫人,真是让人看到了一种越来越没辄的感觉。 赵子沐撇了撇嘴,对于自家表哥妻奴的本质迟早发挥,已经毫不怀疑了。 ** 坐在马上,雪花舒服而又慵懒的依着身后的人,心里还在想着那片树林的事儿。 “爷,我还是觉得那片树林……不对劲。”雪花思索着道。 丫的,昨天那种冰冷粘腻的触感,太特么真实了。 “嗯。”韩啸低低应了一声。 雪花立刻扬起了头,“爷,你发现了什么?” 韩啸既然应了一声,那就说明,他有发现。 韩啸浓眉微微一皱,“那棵树……” “怎么样?”雪花的心提了起来。 “树上的飞刀不见了。”韩啸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不见了?雪花一怔。 “被人拔走了?” 雪花记得,韩啸当时并没有把飞刀拔下去,但是,被那几个御林军拔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韩啸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雪花不解的看向韩啸。 没被人拔走?难道飞刀自己消失了? 韩啸眸光一敛,看了雪花一眼,淡淡的道:“树干完好如初,没有被飞刀刺入过的痕迹。” “什么?不可能!”雪花叫道。 韩啸的飞刀雪花当然知道,虽然很薄,但是刺入木头中,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怎么着,也得有个印吧?即便飞刀被人拔走了。 对于雪花的惊叫,韩啸一皱眉,看都没看她,催马继续往前走。 “爷,你看清了是那棵树?你不会找错了树吧?”雪花怀疑的问道。 韩啸这次低头看了雪花一眼,不过,一接触到韩啸的目光,雪花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家男人那是什么人?就是她弄错了,她家男人也弄不错。 她质疑她家男人找错了树,简直是质疑她家男人特务头子的身份!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这事儿,太诡异了。 三个大活人,竟然悄无声息的,如同凭空消失了般。 因为这件事儿的影响,整个队伍的人都提高了警惕。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中午休息时,雪花看了看旁边的一棵大树,确切的说是看了看树干上一个不起眼的刻痕,然后掏出一包牛肉干,向着老道走去。 “道长,您老说实话,我们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转圈?”雪花直接了当的问道。 “丫头,这话怎么说?” 老道摸着胡须,眼睛却瞟向雪花手里的牛肉干。 “怎么说?我自己在树上刻下的印记,已经走过三次了,我不信您老不知道?”雪花没好气的道。 虽然现在如同行走在原始森林中,但是雪花不相信老道发现不了什么。 第380章 :想休了我,没门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呵呵一笑道:“丫头,韩小子怎么说?” 一提起韩啸,雪花就来气。 她当然是先和韩啸说了这件事儿的,而且,她也不相信韩啸发现不了这个问题,可是某人竟然嘴如蚌壳,对于雪花的问题犹如没听见,气得雪花对着他比划了一下小拳头,就跑来找老道了。 老道一看雪花气呼呼的样子,立刻明白了。 “呵呵,丫头,别急,即便是转圈,也要转,转够了圈数,就出去了。” 老道一副高人的样子,说着莫测高深的话。 不过,那瞥向牛肉干的目光,为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听了老道的话,雪花倒是放心了。 老道既然这样说,那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老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和韩啸对于她的问题不置可否是一个道理。 雪花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树下,一脸忠厚样子的古汗和野人打扮的古扎,心里明白,虽然南夷和大燕面上结谊,但两国都在各自防备对方。 同晋帝面上派自己等人出使南夷,暗地里却要求自己记清进入南夷的路线,而南夷的人,当然也提防自己,就连古汗这种一脸忠厚相貌的人,都领着众人在森林里转圈。 “道长,您说这森林里,还有没有别的危险?”雪花别有所指的问道。 “丫头,你是说它吗?” 老道说着,眼一眯,随手捡起一片树叶,随意的扔向了旁边的一根露出了地面的树根,然后那根树根,立刻动了起来。 雪花一激灵,丫的,那是一条变色的蜥蜴! 老道看了看雪花,又捡起一片树叶,扔向了路边的一朵五彩的花,那朵花立刻花瓣合拢,瞬间,那片树叶就变得千疮百孔。 雪花看清了,那根本不是花瓣,那特么是一种色彩斑斓的虫子,吐出的粘液,瞬间就把树叶腐蚀了。 雪花举目四望,四周这些东西,简直不计其数。 “道长,这些东西,不攻击人吗?”雪花浑身发冷,语调惊恐的问道。 老道瞥了一眼雪花手里的牛肉干,说道:“丫头,若是我们自己来,这些东西早就攻击我们了。” “您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是被人控制着的?”雪花说着,看向了古汗的方向。 老道点了点头,别有深意的道:“丫头,这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罢了。” 雪花终于明白同晋帝为什么宁可和南夷结亲,也不愿意和南夷开战的原因了。 大燕打仗用的是人命,南夷人打仗用的是毒虫猛豸的命,而且,他去打你行,打不过了他往山里一退,往森林里一藏,你若是想追,纯属送死。 这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战争! 雪花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一根干树枝,摸了摸脖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把牛肉干抛给老道,连忙向自家男人走了过去。 她还是巴住自家男人吧,这地方太让人浑身难受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在马上自己的行为,雪花又有点心虚。 ** 看到雪花走过来,韩啸面无表情的抬脚将旁边的一块石头踢了出去。 雪花装作没有看到,那块石头在半空就变了形状,化成长长的一个条装物,“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然后没入了草丛,不见了。 雪花头皮一麻,哭丧着脸,直接就想往某人怀里扎。 她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打击,她要寻求安慰。 不过,雪花最后在关键的时刻,停住了。 她不得不停住,否则她就会来个狗啃泥了。 因为某人竟然闪身,若无其事的避了开去。 “韩啸,你站住!”雪花立刻发飙。 她不就是刚才不小心,在马上又撩拨了某人一次嘛,至于现在还避着她吗? 话说,她刚才真的是不小心,她就是在马上坐得浑身疼,才不得不左扭右动的。 现在他们一直在树林里转圈,她哪里有闲心勾引某人呀。 当然,某人自己有了反应,关她什么事? 雪花很是理直气壮的瞪着韩啸。 韩啸一脸冰冷,浓眉一皱,转身牵着马在路边吃草。 雪花一嗓子嚎出去,烟霞和一平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偷偷的看着自家的两个主子,随后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忙活着生火做饭,但是耳朵,却一直听着某处的动静。 自家夫人和爷这两天没有斗智斗勇,他们还真是很不习惯。 一平偷偷看着雪花掐起了腰,知道自家夫人要开始耍威风了,连忙壮着胆子跑到韩啸身边,低声道:“爷,奴才来放马。” 一平的意思很明白,夫人发飙了,爷您快去接招吧。 韩啸冷冷的看了一平一眼,寒声道:“笔墨伺候!” 韩啸话一说完,不但一平一愣,雪花更是一激灵。 笔墨伺候?什么意思? 雪花瞬间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 丫的,她怎么忘了她家男人有可能写休书休了她的? 她撸了几次虎须,没发生任何事,竟然忘了把握好尺度了。 某人的底线,是万万不能碰触的。 话说,这是某人的底线吗? 雪花虽然怀疑,但是此事不得不防。 “那个、爷,奴才没有带笔……”一平小心的觑着韩啸的脸色,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是爷第二次要笔墨了,上一次虽然没有怪罪他们,但是这一次就不好说了。 身为贴身小厮,出门竟然不带笔墨,这简直是失职,极度失职! 可是,笔墨都在夫人那里收着了,他哪敢说呀? 爷和夫人的话,他目前必须要听夫人的,因为爷在将来,很可能也会听夫人的,所以,夫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何况,夫人的手里,还攥着烟霞的将来呢。 其实,一平的心里,还是有点小哀怨的,因为一平相信,韩啸肯定知道笔墨都在雪花那里收着呢,结果每次还是和他这个做奴才的要,他家爷这不是故意要他难受吗? 当然,他家爷这话,也可能是故意说给夫人听的。 一平的心里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的,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韩啸听了一平的话,转头看向了雪花。 雪花头皮一麻,咽了咽口水,随即昂起了头,理直气壮的道:“看我干嘛?没有笔墨!” 不过,雪花刚才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了。 赵子沐在一旁撇了撇嘴,调侃道:“表哥,我这里有笔墨,要不,我让人拿给你?” 雪花一听,立刻对荷花道:“荷花,一会儿和姐姐骑一匹马,晚上和姐姐睡一个帐篷。” “别!”赵子沐立刻大叫,“我开玩笑的,我哪里有什么笔墨吗?我这人一向是最讨厌舞文弄墨的。” 赵子沐说着,露出了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雪花得意的回过头,看向了韩啸。 怎么样?就是没有笔墨! 想休了我,没门! 韩啸看着雪花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没有说什么,捡起一根树枝,蹲了下去,开始在地上涂涂画画。 雪花好奇的走过去,歪着头看韩啸到底在弄些什么。 韩啸用树枝在地上边思索边不停的画了一道又一道的线,然后又开始计算,计算完了再画。 雪花不由的也蹲了下去,很显然,韩啸是在画路线图,而且,还好像是在计算路线。 “爷,你这是……”雪花低声问道。 “再走三圈。”韩啸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就把地上的图都涂抹了去。 “什么三圈?”雪花不明所以的问道。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没说什么,站了起来。 雪花气呼呼的咬了咬牙,觉得被某人鄙视了。 其实,韩啸虽然没有说,雪花看地上的图,也大致猜出来了,韩啸说的应该是,他们在转三圈,应该就能走出这片树林了。 韩啸要笔墨既然不是想写休书,雪花立刻又有了底气,刚要对着韩啸再次发飙,烟霞脆声说道:“夫人,饭做好了。” 雪花摸了摸肚子,决定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战斗。 果然,又看到过三次自己刻下的痕迹,雪花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白雾。 这时,古汗拿着一个布袋,向雪花和韩啸走了过来。 第381章 :没路了 虽然名义上,出使南夷的使者是赵子沐和雪花,但是队伍里做主的人,还是韩啸。 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知道,当然也包括古汗。 古汗拿着布袋对韩啸道:“韩将军,前面是沼泽,里面都是瘴气,必须要服下解药才能通过。” 古汗说着,举了举手里的布袋,“这里面是解药。” 韩啸微微点了点头,一平连忙接过布袋,看了韩啸一眼,拿着布袋向老道走了过去。 虽然古汗说里面是解药,但是也要老道先看看是什么药。 一踏入沼泽,雪花直觉是进了迷幻世界。 四周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也就是几米远的距离。 这让雪花想起了现代的雾霾。 不过,这比雾霾毒性要强的多,这里面都是瘴气。 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蹄声,空气中流淌的是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雪花看了一眼韩啸,她很想记一下道路,可是,丫的,这根本就没法子记,她不知道韩啸能不能记住? 韩啸目光锐利的望着前面,脸上一片冷肃的表情。 “啊!” 后面突然传来的一声大叫,随即就是骏马的嘶鸣。 “快!抓住我的手,上来!” “好!抓住了!” 一阵混乱过后,只剩下了骏马的嘶鸣,越来越低、越来越弱。 人群中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雪花明白,是有人不幸陷入沼泽中了。 人是救上来了,马肯定是陷进去了。 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只觉得里面仿佛有无数双邪恶的眼睛,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一行人。 随时准备着,要把人马全部吞噬。 压抑的感觉持续袭来,雪花忽然感到一阵窒息,有些喘不上气来。 虽然是白天,不同于当初在皇陵之中的那种黑暗的压迫,但是白雾带来的压迫,仍是让雪花呼吸困难。 身子不由的向后靠去,双手更是直接搂上了那个强劲的腰。 雪花长舒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不想在看、也不想感觉那种身处迷雾之中,无所适从的感觉。 搁在雪花腰上的大手紧了紧,熟悉的声音传来,“别怕!”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落入了雪花的心湖。 雪花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里瞬间踏实了。 这时,前面又传来了一阵骚乱,一直在前面带路的古汗却一脸慌乱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韩将军!”古汗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知所措。 雪花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向着古汗看了过去。 古汗看着雪花和韩啸,神色有些惊慌,也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雪花心里一沉,不会是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吧? 果然,古汗张嘴,讷讷的说道:“韩将军,前面的路……没有了。” 雪花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如此! 她一直担心,那只幕后的黑手会在这片沼泽里动手脚,结果真是让她…… 话说,她虽然担心,但是没说出来呀,怎么她的乌鸦嘴还是灵验了? “古汗,路没有了,是什么意思?”雪花跳下马,冷声问道。 “这……”古汗听了雪花的话,有些迟疑。 “古汗,你不说实话,没准我们所有的人都走不出这片沼泽!”雪花神情严肃的道。 古汗一凛,随即仿佛下了决心,说道:“郡主,其实我们在沼泽中行走,认路靠的是这种草。” 古汗说着,伸手指向了地上的一种有着红色叶子的草,继续道:“这种草只会生长在结实的土里,下面若是沼泽,是不会长这种草的。” 雪花顺着古汗的手指看去,然后又向四处看了看,果然,她们走过的路,后面都有这种草。 “还有呢?”雪花问道。 雪花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发现,她侧面不远处,也有这种草,所以,古汗不可能只靠这种天然生长的草认路。 古汗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闪过一丝佩服,说道:“郡主肯定发现了,这种草别处也有,但我所说的路,是我们自己摸索出的一条路,然后按一定的图案种上了这种草。只有走在我们自己种的这种草形成的路上,才能走出这片沼泽。” 雪花听了古汗的话,向脚下仔细一看,果然,他们脚下的红叶草都是按着一个个菱形排列的,而菱形的两边,则是两行弯弯曲曲的红叶草,如同花边,把中间的路,圈了起来。 雪花看了一眼离她一臂之隔的地方,对着身后的烟霞一使眼色。 烟霞明白的点了一下头,抽出腰间的佩剑,轻轻的向红叶草外的地上刺去。 果然,宝剑迅速下落,抽出来后,上面满是淤泥。 雪花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古汗再三叮嘱,大家一定要按着他走的路行走了。 原来在他们脚边,就是可以随时要人性命的沼泽。 “这么说,现在这些草,不见了?”雪花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语气却是肯定的。 古汗讪讪的摸了摸头,然后点了点头。 韩啸看着古汗,冷然道:“古扎也不见了,是吗?” 韩啸最后两个字,虽然问的看似很轻,语气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冷冰冰的语调,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威压。 “……是。”古汗的额头开始沁出了汗珠,甚至不敢抬头看韩啸。 韩啸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就是再鲁钝,也明白自己是被古扎害了。 同时他也明白,韩啸早就怀疑古扎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而又沉闷。 雪花看了一眼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迷雾,说道:“古汗,你老实告诉我,通往南夷,只有这一条路吗?” “这……”古汗心里一惊,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雪花眉梢一挑,语带不屑的道:“让我猜猜,肯定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而走这条路,肯定是古扎告诉你的,为的是防备我们大燕的人熟悉了出入南夷的路线,对不对?” 古汗一脸惊慌不安的看着雪花,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雪花完全猜对了。 丫的,雪花在心里大骂,他们竟然被人瓮中捉鳖了,不,不是,是被人困入绝路,自生自灭了。 这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沼泽,能见度这么低,该怎么走出去? “古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们灵女,可是你竟然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把我们带到了绝路上,你真的承认我这个灵女吗?”荷花忽然开口了,而且语气强势,冷厉。 雪花闻言,惊诧的看向荷花圆乎乎的小脸上那严肃的样子,一时间大感新奇。 原来她的小妹妹,也有如此尖锐的时候。 古汗听了荷花的话,立刻一脸焦急的道:“灵女,我真的承认你是灵女呀!自古南夷的灵女就是天灵蛇选的,如今天灵蛇既然认了灵女做主人,当然你就了灵女了。” “那你还带我们来这里?”荷花噘起了嘴,又恢复了娇憨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凌厉气势,只是人们看花眼了。 “我、我没想到古扎他竟然是……”古汗磕磕巴巴的说不下去了。 雪花冷哼一声,接口道:“竟然是专门来害你的,而且古扎肯定就是挑拨南夷和大燕关系的那个人手下的。” 雪花话一说完,古汗脸上立刻露出了愤恨之色,“古扎,我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很明显,古扎上头的那个人,肯定也是挑拨古雅和风无痕的关系,害得风无痕死在古雅手上,最后也等于是害死了古雅的那个人。 古汗如今恨古扎,是肯定的了。 “饶不了又怎么样?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走出这片沼泽再说吧?”赵子沐冷嗤一声,说道。 古汗和赵子沐那就是冤家,赵子沐一开口,古汗立刻瞪了过去。 “哼!我既然把你们带了进来,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你们带出去的!”古汗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那一往无前,视死如归的态度,使众人明白,古汗是想自己拿命去探路。 “等等!” 韩啸冷喝一声,然后主动一揽雪花的腰,牵着马向前走去。 雪花立刻泪崩,激动的。 第382章 :为毛是她家男人去探路? 雪花对于韩啸知道在危险的地方,主动揽着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往前走,感到心中一片熨帖。 话说,这其实在以前来说,是她认为理所当然,韩啸也做的理所当然的事儿,不过,现在韩啸再如此,雪花却感到无比激动。 雾草! 看来人要是被虐习惯了,人家给点温暖,自己就灿烂了。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群满脸无措的南夷人,当然,里面没有雪花所谓的那些身上挂着树叶的野人。 韩啸和雪花一走过去,那些人纷纷小心的让路。 雪花低头向前看去,果然,那些红叶草排成的菱形图案和花边,没有了。 不过,既然古扎等人能走过去,那就证明肯定有路,不过需要时间去探查罢了。 而且,若是雪花没有猜错的话,这条路上,肯定还有其他的标记,否则,古扎等人是不可能悄悄走掉的。 韩啸显然和雪花想的一样,蹲下身,仔细看地上的痕迹。 追踪形迹,这对于韩啸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跟上!”韩啸冷声说完,率先向前走去。 一平和烟霞几人立刻取代了南夷人的位置,小心的跟在了韩啸和雪花的身后。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前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人影。 “夫人,前面有人!”烟霞惊喜的低声道。 雪花却不喜反惊。 这时候看见人,未必是好事。 果然,当几个身上挂着树叶的人出现在前面的时候,雪花的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丫的,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古汗一见那几个人,立刻冲了过去,掐着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大声道:“古扎呢?你们竟然害我!” 那个人被古汗掐得差点断气,通红着脸,断断续续的道:“古扎……掉沼泽里面去了……” “你说什么?古扎掉下去了?”古汗不可置信的,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那个人立刻呛咳了几声,连连点头。 雪花心里彻底的凉了,她最怕的就是古扎这颗棋子,是颗死棋,被人利用完后立马抛弃,结果,事情成真了,古扎也被骗了,走了错误的路线,然后葬身沼泽了。 雪花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无奈叹气。 丫的,这可是真的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说!谁命令你们除去了路上的标记的?”古汗看着那个人,厉声问道。 那个人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听的古扎的吩咐做的。” “那么,古扎是凭借什么标记,带你们在这里面行走的?”雪花问道。 那个人听了雪花的话,一脸害怕,还是摇头。 “古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们跟着他走,结果,他自己就……”那个人说着,瞅了一眼身后的沼泽。 雪花明白,这都是单线联系呀,知情人只有一个——古扎。 “这、这里面有东西,我们本来想把古扎拉上来的,结果,他被拖了进去。”另一个野人打扮的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边说,边一脸惊惧的看着身后的沼泽。 那个人的话刚说完,忽然从沼泽中窜出了一个东西,猛地咬住了一个野人的腿,把他向沼泽里拖去。 “啊!” 那个人立刻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旁边的两个人立刻去拉他,但是,沼泽中又窜出了一个东西,一口咬住了另一个人腿,把那个人也向沼泽里拉去。 雪花看清楚了,那个东西,好像是鳄鱼。 尼玛!这沼泽中竟然有鳄鱼! 而且,雪花发现,四周的水草之下,目之所及的地之处,许多地方都开始动了起来。 雪花咽了咽口水,他们这是到了鳄鱼池了吗? 不由的,雪花向着身边的男人靠了靠。 两条鳄鱼拖着两个惨叫不止的人,迅速的沉入了淤泥之中。 随着惨叫声,所有的马都开始刨蹄,喷出不安的鼻息,而这时,四周的白雾渐渐变了颜色,如同乌云翻滚般,开始层层涌动。 众人纷纷迅速的开始向后退去。 很显然,这里绝对没有路,纯粹是死路一条,除了沼泽就是鳄鱼,所以,他们必须还要回到那种红叶草消失的地方去找出路。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后面的御林军中,猛地传出了一声惊叫。 要说这些御林军,那都是御林军中的精英,身手绝对是一顶一的高。 雪花甚至怀疑,这里面有些是同晋帝的贴身心腹之人,或者是同晋帝的暗卫,因为自己一行人干系重大,同晋帝既要让人保护好自己等人,还要让人监视好自己等人。 帝王之心,一向是多疑的。 更何况,赵子沐的靖王府世子身份,荷花的南夷灵女身份,都是如此敏感。 雪花相信,这些御林军绝对都不是等闲之辈,轻易不会大惊小怪的,可是现在,后面的御林军中,不但传出了惊慌失措的声音,还传来的一阵骚乱声。 雪花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又有什么奇怪的鬼东西出现了。 很快,雪花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了,因为她的脚边,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只爪子。 确切的说,是一只被淤泥包裹着的动物的爪子。 韩啸猛地一揽雪花的腰,随即软剑挥出,那只爪子立刻被削断了。 雪花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只剩下了白骨的爪子。 “道长,这些可就交给您老人家了!”雪花提气大叫了一声,“您老可千万别丢了大燕人的脸面呀!” 看到这爪子,再看看四周变黑的白雾,雪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肯定是有人在操纵了! 这些,无非是南夷的巫蛊之术罢了。 后面的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无奈的道:“丫头,你这是逼着我老人家使出看家的本事呀!” 雪花莞尔一笑,“道长,您老就别留后手了,而且,千万别破功呀!” 见到这些东西,雪花虽然担心,但是也放心。 想操纵这些东西,那么操纵之人肯定远不了,那就说明,这四周一定有出路。 她最怕的,是被困在茫茫沼泽之中。 雪花和老道说话的功夫,韩啸挥掌如风,把四周围上来的,从沼泽中钻出的各种动物的白骨,纷纷震了回去。 一平等人当然也是如此。 有了雪花和老道的对话,所有的御林军也恢复了镇定,纷纷把从沼泽中钻出来的东西打了回去。 至于荷花和赵子沐,早就被赵子沐带来的护卫保护在了中间。 老道此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喷上一口酒,猛地点燃,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黑雾向后涌去,从沼泽中钻出的各种骸骨也纷纷退了回去。 雪花松了一口气,老道从某些方面,其实就是南夷巫蛊之术的克星。 话说,他们一行人中,若是没有老道跟着,遇到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好对付。 这些东西层出不穷,源源不断的涌上来,累也能把人累死。 众人很快就退到了长着红叶草的地方,雪花对着古汗问道:“古汗,刚才那种……法术,你会不会?” 雪花本来想说巫术的,可是想到古汗毕竟是南夷人,就改成了法术。 古汗摇了摇头,“我只会些皮毛,操纵那么多的尸骨,还做不到。在我们南夷,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种天赋修习法术的。” 雪花点了点头,她猜也如此,否则,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若拉出一个南夷人,就能操纵一支骸骨大军,那南夷人征服天下,简直是易如反掌了。 雪花和古汗说话的功夫,韩啸对着一平等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飞身而起,向着白雾里掠去。 “爷?”雪花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拔腿就向韩啸追去。 烟霞一把拉住了雪花,“夫人,爷是去探路了。” 雪花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要走出沼泽,当然要有人探路了。 可是,为毛是她家男人去探路? 而且,还是一个人去? 雪花满心的哀怨,不满。 两只眼睛拼命的瞪着白雾的深处,瞪着韩啸离开的放向,好像要穿透白雾,看到韩啸的行踪。 瞪着瞪着,雪花的心里,忽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没有韩啸在身边,她的心,如同无根的浮萍,飘飘忽忽,根本无法安定。 第383章 :又见藤条 韩啸一走,一平和烟霞几个人迅速的把雪花围在了中间。 看着一脸哀怨外加不安的雪花,仿佛明白雪花的担心,一平说道:“夫人,爷吩咐奴才几个保护好夫人。” 一平说完,小心的凝神警戒。 自家爷不在,夫人要是有闪失,自己兄弟几人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雪花听了一平的话,心里却不会因为自己被某人关心着而沾沾自喜, 雪花明白,某人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是他媳妇,才这样做的,更何况,某人去探路,竟然不提前和她说一声! 这一点是不可原谅的! 她不知道她会担心,会很担心,会非常担心吗? 雪花既担心,又不安,又生气,当然,她现在是担心以绝对的优势压过生气的。 身边没有了韩啸,雪花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惶惶不安起来。 这时,又一拨黑雾涌了过来。 雪花本来对于黑雾并不担心,因为有老道在,但是,当雪花看到黑雾中竟然伸出了一根根细细的藤条,迅速的缠到人的身上,将人往沼泽里拉去的时候,雪花的心狂跳了起来。 这藤条的样子,好熟悉! 虽然藤条要细好多,颜色也不一样,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真实的,这不是大燕皇陵底下的万蛊之王的样子吗? 雪花不由的握紧了拳头,这难道真的是那种树藤? 不!不是! 雪花立刻又否定了,那种树藤古雅都只在南夷灵女代代相传的古籍上看过,南夷不可能有! 雪花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被那种黑山老妖似的的东西,弄得有心里阴影了。 没办法,谁让韩啸被那种东西感染,差点被控制,变成新的蛊王? 一平等人现在早就挥剑如雨的往那种藤条砍去,藤条纷纷被砍断,但是却有更多的又从黑雾中伸出来。 不时的,队伍里就传来惨呼声,一声声的揪着雪花的心。 雪花知道,不断的有人被藤条拖进了沼泽。 “道长,您老快想想办法!”雪花焦急的道。 老道此时脸色凝重,正一边比划,一边念念有词,额头甚至还渗出了汗。 雪花一见老道的样子,明白事情麻烦了。 她还从来没在老道的身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样子呢。 看来,老道遇到了对手了。 很快,黑雾向后散去,能见度高了些,雪花刚要松一口气,猛地,又一大拨黑雾狂涌而来,简直是铺天盖地。 一瞬间,雪花除了护在她四周的一平兄弟和烟霞、笼月,谁都看不到了。 雪花心里大惊。 丫的,现在能见度简直不足半米,这太危险了! 雪花正想着危险呢,只觉得脚下猛地被缠上了东西。 冰凉的触感,让雪花知道自己被藤条缠中了。 雪花刚要弯腰用手里的匕首去削藤条,脚踝上猛然传来一股大力,把她向沼泽拉去。 烟霞立刻发现了雪花站立不稳,低头挥剑削断了雪花脚上的藤条。 烟霞一低头的功夫,她身前就出现了空隙,一根藤条立刻缠到了烟霞的脖子上,把烟霞往沼泽里拖。 旁边的一平一见大惊,连忙挥剑去削烟霞脖子上的藤条。 一平如此一分心,他的身前就有了间隙,几根藤条迅速的缠到了一平的腰上。 三平正站在一平的旁边,见状连忙去帮一平,而这时,黑雾之中突然涌出了更多的藤条,瞬间把门户大开的三平包裹住,向着黑雾中拖去。 一平、二平、四平一见,顾不得其他,连忙去救三平。 一平、二平、四平一错身,雪花身前就有了空隙,铺天盖地的藤条仿佛认人似的,直接向雪花袭去。 烟霞、笼月大急,两人顾不得自己如何了,拼命的去削缠住雪花的藤条。 “保护……夫人!”三平艰难吐出了一句话。 三平的话提醒了一平、二平、四平、兄弟三人连忙回身,挥剑去砍袭向雪花的藤条。 雪花此时也挥动手里的匕首拼命的削藤条,但是藤条实在太多了,给人一种层出不尽的感觉。 几息的功夫,雪花的脚踝上,腰上、胳膊上就都被藤条缠中了,而烟霞和笼月更是被藤条缠住向黑雾里拽去。 当然,一平、二平、四平也没能幸免,几个人都身上缠满了藤条。 “韩啸,你再不回来,你媳妇就没命了!”雪花猛地大喝了一声。 雪花话音刚落,身前蓦然多了一个身影,随即剑光闪过,缠在她身上的藤条纷纷落地。 而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老道的一声大喝,“退!” 黑雾携裹着藤条迅速退去,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明朗了起来,甚至连白雾都没有了。 烟霞和笼月堪堪的停在了沼泽边上,甚至一只脚都踏进沼泽里了。 一平和二平连忙跑过去,两个人毫无顾忌,一人一个,把两个丫头拉了上来,随即搂进了怀里。 韩啸定定的看雪花那张惨白的小脸,大手抚上了雪花的肩,猛地把人揽进了怀里。 雪花伸出胳膊,紧紧的搂住了韩啸的腰。 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有被独自拽入黑暗中的恐惧,让她的心狂跳不止,甚至让她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心也在剧烈的狂跳着。 “三哥!” 四平一声悲怆的大喊,让雪花瞬间从韩啸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一平和二平也放开了烟霞、笼月。 所有人都向四处望去,四周除了水草,哪里有三平的影子? 雪花的心里一阵剧痛,终归究底,都是因为保护她,否则,以三平的身手,肯定能支持到韩啸回来的。 “三平哥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雪花对着一望无际的沼泽,喃喃的道。 仿佛感觉到了雪花的伤心和内疚,韩啸的声音在雪花的身边响起,“保护好你是他们的职责。”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觉得韩啸这话太冷血了,虽然,她能感觉到,韩啸是在试图安慰她。 不过,她就没有见到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人。 随即,雪花叹了一口气,以韩啸目前的状况,也不能奢望三平死了,他有多伤心。 “夫人,爷说的对,若是夫人有所闪失,奴才们死都不足以谢罪。”一平含着泪说道。 “是呀,夫人。”二平和四平也连声附和。 几个人生怕雪花因此生韩啸的气,而且,在他们的认知中,韩啸本来就没有说错,他们原本就应该拿命去保护雪花的。 “爷的人,不会让他白死的!”韩啸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即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雪花重重的点头,操纵这一切的人就在南夷,他们既然来了南夷,就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 “韩小子,你过来。”老道神情凝重的对着韩啸招了招手。 韩啸看了老道一眼,然后一揽雪花的腰,向着老道走了过去。 现在,御林军正在清点人数,救治受伤的人,每个人都神情凝重,精神紧绷。 “小子,你告诉我,刚才那些藤条,是不是你喝退的?”老道神情严肃的看着韩啸问道。 雪花心中一凛,急声道:“道长,您的意思是,那些藤条不是您老作法弄退的?” 老道摇了摇头,“控制藤条的法力太强大了,所以贫道只能控制住黑雾中的藤条少出来些,但是却不能完全喝退,直到韩小子来了,藤条上的法力立刻就消失了,所以,贫道才会怀疑这些藤条突然退去,和韩小子有关。” 老道说完,认真的看着韩啸,等待韩啸的回答。 雪花也一脸不安的看着韩啸,她最怕的就是韩啸和那些该死的藤条扯上关系。 韩啸仍是一脸冷然的样子,对着老道摇了摇头。 “不是,与我无关。” 韩啸冷冰冰的几个字,听在雪花的耳中,如闻天籁,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老道也松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下道:“看来,是控制那些藤条的人自行撤去的。” “道长,您说那些藤条,会不会是那种树蛊?”雪花怀疑的问道。 “这个,贫道亦不知。”老道说着,摇了摇头。 第384章 :放火烧树 雪花看向正在向他们走过来的古汗,问道:“古汗,刚才那些藤条,你认识吗?” 古汗听了雪花的话,眸光一闪,随即摇了摇头,“不认识。” 雪花眉头一皱,连古汗都不认识那些东西,可见那些东西必定不是常见之物了。 雪花的心中,笼上了一层阴霾。 这时,赵子沐领着荷花走了过来,看向韩啸,问道:“表哥,你找到出去的路了吗?” 韩啸点了点头,对旁边的一个御林军道:“传令下去,立刻整队跟我走!” “是,将军!”那个御林军立刻向后跑去,传达韩啸的命令了。 韩啸找到了出去的路,所有人都心中大喜,悲伤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 不过,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脚下和四周,生怕再突然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庆幸的是,一直到走出沼泽,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 望着前面一棵棵的参天古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古汗。 下面的路,当然还要由他带领了。 古汗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道:“这个地方,我也没有来过,这不是我以前从沼泽中,顺着我们做的标记路线走出来的地方。” “三哥!” 古汗的话音刚落,四平猛地看着不远处大喊了一声。 众人顺着四平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人。 不是三平,又是谁? “是三平哥哥!”雪花高兴的摇晃着韩啸的胳膊,叫道。 她真的没有想到,三平竟然还活着。 三平没死,雪花觉得压在她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子没了,浑身轻松了许多。 韩啸眸光冷凝的注视着远处的三平,没有说什么。 这时,一平、二平、四平已经激动的跑了过去。 众人纷纷跟在一平几人后面,向着树林里走去。 一踏入树林,雪花立刻感到光线一暗,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雪花的心里,忽然涌上了强烈的不安。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停下了脚步。 “三平,你没事儿吧?”一平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呀,三哥,你怎么在这儿?”四平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 雪花怀疑的看了韩啸一眼,不知道韩啸为什么停了下来。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拧起了浓眉,看着前面的大树,神情很是肃然。 雪花向前看去,三平站在树下,正对一平兄弟说着什么。 但是,没有声音传来。 “三平,你说什么?”一平惊讶的声音。 “三平,你怎么了?”二平不解的声音。 “三哥,你……”四平迟疑的声音。 三平忽然露出了古怪的一笑,随即,嘴唇又动了起来。 雪花看着三平嘴唇的动作—— 危险!快走! 雪花大惊。 “爷,有危险!”雪花叫道。 “都退后!”韩啸大喝了一声,随即,揽着雪花向后跃去。 韩啸话落,异变突生,一棵棵巨树的粗大树干忽然裂开了一个个树洞,犹如巨人猛地的张开了嘴,并且,从树洞中伸出一根根触手般的东西,缠住附近的人就往树洞里送去。 一时间,惨叫声叠起,几个正靠着大树的御林军,直接就被树洞吞噬了进去。 三平的身体里,更是猛地窜出许多的触手,向着一平几个缠去。 三平极力挣扎着,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用两只手,拼命的去阻挡一只只触手缠上一平几人。 一平几人一惊之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再想拔剑已经晚了,一只只的触手迅速的缠上了他们的胳膊、腰、腿…… 此时三平身后的大树,忽然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树洞,直接就把三平裹了进去,刚要把一平几个往里拉,凌厉的剑光闪过,触手纷纷被斩断。 触手断掉的瞬间,树干忽然合拢,再无缝隙。 “三平!”一平大叫一声,拔剑就往树干上砍去。 二平和四平也红了眼,拔剑拼命的往树干上砍。 韩啸神情冷冽,低喝一声,“让开!” 说完,猛地挥掌向大树上轰去。 一平几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如此往树干上砍,很容易的就会砍到里面的三平。 韩啸一掌下去,大树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树叶纷纷落下,土地猛地颤动了起来,地上的泥土开始松动。 这时,树干忽然再次裂开,从里面滚出了一个人。 不,应该说是吐出了一个人。 “三平!” 一平立刻抢了上去,随即眼泪也掉了下来。 三平身上千疮百孔,面色青灰,毫无血色。 雪花远远的看着,见此情形,顾不得危险,拽着老道的袖子,抬脚就向三平跑了过去。 “道长,您快去救三平哥哥!” 雪花往树林里一跑,烟霞和笼月立刻护在了雪花的身边,以防突然冒出触手类的东西,把雪花缠住。 雪花此时已经明白了,她那日晚上在树林里小解时,遇到的应该就是这种能吃人的怪树,而丢失的那三个御林军,很有可能就是被这种树悄无声息的给吃了。 当时,若不是她做了个梦,因为害怕,去小解时叫韩啸跟着一起去的,而韩啸又恰好护在她身边没走开,没准她早就被树给吃了。 一平兄弟几人已经围住了三平,韩啸也蹲下了身,抬手抵住了三平的后心,向三平身体里输送真气。 三平艰难的摇了摇头,嘴唇缓缓的动了动。 “爷,三平让您不必耗费真气了。”一平呜咽着道。 他们都是看到过无数生死的人,三平的情形,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道长来了!”雪花大叫着跑了过来。 老道只看了三平一眼,就摇了摇头。 “心脉俱毁,血液已干,若非是提着一口真气,早就……” 老道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了,也都料到了。 三平艰难的动了动脖子,好像是要回头的意思。 韩啸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三平的前面。 三平看着韩啸,嘴唇动了动。 韩啸低声道:“安心去吧。” 三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睛在一平、二平、四平脸上扫过,随即阖上了眼睛。 雪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一只大手搭到了雪花的肩上,雪花一转头,扎入那个熟悉的怀里,任眼泪肆虐。 一平兄弟几个也失声痛哭。 “烟霞、笼月,拿火油来!”雪花忽然从韩啸怀里抬起头,抹了抹眼泪,大声道:“姐他妈的要把这棵树烧了!” 很快,浓烟滚滚,熊熊大火烧了起来。 古汗看到这种情形,犹豫着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在这种地方放火,一不小心引发山火,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看到雪花等人的样子,古汗又不敢阻止。 “什么人?竟敢在此放火!” 随着一声大喝传来,不远处忽然跑过来许多人。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高眉深目,目光锐利,身上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 “大宗主。”古汗立刻一脸恭敬的迎了上去。 来人是南夷五宗之首的大宗主——古苍。 古苍看了一眼古汗,随即目光落在了韩啸的身上。 “这位是……”古苍问道。 古汗连忙说道:“大宗主,这位是大燕的镇远将军韩啸。” 说完,又对韩啸道:“韩将军,这位是我们南夷的大宗主。” 古苍和韩啸同时打量对方,一时间目光交汇,两人身上同时迸发出凌厉的气势。 随即古苍抱拳,客气的道:“原来是韩将军,久仰久仰!” 韩啸只是微微点头,一副高冷的样子,架子比人家一个堂堂的宗主还大。 雪花冷眼旁观,倒是觉得这个大宗主不简单。 他们这么多人,无论穿戴排场,应该都是赵子沐为佼佼者,可是古苍竟然第一眼就看的是韩啸,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古汗,我们南夷一向禁止直接引燃树木,以防引起山林大火,你难道没有和韩将军说吗?”古苍转头,厉声对古汗喝道。 第385章 :记号 “这……”古汗一脸的难堪,偷偷看了一眼韩啸等人,低下头道:“请大宗主恕罪。” 雪花一挑眉,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喽。 不由的冷笑一声,雪花脆声道:“大宗主不必怪罪古汗,是我们要放火烧了这些邪恶的树木,与古汗无关。” “这位是……”古苍向雪花看了过来。 雪花眼一眯,看着古苍,“我是大燕的青河郡主,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出使南夷,共结两国之谊的。” “原来是青河郡主,失敬失敬。”古苍一抱拳,一脸客气的道。 雪花也微微点了点头,架子摆的比韩啸还大。 “你们太无礼了!我们大宗主……” “退下!” 古苍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刚一站出来表达对雪花和韩啸的不满,就被古苍给喝了下去。 话说,古苍在南夷的地位相当于一个王爷了,论身份地位确实比雪花和韩啸都高的,可是这夫妻二人竟然相当默契的没把古苍放在眼里,这能不让古苍的随从生气吗? 雪花嘴角一挑,没有忽略古苍的眼里划过一道厉光。 其实,不是雪花故意要给古苍难堪,实在是古苍出现的时候不对。 雪花等人刚刚脱离险境,任何出现在此处的人,都有可能是幕后害他们的人,雪花懒得于之虚与委蛇。 当然,韩啸就更不会了。 雪花能想到的,韩啸自然也想到了,所以这夫妻二人都摆出了架子。 而且,雪花放火烧树的目的,除了泄愤,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什么人? 三平既然被人放到这里做诱饵,很显然,想害他们的人肯定就在附近,肯定知道他们会在这里踏出沼泽。 如此一来,那个人或许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呢。 雪花从现代而来,能不知道森林禁止烟火的事吗? 一场大的山火,若是控制不住,没准能把整个南夷给烧了。 雪花就不信幕后之人不怕! 果不其然,火一烧起来,立刻就有人跑出来了。 所以,不论此人是不是幕后之人,他都有重大的嫌疑。 古苍看了看雪花身后的大火,沉声道:“郡主,我们南夷一向禁止点燃山林树木,以防不可控制,不知这些树木哪里得罪了郡主,要郡主放火烧山?” 古苍的身上,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就是再有涵养,被韩啸和雪花如此的不放在眼里,也沉不住气了。 雪花冷哼一声,“这些树木邪恶无比,是为吃人树,实在不该存活,所以本郡主就做做好事,把它们一把火烧了,免得以后害人!” 古苍咬了咬牙,“可是这火若是再不扑灭,恐怕会四处蔓延,引燃整个山林。” “噢,是吗?”雪花若无其事的看了看身后大火,闲闲的道:“古宗主若是想灭火,请便吧。”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她只负责放火,不负责灭火。 话随如此说,雪花脸上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吃惊。 看来,这树能吃人的事,古苍原本就知道,所以她说的时候,古苍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 雪花的话一说完,所有的御林军都很默契的让开了路,等着古苍的人去灭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笑话,那些树随时都可能张开口,把人吃进去,才不会有人靠近,帮着灭火。 况且,这等参天大树烧了起来,想灭? 怎么灭? 除非是立刻来场大雨,要不就是等树烧完了,自然就灭了。 古苍听了雪花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血,再看看燃烧的树木,那口血又咽了回去,在心里滴呀滴。 古苍脸色铁青,转身对一个年轻人道:“立刻去召集全寨的人,截断这片山林。” 很明显,这片食人树,根本就保不住了。 年轻人领命快速跑走了,古苍再转过身来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动怒过。 雪花暗嗤,此人的变脸功夫真心不错。 “韩将军、郡主,此处乃我大宗的辖地,还请韩将军和郡主到寨中歇息一日……” “不必了。”韩啸冷冷的打断了古苍的话,“我们既是奉命前来南夷,还是先去拜见国主比较得宜。”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立刻给自家男人点了个赞。 他们是代表大燕而来,当然不能和南夷的某一宗先扯上关系。 关系近了,容易惹人猜忌,不但南夷国主猜忌,同晋帝也会猜忌;关系远了,可能会影响两国间的结盟,所以,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再者说了,谁知道这个古苍是不是好人? 若他真是幕后之人,自己这些人跟他进了寨子,不是等于进了人家老巢了吗?那才是真的会被人家瓮中捉鳖呢。 雪花觉得,还是赶紧离去为上策。 况且,她放的这把火若是扑不灭,不小心烧了人家老巢,还不被人家杀了泄愤呀? 古苍被韩啸如此毫不给面子的拒绝,脸上一阵恼怒,太阳穴跳了跳,冷声道:“既然如此,各位请便吧。” 雪花此时笑吟吟的上前一步道:“此处既然是古宗主的辖地,那么还请古宗主派个人给我们带路。” 说完,雪花又补充了一句,“哦,我们刚才已经放出了传信的鸽子给你们国主,说了一下我们的行踪。” 雪花这话的意思是暗示古苍,南夷国主很快就会知道他们正经过大宗的地盘,若是他们出事,古苍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暗害大燕使臣,等于是故意挑起南夷和大燕的战争,有坐收渔翁之利、居心叵测之嫌。 自古帝王都多疑,雪花就不相信南夷的国主是个奇葩。 听了雪花的话,古苍额头的青筋再次跳了跳,很轻易的就领会了雪花的意思。 “古拉,你给他们带路!” 古苍怒冲冲的对着一个年轻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雪花挑了挑眉,好吧,他们刚一到南夷,就把南夷的一个宗主给得罪了,希望不要再把其他的几个宗主给得罪了,否则,他们纯属是来给两国关系雪上加霜的。 不过,这里既然是古苍的地盘,就很难让雪花相信古苍是无辜的。 雪花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熊熊大火,暗道:“三平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揪出幕后的黑手,给你报仇!” “我……唔……” 被人捂住嘴的声音传来,雪花疑惑的看去。 原来,四平正拼命挣扎,一平正拼命拉着四平,二平正拼命捂着四平的嘴。 这是唱的哪一出? 雪花不解的道:“你们怎么了?” 韩啸目光凌厉的望了过去。 一平、二平立刻松手,四平也仿佛猛然惊醒,停止了挣扎,几个人一起低头,排排站。 “没什么,夫人,我们闹着玩儿呢。” 一平抬头,勉强笑了一下,随即又低下了头,眼圈是通红的。 当然,那笑,比哭还难看。 韩啸看着几个属下,瞳孔一缩,猛地转身,向着古苍的背影看去。 雪花感觉到韩啸身上猛然迸发出的杀气,怀疑的随着韩啸的目光看了过去。 韩啸身上的气势一外放,一平、二平、四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爷,奴才们真的是在闹着玩儿。”一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赵子沐一把抓住了韩啸的胳膊,神情严肃的低声道:“表哥,你是领兵之人,敌众我寡的道理应该明白。” 赵子沐说完,见韩啸身上杀气不减,继续低声道:“若是你一人,怎样都行,可是现在我们都身负使命,出不得一丝的错误,否则会引起两国的争端,所以,事情未查明之前,万不可妄动!” 韩啸身上的杀气,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雪花即便再迟钝,也看出了这里面有问题了,何况,她原本就怀疑古苍。 因为,古苍出现的太快了,好像一直就在附近一样。 “说,你们怎么判断古苍有问题的?”雪花走到一平身边,神情冷冽的低声问道。 一平知道瞒不过去了,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被古苍留下的带路的古拉,低声道:“古苍身上有三平留下的记号,虽然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是刚才他转身走的时候,那个记号被阳光一照,显露了出来。” 第386章 :小心肝“砰砰”乱跳 雪花明白了,古苍的确是和三平接触过的人,也就是说,古苍是暗害三平之人。 眼看着仇人,却不能手刃的感觉,雪花尝到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是谁,三平的仇,就早晚能报了。 一行人迅速整装上路,既然古苍是敌人,此处当然不能久留了。 一平的背上,多了一个新的匣子,那里面是三平的骨灰。 虽然有古拉带路,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古拉了。 两个御林军中的高手,紧紧的走在古拉的两边。 只要古拉有异动,立刻就会把古拉制住。 好在,古拉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并不知道古苍所做的事儿,真的把众人带出了大宗的地盘。 而这时,南夷国主派来迎接雪花等人的人马,也到了。 直到这时,雪花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些人,若是真的和古苍撕破脸,在人家的地盘上,还真是胜算很小。 不!是没有胜算。 自己这二、三百人,想和人家一宗抗衡,简直是痴人说梦! 坐在马上,倚着身后熟悉的胸膛,雪花问道:“爷,古苍为什么没有在他的地盘上把我们一网打尽?” “他不敢!”冷冷的声音传了来。 “哦。”雪花抬头。 意思是:还有呢?为什么不敢? 韩啸敛眉,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又扔出了几个字,“他没有把握!” 雪花咬牙,让他多说几个字,就那么难吗? 继续抬头,眨着疑惑的大眼睛,眼睛里满是求知欲,等着某男解答。 面无表情,惜字如金的某男,终于败在了那锲而不舍,眨呀眨的大眼睛下,忍耐的道:“他没有把握能做到一个活口都不留,所以不敢动手。” 雪花低头,嘴角翘了起来。 早说嘛,就为了让某人多说几个字,她都故意装傻卖萌了。 其实,雪花明白,古苍没有万全的把握,的确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下手,万一走漏了消息,他这个宗主就做不成了。 特别是雪花还暗示古苍,他们已经传了信儿给了南夷国主。 精神一放松,雪花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困意、倦意一起袭来,不由的就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雪花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发怔。 她明明是坐在马上,倚着自家男人睡着的,怎么现在躺在,嗯,兽皮上? 雪花转了转脖子,发现—— 上、下、左、右,都是木头。 “夫人,您醒了?”烟霞惊喜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雪花看了烟霞一眼,坐了起来。 “烟霞,这是哪儿?” “这是南夷。”烟霞说着,手上端着一个托盘,快步走了过来。 雪花白了烟霞一眼,她当然知道这是南夷。 烟霞仿佛明白雪花的意思,抿嘴一笑,“夫人,这是南夷……” 烟霞说到这儿,停了一下,考虑了一下措辞,继续道:“这是南夷皇宫的隔壁。” 雪花明白了,她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怎么没有喊醒我?”雪花有些埋怨的道。 都到了人家的大本营了,她身为大燕的使者,竟然是睡着觉进来的,会不会被人家挑理呀? “夫人,您睡了一天一夜了,是爷不让喊醒您的。” 烟霞说完,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给雪花拿了一件粉色小袄,披到了肩上。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 这时,雪花的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叫声。 肚子一叫,雪花才发现,她好饿呀! 烟霞连忙把托盘上的碗端了过来,“夫人,您先把这碗粥喝了。” 很快,一碗粥下肚,雪花摸了摸肚子,还饿。 “烟霞,再盛些来。”雪花吩咐道。 “夫人,您先垫垫肚子,把药喝了,笼月正在给您做吃的,过一刻钟再吃饭。” 烟霞说完,放下手里的碗,从托盘上又拿起了另一只碗。 不用看,只闻着味道,雪花就知道,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 “烟霞,我为什么要吃药?”雪花不解的问。 “夫人,您昨个有些发烧,道长给您把过脉,说是您身子太虚了,要补补身子,多休息。” 听了烟霞的话,雪花恍悟,怪不得她刚才就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原来是发烧了。 “我现在已经不烧了,食补就行了,不用药补了。”雪花小手一挥,拒绝接烟霞手里的碗。 笑话,那药一闻就苦死人,她不过是一路上没有吃好、睡好,身子有点虚,哪用得着吃补药? 雪花别看态度随意,小脸上的表情却是表明了,绝对不会喝药的。 “夫人……”烟霞端着药碗,柳眉皱着,一脸为难的看着坚决不肯配合的某人。 这时,门口的光线一暗,韩啸大步走了进来。 烟霞连忙回头躬身,“爷,夫人……” 烟霞犹豫了一下,低着头眼珠转了转,轻声道:“不肯吃药。” 韩啸微微点了点头,烟霞连忙放下手里的药碗,走了出去。 反正以前夫人不肯吃药时,都是主子爷喂的,现在还是把问题交给自家主子爷吧。 雪花岂能不明白烟霞所想,不由的白了烟霞的背影一眼。 这丫头难道不明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某人都是直接用嘴喂药的,现在某人不可能—— 不!可能!太可能了! 可能到雪花眼睁睁的看着某人一言不发,端起药碗,喝了一口,然后毫不停顿的一托她的后脑勺,直接把药渡到了她的口里。 唇舌相交间,雪花都没有尝到苦味,不,应该说是雪花根本就没有味觉了,完全傻眼了。 被某人嘴对嘴的喂完了一碗药,雪花还在怔愣中,没有回过神来。 小手下意识的抚上某人的额头,雪花呆呆的问道:“爷,你也发烧了?” 某人立刻脸如黑锅底。 “你以前不肯吃药,爷也是这样喂的。” 呃? 冷冰冰的声音里,为毛雪花觉得里面有一种哀怨? 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雪花仔细的看向某人。 深邃如寒夜中繁星闪烁的眸子,不经意的就撞入了雪花的心中。 小心肝一阵“砰砰”乱跳。 丫的,她怎么觉得这种模式有点不对劲呀? 这不是恋爱时该有的节奏吗? 深吸一口气,正待细看,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韩啸,你出来!” 雪花明显的感觉到,韩啸的脸色一变,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尼玛,这是神马情况? 她家男人什么时候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搞上关系了? 听刚才那个声音,雪花也知道那人年龄不大。 她家男人不是一向视其他女人如粪土的吗?怎么人家一喊,就急匆匆的走了? 雪花正怀疑的时候,外面又扔来一个炸雷。 “韩啸,快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儿!比昨天那个地方还美!” 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甜蜜。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危机感顿生,穿上鞋就往外冲。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要勾引她家男人! 雪花推开门,直接就迈了出去,然后—— “啊——” 尖锐的叫声霎时传遍了漫山遍野,惊得树上“扑棱棱”飞起了无数的飞鸟。 如同断线的美人风筝,雪花嘴里发着尖叫,向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谁特么能告诉她,为毛她一脚踏出,脚底下竟然是空的? 一阵风袭来,雪花跌入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随即下降的速度一缓,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衣袂飘飘中,落地如同仙姿,当然,要忽略某人凄厉的叫声。 雪花这一嗓子,不仅惊起了无数的飞鸟,还惊来了无数的人。 “好美呀!” “是花仙子吗?” …… 叽叽咕咕的惊叹声传入了雪花的耳中。 雪花急速的心跳慢慢的平缓了下来,没有发现紧紧搂着她的某人,心跳仍在剧烈的“砰砰”着,而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更是闪着幽深莫测的光。 第387章 :招几个夫君 雪花慢慢转头,向着声音来处看去。 尼玛,这是什么? 雪花瞬间瞪大了眼睛。 真的回归原始部落了吗? 雪花满眼都是赤luo的,不,没有赤luo,人家腰上还都围着几片树叶滴。 当然,前面几片宽大的树叶,都被支起了一个大鼓包。 没等雪花下意识的咽口水,脑袋就被人猛地转了回去,按入了宽阔的胸膛。 “不许看!”阴沉恼怒的声音从某人口中传了出来。 韩啸猛地的一皱眉,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懊恼。 好像是在懊恼自己一不留神,竟被自家女人看到了不该看的。 嗯,直率的说,是看到了别的男人的身体。 “韩啸,她就是你的女人吗?”清脆如同黄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听这个声音,雪花立刻在韩啸的怀里拼命的摇头晃脑,想要看看声音的主人。 丫的,她差点没摔死,可就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 奈何某人好像铁了心,就是大手紧紧的按着她的脑袋,不让她回头。 “都退下!” 粗犷而又带着命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很快雪花就听到了许多离去的脚步声。 于是,按在她脑袋上的大手终于拿开了。 雪花也终于看到了面前的一男一女。 当然,那些辣眼睛的树叶裙已经不见了。 面前的男人,雪花的眼睛一掠而过,视若无睹,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女孩身上。 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也算清丽,和古雅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这些不是雪花注意的重点,雪花注意的是她身上那件树叶抹胸,以及堪堪遮住了某处私密之地的树叶裙。 我晕,这太奔放了! 雪花咋舌。 随即,雪花想到穿着如此暴露的女人,貌似和她家男人有了牵扯不清的关系了。 想到这一点,雪花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是看到女孩裸露在外的胳膊,锁骨、小腰,腰上的肚脐眼,还有那两条细长的大长腿。 雪花一时间觉得好心塞。 这一看就是个热情火辣的主。 男人都好尝鲜,她不会真的把自家男人的目光吸引走吧? 不过,想到某人现在的情形,雪花觉得安心了些。 对于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媳妇,某人现在都不吃,不可能去打野食。 雪花在打量女孩,女孩也在打量她。 “你是韩啸的女人?”女孩看着雪花问道。 雪花点了点头,“你是……” “我叫古灵,想纳韩啸为夫。” 噗!雪花差点喷了。 韩啸瞬间脸色铁青。 雪花偷偷抬头,瞅了瞅自家男人的黑脸,笑吟吟的对古灵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韩啸的女人,知道我家男人已经成亲了,还想纳我家男人为夫,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他是男人,不是吗?”古灵奇怪的反问。 呃?雪花被古灵理直气壮的样子弄得一滞。 是!韩啸的确是男人。 雪花眉梢一挑,看来,面前的女孩,脑回路和她不一样。 想了想,雪花说道:“可是,在我们大燕,只有男人三妻四妾的,没有女人三夫四君的。” “好吧,你既然知道大燕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那再好不过了。”古灵立刻绽开了一脸的笑。 雪花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貌似她正在往某个坑里跳。 果然,古灵下面的话,印证了她的感觉。 “哥哥说你不允许韩啸纳妾,可是你既然知道大燕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那么就不应该拦着韩啸纳妾,所以,我就做韩啸的妾好了。” 古灵脆生生的说出了令雪花吐血的话。 雪花悲催的承认,她特么被一个古代的小丫头忽悠了,掉人家坑里了。 智慧的小船,面对眼前的女孩时,竟然说翻就翻了。 不过,雪花是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被人算计的。 看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某个男人一眼,雪花明白,家庭保卫战要自己来,指望某人不可能。 当然,她当年和某人立的协议里也有,某人身边的女人,她来负责间接或是直接的打发掉。 于是眼珠转了转,雪花也开始挖坑。 “古灵,你知道吗,做了我们大燕男人的妾,就不能有别的男人了。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南夷的女人是可以娶许多夫君的,所以,你若是跟了韩啸,就会失去许多的男人,你不觉得吃亏吗?”雪花开始循循善诱。 当然,这种话,在大燕她是万万不会说的。 “我在南夷,已经有五个男人了,这和我按照大燕的礼仪做韩啸的妾,根本没有冲突的。” 古灵直接扔给了雪花一磅重弹。 炸得雪花一阵头晕。 五个男人! 雪花的眼中,闪出了诡谲的光,危机感被八卦因子所替代。 “你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有五个男人了?”雪花一脸不可置信的道。 “嗯。”古灵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我长得漂亮,他们都愿意做我的男人。” “那么,你晚上睡觉时,是不是翻牌子?”雪花脑洞大开的问道。 “翻牌子?”古灵一脸不解。 雪花连忙解释,“就是把男人的名字,写到牌子上,反着放到一起,晚上睡觉时,你翻过一个来,牌子上写的谁的名字,谁就陪你睡觉。” 古灵听了雪花的话,不屑的道:“才不用那么麻烦,我们都是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的。” 卧槽!一个屋子! 雪花咽了咽口水。 好重的口味! 雪花眼前立刻显出了一副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狠狠的脑补了一下,雪花吞下一口口水,不怀好意的转头,对某个一直一言不发的某人道:“爷,你要不要和他们一起……” 雪花说到这里,眯起的眼睛里,显出了调侃的光,继续道:“大被同眠?” 腰上立刻传来一阵疼痛,某只大手,狠狠的掐了她一把。 雪花呲了呲牙,但是心里却开了花。 这是不是甜蜜的惩罚? 某人貌似不高兴呀。 古灵没有发现两人的互动,但却发现了韩啸脸色的难看,张口道:“我既然是按照大燕的礼仪做韩啸的妾,当然不会让他和我其他的男人一起睡觉,我会在家里另外准备一个房间,只有我和韩啸两个人一屋睡。” 雪花听了古灵的话,暗暗挑了挑大拇指,这丫头想得真心不错。 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现在人家就给证明了,她都能得。 “你对我家男人真是够优待的。”雪花感叹的道:“不过,你的其他男人同意吗?” 雪花是真心好奇,这些南夷的男人,对于古灵,是怎么个态度?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古灵听了雪花的话,比她还好奇,理所当然的道:“我们家当然是我说了算,谁若是不听话,我就不要他了。” 好!霸气! 雪花忍不住就给古灵鼓起了掌来。 一双星星眼也眨了起来。 话说,南夷女人的地位真的好高呀! 让人不羡慕都难! 雪花就差流哈喇子了。 她怎么就没有生在南夷呢? 快流哈喇子的雪花,根本没有发现身后阴风阵阵,某个本该没有喜怒哀乐的男人,已经不是不高兴的问题了,而是早就已经怒容满面了。 “郡主若是觉得南夷好,可以留在南夷,招几个夫君伺候你。”粗犷的声音响起,一直被雪花当做了背景的男人开口说道。 招几个夫君?雪花眼睛一亮。 于是,雪花的眼光,不得不向着男人看去。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上穿着,嗯,正常的衣服,而且,衣服上有繁琐的花纹。 雪花的心里,对于面前男人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此人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 不仅是凭借他身上的衣服,还可以从他身上的气势看出来。 “你是……”雪花故作疑惑的问道。 “我是南夷的二宗主,古蒙。”古蒙爽朗的道。 雪花暗自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一国之宗主如此不拘小节的自我介绍,立刻让雪花对此人有了好感。 雪花认为,此人没有高高在上的显摆自己宗主的身份,让她觉得此人真心不错。 雪花曾经向古汗打听过南夷几个宗主的情行,知道这个古蒙是一个掌握南夷实权的人。 所以,古蒙如此爽朗的态度,使雪花面对古蒙,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好感顿生。 人和人之间是要看眼缘的,雪花第一眼就觉得,此人真心不错。 不同于面对大燕高官时的那种等级分明的压迫感,面对古蒙,雪花觉得面对的不是一个封建社会的王爷,只是一个地位比较高的现代总裁之类的人。 雪花只顾得打量古蒙了,殊不知刚才古蒙的话音一落,韩啸身上的气势立刻变得异常凌厉。 再加上雪花一脸感兴趣的看着古蒙的样子,韩啸的脸就更黑了。 雪花若是注意到韩啸的表情,她肯定会高兴异常的。 她家男人的表情和情感,貌似丰富了许多。 唯一还没有什么改变的,就是仍然秉持着惜字如金的风格。 韩啸脸如锅底,薄唇紧抿,浑身气势冷冽,但是一言不发。 幽深的眸子从古蒙的脸上划过,落到了自家女人晶晶亮的大眼睛上,霎时眼露凶光。 很明显,在雪花的眼睛里,很容易的就可以看出,雪花对于古蒙的提议,是非常感兴趣的。 雪花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但又满怀期望的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我是大燕的女子,真的可以在南夷随便招夫吗?” 古蒙听了雪花的话,眼里立刻露出了惊喜的光,大声道:“当然可以!” “不可以!” 某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雪花觉得脖颈子一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韩将军,郡主乃是女子,她的事儿当然要自己做主,她想招夫,你怎么能干涉?”古蒙立刻反驳韩啸。 韩啸如同利箭一般的目光射向古蒙,冷声道:“她是我的女人,她的事儿,都要由我做主!” 韩啸的声音,可以说是冷得能掉冰碴子了。 若是一般人,面对冷面阎王一样的韩啸,肯定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古蒙不同,毕竟是南夷大权在握之人,所以面对韩啸身上释放的威压,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振振有词的道:“原来韩将军平时竟然如此欺负郡主,怪不得郡主脸色如此憔悴,原来是被韩将军虐待的!” 雪花听了古蒙的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的脸色很难看吗? 不,是很丑吗? 雪花倒是不在意其他的,但是她在意美与丑的问题。 不,她也不是在意美与丑的问题,她是在意自己在韩啸眼里的美与丑的问题。 说到底,她在意的是韩啸的感官。 古蒙可不知道雪花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了气愤异常的表情,“郡主莫怕,现在是在南夷,完全可以按照南夷的规矩来,只要你同意,马上就可以弃了韩啸,另招他人为夫!” “我是大燕的女子,真的能按南夷的规矩来吗?”雪花放下小手,小心的再次求证。 嗯,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试探某人的。 “你!真!的!想!——招夫!?” 某个男人果然不负雪花所望,听了雪花的话,不等古蒙回答,立刻冷幽幽的看着雪花,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雪花看着某人幽冷酷寒的目光,黑如锅底的脸庞,特别是那额头上砰砰乱跳的青筋,忽然觉得,她若是敢点一下头,没准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雪花发现,她貌似撩拨的过了点。 雪花承认,她对于南夷的风俗的确好奇,但现在之所以这样问,还是因为想撩拨一下某人的情绪。 不过,呵呵,雪花干巴巴的对着某人露出了讨好的笑,“爷,我只是随便……问问,对,是随便问问。” 雪花边说,边拼命点头,唯恐某个怒气勃发的男人不信。 “切!原来大燕的女人如此的窝囊呀!”古灵嗤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花觑了一眼脸色虽然暗黑,但听了她的话,缓和了一点的自家男人,眼珠一转,回头对着古灵露出了找到知音的表情,掏心掏肺的道:“就是呀,你是不知道,我们大燕的女人真的好窝囊!” 雪花说着,露出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在大燕,女人身份低微,男人可以动辄打骂,还可以随意休弃,被休的女人,就会被所有的人看不起。” 雪花说到这儿,指了指自己,“你看我一个堂堂的郡主,也整天的担心被他休掉。” “是吗?”古灵听了雪花的话,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不是还能阻止韩啸纳妾吗?还怕被他休弃?” 呃? 雪花一滞。 丫的,表演的太过了。 这也说明,这丫头的确不好忽悠。 没办法,只能顺着剧情走了。 雪花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呀,哪里是我阻止他纳妾?纯粹是他自己看不上那些女人,故意推到了我的身上,弄得我名声大跌,好像一个妒妇一样。” 雪花说到这儿,偷偷看了一眼脸色又黑乎乎一片的某人,继续不怕死的说道:“其实,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将来休弃我做准备。” “休弃你?”古灵立刻来了兴致。 “嗯!”雪花狠狠的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道:“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郡主,当初嫁给他又是皇上赐婚,哪能被他随意休弃?没的丢了皇家的颜面,所以他就故意败坏我的名声,这样一来,将来他再休弃我的时候,就没有人怪罪他了。” 雪花顺嘴胡秃噜,丝毫没有察觉,某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快成了万年寒冰了。 “你好可怜哟。”古灵终于对雪花露出了一丝同情。 雪花很是赞同的点头,然后看着古灵,一副表达肺腑之言的样子,说道:“你要是做了韩啸的妾,下一个这么可怜的人,就是你了。” 雪花说着,叹息的咂了咂嘴,投给了古灵一个“保重”的表情。 丫的,姐就不信吓不走你! 马上,雪花发现,她真的没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吓走。 古灵看着雪花那副惋惜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的道;“没关系,我不和他去大燕,虽然我是他的妾,但是在我们南夷,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雪花再次对古灵露出了刮目相看的样子。 想不到如此年龄的一个小姑娘,算盘打得噼啪响。 接下来,古灵又说了一句话,让雪花对她的感官,再上一层楼。 “而且,我也只是想体会一下,大燕的男人,交配时的能力怎么样?” 噗!我晕! 雪花确实被古灵震得有点头晕。 不!不是有点,雪花已经被彻底震晕了。 交配? 话说这个词,她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用在男人和女人身上。 虽然,这样说,真的好形象,好原始。 雪花压抑着内心怪异的感觉,神秘兮兮的一拉古灵的手,拉着她向一旁走去。 “你干什么?”古灵一脸防备的道。 雪花偷偷翻了个白眼,当然是继续忽悠你了。 “你知道吗?韩啸他在床上……哦,不,是他……交配时,不行。”雪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心里的怪异,用了那两个字“交配”。 丫的,她怎么觉得这两个字,用在自家男人身上,那么别扭呢? “不行?!”古灵惊叫一声,“什么叫不行?” 雪花连忙捂住了古灵的嘴,偷偷向着某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小点声!” 古灵无所谓的一撇嘴,对于雪花那副惧怕韩啸的样子,充满了不屑。 虽然如此,古灵的声音,还是低了下去,“快说,什么叫不行?” 态度那叫一个嚣张,加上一个颐指气使。 雪花也不和她计较,低声道:“不行就是他……不举!” 雪花狠了狠心,誓要把自家男人黑到底。 其他的先不管,先黑了再说。 第388章 :黑自家男人 雪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就是下意识的想着切断古灵对韩啸的念头。 其实,古灵已经有五个男人了,雪花相信,韩啸是绝对不会要古灵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雪花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所以,她不惜把自家男人抹黑。 古灵听了雪花的话,一脸不解的道:“不举是什么意思?” 晕倒! 雪花没料到,古灵竟然不知道不举是怎么一会事儿。 雪花想了想,觉得还是形象化的解释一下吧。 于是,雪花压低声音,小声道:“不举就是他那个东东,硬不起来。” 雪花说完,递给了古灵一个你懂的眼神。 然后,眼睛向古灵的树叶裙遮住的地方看去。 古灵终于明白了雪花的意思,不可置信的尖声叫道:“硬不起来?那要怎么交配?!” 雪花暴汗!再想去捂住古灵那张尖叫的大嘴,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阴风刮来,雪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目光偷偷的向着不远处的黑面男人看去,待看到某男那在阳光下,可以明显看出的暴跳的眉心,雪花的头皮一阵发麻。 古灵一阵风似的向韩啸冲去,张口质问道:“韩啸,你真的硬不起来?” 雪花一把没抓住古灵,捂额,她特么真的失算了。 这丫头想要害死她吗? 任何男人,被人说成硬不起来,也接受不了吧? 特别还是被一个女人说,甭管那个女人是谁? 韩啸没有回答古灵的话,反而向着雪花看了过来。 “爷……,硬不起来吗?”冷飕飕的声音,直接砸进了雪花的心里。 雪花不敢直视某人那冷幽幽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小步,硬着头皮道:“那个……” 那个她该怎么回答? 说硬的起来,她不是白忽悠古灵了吗? 说硬不起来,某人能愿意吗? 雪花泪崩,她这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 她这是赤luo裸的作死的节奏呀。 雪花这一迟疑,落到古灵和古蒙的眼睛里,就看成了是被韩啸威胁了。 两个人对于韩啸的硬不起来,再无怀疑。 于是—— 古灵大声道:“韩啸,你硬不起来,肯定是你不喜欢她,她激不起你发情的*。” 雪花满头黑线,她激不起韩啸发情的*吗? 是这样吗? 话说,她家男人在她的努力撩拨下,应该已经能那个啥啥啥了,好不好? 不过,古灵下一句话,又打消了雪花反驳的念头。 古灵一掐腰,扭了扭自己的树叶裙,露出了挑逗的表情,武断的道:“韩啸,你要是面对的是我,一定能硬的起来的!” 卧槽!这是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明目张胆的勾引她家男人呀! 雪花立刻炸毛,恨不得露出尖利的小爪子,抓花古灵的脸。 深吸一口气,雪花还是压下了自己和小三决斗的念头,因为她更想知道,韩啸面对古灵,会不会硬起来? 这样想着,雪花的目光,不由的就瞟向了某男的吓体。 韩啸脸黑的不能再黑了,浑身上下散发这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 感觉到雪花的目光,韩啸立刻瞪向雪花,一双靛黑的眸子中,闪烁着簇簇火焰,仿佛要吃人一般。 雪花吐了吐舌头,头皮一阵发麻,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这时,古蒙大声道:“韩啸,你硬不起来,还霸占着郡主不放,让她不能体会男女之欢爱,简直太过分了!” 呃?雪花有点小懵逼,感觉一下子由保守的古代,跳跃到了开放的几千年后。 看来,这种话,不论男女,都可以随便说的。 而且,竟然有人为她打抱不平了? 不过,为毛她的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古蒙还有下一句话。 “郡主,我的能力绝对强,不信,你可以试一试?”古蒙自豪的道。 试一试? 卧槽!要不要这么直接? 会害死人的,好不好? 雪花不由的滴下了一滴冷汗。 抬眼偷偷看向自家的男人,然后雪花发现,韩啸的衣袖鼓了起来,大手抬了起来,然后—— “呼——” “砰!” “啊——!” 雪花再一看,古蒙已经挂到了旁边的一颗树杈上。 “韩啸,你大胆!”古蒙在树杈上晃晃悠悠的道。 “哇!韩啸,你好厉害!”古灵惊叹。 古蒙毕竟是南夷的二宗主,他一叫,立刻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许多的树叶裙。 好吧,树叶裙一出现,雪花的眼睛立刻就被某人捂住了,随即身子被某人揽着,腾空而起。 “韩啸,你这么厉害,就算你硬不起来,我也可以给你做妾!” 古灵兴奋的大叫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雪花可以想象,古灵这一嗓子,应该是所有跑过来的,穿着树叶裙的男人,抑或女人,都听到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听到了。 “表哥,你硬不起来了吗?”赵子沐不可置信,外加大呼小叫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过来。 雪花觉得,揽着她的大手,蓦然一僵,随即加重了力道。 雪花被某个男人箍到浑身疼,可是不敢开口说话,只是浑身冒冷汗。 “爷,硬不起来吗?”某男人冷幽幽的声音,从雪花的头顶传来。 雪花觉得,喷在她头顶的气息,带来了阵阵寒气。 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雪花干笑两声,“那个,爷,有话好说。” 韩啸的深邃如海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雪花,随即松开了紧箍着雪花的手,开始缓慢的脱衣解带。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雪花只觉得面前的男人,会把她吃掉。 雪花咽了咽口水,那个,这是某人要和她交配的节奏吗? 啊呸呸呸!她干嘛也用交配一词? 她一向都是,新潮时,称之为爱爱,含蓄时,称之为行fang。 浅紫色的箭袖锦袍,被慢条斯理的松开了腰封,露出了月白色的里衣,雪花可以想见,里衣下面那结实紧致的肌肤,那蕴含着强大力量的肌肉,那动情时从麦色的肌肤上流下的汗水…… 雪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话说,她从诈死后,还没有和某人那啥啥啥过呢,难道真的现在开始吗? 雪花的眼里,露出了一丝迟疑,心里更是纠结成了一团,她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面前的男人,还是她的男人,可是,雪花面对那种冰冷而又悍然的威压,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抗拒。 是的,抗拒。 因为,面前的男人没有变,但是,他身上的气势变了。 以前,面对雪花时,韩啸即便再冷,也能使雪花感觉到暖,可是,现在,韩啸虽然已经不象雪花刚刚诈死复活时那么冷了,但是,还不够。 ——不够暖,不够雪花熟悉的那么暖。 她要拒绝吗? 她可以拒绝吗? “表哥,国君找你商议结盟之事,你快出来。”赵子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韩啸的手顿住了。 雪花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又划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望,她本来就在犹豫,在迟疑,可是真的发生了,她又很失落。 雪花一直秉承着精神的感官是最重要的,可是她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肌肤相亲的感觉,也可以促进两颗心的交融。 韩啸神情冷冽,刀削斧刻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不过这时,他看着面前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纠结的样子,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露出的情绪,浓眉一皱,眼中露出了莫测的光芒。 雪花抬眸,不经意的就撞进了那光里。 深邃幽深的光,如同旋涡,使进入的人,不小心就会沉溺。 雪花一时间怔怔的陷入韩啸的眸光中,直到韩啸转身,向外走去。 有斑驳的光,透过窗子,打在那个丰神俊朗的背影上,雪花一阵晕眩。 这是她的男人吗? 为什么她忽然间觉得,她和他,隔着光的距离? 第389章 :嘿咻声越来越大 望着韩啸的背影,雪花的眼中,露出了迷离之色,随即,猛地摇了摇头。 不!这是她的男人! 这是她伸手就可以碰触的男人! 最起码,她现在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嫉妒,感到了他对她的占有欲。 这样,已经很有进步了,不是吗? 她不能一撮而就,但是她可以循序渐进。 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她的男人,她会好好的抓住的! 雪花的眼中,露出了坚毅的光,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她又满血了。 这时,笼月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雪花立刻摸了摸肚子。 话说,她还没吃饱呢。 狼吞虎咽一番,雪花抬脚就要往外走。 “夫人!”烟霞连忙叫住了雪花,转达韩啸的命令,“爷,不让您……出去。” 烟霞的话,说的很没底气。 她觉得,雪花不可能听韩啸的话。 烟霞猜对了。 雪花看了烟霞一眼,点了点烟霞的额头,“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么原始的世界,还不去大开眼界一番,太对不起自己了!” “夫人,这里的人连衣服都不穿,有什么好看的?”烟霞不苟同的嘀咕,“太羞人了。” 雪花看着烟霞,想起了这里女人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小脸上露出了些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你知道什么?这里的女人是天,可以随便娶多个男人,你想想,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事儿?” 雪花说完,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夫人,您不会真的听那个二宗主的话,在这里招夫吧?” 笼月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都顾不得收拾饭桌了,对着雪花道:“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呀,那样的话,爷会气死的!” 雪花白了两个大惊小怪的丫头一眼,随意的道:“我要考虑考虑,韩啸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娶他七八房美男,闲着没事调教调教。” 虽然烟霞和笼月对于自家夫人时不时的会说出惊人之语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雪花这次的话,却仍是露出了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看了呆滞的两个丫头一眼,雪花笑米米的往外走,想要去看那些树叶裙下的风光。 不过,刚要踏出门外,雪花想起了刚才的那番高空惊魂,利落的把脚收了回来。 雪花探头探脑的向外看去,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原来,她现在正在一棵直径要有几十米的大树上,确切的说,她正站在搭建在大树杈上的树屋上。 树屋,雪花并不陌生,但是如此大的树屋,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也是,要不是因为空间宽敞,她也不会以为自己只是在木制的房子里,并没有悬空。 雪花看了看距离地面的距离,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脑袋有些发晕。 虽然她不晕高,距离地面二十几米的距离也不可怕,和现代的摩天大楼差远了,但是一想到她刚才若不是被韩啸接到,就这样掉到地上,她觉得生还的可能还是很小滴。 想到自己差点摔死,雪花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举目四望,四周除了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大树,就是一望无际的峡谷。 峡谷在树屋的正前方,远远看去,里面伫立着一座石头砌成的高大堡垒。 树屋的其他几面则是参天古木,枝叶相接,繁茂异常。 许多的大树上,都建有树屋,和雪花所在的树屋,比邻相接。 跺了跺脚下纯天然的木头,吸了一口饱含着草木清香的空气,雪花整个人都清爽了。 “烟霞,你不说我们是住在南夷皇宫的隔壁吗?这不离着很远吗?”雪花指着远处的石头堡垒道。 烟霞这时终于回过了神来,顺着雪花的手指看了一眼,答道:“夫人,那不是皇宫,这个才是皇宫。” 烟霞说着,指了指相邻的大树上的树屋。 雪花立刻感到了惊奇,她没有想到,南夷的国君,竟然也住在树屋里。 话说,树屋虽然很大,可是它毕竟地方有限呀。 那能称之为皇宫吗? “那么,那是哪里?谁在那儿住着?”雪花指着堡垒,怀疑的问道。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低声道:“回夫人,奴婢偷偷打听了,那里是大祭司住的地方,是南夷的禁地,平时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 大祭司?雪花一愣。 南夷的最高人物,不就是国君和灵女吗? 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大祭司? 为什么整个大燕的情报里,都没有关于大祭司的只言片语? 雪花的心里,蓦然一沉。 大祭司,不会成为他们出使南夷的变数吧? “烟霞,关于大祭司,你打听到了什么?”雪花轻声问道,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对于未知的东西,必须要提防。 烟霞低下了头,“回夫人,奴婢什么也没有问到,关于那里面住的是大祭司的事儿,奴婢也是听一平说的,这里的人都不穿衣服,奴婢不好意思出去……” 烟霞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失职了。 夫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她作为夫人的贴身丫头,必须要把周围的情况摸清楚的。 烟霞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懊恼。 她不过是一个丫头,分什么男女之别呀? 现在倒好,耽误了夫人的事儿了吧。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立刻明白,对于看身上围着几片树叶的男人,烟霞还是克服不了心里的障碍的。 不过,雪花没有注意到烟霞的自责,调侃的道:“是你不好意思出去,还是一平不让你出去?” 雪花猜测,一平应该和韩啸一样,不愿意烟霞看那满眼的,健美先生般的——壮硕身材。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小脸一红。 雪花猜对了,一平的确是这样表示了。 “夫人,奴婢这就去打听。”烟霞说完,利落的翻身而下。 雪花这才发现,原来树屋到地面之间,有一个软梯。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雪花蹲下身,后背朝外,也往软梯上踩。 “夫人,小心!”笼月急忙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烟霞则是在踩在软梯上,挡住了雪花的路,一脸为难的道:“夫人,爷不让您出去的。” “你们是我的丫头,听我的还是听他的?”雪花说着,毫不犹豫,两条腿打着颤站到了软梯上。 丫的,这个、她有点心慌。 雪花的心,慌慌的,腿,颤悠悠的。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语带威胁的话,再也不敢阻拦雪花了。 “夫人,您先等一等,奴婢先下去,万一您……”烟霞急忙道。 烟霞的话没说完,但是雪花明白她的意思,万一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她好在下面接着自己。 笼月这时也着急的道:“夫人,奴婢去拿草绳,栓在您的腰上,万一您……” 笼月的话也没有说完,但是雪花也明白笼月的意思,也是防备她掉下去。 有了两个丫头如此一说,雪花心里豪气顿生,她真的那么没用吗? “不用了!”雪花很是豪气的道。 一咬牙,雪花强迫自己不往下看,颤巍巍的一步一步的往下退。 烟霞很快就落到了地上,笼月则是站在树屋上,两个丫头胆战心惊的看着雪花用蜗牛的速度,倒退着往下爬。 “三姐,你慢点!”荷花担心的声音从下面传了过来。 “灵女,郡主再慢点的话,等天黑也下不来。”古汗憨厚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不过,这个声音听在雪花的耳中,怎么那么刺耳? 虽然古汗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也忒打击人了吧? 唉,这就是碰到老实人的悲哀,他华丽丽的伤害了你,你还不能说什么。 当雪花终于有惊无险的落到地上后,烟霞和笼月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三姐,你没事了吧?”荷花立刻跑到了雪花的身边,关心的道。 雪花摸了摸荷花红润润的小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办法,她现在心还在砰砰跳,说话有点艰难,只能力求面上镇定。 “三姐,你的手怎么发颤?病还没好吗?”荷花说着,伸手就去摸雪花的额头。 雪花脸一红,她能说自己是吓的吗? “不热呀。”荷花摸着雪花的额头,一脸不解的皱起了小眉头。 雪花连忙拉下了荷花的小手,“没事,三姐已经好了。” “哈哈,郡主肯定是吓的。”古汗哈哈一笑道。 卧槽!要不要这么直白? 被人一针见血的戳破,雪花白了古汗一眼,随即眼前一亮,刚刚翻白的眼睛又转了回去。 古汗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光裸着上半身,下面只围了—— 雪花数了数,嗯,一二三四五,五片树叶。 五片树叶被一根草绳穿着,松松的跨在古汗的腰上。 最前面的一片树叶,向前高高的突起,突出了一个大鼓包,看鼓包的形状,也知道此人很有料。 不过,这特么也太刺激眼球了吧? 这个、不会长针眼吧? 雪花深度怀疑。 古汗见雪花望过去,得意的一挺胸膛,说道:“怎么样,我很雄壮吧?” 雪花一撇嘴,四肢的确够发达。 不过,“雄壮”这个词,一般形容雄性动物比较合适吧? 看了看古汗身上那几片树叶,雪花点了点头,还真可以用雄性动物来形容古汗。 古汗不知道雪花心中所想,一见雪花点头,立刻沾沾自喜的道:“你看我也没有用,虽然韩啸不能交配,你很可怜,但我是不会背叛灵女的,我心里只有灵女一个人!” 噗!雪花喷了。 谁说她可怜了? 谁说韩啸不能交配?……哦,是她自己说的。 雪花噎住。 “喂!我是不会要你的,我心里只有哥哥。”荷花绷着小脸,转头对古汗道。 古汗一见荷花看向他,立刻胳膊在身体两侧摆出了半月状,同时肩上的肌肉绷起,左脚跳了右脚跳,嘴里还发出了“嘿咻”的声音。 雪花和荷花面面相觑,姐妹两象看怪物一样的看向古汗。 不过,很快,雪花发现,怪物越来越多了。 随着古汗的“嘿咻”声,后面响起了许多的“嘿咻”声,然后—— 三三两两的树叶裙,不,是穿着树叶裙的男人,跳着脚向她们“嘿咻”了过来。 不论高矮胖瘦,所有向她们“嘿咻”过来的人,都只在身前挂着几片树叶。 树叶越集越多,“嘿咻”声也越来越大。 卧槽!这是神马情形? 雪花满头黑线。 烟霞和笼月紧张的把雪花、荷花护在了中间,虽然两个丫头俏脸通红,但是对这种神神道道的情形,还是满脸戒备。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树叶裙就围成了一个圈,把雪花和荷花等人围在了中间。 第390章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些赤luo着胸膛,身上只挂着几片树叶的男人,围绕着雪花和荷花,转着圈的开始“嘿咻” “三姐,他们这是干什么?”荷花握着雪花的手,紧张的问道。 雪花也是满头雾水,忽然灵光一闪,这特么不会是动物求偶的节奏吧? 晕死! 雪花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么多鼓鼓的树叶在眼前晃悠,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这特么的太壮观了。 随即,雪花一把揽过荷花,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怎么忘了,不能让这些“树叶”荼毒自家小妹妹的眼球。 荷花一被雪花按到怀里,立刻有一半的“树叶”停止了跳动,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然后,另外一半立刻抢占有利地形,对着雪花不停的“嘿咻”。 “郡主,你怎么能阻挡灵女选夫?”古汗停下脚步,不满的对着雪花大声道。 古汗这一嗓子,印证了雪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些人果然是在进行求偶的原始动作。 没等雪花回答,远处风一般的冲来了一个身影。 “选什么夫?你找死!” 赵子沐冲过来,直接举着拳头向古汗招呼了过去。 古汗当然不会站着挨打,于是一场暴力冲突瞬间发生。 好在其他仰慕荷花的人并没有加入,只有赵子沐和古汗过招。 对于古汗和赵子沐之间的战斗,雪花已经有了视觉疲劳了,看的已经习惯了。 这两人来南夷的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 “住手!” 随着威严的声音,大步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脸颊暗黑,浓眉厉眼,身上穿着金色长袍,头上戴着镶满了宝石的头冠。 雪花的眼睛一花,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些宝石很可能是钻石的原石。 卧槽!太大手笔了,这得多少克拉? 男人话音一落,古汗立刻住手,然后生生挨了赵子沐一拳头。 赵子沐恨恨的瞪了古汗一眼,转身走到了荷花身边,一把从雪花手里捞过荷花,占有性的搂进了怀里。 中年男人看着赵子沐的动作,眉头一皱,随即看向了雪花。 雪花看着男人,落落大方的裣衽一礼,脆声道:“大燕青河郡主,见过南王。” 很明显,此人肯定是南夷的国君,南王。 南王对着雪花一颔首,“郡主不必多礼。” 雪花微微一笑,站直了身子。 南王锐利的眼睛,从雪花精致的脸颊上一闪而过,眼中蓦然露出了一抹惊艳。 面前的女子一袭浅紫色的衣裙,外罩一层白纱,趁得女子纤腰如柳,体态阿娜,宛若仙姿。 再往上看,女子的红唇水润,如成熟的果肉,引人不由的想要一尝清甜。 南王下意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面前的女子。 女子琼鼻如峰挺立,勾勒出优美的弧度,细眉如黛墨晕染,又似远山苍峦,眉下的明眸似一弯清泉,于阳光下,眼睫蹁跹,似蝴蝶的蝶翼轻轻翕动,无声的撩拨着人的心弦。 南王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道光亮,随即敛了神色,对着一众的树叶男人,声音威严的道:“都退下,不许打扰了郡主!” 一众树叶男人立刻躬身行礼,然后无声的离开。 雪花对着南王微微一笑,算是谢过了南王的好意。 赵子沐一撇嘴,对于南王只命令树叶男人们不许打扰雪花,而不加上荷花,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南王没有理会赵子沐,对着雪花道:“郡主,虽然我们南夷地处偏僻,但是景色秀美,有许多大燕没有的景致,郡主若是有兴趣,本王带郡主畅游一番如何?” 对于南王突然发放出如此强烈的邀约,雪花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也不好拒绝。 再说了,她是真正的大燕使者,哪能两手一甩,什么都不问?甚至不和人家一国之君王接触? 想到这儿,雪花点头,“如此有劳南王了。” 一国之君亲自做导游,雪花也只得跟着了。 南王脸上一喜,对着雪花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远处突然匆匆跑来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男人,男人跑到南王身边,耳语了几句。 雪花只隐隐听到了“大祭司”三个字。 南王眉头一皱,点了点头。 黑衣男人立刻跑走了。 南王转头面向雪花,露出了抱歉的神色,说道:“本王忽然有事情要处理,改日再带郡主四处游览吧。” “南王请便。”雪花淡淡的道。 其实她心里巴不得南王快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南王看她的目光,让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而且,说实话,她一个已婚女子,和一个老男人四处逛游,其实是很不妥的。 直到南王走远了,赵子沐才说道:“雪雪,南王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可要小心他。” 雪花嗤道:“简单的人物能成为南夷的王者吗?” “你知道就好。”赵子沐也不在乎雪花的态度,继续道:“我看他对你像是有那种意思,你自己提防着点,别被他占了便宜。”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哭笑不得的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和他刚见面,就说了两句话,好不好?” 赵子沐立刻不苟同的大叫道:“两句话就不少了!你看到刚才那些人了不?那些都是向你们求偶的!你还没和他们说过话呢,他们就都跑过来示好了,这说了两句话的,就更别提了。” 赵子沐说到这儿,忽然叹了一口气,“这南夷,真不是男人呆的地方,男人在此,简直连草芥都不如!这里纯粹是女人的天堂!” “呵呵……”雪花呵呵一笑,“这里既然是女人的天堂,要不我和荷花留下不走了,好不好,荷花?” 赵子沐大惊,“你休想拐走荷花!” 说完,拉着荷花就走,随即又抛过来一句,“愿意留你自己留,只要表哥同意!” 雪花撇了撇嘴,她决定了,要是韩啸仍然对她不好,她就—— 她就直接把他扑倒! 丫的,反正是她的男人,她干嘛想那么多? 而且,在南夷的地盘上,不都是女人说了算吗? “笼月,带上一些小吃,我们去四处逛逛,顺便收集一下情报。”雪花对着两个丫头一挥手,率先向前走去。 于是,雪花在这个巨大的原始部落一样的地方,逛了起来。 起初,那些穿着树叶裙的男人或是女人,只是远远的看着雪花几人,更有一大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雪花的身后远远的跟着。 渐渐的,有些人向雪花靠近了过来。 雪花露出了和善的笑,对着慢慢向她靠近的一个女人道:“我是大燕来的,我这里有一些我们大燕的特产,过来给孩子们尝尝。” 雪花说完,从笼月胳膊上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些水晶枣和五香青豆等东西。 女人的身旁,跟着两个六七岁的小孩,雪花对着小孩挥了挥手里的东西,“这个,很好吃的,我们大燕的人都爱吃。” 小孩子的眼睛里,立刻露出了渴望的光。 雪花的战略是,用美食,通过小孩子,打入敌人内部。 围着树叶抹胸,穿着树叶裙的女人听了雪花的话,看了一眼自家的孩子,大着胆子向雪花走了过来。 雪花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向两个小孩子送去。 小孩子瞅了自家的母亲一眼,女人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两个小孩子立刻接过雪花手里的东西,兴高采烈的吃了起来。 这两个小孩子一吃,后面那一大群的光屁股的小孩子立刻围了上来。 雪花吩咐烟霞和笼月给小孩子们分发实物,自家则拿了两个碟子,装了些枣和瓜子等物,招呼附近的一些女人过来吃。 女人们一吃东西,话就多了,感情也拉近了,这和男人在酒桌上的情形一样,而且,古今通用。 很快,雪花发现,还有一条,也古今通用,那就是—— 女人到一起,谈论的内容,离不开男人。 “我叫古贝,有八个男人了。”最先过来的女人,吃了一个雪花递过来的水晶枣,爽快的说道。 八个男人? 雪花暗自咋舌,大姐,您受的了吗? 雪花不禁同情的向着古贝看了过去,然后她发现,古贝看她的目光,眼里的同情更上一层楼,可以说是,赤luo裸的,毫不掩饰。 雪花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再向其他的女人看过去。 果然,每个看向她的女人,眼里都满是同情。 “那个……”雪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古贝看着雪花,问道:“你们大燕的女人,真的只能有一个男人吗?” “嗯。”雪花呆呆的点头。 一众女人的目光,更加同情爆棚了。 雪花头皮有点发麻,直觉下面肯定有劲爆的话。 果然—— “一个男人,怎么够用?”一个穿树叶裙的女人,不可思议的道。 “就是呀,一个男人,女人怎么能被伺候好?”另一个女人附和的道。 “对呀,男人少了怎么行?” “女人会享受不到的,我有四个男人了,还不够用呢。” “大燕的女人,太可怜了。” 听着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雪花忽然觉得,这里的男人,不会都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吃吧? 否则,她家一个男人,她都应付不来,怎么她们那么多男人,竟然会这样说? 雪花对于这里男人的能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不由的,雪花的目光,向着远处偷偷看向她的几个树叶男人看去。 那些男人一见雪花看过去,立刻嘴里发出了“嘿咻”的声音,开始对着雪花跳了起来。 雪花满头黑线,连忙移开了目光。 不过,这一幕已经落到了古贝等人的眼睛里。 “他们在向你求偶,你可以在我们南夷选几个男人,这样,即便你的男人硬不起来,满足不了你,你也可以让其他男人满足你。”古贝爽快的说道。 呃?雪花一怔。 硬不起来? 随即明白,看来,自家男人已经被她黑成了黑炭了,黑得不能再黑了。 话说,她把黑自家男人的行为,还真进行的很是彻底。 雪花看了一眼这群女人,觉得她们看男人的目光,犹如饿狼看羊群一样,于是,雪花决定了—— 就让韩啸把“硬不起来”几个字,背到底吧。 这几个字,就当是给韩啸扣上章了,让他绝缘这里的女人。 不过,她还遗忘了另外一个人。 因为,古贝马上就提醒了她。 “古灵对男人很有些手段,没准她真的能让你的男人硬起来。”古贝看着雪花,一脸真诚的说着让雪花差点暴走的话。 “古灵有什么手段?”雪花咬着牙问道。 不会是给男人吃诸如伟哥之类的东西吧?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古贝摇了摇头,“她是古雅的妹妹,一向受到大祭司的关注,可能是……” 古贝说到这儿,忽然住口,仿佛发现自己失言了。 古灵是古雅的妹妹? 雪花立刻发现,这姐妹两人和她八字不合。 而且,那个神秘的大祭司,好像和古灵关系匪浅呀。 “大祭司很厉害吗?”雪花故作天真的问道:“他是谁?” 听了雪花的话,古贝等几个女人立刻缄口,然后喊着自家的孩子,急匆匆的纷纷散去。 雪花心中一沉,看来,这个大祭司,比她想的要神秘呀。 古贝走了几步,可能是想起吃了雪花那么多东西,应该提点雪花几句,于是又转回身,对雪花低声道:“大祭司的事儿,是不能随便议论,更不能随便问的,否则,会有天谴降临。” 天谴降临?雪花一挑眉。 这么厉害? 看来也是神棍级别的了。 不知道他和老道,哪个更胜一筹? 雪花望了望远处笼罩着神秘色彩的石头城堡,抬脚走了过去。 雪花神态悠闲,状似随意走走看看的样子,慢慢的向城堡靠近。 走出了参天古木撒下的树荫,头顶的阳光变得燥热,雪花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夫人,大祭司住的地方,据说是禁地,不让人靠近的,我们还是别过去了。”烟霞劝道。 雪花的目的地是城堡,烟霞和笼月当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烟霞,你看有人拦着我们吗?”雪花看了一眼烟霞,气定神闲的说道:“既然没有人拦着,那么就是有人要放我们过去了。”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对视一眼,烟霞一脸不安的道:“夫人,那我们就更不能过去了。” 笼月也附和道:“是呀,夫人,您若是想去,也要等爷陪着您才能去。” 说完,两个丫头一起站到了雪花的前面,挡住了雪花的路,摆明了不让雪花涉险。 雪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那我们就在附近随便转转吧。” 说完,雪花直接绕过两个丫头,继续向前走。 不过,还没走到城堡的跟前,雪花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身上的汗珠遇到冷气,立刻让雪花打了个寒颤。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郡主,留步!” 雪花不用回头,也知道此人应该是那个二宗主,古蒙。 古蒙跑到出跟前,大声道:“郡主,此处是我南夷的禁地,还请郡主不要再往前走了。” 雪花心中一动,看来是她多心了,此处没有人守着,也没有人阻拦她,纯粹是因为所有的南夷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靠近的,也就省了有了把守了。 “多谢二宗主的提醒,否则,我就误闯了贵国的禁地了。”雪花停住脚步,对着古蒙露出了感激的样子。 眼前的女子,眨着星星般的大眼睛,对着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古蒙立刻一阵晕眩,看着雪花,眼睛有些发直。 烟霞和笼月见到古蒙的样子,同时一皱眉。 “夫人,我们回去吧?”烟霞不动声色的一侧身,挡住了古蒙的目光。 “嗯。”雪花轻应了一声,抬脚向回走。 古蒙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快走两步追上雪花,大声道:“郡主,这是我们南夷的珍稀果品,我特意摘来的,你尝尝。” 古蒙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篮子,向雪花递了过去。 雪花仔细一看古蒙篮子里的东西,眼睛一亮。 这不是草莓吗? 草莓可是她曾经最爱吃的水果,可惜大燕没有,以至于她已经快忘了什么味的了。 下意识的,雪花伸手拿起了一颗鲜润欲滴的草莓,放到了嘴里。 不怪她嘴馋,她其实觉得,吃人家一颗草莓,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很快,雪花发现,一颗草莓,是能引来一场悲剧的。 “郡主,你吃了,太好了!”古蒙激动的道。 古蒙说完,放下篮子,露出了严肃认真的表情,随即两只胳膊摆成弯月状,脚一跳,嘴一张—— “嘿咻!嘿咻!嘿咻……” 噗!雪花嘴里的草莓,对着古蒙就喷了出去。 古蒙被雪花喷了一身,不得已停止了跳动,擦了擦染上了草莓汁的衣襟。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呀,把你的衣服弄脏了。”雪花呛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道,心里却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古蒙听了雪花的话,豪爽的一摆手,“郡主不必这样说,我已经是你的男人了,你别说弄脏了我的衣服了,就是打我一顿都行的。” 卧槽!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男人了? 雪花如被雷劈。 不过,下面紧跟着又响起了一道炸雷,直接把雪花劈了个外焦里嫩。 “是吗!?”冰冷刺骨的声音,从雪花的身后响了起来。 雪花一哆嗦。 韩啸!他是从哪里来的? 雪花连忙回头向韩啸看去,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某男的脸色,堪比地狱修罗,让人无端的遍体生寒。 雪花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是让古蒙自己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雪花转头对着古蒙大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是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男人了?我和你没有关系的好不好?” 第391章 :吃了不认账 古蒙听了雪花的话,一脸委屈的道:“郡主,你怎么能吃了不认账?” “我、我吃了什么了?”雪花结结巴巴的道。 她不就是吃了他一颗草莓吗?还都吐出去了。 虽然这样想,雪花仍是头皮发麻,因为某人在她身后,不断的释放冷气。 “你吃了我的草莓。”古蒙一个大男人,对着雪花委委屈屈的道:“草莓是我们这里的圣品,一个女人若是接受了一个男人的求偶,就会吃了他送的草莓。” 卧槽!真的是那颗草莓惹的祸! 她这是祸从口入吗? 雪花深深的体会到了,有一种罪过,叫嘴馋。 吸了一口气,雪花顶着头顶冷飕飕的目光,对着古蒙辩解道:“我又不知道你们有这样的习俗,你也没说草莓是干什么的,况且,我也没吃你的草莓呀,我都吐出去了。” 雪花说着,指了指古蒙衣襟上的草莓汁,继续道:“喏,都在那儿呢,我保证一点都没有咽下去。” 雪花说完,小脸上露出了肯定的表情。 她就是咽了一幂幂的草莓汁,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烟霞和笼月听了自家夫人的话,不由的嘴角抽了抽。 至于韩啸,没有人敢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古蒙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郡主,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韩啸他硬不起来,根本就不能伺候你,你何必跟着他受罪?” 雪花的头皮,开始一乍一乍的。 丫的,古蒙这是要害死她吗? 雪花不敢回头看韩啸的脸色,一咬牙,一狠心,大声道:“谁说韩啸硬不起来?” 韩啸身上的这个标签,是她盖上的,还是由她先摘下去吧,否则,雪花觉得她真的离死不远了。 雪花话音一落,身后立刻加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就是,韩啸他完全能硬起来!” 得意骄傲的口吻,听在雪花的耳中,如同耳边响起了一个炸雷。 雪花猛地转回头,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古灵,压下心里的震惊,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古灵昂首看着雪花,神态倨傲的道:“我当然是验证过了。” 验证过了? 雪花的内心,翻起了滔天巨浪,强自按捺着,看向韩啸,轻声问道:“韩啸,她说的是真的吗?” 雪花的声音,放的极轻,极淡,甚至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意味,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同时,雪花的这种口气中,又有强大的怒气在酝酿,仿佛一不小心,就能点燃滔天的怒火。 形势逆转,雪花和韩啸的气势,瞬间错位。 韩啸看着雪花,薄唇抿着,浓眉微微蹙起,幽深寒厉的眸子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懊恼。 雪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随即怒火狂涌,喷薄而出,如同突然喷发的岩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韩啸而去。 “韩啸,你他妈的混蛋!你就那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吗?你就那么缺女人吗?你就那么的……” 不是省略号,不是省略雪花指责的内容,是雪花忽然失声了。 雪花张嘴,没音! 我靠!韩啸你又点姐哑穴?! 雪花拼命的挥舞着小拳头,带着拼命的架势,向韩啸身上招呼了过去。 韩啸先是任凭雪花打了两下,然后出手,握着了雪花的手,雪花再挥动,纹丝不动。 雪花恶狠狠的用眼神凌虐韩啸,一副喷火外加拼命的表情。 韩啸的浓眉紧紧的蹙起,有一种隐忍的无奈,低声道:“我没有碰她!” 你没有碰她,她怎么知道你能硬起来?雪花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信。 韩啸不再说话,幽深的眸子,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雪花,眸子中涌起一层层的旋涡,直把雪花往旋涡里拉。 雪花晃了晃脑袋,丫的,美男计! 不过,雪花这一晃脑袋,脑袋清醒了许多。 是呀,韩啸既然说没碰古灵,那么就肯定没碰,自家男人什么样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头脑一清醒,雪花就停止了挣扎,用眼神示意韩啸:解穴! 见雪花冷静了下来,韩啸松开了握在雪花的手,随即大手在雪花纤白的脖子上,轻柔的一抚而过。 雪花小脸一红,丫的,解穴还用碰上她的脖子吗? 为毛她觉得有一种丝丝痒痒的感觉,从那只大手上透过肌肤,传入了心里,让她的四肢百骸,一阵酥麻? 狠狠的瞪了韩啸一眼,你少撩拨我! 韩啸被眼前小脸晕红,亦嗔亦怒的明眸一瞪,眸光蓦然一黯。 古蒙本来见雪花对韩啸发飙,满心的高兴,可是须臾的功夫,这两人就变成了打情骂俏的模式,让古蒙一阵心塞,忍不住道:“郡主,虽然韩啸能硬起来,但是他早晚都是古灵的男人,那么你何不另选男人?” “谁说他早晚都是古灵的男人?”雪花看向古蒙,质问道。 “当然是……”古蒙说着,突然住口,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古蒙的情形,和刚才古贝提起大祭司时,发觉自己失言时的情形,如出一辙。 雪花心中蓦然一沉。 “是大祭司说的?”雪花冷声道。 “你怎么知道?”古蒙惊疑的问道。 古蒙这话,也就是承认了,雪花说的对。 雪花冷笑一声,果然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看了一眼身后神秘的城堡,这个鬼,她慢慢的再解决。 想到这儿,雪花转头对古灵道:“以后少打我家男人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哼!你凭什么说他是你家男人?”古灵不服气的道:“你们大燕的女人,不都是男人的附属物吗?只有我们南夷的女人,才能说男人是自家的。” 卧槽!和她咬文嚼字呀?雪花咬牙。 “笑话,我们大燕的女人,当然也可以说男人是自家的。”雪花说着,抬手拍了拍韩啸的胸口,挑衅的对着古灵道:“看到了不?这个男人,是我家的!” 古灵面对雪花的挑衅,脖子一梗,大声道:“才不是,他注定会成为我的男人!他刚才都硬了!” 硬了? 又来了! 雪花刚刚命令自己拼命的压下这一茬,古灵又再次摆到她面前了。 “他硬了又怎么样?他上了你了?”雪花问道。 雪花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内心却是崩溃滴。 丫的,她干嘛一再的和别的女人,讨论自家男人的软硬问题? 而且,这个丫头怎么知道自家男人硬了? 现在的韩啸,自己都要撩拨才能硬起来,那么,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韩啸硬了? 而且,硬了,还被一个丫头发现了。 这个问题,在雪花的心中,如同猫爪子在挠。 不由的,雪花就悄无声息的伸出了利爪,对着韩啸的腰拧了下去。 韩啸肌肉本能的一紧,眉头跳了跳,随即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让那只小手能拧个痛快。 古灵听了雪花的话,咬了咬唇,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没有!” 切!雪花翻了个白眼,从某人的腰上,收回了手。 其实,下意识,她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那么,你上了他了?”雪花虽然不信,还是问了一句。 古灵脸上一阵尴尬,更加沮丧的摇了摇头,随即信誓旦旦的道:“我早晚会上了他的!” 我靠!好有志气! 这就是对着正室原配叫嚣的,小三的嘴脸吗? 雪花伸了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觉得她现在应该去抓花小三的脸。 不过,雪花还有一点好奇,于是问道:“你怎么验证的他硬了?” 话问出了口,雪花的心也提了起来。 虽然她对自家男人很是信任,但是心里的嘀咕还是抑制不住的。 “我摸了。”古灵很随意的道。 “什么?!”雪花尖叫一声,头发,不,是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 古灵被雪花吓了一跳,揉了揉耳朵,不满的道:“你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不摸,怎么知道他硬了?” “你、你……你摸了他?”雪花凌乱的道。 古灵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摸了。” 雪花木然的转向韩啸,阴森森的道:“你让她摸了?” 韩啸看着头发根儿都乍起来的女人,一时间抿紧了嘴唇,有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仿佛他一个回答不好,就会被眼前的小女人,拆吃入腹。 若是平时,雪花知道韩啸又多了一种感觉,不知道会多么的高兴,可是现在,她可没心思注意韩啸的表情变化了。 韩啸不回答,就让雪花以为他是默认了。 于是,万年岩浆,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眼看着就要从雪花的身上喷涌而出—— “发生了什么事儿?” 和善而又带着威严意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雪花下意识的转过了头去,迎着阳光,一个金色的身影大步走了过来。 是南王。 雪花的目光,仿佛受到了某种吸引,从南王的身上一扫而过,自热而然的就落到了城堡门前,那个站在阴影里的身影。 身影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雾般的衣服,但是那双冷幽幽的眸子,却透过黑雾,直接撞进了雪花的眼里。 雪花被那眸子一看,浑身一激灵,犹如坠入了冰窖,刚才在心里酝酿出的滔天怒气,竟然瞬间被人浇灭了般,偃旗息鼓,消失无踪。 雪花脸色一变,感觉呼吸困难,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韩啸立刻错身一步,站到了雪花和那个身影之间,挡在了雪花的身前,随即大手握上了雪花的小手。 眼前变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人,手上也传来了熟悉的热度,雪花心中一暖,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 雪花的异样,除了韩啸,其他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 深吸一口气,雪花对着南王点了点头。 古蒙对着走过来的南王大声道:“王,韩啸被古灵摸了吓体,郡主正要教训韩啸呢。” 古蒙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幸灾乐祸。 古灵撇了撇嘴,对雪花道:“韩啸早晚是我的男人,我摸他是应该的,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教训他,因为你目前还算是他的女人。” 什么算是?她一直都是,好不好? 不过,古蒙和古灵如此一说,再加上听了古蒙和古灵的话,站在一旁等着看她教训韩啸的南王,雪花对韩啸发飙的念头,是一点也没有了。 她教训自家男人,干嘛要被别人看到? 她的男人,她自己背地里调教就行了,拒绝围观! 雪花咬牙,真特么奇了怪了,怎么她觉得这里的人,都好像是盼着她和韩啸分道扬镳呢? 姐特么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调教好的男人,岂能拱手让人? 虽然现在出了点儿岔子,但姐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第392章 :你喝醉了酒,象妖精 雪花想到这儿,不理会其他的人,只是瞪了韩啸一眼,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她倒要看看,某人知不知道追上来? 烟霞和笼月一直看着雪花的脸色,一见雪花如此,岂能不明白雪花的意思? 两个丫头在心里一起祈祷—— 爷,您快追上去吧! 老天没有听见烟霞和笼月的祈求,韩啸神情莫测,纹丝不动。 古蒙大喊一声,“郡主,你去哪儿?我陪你去!” 烟霞和笼月嘴角一阵抽搐,你算哪根葱? 两个丫头虽然这样想,还是快走了几步,赶在了古蒙前面。 雪花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韩啸没有跟上来。 一时间,怒火冲天,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回去发飙。 软的不行,她特么的来硬的! 不下猛药不行了! 于是,雪花猛地回头,如同表演变脸绝活,由怒容满面,瞬间变成了笑靥如花。 当然,这朵花是对着古蒙开的。 古蒙猛然间看到雪花的笑脸,看到在他面前,迎着阳光盛开的鲜花,不禁一阵恍惚,甚至有点头重脚轻,傻了一般,痴痴呆呆的看着雪花。 阳光下的女人,容颜精致,肌肤如雪,宛如九天飞落的仙子,浅笑盈盈中,彰显着惊心动魄的美。 别说古蒙了,就连古蒙后面的南王,一时间都恍惚了起来。 雪花的眼角,扫过后面的某个男人,you惑般的对着古蒙伸出了纤纤玉手,“来,二宗主,我们去赏景。” 声音甜糯腻人,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充满着魅惑之力。 烟霞和笼月目瞪口呆,夫人,您确定要这样刺激爷吗? 您不怕爷写休书了? 您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爷呀! 雪花早就把休书一事儿扔脑后头去了。 再这样下去,没准韩啸不休她,她会忍不住先休韩啸了。 古蒙痴痴的看着雪花,看着伸过来的小手,连忙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怕自己的手,会玷污了那只纤白玉手,然后,古蒙就要去拉雪花的小手。 眼看着两手就要相交,后面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随即—— 古蒙的眼前,不见了那只诱人的小手。 当然,连同小手的主人,也被人携着远去了。 烟霞和笼月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同时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爷总算把夫人带走了。 “韩啸,你站住!”古蒙回过神儿来,对着雪花和韩啸的背影大喊着追了下去。 烟霞和笼月摇了摇头,爷要是能被追上,才怪! 不过,夫人不会把爷惹急了吧? 两个丫头又有点担心起来。 在她们身后,有几个人也在注视着韩啸和雪花远去的背影。 其中一双笼罩在黑雾中的眸子,尤为阴森。 ** 耳边风声呼啸,雪花心里却开了花。 总算是没让她失望,关键时刻,某人终于不再淡定。 要是真的等到她和古蒙两手相碰,韩啸还不出手,雪花就真心要考虑一下,以后该何去何从了。 好在,某人没有让她失望。 身边有人不断的释放着冷气和怒气,雪花却悠然自得的开始四处张望。 反正被某人揽在怀里,不用她走路,她当然要趁此机会,欣赏一下南夷的大好风光了。 她才不管韩啸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呢,在自家男人的怀里,去哪儿都好。 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远山如岚,郁郁葱葱,好一副优美的自然风光! 雪花心情大好,当成了坐着飞车在旅游。 韩啸抱着怀里的小女人,跃上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惊起了一片飞鸟。 脚一踩到树干上,雪花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悠然的神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怒气。 她必须要在气势上先发制人,抢占先机。 俗话说,谁的气粗,谁就有理嘛。 虽然起初是韩啸携怒,带着她狂奔的,不过现在,却是她翻身的时候了。 雪花先发夺人,小手猛戳韩啸的胸膛,雪花气冲冲的道:“说!你怎么会被古灵摸了?!” 韩啸一怔,身上的冷气立刻消散了些。 雪花杏眼圆瞪,“凭你的功夫,我不信她能摸到你!” 雪花说着,戳!戳!戳! 韩啸身上的冷气,又少了些。 不过,韩啸还是张了张嘴,想要惩罚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挑逗别的男人的小女人。 雪花能给他那个机会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韩啸没说出来,雪花也知道韩啸的想法,于是,继续戳!戳!戳! “说!是不是你故意让她摸的?或是,你根本就没有拦着她摸你,所以才能让她得手的?”雪花把气势摆得十足。 不过,雪花虽然是想在气势上压倒韩啸,但是说出这些话来后,眼圈却红了,心里酸涩难当。 如同被人抢去了心爱的糖果,露出了万分委屈的表情。 韩啸身上的冷气,彻底没了,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薄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条,人也由最初的兴师问罪,变成了俯首认罪的样子。 雪花当着韩啸的面,勾引古蒙的事儿,暂时被韩啸丢到爪哇国去了。 雪花气势完胜之后,当然要乘胜追击,虽然她不相信韩啸真的是对古灵动情了,但是事情还需要问清楚。 “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所以才允许她对你动手动脚?” 雪花眼圈红着,瞪着晶亮的大眼睛,任凭晶莹的水珠在眼睛里转呀转,欲滴未滴,欲落未落,反正就是不落下来。 雪花的小模样是既可怜,又撩拨人的心弦。 让人立刻升起一种冲动,想把眼前的人,搂到怀里,好好的疼爱。 韩啸闭了闭眼,勉强压下了心里的冲动,再睁开眼,幽深的眸子中,又恢复了平静无波。 卧槽!还不说?雪花磨牙。 难道他真的看上那个有了五个男人的古灵? 打死雪花也不相信。 雪花暗暗咬牙,再接再厉,控制着泪珠终于滑落一颗,顺着瓷白的脸颊,缓缓而落。 “你肯定是看上她了,对她发情了,所以才硬了,所以才让他摸你!”雪花哽咽着大声道。 雪花虽然不信韩啸会背叛她,但是想到韩啸被别的女人摸了,心里的嫉妒之情,如同疯狂生长的野草,撕扯着雪花的心。 于是,不用雪花控制了,大颗的泪珠,就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 那一颗颗的泪珠,仿佛滴到了韩啸的心上,烫得他心里猛然一疼。 大手伸出,轻轻的抚上嫩白的脸颊。 雪花被韩啸如此轻柔的对待,眼泪落得更急了,如同山洪爆发般,倾泻而下。 韩啸见止不住雪花的眼泪,猛地俯首吻上了雪花的眼睛。 雪花一下子呆住了,下意识的阖上了眼帘,任火热的唇,落到了眼睑上。 这还是她诈死后,韩啸第一次吻她。 薄唇在雪花的眼睑上移动,移到脸颊上,一颗颗的,吸允去滚动的泪珠。 最后,终于覆到了那张鲜润的红唇上。 雪花的脑袋,瞬间成了浆糊,凭着本能,贝齿轻起,迎接那探入口腔的温柔掠夺。 唇舌相交,辗转吮吸,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了身边的那一个人! 良久—— 雪花从晕眩中醒来,睁开眼睛,正撞如那双深邃的黑眸中。 “爷。”雪花沉溺在那双黑眸中,低低的道。 声音若有若无,从轻启的红唇中飘出,轻轻的撩动人的心弦。 撩动得韩啸再次俯首,覆上那张惹人的小嘴。 雪花这次没有丧失神志,但也是全心全意的接受着某人。 不过,很快,雪花就强迫自己从醉人的感觉中挣扎出来,推开韩啸,继续刚才的话题。 “爷,我刚才说的对不对?你真的……” 雪花没再说下去,只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精致的小脸上泪痕未干,带着几分憔悴,几分哀婉,几分脆弱,仿佛下面的话若是真的,她的天就会塌了般。 雪花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承受不住的,更何况,她面前的男人,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 韩啸猛地把雪花搂进了怀里,惜字如金的嘴里,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我没有!” 低沉的声音中,若是仔细听,可以发现里面有一丝焦急。 好吧,雪花立刻就信了。 不过,心里信了,嘴上可不能承认。 “你没有她怎么会摸到你?”雪花继续吸着鼻子质问。 虽然雪花这样气势小了,但是杀伤力却更大了。 韩啸浓眉拧起,看着面前的大眼睛里又蕴出了水珠,终于再次开口。 “那座城堡有问题!” 城堡? 雪花一愣。 脑海中立刻划过了什么东西。 是呀,韩啸刚才分明是从她身后出现的,也就是说,韩啸是从城堡中走出来的,当然,古灵也是从城堡中出来的。 “你说的是大祭司住的地方?” 雪花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有了肯定的答案。 韩啸黑着脸点头。 雪花顾不得再对自家男人动心眼了,一眨眼,眼睛里的泪就没有了,然后小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柳眉轻皱,雪花暗忖,那座城堡,给人一种阴森神秘的感觉,而韩啸竟然进了城堡。 雪花心中不由的涌上了不好的感觉。 “爷,你说说当时详细的情形。”雪花一脸焦急的道。 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韩啸竟然会被古灵摸了某处,而且,最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韩啸竟然发情了,也就是说,韩啸竟然硬了。 好吧,雪花承认,她现在也被这里的人同化了,她装了十多年的淑女,如今短短的时间内,功亏一篑。 无它,她现在竟然把“发情”两个字挂嘴边上了,而且还是用在了自家的男人身上。 不但如此,她还和这里的人,大肆谈论自家男人的软硬问题。 算了,这事儿不能细想,细想就会让人恶寒。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宇间露出了恼怒的神色,神色有些踟躇。 “爷,这件事情既然有古怪,我们就必须要弄清楚!”雪花一把握住韩啸的手,一脸坚持的道。 从韩啸的脸上,雪花可以看出,这里面应该有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不过,越是这样,雪花的心里越是不安。 看着面前紧张不安的小脸,韩啸终于沉声道:“爷进入城堡后,直接就进入了一个房间,然后就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雪花一愣。 随即明白了,这肯定是南夷的幻术。 不过,能让韩啸直接中招,可见使术之人非常厉害。 不由的,雪花脑海里就闪过了刚才在城堡门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然后呢?”雪花继续问道。 “然后……” 韩啸的眼前浮现出了他看到的那副诱人的画面。 画面中,雪花一身薄纱红裙,妖娆的对他绽放出了惊心动魄的笑,随即,薄纱缓缓滑落,露出了凝脂蜜业般的肌肤…… 韩啸想到这儿,下腹猛地划过一道热流,某处蓦然抬头。 雪花因为是正紧挨着韩啸,也可以说是正贴着韩啸站着,所以,韩啸身体一变化,雪花立刻就发现了。 任谁腹部忽然被顶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也会立刻发觉的。 雪花小脸一红,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不用再问,雪花也明白韩啸在幻境中看到什么了,肯定是限制级的画面呀。 不过,想到自家男人是对着自己才发的情,雪花心里又美滋滋的。 雪花的眼睛,不经意的就往下瞟了一眼。 嗯,某人的某处,果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被自家女人抓包,韩啸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耳朵却红了。 雪花当然知道韩啸这一毛病,所以,眼睛由下面,就移到了韩啸的耳朵上。 韩啸大手一挥,猛地把调侃意味十足的小女人按进了怀里,免得那双惹人犯罪的大眼睛,四处扫射。 雪花被韩啸按进怀里,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韩啸低头,看着怀里明目张胆笑话他的小女人,心里多了一种叫做“无奈”的感觉。 笑罢,雪花抬头,看着韩啸娇声道:“爷,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雪花还是很好奇,虽然知道肯定是香艳的镜头,可是,有些东西,是不可凭空想象的。 既然出现在幻境中,肯定是曾经看到过的,或是心里有过某些念头,然后被环境诱发了出来的。 所以,雪花好奇,韩啸见到的情景,是他看到过的,还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 不可想象,自家一本正经的男人,会干那种事儿。 韩啸看着雪花眨着晶亮的大眼睛,一副八卦,并且不怀好意的样子,眸光闪了闪,然后说道:“爷看到,你很热情、诱人、然后,脱了衣服,勾引爷。” 我勒个擦! 雪花立刻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才不会那样。” “你会!”韩啸定定的看着雪花,肯定的道。 “我、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你?”雪花红着小脸反驳。 “你喝醉了酒就会。” “喝醉了酒?” “嗯。”韩啸点头,“你喝醉了酒,很热情,很火热,精力十足,象妖精。” 我靠!象妖精? 雪花的脸快烧起来了。 她特么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第393章 :这特么坑爹的草莓哟 听了韩啸的形容,雪花的小脸涨得快滴出血来了。 而且,韩啸虽然没有说,雪花也可以想象,下面的节目,肯定是妖精打架了。 怪不得她喝醉了后,第二天浑身酸痛呢,原来是…… 算了,可能是她自找的。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雪花信誓旦旦的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不知不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韩啸明白,他内心深处,应该很喜欢喝醉了酒,勾搭他的那个小女人。 否则,他也不会在幻境中,看到那样的雪花了。 雪花虽然小脸涨红,羞得不好意思,但是毕竟心思聪慧,很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爷,你很喜欢我勾搭你?”雪花摒弃羞涩的感觉,抬眸看着韩啸,低声问道。 韩啸的薄唇抿了起来,再次如同蚌壳了。 韩啸这个样子,看在雪花眼里,就是欲盖弥彰了。 呵呵,雪花狡黠的一笑,她决定了,以后会装作喝醉了,然后勾搭某人的。 不过,到时候,她可是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 关键时候,她会装睡了事儿。 呵呵,雪花不知不觉的,发出了阴险的笑声。 韩啸觉得头皮一麻,看到怀里的小女人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就知道这个小女人,以后肯定会算计他的。 不过,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满满的—— 满满的甜,满满的暖。 这种感觉,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心,既陌生,又熟悉。 雪花笑够了,继续问道:“爷,然后呢?古灵是怎么摸的你?” 韩啸的脸色蓦然变得异常难看。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脑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个念头—— 不会是韩啸把古灵,看成她了吧? 那么,如此一来,韩啸眼中看到的是她,而实际上勾引韩啸的,是古灵。 雪花想到这儿,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韩啸把古灵看成了她,有了肌肤之亲,那么…… 雪花冷汗涔涔,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若是真的发生那种事儿,她能当自家男人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吗? 雪花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是一想到那个可能,她的心就撕裂般的疼。 雪花的小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惨白,狠狠的刺痛了韩啸的眼睛。 韩啸不由的把人搂进怀里,沉声道:“她一靠近爷,爷就清醒了过来。” 韩啸的话,等于是承认了雪花所想的。 果然,韩啸看到的雪花,其实是古灵。 雪花被韩啸搂在怀里,听着韩啸沉稳的心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是呀,她家男人岂能轻易被幻境所控制? 有了这层认知,雪花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可是,你还是被她摸了。”雪花冷幽幽的道。 韩啸一滞,眼中闪过了一丝懊恼。 另外,还有一种说不明的东西,在韩啸的眼中,飞快的划过。 雪花没有发现韩啸的异样,见韩啸不说话,突然惊叫道:“爷,她是隔着衣服摸得吧?” 卧槽!要是没隔着衣服,她特么—— 对,一定要把韩啸的某处,狠狠的,狠狠地洗! 非洗得脱去一层皮不可! 韩啸听了雪花的大呼小叫,再看到雪花恶狠狠的眼神,知道雪花肯定又想歪了某些东西。 于是,恼怒的瞪了雪花一眼。 他又没脱衣服,古灵当然是隔着衣服摸—— 不!不是摸! 是碰到的! 韩啸忽然觉得,有必要重申这一点。 “摸”和“碰”两个字,给人感觉可是天壤之别呀。 “爷没脱衣服,也没有被她摸,不过是不小心,……被她碰到了!”韩啸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懊恼。 雪花没有发觉,她家男人的情绪,越来越多了。 因为雪花现在的注意力,已经由韩啸的衣服上,转移到了古灵的衣服上。 雪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 “那么,古灵的衣服呢,脱没脱?”雪花胆战心惊的问道。 虽然古灵身上那几片树叶,如同装饰,但是,那也是聊胜于无,堪堪的能遮住重点部位。 若是没了那几片树叶,她怕—— 怕她家男人,长针眼! 韩啸一皱眉,“她脱没脱衣服,爷怎么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站在你面前,你会不知道她穿没穿衣服?”雪花怀疑的道。 不怪雪花怀疑,韩啸沉浸在幻觉中,看到的是自己在脱衣服勾引他,那么,很可能是古灵在脱衣服。 韩啸看着雪花怀疑的小眼神,忽然有种冲动,想掐死这个怀疑他的小女人。 “爷推开她就出来了,根本没看她!”韩啸怒声道。 雪花提起的那口气,也吐了出去。 好,没看就好,没看就不会长针眼了。 不过,韩啸下一句话,雪花吐出去的那口气,又吸了回来。 “你就那么爱吃,别的男人,给的东西吗?” 呃? 韩啸冷幽幽的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段说了出来,让雪花突然感觉乌云罩顶。 她吃……,对,她吃了一颗该死的草莓! 不!她没有吃! 她都吐出去了! “那个、爷……”雪花结结巴巴的,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那种叫草莓的东西,就那么好吃吗?”韩啸依旧冷幽幽的道。 雪花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形势大逆转,她特么由地主婆,变成了受压迫的小佃户。 这特么坑爹的草莓哟! 害死人了! “爷要是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接受了别的男人了?”韩啸看着雪花,继续冷幽幽。 雪花这次可不能打马虎眼了,立刻硬着头皮,开始向党表决心。 “爷,哪能呢?有你这么一个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文韬武略、惊才绝艳的绝世好男人,我能接受其他男人吗?我傻了,还是瞎了?”雪花毫不吝啬的开始大夸特夸自家男人。 给自己男人点赞这种小事儿,雪花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韩啸听了雪花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脸上没有丝毫改变,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继续冷幽幽的看着雪花。 雪花觉得牙有些酸,明白这样某人还不满意,她还需要再接再厉。 不过,雪花眼珠一转,战术要变化一下了。 想到这儿,雪花露出了哀怨的样子,嘟囔道:“其实,爷,你现在都不怎么搭理我,都是我紧紧的巴着你,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好贱呀!” 雪花说着,难过又难堪的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间凝滞了下来。 雪花低着头,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她这招效果如何? “我……没有不搭理你。”韩啸终于开口。 雪花嘴角偷偷的翘了起来,因为,她能感觉到,韩啸的气势,软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呵呵,她就知道会这样。 跟她斗,韩啸这些年,就没有赢过一次。 雪花心里愉悦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继续用哀怨的口气道:“可是,你每天都冷冰冰的,不和我说话。” 雪花说完,等着听韩啸如何回答。 这话,要是她前几天说出来,雪花敢肯定,韩啸只会甩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不过,现在,雪花倒是想知道,韩啸到底会怎么回答? 良久—— 没有回答。 雪花心里开始嘀咕,难道韩啸仍是甩给了她一个冰冷的眼神? 而她因为低着头了,所以没有看到? 这样一想,雪花不再装哀怨了,连忙就要抬头。 “爷……”韩啸张嘴了,不过,好像有些犹豫。 雪花刚要抬起的小脑袋,立刻又低了下去,等着听韩啸下面的话。 “爷,以前也是这样的。” 韩啸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好像他以前就一直没有温度一样。 好吧,雪花承认,韩啸在绝绝大多数的时候,的确是冷冰冰的,但是,那是对其他人,对她的时候,雪花能感觉到,那里面包含的暖意。 第394章 :还能不能好好吃肉了?(万更) 对于雪花来说,韩啸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这根本不是她要听的答案。 因为雪花觉得,韩啸现在的这种冷,和以前的那种冷,是不一样的。 “才不是,你以前都有和我说话的。”雪花立刻抬起了小脑袋,开始反驳。 “不是,是你一直都自说自话,自娱自乐。”韩啸面不改色,很淡定的回了雪花一句。 卧槽!真相了! 雪花被人一针见血的戳破,立刻瞪向韩啸。 “是我想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吗?”雪花的小手又开始向韩啸的胸前,戳!戳!戳! 仿佛要把怒气都戳出去似的,雪花边戳边怒气冲冲的继续道:“你既然知道我象个傻子似的自说自话,你就不能和我有问有答吗?” 雪花咬着小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韩啸。 “你喜欢。”韩啸不动如山,硬邦邦的扔出了几个字。 呃? 她喜欢? 她喜欢什么? 见雪花一脸不解,韩啸好心的给出了答案。 “你喜欢碎碎念。” 我…… 简洁干练的几个字,令雪花抓狂了。 这是影射她啰嗦、碎嘴子? 如同炸毛的小兽,雪花气鼓鼓、恶狠狠的瞪着韩啸,咬牙道:“好!以后我们谁都不说话,都秉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摆出高冷的调调,做一对哑巴!” 说完,雪花的小嘴,紧紧的抿起。 用行动表示,她要做蚌壳了! 韩啸看着面前炸了毛的小女人,眸光闪了闪,说道:“你说,我听。” 哼!雪花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摆明了不搭理韩啸,坚决不开口。 “爷……喜欢听你说话。”韩啸浓眉一皱,有些艰难的说出了示弱的话。 雪花瞟了韩啸一眼,傲娇的一昂小脑袋,然后甩给韩啸一个白眼球。 你喜欢听我就说呀?我偏不说! 雪花愈加高傲了起来。 韩啸定定的看了雪花一会儿,雪花一副誓将闭紧嘴巴进行到底的意思。 “你就是因为爷不说话,所以才受不住寂寞,让别的男人陪你游玩吗?”韩啸的语气中,含了一丝危险。 “我才没有!”雪花都没有考虑,下意识的张嘴反驳。 这种误会可千万不能有,否则,绝对会破坏夫妻感情滴。 于是,雪花的蚌壳嘴,破功了。 韩啸看着雪花红润的小嘴终于重新开启,脸上神色不变,冷幽幽的道:“而且,还对别的男人那样笑。” 这次的声音中,有了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可惜,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一虚,就忽略了韩啸语气中的酸意。 话说,她刚才确实是对着古蒙,故意笑成了一朵花。 虽说是为了刺激韩啸,可是她毕竟是对着古蒙笑的,所以,韩啸一提起这一茬,雪花立刻没有了气势。 “爷,我那是为了……”雪花结结巴巴。 她能直接说,她那样是为了气某个黑了脸的男人吗? 更何况,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脸更黑了。 雪花表示,这人生,太特么苦逼了。 神转折遍地是,一不小心,她就又悲剧了。 刚才她还是趾高气昂的一方,咔嚓一下,她就成了做低服小的一方了。 虽然都说风水轮回转,可是他们家转的也忒快了吧?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风水就转到韩啸那儿了。 “一个女人,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应该对别的男人,那样笑!”韩啸黑着脸,一板一眼的冷声道:“贤良淑德的女人,甚至都不该看别的男人!” 雪花眨了眨眼,如此这样说话的韩啸,让她忽然觉得,站在面前的,是前些年那个古板迂腐的男人了。 被自家男人一本正经的教训,雪花只得暗自咬牙。 韩啸,你牛掰! “好!”雪花一击掌,大声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不正眼看别的男人,你也不许看别的女人,特别是那些身上只有几片树叶的女人!” 雪花一反刚才的唯唯诺诺,变成了慷慨激昂的样子。 并且,她单方面的决定了—— 她和韩啸,以后谁都不许看其他的男人或是女人。 她要把古灵的引诱,从根儿上剔除。 雪花料定了韩啸不会反驳她的话,所以,她一副和韩啸说定了的样子。 其实,韩啸什么都没说,是她自己说的。 果然,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浓眉微皱,但却没有反驳。 于是,兴师问罪的韩啸,再次被雪花三言两语,把话题拐跑了,而雪花做哑巴的决心,也烟消云散了。 这一局,可以说是,两个人平手。 雪花因为自己把韩啸拐圈里了,心里高兴,并没有注意到,韩啸的眼睛里,划过了一道晦暗不明的光,眉宇间,更仿佛有一丝纠结。 ** 雪花回到树屋后,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生的事儿,然后惊喜的发现,她家男人有了许多的改变。 这种变化,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而且,她家男人,今天竟然说了那么多话! 这是雪花诈死之后,第一次听到韩啸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韩啸还、还…… 雪花想到那缠绵的吻,小脸红了。 于是,雪花再次胆战心惊的蜗速爬下软梯,兴冲冲的去找老道。 “道长!”雪花一进老道住的地方,就开始大呼小叫。 老道一挑眉,“丫头,韩小子对你笑了?” 切!雪花一撇嘴,韩啸对她笑,她目前还是不奢望的。 虽然进门就被老道泼了一瓢冷水,不过,雪花心里的兴奋丝毫不减。 “道长,韩啸他……”雪花忽然语塞。 韩啸的确有了许多改变,但是,那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改变。 比如说,韩啸主动的亲了她,而且,还一亲再亲。 再比如说,韩啸貌似吃醋了。 再再比如说,韩啸发情的次数多了,想起幻境中的情景,都能硬了。 卧槽!这些东西,能和老道说吗? 雪花满头黑线,忽然觉得,韩啸的这些改变,好像只能她自己知道。 “丫头,小子他怎么了?”老道忽然严肃的接过了雪花的话。 看到老道一脸凝重的样子,雪花知道老道是误会了。 于是,雪花连忙笑着道:“道长,韩啸他没怎么,他就是变了好多,好像有了许多的感情。”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神情并没有放松,反而意味深长的道:“丫头,世间之事,有许多都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你……切莫太过执着。” 雪花心中一凛,“道长,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一甩拂尘,摇了摇头,“丫头,凡事顺其自然,就是顺应天意,顺应天意才能否极泰来。” “道长,会不会顺应天意,那要看是怎么样的天意了,而且,我认为,天意有时候,是人谋划来的。”雪花看着老道,小脸上露出了一种自信的光芒。 在韩啸的事儿上,她绝对不会妥协,若是天意让韩啸永远没有感情,那么她就会和老天去争! 哪怕搭上她一辈子的时间! 老道猛地一滞,仿佛瞬间看透了什么,随即呵呵一笑,道:“好!好!既然你本身就是变数,那么贫道何妨一试?” 老道的话,听的雪花莫名其妙。 “道长,您老这是什么意思?”雪花不解的问道:“试什么?” 直觉上,雪花觉得老道说的另有玄机。 老道抚了抚胡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淡笑不语。 雪花一撇嘴,知道老道又开始装神棍了。 一想起神棍,雪花立刻想起了在城堡门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道长,您知道那个大祭司吗?”雪花问道。 老道点了点头,“丫头,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雪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把从古贝那里听来的,以及她看到的那双阴暗的眼睛,再加上韩啸进入城堡,立刻就进入了幻境的事儿,和老道事无巨糜的说了一遍。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沉吟道:“那座城堡,贫道昨夜去过。” 老道一句话,吓了雪花一跳。 雪花的直觉就是,那里面有好酒。 雪花这样想的,当然也就顺嘴问出来了。 老道瞪了雪花一眼,“丫头,贫道难道就只知道找好酒吗?” “道长,难道不是吗?”雪花笑嘻嘻的反问。 老道被雪花噎得差点岔气。 雪花看到老道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嘻嘻笑着,掏出一包牛肉干,孝敬给了老道。 老道一见牛肉干,得道高人的样子立刻没有了,拿起一块就放到了嘴里,然后,边吃边喝。 “道长,您老在城堡里看到了什么?”雪花感兴趣的问道。 老道摇了摇头,继续吃吃喝喝。 摇头是怎么个意思? 雪花伸手就去抢牛肉干。 可惜,到了老道手里的东西,别人能抢得走吗? 当然不能! 不过,雪花一搅合,老道终于道:“丫头,你以后会知道的。” 雪花从老道的话里,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看来,以后她会和那个大祭司打交道的。 一想到那双笼罩在黑影中的眼睛,雪花的心里就涌上了不好的感觉。 ** 对于南王为了迎接大燕使者而举办的烤肉大会,雪花当然不会拒绝接受邀请。 不过,小心的觑着韩啸的脸色,雪花没有忘记,白天她才信誓旦旦的说不再看别的男人,结果晚上就出席露天的烧烤晚会,某人会同意吗? 何况,这里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男人。 当然,不普通不是说他们人不普通,而是他们的衣着不普通。 就那几片挂在腰间的树叶子,就是想不引人遐想都难。 雪花觉得,她就想心无杂念,控制着自己不往那里看,可是,她的眼珠子也肯定不受指挥,肯定还是会自行去扫一眼的。 最最牛掰的是,那些男人一转身,那绝对是一溜的光屁股蛋子。 雪花没有忘记,韩啸白天可是一直都禁止她出树屋的。 当然,她根本没有听就是了。 不过,出乎雪花的预料,韩啸并没有反对雪花参加晚宴。 于是,雪花兴冲冲的开始换衣服。 既然是南王以国礼邀请,雪花当然就正装出席了,也就是说,雪花穿上了郡主的朝服。 艳红的锦缎衣裙上,绣着金色的展翅鸾鸟,盈盈走动见,鸾鸟如同展翅欲飞。 一只只鸾鸟,簇拥着中间的女子,而女子青丝如墨,玉颜如画,颦笑之间,潋人心弦。 雪花如此一装扮,看得烟霞和笼月直发怔。 她们其实这些年下来,对于雪花的容貌已经免疫了,但是,最近两天,她们眼前都是树叶裙晃荡,所以自家夫人如此华丽的一打扮起来,立刻把两个丫头狠狠的震了一回。 两个丫头回过神来后,偷偷的看向韩啸。 爷允许夫人如此惊艳的出去吗?外面可都是一群光屁股呀! 韩啸倒是没有阻止雪花,但是那张冷脸,不仅冷,还堪比黑锅底。 雪花偷偷一笑,她家男人,越来越有人味了,许多事儿,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生了。 不!是一点一点积累的。 来南夷的这一路上,她的努力,她的撩拨,总算没有白费。 呵呵,循序渐进、循循善诱的方式,还是有效的。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种措手不及、惊喜满天的感觉。 总的来说,她这些日子的撩汉行为,收获不错。 雪花走向韩啸。 “爷,我们下去吧。” 翘起的嘴角,灵动的眼睛,巧笑倩兮的向韩啸释放电波。 雪花是不会放弃任何一次的撩汉机会的。 而且,通过白天的谈话,雪花发现,她以后还可以更大胆些。 被某人说成是妖精,也是不错滴。 反正是自家男人说的,害臊的同时,她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况且,自家闷骚的男人既然喜欢,她何乐而不为? 韩啸看着勾搭人的小妖精,眸光一闪,一揽雪花的腰,飞身而下。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对于自家主子爷如此大度的行为,大惑不解。 ** 天上繁星满天,地上篝火点点,山里的风,带来阵阵凉爽的诗意。 围着篝火的人们,大声的谈论着,火上已经架起了整只的山羊、鹿、野鸡等物。 大人笑着,孩子跳着,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喜悦。 而这时,热闹的气氛,大声的喧闹,竟然忽然如同被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星空下,翩翩飞来了两个绝艳的身影。 白衣傲然、卓尔不群的男子,揽着一个倾艳绝伦的女子,翩然而至,霎时吸引了场上所有的目光。 雪花的眼睛扫过下面那些呆滞的目光,对于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感到有些小羞涩。 韩啸寒冰般的目光,冷冷的对着那些痴迷的看着雪花的男人,毫不留情的一通扫射。 那些男人们瞬间被刀子般的目光刺醒,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当然,这些男人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古蒙。 古蒙惊醒之后立刻大步迎了上来,“郡主,你来了,这边请。” 古蒙说着,指了指中间的一堆篝火。 雪花对着古蒙点了点头,不过眼睛却看着韩啸。 她说过了,不正眼看别的男人,当然要说到做到。 最起码,当着韩啸的时候,要尽量做到。 韩啸对于雪花的表现还算满意,冷冷的看了古蒙一眼,揽着雪花向篝火旁走去。 雪花嘴角含笑,对于韩啸没有松开她的腰,也感到非常满意。 呵呵,当众秀恩爱嘛,她喜欢! 雪花甜蜜蜜的和韩啸一起,坐到了篝火旁的兽皮上,然后环视全场。 一圈下来,雪花甜蜜的心情消失了,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丫的,谁能告诉她,为毛这里的男人都穿上了正常的衣服,而女人们仍是树叶遮身? 雪花看着那一个个蜂乳肥臀的女人,对着自家男人不时的搔首弄姿,有一种被坑了的赶脚。 这时,南王一身金光闪闪的走了过来。 之所以说南王金光闪闪,是因为南王不仅头冠上镶满了钻石类的东西,就连金色的外袍上,也挂满了各种宝石。 咋一看过去,纯粹是一个移动的宝石库。 雪花嘴角抽了抽,觉得一国之主纯粹是个暴发户。 南王一过来,所有的人都站起身,躬身相迎。 南王的目光落到雪花的身上,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艳。 韩啸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站到雪花面前,挡住了南王的目光。 南王神色不变,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韩啸一眼,随即抬起双手,大声道:“今天,是我们南夷大喜的日子。” 南王说完,神色威严的环视场上众人,整合出一个庄严的气氛,这才继续道:“一是,欢迎大燕使者前来,我们南夷将要和大燕缔结盟约,共修友好。” 南王话落,场上的南夷人立刻发出了“嘿嘿”的声音,然后一起对着雪花跺了跺脚。 雪花明白,这可能是南夷人的某种欢迎仪式吧,于是便对着众人轻轻颔首,已示感谢。 可是,为什么场上不见赵子沐和荷花的影子。 雪花微微皱起了眉头,按说,赵子沐也是大燕使者,身负皇命,怎么这欢迎大会他没来吗? 侧眸向韩啸看过去,韩啸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对于她询问的眼神,毫不理会。 雪花磨了磨牙,嗯,自家男人的状态还不太稳定,可以原谅。 雪花很自然的找到了停止磨牙的理由。 南王等众人平息下来,继续道:“二是,天灵蛇选出了新的灵女,请大祭司为新的灵女赐福,保佑灵女顺利取得灵草。” 南王说完,转身向后望去。 果然,后面走来了一身红衣飘飘的荷花,旁边还跟着一身紫衣的赵子沐。 不过,看到荷花身后的那个影子,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罩在一身黑袍里的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那双阴森的眼睛,却使人过目不忘。 这个人,竟然真的就是那个大祭司! 莫名的,雪花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安。 荷花走到中央最大的那堆篝火前停了下来,这时,插在荷花头发上装逼的天灵蛇动了起来,昂然的在荷花的脑袋顶上直起了小小的蛇身,然后四处张望。 雪花觉得,这家伙应该是闻到了肉香。 随着荷花和大祭司的到来,场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露出了虔诚的表情,神情恭敬的弯下了腰。 至此,雪花才察觉,灵女,抑或是大祭司的身份,的确比南王要高。 笼罩在黑袍中的男人,走到荷花的身前,伸出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放到了荷花的头顶上方。 火光下,那只手惨白如同枯骨,这让雪花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 这个神棍,不会使用邪术吧? 不怪雪花这样想,这个大祭司,实在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大祭司的手,一伸到荷花的头顶上,天灵蛇就窜了起来,猛地咬住了大祭司的手指。 使劲咬!下意识的,雪花就给天灵蛇鼓劲。 大祭司任凭天灵蛇咬着他,手指丝毫不动,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古怪而又沙哑的声音,在场上响了起来。 内容是什么,雪花一句都听不出来,但是那声音,却给人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不由的,雪花握住了韩啸的手。 仿佛察觉出了雪花的不安,韩啸大手反握,把雪花的小手整个的包裹了起来。 大手上传来的温度,瞬间赶走了雪花身上的寒意。 “别怕!”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雪花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看吧,她就说她家男人状态还不稳定,这不,现在又有人味了。 大祭司终于停止了荼毒人们的耳膜,天灵蛇也松了口,乖顺的钻到荷花的头发里,继续装逼去了。 这时,大祭司被天灵蛇咬过的那根手指,慢慢的按到了荷花的眉心上。 须臾,大祭司收回手指,转身缓缓离去。 而荷花的眉心上,多了一颗殷红的烙记。 场上立刻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然后所有的人都对着荷花叩拜而下。 雪花松了一口气,看来,现在荷花才算是南夷的灵女了。 不过,顺利取得灵草,是个什么鬼? 难道,取天灵草还有什么危险吗? 想到这儿,雪花的目光,向着大祭司离去的方向看去。 蓦然的,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雪花都感到了一双幽暗的眼睛,正在盯着她。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韩啸马上发觉了雪花的异常,立刻转头,如电的目光,向着大祭司射去。 黑色的影子,和韩啸的目光一触及分,随即就融入了黑暗中。 “好了,现在开始由灵女选夫。”南王大声道。 此话一出,雪花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 灵女选夫?也就是说,让荷花选夫了。 “嗷呜……” 南王话落,场上立刻响起了狼嚎般的狂呼声,随即,许多的年轻男人,一拥而上,向着场中央的荷花围了上去。 而且,“嘿咻”声铺天盖地。 “喂!选什么夫?荷花是我的!”赵子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人群中隐隐传了出来。 雪花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咽了咽口水。 这特么也太生猛了吧? 不过,头疼的是赵子沐,雪花就不费心了。 “夫人,肉烤好了。”笼月说着,端着一碟子切好的烤肉,递给了雪花。 雪花看着烤得流油,黄灿灿的鹿肉,这次是真的咽口水了。 “爷,吃肉。” 雪花兴致勃勃的用碟子上的小刀,插了一块烤肉,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旁边火堆旁的古蒙见到这一幕,立刻大声道:“郡主,只有男人喂女人吃肉的,你哪能喂男人吃肉?” 说完,提着一只烤好的鹿腿就跑了过来。 “郡主,吃肉!” 古蒙说着,把手里的鹿腿就往雪花的嘴边送。 雪花为古蒙掬一把同情泪。 果然,下一刻,古蒙就“呼”的一下,飞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 雪花无语,继续喂肉的动作。 这也就是在南夷,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强的等级观念,否则,韩啸如此的把人家一个宗主直接挂到了树杈上,还不激起民愤? “韩啸,你太过分了,你如此虐待郡主,我一定要把郡主拯救出来!”古蒙倒也利落,快速的跃下树杈,大声的向韩啸宣战。 这真的是南夷的一宗之主吗? 雪花抚额,她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虽然人家是为她抱不平,心仪于她,可是雪花还是觉得此人很不着调,嗯,确切的说,是很二。 问题是,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被韩啸虐待了? 自己这是在秀恩爱好不好? 韩啸慢条斯理的吃着雪花喂到嘴边的肉,神情冷漠高傲,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当然,对比一下,雪花就是韩啸脚边的小女仆了。 虽然,雪花并不觉得。 这种情形,一下子就刺激了南夷众多男士的小心肝,无论是已婚的,还是未婚的。 已婚的,一想到自己要和多个男人分享一个女人,而且,表现不好的话,还要受冷落排挤,哪曾被女人小意对待过?所以,这些男人看韩啸的目光,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呀! 至于未婚的,除了围着荷花“嘿咻”,和赵子沐比拼的,所有看向雪花的目光,都发出了狼光。 这种温顺又绝色的女子,若是成了自己的女人,那还不美上天去? 于是,呼啦啦,前仆后继的,不怕死的男人们,开始向雪花涌了过来。 雪花满头黑线,这还能不能好好吃肉了? 而且,自家男人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黑了。 雪花深深怀疑,韩啸会不会把这些男人,都丢树杈上去? 她为这附近的树杈,一大哀! “都退下!本王说过,不许擅自打扰郡主的清静!”南王威严的声音,在场上响起。 于是,一干围上来的男人,都满脸失望的乖乖退了下去。 当然,也避免了附近的树杈遭殃。 赵子沐听了南王的话,简直气得牙痒痒,觉得南王纯粹是和他过不去,否则,干嘛不把荷花身边的苍蝇赶走? 不仅不赶走,还故意轰了一群苍蝇过去。 赵子沐继续焦头烂额,雪花继续和韩啸甜甜蜜蜜的吃肉。 不过,有人仍不死心。 “王,我们怎么能眼看着郡主这般人物,被韩啸如此对待?”古蒙跑到南王面前,大声道。 南王瞪了古蒙一眼,沉声道:“若是郡主自愿招夫,大家当然可以前去求偶!” 南王一句话,场上立刻亮起了许多狼眼。 古蒙更是一脸惊喜,好像雪花一定会招夫一样。 雪花刚想申明自己的立场,但是一想到这些日子在某人那里受的气,觉得还是握着主动权比较好,于是,到了嘴边的话,随着烤肉咽了下去。 韩啸脸沉如水,目光幽幽的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心里一虚,随即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殷勤的给韩啸插了一块肉。 于是,虐狗模式,继续进行。 ** 大家的肚子里都有了食物以后,一些男女就开始在篝火旁跳起舞来。 随着舞步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雪花这才发现,原来每个女人的脚腕和手腕上,都有一串串的小铃铛。 铃铛随着舞步,有节奏的响着,为这载歌载舞的场面,增添了浪漫的音律。 女人们唱着雪花没有听过的调子,男人们时不时的应和一声。 雪花仔细听了听,感觉象现代的一些少数民族的民谣。 女人的声音婉转流畅,男人的声音粗犷豪放。 很快,雪花就一脸兴奋的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 这些人的舞步很简单,很有节奏感,也很能烘托气氛。 置身其中,让人不由的就被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当然,这里面除了某个一言不发,一直冷着脸的男人。 雪花丝毫不被韩啸的冷脸所影响,反而因为韩啸的冷脸更加高兴。 她没有忽略,许多女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往韩啸这里瞟,然后向着韩啸抖动身上那几片树叶。 好在韩啸冷着脸,目不斜视,那些人的树叶白抖了。 这点,让雪花很满意。 “爷,吃肉,别被那些树叶污了眼。” 雪花意有所指的给韩啸喂了一大块肉,以示嘉奖。 韩啸深邃的眸子看了雪花一眼,听话的吃肉。 雪花对着自家男人露出了绝美的一笑。 雪花这一笑没有惊艳了韩啸,却把旁边火堆旁的一个人惊艳住了。 古蒙痴痴呆呆的看着火光下的绝美容颜,手里举着一只刚刚割下的鹿腿,停在了正往嘴里送的路上。 然后,就那么傻傻的举着鹿腿,放在嘴边,张着大嘴,口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似有所感,韩啸猛地回头,眼光如利刃般向古蒙投掷了过去。 古蒙一激灵,终于清醒了过来,迎视着韩啸的目光,不服气冷哼一声,抹了抹嘴边的口水,对着鹿腿大咬了下去。 那股劲头,仿佛那是韩啸的大腿! 雪花再次觉得,古汗向她透露的消息有误,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在大燕握有一定实权的二宗主。 这纯粹是一个二货,比赵子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对!一想起赵子沐的“二”,雪花蓦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子沐的“二”,在很大程度上是装的,是形势所迫,难道眼前的男人,也是装的? 有了这个念头,雪花立刻就向古蒙看了过去,而且,不知不觉的,就多看了几眼。 古蒙一见雪花看向他,立刻对雪花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古蒙的白牙一露出来,雪花果断的收回了目光。 但是,晚了! 韩啸深邃的眸子,正冷幽幽的看着她。 在韩啸的眼里,雪花那是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猛看别的男人。 “好看么?”韩啸冷幽幽的问道。 呃? 雪花一怔。 什么意思? 很快,韩啸下一句话,雪花明白了什么意思。 “别的男人,好看么?”冷的掉渣的声音。 “难看死了!”雪花毫不犹豫的大声道。 笑话!她可不能被某人抓住把柄,虽然,她心里是很磊落的。 “是么?” 两个字! 韩啸定定的望着雪花,面无表情的脸,配上冷幽幽的声音,只两个字,竟然让雪花一阵心虚。 丫的!她心虚个什么意思? 雪花暗自唾弃自己。 随即,拼命点头。 韩啸靛黑的眸子,深邃如海,映射出篝火的倒影,有一种跳跃的神秘,让人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第395章 :你想掐死爷么? 雪花眨着大眼睛看着韩啸,心里莫名的有些忐忑。 韩啸的薄唇再次开启,“看得很仔细,连难看都看出来了。” 某人没有起伏的声音,慢悠悠的把话说完,然后眼帘微敛,遮住了眸光中的某些东西。 呃? 雪花再次滞住。 这是什么话,她说古蒙长得难看,也说错了? 那么她若说好看呢? 这个问题,雪花自己就能回答。 当然,就更错了。 那,她要怎么回答? 雪花忽然发现,她家男人变得越来越精明了,这是语言陷阱吗? 以前,都是她给韩啸设陷阱,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话说,他家男人,话多了哟。 她该欣喜的,可是为毛她觉得以后的日子,要如履薄冰了? 某男貌似懂得给她下套了? 她该对某男又多了一些情绪而高兴吗? 仔细想想韩啸刚才慢吞吞的说的那句话,雪花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那句话,她怎么回答都不行! 雪花明白,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从宽。 她的确看了,看得很仔细,但她是有目的的,光明正大的目的。 “爷,我怀疑古蒙是故意装傻。”雪花凑近韩啸,故作神秘的道。 韩啸的眼帘撩了起来。 雪花立刻有了劲头,继续道:“爷,古汗和我们说过,古蒙是南王的弟弟,在南夷身为二宗主,更掌握着南夷不小的权利,那么,他会不会是怕被南王猜忌,所以故意装作很不着调的样子?” “他中意你就是不着调吗?”韩啸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这……这让她怎么答? 答是,就等于承认,看上她就是不着调,那么,她这是自贬。 答不是,就等于是承认,看上她是应该的,那么,某人会不会多心? 其实,按雪花以前的性子,对着自家男人,肯定会得意洋洋的自夸一顿,比如,她是多么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可是,现在,雪花面对自家男人这副难以捉摸的样子,心里有点没底。 雪花终于有了认知,自家男人,变得好尖锐呀。 “爷,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他是不是装的?”雪花索性说道。 丫的,她就多看了别的男人两眼,竟然弄得好像她红杏出墙了一样。 “好奇么?”好像的眼皮子又撩了起来,“心里有了好奇,眼睛就会下意识的随着转,然后——” 韩啸停住了,深邃的眸子仿佛要穿透雪花的内心般,然后才慢吞吞的继续道:“好奇心杀死猫。” 随即,韩啸又给了一句补充,“你说的。” 雪花:“……” 这句话的确是她说过的,可是,她是说这种事儿吗? 这眼前的要不是爱到骨子里的自家男人,雪花肯定会发飙。 这也太难缠了吧? 雪花定定的、仔细的、仔仔细细的,开始观察眼前的男人。 眉,很浓、很密,英气勃勃,带着天然的凌厉。 没错,是自家男人的眉。 眼,深邃、幽寒,深不见底,带着莫测的光环。 没错,是自家男人的眼。 鼻,高蜓、如峰,弧线分明,带着坚毅的气势。 没错,是自家男人的鼻。 唇,略薄,抿起时有一条刚硬的线条,显示着冷硬的气质。 没错,是自家男人的唇。 雪花左看、右看,这就是自家那个英俊的男人呀! 可为毛她觉得有种违和感? 这还是那个惜字如金,常常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男人吗? 这纯粹是一个专抠字眼,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个男人,让她有掐死他的冲动! 雪花想到这儿,猛地直起身子,小手向着韩啸的脖子伸去。 “你要掐死爷么?” 雪花的小手刚一碰上韩啸的脖子,韩啸冷幽幽的话就传到了雪花的耳朵里。 又是“么”! 雪花差点抓狂。 “爷,咱不用‘么’字了,咱用‘吗’字,好不好?”雪花说着,小手开始在韩啸的脖子上比量。 “你要掐死爷吗?”韩啸从善如流的道。 “爷,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 雪花顺嘴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然后,终于在韩啸的脖子上发现了一道“印”。 对!就是“印”! 说白了,也就是韩啸脖子上的一道折痕。 雪花的小手,对着那道“印”就抠了下去。 锋利的指甲刺入印里,韩啸一皱眉。 雪花抠!抠!抠! 什么到没抠下来。 松了一口气。 “爷,你是真的。”雪花放心的说道。 雪花都快怀疑韩啸是被别易容的,脸上戴着一副人皮面具。 韩啸吸了一口气,目光森然的看了雪花一眼。 “爷以为你想用指甲挠死爷呢。”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就着火光,雪花发现,韩啸的脖子上,被她的指甲抠过的地方,泛出了血丝。 心虚的同时,雪花又心疼了。 她干嘛真使劲呀! 不,是她干嘛要留那么长的指甲呀! 雪花心里暗自自责,小手却又覆上了韩啸的额头。 她还是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对劲。 “没发烧呀?”雪花皱着眉头,不解的道:“怎么这么多话了?” 韩啸不动声色的磨了磨牙,白天才抱怨他不说话,说他不搭理她,结果现在又嫌他话多。 “白天,是谁一脸哀怨的抱怨爷不说话了?”韩啸冷声道。 呃?雪花恍然。 是因为这样吗? 是她白天的话起了作用? 某人真的在努力改变? 不论是出于她是他妻子的道义,还是出于他对她感情的复苏,这都应该是令雪花感到高兴的事儿。 可是,为毛她却有一种反作用的赶脚? 如此说来,她这是自作自受吗?挖了坑,埋自己吗? 雪花忽然觉得,她自说自话的时候,貌似比应付一个可以用小肚鸡肠来形容的男人,要更轻松些。 最起码,她不用绞尽脑汁的自我辩解。 雪花发现,这些年她之所以在言辞上一向都是完胜韩啸,可能就是因为韩啸高冷的缘故。 否则,韩啸若是愿意侃侃而谈,没准每次败下阵去的都变成她了。 也对,一个如此高智商,文韬武略,心思缜密,样样精通的男人,会每次都在说话上败给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人家既然什么都能想到,能说不过她吗? 原因无非是人家不愿意说罢了。 雪花生出了一种挫败感,同时又有些心喜。 挫败是因为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受到了质疑,心喜是因为某人有故意在言语上让着她的可能。 雪花的小脸上,不由的就露出了矛盾纠结的样子。 也就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恼,变化多端。 韩啸眼睑微敛,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丰富多彩的表情。 最后,雪花一咬牙,“爷,你还是顺应本意吧,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大不了我继续自说自话、自娱自乐。” 这个男人,话若是多了,太费她的脑筋了,一不小心,她就会把自己埋了。 安全起见,还是顺其自然吧。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幽深的眸子闪了闪,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然后又冷冰冰的扔出了几个字。 “不许再有好奇心!” 好吧,这人还揪着她看古蒙的那几眼不放呢。 “好!我以后只对爷有好奇心,其他人都如粪土、狗屎!” 雪花讨好的说着,插起一块肉递到了韩啸的嘴边,“爷,吃。” 韩啸看着递到面前的肉,浓眉一挑,张嘴吃了下去。 旁边的一平等人一起嘴角抽搐。 夫人也是绝了,说完“狗屎”就让爷“吃”。 好吧,爷肯定听出来了,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吃了。 雪花和韩啸继续着虐狗模式,边虐边看场上的表演。 看着看着,雪花觉得越来越不是滋味。 为毛这些只围着树叶的女人,离他们的火堆越来越近? 不仅如此,竟然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对韩啸做出挑逗的动作。 比如这个,大姐,您再抖,您身上的树叶快掉了! 那个,妹子,你里面没穿小内内,再撅屁股,就彻底走光了。 还有、还有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胸前围着几片金叶子,穿着金光闪闪的金叶子超短裙的丫头——古灵! 一看到古灵,雪花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想到自家男人被她占了便宜,雪花就想把她挫骨扬灰。 古灵得意的对着雪花一挑眉,踏着舞步,在他们面前的火堆前旋转而过。 铃铛的响声,金叶子的撞击声,和雪花的磨牙声,交织在了一起。 雪花气呼呼的插起一块肉,想要喂给韩啸,并且顺便阻挡韩啸的目光。 雪花插起肉,一回头,猛然怔住了。 如果她没看错,韩啸的目光,刚才是在古灵的身上。 而且,那眸光中有些东西,是她看不懂的。 雪花心中一沉,不动声色的把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爷,古灵已经有五个男人了。”雪花装作随意的说道。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没说什么。 “有一种男人,叫做——”雪花幽幽的说着,拉着长音,眼角看向韩啸,继续道:“媳妇别人的好。” 韩啸再次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大眼睛回视韩啸。 爷,说话呀。 雪花眼睛里满是期待,期待韩啸回她一句——你是最好的。 可是,韩啸仿佛又恢复了惜字如金的调调,薄唇中根本不往外蹦字。 雪花猛然想起,她刚才告诉某人了,以后可以不说话。 那么,这是不是说,她又把自己埋了? 卧槽!为毛悲剧的总是她? 这时,古贝和几个女人跑了过来。 “尊贵的客人,和我们一起去跳舞吧。” 古贝说着,就去伸手拉雪花,另外几个女人,则是露出善意的笑容,对着雪花做出了请的手势。 雪花看着眼前的几双光裸的大长腿,觉得还是让这些女人离自家男人远一些比较好,于是,连忙起身,被古贝拉着,向场中走去。 其实,雪花也是心痒痒,想跟着跳。 这种舞步简单,节奏感又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跟着舞步走,更何况,骄傲如同孔雀的古灵,被男男女女的簇拥着,让雪花想要和她较量较量。 不是雪花自恋,这种舞步,若是被她跳出来,绝对比古灵好看。 果然,雪花一上场,立刻就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 雪花都不用先试炼一下,直接就跟着节奏完美的旋转了起来。 第396章 :就地招夫 一时间,红衣飘飘,鸾鸟飞翔,绝色佳人旋转的身姿,散发出了惊心动魄的靓丽。 如同单调的画卷中,突然多了一抹艳丽的色彩,晕染了整个画面。 无论是在跳舞的,还是坐在火堆旁看跳舞的,都露出了呆滞的样子,都被这一刻的雪花夺去了心神。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着场上那个耀人心弦的小女人,看着本该只给他一个人看的小女人,浑身的气势,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两个丫头考虑,是不是把自家夫人叫下场来? 爷,变得有些吓人。 雪花没注意她制造出的特殊气氛,低声问旁边的古贝,“为什么今天晚上,男人们都穿上了衣服,而女人们仍是穿树叶?” 古贝也被雪花惊呆了,直到雪花问了两遍,古贝才反应过来,低声回答道:“这是王下的命令。” 南王的命令? 雪花听了古贝的话,下意识的就向南王的方向看去。 南王坐在火堆旁,正呆愣愣的看雪花。 一见雪花向他看过去,南王立刻回神,对着雪花露出了微笑。 雪花轻轻颔首,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心中却兀自思考着,南王下这种命令,是个什么意思? 只给男人下命令,不给女人下命令,这不明摆着让遍地的女人勾引人吗? 勾引谁?自家男人呀! 雪花马上想到这一点,随即把目光向韩啸看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雪花就瞪圆了眼睛。 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家的火堆旁,就围了那么多光大腿的女人? 雪花本能的就要冲回去捍卫主权。 “你的男人硬不起来,她们只是想帮帮他,看看能不能让他硬起来?”古贝看出了雪花的意思,拉住雪花的手,轻声道。 “帮帮他?”雪花不可置信的道。 “嗯。”古贝肯定的点头,“那几个女人都是我们这里有手段的人,最能刺激男人发情,没准真能刺激到你的男人硬起来。” 古贝说着,指了指在韩啸前面跳舞的几个女人。 雪花满头黑线,她现在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家男人能硬起来,不用别人 帮吗? 而且,这种事儿也能帮吗? 帮硬了呢,直接交配吗? 雪花连忙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制止自己脑补。 那么她,要不要承认自家男人能硬起来,她承认了以后,麻烦会不会更多? 现在,有一个知道真相的古灵,就够堵心她了,还要再加上无数的女人吗? 这里的女人没有桢襙观念,他家男人如此的相貌堂堂,没准谁都想去撩一把。 一想到可能会有许多女人跑到韩啸面前,求交配,雪花就感到一阵恶寒。 迟疑间,雪花被古贝拉着,转了个身,背对着韩啸的方向,继续跳。 “郡主,呵呵……”古蒙一脸欢畅的跳到了雪花的身边。 雪花秉持着不正眼看古蒙的原则,对着古蒙礼节性的笑了笑。 雪花敷衍的笑容,看在古蒙的眼中,也如同是百花盛开。 古蒙一时间心情飞扬,围着雪花大有要立马“嘿咻”的架势。 雪花连忙收敛笑容,目不斜视,一副认真跳舞,心无旁骛的样子。 被古蒙一搅合,雪花暂且放弃了为自家男人洗白了。 话说,韩啸能硬起来的事儿,古蒙和古灵都知道,而且,雪花相信那个大祭司和南王,应该也知道,不过,却没有人往外说。 也是,这种事儿,若非当初古灵那一嗓子弄得人尽皆知了,也的确没人放到嘴边上议论。 雪花边跳,边脑筋飞快运转,思索着大祭司和南王对这件事的态度。 很显然,那个装神弄鬼的大祭司,断言韩啸会是古灵的女人,南王对此是乐见其成的,至于古蒙,就更是巴不得了。 雪花觉得万分心塞,怎么她和韩啸之间,总有人想来插一杠子? 当然,古灵说只是想试试大燕男人的能力如何,这句话倒是让雪花放心不少,雪花相信,自家男人不会那么渣的。 这样想着,雪花心里舒服了些,动作优美的旋转一圈,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后,雪花面向了韩啸的方向。 围在雪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摆出了随时要“嘿咻”的架势。 由此可以看出,雪花是完胜古灵的。 不过,雪花转过身后,眼睛下意识的就去寻找自家的男人。 掠过层层人墙,雪花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那个英伟的身影上,然后—— 蓦然瞪大了。 丫的,谁能告诉她,为毛她家男人的目光,没有在她的身上,竟然是在一个挂着金叶子的贱女人身上? 而且、而且,他竟然站起身来,跟着那个贱女人,向着阴暗的场外走去! 雪花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开始向韩啸追去。 “站住!”雪花不仅向外冲,更是扯着嗓子向韩啸喊了一声。 虽然场上铃铛声、歌声、欢笑声嘈杂一片,雪花的声音显得很渺小,但是雪花知道,韩啸听见了。 因为韩啸回头,向她看了过来。 雪花连忙用眼神向韩啸表达她的意思:不许和古灵走! 雪花把她滔天的醋意,毫不吝啬的向韩啸表达。 不过,雪花的眼睛,刚一和韩啸相交,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脑袋,挡住了她的视线。 “郡主,你怎么了?”古蒙问道。 雪花觉得她错了,她第一印象觉得古蒙这人真心不错,现在她觉得,她很想把他一巴掌拍飞。 雪花没有理会古蒙,推开他,继续向人群外冲。 可是,太多的人围着她跳舞,阻挡了她的速度。 当雪花终于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冲出人群后,火堆旁已经没有了韩啸和古灵的身影。 “韩啸呢?”雪花气喘吁吁的冲到火堆旁,冷声问道。 烟霞和笼月小心的看了雪花一眼,没敢说话,一平几人更是连头都不敢抬。 “郡主,韩啸和古灵走了,他们肯定是去交配了。”古蒙在一旁大声道。 一平兄弟几人听了古蒙的话,一起瞪向了他。 看眼神,真有把古蒙用眼刀凌迟的意思。 雪花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承认,她要是有韩啸那个本事,会毫不犹豫的把古蒙丢到树杈上去。 “说!”雪花看着烟霞和笼月,厉声道。 她们是自己的丫头,本应该什么都对自己说的。 “夫人,古灵不知道和爷说了什么,然后爷就跟着她走了。”烟霞懦懦的道。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没说什么,转向一平,冷声道:“爷昨天是不是也和古灵出去了?” 雪花想起了白天时,古灵跑去找韩啸时说的话,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带着韩啸去了某个地方。 雪花不想怀疑自家男人,而且,也不相信自家男人会看上古灵,所以,这件事也就没有追究,现在看来,她或许失算了。 韩啸是看不上古灵,但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大祭司暗中搞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一平听了雪花的问话,只得硬着头皮,小声道:“是。” 果然如此!雪花咬了咬牙。 看来,她和某人交流的还不够深刻,某人肯定有事瞒着她。 她都向韩啸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了,可是韩啸竟然还跟着古灵走了。 他有什么理由,必须要跟着古灵走? 古灵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甚至还不如古雅,古雅最起码还是灵女呢,古灵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想试试他床上功夫如何的女人罢了。 这样的女人,韩啸竟然罕见的和她往来? 自从雪花认识韩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一时间,雪花的怒气和不解,在心里四处乱撞。 雪花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继续看着一平几人,说道:“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跟着爷?” “爷……不让。”一平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他们确实是想跟着韩啸的,可是被韩啸冷冷的一眼,瞪了回来。 雪花听了一平的话,看向黑乎乎的场外,咬着牙道:“韩啸,你若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你!” 好吧,她决定了,韩啸要是敢背叛她,她立马不要他了,她要—— 她要,对,她要招夫! 就地招夫! 雪花这样想着,不禁咬着牙大声说了出来。 仿佛这样,韩啸就能听见,乖乖回来,也仿佛这样,就能平复她不安的心。 于是,场上回荡起了一个清脆但又充满了狠辣的女声—— “韩啸,姐决定了,你要是敢出轨,姐特么的就地招夫!” 雪花没有发现,因为她横冲直撞的往外冲,扰乱了别人跳舞的节奏,再加上她本就吸引了许多的眼球,所以,场上的歌舞已经停了。 现在的情景是,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于是乎,雪花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霎时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了。 “嗷呜——” 雪花话落,狼嚎一般的声音立刻响起,随即,就变成了一连串的“嘿咻”声。 “郡主,你终于决定招夫了,太好了!哈哈……”古蒙哈哈大笑,仿佛雪花招夫,一定会选他一样。 “我、我哪有?”雪花结结巴巴的,搞不清情况了。 雪花懵逼了,她不过是说,如果韩啸出轨,她才会赌气招夫。 她这是有前提的,好不好? 可是,为毛在这震天的呼声中,她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小,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雪花有点凌乱了,她貌似一不小心,捅娄子了。 “哈哈……,郡主既然决定在我南夷招夫了,那么郡主想按照什么方式?”南王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 那个、为毛连一国之主都忽略了她的前提,只选择了最后几个字? 雪花刚要重新申明,她是有前提条件的,赵子沐领着荷花冲了过来。 “雪雪,你真的要招夫呀?表哥会杀了你的!”赵子沐大叫道。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韩啸会杀了她?哼哼!她还想宰了他呢! 他自己先跟着别的女人走了,还不许她招夫吗? 她偏招夫,气死他! 这样一想,雪花立刻绷起了小脸,甩都不甩赵子沐。 赵子沐一见雪花如此,眼珠一转,露出了看笑话的样子,然后领着荷花,笑米米的开始看戏。 “雪雪,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事儿闹大了,可是不好收场的。”赵子沐想了想,还是又提点了雪花一句。 雪花撇了他一眼,眉梢一挑,冷哼道:“那就不收了,我就在南夷住下,不走了。” 第397章 :一言不合就啪啪啪 “太好了!郡主,我们南夷风好、人好、样样好,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古蒙一脸兴奋的道。 雪花没有理会古蒙的话,看向了南王,人家南王还等着她选择招夫的方式呢。 话说,她该用什么招夫方式呢? 这里的女人,貌似都是看勇猛程度的,特别是某处的大小。 这方式,她就不用了,会长针眼。 那么,比武招夫? 雪花眼睛一亮,这个貌似不错,还可以拖延时间,到时候,某人应该回来了…… “南王,我想用比武的方式。”雪花看着南王,笑吟吟的道:“就是两两比武,胜者进行下一轮。” “好。”南王点了点头,随即对场上的众人大声说了雪花的意思。 场上霎时呼声震天,很快的,就两两的自由组合,开始了正式比武。 雪花面色坦然,一脸高贵矜持的端坐在兽皮上,看着场上热血沸腾的人群。 “夫人,您真的要招夫呀?”烟霞在雪花耳边,不安的道。 “是呀,夫人,爷会……” 笼月话没说完,就被雪花一眼给横了回去。 一平几个见到这种情形,是直冒冷汗,抓耳挠腮呀。 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求爷爷告奶奶,求韩啸快点回来。 比武一轮轮的过去,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平兄弟几个人,因为冒了太多冷汗,已经快脱水了,烟霞和笼月也揪着手里的帕子,时不时的东张西望,就盼着下一刻,自家主子爷出现。 雪花虽然脸上不变,心里也越来越长草了。 丫的!韩啸,你要是再不出现,姐特么就要被逼着接收男人了。 终于,场上只剩下了四个人。 当然,这里面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兴致高昂的古蒙。 古蒙对着雪花咧嘴一笑,一脸的志在必得。 雪花看着古蒙那张不忍直视的脸,觉得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她要是现在反悔,会不会被群殴? 韩啸,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 雪花心里咆哮着,脸上却丝毫不露,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雪雪,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是只剩下一个人了,你可就必须要……”赵子沐说着,摇了摇头,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雪花必须要接受那个男人。 赵子沐的话,让雪花差点哭了。 好吧,群殴就群殴,她认了。 雪花猛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我有话说!我……”雪花大声道。 “你想说什么?” 雪花话没说完,眼前一花,多了一个阴森的人影。 好吧,她不用被殴了,某人终于回来了。 雪花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随后就是滔天的怒火,冲天而起。 “韩啸,你……” “你!竟!然!真!的!在!招!夫?!”韩啸再次打断了雪花的话。 韩啸黑着脸,字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那声音更是冷得如同万年寒冰,使旁边的人,都禁不住冒寒气。 雪花猛然打了个寒颤,不过,韩啸身上的寒气,还不足以浇灭她心里的怒火。 “我招夫又怎么样?”雪花怒声道:“你能和渣女人去厮混,我就不能招夫吗?” 韩啸的眸子中,跳跃出一簇簇的火焰,冷冷的瞪着雪花。 雪花毫不示弱的回瞪韩啸。 哼!和姐比大小眼,姐怕你?! “你再说一遍!”韩啸咬着牙道。 “哼!再说一遍又怎么样?我说十遍!我偏招夫,招夫,招夫……啊——” 雪花的十遍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一声尖叫,人也腾空而起。 “韩啸,你放下郡主!”古蒙大声叫道。 但是,茫茫黑夜中,除了女子尖叫声的余音,哪里还有韩啸和雪花的影子? 烟霞和笼月面面相觑,两个丫头默契的往树屋溜。 夫人都走了,她们还在这里干嘛? 替夫人还债吗? 一平几个一见,也跟着往回溜。 现在这个烂摊子,不是他们能收拾的。 ** 寂静的夜里,暗黑的丛林中,忽然传来的女子惊慌的叫声。 “你、你干什么?不许脱我衣服!” “啪!啪!啪!” “啊!疼!” “啪!啪!啪!” 夜鸟被呼啦啦的惊起了一片,丛林中的暧昧声音仍在继续。 “呜呜——,韩啸,你混蛋!” “啪!啪!啪!” 啪啪啪的声音,小了些,仿佛是啪啪啪的主人,放轻了力道。 “呜呜——,韩啸,你竟敢打我屁股?!” “啪!啪!啪!” 声音,更小了,只能隐约听见。 “呜呜……” 只剩下了女子的低泣声。 ** 雪花趴在床说,吸了吸鼻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一言不合就啪啪啪的男人。 韩啸无视雪花恶狠狠的小眼神,兀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挖出一小点白色的药膏,轻柔的抹在雪花红肿的小PP上。 “啊!疼!”雪花立刻叫了一声,声音中有一种嘶哑娇软的味道。 门外的烟霞和笼月听了脸一红,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出去准备热水、巾帕等物,以备两个主子事后会用热水清洗。 至此,两个丫头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爷和夫人已经彻底和好了。 不怪烟霞和笼月想歪了,韩啸匆匆的把雪花抱了回来,直接就进了内室,而雪花的脑袋更是扎在韩啸的怀里,一副慵懒的样子。 而实际上是,雪花小脸都哭花了,不好意思被两个丫头看见。 雪花诈死回来之后,和韩啸一直没有行fang的事儿,烟霞和笼月是知道的,两个丫头虽然没有问,但她们是伺候雪花的贴身丫头,所以,对于这事儿,她们不用问也知道。 于是,这件事儿,一直就是两个丫头的心病,一直为了这事儿揪着心。 现在好了,她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两个人兴冲冲的准备好了热水,就等着主子传唤了。 她们虽然没有成亲,但是身为丫头,对于男女之事也是明白些的,何况两人伺候雪花这么久,两主子行fang之后会用热水清洗她们也是知道的。 不过,烟霞和笼月没等来主子要热水的吩咐,只看到主子爷一个人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还是端了热水等物进了雪花的屋子。 雪花正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呢,她以为进来的是韩啸,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 “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吧。”烟霞轻声说道。 雪花当然要沐浴,但是,她绝对不能让烟霞和笼月看到她的红屁股。 所以,雪花听了烟霞的话后,立刻道:“你们备好热水就出去吧,我自己洗。” 两个丫头知道雪花但凡能动,就不用她们伺候沐浴,所以也没有多想,把浴盆里加满了水,就出去了。 雪花爬起来,胡乱擦洗了一番,就又爬到床上哀怨去了。 她不就一怒之下来了个选夫仪式嘛,结果竟然被人打了屁股? 气死她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特别是,某人还没有把她哄好,竟然一句话没说,就不见了? 雪花越想越气,大声道:“烟霞,准备笔墨纸砚!” 她决定了,先下手位强,她要把某个男人休了! 雪花话落,门口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雪花撸胳膊、挽袖子的爬了起来,恶狠狠的道:“本夫人决定了,我要休……” “夫”字还没说出来,面前多了一个竹筐。 卧槽!一满筐的草莓呀! 雪花的眼睛立刻亮了,开始对着草莓流哈喇子。 随即想起她还没有原谅某人,于是强迫自己把眼睛从草莓上移开,冷哼一声,傲娇的往床上一坐。 “嗷”的一声,雪花的屁股一挨上床,立刻跳了起来。 她的屁股呀!好疼! 韩啸眉头一紧,心里一疼,连忙将竹筐放到凳子上。 “很疼?”冷冰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雪花苦着脸,瞪了韩啸一眼,能不疼吗? 要不,你让我打一顿试试? 雪花用眼神进行控诉。 第398章 :那双眼睛依然深幽若潭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轻轻的打了几下,雪花的屁股竟然红肿了起来。 “明日,应该就不疼了。”韩啸皱着眉道。 “那我今天晚上怎么睡觉?”雪花恨恨的道:“只能趴着睡,万一睡着了一翻身,还不疼醒了?” “你……趴爷身上睡,爷不会让你翻身的。”韩啸一本正经的道。 “想的美!”雪花横了韩啸一眼。 心里暗自嘀咕,趴他身上干嘛?又不是要上他。 再者了,她和他之间的三八线还没有解除呢。 曾经丢了的场子,她一定要找回来,才能那个啥啥啥呢。 这样想着,雪花忍着不去看筐里的草莓,爬到床上,把两个大靠枕,端端正正的放到了床的中央。 雪花用大眼睛斜着韩啸,伸手在大靠枕上拍了拍。 意思是:看到了不,不许越线! 以前的靠枕,雪花是防着她自己睡着了钻韩啸怀里去的,不过现在,雪花忽然觉得,她或许可以用此拿捏某人了。 韩啸的改变,太明显了。 既然如此,她翻身的日子,或许不远了。 那一筐草莓,应该就是证明。 等某人恢复了对她的所有感情,看她怎么修理他! 雪花的姿态摆的高高的,然后很是傲慢的——趴了下去。 好吧,她就先趴着睡吧,等睡着了,再说吧。 睡着了要是趴到某人身上去,那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雪花把小脸侧躺在枕头上,心里却在想着旁边那一筐草莓。 那么新鲜的草莓,不马上吃,太可惜了。 闻着就有一股清甜的味道。 这样一想,雪花不禁咽了咽口水。 然后,随着吞咽的动作,嘴唇碰上了一物。 一颗草莓。 雪花看着拿着草莓,横在自己眼前的那只大手,傲娇的一转头。 哼!她才不吃! 吃了东西,气势就弱了! 这叫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吗? 太小看她了! 她才不会轻易原谅他! 对,她刚才貌似要写休书来着。 那个,看在这筐草莓的份上,就先不写了。 雪花很得心应手的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韩啸看着那只别扭的小脑袋,大手一转,重新又把草莓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到了嘴边的草莓,却不能吃,真是种折磨。 雪花心里开始进行天人交战。 要不,她就吃几颗? 不行!太没骨气了! 几颗草莓就把她摆平了,某人以后还不打上瘾呀? 雪花正在考虑利弊呢,韩啸的声音传了出来。 “爷,不会道歉的。” 雪花猛地抬起头,原来,某人喂她吃草莓,并不是道歉的意思! 韩啸看着再次乍毛的小女人,继续道:“你以后若是再敢招夫,爷不仅要打你屁股,还要把你栓起来!” 声音冰冷强势,带着不可转圜的余地! “你可恶!” 雪花猛地爬了起来,大声道:“是我要招夫吗?还不是你!” 雪花说着,小手指着韩啸,双眼瞪得溜圆,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对着韩啸开始轰炸。 “若不是你先跟着别的女人走了,我能招夫吗?而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这样说?” 雪花边说边开始戳韩啸,“说!你和古灵去哪个草坑鬼混去了?是不是和她交配去了?你说!说!说!” 雪花没等韩啸说,自己的眼圈先红了,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的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大晚上的和一个对他别有用心的女人走了,要她怎么想? 她甚至都不敢想,不敢想韩啸到底去干什么了? 她一直告诉自己,没事儿的,韩啸即便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强烈的感情,但他是个有原则,有是非的人,他不会随意违背他的承诺的。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白天她才说了,他们谁都不看别的人了,结果他晚上就和别的女人走了? 难道他的原则,他的坚持,在古灵的面前,竟然一文不值了吗? 若是那样的话,她还要不要再固守着这份感情不放? 雪花这样想着,被眼泪浸湿的大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的迷茫,几许的绝望。 韩啸深邃的眸子,看到那张泪眼迷离的小脸上的表情,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甚至指甲刺入了肉里。 “爷不是故意要和她走的,爷是因为……” 韩啸说着,仿佛有一丝迟疑。 “因为你被他吸引了,也可以说是,她对你有某种吸引力。”雪花冷冷的接口。 韩啸薄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雪花惨然一笑,她竟然蒙对了。 她特么的为什么要蒙? 她其实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想听到他反驳的声音,结果,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肯定的回复。 “呵呵……”雪花低低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满是悲怆绝望。 “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啸上前一步,双手猛地攫住了雪花的双肩。 雪花两只胳膊一挣,甩开韩啸,声音凄惨悲愤的道:“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儿样?!” 韩啸的薄唇,再次抿了起来,眼里除了懊恼,还有疑惑。 雪花见此,更加绝望,忍不住大声嚷了出来,“韩啸,我想不到你有了感情,可是你的感情却转移了。” 雪花说到最后,语带哭腔,泪如雨下。 她不想再落泪的,可是她忍不住。 她一直坚信,一个男人,心里若是没有了你,那么,你哭给谁看? 可是现在,这一刻,她的心好疼。 她忍不住不哭,忍不住不落泪。 眼泪,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这些日子,她费尽心机的撩拨韩啸,刺激他的各种感情复苏,可是,他好不容易有了某些感情,他的眼里,却也有了别的女人。 这是对她诈死的惩罚吗? 不!她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时光重来,她依然会选择诈死,只要能救他的命。 雪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清明冷静。 “韩啸,我说过,我的男人,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所以,既然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那么——” 虽然很艰难,雪花还是咬牙说出了下面的话,“我们和离吧。” “你休想!”韩啸再次攫住雪花的双肩,怒声道:“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 雪花不可置信的看着某个脸色铁青,一脸暴怒的男人,挣扎着大声道:“韩啸,你太自私了!你想坐享齐人之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不是你们这里的女人,我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的男人!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否则,我宁缺毋滥!” 雪花没有注意到,她竟然把自己不是这里的女人给说了出来。 不过,韩啸也没有注意到这点语病。 “爷对她,不是对你的这种感觉!”韩啸的双手,依旧牢牢的攫着雪花的双肩。 “那是什么感觉?”雪花努力挣扎,韩啸的双手在她肩上,纹丝不动。 “好像……她身上有种东西,吸引着爷。”韩啸蹙眉道。 他不能隐瞒了,否则,就会失去面前的小女人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古灵那里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古灵给他的感觉,和雪花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女人,是他即便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时候,也下意识的不放手的女人。 即便在那些没有感觉的日子里,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的女人。 “你还是被她吸引了?”雪花再次挣扎了起来。 韩啸索性把人紧紧的搂进了怀里,浑身散发着强劲霸道的气势。 “爷没有!”韩啸的声音急促严厉。 “那你……”雪花刚要斑驳,就被韩啸打断了。 “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爷怀疑是那个大祭司在捣鬼,所以,爷想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啸的浓眉,越皱越紧。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不再挣扎了,心里的疼痛消失了许多,但还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晚上韩啸用来噎她的一句话。 “好奇心杀死猫!” 韩啸一滞。 不过,见怀里的小女人不再挣扎了,他无由的松了一口气。 “爷自从踏上南夷的土地,就一直觉得有一种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爷,越靠近这里,声音越强烈。”韩啸沉声道。 雪花蓦然一惊,抬头看向韩啸。 “声音?什么声音?你怎么不早说?” 雪花一连串的问题扔了出去,立马把和韩啸置气的事儿,扔到了脑袋后头。 别说她已经明白古灵的事儿可能另有玄机,就是韩啸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她也做不到对于韩啸的事情不闻不问。 更何况,韩啸身体里的,曾经是中过蛊王之毒的。 说实话,若非是因为荷花必须要来南夷解毒,雪花这辈子都要把韩啸和南夷隔绝起来。 那种蛊毒,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雪花深刻的认识到,凡是和南夷有关的事儿,都不能按常理来解释,都透着古怪和邪乎,甚至推翻了她曾经坚定的唯物主义论调。 如今听韩啸如此一说,雪花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见雪花一脸紧张的样子,韩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一暖。 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即便再生气,一提起事关自己的事儿,立马就忘了其他的东西了。 “爷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只是一种感觉,而且,爷现在可以确定,声音是从大祭司所住的城堡里,发出来的。” 雪花眉头一皱,又和那个大祭司有关。 “你和道长说了吗?”雪花问道。 歪门邪道的东西,还是老道在行。 “嗯。”韩啸点了点头。 “所以,道长到了这里的第一晚上,就去夜探城堡了?”雪花猜测道。 韩啸再次点头,“爷也去了。” 啊? “有什么发现吗?” 韩啸摇头。 “那么,道长说什么了?” “道长只说,冥冥中自有定数。” “装神弄鬼!”雪花对于这个答案,非常不满。 摸了摸雪花的头发,韩啸低声道:“别担心,爷不会有事儿的。” 雪花瞥了韩啸一眼,她能不担心吗? “等荷花找到天灵草,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这辈子再也不来了!”雪花坚定的道。 她已经把和离的事儿,忘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如寒夜繁星的深眸,划过了一道莫名的光。 那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声音,他岂能不弄明白? 他不能允许自己的身体里,有未知的东西。 他怕那样,有一天他会无意中,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想到这儿,韩啸瞅了瞅怀里的小女人。 雪花没有注意到韩啸的异样,继续道:“那个大祭司,一看就邪乎,不是个好东西,绝对是南夷巫蛊之术的高手。” 说到巫之术的高手,雪花就想起当初古雅试图控制蛊王事儿。 “爷,你和道长联手,能不能把那个大祭司做掉?”雪花直截了当的问道。 丫的,一想到那个家伙,她总是莫名的感到不安。 “能。”韩啸想了想,“但是,很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雪花立马泄气。 身在南夷,他们把人家大祭司宰了,若被人家知道,还走得了吗? 好吧,先静观其变。 不再讨论这个问题,雪花开始算账。 “说!古灵到底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她走?去哪儿了?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儿?”雪花小脸一变,犹如翻书,恶狠狠的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她还在纠结着这件事儿,虽然韩啸有原因,她也要必须问明白。 一见雪花那副不放过的表情,韩啸就知道,他不实话实说,这个小女人是没有完的。 “她说,她知道我在找什么,让我跟她走。” “所以你就跟她走了?!”雪花咬牙,“去哪儿了?” “城堡。”言简意赅。 雪花柳眉一挑,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还敢跟她去城堡?你就不怕她利用幻境把你强了?” 韩啸一听,脸色立刻漆黑如锅底。 这个小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 雪花见韩啸冷着脸不说话,大眼一眯,阴森森的道:“你不会被她得手了吧?” 韩啸掐死雪花的念头都有了。 “爷已经有了防备,怎么会轻易的再陷入幻境?”韩啸黑着脸,锐利的眸子瞪着雪花。 “那……她有没有再次碰到你?”雪花无视韩啸的黑脸,继续追问,把个审问老公是否出轨的老婆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总而言之,雪花和是很介意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碰了某物之事儿。 韩啸额头的青筋猛地一蹦,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雪花松了一口气,随手顺了顺韩啸的胸口,算是给予旌表。 韩啸放在身侧的大手握了握拳,真想把面前的小女人再次教训一顿,但是一想到某人红肿的小屁股,韩啸立刻偃旗息鼓。 雪花没有忽略韩啸恼怒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 “那么,你在城堡里有什么发现?”雪花问道。 雪花虽然不相信古灵,但是古灵能自由出入城堡,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爷,发现了一棵树。”韩啸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光。 树?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和树有关的东西,虽然她现在就住在树上,但是她明白,韩啸嘴里的树,肯定和她住的这种树不一样,而且,那肯定是独特的树。 比如,树藤。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是什么样的树?”雪花急切的问道。 韩啸摇了摇头,“看不清,树被笼罩在黑雾之中,只能见到一个轮廓。” “那你没有上前看看吗?”雪花怀疑的问道。 以韩啸的脾气,肯定会查探一番的。 “大祭司出现了。” 韩啸一句话,雪花明白了。 那个大祭司,肯定阻止韩啸查看,并且,把韩啸请了出来。 雪花蹙起细细的柳眉,沉吟了一下道:“爷,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大祭司,故意让古灵带你去那棵树前的?” 城堡是南夷的禁地,可是古灵竟然敢带着韩啸一个外人随意进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若非是得到了大祭司的许可,雪花相信,古灵没有这个胆子。 而且,古灵怎么会知道韩啸在找东西? 除非是有人告诉她! 而告诉她的人,非大祭司莫属。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微微点头。 “那么,大祭司为什么要让你见到那棵树?”雪花看着韩啸,继续蹙眉思索。 韩啸眸光一冷,凌厉的眉峰露出一股杀意。 “爷,怎么了?”雪花立刻感到了韩啸的异常,连忙问道。 韩啸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女人,缓缓的摇了摇头。 雪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韩啸,你有事儿瞒着我?” 雪花直呼其名了,一双明眸更是紧盯着韩啸的眼睛。 韩啸不会说谎,也可以说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根本就不屑于撒谎,所以,雪花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韩啸一解释他和古灵的事儿,雪花立刻就相信了。 以她家男人那副高傲的个性,若是真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是绝对不会隐瞒的。 可是,雪花忽然发现,她竟然从韩啸的眼睛里,什么到看不出。 那双靛黑深邃的寒眸,如同幽深的古潭,里面没有一丝的涟漪和光亮,只有无尽的——黑。 “爷!”雪花猛地抓住了韩啸的胳膊,声音中有一丝惊慌。 那双眼睛,她好陌生。 韩啸眸光一闪,声音沉稳的道:“怎么了?” “你的眼睛……”雪花呐呐的。 韩啸浓眉一挑,不明所以的看着雪花。 雪花再次仔细的看去,那双眼睛依然深幽若潭,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没有了。 第399章 :她这是自作孽吗? 雪花自嘲的一笑,她真是草木皆兵了。 “爷,你到底有没有事儿瞒着我?”雪花转回了正题。 韩啸沉静的看着雪花,“你是说古灵的事儿?” 古灵? 雪花一怔。 关于古灵的事儿,韩啸有瞒着她的地方? 雪花立刻全身警戒,每根儿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脸要乍毛的样子。 “说!”雪花铿锵有力的吐出了一个字。 那气势,是无与伦比的凌厉,仿佛韩啸一个让她不满意,立刻就会伸出小爪子战斗,誓死捍卫领土和主权的完整。 “爷怀疑古雅当初给爷的解药有问题,因为古灵靠近爷的时候,爷身体里的血液流动会快速一些。”韩啸冷声道。 雪花一惊,蓦然想了起来,古雅当初给韩啸解除蛊毒的解药,可是用她自己的血提炼的。 古雅和古灵是亲姐妹,难道这其中真的有某种联系? 丫的,她不会到最后,还是被古雅摆了一道吧? 那样的话,她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古雅从坟里扒出来,然后挫骨扬灰! 雪花想到这儿,恨恨的往身后的床上坐去。 不过,没等她坐到床上,就被韩啸一把拽住了。 雪花怀疑的看向韩啸。 怎么,她坐下都不行吗? “你的屁股……会疼。”韩啸有些不忍的道。 卧槽!的确不能坐! 雪花猛地想起了自己被某人打得红肿的小屁屁,于是,继续找后账。 “你自己一句话也不解释,就莫名其妙的跟着别的女人走了,能怨我生气招夫吗?可是你竟然打我屁股,我……” 雪花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伸手就开始猛捶韩啸的胸膛。 韩啸一动不动,任凭雪花那点子小力气给他挠痒痒。 “你若是下次再敢这样,爷说了,不仅会打你屁股,还会把你栓起来的,爷说到做到!” “你!……”雪花气结,她想不到韩啸现在仍这样说。 忍不住雪花就下了吃奶的力气,狠狠的向着韩啸胸膛招呼了过去。 然后,雪花一呲牙。 她这是打石头上了吗? 揉了揉自己被反作用力震疼的小手,雪花考虑着怎么样出气。 面前蓦然多了一只胳膊。 “咬吧。”韩啸的声音,低沉而又带有you惑。 雪花瞥了韩啸一眼。 “这样,你不会手疼。”韩啸说着,另一只手包裹住雪花的小手,然后揉了揉。 雪花低头就咬,不过,没有使多大力气就又松开了。 “哼!我牙疼。”雪花口是心非的道。 说完,恨恨的甩开韩啸,气哼哼的爬到床上,趴着去了。 须臾,嘴边多了一颗红艳欲滴的草莓。 雪花别捏的一扭小脑袋,生生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要爷喂?” 韩啸冰冷的话语没有起伏,再正经不过,但是雪花知道,某人这样说话,不是威胁,是真的这样想,也会这样做。 而且,这个喂,肯定是嘴对嘴的喂。 今天之前,雪花不会这样想,但今天不同了,雪花明显的发现,韩啸有了很大的改变。 压下心里的喜悦,雪花还是决定不给某人机会喂食,毕竟,她还在生气,不是吗? 眼看着韩啸的手就要收回,雪花一把夺过了韩啸手里的草莓,姿态摆的高高的,然后很是高傲的把草莓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仿佛她吃韩啸递过来的草莓,是给了韩啸莫大的面子,莫大的荣耀。 不过,她高傲的姿态,仅仅维持到草莓进入嘴里的这段时间,随后就开始一颗接一颗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雪花就忘了她正在生气的事儿了。 也可以说是,雪花其实已经不生气了。 只要韩啸没有看上别的女人,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儿,雪花还真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生气上。 而且,韩啸那种强烈的醋意和占有欲,其实让雪花心里很受用的。 韩啸若是对此无动于衷,雪花相信,那绝对比韩啸打她屁股,更令她发狂。 再者,雪花不是叽叽歪歪的女人,不会黏黏糊糊的抓着一件事儿不放。 不过,这事儿她先记心里,雪花相信,她以后会有时间讨回来的。 “爷,你也吃。”雪花说着,拿了一颗草莓,放到了韩啸的嘴边。 韩啸在雪花期待的目光下,张开了嘴,咬住草莓的瞬间,薄唇轻轻的划过了雪花的手指。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沿着雪花的手指传递下去,让她心中一悸,小脸一红。 太撩人了! 雪花连忙缩回手,明眸横了某个一脸正经的男人一眼。 某人挂着这副面无表情的禁欲样子,做出这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挑逗动作,真让她的心里犹如小猫在挠,很想做出某些事儿,打破那张严肃的俊脸。 “爷,你不会把人家的草莓都摘来了吧?”雪花着竹筐里的草莓问道。 古蒙说了草莓是他们这儿的圣果,古蒙想送给她吃的也不过是一篮子底,雪花当时目测也就有十几颗,可是韩啸现在竟然摘来了大半筐。 “嗯。”韩啸注视着那张不断蠕动的小嘴,淡淡的应了一声。 “什么?真的?”雪花差点呛到。 韩啸连忙给雪花拍了拍背。 “爷,你摘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雪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啸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雪花满头黑线,她家男人这样,算不算是偷? 不!绝对不算! 雪花立刻心里倾向了自己的男人。 这种草莓一看就是野草莓,肯定不是摘种的,当然是谁摘了,就是谁的。 不过,安全起见,雪花觉得还是毁尸灭迹的好。 雪花爬起来,开始了她的分发草莓的行动。 于是,荷花、赵子沐、烟霞、笼月,就连一平几人,都吃上了草莓。 而且,雪花悄悄交代,即刻吃完,不许外泄。 吃完了草莓,雪花很有骨气,也可以说是很做作的,爬到了大靠枕划出的三八线的里面去睡了。 果不其然,半夜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趴在某人的胸膛上。 嘴角挑了挑,雪花愉悦的闭上眼睛,继续睡死了过去。 ** 鸟语花香的早晨,在自家男人的身上醒来,是多么引人遐想的事儿。 特别是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在某人身上左右扭动了一下,然后大腿就蓦然碰上了一个硬物。 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雪花睡意全无,又在某人身上状似无意的撩拨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下床穿衣。 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任凭烟霞和笼月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雪花这才对韩啸嫣然一笑。 “爷,吃早膳吧。” 语调轻快,声音清脆,任谁都能看出雪花的愉悦心情。 烟霞和笼月欣慰的对视一眼,暗道:自家夫人和爷果真和好了,自家夫人自从诈死回来后,还从来没有如此从内到外都透出喜悦来过呢。 也是,雪花现在这副小模样,纯粹是被爱情滋润的小样子。 雪花愉悦的心情,一直保持到吃完饭,被韩啸抱着跃下树屋,看到树下站着的几个男人。 呃?这是她昨夜招夫的后遗症吗? 雪花的小脸苦了下来。 很明显,这几个人,就是雪花被韩啸带走时,场上还幸存的几个人。 “郡主!”一见雪花,以古蒙为首的四个彪形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韩啸的身上,立刻迸发出凛冽的杀气,强大的气场,竟然致使那几个人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韩啸,郡主昨夜选夫,我们几个是最后的胜出者,郡主可以让我们继续比试,也可以把我们几人都招为夫婿,你不能干涉!”古蒙不怕死的大声道。 雪花的小心肝跳了起来,甚至不敢抬头看韩啸的黑脸。 她这是自作孽吗? 韩啸冷冷的扫了古蒙一眼,又看向怀里的雪花。 雪花心虚的干笑两声,然后对着古蒙道:“二宗主,那个、我……” 雪花想说她反悔了,可是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样子,雪花到了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来了。 第400章 :腿软腰酸 雪花觉得,她要是说反悔了,不就是等于纯粹的耍人玩儿吗? 虽然,的确是那样。 话说,她招夫这件事儿,真是谁都没得着好,古蒙等人是鼻青脸肿的了,可是她屁股也肿了。 可是,这话能说吗? 当然不能! 雪花一脸苦逼的样子。 韩啸冷冷的哼了一声,黑着脸将雪花放到地上,然后向古蒙等人走了几步,冷声道:“一起上吧!” “韩啸,你这是什么意思?”古蒙当然猜到了韩啸的意思,但还是问道。 “爷的女人,只能有爷一个男人!” 韩啸目光冷凝的看着古蒙,声音冷冽如同淬了冰渣子。 “韩啸,你一个人怎么能伺候得了郡主?大不了让你当大夫。” 雪花听了古蒙的话,嘴角抽了抽。 “大夫”这两个字,她曾经从古汗的嘴里听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用在了自家男人身上。 韩啸脸色铁青,也不答话,直接对着古蒙挥出了一掌。 古蒙在韩啸手中吃过亏了,这次当然有了防备,所以迅速的闪身向一侧避去。 韩啸的伸手在大燕都少有敌手,古蒙等人就更不是对手了,虽然最后几个人真的一起上了,但结果仍是毫无悬念。 其实,这也是当初雪花敢用比武的方式招夫的初衷,因为不管最后谁胜了,但是只要韩啸一出手,绝对能把那人打趴下。 正当雪花彻底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古蒙和另外三个人突然后退几步,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口中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空气中霎时弥漫起了大量的黑雾,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隐隐的还有虎啸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 雪花一惊,或许,这才是古蒙成为一宗之主的真正的实力。 “住手!不得动用法术!”随着一声大喝,南王一身锦袍玉带的大步走了过来。 南王话音一落,古蒙和另外几个人立刻停止了继续招换毒蛇猛豸,空气中的黑雾也逐渐消散了。 “王,韩啸违反承诺,不让郡主纳夫!”古蒙气呼呼的对南王大声道。 “本将军从来没有承诺过,让我的女人纳夫!” 韩啸冷寒的声音,仿佛能让空气结冰。 确实,这件事是雪花承诺的,并非韩啸。 于是,南王的目光看向了当事人——雪花。 雪花这时候不得不说话了。 “南王,我说的比武招夫比的是武力,不是法术之类的东西,刚才我家爷已经赢了,所以……我还是就这一个夫君好了。”雪花硬着头皮道。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说很牵强,可是这样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丫的,她以后再也不脑抽了,这纯粹是害人害己呀! “一个怎么够?”古蒙大叫。 雪花满头黑线,嘴角抽了抽,“够了,够了。” 一个她就应付不来了,好不好? 古蒙还要说什么,南王一抬手阻止了他,韩啸更是一个眼刀过去,差点把古蒙凌迟。 南王意味深长的看了雪花一眼,“既然郡主如此说,那此事就到此为止,本王预祝郡主和灵女今日能顺利取得天灵草。” 原来,雪花和荷花等人已经商量好了,今天让天灵蛇带着去寻找天灵草。 听了南王的话,雪花连忙道:“多谢南王。” 雪花没有明说是谢南王就她招夫一事儿解围,还是谢他的预祝之言。 总而言之,兼而有之。 南王对着雪花微微颔首,韩啸则是一弯腰,把雪花打横抱了起来。 雪花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这里这么多人,她又不是不会走路,干嘛用人抱着?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她还是很脸红的。 “雪雪,你怎么了?干嘛让表哥抱着?”赵子沐领着荷花走了过来,见状连忙问道。 是呀,她怎么了?韩啸干嘛要抱着她? 雪花疑惑的看向韩啸。 韩啸敛眉看了雪花一眼,随即冷声对赵子沐道:“她腿软、腰酸!” “腿软、腰酸?”赵子沐一怔。 雪花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腿软、腰酸了? 韩啸说完,凌厉的目光,带着深意看向了古蒙。 古蒙脸色一变,气哼哼的道:“韩啸,郡主娇弱,就算你能力强,交配时也应该注意分寸,莫要累到郡主。” 卧槽!原来是这个意思! 雪花立刻小脸通红,狠狠的瞪了某个腹黑的男人一眼,然后把脑袋扎人家怀里,再也不露出来了。 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而且,她以后再也不能说某人硬不起来了。 她都被人家做得腿软、腰酸,走不了路了,还能说某人硬不起来吗? 看来,不用她解释,某人自己就轻而易举的洗白了。 韩啸浑身带着睥睨之气,冷扫了古蒙一眼,狂妄的寒声道:“她有我一个男人,足矣!” 原来,这才是韩啸一直要说的话。 雪花满头黑线,她家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嗯,幼稚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平几个人则是嘴角抽搐,两眼望天。 “你……”古蒙瞪眼,却无话可说。 他一直说韩啸一个人伺候不了雪花,一直说雪花一个男人不够,现在韩啸用行动告诉他了,雪花有他一个男人,足矣! 雪花算是明白了,自家男人不仅腹黑,还小肚鸡肠。 不过,她虽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见人,心里却乐开了花。 韩啸在这方面要是很大度,雪花就要哭了。 赵子沐砸了咂嘴,明白自己刚才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话说,这还真不能怪赵子沐,他虽然嘴上不着调,但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处男,身份尊贵,却还没有开过荤,还真不知道女人腿软、腰酸有这层意思。 赵子沐的眼光看向旁边粉雕玉琢、圆润可爱的荷花,暗自决定,以后一定不累着荷花。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赵子沐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荷花马上长大。 ** 看着面前险峻陡峭的山壁,雪花暗叹,天灵草果然不易取得。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上面悬挂着的,应该是一具具悬棺。 不过,天灵蛇顺着石壁蜿蜒而上,众人也只得跟上。 这些人里,除了雪花和荷花,功夫都不错,路虽然难走,但也有惊无险。 雪花觉得,荷花是必须要跟着天灵蛇上去的,可是她不同了,她纯属是累赘,因为雪花一直被韩啸背着。 虽然趴在自家男人背上,她心里很美,但是她心里更心疼自家男人。 “爷,要不我在下面等着?”雪花趴在韩啸背上,想了想说道。 韩啸没有答话,只是脚步不停。 雪花明白,韩啸这是不同意。 话说,她这个大累赘,其实都没有必要跟来,可是,她不跟来,一是她心里不安,总觉得不放心,二是,至始至终,就没有人说过,她可以不用跟着。 好像就没有人想过,她可以不用跟着来这个问题。 于是,理所当然的,雪花就跟来了。 接近崖顶,雪花终于看清了那一具具的悬棺。 虽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但是那一具具棺木仍然漆黑铮亮,没有丝毫破败之象,在阳光下闪着森然神秘的光。 雪花仔细看了一下,棺木好像都是上好的乌木做成的。 天灵蛇在棺木中自在的穿梭着,众人也只得小心的跟在后面,绕过一具具的棺木。 好在天灵蛇爬行的路线上都有凸出的岩石,让众人行走不是太过艰难。 不过,雪花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为毛阳光依然刺眼,她却觉得空气越来越凉爽? 不!不是凉爽,是阴冷。 雪花打了个哆嗦,不错,确实是越来越冷了,须臾之间,竟然有了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 “爷,怎么越来越冷了?”雪花疑惑的问道,随即向四处看去。 四处都是林立的棺木,层层叠叠的,不知道有多少具。 丫的,这也就是在大白天,而且他们这些人不怕鬼神,否则,这情形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老道。 老道显然也听到了雪花的话,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丫头,你觉得冷?” “嗯。”雪花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们不觉得吗?” 第401章 :九阴玄阵 雪花很怀疑,就算他们都有内力护体,但是也能感觉到温度的变化吧。 可是,雪花看了看其他人,别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因为烟霞和笼月鼻尖都有细密的汗珠,就连荷花都不停的拿着一块帕子扇风。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手抚着胡子,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雪花感觉到韩啸托着她的大手上,传来了阵阵热流。 很快,她身上寒冷的感觉没有了。 这时,赵子沐大叫了一声,“天灵草!” 赵子沐这一声大叫,立刻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连老道也从沉思中惊醒,向着前面看了过去。 果然,在前面一具红色的棺木上,有一株红色的小草。 而天灵蛇,就停在了小草的旁边。 雪花忽然感到一种违和感,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赵子沐把荷花放到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然后高兴的跳跃过去,伸手就去拔那株天灵草。 “不可!”老道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大喝了一声。 然而,晚了! 赵子沐已经把天灵草拔了下来。 随着天灵草离开棺木,天空忽然变得暗黑下来。 不,不是天空黑了,是一具具黑色的棺木中,忽然喷出了一股股的黑烟。 滚滚的黑烟涌出,瞬间遮挡住了阳光。 冷意重新袭来,这次不是只有雪花感觉到寒冷了,其他人也都感觉到了。 黑烟迅速的四处蔓延,给人一种遮天蔽日之感。 而这时,一具具黑色的棺木之中,忽然发出了异样的响声,除了黑烟,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赵子沐也吓了一跳,但是天灵草已经到手了,所以他几个飞跃就跳回了荷花身边,而他带来的几个王府的暗卫,也都蓦然现身,保护在了他的四周。 雪花向后望去,除了黑色的烟雾,什么也看不见,和处于黑夜之中,没有什么区别。 丫的,这下想退回去是不行的了。 这黑乎乎的,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掉下去,等于就是掉入了万丈深渊了,绝无生还的可能。 须臾功夫,从棺木中喷出的黑烟就把众人包围在了里面,而他们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那具长了天灵草的红色的巨大棺木。 黑烟仿佛是有意识般,并不往红色棺木那里蔓延。 雪花终于想到了,她刚才的那种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里所有的棺木都是黑色的,只有那一具是红色的。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雪花大声问道。 “这是九阴玄阵!”老道面色冷凝的道。 卧槽!九阴玄阵是个什么鬼? 不过,听名字就很邪乎。 “道长,九阴玄阵是什么?”赵子沐护着荷花,大声问道。 “九阴玄阵是聚集九百九十九具阴尸之气,汇集于一点,承日光之照射,受星月之洗礼,然后形成至阴至阳之物,作为其阵眼。”老道沉声道。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看着那具巨大的红色棺木,怀疑的道:“这么说来,您老的意思是,这些黑色的棺材是阴,那具红色的是阳,而那株天灵草就是在这至阴至阳之中,形成的阵眼?” 老道点了点头,“不错,天灵草正是至阴至阳之物,只是贫道起初没有看出,它是处于九阴玄阵中形成的。” 老道的声音中,罕见的有一丝自责。 雪花终于明白南王那别有深意的话了,原来天灵草真的不好取得。 丫的,你干嘛不明说? 也好让自己等人有所准备。 雪花心里对于南王的小九九,有了一丝明悟。 看来,不管怎么说,南王作为南夷的王者,也是不愿意荷花一个大燕的女子,成为南夷灵女的。 碍于天灵蛇已经择主他们没有办法,但是若是荷花在获取天灵草的时候有了意外,那就是天意了,灵女就会另有其人了。 雪花咬牙,原来,他们一直在被人家算计呢。 这是来明的不行,来暗的吗? 雪花不相信,古雅当初取天灵草的时候,也是冒冒失失的来的。 凭古雅那两下子,她连上都上不来,所以,肯定能有别的方法取得天灵草。 不过,荷花毕竟不是南夷的人,人家不愿意让她当灵女,不告诉她怎么样获取天灵草,也是情有可原的。 雪花想到这点,又有点泄气。 “好吧,您老就是早看出来了,我们也是一定要取走天灵草的。”雪花无奈的道:“现在怎么办?” 这个九阴玄阵一看就不好对付,邪气十足,雪花的宗旨是,凡是邪乎的东西,一律交由老道处理。 他们现在往回退,看不清东西,主要是看不清落脚的岩石,往上走,也同样看不清落脚的岩石。 往往一块能落脚的岩石,距离旁边能落脚的另一块岩石要有几米的距离,要是不能纵观的话,他们最后只能在棺材林里转悠,根本就出不去。 雪花明白,这特么的根本就没法走! 很明显,九阴玄阵现在已经被触发了,它不停下来,据雪花推测,他们现在被黑雾包围着,肯定出不去。 雪花猜的没错,即便他们能看见附近的几块能落脚的地方,最后也只能是在阵里转悠,根本就出不去。 这时,这些棺材里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棺材盖子竟然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雪花不由的揉了揉耳朵,那声音,说实话,真特么让人毛骨悚然。 这青天白日的,不,是这黑灯瞎火的,太瘆人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使九阴玄阵停下来,才能……” 老道话没说完,荷花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这是什么?” 随着荷花的叫声,黑色的棺材盖竟然慢慢的移开,从缝隙中飞出了许多黑色的虫子。 “不好!这是九阴尸虫!剧毒无比!千万不能让这些尸虫咬到你们!”老道急声说道。 众人一听,连忙挥掌驱赶尸虫。 韩啸瞬间把雪花移到身前,一手搂着雪花,一手挥掌驱赶尸虫。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传来,一个御林军捂着脸向下跌去。 雪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匆忙一眼中,她看到那个跌下去的御林军,捂着脸的指缝中,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那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而那眼睛里,除了不断的涌出鲜血,还有许多的黑色的虫子正在往里钻。 雪花没有看到,当重物坠地时的沉闷声响传来时,地上只剩下了一堆蠕动的虫子。 随后,那些虫子就在日光的照射下,化为了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了。 其实,尸虫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阴邪之物,若非是先从棺木中喷出黑烟,遮住了阳光,这些尸虫一出来,也就死了。 “啊!”又一声惊叫。 雪花大惊,“烟霞!” 不错!是烟霞的叫声。 雪花急了,忘了她正处于凸出山壁的岩石上,就想挣开韩啸的胳膊,往烟霞那里冲。 烟霞不同于那个御林军,在雪花的心里,烟霞就和她的姐妹没什么区别的。 “夫人,我没事。” 好在烟霞立刻说了一声。 烟霞已经被一平护住了。 韩啸阴沉着脸,瞪了雪花一眼,冷声道:“一平、二平,护好她们!” “是,爷!” 韩啸虽然没有说那个她们是谁,但是一平、二平也知道韩啸指的是烟霞和笼月。 烟霞和笼月听了韩啸的话,心里既感动,又自责。 感动的是两个主子在这时候还顾着她们,自责的是自己不仅没有保护主子,还给主子添麻烦。 要说起来,这里面除了不会武功的雪花和荷花,功夫最差的就是烟霞和笼月了。 雪花她们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人,除了王府的暗卫,也就带了十几个御林军。 也幸亏没带多少人,否则,在这时候,带的多,死的多。 眼看着尸虫越来越多,而且,更为诡异的是,随着黑色的棺盖的移动,和下面棺材的缝隙越来越大,然后,从棺材中,伸出了一只只的枯骨…… 第402章 :这真是神使命 情形越来越危机了,雪花等人被尸虫困着,寸步难行,而且,想行也看不清路。 他们上来的时候,都是踩着山壁上突出的岩石上来的,现在到处都是黑烟,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哪里有突出的岩石,所以,等于是被困在了原地,根本就没有法子走。 “道长,您老倒是快想想办法呀!” 雪花眼看着从棺材中伸出的枯骨,骷髅爪子抓得棺材板“咯吱、咯吱”乱响,不仅毛骨悚然的大叫。 特么的,这是不是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呀? 老道挥动手里的拂尘,脸色沉重的道:“丫头,为今之计,指望贫道不行,只有指望丫头你了。” “道长,现在什么时候了,您老还开玩笑?”雪花不满的大声道:“指望我干嘛?喂虫子吗?” 韩啸搂着雪花的腰的大手,猛地一紧,并且用手指在雪花的腰间掐了一下。 “爷不会让你喂虫子的!”韩啸冷声道。 雪花一咧嘴。 卧槽!这时候了,她家男人还有心思挑剔她说话。 她怎么有种冷幽默的赶脚? “贫道不用你喂虫,贫道用你驱虫。”老道说着,对着韩啸伸出了手,“小子,把丫头给我。” 韩啸冷冷的看了老道一眼,搂着雪花不松手,“您想做什么?” “现在阵眼被破坏,要想让九阴玄阵停下来,只有重新设置阵眼才行。”老道快速的说道。 “您老想用她做阵眼?”韩啸寒声道。 雪花从韩啸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咬牙的味道。 想必老道也听出来了,老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说道:“用丫头做阵眼只是权宜之计,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丫头她命格奇特,体内曾经中过鸳鸯蛇的至阴之毒,现在身上又有了你的至阳之气,所以最是适宜不过。” 韩啸兀自搂着雪花,既不答话,也不松手,只是冷着一张脸,驱赶尸虫。 老道一见,无奈的对雪花说道:“丫头,你说对了,小子他果然变了。” 老道这话说得有理,否则的话,韩啸心中只有对错,肯定会从大局着想,直接把雪花给了老道。 尽管情形危急,雪花还是嘴角一挑,呵呵,她就说嘛,她家男人现在,各种感知正在复苏。 “爷,没事的,让我过去吧,道长不会乱来的。”雪花柔声对韩啸说道。 韩啸的目光,掠过雪花精致的小脸,看向老道,冷声道:“你想怎么做?” 雪花一吐舌头,好吧,韩啸对老道一向都是挺敬重的,现在却连敬语都不用了。 老道倒是没有注意,只知道他若是不说不明白,韩啸是不会把雪花给他的,于是,大声道:“就是让丫头在棺材上坐一会儿,等阵法停下来,我们先撤出去,然后贫道会在日光下施法,炼制一至阴至阳之物,把丫头换出来就行了。” 老道这一席话,雪花立刻明白了,没准历来南夷的灵女都是这样取得天灵草的。 她就说嘛,肯定有别的方法获取天灵草。 丫的,竟然不告诉他们! “难道不能用天灵草吗?”韩啸沉声道。 雪花眼睛一亮,是呀,先把天灵草放回去,压住阵眼,稍后再把天灵草换出来,不就行了吗? 说实话,雪花也不愿意一个人坐到那邪乎乎的棺材上去。 即便她胆子大,可是想到离开韩啸,她一个人坐那儿,她还是心里打鼓的,砰砰乱跳的,况且,四周的棺材里还有那么多尸虫。 好在,那些尸虫也不接近红色的棺材,她坐上面,倒是不担心被咬。 即便如此,若是能不用她去,她觉得她还是不去了。 老道听了韩啸的话,叹了一口气道:“小子,要是能用天灵草,我会用你那宝贝丫头吗?天灵草一离开棺木,就失去了至阴之性,只剩下至阳的药性了。” 雪花明白了,这活儿,非她莫属了。 这真是神使命呀! “我和她一起过去。”韩啸继续冷声道。 “小子,你怎么这么磨叽?你体内都是至阳之气,你不能过去!”老道吹胡子瞪眼的道。 “表哥,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赵子沐大声道。 韩啸的脸,立刻黑了。 “啊!”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又一个御林军掉了下去。 “表哥,你就让雪雪先去棺材上坐一会儿吧,否则,我们都出不去。”赵子沐把荷花护在怀里,继续说道。 “爷,快点!”雪花也急了。 这时间拖得越长,死的人就越多。 韩啸低头看着雪花,眼中满是复杂的光。 雪花心中一动,“爷?” 难道,她去棺材上坐一会儿,会有什么危险吗? 难道,真的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手吗? 雪花的眼前,掠过了大祭司那笼罩在黑色袍子里的身影。 那个大祭司,会对付她吗?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碍得着那个人吗? “小子,快点,否则就来不及了!”老道突然大喝了一声。 雪花一激灵,左右一看,果然,他们旁边的几具黑色的棺材已经自动打开了一大道缝隙,除了飞出大量的尸虫,棺材里面开始往外爬东西了。 黑乎乎的东西! 象个人脑袋,有烂肉,还流着汤汁。 我靠,雪花差点吐了。 若是被这种东西碰上,毒不死人,也会恶心死人的。 何况,那东西一看就是有剧毒的。 “爷,快把我送过去!”雪花大声道。 她特么快忍不住了,她要吐。 呕! 雪花还是一个没忍住,吐了一口酸水。 韩啸的大手在雪花的唇角划过,随即雪花就送着向老道飞了过去。 老道用手接住雪花,然后两臂一抬,雪花就又向那具红色的棺木飞去。 不偏不倚,雪花正落到了棺材盖子的正中央。 雪花一落到棺材上,那些尸虫仿佛受到了召唤般,立刻就停止了攻击众人,向一具具黑色的棺木聚拢,而那些想要爬出来的怪物,也慢慢的退了回去。 黑雾渐渐的稀薄了,隐约能看到四周的山壁了。 众人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雪花更是感叹,原来自己当初中了鸳鸯蛇的毒,还有这种好处。 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做如此压轴的事儿,竟然做了一回阵眼! 雪花是万分感叹。 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他们这些人,没准真的会交代在这儿。 人的体力毕竟有限的,在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的地方,受到攻击,即便不被那些毒物所碰到,力竭之后,也是死路一条的。 “好了,大家赶紧撤下去吧。”老道说完,率先往下掠去。 他要赶紧去炼制至阴至阳之物,把雪花换出来。 “小子,你不许靠近棺木,否则阵法会再次启动。”老道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表哥?”赵子沐看着韩啸,试探的道。 他不相信韩啸会把雪花一个人留在这儿,而老道的话,也说明了,老道也不相信韩啸会把雪花一个人留在这儿。 果然,韩啸冷声道:“你们先下去!” 韩啸说着话,双眼紧盯着雪花,神情也很是肃然。 “好吧,那我们先下去了。”赵子沐看着荷花惨白的小脸说道。 荷花这几年一直被养在温室中,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儿,还真是被吓到了。 “三姐。”荷花白着小脸,泪汪汪的看着雪花。 雪花也知道荷花肯定吓到了,连忙坐在棺材上,对着荷花一笑,“荷花乖,先随哥哥下去,一会儿三姐就下去。” “我在这儿陪着三姐。”荷花虽然小脸惨白,还是倔强的要陪着姐姐。 雪花心里一暖,“荷花听话,先下去。” 雪花说完,对着赵子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赵子沐赶紧带荷花下去。 虽然现在阵法停下了,但是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万一再有什么变化,就麻烦了。 现在黑雾还没有万全消散,那些棺材盖子也还半敞着,那些尸虫和怪物随时都能继续出来做怪的。 而且,现在黑雾消散了些,雪花这才发现,四处能看见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棺材被一团团巨大的黑雾包裹着,里面有无数的虫子在蠕动。 这场景,比刚才还让人胆战心惊。 第403章 :跨越时空和星河的爱恋(庆元旦,万更) 赵子沐肯定也明白此处仍然很危险,于是赶紧连哄带劝的抱着荷花往下掠去。 王府的暗卫和幸存的御林军也跟着下去了。 一平和烟霞等人当然不会走了,不过,韩啸头也不回的一抬手,冷声道:“下去!” “爷?”一平急声道。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自家两个主子单独留在这里的。 这里危险重重,随时都可能有异变发生。 “下去!”韩啸声音中,毫无转圜的余地。 一平几个面面相觑,但是谁也不动弹。 他们是保护主子的奴才,断没有把主子留在危险之地,自己下去的道理。 “先把烟霞和笼月送下去吧。”雪花见状,轻声道。 若真有危险,烟霞和笼月在此不仅帮不了忙,稍一不慎,还会有性命危险。 这里不比在平地,若非功夫极高之人,受到攻击,很容易的就会掉下去摔死。 烟霞和笼月也知道自己成了累赘,于是两人看着雪花,眼圈一红,齐声道:“奴婢们自己下去就行了。” 雪花看了看四周给人诡异感觉的一具具黑色的棺木,一脸坚持的道:“不行,让他们送你们下去!” 万一两个丫头走到某个棺材旁,从里面猛然伸出只手,把两人拽进去怎么办? 雪花知道这应该不可能,不过,在这么邪乎的地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邪乎的事儿? 况且,一想起三平的死,雪花就更不放心了。 烟霞和笼月就象她的亲人,她们要是有个万一,她会伤心一辈子的。 在雪花的坚持下,一平和二平护送着烟霞和笼月下去了,不过,四平坚持留了下来。 四平站在韩啸身后,背对着韩啸,一脸警戒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形。 雪花坐是巨大的红色棺材盖子上,看着四周围绕着她的一具具黑色的棺材,忽然觉得世事无常,生死无常,谁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变成这棺材里的一具尸首? 曾经的那个她,早就已经支离破碎,而现在的她,当那一天来临时,是含笑而去,还是满腹遗憾? 自己重活这一世,若是只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那么,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间,自己所要的爱情,能维持一生吗? 若不能,自己这一世,岂不又是白活吗? 是吗?雪花迷惑了。 难道她来这世上,真的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吗? 可是,这个男人,能一辈子待自己如初吗? 雪花忽然不确定了。 这样想着,雪花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哀戚的神情,心里更是漫上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韩啸立刻发现了雪花的变化。 雪花勉强一笑,拍了拍身下的棺材盖,淡淡的道:“爷,其实人最后都会死,都会躺进这里面,到那时,不知道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啊——” “桀桀,郡主既然想知道,不如现在就躺进来试试?” 雪花话没说完,棺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桀桀的笑声,随即棺盖翻转,雪花尖叫一声,向棺材里面落去。 韩啸大惊,飞身向雪花掠去。 “夫人!” 四平也吃了一惊,紧随韩啸向雪花掠去。 这时,所有的黑色棺材又都开始冒出黑烟和尸虫,九阴玄阵再次启动,瞬间把四平困在了一块石头上。 雪花所掉落的红色棺材里,这时也冒出了一股黑烟,然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韩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而你的女人,以后就归本世子了!桀桀……” 嘶哑刺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乔逸!” 韩啸盯着那张如同变了形的脸,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一掌挥了过去。 “不错!正是我!韩啸,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乔逸说着,挥掌迎上韩啸,同时嘴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那些原本不靠近红色棺材的黑烟和尸虫,仿佛受到了驱使,纷纷向着韩啸和乔逸围拢了过来。 两个人瞬间就淹没在了黑烟和尸虫之中,当然,那些尸虫是不会咬乔逸的。 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尸虫竟然也不咬韩啸,任凭乔逸怎么驱使,就是不往韩啸身上落。 其实,上次九阴玄阵启动的时候,这些尸虫就不往韩啸身上落,不过因为当时韩啸护着雪花,尸虫想往雪花身上飞,所以韩啸就一直挥掌驱赶尸虫,众人也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尸虫不咬你?”乔逸不可置信的尖声叫道。 要是雪花在这儿,肯定会趾高气昂的答一句——我家爷人品好。 不过韩啸肯定是不屑于理会乔逸的,他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把乔逸解决掉,好去救雪花。 没有密密麻麻的尸虫帮忙,乔逸根本就不是韩啸的对手,几招之间,韩啸一掌正中乔逸胸口。 乔逸口中喷出一大口的——虫子。 对,是虫子。 那些虫子纷纷掉落下去,乔逸也跟着身体一晃,手捂上了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韩啸紧跟着又挥出一掌。 乔逸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身体飞快向后退去,然后整个身体化为无数的虫子,分散开来,卷入了尸虫之中。 “韩啸,你今天就是死不了,你的女人也不是你的了,哈哈……”阴毒的笑声从尸虫中响起。 韩啸瞳孔一缩,腰上的软剑瞬间飞了出去,随即,尸虫之中传来了一声惨叫。 韩啸那把寒光闪闪的软剑,正插在了藏在黑雾和尸虫中的一个蛇头之上。 随着惨叫声,软剑和蛇头一起向山壁下面落去。 韩啸没再理会其他,挥掌把红色棺材的棺盖推开了,然而—— 里面空空如也! 哪里有雪花的影子? 韩啸睚眦俱裂,心里又多了一种感觉——恐惧!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仅心颤抖,连手也颤抖了。 不对!这棺材一定有问题。 韩啸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眸子仔细的查看着棺材里的每一处。 大手伸出,在棺材尾部的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一按,果然,棺材靠着山壁的一面竟然向里面倒去,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韩啸毫不犹豫的跃身而入。 ** 雪花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满天繁星。 失去意识前的情景,瞬间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古苍! 对! 是古苍抓了她! 而另一个人,是乔逸! 雪花虽然没有看到乔逸的样子,但是凭乔逸那桀桀的笑声和他说的那一句话,雪花还是立刻就听出了乔逸的声音。 乔逸那难听的声音,雪花当初是听一遍就记住了。 没办法,那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而且,不得不说,雪花当初被乔逸伙同南夷人劫持,心里至今还是有一定阴影的。 毕竟,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南夷的巫蛊之术,说不害怕,绝对是假话。 而且,当时若非正好碰上了老道,雪花觉得自己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那些人那时候可是口口声声的要轮了她的。 丫的,一想起那件事儿,雪花就心有余悸。 不过,由此看来,乔逸是和古苍勾结在一起的。 雪花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那么,他们抓她,是为什么? 荷花采天灵草一事儿不是秘密,能利用这件事儿抓她,肯定早就在九阴玄阵中做好了手脚。 这可是一个大手笔。 雪花相信,九阴玄阵摆在那里,肯定不是普通南夷人能接触的。 古苍即便是一宗之主,但是这里是南王的地盘,他想悄无声息的在九阴玄阵中做手脚,恐怕不容易。 而且,谁能推断出,最后她会去坐到棺材上,做阵眼呀? 若真有人有那么大的本事,算计好这一切,那么这个人,还是人吗? 雪花想到这儿,心下悚然。 “大祭司,韩啸一定会找到这里吗?”古苍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大祭司?雪花立刻侧耳倾听。 “会!”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人听了冷汗直冒,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空旷而又幽冷。 “那么,还请大祭司信守承诺,到时候韩啸归您,这个女人归在下。” 古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和惶恐。 冷冷的一声轻哼传来,幽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祭司只管守护南夷,守护神树,至于谁来做王,谁去称霸天下,本祭司概不理会。” “多谢大祭司成全!” 古苍的声音中,满是惊喜。 至此,雪花明白了,原来,这其中,有大祭司的参与。 怪不得古苍能在九阴玄阵中做手脚呢。 怪不得竟然能如此精准的算出这一切呢。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祭司在幕后主导。 一想起那双如同来自地狱幽冥的阴冷的眼睛,雪花心里就一哆嗦。 不过,这个大祭司的目的,竟然是韩啸,为什么? 要说古苍抓雪花,雪花还能隐隐的有些猜测,大致能推断一、二,但是大祭司如此大费周折的把韩啸引来,是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 雪花的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雪花避免去想那个可能,仿佛只要她不去想,那个可能就不会发生。 她知道自己这样是鸵鸟行为,可是,她宁愿做鸵鸟,也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 雪花闭了闭眼,忽然觉得,她拉着韩啸来南夷,是不是错了? 会不会因此害了韩啸? 雪花开始仔细梳理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先是回想,从她接触到古雅,从韩啸打断了古雅的发簪,然后被古雅缠上,导致荷花中毒,最后她和韩啸为了救古雅落入大燕皇陵里的地宫之中,韩啸被蛊王毒液侵入身体,再到后来为了解除荷花身上的毒素,众人不得不来南夷…… 雪花蓦然发现,这一切,好像一直有一只黑手在后面推动着,推动着他们最后来到了南夷。 雪花想到这儿,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微风吹来,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你很聪明,竟然想通了这一切。”幽冷的声音,忽然之间在雪花的耳边响起。 雪花控制着心跳,侧头看去。 那个笼罩在黑袍中的大祭司,竟然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旁边。 雪花动了动,好吧,她动不了,她的四肢,都被捆绑着。 凭感觉,雪花知道,现在捆着她的,是树藤,而且,她现在正躺在树藤上。 雪花直视着那双她以前不敢看的,阴冷的眼睛,冷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韩啸引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韩啸?你不觉得,你应该选一个南夷人更好操控吗?” “天下的男人是多的是,但是他们的血液都不能承载神树的本体。” 幽凉的声音说出的话,如同一磅炸弹,在雪花的耳边响起。 “你想做什么?”雪花压下心里的惊恐,冷声道。 大祭司看了雪花一眼,“你应该知道了,何必再问?” “你简直丧心病狂!竟然想让活人做万蛊之王!”雪花按捺着内心的惊恐,怒声道。 她避免自己去想的那个可能,竟然是真的发生了。 她一直努力压抑的那个禁忌,被大祭司一句话,打破了。 “能做万蛊之王,是他的荣幸。” 幽冷的声音,说着让雪花气怒攻心的话。 “放屁!是荣幸你怎么不自己做?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自私鬼,你为了一己之私,策划了这么一出大戏,连古雅都牺牲了,大燕和南夷更是差点起了战火,你知道你他妈的差点害死多少人吗?”雪花大骂道。 诚然,两国若是战火一起,真的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雪花一想起,这一切竟然都是面前的这个人一手策划的,禁不住冷汗涔涔。 从南夷到大燕,从古雅到大燕皇陵,从荷花中毒再成为灵女,这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为了让他们来南夷,确切的说,是为了让韩啸来南夷。 这是一份怎样的心机谋算,怎样的推断和策划,才能做到这一切? 雪花的心,砰砰乱跳,这样的一个人,是他们能对付的吗? 大祭司对于雪花的叫骂,仿若未闻,淡淡的道:“古雅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若是不死,依然可以嫁给韩啸,带着韩啸来南夷接受神树,她也依然是南夷的灵女,可惜她自己为情所困,败给了你,竟然甘愿一死,最终负了南夷灵女之职责。至于其他,那都是命之所然。” “你他妈的真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什么命之所然?都是你算计好的!”雪花怒声道。 大祭司听了雪花的话,阴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暗芒。 “本祭司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算计不出这一切的,所以,事情到了如今,是天命所归。” 大祭司说到这儿,看了雪花一眼,“就如同你带着记忆,来到本不属于你的这个世间,也是天意使然。” 雪花听了大祭司的话,蓦然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人看出了自己的身体里,装着的不是这个时代的灵魂。 雪花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祭司阴冷的目光在雪花的脸上掠过,幽冷的声音,在雪花的耳边响起,“你既明白,何必再问?” 说完,伴随着一股黑烟,不见了身影。 雪花望着黑烟在眼前消失,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这个大祭司真的知道,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 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把自己看成是真正的雪花了,特别是在大燕皇陵之中,陷入幻境醒来后,她已经解开了心结,摒弃了过往的种种。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明明白白的指出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雪花其实也一直怀疑,怀疑老道是否知道她的身份问题。 老道的占卜数术雪花很是佩服,所以雪花也猜测老道可能知道她的事儿。 不过,老道不说,她也绝对不会傻得去问。 她不想被当成异类,她更不想失去现在所获得的亲情。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胆小也罢,前尘往事她宁愿当做是一个噩梦,她只要今生活得幸福。 她只要和那一个男人,相守一生。 雪花静静的望着漫天的繁星,望着那暗夜中的繁星,就如同望着那个男人的眼睛。 韩啸,若这一切真的是天命所归,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去改天换命吧! ** 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送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雪花知道,她的男人,来了。 “韩啸,你终于来了。”幽冷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把我的女人,还回来!”冰寒的声音,如同锋利的剑。 雪花张了张嘴,很想大声告诉韩啸,我在这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大祭司把她捆绑在这儿,既没有封住她的嘴,也没有点她的哑穴,很明显,肯定是想用她诱韩啸来此。 而她身下这棵该死的树藤,肯定就是大祭司口中的神树了,也肯定是古灵带着韩啸来看到的那棵树。 雪花对此万分确信。 大祭司既然想把韩啸炼成蛊王,那么肯定是想利用韩啸的身体承载她身下的这棵树藤了,刚才,大祭司也说了这个意思。 雪花的脑中飞快的旋转,如此说来,韩啸必须要离这棵该死的树越远越好。 可是,只要她一出声,韩啸肯定会立刻过来救她,想必这也是大祭司的意思。 其实,雪花明白,即便她不出声,大祭司也会告诉韩啸她正被绑在树上呢。 雪花相信,大祭司既然把她绑在这里,那么她就是个饵,她的四周肯定有隐藏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肯定能伤害韩啸。 想通了这点,雪花心急如焚。 怎么样才能让韩啸不管她,不靠近这里呢? 望着满天的繁星,雪花发现,她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话说,今天的星星好大,好亮呀! 数不清的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辉,交织成一张密密的网,把整个苍穹笼罩,竟然远远的胜过了月华的光芒。 呸!呸!呸!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雪花对于自己在这么危险的时刻竟然脑抽了,感到万分鄙视。 丫的,她竟然一不小心被星星吸去了心神。 其实,雪花没有发现,在她抬头望着漫天繁星的时候,她的思绪就被星光交织成的光网笼罩住了。 她更没有发现,那张光网正在逐渐的收缩,那漫天的光辉正在逐渐的向她身上聚集。 地上,大祭司抬头望了望天空,一向阴冷的目光中,竟然闪过了一丝狂热。 “韩啸,留在南夷,本祭司许你坐拥天下,否则,你未必能保得住你的女人。”大祭司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声音依然幽冷。 韩啸冷冷的望着大祭司,浑身迸发出强烈的杀气。 大祭司丝毫不被韩啸身上的气势影响,阴暗的身影在星光下犹如一团黑雾,继续道:“韩啸,位为人臣与俯瞰天下,你该知道怎样选择最好。” 没等韩啸说什么,阴暗的一角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大祭司,您答应过事成之后把韩啸的女人交给在下的,这天下也……”古苍突然冒了出来,急声说道。 不过,古苍的话没有说完,就在大祭司阴冷如同毒蛇的目光中噤声了。 韩啸此时再无怀疑,雪花就在他们手上。 掌风挥出,韩啸直袭大祭司的面门。 大祭司如同幽灵一般,蓦然在韩啸的眼前消失。 不过,大祭司的身法再快,也快不过韩啸的眼睛,韩啸掌风移动,瞬间就和一团飘忽的黑雾缠斗在了一起。 天上的星光越来越亮,而光影也在不断的聚集,很快,雪花所在的空间,仿佛处于了白昼之中。 石堡外面,老道看着那一束束聚集的光束,脸色大变,飞身掠入了石堡之中,向着光束奔去。 雪花此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因为她已经快被照得睁不开眼了。 谁家的星星会这么亮? 这肯定有问题! 可是,明知道有问题,雪花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被捆得紧紧的,想自救,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着下面的打斗声,雪花是干着急,没办法,而且,还不敢出声。 束手无策的感觉,她是彻底的领会了。 此时,大祭司看了看照在树藤上的星光,笼罩在黑雾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狂喜,飞身跃后,幽冷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大声道:“韩啸,你的女人就在树上,你若想救她,尽管去!” 说完,大祭司率先向树上跃去。 雪花这时候不能不出声了,听了大祭司的话,连忙大声道:“爷,你别听他的,别过来!这个疯子想把你炼成蛊王,这棵该死的树和这一切都有问题,你赶紧去找道长。”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让韩啸去找老道来牵制住大祭司,况且,大祭司那些阴邪之术,可能只有老道能对付。 韩啸在雪花一张嘴的时候,就已经飞身而起了。 其实,不用雪花说,韩啸也知道这里有问题,因为自从他踏进南夷之后,一直呼唤着他的那个声音,就是从这棵树上发出来的。 越靠近这棵树,那个声音就越清晰,就越是吸引他,甚至,现在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可是,即便知道如此,又怎样? 雪花在这儿,他就一定会靠近这这棵树,明知道是陷阱,他也一定会跳下去。 他的女人,他必须要护好,这是他身为人男人的职责。 况且,他也不允许他的身上藏有未知的东西,这棵树的事儿,他必须要查明,必须要解决。 韩啸一跃到树上,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捆绑在树上的雪花,瞳孔蓦然一缩,心像是被什么鞭打了一下,然后直奔雪花而去。 “爷,你快下去!”雪花大惊。 这时,大祭司突然出现在了雪花的身后,阴冷的目光看着韩啸,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狂热,然后对着雪花缓缓的抬起了手。 韩啸睚眦俱裂,再无犹豫,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过去救他的女人。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韩啸在距离雪花几步远的地方,千万道光束突然聚集到了一起,把他整个困在了中央。 而整个树上的根根藤枝,则如同受到了召唤般,向着韩啸蔓延而去,很快就把韩啸连同光束缠绕在了中间。 “韩啸!”雪花尖叫,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因为藤枝向着韩啸延伸而去,雪花被带的等于是站了起来。 于是,隔着几步的距离,雪花清晰的看到了,那些藤枝不是缠绕韩啸,而是在试图往韩啸的身体里钻。 雪花魂飞魄散,甚至忘了呼吸。 此时,大祭司已经收回了放在雪花头顶的手,身形一晃出现在了韩啸身前。 “小子!固守灵台!” 随着一声大喝,老道出现在了韩啸的身后。 雪花被老道的声音惊醒,终于知道了呼吸,避免了自己把自己憋死的可能。 事后雪花才明白,有些人被吓死,可能就是因为惊吓忘了呼吸憋死的,她差点就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知道了呼吸,雪花的眼泪如雨点落下,霎时倾盆。 大祭司一见老道出现,脸色一变,随即左手放到了藤枝之上,运起内力催动藤枝钻入韩啸的身体,右手则挥掌向老道袭去。 老道左手迎上大祭司的右手,右手则透过藤枝的缝隙,直接抵上了韩啸的后心。 韩啸此时衣衫尽破,一根根的藤枝刺破他的衣服,刺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藤枝蜿蜒而下。 “小子,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若是灵台失守,第一个死的就是丫头,你会亲手杀了她的!”老道边运内力帮助韩啸对抗大祭司,边大声说道。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泣不成声的大喊道:“爷!我是雪花,我是你的女人,我在等着你来救我,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来救我!呜呜……,韩啸,你知道吗?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我是为了你而来的,我跨越时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遇到你,就是为了和你相伴一生,呜呜,韩啸,我爱你、我爱你……” 雪花的泪,在星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声音,更是充满了发自肺腑的爱恋。 一声声的“我爱你”,如同一个个魔咒,带着漫天的星光,钻入了韩啸的脑海中。 仿佛有什么正在破土而出,有什么正在冲脱束缚…… “啊!——” 韩啸猛地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厉啸之声,一股狂暴的肆虐之气从他体内迸射而出。 霎时间,韩啸衣衫尽碎,头发根根直立,已经钻入他身体里的藤枝四散飞去。 而大祭司和老道,也被韩啸体内迸发出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老道跌落在地上,手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后看向韩啸,眼中露出了狂喜的光芒。 反之,大祭司则是吐了一口血之后,看向韩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满脸的不相信。 韩啸傲然而立,沐浴在星光下,浑身血淋淋的肌肤,瞬间完好如初。 雪花睁大了眼睛看着韩啸,被泪珠浸润的眼睛,比星光还要亮。 “爷……”雪花喃喃的道,完全忘了反应。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前面那个仿佛顶天而立的男人。 被星光笼罩在中央的那个男人,仿佛是来自神话中的战神,刚毅的轮廓,英挺的五官,发出炫目的色彩。 而那浑身喷张的肌肉,更仿佛淬了星辰之力,蕴蓄着无比的力量,让人不敢直视,有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这时,雪花的身后,蓦然出现了一团黑雾,一只大手瞬间掐上了雪花的脖子。 古苍的脸显现了出来,他掐着雪花的脖子,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知道,韩啸和雪花若是不死,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他刚才既然已经暴露了,韩啸是不会放过他的。 其实,他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暴露了,韩啸和雪花,早就已经在他身上贴上了必死的标签。 三平既然是死在了他的手上,韩啸和雪花是不会放过他的。 古苍望着韩啸,阴狠的道:“韩啸,若想要你的女人,就……呃……” 古苍话没有说完,就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咯咯”的声音。 无数的藤枝,从他的身体里穿过,瞬间刺穿了他的五脏六腑、咽喉,然后从他的眼睛、鼻子、嘴、耳朵里冒了出来…… 雪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到掐在脖子上的手猛然失了力道,正要下意识的回头,却被几根柔软的藤枝托着身体,直接送到了韩啸的身前。 而她的身后,刺穿古苍身体的藤枝,很快就把古苍千疮百孔的尸体搅碎了。 当然,这血腥的一幕,雪花没有看见。 雪花的眼睛,直接撞进了那双繁星闪烁的瞳眸之中。 不再是幽深不见底的黑,不再是让她看不清楚光芒,那双眼睛里—— 闪烁着的,是一如当初的深情。 承载的,是桓古不变的爱意。 那熟悉的感觉,那被人宠溺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瞬间袭上了雪花的心。 雪花泪盈于睫,“爷,你回来了……” 呢喃的低语,瞬间消失在了猛然覆上的薄唇之中。 火热的情感,如同积蕴了千年的岩浆,猛然喷发,把雪花完全的包裹其中。 一根根的藤枝,在两人的四周飞舞而起,盘绕纠缠,把两人围在了中间,搭成了一间露天的树屋。 树下,老道和大祭司都伤了肺腑,两人还没等运功疗伤,几根藤枝猛然伸出,缠绕上他们,直接把两人往远处甩了出去。 “臭小子!你过河拆桥……”老道吹胡子瞪眼的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不过,声音中虚张声势的意思多,到没有真生气的意思。 毕竟,韩啸有了如此的造化,以己身控制住了藤蛊,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事儿。 老道知道,他在尘世走这一遭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看了一眼同样被甩出来的大祭司,老道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老家伙,这一局,贫道胜了,哈哈……”老道畅快的大笑。 大祭司笼罩在黑袍中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哼!活人为蛊王,完全控制了神树,也只有在本祭司的筹划之下才能完成,这一局,本祭司赢了,哈哈……” 呃?老道一怔。 这貌似,双赢? ** 露天的树屋中,韩啸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仿佛要把人融进骨血之中。 漫天的星光撒在纠缠于一起的两个人身上,为那份缠绵悱恻、刻骨铭心的爱恋,渡上了一层神秘圣洁的光。 良久,火热的唇舌离开那张嫣红的樱唇,繁星密布的眸子,对上那双珠泪闪闪的明眸。 无法言尽的情,仿佛越过万水千山,跨越时空和星河,瞬间交织在一起。 第404章 :目光的相交,宛若心的交融 夜风温柔,星河璀璨,目光的相交,宛若心的交融。 “爷……” 低低的声音,如梦幻般从雪花的口中逸出。 雪花直直的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唯恐这一切是个梦,眨眼间,梦便会醒来。 “嗯,爷回来了……” 磁性暗哑的声音,落入雪花的心底最深处,眼中的泪,终于再次滴落。 她的男人,真的回来了! 连人带心,回到了她的身边! 晶莹的泪珠,在星光下闪着璀璨的光,是欣喜、是释然、是感恩、是虔诚…… 大手轻轻捧起那张精致的小脸,带着心疼吻上那一颗颗如同珍珠般的泪珠。 轻柔的吻,珍而重的落下,入口咸涩的感觉,烫疼了男人的心。 渐渐的,吻由慢而快,如同雨点般细密的滴落。 雪花扬起头,不自觉的伸出藕臂,揽上男人的脖子,接受着自家男人越来越急切的亲吻。 阖敛的眼帘,遮住了满天的星光。 薄唇,带着灼热的气息,带着满腔的情感,点点滴滴的落在雪花的脸上。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女人的目光越来越迷离,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是无法宣泄的情感。 衣衫一件件的飘落,漫天的星光发出璀璨的光芒。 没有人注意到,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正迎着星光,在树藤的绿叶间,悄然绽放。 韩啸幽深的眸子,为了怀中的女人露出了疯狂。 这是他的女人! 是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里的女人! 唇,开始在散发着星光的肌肤上移动…… 他要在他的女人身上,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他的痕迹! 当女人被缓缓的放到树藤编织成的床上,当男人火热的胸膛覆上去的时候,漫天的星光开始散落。 一颗颗的流星,如同绚丽的烟花,在两人的四周,飞快的划过。 一瞬间,神秘而又圣洁的光辉,笼罩在了两人的身上。 ** 耳边是男人强劲的心跳,鼻端是熟悉的气息,被紧紧的搂在一个火热的胸膛中,雪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嘴角下意识的翘起,由内向外散发的愉悦,挡也挡不住。 悄悄抬起头,看向面前那张俊朗的脸庞。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打在那英气的剑眉上,打在那阖敛的眼帘上,那细密的睫毛犹如两把小刷子,为那刚毅的面容,增添了一股温柔。 雪花的目光,在自家男人的脸上逡巡着,渐渐的落在了那微抿的薄唇上。 那唇,竟透出一种绯色,显露出无比的性感。 雪花不由的想起,在漫天的星光下,就是这张唇,在她的身上点燃一簇簇的火焰,燃遍了她的全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一想起那种情景,雪花小脸一红,那颤栗的感觉,在她的血液中瞬间窜起。 即便雪花有一颗来自现代的灵魂,回想起那时候的情形,都禁不住难以承受。 但是心中,却又甜蜜异常。 雪花红着小脸,如水的秋瞳中是对眼前之人的爱意。 轻轻动了动,仿佛受到了you惑般,雪花悄悄的把自己被蹂躏的微肿的红唇,覆上那张性感的薄唇。 她只要小小的亲一口,把心中压抑不住的感情挥洒一下。 一碰到那微凉的唇,雪花就舍不得离开了,柔软的小舌伸出,细细的勾勒着那惑人的唇线。 放在腰上的大手蓦然一紧,雪花一惊,有种偷吃被人抓包的感觉,连忙就要离开那诱人的薄唇。 不过,她的嘴唇刚一离开,突然天旋地转,猛地被人压在了身下,随即火热的唇覆下…… “爷……唔……”雪花惊慌的声音,瞬间被某人吞入了口中。 唇舌教缠,辗转吮吸,满腔的情感一发而不可收。 韩啸靛黑的眸子微阖着,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在身下的娇躯上游移。 身前某处被人一掌握住,不断的揉搓,雪花蓦然从迷离中清醒。 话说,经过一晚上的疯狂,她的身子还有些疼呢。 努力的让自己从沉沦中脱离,雪花摇晃着脑袋,试图离开某人火热的唇舌,挣扎着道:“爷……不要……” 卧槽!雪花的声音一吐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是她的声音吗? 这是在说不要吗? 那娇软的声音,那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调调,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雪花自己都觉得那声音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简直是—— 诱人犯罪! 就这声音,正常的时候都能让人狂性大发,何况现在某人已经狂性大发了。 韩啸微微抬头,微眯的眸子看着身下靓丽的容颜。 阳光打在那如同细瓷般嫩白的肌肤上,闪着莹润的光,那宛若秋水的眸子,那如烟的柳眉,那小巧的鼻子,那微肿的红唇,一切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更何况那红润的唇中吐出的馨香,更是让韩啸的呼吸蓦然一滞,大手不自觉的一紧,手中的某处被用力揉搓了一下。 雪花下意识的吐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韩啸连忙松手,眼光向下看去。 只一眼,韩啸的呼吸就变得粗重了。 身下的娇躯上,到处都是斑斑红痕,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红色的痕迹与白色的肌肤交相辉映,差点闪瞎了韩啸的眼。 韩啸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眸子扫视一番,又移到了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雪花咽了咽口水,为毛她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眼里闪出了绿光? 给她的感觉,纯属是一头刚出了山坳子的饿狼! “那个、爷……我疼……”雪花可怜兮兮的道。 她觉得,还是打同情牌比较好,否则,难逃被吃的命运。 不过,雪花错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一闪,低声道:“乖,爷一会儿给你上药。” 呃?雪花一怔。 这话是几个意思? 剧情好像没有按照她的设定走呀。 韩啸听了她的话,不是应该心疼的偃旗息鼓,抱抱她搂搂她,然后就放过她吗? 在雪花的怔愣间,韩啸的大手又开始动了起来。 “不是、爷……”雪花连忙就要挣扎阻止。 韩啸幽深的眸子看着身下妄图垂死挣扎的小女人,声音嘶哑的道:“你点的火,就要负责灭火。” “我……唔……” 雪花抗议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就被人堵上了嘴,很快,就变成了细碎的低吟。 浑浑噩噩中,雪花悲催的发现,她只点火,不灭火的日子——没了。 ** 雪花再次睁开眼,是被饿醒的,也可以说是被鼻端的香味叫醒的。 “醒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雪花正好看到韩啸从食盒里端出一盘金灿灿的炸野鸡。 呜,好饿! 雪花吸了吸鼻子,本能的就要坐起身,向炸鸡扑过去。 “啊!”轻呼一声,雪花呲牙。 她的腰呀,好酸! 雪花竟然没能坐起来。 韩啸连忙放下盘子,把人扶起来,搂入怀中。 雪花瞪了始做俑者一眼,伸手就去拿炸鸡块。 “先喝点汤。” 韩啸阻止了雪花伸出去的手,从食盒中端出一碗香米酥肉粥,用瓷白的小勺搅了搅,舀了一小勺,送到了雪花的嘴边。 雪花立刻张嘴,毫不客气的任凭某人伺候。 “还疼吗?”韩啸边喂雪花吃粥,边问道。 雪花有些不明所以,没明白韩啸的意思。 “你睡着了后,爷给你上过药了。”韩啸说着,眼光下雪花身下看去。 “噗!咳咳……”雪花一口粥喷了出去。 韩啸心疼的一皱眉,连忙放下粥碗,轻拍雪花的后背。 “爷,你怎么……”怎么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不过,这话雪花没说出来,到了嘴边改成了另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爷,你怎么会有药?”雪花瞪着眼睛问道。 那种药是顾贤当初专门为了紫影研制的,韩啸身上怎么会带着那种药? 第405章 :把无忧无虑尽情的挥洒 雪花觉得,她和韩啸已经很久没有那个啥啥啥了,韩啸不可能随身带着那种药。 虽然在他们成亲后,韩啸曾经又和顾贤要过,雪花也红着脸,闭起了眼睛装不知道,但是,那也只是在她和韩啸刚成亲的那几天用过,然后就没有再用过了。 现在,韩啸竟然有那种药,这不得不令雪花怀疑。 韩啸服下老道的绝情丹,应该绝对不会备着那种药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淡淡的道:“爷一直就有。” 说完,若无其事的端起碗继续喂雪花吃粥。 雪花看着递到嘴边的小勺,不屈不挠的继续问道:“你怎么会一直就有?那药不是用完了吗?你……” 韩啸看着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女人,放下粥碗,有些无奈的道:“爷临来南夷时,又和顾叔要了一瓶。” 韩啸缓缓的一句话,听在雪花的耳中却如同炸雷。 雪花目瞪口呆,喃喃的道:“你早就有预谋?” 韩啸双眉一拢,声音平静的道:“那么长时间没有行fang,再做,你肯定会疼。” “……”雪花。 直到一碗粥喝完,雪花还在考虑,韩啸怎么就知道,他和她一定会在出使南夷的过程中做? 她一直都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被韩啸休了的,而且,某人可是很义正言辞的说过一句话—— 你就那么想男人吗? 就凭这句话,雪花就没有想过,某人会在出使南夷的过程中吃了她。 雪花一直以为,她和韩啸真正的那啥啥啥,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现在的情形是让雪花特别惊喜,不过,为毛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服用过绝情丹的某人,就算是要履行男人的职责,也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提前准备好那种药吧? 而且,还是在来南夷以前就准备好了。 雪花的眼睛,象小探照灯似的看向韩啸。 “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雪花阴森森的问道,如同在审问犯人。 虽然雪花觉得她应该摆出一个半茶壶状,昂然站立,再掐一个兰花指,那样才更有气势,也更象审问犯人的样子。 但是没办法,她被人搂在怀中很舒服,不想动弹,所以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严厉。 韩啸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那副故意做出来的,审视的小模样,眸光一闪,摇了摇头,随即嘴角一勾。 霎时间,雪花觉得眼前春花灿烂,男人冷硬的线条,在阳光下渡上了一层金光,那如同繁星闪烁的眸子,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瞬间俘获了雪花的心神。 她再也顾不得保持自己的气势了,单单是眼前那妖孽般的笑容,就差点晃瞎了她的眼。 韩啸揉了揉雪花的头,像是对待一个小宠物般,眼中满是宠溺,低声道:“爷从来没有想过要休了你,即便是……” 即便是在他心如止水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休了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更没有想过,要对怀里的小女人放手。 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执着,仿佛早就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使他根本就不可能对她松手。 “那你还……”雪花滞住。 韩啸几次让一平准备笔墨纸砚,并没有说是要写休书。 一切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不对!韩啸给她的感觉,就是要写休书的意思! 因为每一次韩啸让一平笔墨伺候的时候,都是她惹了韩啸的时候。 “爷,你欺负我!”雪花的小拳头开始向韩啸胸前招呼。 她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一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的提心吊胆,雪花就觉得异常的委屈,小手上忍不住就加大了力气。 “嗯,是爷不好。”韩啸也不分辩,任凭雪花使小性子。 当然,落在他身上的小拳头,和给他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雪花恨恨的瞪了韩啸一眼,觉得她打某人,特不划算,没的弄得她手疼,人家却不痛不痒,于是,恶狠狠的道:“哼!以后睡觉,你不许越线!” 雪花觉得,她必须要在床上,把以前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她的那几个大靠枕做成的三八线,必须要保留下去。 韩啸眸光一暗,沉声道:“不行!” 怀里的这个下女人,他一刻都不想松手,晚上睡觉要是不搂着,他确信自己睡不着。 “你说的,我就那么想男人?”雪花戳着韩啸的胸口,开始正式找后账,“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男人,我以后要一个人睡!” 韩啸脸色一沉,黑着脸道:“别的事儿,爷都可以依着你,这件事儿,没的商量!” 韩啸的声音中,有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哼!我偏要!”雪花傲娇的一昂小脑袋,斜眼看着某人,一脸的嘚瑟样子。 她觉得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 话说,情人之间闹别扭,是不是都会智力退化为负数? 她自己被人家搂着,都没有舍得从人家怀里爬出来,还想放狠话,真是毫无气势可言。 韩啸看着雪花,靛黑的眸子中,起了一丝涟漪,“你诈死,为什么不告诉爷?” 呃?雪花一愣,这是什么节奏? 怎么突然间跑到她诈死是事儿上去了? “我……”雪花刚一张嘴,就被韩啸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当我一觉醒来,看到你声息全无时,那种心被活生生撕裂的感觉,有多么痛?!” 韩啸的声音,冷冷淡淡,仿佛平静无波,但是雪花听了却一阵心悸。 而同时,韩啸揽在雪花腰上的大手,蓦然一紧。 “爷,我……”雪花喏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当初诈死,为的就是骗韩啸,怎么可能告诉他? 可是,韩啸声音里的那种痛,韩啸手上传来的那种颤抖,让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当初的做法,对于韩啸来说是多么残忍,可是,为了韩啸的命,她不得不那么做。 不过,她也知道,虽然她有那么做的理由,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方式对于韩啸来说,太过于残忍。 雪花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她和韩啸换个位置,她亲眼看到韩啸躺在她面前气息全无,她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一想到那个可能,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不!她宁愿她死,也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形。 这样一想,雪花忽然心虚的无以复加,气势更是全无。 韩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幽深的眸子仿佛沉淀了复杂的感情,声音却是一贯的平稳,“爷自小就被人不断的追杀,早就把生死看得很淡了,可是爷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看着你躺在床榻上,穿着我们成亲时的嫁衣,却……” 雪花一把捂住了韩啸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从韩啸身上感到的那种痛,让她快无法呼吸了。 “爷,别说了,是我不好。”雪花注视着韩啸,眼中泪花闪现。 韩啸住口,就那样回视着雪花,浓重而又绝望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淌。 良久,直到雪花眸中的泪珠快要滑落,韩啸才轻柔的吻了吻雪花的额头,低声道:“知道错了?” “嗯。”雪花连连点头。 “若有下次,爷宁可自己死!”韩啸的声音蓦然变得冷酷,“否则,爷会在第一时间自行了断,你醒过来后,第一眼将会看到爷的尸体!” 啊?雪花大惊。 “我再也不敢了!”雪花拼命摇头。 她真的不敢了,凭她对韩啸的了解,韩啸肯定会说到做到的。 “嗯。”韩啸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不许再说自己睡的话,不许随便离开爷,不许有事儿瞒着爷,不许……” “哦。”雪花乖乖点头。 “吃饭吧。”韩啸夹起一个小煎包,继续喂雪花吃饭。 直到一个包子下肚,雪花才发现,她貌似不但没找回场子,还丢了更多的地盘。 想到这儿,雪花伸出爪子,拿起一块炸野鸡腿,狠狠的啃了起来。 韩啸眉梢一挑,嘴角勾了勾,看着狼吃的小女人,满眼的宠溺。 ** 吃饱喝足,雪花开始观察她身下的这棵树。 她知道自己还在昨天被绑的那棵树上,不过,昨天晚上她没有心情看,今天早晨醒来又没有来得及看,所以,直到现在,雪花才正式看她所处的这棵树。 “爷,这树还开花了?”雪花惊讶的问道。 原来,这棵巨大的树藤上,竟然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绿叶与白花交相辉映,仿若是生命与岁月的教缠。 雪花左看右看,都不觉得这树充满邪恶,只觉得清新宜人。 随手掐了一朵小花,放到鼻端闻了闻,是一股草木的清香,并没有花粉的香甜之气,但是这种清香却让人闻之,精神一震,胸中满是清爽的气息。 韩啸看着雪花,点了点头,然后一抬手,放在旁边的食盒就被一根藤枝缠绕着,向树下送去。 雪花目瞪口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颠覆了她认知的情景。 “爷,你、你、它、它……”雪花磕磕巴巴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昨天晚上虽然知道韩啸在和这棵树的争斗中,韩啸赢了,但是她那时候眼睛里只有她的男人了,哪里还看到了那些藤枝被韩啸控制着,编织成了露天的树屋? 当然,藤枝把老道和大祭司丢了出去的事儿,雪花就更不知道了。 韩啸伸手轻轻阖上雪花快要掉了的下巴,顺便擦了擦雪花因为大张着嘴,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低声说道:“这棵树再如何,也不过是一棵生长多年,有了草木精气的树罢了,本没有善恶之说的,端看是谁控制了它。” “这么说,爷,你现在能完全控制它了?”雪花从震惊中回神,惊喜的问道。 “嗯。”韩啸应了一声,随即一挥手,四周的藤枝纷纷扬起,带着一串串的白色小花,在微风中摇摆起来。 雪花忽然觉得,她现在正处于魔法世界,她家男人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的高级魔法师。 压下心中那做梦一般的感觉,雪花瞪着眼睛,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 不过,腿一软,重又跌入了韩啸的怀里。 韩啸连忙搂着雪花站起来,扶着她走了几步。 雪花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腿脚,这才放开韩啸。 韩啸再次挥了挥手,雪花脚下的藤枝慢慢的开始教缠,在雪花的注视下,编织成了网状。 很快,一张绿叶点缀着白花的大网,在雪花脚下蔓延而去。 从雪花的角度看过去,宛若一片绿色的草地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 雪花欣喜的用脚踩了踩,颤颤悠悠的,有一种踩在蹦蹦床上的感觉。 呵呵,雪花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在上面走了几步,然后就开始跳了起来。 藤网因为雪花的蹦跳,把雪花向上抛去。 雪花“咯咯”笑着,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开心的在蹦蹦床上跳着玩儿。 压抑了多日的心情,终于彻底的放松了,雪花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把无忧无虑尽情的挥洒。 第406章 :秋千上撒落银铃般的笑声 韩啸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眼前宛如精灵般,从里到外闪着光的小女人,脸上冷硬的线条越来越柔和,靛黑的眸底,露出了笑意,嘴角更是勾了起来。 “爷,我要坐秋千!”雪花笑着、跳着,大声对韩啸道。 雪花的脸颊因为兴奋微微泛出红润的色泽,晶莹的眸子更如山涧的一汪清泉,琼鼻若峰,红唇如丹,乌黑的长发,飘洒在脑后,随风舞动,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丛林中的仙子,闪着圣洁的光。 韩啸被眼前那明媚的笑,晃了眼,失了心。 很快,一架绿叶缀着白花,顶上还有花盖,宛如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秋千,赫然出现在了雪花的眼前。 没等雪花往秋千上坐,几根藤枝就缠绕上雪花的腰,把她轻轻的放到了秋千上。 秋千轻轻摇摆起来,甚至不用人推动。 “爷,再高点!”雪花兴奋的大叫道。 反正她不担心摔下去,她的腰上轻柔的缠着几根藤枝,所以,她完全可以挑战秋千的极限,大不了就当成是做过山车了。 韩啸一挥手,秋千果然飞得高了。 雪花坐在秋千上,看着那个迎着阳光,负手而立男人,眼中是骄傲,是自豪。 这是——她的男人! 韩啸站在秋千旁,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股睥睨之气,仿佛这天地,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爷,好高呀!好痛快!”雪花畅快的大笑。 韩啸看着秋千越飞越高,看着秋千的上的小女人如花一般的容颜,柔了眉峰,软了心情。 那秋千上传来的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不仅在他的耳边回荡,更是在他的心底流淌。 雪花坐在秋千上,看着韩啸,突然松开握着的藤枝,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声道:“韩啸,我爱你!” 清脆的声音,一霎时在天地间久久回荡开来。 雪花话落,立刻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怀中,秋千上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一对相依的璧人,坐在花架似的的秋千上,越飞越高,仿佛要冲破这天地的束缚,而一种浓的化不开的情愫,更是在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韩啸压抑着心情的激荡,大手托起雪花的小脸,看着那双晶莹的明眸,缓缓的低头,覆上了那张微肿的红唇。 这个女人的话,牵动了他一世的情。 雪花阖上眼帘,微微抬头,迎接自家男人感情的倾撒。 唇与唇相碰,仿佛温柔的触摸,默默的,温温的,柔软的舌,描绘着彼此的唇线。 没有狂风暴雨的感情倾泻,只是柔如细雨的温暖滋润。 绿叶与白花的衬托中,夕阳与远山的映照下,女子娇小的身躯,完全的被男人高大的胸怀所包拢,形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雪花完全沉浸在了韩啸的脉脉温情中,直到灵活的舌被人强势的掠夺而去,直到男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直到点火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直到她的衣衫一件件的离她而去…… 雪花蓦然惊醒,“爷……” 怎么这画风变了? 这不又成了那啥啥啥的节奏了? 可他们现在是坐在高高摇摆的秋千上呀? 韩啸的下一句话,证实了雪花的猜测。 “别怕,爷不会摔到你的。” 韩啸说着,把雪花一个翻身,雪花就跨坐到了韩啸的身上。 雪花心里泪流满面,她不是说这个好不好? 她是说…… 好吧,她什么也不说了,她也顾不得说了,也没有心思说了,因为某人竟然顺着秋千飞起的惯性,蓦然沉身而入。 “啊!”雪花尖叫一声。 猛然传遍身体的酥麻感觉,让她一时间忘了她根本不可能摔下去,下意识的用双腿紧紧夹住了韩啸的腰,唯恐掉下去。 韩啸双眉蓦然一蹙,脸上露出一丝隐忍,随即噙住了那张尖叫的红唇,开始征战掠夺。 这时,秋千飞到顶端,又向下荡去,雪花等于是趴在了韩啸的身上。 当然,片刻后,秋千落到了低端,又向上飞去,雪花就又等于是躺在韩啸的身下了。 好吧,她可以不用挪动身体,就能一会儿在上面,一会儿在下面了。 雪花的脑海中,浑浑噩噩的闪过了这个自我安慰的念头。 仿佛发现了雪花的不专心,韩啸猛然加大了力度,而秋千摇摆的速度也加快了。 雪花瞬间迷失,心里窜过道道异样的感觉,惊恐和快乐并存,禁忌和颤栗同在。 当心里的感觉不断膨胀,当身体的感觉不断积聚,雪花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尖叫一声,脑中绽出了漫天的烟花。 ** 晨曦与日落交替,当雪花被韩啸抱着离开树藤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雪花这次真切的体会到了腿软、腰酸的感觉。 话说,男人真的不能饿得狠了,否则,最后女人还是要自己还清的。 韩啸抱着雪花直接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三个人,老道、大祭司、南王。 雪花一见这情形,立刻就挣扎着要下去。 她被韩啸这样抱着,自己不仅很难为情,还很心虚。 她现在是真的腿软、腰酸,所以很想当然的就以为别人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于是,红着脸,雪花一本正经的就要让韩啸放下她,仿佛她和韩啸这几天其实什么也没做,看着星星纯聊天了。 这和前几天,韩啸一本正经的对人宣布她腿软、腰酸时的情形,正好相反。 不过,雪花挣扎了半天,韩啸铁臂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雪花只得红着小脸,尴尬的放弃了。 南王看着被韩啸抱着不松手的雪花,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复杂和遗憾。 老道先是瞪了韩啸一眼,随即就看着脸色红润的雪花,说道:“丫头,你果然是个变数,这改天换命之事儿,真的发生了。好!好!” 老道抚着胡须,连说了两个“好”字,一脸的满意欣慰之色。 “道长,您老说的是那棵树的事儿?”雪花看着老道问道。 雪花这样问着,脑中却立刻想起了几天前老道那番莫测高深的劝说之词。 老道劝她顺应天命,雪花则是慷慨激昂的回答要改天换命。 事关她和韩啸的将来,雪花是绝对不会认命的。 不过,现在听老道如此一说,雪花断定,现在这番结果,和老道当初的推算,应该是大相径庭的。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别有深意的道:“丫头,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知道你是个有大造化的,你和小子的这番境遇,是福泽延绵之事就行了。” 雪花翻了个白眼,这还用您老说? 她家男人现在象个神仙似的,都能控制藤蛊了,当然是大造化。 “故弄玄虚!”雪花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老道一吹胡子,雪花连忙讨好的对老道露出了巴结的笑,“道长,我那里还有一些牛肉干,一会儿我叫烟霞给您老送过去。” 雪花可没忘了,那天晚上要不是老道帮忙对付大祭司,结果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真说起来,他和韩啸受了老道的恩惠,可是不止一次、两次了。 对于老道,雪花虽然嘴上有时打哈哈,心里可是一直都万分感激的,也真的当成了一个长辈的。 老道见到雪花这番样子,立刻不吹胡子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甩拂尘,露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雪花暗自发笑,随即眼光落到了一旁的大祭司身上,脸上的笑未及收回,就僵住了。 大祭司看着雪花敌视的目光,一向阴冷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无奈,对着两人屈膝而跪。 雪花被唬了一大跳。 “拜见主上。” 大祭司幽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雪花一时间难以回神。 韩啸虽然怀里抱着人,但是身上冰冷狂霸的气势丝毫不减,看着跪在地上的大祭司,眸中的寒光,象利箭一般,让大祭司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主上,前番种种,实为无奈之举,还请主上恕罪。”大祭司谦卑的说道。 雪花觉得眼前的一切违和感太强烈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大祭司,竟然对韩啸卑躬屈膝。 而且,还称呼韩啸为“主上。” 第407章 :又腿软腰酸了? 按雪花的理解,凡是称呼别人为主上的,那么自己就是人家的仆人了,如此说来,他们家多了个仆人——大祭司? 雪花觉得有点晕。 不过,很快,雪花就明白了,为什么大祭司会尊韩啸为主上了。 原来,千百年前,南夷的万蛊之王在大燕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然后就被大燕的能人异士合力封在了地下的山洞之中,而南夷,则留有一株树蛊的幼苗。 自此以后,南夷历代的大祭司都守护着那株幼苗,并且逐渐的推算出,当幼苗长大,开花之日,就会诞生新的蛊王。 而新的蛊王,将会统领南夷,带着南夷之人,称霸天下。 噗!咳咳…… 雪花喷了。 称霸天下?她家男人没有那个念头好不好? 雪花怀疑的看向韩啸,想从韩啸脸上找出想要雄霸天下的一丝表情。 韩啸对着雪花摇了摇头,冷声对大祭司道:“还有呢?” 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一丝佩服,恭敬的说道:“历代大祭司推算的都是,神树会侵入人的体内,由此产生新的蛊王,但是,还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那就是神树被人控制,象主上现在的这种情形。” “那么,出现这种情形会怎么样?”雪花好奇的问道。 她家男人颠覆了原有的轨迹,成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那么结果呢? 还是会雄霸天下吗? 雪花总觉得这个可能,太特么的不现实,给人一种坑爹的感觉。 当然,她不是怀疑自家男人的能力,她只是觉得如此一来,自己身上的主角光环,忒特么亮了,简直是能晃瞎了狗眼。 果然,大祭司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答道:“出现这种情形,没有人能推算出将来会怎么样。” 雪花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她家男人不可能会去夺天下,而她也不想将来与一些妃子没事在后宫中争宠。 “不过,将来的一切,都在主上的一念之间,而南夷的所有民众,都会听从主上的吩咐。”大祭司又补充道。 卧槽!这不是怂恿人造反吗? 雪花嘴角抽了抽,不确定的看了韩啸一眼。 韩啸刀削斧刻般的脸上,只有严厉和冰冷,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 “那么,古灵又是怎么一回事?”雪花张口问道。 不得不说,雪花对于大祭司预言,韩啸会成为古灵的男人那件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大祭司听了雪花语带怒气的话,眸光一暗,硬着头皮答道:“若按原有的推算,主上成为蛊王之后,古灵会成为新的灵女,然后主上和古灵会生下下一代的蛊王。” 卧槽!还有这么一说? 雪花立乍毛。 若是这样说来,那么荷花肯定也会凶多吉少了,否则,古灵怎么会成为新的灵女? 而自己肯定也完蛋了,否则,自己怎么会看着韩啸娶古灵? 这样一想,雪花立刻冷汗涔涔。 看着大祭司,雪花声音森冷的道:“这么说来,我和我妹妹,都会死在南夷了?” 雪花话落,韩啸身上的气势立刻变了,一股无言的威压,立刻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大祭司纵然功力高深,一时间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办法,来自韩啸身上的威压,对于一直守护着藤蛊的他来说,比作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强烈。 因为,那不仅仅是韩啸自身的威压,还有来自藤蛊的威压。 当然,一旁的南王也有些呼吸困难。 反倒是老道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大祭司定了定心神,顶着头顶的凌厉目光,低声道:“按照推算的结果,郡主的妹妹最后会因为天灵蛇毒发作而死,但郡主不会死,郡主会……” 大祭司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 “会怎么样?”雪花急声问道。 韩啸都娶了别人了,她能接受吗?她会怎么样? 她若是没死,怎么会让韩啸娶别人,更逞论还生下后代了。 大祭司听了雪花的追问声,迟疑了一下,还是头皮发麻的道:“郡主会因为主上和灵女的事儿,在南夷招许多夫婿,从此留在南夷。” 卧槽!雪花满头黑线。 怎么会这样? 偷偷看了看抱着她,但是脸如黑锅底的某人一眼,雪花忽然很心虚。 她那天干嘛脑袋一抽,要招夫呀? 这不成了把柄了吗? 正这样想着,雪花的腰上突然一疼。 好吧,抱着她的某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由此肯定又联想到了大祭司说的那种结果,于是,竟然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不过,随即雪花想到,肯定是韩啸先对不起自己,自己才一怒招夫的。 于是,雪花立刻有了气势,也伸手在韩啸的腰上拧了一把,更是用眼睛控诉韩啸,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爷绝对不会娶别人的!”韩啸接受到雪花控诉的目光,冷声说道。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了。 老道抚了抚胡须,装作没看见,心里盘算着待会用牛肉干下酒的事儿来了。 大祭司和南王则是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也装作没看见。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满意的哼了一声,然后看向大祭司,刚想张嘴再问问,诸如她会招多少个夫婿之类的。气气某人也好,不过,她一张嘴,就被老道打断了。 “好了,丫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莫问天机。”老道一甩拂尘,阻止了雪花再问下去。 雪花撇了撇嘴,对于老道又摆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嗤之以鼻。 “道长,您老在这里找到好酒了吗?”雪花收敛了好奇心,打趣的问道。 老道瞪了雪花一眼,随即有些讪讪的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大祭司一眼。 大祭司苦笑一声,“石堡里珍藏了千年的一坛好酒,已经被道长给喝了。” 雪花“噗嗤”一声,笑了。 果然,老道到了哪里,都不会放过美酒的。 “那原本是留给主上的,有健体益寿之功效。” 大祭司的下一句话,让雪花的目光立刻象刀子般,对老道甩了过去。 原来老道是把她家男人的酒给偷喝了。 “看什么看,丫头,你可是还欠贫道一坛好酒呢!”老道厚着老脸叫道。 “道长,我不是从大燕皇陵中顺了一坛,送给您老了吗?”雪花反驳道。 “那怎么能算?”老道底气不足的大叫。 “那怎么不能算?那可是您师妹亲自给您老准备的。”雪花眨着眼睛,忍着笑道。 一想起那坛被先祖皇后加了料的酒,雪花就想发笑。 虽然,她因为那坛酒,被韩啸折腾的好几天走不了路。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韩啸看着怀里调皮的小女人,低声道:“别瞎说,道长是你我的大恩人,有好酒孝敬道长是应该的。” “看吧,还是小子知情达理,知道孝敬老人,想我老人家不远千里跟你们跑来南夷,忍受着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我老人家容易吗?”老道立刻来了精神,大叫道。 “是,您老人家不容易,雪花在此谢谢道长了。”雪花也不再打趣了,被韩啸抱着对老道行了一礼,笑着道:“好酒孝敬您老是应该的,而且,以后雪花若是有好酒,也一定会先孝敬您老的。” “哼!这还差不多。”老道得意的道。 随即,又笑米米的看着雪花,继续道:“我老人家知道,丫头也是个有良心的,将来也是个有大造化的。” 雪花抿嘴一笑,对老道,她一直是心怀感恩的。 至于自己的造化,她觉得自己能重生,能遇到韩啸,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造化了。 ** 从石堡出来时,雪花手上多了一本大祭司给的蛊谱,是南夷历代大祭司总结的一本制蛊、炼蛊、控蛊,以及驱动毒虫猛豸的蛊籍。 这东西在南夷,可是国宝一级的。 雪花没有忽略,当大祭司拿出这本蛊谱的时候,南王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羡慕。 要说这大祭司在南夷的身份也是很超然的,虽然南夷以南王和灵女为尊,大祭司任何俗事不参与,但是南王和灵女又都暗中听大祭司的。 这和用宗教统治一个国家,没什么区别。 雪花把蛊谱往韩啸的怀里放好,耳边却想起了大祭司的一句话—— “主上既为万蛊之王,当然能驱使天下所有的蛊虫。” 如此说来,同晋帝身上所中的同心蛊,也可以很容易的被韩啸把蛊虫召唤出来了。 雪花的脑中迅速的划过这个念头,然后看向了韩啸。 韩啸感受到雪花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雪花不知道为什么,蓦然松了一口气。 石堡外已经备好了马,所有大燕来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和南夷的盟约已经签订,他们当然要回去了。 雪花觉得自己这个使者真是太失职了,所有和南夷结盟的一切事宜,她不仅是没有参与,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不过,有了韩啸这层关系,结盟事宜想不顺利都难。 而且,说实话,两国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只要互不侵犯,也没有什么不好结盟的。 烟霞和笼月看见雪花,是一脸的激动。 虽然雪花这几日的饭菜都是她们亲手做的,但是一直见不到雪花的面,两个丫头心里总归是七上八下的。 赵子沐见雪花和韩啸终于露面了,也松了一口气,连忙牵着荷花的手走了过来。 荷花身上的天灵蛇的毒素已经解除了,赵子沐是满脸的喜气洋洋,容光焕发。 “表哥,雪雪,你们可算是出来了。”赵子沐大声道。 不过,看着被韩啸抱着不松手的雪花,赵子沐随后又问了一句,“怎么,雪雪,你又腿软、腰酸了?” 赵子沐终于知道了腿软、腰酸的真正含义,要说不羡慕韩啸,是不可能滴。 当然,赵子沐这句话,四周的人可是都听到了。 一时间,各种或是艳羡,或是嫉妒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都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男人羡慕韩啸的好福气,女人羡慕雪花有这么强壮的男人。 当然,韩啸硬不起来的传言,早就没有了。 女人们看向雪花的目光,也由同情,变成了羡慕。 至于一直对韩啸的能力如何,想要亲身试一试的古灵,听到赵子沐的这句话,是恨不得立刻亲身试验一下。 不过想到大祭司的警告,她还是歇了心思。 大祭司的话,在所有南夷人的心里,都如同神的旨意,是不可抗拒的。 虽然在韩啸的事情上,大祭司出尔反尔了,但是古灵却不敢有疑义,不敢去问大祭司,为什么起初说韩啸会是她的男人,结果现在又警告她不许招惹韩啸了。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却是小脸蓦然通红,挣扎了一下,就要从韩啸怀里下来。 因为,她这次是真的腿软、腰酸了。 第408章 :来自韩啸的威压 雪花挣扎着要下地,,韩啸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揽紧了雪花,横了赵子沐一眼,韩啸的目光随即在所有南夷人之中缓缓的扫过。 随着韩啸目光的所到之处,一种无形的威压散发开去,每一个被韩啸扫到的身影,都在那种莫名的威压下躬下了身,低下了头。 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之情,臣服之心,在每一个南夷人的心里油然而生。 韩啸的目光,在古蒙的身上顿了一下。 古蒙算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堪堪能承受韩啸身上威压的人。 不过,也只是强撑了片刻。 和韩啸的目光一接触,古蒙心思复杂的看了一眼被韩啸抱在怀里的雪花,然后就在韩啸蓦然锐利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彻底的熄了心,灭了情。 别说雪花对他无情了,就算雪花对他有情,在韩啸这种强势的人面前,他也没有丝毫机会了。 短短几日,古蒙明显的感觉到了韩啸气势的变化。 那种不能抗拒,无法挑战的念头,把他紧紧的桎楛住了。 他再也没有了向韩啸下战书的勇气了。 韩啸身上的这种气势,连大祭司都抵挡不了,何况古蒙等人了。 其实,韩啸成为南夷蛊王的事情,并没有向外宣布,知道的也就是大祭司、老道和南王。 这件事,雪花和韩啸是不允许向外泄露的。 试想,韩啸一个大燕的将军,成了一个可以指挥南夷的无上存在,这传出去,同晋帝还能坐得住吗? 雪花和韩啸都没有异样的心思,但是不代表同晋帝不会起异样的心思,所以这件事,两人一致禁止了向外宣扬。 他们是大燕的子民,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大燕过日子吧。 有些事儿是会引起生灵涂炭、战火连天的,所以还是给老百姓一个平稳的日子比较好。 至于历代南夷的大祭司推算出来的事情,既然已经从根儿上改变了,那就让它彻底的改变吧。 大大咧咧的赵子沐,终于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同,不禁有些疑惑的道:“怎么了,表哥?” 怎么这些南夷人,忽然之间对表哥都满是敬畏了? 韩啸没有理会赵子沐的话,抱着雪花大步向自己的马走去。 虎虎生风的步伐,昂藏高大的身影,暗紫色的锦袍玉带,衬得韩啸愈发的凛冽不凡。 和煦的阳光正好打在韩啸的背影上,又为那高大的背影渡上了一层刺目的金光,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赵子沐晃了晃眼,他怎么觉得自己表哥气势,连他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恍然间,竟然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片刻后,在所有南夷人,包括大祭司和南王恭送的目光中,雪花和韩啸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归大燕的路途。 ** 回程的路当然和来时不同了,虽然也有毒障,有丛林,但更多的则是曲径通幽处,柳暗花明时。 往往都让人觉得前面没路了,结果钻过一个山洞,或是一条狭窄的缝隙,就会给人一个惊喜,眼前就会展现出一副新的天地。 清风拂面,白云悠然,雪花坐在马上,看着四周山清水秀的宜人景色,心情异常的舒爽。 话说,她此次的南夷之行,虽然同晋帝交代的正事没参与,但是她自己的事儿,她家男人的事儿,她妹妹的事儿,可都是圆满的完成了。 至于暗中记下通往南夷的路线,雪花虽然心里记住了,但是却不准备告诉同晋帝。 南夷现在可以说是成了他们家的后院了,她当然不能随便卖给同晋帝。 当然,那些同晋帝派来的御林军,肯定是会暗中记着的,但是,雪花相信,他们记住了也白费,因为许多地方,都暗含了阵法,不是谁都能看出来的。 雪花也没有看出来,不过,她不用看出来,因为带路的南夷人是古汗,古汗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南王的吩咐,主动的把路线向韩啸和雪花讲解了一遍。 雪花想到这些,愈发的心情愉悦,不由的就哼起了跑了调的现代歌曲。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雪花边自在的哼着,边挥舞着刚才休息时,在路边采得一把野花。 韩啸垂眸看了一眼身前那个,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愉悦光彩的小女人,眸底一片温柔。 紧了紧手臂,把人又向怀里揽了揽。 雪花微微侧着抬头,看向韩啸,精致的小脸上,闪着莹润的光,流光溢彩的眸子,更是如同两颗琉璃珠,不自然的就会吸引了人的心神。 “爷,嘻嘻……”雪花忽然嘻嘻一笑,俏皮的对着韩啸眨了眨眼睛。 韩啸的唇角翘起,忍不住就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 怀里的小女人,他真是觉得有种稀罕不够的感觉。 赵子沐在后面一撇嘴,他确信,他家从前那个老婆奴的表哥,又回来了。 荷花坐在赵子沐的身前,立刻发现了赵子沐那酸溜溜的样子。 眼珠转了转,荷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道靓丽的光彩,然后低声对赵子沐道:“哥哥,你低头。” 赵子沐闻言,立刻低下了头,“怎么了?荷……” 赵子沐蓦然住口,因为荷花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然后红润的小嘴,飞快的在赵子沐的脸上亲了一口。 一时间,赵子沐心花怒放,双手捧着荷花胖乎乎的小脸,“吧唧!吧唧!”,在荷花的小脸上,一边亲了一口。 雪花一回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雪花立刻黑了脸。 说起来,荷花也已经不小了,不过是因为荷花在李家最小,而且又一直憨憨的,脸上还坠着婴儿肥,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就把荷花归为了小孩子。 更兼着和靖王府等于有了口头的婚约,也就没有人干涉她和赵子沐过于亲密的行为了。 可是,这不代表赵子沐可以在青天白日之下,对荷花随便玩亲亲吧? 雪花狠狠的瞪了赵子沐一眼,暗忖,是不是回到京城后,就把荷花和赵子沐的亲事儿定下来? 否则,长此以往,肯定会对荷花的闺誉有影响。 “爷,梨花,不,是秦修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雪花抬头问道。 要商议荷花的亲事,当然不能越过梨花去。 雪花立刻想到了,秦修那边还有一笔糊涂账呢。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淡淡的道:“嗯,秦修没什么问题,是有人在后面搞鬼。” 雪花立刻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她能看出来,梨花对秦修是动了情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 “那好,我们回去之后,就把梨花和秦修的亲事儿定下来。”雪花高兴的道。 至于那些之魅魍魉,雪花相信,自家妹子能应付。 韩啸低头,眸光一闪,浓眉微微一蹙,迟疑了一下,说道:“梨花已经和秦修成亲了,去了边城。” “什么?!”雪花大叫,伸手就拽住了韩啸的脖领子,“你再说一遍!” 雪花这一嗓子,把正在和荷花卿卿我我的赵子沐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赵子沐连忙问道。 雪花根本没有听到赵子沐的问话,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的盯着韩啸。 韩啸看着宛若炸了毛的女人,知道雪花一向把姐妹亲情看得很重,于是想了想,安抚似的说道:“是梨花自己的选择,梨花不放心秦修一个人在边城,怕他着了那个女人的道,所以就成亲,和秦修去了边城。” 韩啸说完,不动声色的把雪花的小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拿了下去。 雪花明白了,最终还是秦修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惹得祸,不过—— 雪花叫道:“梨花才多大?她怎么能成亲?她的身体还没发育好,也没有长开,怎么能……” 韩啸仿佛明白雪花的担心,立刻打断了雪花,“秦修答应了,只成亲,不圆房,等梨花及笄以后再正式圆房。” 雪花松了一口气。 梨花的身子还没有长开,这么小就破了身,对身体以及将来的子嗣,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话说,只成亲不圆房这一想法,秦修在年前从边城回京前,就曾经写信提过,当然,被雪花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不过,现在的剧情仍是按照秦修的设定走了,那么,这会不会是秦修的计谋? 第409章 :爷,我不是故意的(二更) 雪花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她爹娘和梨花不会被秦修骗了吧? 卧槽!秦修,你要是敢骗了本郡主的妹妹,看将来本郡主怎么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雪花承认,秦修若真的在这件事上耍了手腕,她一定会怂恿梨花收拾秦修。 对于梨花的手段,雪花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比较信服的。 梨花虽然年纪小,但是雪花觉得她们姐妹几个中,若论心机,谁都比不过梨花。 雪花在这边又咬牙,又磨牙,赵子沐在另一边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荷花,回京之后,我们就定亲。”赵子沐心花怒放的道。 梨花既然已经成亲了,那么荷花绝对可以定亲了,再也没有越过姐姐一说了。 就是因为梨花没有定亲,荷花若是先定了亲,会对梨花说亲有不好的影响,所以靖王府和李家才只是口头约定了,没有正式行文定之礼。 现在好了,梨花都成亲了,赵子沐也终于可以放心的和荷花名正言顺的定下来了。 自从荷花成了南夷灵女,一向不起眼的荷花立刻成了风头浪尖上的人物,这让赵子沐一直紧绷着神经,总怕有什么变故。 一想起内心那种隐隐的不安,赵子沐就恨不得马上回到京城,赶紧把荷花定下来。 雪花看着赵子沐那副嘚瑟样,冷冷一笑道:“哥哥,定了亲之后,可就要避嫌了,荷花就不能住在靖王府了。” 呃?赵子沐一怔,立刻变成了一张大便脸。 看着赵子沐吃瘪的模样,雪花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气。 她从小就护着长大的妹妹,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娶走的。 说起来,雪花不得不承认,她可能下意识的有恋妹情怀,因为不论是对秦修还是对赵子沐,雪花都是挑刺的时候居多,绝对不象对馒头和苏明轩似的,真正当成哥哥一样对待。 虽然雪花是秦修和赵子沐的姨姐,但是雪花的年纪可是比他们都小的。 若论起来,既然梨花和荷花还没有成亲,也没定亲,雪花称呼秦修和赵子沐哥哥一点也不为过,更何况,赵子沐是靖王妃的儿子,本来就该被雪花当哥哥对待的。 不过,雪花因为荷花的关系,再加上和赵子沐自小认识,所以内心里,还真没有把赵子沐当成哥哥。 赵子沐被雪花噎了一句,怔愣了片刻,眼珠一转,沮丧的心情立刻飞走了。 他决定了,他要效仿秦修,先把荷花娶家去,放在身边看着,过几年再圆房。 这样一想,赵子沐脸上立刻又容光焕发,满血复活了,看了看荷花,开始嘿嘿的傻笑。 雪花莫名其妙的一皱眉,觉得赵子沐肯定被刺激的又开始犯“二”了,便回过头思索梨花的事儿,不再理会赵子沐。 荷花坐在马上,看着对着她傻笑的赵子沐,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也不问赵子沐为什么笑,只是抿着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子沐见荷花一笑,于是笑得愈发的欢畅了。 跟在赵子沐身后的王府侍卫们,一起嘴角抽搐。 他们家的世子爷和未来的世子妃,真是不能用常理来思忖的。 这不,两人又开始对着脸,莫名其妙的傻笑起来了。 在前面带路的古蒙,回头看了一眼赵子沐得意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满是醋意。 不过想到自己反正已经被南王指派给荷花做贴身侍卫了,以后也会守在荷花身边的,还是有机会的,万一哪天…… 古蒙开始做不切实际的美梦。 不得不说,因为荷花的特殊身份,南王派了几个南夷人做荷花的侍卫,保护荷花,这于情于理也都说的过去,赵子沐虽然坚决反对,但最终也是反对无效,古蒙还是带着几个人会跟去大燕的。 也因为有古蒙几个人的掺和,再加上天灵蛇本就和赵子沐两看两相厌,以至于后来弄得赵子沐很是灰头土脸,甚至连靖王府都一再的被弄得鸡飞狗跳。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雪花因为专心思考梨花的事情,坐在马上就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韩啸见雪花一副沉思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她,只是把马控制的更加平稳。 尽管如此,当雪花心里终于有了决定,从沉思中醒来,想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她全身僵硬。 于是,雪花开始在马上左右扭动,并且伴随着甩胳膊踢腿的动作。 韩啸起初怕雪花不小心掉下去,连忙把人揽紧,而且还腾出一只手来给雪花揉揉腰,捏捏肩膀什么的,可是,很快,韩啸的脸色就变了。 怀里的小女人,一会儿伸胳膊,胳膊上柔嫩的肌肤,就会透过薄薄的衣料从他的胸前擦过,一会儿踢腿,然后小屁股就会不自由的跟着动动,在他的大腿根处蹭一下,再然后…… 再然后韩啸的呼吸加重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雪花的头顶,放在雪花腰上的大手也加大了力度。 雪花被勒的紧了,最主要是她不能随便踢腿了,不由的抬头看向韩啸。 一看不要紧,正好撞入韩啸的眸子中。 而那眸子中,正跳跃着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雪花一愣,随即发现,某人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竟然烫得她小脸一红。 雪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某人那目光象狼,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而且—— 最最重要的是,雪花终于察觉到了,她屁股后面正抵着一物。 “那个、爷……我不是故意的……”雪花讪讪的道。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她去南夷的路上,没少故意干这种事儿,但是回程却没有。 去的时候,韩啸因为绝情丹的缘故,冰冷如同机器,绝情、绝性,她当然要故意撩拨,以期唤回韩啸的感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韩啸对她简直是捧手心里了。 这点,从韩啸整天无论是在马上,还是休息的时候,都抱着她不离手就能看出来了。 雪花有时候都哀叹,她的两条腿是不是白长了? 仿佛要弥补雪花前些日子受的委屈似的,韩啸对雪花真是走到哪儿,抱到哪儿。 就连那些随行的御林军,都暗自咋舌,没想到气场如此强大的一个将军,竟然对媳妇如此的小心翼翼。 所以,雪花现在根本就不用再去故意的撩拨韩啸了。 况且,雪花很明白,撩拨了又不能做点啥,还不是自家男人憋着? 这么多人整天风餐露宿的,他们根本不能做什么少儿不宜的动作。 虽然他们来时雪花带来的单人睡袋,被韩啸一把扯开,变成了布片,但毕竟住的是单薄的帐篷,所以除了搂着雪花睡觉,韩啸这些天还真没有对雪花再亲密一步。 不过,雪花现在看着韩啸那双闪着狼光的眼睛,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她的无心之举,不会激发某人的狂性吧? 这写日子以来,除了在那棵巨大的树藤上疯狂了几天以外,韩啸从踏上回程,可是没有纾解过。 话说,她以前好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是、那个、几天一次? 雪花记不清了,不过,她知道,不管几天,除非到了大燕的地盘,除非住进了驿站,否则,韩啸还得忍着、憋着。 雪花一动也不敢再动了,唯恐让自家男人更难受。 韩啸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色粉红,带着一丝小心,讨好,还有一些可怜兮兮的小样子,而那双惑人心弦的大眼睛里,更是流转着歉意,仿佛会说话似的,眨呀眨的。 韩啸只觉得血液一阵奔涌,直入身下某处而去,隐忍了多日的*再也无法控制。 再不释放出来,他怕自己会爆体而亡的。 猛地一拍身下的骏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长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奔去。 “啊!” 雪花被突然的变故弄得在马上一晃悠,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爷?”一平惊讶的声音。 “夫人?”烟霞不解的声音。 “表哥?”赵子沐莫名其妙的声音。 “别跟来!”韩啸冷喝一声,随即揽着雪花纵马远去。 被甩下的众人,看着韩啸急匆匆而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过,韩啸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听,只得满腹疑惑的继续赶路。 第410章 :爷要把这几日的利息,先收了 雪花的心里“砰砰”狂跳着,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什么。 韩啸紧绷着脸,也不说话,满身都是风雨欲来的气势。 因为骏马的疾驰,山风把雪花的乌发吹起,缠绕在韩啸的衣襟之上,更有一缕飞到了韩啸的鼻端。 虽然因为山风呼啸而过,空气中只有草木的气息,但韩啸还是闻到了鼻端的那抹馨香。 而这时,打在他鼻端的那缕头发,竟然随着风的吹动,不断的飞起、落下,每一次的起落,都在他的鼻端轻轻划过,然后留下一抹诱人的馨香,如同撩动人心的羽毛,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的扫过。 韩啸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瘙痒,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平坦的山谷,然后放开了手里的缰绳,猛地一手托起雪花的小脸,低首覆了下去。 火热的唇,一碰到那张嫣红的樱唇,就如同被点燃了熊熊大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雪花抬着头,阖着眼睛,全身心的接受自家男人喷薄而出的情感。 金色的阳光打在自由奔驰的骏马上,而马上的人则完全忘了周遭的一起,只剩下了要把对方融进骨血中,或是宁愿被对方融进骨血中的心情。 大手在雪花身上一寸寸的移过,带出了一串串酥麻的感觉。 雪花不由的,人亦沉沦,心亦沉沦。 不过,这是神马情况? 雪花迷失的神志,因为被韩啸在马上猛然转了个身,而回笼了一丝。 她竟然变成了向后而坐,并且是跨坐在了马上,也可以说是,她和韩啸正面对面的坐在马上。 然后,感觉到某人的动作,雪花瞬间彻底清醒了。 “不行!爷!”雪花惊叫一声,开始抗拒。 韩啸额头滴下大颗的汗珠,紧蹙着双眉,脸上的隐忍和疯狂交织在一起。 “乖,别动!”粗哑的声音,暗含着能烧毁一切的情潮。 “可是,爷,现在是在马上!”雪花急声道。 “乖,别怕,爷不会摔到你!” 韩啸说着,手上不停,雪花的裙子已经被高高撩了起来。 “不是,爷……啊……” 雪花抗议的声音,变成了婉转柔媚的叫声,一道电流蓦然窜遍了她的全身。 韩啸沉身而入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小女人,随着马蹄声,开始了挞伐掠夺。 雪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落到地上的,她只觉得一直在云端漂浮着,刺激和害怕,疯狂和颤栗,一直在她的心中积聚着,直到眼前白光闪过,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担忧的男人,感受到身下结实的土地,雪花立刻想起了刚才的一切。 小脸一红,不为别的,绝对不是因为韩啸刚才疯狂的举动,而是因为—— 她竟然丢人的被人做晕了过去。 “还好吧?”韩啸说着,心疼的拢了拢雪花额前的碎发。 韩啸声音中,带着关心和飨足的慵懒。 听在雪花的耳中,犹如大提琴低沉的调子,在她的心上缓缓划过。 娇嗔的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雪花小脸绯红着,握起小拳头,象征性的打了某人一下。 “都怨你!” 雪花绝不承认,是她自己承受不住那么强烈的感觉,所以才晕过去的。 说完,雪花移开目光,向一旁看去。 此时,雪花正躺在草地上,草地如一张绿色的毯子,上面点缀着各色的野花。 雪花一转头,颊畔正好碰到一朵紫色的小花。 雪花闭上眼睛闻了闻,鼻端缭绕着一股大自然的清香。 清香淡雅隽永,使人不由的沉醉。 头顶是白云悠然,远处是青山携碧,四周环绕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野花。 而身旁,更是深爱自己,而自己也深爱着的男人。 这一刻,雪花惟愿时光停住,岁月永恒。 雪花闭着眼睛享受着美好的时光,殊不知从刚才她嗔了某人一眼之后,某人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她的脸上移开。 韩啸侧躺在草地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放在雪花的腰上,如夜空中寒星密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雪花的小脸。 雪花自己不知道,她刚才嗔韩啸的那一眼是多么的娇媚诱人。 她那柔润如水的目光,亦喜亦嗔,带着一丝妩媚,几多风情,而情事过后的小脸上,红若烟霞,眉梢眼角更是带着慵懒的韵味。 只一眼,韩啸就失了心神。 “爷,这里好美呀!”雪花睁开眼,吸了一口鼻端的清香,感叹的道。 雪花说完,再次眯起眼睛,感受着这醉人的一切。 “这里离夷州还有七、八日的路程。”韩啸开口,声音暗哑。 雪花睁开了眼,不明白她说这里美,韩啸却说路程长短,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雪花抬眸,看着韩啸一脸严肃的样子,不解的道:“所以……” “所以,爷要把这几日的利息,先收了。” 韩啸说完,不待雪花明白过来,就覆下了身去。 “爷……唔……” 雪花明白了,某人的利息,指的是什么了。 可是,爷,这么浪漫唯美的画面,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那个啥啥啥呢? 雪花实在不想把某个四个字的词语,用在自家男人身上。 天上白云依然悠然,地上野花依旧清香,肌肤与肌肤的相贴,心与心的交融,在这充满芳香的草地上,慢慢的展开。 ** 看到了夷州城的城门,雪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话说,她这几日坐在马上,可是一动都不敢动,唯恐不小心再次勾起某人的燎原大火。 虽然那日她和韩啸找到烟霞等人后,所有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有赵子沐一脸好奇的样子,但被韩啸瞪了一眼,也就作罢了。 但是,雪花还是觉得脸红。 好在那片峡谷中有条小溪,雪花事后清洗了身子,重新梳洗了一番,也就没被人发现端倪。 不过有几个御林军,面带异色的瞅了雪花和韩啸一眼,被韩啸一个凌厉的眼刀丢过去,那几个人立刻灰溜溜的低头,忙活着生火做饭,喂马遛马去了。 雪花当时心虚的一头扎进帐篷中,再也不肯出来了,饭菜都是韩啸端进帐篷里,雪花才肯吃的。 自那之后,雪花时刻注意着,再也不敢撩拨韩啸了,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爷,到夷州了。”雪花高兴的道。 韩啸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身前,仿佛卸下了一个大包袱的小女人,浓眉一挑。 他那日难道真的把人吓到了? 随即,韩啸摇了摇头。 自家的女人自己知道,他的女人,绝对不是那种恪守规矩礼数,谨遵礼法闺训的女人,不过—— 韩啸再次看了看雪花,看着那晶灿灿的眸子,心中有了一丝了悟。 看来,这个小女人是害羞了。 韩啸的眸中,划过了一道暗光。 一进夷州城,看着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古屋小桥,立刻让雪花想起了元宵节那天,她和韩啸赏灯的经过。 “爷,我们吃过晚饭去看看当日坍塌了的那座心桥,又重新修好了吗?”雪花坐在马上,兴致勃勃的道。 那日他们走到一半,桥就塌了,所以,雪花觉得,她有必要再重新走一次。 雪花不迷信,但是,呵呵,图个吉利嘛。 韩啸看了一眼雪花眉间的那丝疲惫,淡淡的道:“你累了,先休息。” 韩啸的声音低沉,但是里面毫不掩饰的透出一丝心疼。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在马上动了动身子,确实感觉到浑身酸疼。 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虽然身后一直有韩啸这个大靠背,雪花这一活动,还是觉得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 “你想去,明天晚上再去。”韩啸紧了紧怀里的小女人,又补充了一句。 “哦。”雪花痛快的答应。 反正她要在夷州处理些事情,要停留几天的。 打发随行的御林军去了驿站,雪花等人则是直奔夷州城中最好的客栈。 驿站的条件,毕竟不如客栈好,而且,雪花还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不方便在驿站见管事们。 最后一合计,御林军去住驿站,雪花、韩啸、赵子沐、荷花几人,带着几个王府侍卫和烟霞等人住客栈。 第411章 :她好像成了案板上的鱼 进了客栈,要了最好的上房,雪花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胡乱的吃了些东西,就躺到床上不想动了。 话说,这半个月来,她一直都是睡在地上的,就没有睡过这种舒舒服服、地地道道的大床。 舒服的喟叹一声,雪花抱着个柔软的大抱枕,一脸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韩啸进来后,就看到雪花象小猫一样,已经蜷缩着快睡着了。 冷凝的目光,立刻柔和了下来,韩啸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雪花红嫩的小脸,然后翻身上床,很自然的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雪花闭着眼睛,在韩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本想继续睡,可是一想到她即将要插手的药材生意和皮货生意,就又睁开了眼。 “爷,你名下的产业里,有皮货铺子吗?”雪花问道。 “嗯。”韩啸淡淡的应了一声。 雪花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精光闪闪的道:“那么,我们索性把和南夷进行的皮货生意,交给你的铺子吧,这样一来,也省了许多的事儿。” “不用,和南夷的生意,都单独挂在你的名下。”韩啸低声道。 韩啸的声音虽轻,但语气中却是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意思。 “为什么?”雪花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他名下和她名下,不是一样的吗? “爷名下的产业,皇上应该都知道了,所以,还是挂在你的名下吧。”韩啸的声音中,蓦然有了一丝冰冷。 雪花猛然想了起来,当初北方大旱,韩啸悄无声息的捐出了几百万两银子的米粮,席莫寒当初说了几句暗示性的话,并且对于韩啸的做法,相当的赞成。 韩啸当时也仿佛心中早就明了,所以全部让席莫寒以朝廷的名义,进行了赈灾。 雪花想到这儿,心中一惊。 看来,她家爷的确不能再增加财富了。 其实,要说起来,大燕仍是遵循着士农工商的等级体制,商人在士大夫圈里是被鄙视的。 因着这点,就形成了一个怪圈,大凡官宦勋贵之家,家里除了拥有正经的,明面上的庄子,若是想经商赚钱,几乎都是挂在自家女人的名下的。 女人们开几间铺子,挣点花粉钱,是没有人说三道四的。 而且,女人名下的铺子等产业,还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女儿做嫁妆,还可以正大光明的留给儿子。 这样一代代的传下去,自家的产业,将来到了男子的名下,也就没有人说什么了。 不过,内里的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 对于这种掩耳盗铃似的虚伪行为,雪花也不好置喙,因为,在这个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时代,有这层关系,给了无数的女人一个在夫家立身的资本。 因为家里的铺子一般都挂在女人的名下,所以就让男人们无论多么不喜欢原配夫人,但是一般都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更不会休了糟糠之妻。 这就使得所有官宦人家,家里的正室主母的地位,一般都是不可撼动的,也算是维护了一点女人的权益吧。 当然,这也滋生了更多的肮脏行为。 不过,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雪花也不好评价。 一个时代形成的习俗,那都是这个时代衍生的产物,是很难论断对错的。 雪花的这些心思都是一闪而过的。 她明白,韩啸名下的产业,因为都是先刘氏夫人当年的嫁妆,留给韩啸无可厚非,所以即便韩啸现在身居将军一职,也仍然可以暗中打理铺子里的生意。 但是,既然同晋帝早已注意到了韩啸的这些产业,雪花再要经手药材和皮货生意,确实不宜和那些掺和在一起了。 更何况,雪花要做的生意的对象,可是南夷。 虽然雪花也是有封号的郡主,但是她毕竟还是内宅女人,而且雪花原本就经营枣行和包子铺,早就名声在外了,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想到这儿,雪花点头道:“好,就挂在我的名下。” “嗯,睡吧。”韩啸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用手把雪花往怀里搂了搂。 雪花哪里有心思睡觉,她一想到要做的大宗生意,就开始兴奋起来了。 雪花原本出使南夷,除了要帮荷花取得天灵草,也打了南夷那些天材地宝的主意了,所以她才会带了许多自家的各种枣和一些干货等物。 结果,她带去的那些东西,很受南夷女人和孩子的欢迎,而韩啸又成了南夷新的蛊王。 于是,雪花只不过是临回来时,和南王提了提,南王就立刻答应,每年都会把采集的各种草药以及猎取的皮毛,送到大燕,交给雪花处置。 本来,南夷这些年和大燕是从来没有生意往里的,所以许多的灵草、灵药,在南夷是随处可见,现在既然雪花想要,南王当然毫不犹豫的就想白给。 不过,雪花绝对不会白要的,于是就和南王说要以物易物。 银子在南夷,根本就没有用处,人家也不要,所以雪花就想大燕的一些日用品来换。 雪花如此一提出,南王当然是大喜。 就凭雪花这次去南夷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吃的、用的,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南夷的女人。 南夷本来就以女人为尊,雪花这样说,南王当然是大为高兴。 于是,短短的几句话,雪花就拿到了独家的大笔订单。 所以说,雪花这次去南夷,是真正的把她的事儿,韩啸的事儿,荷花的事儿,都圆满的完成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以韩啸现在的身份,连南夷的大祭司都尊称为“主上”,雪花是完全可以随便从南夷白拿东西的。 但是,雪花可不想那样。 做生意和白拿,性质完全不同,她还不想和南夷有那么大的牵扯。 “爷,我们就先在夷州做个据点吧。”雪花兴致勃勃的道:“南夷地处十万大山之中,那些天材地宝多的数不尽,皮毛更是不计其数,我们就从夷州开始,把铺子一间一间的开起来,向北蔓延。” “据点?”韩啸一挑眉,对于雪花这个说辞感到哭笑不得。 雪花也嘻嘻一笑,她也觉得自己说的像是革命根据地似的。 不过,雪花觉得也差不多了,她把夷州作为中转站,把从南夷收来的药材和皮毛,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向大燕内部运送。 后面有一个国家作为她的独家供应商,她要把铺子开到大燕的每一个城镇,如此一来,再加上她的那些枣,包子铺,腌制的小菜,这样下去,那会生出多少银钱呀? 雪花一时间,满眼都开始冒金光了。 韩啸一看雪花那副小脸通红,大眼睛冒光的样子,就知道雪花又变成了小财迷了。 话说,他名下的产业够多了,整个大燕能和他媲美的也没有多少人,怎么自家的小女人,还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不困了?”韩啸别有深意的问道。 雪花没有发现,韩啸问的时候,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道暗芒。 “嗯。”雪花重重的点头,她哪里还想着睡觉,她心里现在都是钱了,“爷,你说,将来从南夷运来的那些药材和皮毛,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收益呀?” 雪花说着,满眼的憧憬,眼前是一座又一座的金山,刺得她的眼睛,也晶晶亮。 雪花兀自沉浸在拿着金子、银子当砖头使的美梦中,没有注意,旁边的某人,已经有了行动。 “既然不困了,那我们做点别的。”韩啸的声音暗沉,低哑。 说完,翻身而上,把雪花罩在了身下。 雪花身上一重,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解开了,身前的肌肤,正显露在了一双狼眼下。 雪花觉得,她好像成了案板上的鱼,咽了咽口水,“那个、爷,我困了。” “晚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在雪花耳中,随即小巧的耳垂就被人含入了口中。 一道电流,瞬间顺着耳垂,向四肢百骸窜去。 “爷,你说的,我……累了……” 雪花下意识的扬起了头,声音更是断断续续,里面有了压抑不住的娇媚低吟。 “嗯,你休息。” 低沉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带着阵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雪花雪白的颈项之上。 第412章 :胖了抱起来舒服 雪花瞬间懵逼。 她、她休息? 她身上有人在四处点火,她该怎么休息? 是说,她别动,歇着,睡觉,某人自己动吗? 这个、难度貌似太大了。 浑浑噩噩中,雪花心里划过了这个念头,随即就本能的阖敛眼帘,伸出藕臂,圈上了某人的脖子,接受某人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掠夺…… “睡吧。”当低沉性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时,雪花下一瞬就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看着那张汗湿红润的小脸,韩啸心疼又满意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他知道,雪花这次肯定会睡得很沉,很香的。 ** 雪花果然睡得很沉、很香,连梦都没做,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正午了。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烟霞和笼月连忙进来伺候雪花梳洗。 “爷呢?”雪花随口问道。 “爷一早就出去了。” 烟霞说着,拿出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开始拾掇雪花。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韩啸一早就出去了? 能有什么事儿? 在夷州,他们停留,也无非是因为她要处理生意上的事儿罢了,而生意上的这些事儿,韩啸是不会插手的。 雪花能看出来,韩啸是任她随便折腾的,赔赚什么的,韩啸根本就不在乎。 唉,要说出来,她家男人也是视钱财如粪土中的一员的。 这也难怪,韩啸自小身后就有强大的财力,吃穿不愁,他不象雪花似的,刚穿越过来时,差点饿死,由此对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产生了一种执着。 不过,韩啸在夷州既然没什么事儿,那么一早出去干什么去了? 雪花正想着呢,房门被人推开,韩啸走了进来。 “爷……” 雪花本想问韩啸去干什么了,但是想到韩啸的特殊身份,又住了口。 韩啸一挑眉,看向雪花。 雪花转口说道:“爷,我们一起吃午饭。” 韩啸现在还算是同晋帝手下的情报头子,有些事儿,雪花是不该问的。 “嗯。”韩啸点了点头。 对于雪花中午才露面,赵子沐这次倒是没有调侃什么,因为荷花也是睡到了中午。 荷花年龄本来就小,这些日子一直坐在马上,也早就累坏了,看到大床,当然也是睡了个昏天黑地。 捏了捏荷花肉乎乎的小脸,雪花有些迟疑的道:“肉好像少了些?” “看吧,我就说荷花饿瘦了!”赵子沐立刻大叫,那样子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雪花横了赵子沐一眼,荷花就算脸上的肉少了些,也还是一个小胖妹的。 “荷花,吃!”赵子沐拿起一个大鸡腿就放到了荷花的碗里,“娘要是看到你都瘦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赵子沐边说,边开始往荷花的碗里夹菜,那样子,恨不得荷花一下子把脸上的肉都补回来。 “荷花脸上那是婴儿肥,随着年龄的增长,总会下去一些的。”雪花没好气的道。 对于赵子沐又开始的强塞猛填的喂食行为,雪花是相当的不满。 荷花虽然胖乎乎的也很好看,但是长大后也不能成为一个胖妹纸吧? 赵子沐身份显贵,荷花若再长成一个大胖纸,即便靖王一家子不嫌弃,可是难保其他的皇室宗亲不会拿荷花做筏子。 当然,自己这个姐姐是不会看着妹妹受一丝委屈的,可是男人的心谁知道呢,万一哪天赵子沐被人说的,也嫌弃荷花胖了,那么荷花即便到时候再减肥,夫妻感情也是有了瑕疵了。 所以,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 “什么叫婴儿肥?荷花就是廋了。”赵子沐对于雪花的不满,是毫不理会,依旧哄着荷花多吃、多喝。 “瘦了多不好看,而且抱起来也不舒服。”赵子沐低声嘟囔着。 雪花抚额,随即安慰自己,靖王妃也是个福态十足的大胖纸,当然,靖王就更别提了,这一家子的审美观和其他人不同,自己还是顺其自然吧。 胖了抱起来舒服,这句话靖王爷好像也说过,由此雪花断定,这句话在靖王府就是真理。 面对真理,自己还是别掺和了。 荷花穿了一件桃红色绣着迎春花的小袄,小袄的料子是今年最流行的杭绸,质地细腻光滑,上面绣着的迎春花,绣工精致,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再加上脖领处的珍珠盘扣,衬得荷花她圆乎乎的小脸,白希红嫩,让人恨不得能咬一口,尝一尝。 此时的荷花,正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赵子沐,再看看雪花,如同山间清泉般纯净的眸子中,很明显的显出了几个字——我该听谁的? 哥哥让她多吃,姐姐不赞成她多吃。 那么,她是吃,还是不吃? 不过,这次交锋,好像是姐姐败了。 荷花这样想着,雪花果然在妹妹会说话般的眼睛里,读出了荷花的意思,于是说道:“荷花,你想吃就吃,不想吃也别勉强。” “哦。”荷花乖乖点头,然后一脸幸福的拿起鸡腿,吃了起来。 雪花眼角跳了跳,嘴角抽了抽。 赵子沐一脸的得意,频频的动用他的筷子,把桌子上的菜,往荷花面前运送。 很快,桌子上的肉菜,都到了荷花面前了。 韩啸脸色一沉,也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了雪花的碗里。 “吃!你太瘦了。” 低沉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气场更是十足,这让赵子沐筷子一顿。 然后,赵子沐终于发现了,韩啸和雪花的一边,盛肉菜的盘子已经快干净了,只剩下了几盘素菜还没有动,而他和荷花的这半边,鸡鸭鱼肉都堆满了。 “呵呵……”赵子沐干笑两声,“那个、雪雪,你也吃。” 雪花似笑非笑的看了赵子沐一眼,觉得赵子沐真的把荷花在当食肉的小猪养呀。 不过,雪花看了一眼面前的鸡腿,怀疑的低声问道:“爷,你是不是也觉得胖了,抱起来舒服?” 雪花这句话,是压低了声音问的。 毕竟还当着荷花呢,她可不好意思大声问。 韩啸看了一眼雪花巴掌大的小脸,眉头一皱,又伸长筷子,从荷花和赵子沐的那半边,夹了一筷子红烧笋肉放到了雪花的碗里。 “吃!” 虽然韩啸只是简单的吐了一个音节,也没有回答雪花的话,但是雪花还是从韩啸的行动中,知道了韩啸也认为胖了抱起来舒服。 雪花看了看眼前的鸡腿,毅然的开始吃了起来。 既然是女为悦己者容,那么她就为悦己者胖吧。 韩啸看着雪花的吃相,脸色缓和了些,开始频繁的给雪花夹菜。 当然,都是从荷花和赵子沐那半边夹过来的肉菜。 要说起来,雪花现在确实太瘦了,更何况还有荷花这个小胖妹比着,简直比得雪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因为韩啸身上的蛊毒和古雅的事儿,雪花又是诈死,又是到处奔波的,致使雪花原本就不胖的身子,是愈发的瘦了。 后来好不容易解决了古雅的事儿,以为能松口气了,可是又出现了绝情丹的事儿,再加上紧接着就出使南夷。 所以,雪花这几个月以来,根本就没有吃好、睡好过,虽然身边一直有烟霞和笼月精心伺候着吃穿,但雪花仍是越来越瘦。 韩啸瞅着雪花骨感十足的身子,特别是想起肌肤相亲时,身下的女人仿佛能碰到骨头,韩啸的心不由的一阵阵的抽疼。 韩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都是他的缘故,让自己的女人,越来越瘦了。 看了一眼对面胖乎乎的荷花,韩啸的心里一阵自责。 同样是姐妹,荷花就被赵子沐养得白白胖胖的,而雪花却被他所累,越来越瘦了。 这样一想,韩啸的筷子就加快了速度。 很快,赵子沐就发现,自家表哥开始把自己从雪花那边搬来的肉,频频的往回搬开了,而且,连荷花这边的也不放过。 比如,那个水晶肘子,比如,那个红色狮子头,比如…… 不行! 赵子沐蓦然从目瞪口呆中惊醒,护食的本能立刻发作。 第413章 :长此以往,她会变成小猪 赵子沐护食的本能一发作,立刻下筷如飞了。 “快吃!荷花。” 赵子沐快速说着,开始往荷花的碗里夹菜。 他夹到荷花的碗里去,表哥总不会再抢了吧。 可惜,荷花的碗太小了。 赵子沐思忖着,以后吃饭给荷花换一个大碗。 韩啸看到赵子沐的小动作,横了他一眼,手里的筷子却是不停。 于是,桌子上开始了一阵腥风血雨的抢食行动。 伺候在后面的烟霞和笼月看到这种情形,是想笑又不敢笑,而且还觉得心里怪怪的。 谁能想到,一向冰冷的爷,竟然在桌子上给夫人抢菜? 这个、真让人,浑身掉鸡皮疙瘩。 不过,两个丫头内心里还是特别高兴的,自家爷为了夫人能拉下面子和王府世子抢菜,这说明夫人在爷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雪花没有注意桌子上的战况,她因为韩啸频频的夹菜行为低头猛吃,荷花倒是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眼里划过了一道光亮,随即嘴角翘了起来。 吃过饭,雪花忍不住摸了摸鼓起来的小肚子,对于自己一不小心吃撑了的行为,有些后悔。 韩啸却是仍然皱着眉,对于雪花的食量很不满意,但是也知道不能让雪花一次吃太多,只是暗自下了决心,以后要逐渐的把雪花喂胖。 韩啸的这一决定,致使雪花以后真的越吃越多了。 而且,由此还引来了一个副反应,那就是雪花越来越爱睡觉了。 雪花甚至抱怨,她正在向荷花看齐,快变成猪了。 吃了睡,睡了吃。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雪花饭后消了一会儿食,烟霞就进来禀报,说是门外有人求见。 雪花以为是她去南夷的时候,留在夷州张罗开包子铺、酱菜铺子的管事,于是,听了烟霞的禀报,就看了韩啸一眼。 韩啸吩咐了一句,“把人带到外面花厅。” 雪花住的类似于现在的套间,里面是卧房,外面有个小花厅,雪花要接见铺子的管事,在外面花厅也说的过去,总不能去客栈的大堂里吧。 不过,当踏出卧房,看到花厅里的人时,雪花立刻露出了惊喜的模样。 “王掌柜?”雪花惊讶的道。 站在花厅中的,果然是最初的香满楼的掌柜——王浩天。 王浩天本来是韩啸的手下,不过后来被韩啸给了雪花使唤,于是就成了雪花的得力臂膀,一直帮着李家经营包子铺和枣行、酱菜铺子。 其实,雪花一直觉得自己把王浩天大材小用了。 她们家的生意,毕竟还没有在整个大燕展开,也没有大宗的银钱往里,现在等于是创业阶段,而韩啸名下的产业却多不胜数。 王浩天在韩啸的手下,才更能发挥其作用。 不过,王浩天不这样认为,因为韩啸的产业都已经是上了轨道的,倒是雪花家的铺子才刚在大燕起步,更具挑战性。 所以,王浩天对于在大燕境内,四处给雪花家开连锁店,是非常热衷的。 而雪花,因为手下有了王浩天,对于自家的生意,才不再多问。 “见过夫人。”王浩天微微一笑,躬身对着雪花施礼。 “王掌柜,你怎么来了?”雪花坐到铺着锦缎的雕花木椅上,不解的问道。 原来,雪花这次南下,并没有带着王浩天,因为王浩天那时候正在北方张罗开铺子的事儿,所以,雪花就带了另外的几个人来了。 王浩天听了雪花的话,恭敬的道:“回夫人,是爷传信儿让小人来的。” 雪花发现,王浩天对她说话,更加恭敬了。 因为雪花和王浩天是雇佣关系,所以以前王浩天对雪花,并没有自称是“小人”,不过现在,这个称呼变了。 雪花眉梢一挑,没说什么,不过却看向了韩啸。 不得不说,王浩天来的太及时了。 和南夷的这两笔生意,雪花交给别人根本就不放心,这不仅是单纯的生意,还牵涉到两个国家,看似简单,却是一丝也不能马虎的。 而王浩天,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韩啸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沉声道:“交给他,你才能放心。”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道出了韩啸对雪花的了解。 雪花明白了,她家男人看似不关心生意上的事儿,但是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于是早就有了安排。 雪花甜甜的对着韩啸一笑,然后转头对王浩天道:“不错,这件事儿,交给旁人我的确不放心,只有王掌柜能担此大任。” 听了雪花的话,王浩天对着雪花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 “王某能得夫人如此看重,必将肝脑涂地,不负夫人所望!” 王浩天这一跪,唬了雪花一跳。 “王掌柜,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雪花连忙站起身,就要伸手去扶王浩天。 王浩天当然不敢让雪花扶他,连忙自己站了起来,同时用眼角偷偷扫了韩啸一眼。 韩啸眼睑不抬,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品尝。 雪花看着王浩天,开始向他详细的讲述,要和南夷进行药材、皮毛生意的事情。 随着雪花的讲述,王浩天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这才是真正的大买卖呀! 有了整个南夷在后面支撑着,他一定能把整个大燕的药材生意和皮毛生意,完全控制在手里。 “夫人放心,小人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一定会严密的把事情办好!”雪花讲完,王浩天铿锵有力的说道。 雪花满意的点了点头。 同时,也再次感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一听王浩天的意思,雪花就知道,王浩天明白这事儿牵扯到了两国的关系,一定会妥妥的处理的。 “还有,南夷既然是要以物易物,我们不妨用自家的东西去交换。”雪花想了一下,又提醒道。 雪花这个自家,指的可不仅是李家,主要还是韩啸名下的那些东西。 韩啸名下有银楼、绸缎庄、香粉铺子、米店等等,这些,可都是能拿来和南夷换药材、皮毛的。 当然,李家的枣、酱菜、还有张家的干货,也是在计划之内的。 王浩天当然明白雪花的意思,立刻点头赞同,他也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王浩天看向雪花的眼睛里,满是尊敬和佩服,同时,心里也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提着小篮子,向他兜售小咸菜的小姑娘,如今竟然有了这番成就。 王浩天相信,不出几年,雪花名下的财产,会在整个大燕,无人能及。 即便他家主子爷,也比不上的。 很明显,和南夷的这些生意,简直是一本万利的,想不发财都难。 “夫人放心,不出三年,小人保证让您,看谁不顺眼,就拿银子砸死他!”王浩天意气风发,发誓要大干一场。 “噗!”雪花一口茶喷了出去。 这话怎么说? 她就是这么想过,但是也没有说出来过吧? 王浩天怎么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韩啸一见雪花如此,连忙放下茶盏走了过来,掏出帕子擦拭雪花唇角的茶渍,同时瞪了王浩天一眼。 王浩天心中一凛。 韩啸的行为是自然而然的,雪花也是很自然而然的接受韩啸的擦拭。 王浩天可是满眼的惊奇,以及不可置信。 这还是那个严厉冷酷的爷吗? 他还沉浸在刚才韩啸那一眼的冰冷气场中,心里直哆嗦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他家爷的脸色就变了。 不,是眼神变了。 那看向夫人的眼神,简直是柔的能滴出水来了。 王浩天虽然早就看出来了自家主子对夫人不同,但是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好吧,事实摆在眼前,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而且,震惊过后,王浩天看向雪花的眼中,敬佩之情又加深了许多。 以后,对于雪花这个主子,他是认定了。 ** 雪花和王浩天又商谈了些细节问题,正好雪花留在夷州的几个管事的也来回禀事情,雪花就把那几个人全权交给了王浩天安排,让他们以后都听从王浩天的指派。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她自己做幕后大BOSS,王浩天是首席执行官。 下面的事都由王浩天处理就行了,她自己只在必要的时候掌握大方向,其余的执行事宜,她不过问。 她是想赚钱,不过也不想把自己累死,雪花看得很清楚,她不会为了做一个女强人,就把家庭放到一边的,更不会为了钱,把自家男人放到一边。 在这个时代,她虽然不依附于男人活着,但是在她心里最重要的,始终还是自家男人。 说她没出息也好,说她软弱也罢,总之,她就是把韩啸放在了第一位。 她最满意的身份,还是“韩啸的女人”这个称呼。 打发走了王浩天和那些管事的,雪花抬头,眨着晶亮的大眼睛,说道:“爷,我们去外面逛逛吧,顺便买些东西带回京城。”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雪花当然也好好的淘换些喜欢的东西带回去。 去南夷的时候每天都在赶路,所以雪花决定,回去的时候要慢慢的走,顺便游览一下大燕的风光,体会一下各处的风土人情,然后再考察一下市场。 当然,买些各地的特色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了。 最起码,她要给她爹、她娘、她大姐、二姐、小外甥、没出生的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还有没出生的小地弟,以及靖王夫妻、叮叮、还有就是老夫人,韩瑚,沈落雁等等,都要买礼物的。 如此一扳手指,雪花觉得,她要买的东西,真的很多。 不过,她又不差钱,所以,绝对可以畅快的买。 看到雪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韩啸也不忍拂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晒了,于是点了点头。 雪花高兴的站起来,挽着韩啸的胳膊,直接就要往外走。 看到雪花如此急迫的样子,韩啸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不过,还是沉声说道:“喝点茶水,吃点糕点再走。” “爷,我还不饿呢。”雪花立刻道。 她中午就吃撑了,现在肚子还饱饱的呢。 “不饿也要吃些。”韩啸不容置喙的道。 听了韩啸的话,烟霞和笼月立刻把时刻准备着的糕饼,摆满了一桌子。 爷因为夫人瘦了,虽然没有直接斥责她们,但是她们也从爷的身上感到了压迫感。 特别是当韩啸冷冷的吩咐她们,以后要随时准备着糕点等食物时,两个丫头立刻就开始准备吃食。 这也致使,以后烟霞和笼月,无论走到哪里,胳膊上都挎着个精致的小篮子。 里面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夫人,这是您最喜欢的芙蓉糕、豆沙饼、豌豆黄,奴婢才做好的,还热着呢,您尝尝。”笼月指着几碟子糕点,说道。 第414章 :爷,你有没有吃避子药?(万更) 雪花顺着笼月的话,看了看那几碟糕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夫人,这是奴婢才刚买回来的,南夷的几种特色糕点,您也尝尝。”烟霞指着另外几碟子说道。 雪花再次咽了咽口水。 她虽然肚子不饿,但是看到这么诱人的一碟碟的糕饼,立刻有了吃的*。 话说,她现在是不是正在向荷花看齐,正在往小猪的路上前进? 而韩啸,是不是也在向赵子沐看齐,正在把她当猪养? 可是,为毛她明明不饿,可就是想吃呢? “吃!” 韩啸就直接多了,直接用手拿起了一块豌豆黄,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一见韩啸要喂雪花吃糕点,烟霞和笼月连忙识趣的退了下去。 雪花现在其实已经习惯了,即便被韩啸喂食,她也不脸红了。 她现在快天天被韩啸抱着了,还在乎区区喂食吗? 看到递到嘴边的,金黄色的小点心,雪花毫不犹豫的就张开了嘴。 反正她现在还不胖,可以随便吃,大不了等身上长了点肉以后,再控制饮食。 这样一想,雪花越发吃的欢快了。 韩啸看着雪花吃的香甜,眼里划过一丝满意和满足,更有浓得化不开的宠溺。 等雪花和韩啸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了。 在客栈门口,正好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荷花和赵子沐。 当然,两人后面还跟了几个满手大包、小包的随从。 “哟,雪雪,你今天竟然自己走路了?”赵子沐一见雪花,立刻惊讶的大叫。 雪花狠狠的瞪了赵子沐一眼,随即小脸一红。 话说,她这些天,马上马下的,一直是被韩啸抱着,还真没怎么自己走路。 当然,也没有赵子沐说的那么邪乎就是了。 韩啸一个眼刀甩过去,赵子沐立刻闭嘴,赶忙拉了荷花进了客栈。 出得门来,看着漫天的晚霞,雪花兴致勃勃的道:“爷,快走,我们先去上次买墨的那家铺子,多买些上好的墨回去,送给叮叮和沈家表妹。” 雪花说着,就想起了沈落雁那副出尘脱俗的样子,以及她的那满腹才学,于是又接着道:“我想,沈家表妹一定会很喜欢的。” 相比于叮叮,肯定是沈落雁更喜欢那些笔墨之类的东西。 韩瑚当初送了雪花和韩啸那么厚重的见面礼,虽然韩瑚有她的目的,但是雪花总归是收下了,所以,雪花就想着这次出来,带些贵重新奇的东西回去,借机送给韩瑚和沈落雁,以此还了人情。 说实话,介于沈落雁的爹,沈从文的关系,雪花并不想受韩瑚的重礼。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眸光一闪,双眉皱了起来,随即脸上恢复了正常,淡淡的点了点头。 雪花没有发现韩啸的异样,犹自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的计划。 “爷,我们这次就慢慢的回京,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带我在大燕的各处走走的,那我们就趁这次机会,慢慢的回去,沿途去各处转转,好好的放松一下,你说好不好?” 雪花走着,侧头看着韩啸,语气中不由的就带上了撒娇的味道,那双流光婉转的眸子,更是仿佛会说话似的,不由的让人沉溺。 韩啸看着走在夕阳中的女人,看着那艳若桃李、兴奋期盼的容颜,眸中的迟疑迅速消散。 “嗯。” 淡淡的一个字,却让人能从韩啸低沉的声音中,听出显而易见的纵容。 雪花立刻小脸上闪出了炫人的光彩,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了,拉了韩啸的手就兴奋的快步往前走。 韩啸大手一转,就和雪花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雪花甩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满心的都是幸福的泡泡。 墨宝斋的掌柜的一见到雪花和韩啸,立刻就想起了两人元宵节那天曾经来过。 没办法,韩啸身上的气场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而雪花的精致容颜也是难见的,所以,掌柜的很自然的就记住了两人。 不过,上次来两人是一前一后进的门,这次来两人是十指相扣进的门。 “掌柜的,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笔墨纸砚都统统拿出来。”一进门,雪花就很豪爽的大声道。 掌柜的大喜,很自动的就摒弃了上次雪花振振有词的说辞。 比如,雪花曾经说过,她们家的墨都要长虫了,她们家的纸有的是,她们家的笔有的是。 从墨宝斋满载而出,雪花兴致不减,走走停停的又买了许多的东西,直到韩啸把她拉进了一家酒楼。 这时,烟霞和一平等人的怀里,已经抱满了大包小包。 雪花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忽然对自己有成为购物狂的潜质,有了一丝明悟。 不过,她家男人有的是钱,她可以随便购。 这样一想,雪花本来不想吃晚饭的,结果就因为一自傲,然后又不知不觉的吃了许多。 吃完饭,雪花觉得,她离要开始减肥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出了酒楼,韩啸直接带着雪花去了一间珍玩铺子。 铺子的掌柜的一见韩啸,立刻迎了上来。 “爷,您要的东西到了,请随小的来。” 韩啸对着掌柜的,轻轻颔首。 雪花不明所以,她不知道,韩啸竟然在这里定了东西。 韩啸和雪花很快就被掌柜的带到了二楼。 掌柜的吩咐伙计上了茶之后,就从内室中捧出了一个紫檀木的匣子。 一看那匣子,雪花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是珍品。 匣子有一尺多高,上面雕刻着花鸟图案,雕工精细,栩栩如生,而匣子的几个角,还都用金片包着。 雪花明白,就单是这个匣子,没有百两银子,怕也是买不下来的,更逞论里面的东西了。 果然,当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后,雪花不由的眼前一亮。 匣子里竟然装了一个一尺高的,翠玉雕琢而成的花灯。 花灯被雕成了九层莲花的形状,最底层是九朵,然后依次递减,到最后一层,则是一朵硕大的碧莲。 而且,每一层都是由一整块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层与层相连处,用的都是精致的金链。 更为奇特的是,每一朵莲花的莲心,都插着一段小蜡烛。 掌柜的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个个的小蜡烛,立刻,整个花灯散发出了流光溢彩的光芒。 晕黄的烛光与碧绿的翠玉交相辉映,使人看了,如坠梦幻中。 雪花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盏花灯,脸上很自然的就露出了惊喜的样子。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雪花明眸中璀璨的光彩,更胜莲灯。 见此,韩啸身上自然散发出的强大气场,立刻敛了起来,眸底露出一丝宠溺。 掌柜的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办法,韩啸身上的气场,让他喘不过气来。 韩啸伸手拿过莲灯,递给了雪花。 雪花笑吟吟的接过黄金做成的灯杆,看着手里的莲灯,满眼都是喜爱。 韩啸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掌柜的躬身相送下,带着雪花出了珍玩铺子。 雪花并没有看见韩啸付钱,所以她并不知道这花灯到底多少钱。 但是,雪花知道,这灯若说价值连城,肯定不为过。 因为这盏花灯用的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玉石里的王者,帝王绿。 如此大块的帝王绿,被精心雕刻成了一朵朵的莲花,不仅是帝王绿本身的价值不菲,就是单凭这雕工的价值,恐怕也是寻常人难以问津的。 一出珍玩铺子的门,雪花手里的莲灯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其实,原本雪花和韩啸走在一起,就够引人注目了,结果,如此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手上又提了一个仿佛只有天上才有的宝物。 这样一来,就更衬托的雪花和韩啸,犹如是从仙宫而来了。 “爷,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雪花看了看四周的目光,笑米米的问道。 雪花觉得,她手里明目张胆的提着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灯,在大街上晃悠,简直是地地道道的的炫富嘛。 人家都说,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那么她现在的行为,是不是在故意招抢劫的? 那些抢劫的看到她这样,要是没什么表示,是不是太没有职业道德? 不过,雪花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却仍是一脸的幸福,眸子中的光彩也愈发的动人。 她家男人那是什么人,她会怕区区抢劫犯吗? 没准还正好可以抓几个小贼,为夷州百姓维持一下治安呢。 其实,雪花之所以这样问,也是炫耀的一种。 同时,也是晒幸福的一种。 雪花没有忽略,四周的目光中,除了惊叹,还有羡慕。 唉,没办法,女人若心里幸福感爆棚,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雪花越想越美,于是侧头看着韩啸,精致的小脸,在花灯的映射下,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 韩啸心中一阵悸动,眸光一闪,伸手揽住了雪花的腰。 高调又怎样? 他的女人,他就是要让人人羡慕! ** 当初坍塌的那座心桥,果然又重新修建好了。 虽然不是元宵节,更不是月圆的日子,但是桥上仍然有男男女女的在偶偶私语。 雪花不得不感叹,这里毕竟是边塞之地,民风果然是开放。 这要是在京城,有这样的男女在一起,男的应该没事,女的肯定就名节全无了。 当然,这要和南夷的风俗比起来,又算是保守的了。 看来,南夷和大燕这些年来虽然没有贸易往来,但是夷州作为其交界处,在某些风俗习惯上,还是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过度作用。 “爷,我们这次一定要从这头,走到那头!”雪花语气肯定的说着废话,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摄人心魄。 韩啸嘴角勾起,揽着雪花走上了桥。 雪花提着莲灯,每一步都重重的踩在桥上。 她就不信,它还能再次塌了? 后面跟着的烟霞等人都抿起了嘴,自家夫人这哪里是在桥上走呀,这是想把桥踩塌了的节奏。 韩啸看到雪花的样子,深邃的眸底,也闪过了一丝笑意,同时也感到一阵心疼。 他明白,雪花对于上次他们在桥上走,结果半路桥塌了的事儿,心里很是介意。 想到上次桥塌了的事儿,韩啸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敛住了眸底的光。 雪花就这样,气势十足的走到了桥中央。 桥上的男男女女,无一例外的都注意的到了雪花和韩啸。 当然,对于雪花跺着脚走路的行为,大惑不解。 雪花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要和韩啸踏踏实实的走过这座桥,得个好彩头就行了。 虽然雪花一直不承认她迷信,但是恋爱中的人,不可避免的就会做一些寓意美好的事儿。 这一点,古今相同,雪花也不例外。 不过—— “咔嚓!” 轻微的一声响传来。 雪花是没有听见,韩啸却是眸光一厉。 然后,桥身颤了颤。 这点,雪花感觉到了。 “爷,这桥是不是动了一下?”雪花立刻止步,小脸变得凝重。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神色不变的道:“没有,这桥很结实。” 韩啸说完,不动声色的扬了一下手。 “是吗?”雪花怀疑的道,然后又跺了跺脚。 烟霞和笼月一脸紧张的跟在后面,紧盯着雪花的跺脚动作,额头开始冒汗。 一平兄弟三人则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四平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给了一平和二平,自己则向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 雪花跺完了脚,认真的感觉了一下,桥果然没有颤动的感觉。 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雪花的小脸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她就说嘛,这桥虽然是用木头建造的,但是毕竟是新建成的,就算再豆腐渣工程,也不可能才建成就塌了吧? 丫的,这桥若是真的塌了,她就…… 没等雪花有了底气,在心里暗自撂狠话,韩啸已经揽着她的腰,大步向前走去。 “爷,我们在桥上站一会儿吧?”雪花侧头看向韩啸。 夜色这么好,她又提着这么具有梦幻色彩的花灯,当然也要象其他男女一样,在桥上说些甜言蜜语了。 当然,她家男人对于说甜言蜜语是外行,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只是单纯的看星星,也是很浪漫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停下了脚步。 烟霞等人看到雪花向桥栏走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恨不得雪花立刻走下桥去,但是主子爷都没有反对,她们哪敢置喙? 此时,桥的一头,四平已经偷偷的潜下了水去。 不过,当四平看到水里的情形时,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水底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水草。 水草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都有规律的缠到了支撑着桥体的廊柱上。 可以说,整个桥底都是水草,把桥完全的包裹了起来。 四平先是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桥是塌不了了。 不过,他现在也看不出这桥是哪里出了问题罢了。 雪花趴在桥栏上,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低头看看水里的星星,然后又看看手里提着的流光溢彩的花灯,再然后—— 目光就落到了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上。 韩啸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那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的眸子,心中一片温柔。 雪花和韩啸脉脉对视,烟霞和一平等人却度日如年,个个神情紧绷。 几个人不知道桥下的情况,唯恐桥突然塌了,或是突然发生什么危险的变故。 一阵夜风袭来,带来一阵舒爽的凉意,雪花微微打了个寒颤。 韩啸揽着雪花的大手蓦然传出了一股热流,热流迅速的就流遍了雪花的全身。 雪花身上暖和了,心里更暖和。 “回去吧?”韩啸低声道。 雪花想了想,这样的夜色中,即便不说话,只是和韩啸静静的站在一起,她的心情也是无比的幸福的。 不过,自己不回去,自家男人就要耗费内力给自己取暖,这样一想,雪花立刻点了点头。 烟霞和笼月听了韩啸的话,就一直紧张的看着雪花,盼着雪花快点同意回去。 见到雪花点头,两个丫头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心跳都停止了,腿都有点发软。 韩啸揽着雪花往桥下走,此时,一平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前面,而二平和烟霞、笼月则是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雪花已经把桥会塌的念头,丢到了脑后了。 不过,走下桥,她却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在桥上停留了那么长时间。 不得不说,雪花对于上次的事儿,真的有一种不自知的介意。 寓意那么好的一座古桥,结果她拉着韩啸第一次走,就塌了,她能不膈应吗? 所以,这次要是桥再塌了,雪花肯定会指着老天大骂的。 “累了么?”韩啸低声问道。 “嗯。”雪花眨着晶亮的眼睛,毫无累的意思,但是拼命点头。 她不承认自己小肚鸡肠,但是她仍然记得,上次某人可是非常不情愿,非常不自觉的背的她。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在某人心里就是根草。 不过,现在嘛,她可是确确实实的被某人捧在手心里了,成了某人的宝了。 雪花喜滋滋的趴到韩啸的背上,把下巴搁到韩啸的肩膀上,看着手里提着的翠玉花灯,兴致勃勃的说道:“爷,我们就把这盏花灯作为传家宝吧,将来留给我们的儿子,一代代的传下去。” 雪花上次感觉很浪漫的对韩啸说,要把那盏粗陋的小狗花灯当成传家宝,结果刚说完,花灯就很不给面子的燃了起来,随即他们就遭到了南夷人的攻击。 所以,雪花很干脆的放弃了把纸做的花灯当传家宝的想法,谁知道那种花灯能保存几年,她还是实际点吧。 雪花说完,看着手里的花灯,越看越喜欢,想着将来把它传给自己和韩啸的儿子,心里就更是高兴。 雪花只顾着看花灯了,没有注意到,当她说“儿子”的时候,韩啸的眸光一黯。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烟霞和笼月,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眉间都笼上了忧愁,心里更是一阵难过。 雪花没听到韩啸的回答,也不在意,反正对于自说自话,她也已经习惯了。 于是,想了想,雪花又说道:“不过,爷,我们还是过两年再要孩子吧,我这个年纪生孩子,简直就是闯鬼门关,我可不想因为生孩子出什么意外,那我就不能陪着你白头偕老了。” “别胡说!我们不要孩子!”韩啸厉声呵斥。 虽然被韩啸斥责了,雪花心里却很甜。 在这个时代,男人们简直可以说是有生物界雄性动物的本能,把繁衍后代当成了人生的责任。 要不怎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呢? 由此可以看出,子孙后代的事儿,可是比什么都大的大事。 韩啸这么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竟然能说出不要孩子这种话,可见在他心中,雪花的分量,已经胜过了子嗣。 如此一来,雪花能不高兴吗? “呵呵,爷,我们当然要孩子。”雪花笑米米的道:“我一定要生我们的宝宝,到时候生一个象你一样的小正太,呵呵……” 雪花说着,想起了初见韩啸时,韩啸那副既古板,又唇红齿白的小模样。 想象着自己的儿子将来也那样,雪花就感到一阵好笑。 韩啸听着雪花愉快的笑声,心中一阵刺痛。 雪花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爷,你这几次有没有吃那种避子药?”雪花急忙问道。 当初成亲的时候,雪花因为不想怀孕,就想着自己喝避子汤,结果韩啸说他吃会吃的,叫雪花不用理会。 不用喝那种苦涩的药汁,雪花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虽然让韩啸喝,她有点过意不去,但是,韩啸说顾贤给他做了丸药,吞下去就行了,很方便。 于是,雪花放心了。 当然,雪花对于韩啸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韩啸做事一向严谨,肯定不会出疏漏的。 雪花以前是这样认为,所以从来不过问避子丸药的事儿,不过,这次情形不同。 韩啸因为服了绝情丹的原因,不可能随身带着那种避子药丸,那么,她和他这几次的肌肤之亲,会不会受孕? 要是真的有了身孕,她是肯定会生下来的。 可是,她的这个小身板,能承受的住吗? 雪花想到这儿,不由的心中“砰砰”乱跳。 她是要生孩子,并且,一想起将来会生个小韩啸,她就兴奋地无以复加,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盲目的要孩子。 只有她活的好好的,她的男人和孩子,才会幸福。 所以,她要孩子,一定要尽量做到风险最小。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感受到了雪花的紧张。 “别怕,爷吃过药了。”韩啸沉声说道。 韩啸的声音里,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沉稳。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怀疑的问道:“爷,你怎么会带着那种药?” 韩啸处于绝情、绝性的情形下,怎么会随身带着避子药丸? 他就断定会和自己行周公之礼吗? 他难道就没有想到过,他自己会软趴趴? 雪花一下子就想起了,她刚刚诈死回去后,在韩啸身上摸到的那一大坨软趴趴的触感。 这样一想,雪花就更加怀疑了。 “你是爷的女人,你对爷一直跃跃欲试,爷当然要有所准备。”韩啸低声说道:“爷既然能带着那种抹到你身体里的药,当然也会带着避子药。” 韩啸一说,雪花立刻想了起来,韩啸在南夷的时候,是真的给她上那种药了。 如此说来,韩啸随身带着避子药,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什么叫她对他跃跃欲试? “爷,谁对你跃跃欲试?”雪花立刻娇嗔道。 “你没有吗?” “没有!”雪花脸不红,气不喘,一脸肯定的道。 “嗯,那就没有。”韩啸的声音低低的,有毫不掩饰的纵容。 雪花虽然想起自己各种的撩拨行为,一阵心虚,但是听了韩啸的话,还是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爷,你真好。” 雪花凑到韩啸的耳边,低柔的说完,然后“吧唧”一声,在韩啸的脸上亲了一下。 韩啸的眸底一片温柔,心中却是有苦又疼。 他不知道,若是雪花知道她自己不能生孩子,能不能承受? 虽然雪花说先不要孩子,但是雪花的语气中,却有着对孩子毫不掩饰的喜爱,更对将来生下他们的宝宝,满是憧憬。 不!他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那么就由他来独自承受! 韩啸心里的感情,丝毫没有表露出来,依然脚步沉稳的背着雪花大步往前走。 身后的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和韩啸的对话,都偷偷的抹了抹眼睛。 两个丫头不敢想象,将来夫人要是一直不生孩子,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国公府的老夫人,盼重孙的心情,可是有目共睹的。 夫人要是迟迟不孕,老夫人那一关能过得去吗? 况且,整个国公府,可就爷一个正经的继承人,爷要是身后无子,将来这偌大的国公府,还不乱了套? 更何况,爷年轻有为,不知道被京城里多少人家盯着,要是知道当家主母不能生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把女儿往国公府送呢。 再加上老夫人和姑太太本就想往爷的屋子里塞人,这要是知道了夫人的事,还不成串的往玉香苑送人吗? 两个丫头越想越心里乱糟糟的,眼泪更是忍不住。 雪花丝毫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烟霞和笼月边走边偷着抹眼泪。 当韩啸背着雪花的身影远去,那座她们刚刚走过的心桥,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塌入了水里。 立刻,尖叫声伴随着高高扬起的水花,响成一片。 四平一直呆在水里,此时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强自压抑住心里的震惊,然后仔细检查这桥到底是怎么塌的。 他刚才是亲眼看到了,缠着桥柱的水草,仿佛忽然失去了支撑般,竟然纷纷散落入了水底,然后—— 桥,塌了。 那情景,让四平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雪花愉悦的趴在韩啸的背上,隐隐的听到后面像是传来了尖叫声,于是在韩啸背上直起身,向后看了一眼,疑惑的道:“爷,后面是不是有人尖叫?” “没有,你听错了。”韩啸沉稳的道。 “哦。”雪花应了一声,又乖乖的趴到了韩啸的背上。 韩啸那是什么耳力,韩啸说她听错了,那就肯定是她听错了。 ** 雪花和韩啸回到客栈的时候,没想到赵子沐正在等着他们。 一见雪花是被韩啸背着回来的,赵子沐立刻叫道:“这样才对嘛,雪雪,看到你自己走路,我都不习惯了。”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不由的就咬了咬牙,觉得牙有点痒痒。 也难怪雪花没有办法真正的把赵子沐当哥哥,就凭赵子沐这张嘴,也没法让人把他当成哥哥敬着。 韩啸放下雪花,然后目光凌厉的看了赵子沐一眼。 赵子沐连忙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 对于自家表哥宠妻的行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他对待荷花,一点不比韩啸差。 雪花正好看见赵子沐撇嘴,于是脆声说道:“赵世子爷,你知道什么叫哥哥不?知道怎么当一个哥哥不?你说我该不该叫你一声哥哥?” 雪花一连串的尖锐问题,不打磕巴的扔了出去。 赵子沐先是一愣,随即昂首挺胸的道:“我当然知道!” 雪花一翻白眼,“那你说说,什么叫哥哥?你配不配我叫你一声哥哥?” “我当然配!”赵子沐铿锵有力的道:“哥哥就是……” 赵子沐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下。 他要把握好这个哥哥的尺度。 不过,没等赵子沐想好了怎么说,雪花就接过了他的话。 “让着妹妹,哄着妹妹,可是你呢?”雪花接口道:“你整天就会没事调侃我这个妹妹,恨不得你表哥虐待我!” “我……我哪有?”赵子沐大叫,但是略显底气不足。 他倒是没想韩啸虐待雪花,他只不过是自小和雪花认识,随便惯了。 况且,雪花又聪明,时不时的就拿荷花威胁他,让他也时不时的想要报复一下。 同时,也产生不了当哥哥的自觉了。 再有,当日在王府别院,雪花拿棍子追着他打,弄得靖王妃和夏氏都看到了。 赵子沐虽然脸皮厚,但是也觉得强悍如雪花,那哪里是他妹妹呀,根本是只母老虎! 雪花听了赵子沐毫无底气的话,嗤之以鼻。 “你刚才不是吗?”雪花咄咄逼人的道。 “那……我那不是开玩笑吗?”赵子沐有点心虚。 不过,随即赵子沐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有了底气,大声道:“雪雪,我当然配当你哥哥,你想想,当初你诈死,跑到江南去查古雅的事儿,可是我陪着你、保护着你去的。” 赵子沐一想到那次的事儿,立刻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很称职了。 雪花一撇嘴,“你那是去保护我吗?你那是监视我!” “我监视你什么?”赵子沐不苟同的大叫。 当初,让赵子沐陪着雪花去的初衷,就是靖王夫妻不放心雪花,这才让赵子沐一起去的。 当然,这个不放心,可能不仅仅是安全上的不放心。 不过,心知肚明的事儿,放在肚子里,不用说出来。 说出来的,是可以放到明面上的。 雪花又不傻,她即便不知道靖王夫妻的意思,但是观察赵子沐对席莫寒提防的样子,也明白内里怕是另有乾坤。 “监视我和席大哥!”雪花毫不犹豫的张嘴,“你不就是怕我和席大哥发生些什么吗?” 雪花只顾着张嘴就说了,没有注意到,她的话音一落,韩啸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正在旁边伺候茶水的烟霞和笼月,不由的心里暗自着急,很想提醒自家夫人,有些话,虽然您心里很光明磊落,可是别人未必会那么想。 两个丫头这些年一直跟着雪花,当然对雪花和席莫寒之间的事儿知道的差不多。 当年,她家主子爷可是一直在和席国公竞争呀,若非席国公那时候心里只有亡妻,没有发现对夫人的感情,现在夫人估计应该是国公夫人了。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斜眼递给韩啸一个眼神。 意思是:怎么样,表弟够为你着想吧? 雪花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气氛有所改变,也没有注意到,她就要捅了马蜂窝了。 犹自继续说道:“其实,真正的哥哥,就要象席大哥那样,对待妹妹要处处维护着,有事儿了,站在她前面,替她顶着、扛着,没事儿了,站在后面,纵着、宠着。” 好吧,雪花这番话砸出去,可是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韩啸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第415章 :匆忙回京(万更) 烟霞和笼月小心的觑了一眼韩啸的脸色,心里开始打鼓。 那个、爷的醋坛子,好像打翻了。 赵子沐这时候也不为自己辩解了,双臂环胸,露出了看热闹的样子。 “雪雪,你确定这话没有说错?”赵子沐一脸似笑非笑的道。 “当然没有说错!”雪花肯定的昂头道:“反正,你是没有做到!” “呵呵,我确实没有做到。”赵子沐毫不反驳,眼中精光闪闪。 他当然没有做到,也不能做到,否则,他不就抢了表哥的差事了吗? 表哥还不宰了他? “哼!”雪花不屑的哼了一声。 “可是,雪雪呀,我虽然没对你做到,对荷花可是做到了。”赵子沐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对待荷花,一直象你说的那样!” 呃?雪花一怔,这倒是。 赵子沐对待荷花,确实是捧在手里,疼着、宠着、纵着的,象她说的那样。 不对!她怎么觉得不对劲呀? 雪花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情形有点不对头,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过,没等雪花想明白怎么回事儿,某人开口了。 “那么,爷对你怎么样?” 韩啸阴森森的声音,传入了雪花的耳朵中。 雪花向韩啸看去,一看到韩啸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立刻明白了,她貌似惹到某人了。 虽然,席莫寒确实是那样对待她的,但是,那只会让某人醋意熏天。 何况,这些话还在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那个、爷……”雪花有点头皮发麻。 “爷对你没有做到,有事顶着、扛着,没事宠着、纵着吗?” 韩啸的声音,虽然不紧不慢,但却低沉的让人有种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爷,你当然有!”雪花立刻睁大了眼睛,煞有介事的大声说道:“你不仅有做到那些,你还在我走累了的时候,抱着我背着我。” 雪花说到这些,丝毫不觉得脸红了。 笑话,她要赶紧把某人安抚好。 实在不行,她就要出绝招。 雪花边说,边观察着韩啸的脸色,继续道:“席大哥只是个哥哥,而你是我的男人。” 雪花说着话的意思很明白,席莫寒只是哥哥,可以帮她,但是她却不会在累了的时候,让席莫寒抱着她、背着她。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色不变,深邃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的看着雪花。 雪花咽了咽口水,觉得她说的某人不满意,需要她再接再厉。 可是,当着赵子沐和烟霞、笼月的面,她总不能真的使出杀手锏,扑上前去,把韩啸亲一顿吧? 雪花的眼珠转了转。 “爷,吃点心。” 雪花捏起碟子里的一块豌豆黄,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喂席莫寒吃东西吧。 韩啸敛眉,看着嘴边金黄色的小糕饼,又抬眉看了一眼雪花那一脸讨好的小模样,然后慢慢的张嘴,就着雪花的手,把点心吃了下去。 雪花松了一口气,知道某人没事了。 赵子沐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切!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看表哥振夫纲的机会,结果就这么的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雪花一看赵子沐的样子,就知道这货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 这哪是一个当哥哥的样子? 也别怪赵子沐没有当哥哥的自觉,雪花也没有把他当哥哥的意识。 在雪花的心里,赵子沐那就是跟她抢妹妹的人。 想当初,荷花以前是多么依赖信任她这个三姐呀,结果现在是经常性的把她丢到脑袋后头。 雪花的恋妹情节经常做怪,当然就会看赵子沐不顺眼了。 雪花正想把赵子沐撵走,韩啸开口了。 “有事吗?”冷冷的声音,当然是对着赵子沐的。 雪花也明白了过来,赵子沐大晚上跑他们这里来,肯定是有事的。 听了韩啸的话,赵子沐也立刻想起了他来的目的,换上了一脸凝重的表情。 “表哥,你知道了吧,皇上对江南出手了,沈从文因为贪污受贿百万之多,被押解回京,下了天牢。” 赵子沐的话音一落,雪花吃了一惊。 “爷?”雪花看向韩啸。 韩啸脸上毫无吃惊之色,对着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明白,韩啸早就知道了。 “爷,你去夷州之前,不是……” 雪花说到这儿,打住了,看了赵子沐一眼。 赵子沐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不满的道:“我说雪雪,你说话不用避着我,靖王府和定国公府一向都是休戚相关的,你不说我也知道,表哥肯定知会过沈从文了,可惜,沈从文利益熏心,抱着侥幸心里,没有按表哥的话做。” 赵子沐说完,对沈从文的行为,露出了嗤之以鼻的样子。 其实,雪花也不是要背着赵子沐,只不过负责查处江南事宜的是席莫寒,在他们去夷州的路上,席莫寒曾经向韩啸透露过这件事儿。 从席莫寒的角度来说,他向韩啸泄露此事,已经是违反了律法了。 雪花可不想因为此事,一不小心害席莫寒落个渎职之罪。 所以,就算是对方是赵子沐,雪花也不想当着他牵出席莫寒。 那时候,席莫寒虽说是替皇上巡视江南的钦差,实际说还是去给同晋帝收钱去了。 因为古雅的事儿,南夷侵犯夷州,可是大燕国库空虚,连和南夷交战的钱都没有,为此雪花还阻止了一场拍卖会,从各个官宦人家筹集了许多的银钱。 但是那些钱对于一场战争来说,还是不够的,所以,同晋帝就把目光对准了江南。 说起来,同晋帝的这个做法,非常得雪花的赞赏。 同晋帝没有加重老百姓的赋税,而是把目光对准了贪官,这不得不说,同晋帝是一个明君。 其实,席莫寒巡视江南这件事,嗅觉灵敏的官场老狐狸们,都应该是嗅到了厉害关系的。 在国家需要粮饷的时候,皇上秘密派钦差去了江南,这说明了什么,相信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都能猜出一、二。 席莫寒当初既然向韩啸透露了沈从文的事儿,那么就是手里有了沈从文的把柄,但是也有了对沈从文放水的意思。 若是沈从文能把吃了的吐出来,能把各处的窟窿都堵上,席莫寒也不是不会变通的人。 虽然,那样一来,席莫寒就会担上莫大的干系。 雪花知道,席莫寒之所以那样做,无非是因为她罢了。 席莫寒肯定是怕她将来因为此事儿,在定国公府受迁怒。 毕竟,席莫寒是雪花的义兄,这事儿是早就放到明面上了。 现在席莫寒查处了沈从文,老夫人和韩瑚肯定会恨死了席莫寒,同时,保不齐就会迁怒雪花。 可惜,席莫寒有心放水,沈从文却利益熏心,自寻死路。 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了。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知道赵子沐并不知道,席莫寒当初想对沈从文放水的事儿,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赵子沐也说到了点子上,事情确实是沈从文自寻死路。 “爷,沈家姑丈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如此的一意孤行!”雪花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认真说起来,雪花对于沈从文没有听从韩啸的话,以至于落到这个下场,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愤。 因为,若是沈从文听了韩啸的话,那么席莫寒就会因为对沈从文放水,担上莫大的干系。 可是现在,沈从文被下了天牢,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定国公府? “沈从文贪污太多,怕是想把窟窿堵上,也是没有那个本事了。”赵子沐说着,也摇了摇头。 随即又道:“况且,他还一直寄希望于自家女儿,想着把女儿送进宫,没准他将来能当个国丈当当,如此一来,皇上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要说起来,沈家要送沈落雁进宫的意思,差不多京城的大户人家都知道了。 沈落雁在国公府呆了一年多,原本就是奔着选秀来的,结果选秀的日子,先是因为和北齐的战争,后又因为北方大旱,被一推在推。 起初,沈落雁在国公府,差不多是被老夫人藏着的,就等着选秀的时候一鸣惊人了。 直到韩瑚来了京城,才被韩瑚和老夫人展示了出来,然后更是被韩瑚带着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在宫中算是正式亮了相。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立刻想起了,当初同晋帝是一边派席莫寒下江南,一边对沈落雁表达了满意之色的。 若非如此,怕沈从文也不敢听了韩啸的暗示后,仍然一意孤行吧? 想到这儿,雪花忽然冷汗涔涔。 “爷?”雪花立刻看向韩啸。 韩啸仿佛看出了雪花所想,给了雪花一个安抚的眼神。 “别怕!无事儿!”韩啸说道。 韩啸的声音里,有一种沉稳的力度。 雪花不由的定了定心神。 赵子沐却仍在那里感慨,“要说起来,你那个表妹也可惜了,当初太后都对我娘满口的夸赞过她,说什么不仅模样好,才学更是没得挑,这要是入了宫,不定会有什么造化呢。” 赵子沐说到这儿,摇了摇头,“可惜了,现在沈从文这一出事,这次的选秀是没她什么事儿了。” 说到选秀的事儿,雪花立刻问道:“选秀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就在下月中旬。”赵子沐回答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是和捉拿沈从文的旨意,一起下的。” 雪花再次心中一惊。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是巧合,和是别有用心? 沈从文在江南经营多年,现在把他连根儿拔起,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朝中肯定会有大的变动,而皇上却在这个时候下旨选秀,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吗? 雪花蹙眉思索了一下,没有什么头绪,索性按下心头的惊疑,对韩啸说道:“爷,沈家姑丈之事,不知道会不会牵连我们国公府?” 韩啸冷眸微眯,断然道:“不会!” “为什么?”雪花惊讶的问。 她没有想到韩啸竟然如此肯定。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抢着道:“因为皇上拿了沈从文,已经是打压了定国公府,断不会再治国公府的罪了,否则,京城的大小官员可是都看着呢。” 嗯?那又怎么样? 雪花仍是不解。 本来嘛,皇上的一举一动,不仅是京城的大小官员看着,全天下的都看着呢,就连老百姓,不也注意着吗? 韩啸看到雪花不解的样子,冷然道:“皇上好颜面。” 韩啸简单的几个字,雪花立刻明白了。 果然,同晋帝是最注重自己的“明君”称号的,他拿了沈从文,就等于是卸了定国公府的臂膀。 所以,为了标榜他的明君本质,绝对不会牵连无辜的国公府的。 毕竟,定国公和韩啸平了北齐,居功甚伟,皇上虽然加封了国公府,却也收了定国公的兵权。 本来这事就已经被天下人看着呢,所以,在沈从文的事儿上,皇上是不会再牵连国公府的。 雪花心思聪慧,马上就理清了里面的关联。 话说,有一个爱惜羽毛的皇上,也是件不错的事儿,否则,定国公府很难不受沈从文的牵连。 不过,雪花看向韩啸,大眼睛眨了眨。 她竟然罕见的在韩啸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嘲讽之意。 既然知道沈从文的事儿不会牵连国公府,雪花立刻放松了心情,开始关心起来选秀的事儿。 至于沈从文,她都没见过面,管他死活? 况且,对于一个大贪官,走到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同时,也是老百姓的福气,所以,雪花觉得,她还是顺从老百姓的意愿吧。 想到这儿,雪花看着韩啸,问道:“爷,叮叮的事儿,安排好了吧?” 雪花对于选秀,唯一关心的,就是叮叮的事儿了。 至于沈落雁,那样一个出尘脱俗的人物,雪花唯有惋惜了。 不过,能不用进宫,雪花却也认为,未必是坏事。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淡淡的应了声,然而,却深眉紧蹙。 “爷,怎么了?”雪花立刻发现了韩啸的异样。 而这时候,赵子沐也变得有些凝重了。 韩啸看着雪花,沉声道:“爷担心会有变故。” “变故?”雪花一惊,“什么变故?” “君心难测!” 韩啸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 君心难测?雪花反复咀嚼这几个字。 蓦然,雪花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爷,你是怕叮叮会被……”留在宫中? 后面几个字,雪花没有说出来。 韩啸却已经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看着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自古帝王治国就讲究平衡之术,这种平衡,不仅是在朝堂之中,更是会在后宫中反应出来。 “爷,这难道真的会……”雪花有些惊慌的看向韩啸。 韩啸点了点头,冷声道:“皇上把叮叮留在宫中,既可以牵制国公府,又可以安抚国公府,但是绝对不会让叮叮登上中宫之位,而且,将来叮叮在子嗣一事儿上,也会受影响。”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明白了。 皇上忌惮靖王府,但是若把叮叮留在宫中,就等于是拉拢了定国公府,也牵制了定国公府,同时,也等于是斩了靖王府的臂膀。 不过,尽管如此,叮叮仍是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而皇上也必定不会给外戚做大的机会。 如此一来,叮叮就绝对不会登上后位。 甚至于,皇上不会允许叮叮生下皇子。 这样一想,雪花愈发的心惊。 不得不说,雪花这些念头,和当年席莫寒对老庆国公所说的话,不谋而合。 “爷,这只是猜测,未必就会是真的。”雪花强自道,犹如在垂死挣扎。 但是,赵子沐下面的话,打破了雪花的幻想。 赵子沐一脸凝重的说道:“雪雪,这事儿,恐怕是真的。” 雪花立刻看向赵子沐。 赵子沐继续道:“我今天接到我爹的消息,他和我娘也是担心叮叮的事儿会有变化,所以才让我来通知你们的。” 赵子沐终于说出了,他来找雪花和韩啸的真正来意。 因为,沈从文的事儿,不过是个引子,而且,赵子沐也料到了,韩啸肯定知道了。 “义父和义母怎么说的?”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急忙问道。 “我爹传信儿说,太后那里的口风,变了。”赵子沐冷声道。 赵子沐的话音一落,雪花立刻心里凉了半截。 在宫里,若说皇上的话就是风向标,那么太后那里,就是能最早反应出风向的地方。 “表哥,这事儿恐怕真的难办了。”赵子沐早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一脸严肃的道。 韩啸目光一凝,“叮叮,是绝对不会进宫的!” 这事儿,若说韩啸以前只是怀疑和担心,听了赵子沐的话后,是基本确定了。 从太后那里得到了证实,应该是不会错了。 所以,韩啸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辨的冷厉。 要说起来,叮叮那种性子,是绝对不能进宫的,即便有娘家做后盾也不行,更何况,叮叮还有那个解离症的毛病。 虽然叮叮这些年没再犯过,但是若落到皇宫中,那就很难说了。 雪花看着韩啸冷冽的样子,心中更惊。 皇上若是定要留叮叮在宫里,国公府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不过,为了叮叮,就算是抗旨,雪花也是不会犹豫的。 “唉,这事儿,要说起来,还是沈从文引起的。”赵子沐叹了一口气道。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嗤笑一声,恢复了冷静,说道:“不错,若非沈从文出事儿,有沈家表妹进宫,就足以牵制国公府,叮叮就不用进宫了。” 雪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惜,沈家表妹不能进宫了,皇上就要从定国公府里招一人进宫了。” 雪花说完,眼里露出一丝讥讽。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道? 这就是所谓的“明君”,用以治理国家的手段? 雪花刚才还在庆幸有一个爱惜羽毛的明君,是件不错的事儿,结果一转眼,她们定国公府,就被这位明君给算计了。 说起来,叮叮虽然容貌上乘,但是在京城闺秀之中,却也不打眼。 就如同叮叮说的,有沈落雁那种人物,哪会有人注意到她? 确实如此,同晋帝若是真的只注重容貌,叮叮是绝对不会入选的,而沈落雁,依然可以进宫。 可是现在,就因为这位冷静的明君,也可以说是不为美色所惑的明君,叮叮就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了。 赵子沐听了雪花的话,无奈的道:“是呀,在皇上看来,这就叫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 雪花一瞪眼,“什么叫给一个甜枣?让叮叮进宫是甜枣吗?那是毒枣!” “对!对!对!是毒枣!”赵子沐连忙附和。 雪花不再搭理赵子沐,看向韩啸道:“爷,这事儿怎么办?叮叮若是进宫,一辈子就毁了。” “爷已经传信儿回去了,这次选秀,叮叮不参加了。”韩啸冷声说道。 “不参加?”雪花一愣,“爷,你是说,让叮叮……装病?” 要入宫待选的秀女,那都是有名册的,不是你想不参加就能不参加的。 而不能参加的理由,只能是守孝,或是有疾。 叮叮这种情形,就只有装病一途了。 韩啸点了点头,“父亲会安排好的。” 雪花松了一口气。 定国公虽然是武将,但心思缜密,绝对不是武夫。 这点从他平了北齐,回朝后第一件事儿,就是交出兵权,就能够看出。 不过,韩啸对定国公仍称呼父亲,这让雪花明白,韩啸对于定国公,始终是有心结的。 ** 送走了赵子沐,雪花回到内室,梳洗一番,换上了粉色软绸的小衣。 舒服的坐在床上,抱着亮紫色撒金丝的大抱枕,纤白的下巴搁在抱枕上,雪花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对韩啸说道:“爷,我们明天一早就赶路,尽快回京城。” 韩啸一怔,“你不是要游览大燕的风光吗?” “爷,想游览大燕的风光,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雪花说着,小脸露出一丝不安,“可是叮叮的事儿,却是迫在眉睫,若不是亲眼看到叮叮没事,我怎么也不能安心。” 韩啸看着雪花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满是对他妹妹的担心,心中又复杂又心疼。 大手抚上雪花的脸颊,把她垂在颊畔的秀发往后拢了拢,低声说道:“爷答应你,以后一定带你游遍大燕的江山。” “嗯。”雪花重重点头,小脸上因为韩啸的许诺,露出了开心的笑。 韩啸看着面前小女人那靓丽的笑脸,不由的就勾起了冷硬的唇角。 “爷,你既然早就知道了沈家姑丈的事儿,为什么还要陪我慢慢的游山玩水,而不是急着回去?”雪花问道。 雪花歪着脑袋,眨着眼睛,嘴角含笑,小脸发光的看着韩啸,等着韩啸的回答。 她若是猜的不错,韩啸并非是不想快点回去,而是为了她。 说起来,韩瑚是韩啸唯一的亲姑姑,韩啸因为亲情的关系,心里肯定也会担心这件事。 很明显,这件事即便定国公府可以不受皇上怪罪,但是韩瑚和沈落雁却是难以脱得干系,所以,至亲关系摆在那儿,韩啸不可能无动于衷。 雪花猜的不错,韩啸白日听雪花说起要游玩时,就曾犹豫过,想着要告诉雪花,尽快赶回去。 但是看到雪花的笑脸,再想到雪花这些年因为他受的苦,韩啸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扫了雪花的兴。 此时,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再看到雪花那一副晶亮的眸子,岂能不知道雪花心中所想。 心中微微一痛,自己身为男人,疼宠自家女人是应该的,可是眼前的女人,却因为这点事儿,如此的开怀。 这说明,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伤了眼前的女人。 “你是爷的女人,爷疼你,依着你,都是应该的。” 韩啸低声说着,大手缓缓的在雪花的脸颊上摩挲,深邃的眸子,更是幽若深潭,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感情。 雪花的小脸,被韩啸的大手摸得痒痒的,心里更是因为韩啸这种亲密的举动,流过一道热流,而同时,小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绯红。 韩啸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几许暗哑,听在雪花的耳里,犹如大提琴的旋律缓缓划过,在她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雪花凝眸看着韩啸,不经意的就跌入了那能把人溺毙了的深潭里。 “爷……”雪花喃喃的低语。 韩啸缓缓俯身…… 一切仿佛都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是肌肤的相亲,也是心的交融。 没有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只有无尽的温柔和爱恋。 雪花完全沉浸在了那和如春风,绵如细雨的欢爱之中。 当帐中的喘息声渐渐平缓,雪花趴在韩啸的身上,用白嫩的小手,在韩啸的胸前画着圈,眉宇间都是妖魅的风情。 这种风情,看在韩啸的眼里,让他的某处禁不住又蠢蠢欲动,但是想起明日还要赶路,实在是怕把雪花累狠了,只得强自压下血液的沸腾。 “爷,姑妈和表妹,是否……也被关入了天牢?”雪花轻声问道。 “没有,她们还在国公府里住着。”韩啸的声音,有了一丝醇厚的深沉,还带着一种磁性的暗哑。 雪花点了点头,有些惊讶,但是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按理说,沈从文犯了重罪,即便没有牵连其他的宗室族人,但是韩瑚和沈落雁也是一定会被问罪的。 现如今,韩瑚和沈落雁竟然还住在国公府,那么就只能说,皇上是另有心思了。 不过,这事儿仔细一想,也就不难理解了,皇上毕竟是要拉拢定国公府的,所以,虽然治了沈从文的罪,却又对出身国公府的韩瑚,网开了一面。 “爷,你说,沈家表妹,还有没有进宫的可能?”雪花有些好奇的问道。 皇上既然没有把韩瑚和沈落雁下了天牢,说不定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没有!” 韩啸肯定的吐出了两个字,声音中隐含着一丝冰冷。 “爷,世事难料,沈家表妹有沉鱼落雁之姿,又已经在皇上面前露过面了,没准已经入了皇上的眼了。” 雪花话音一落,蓦然感觉到韩啸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气。 “爷,你……”雪花疑惑。 “以后不要这样说,表妹毕竟是闺阁女子,尚未婚配,这些话有碍表妹的闺誉。”韩啸淡淡的道。 韩啸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感情,但是,雪花却仍感到一阵心惊。 她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沈落雁毕竟是韩啸唯一的亲表妹,自己刚才那样说,确实不妥。 “爷,我知道了。”雪花有些懊悔的道。 韩啸听到雪花语气里消沉的意思,低声道:“姑丈的罪名已经定了,表妹是罪臣之女,若是入宫,以什么身份?更何况,以皇上的心思,断不会把表妹留在身边的,那么表妹……” 韩啸没有说下去,雪花却已经恍然。 以皇上心机之深沉,怎么会把一个被他治了重罪的人的女儿,长期留在身边? 所以,沈落雁别说进不了宫,就是进得了宫,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最终的结局,无非是白白的赔进一副身子去罢了。 至于中宫之位,或是生下子嗣什么的,想都不用想,就连位份,也不会有的。 毕竟,罪臣之女,是她身上抹不去的烙印了。 想通了这些,雪花不知道是该替沈落雁惋惜,还是替她庆幸? ** 第二天一早,雪花一行人就急匆匆的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好在去南夷时的马车,都留在了夷州,雪花终于不用每天坐在马上了。 马车里有铺得很厚实的绒毯,倒也不是很颠簸。 所以,虽然是晓行夜宿,却也让雪花轻松了许多。 不过,去的时候,雪花大多是和荷花坐一辆车,如今,她却再也没有跑荷花的车上去过。 因为,她自己的马车里,多了韩啸。 韩啸的这种行为,让同行的御林军,愈发的称奇。 谁不知道,去的时候,气场十足的韩将军每天都是骑在马上的,结果回来的时候,竟然每天都扎到马车里。 虽然他们很好奇马车里是否有什么动静,但是马车的四周都是一平和烟霞等亲信守着,他们根本就不能靠前。 话说,一对成亲不足半年的夫妻,每天都扎到马车里,的确很容易让人遐想的。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想,也没有人敢露出来。 韩啸身上那种冰冷酷寒的气息,是他们不敢触犯的。 不过,韩啸这和雪花这几日实际上过得很清水,顶多就是搂搂、抱抱、亲亲的,并没有再进一步。 一行人如此急匆匆的行了七八日,就听到了消息。 沈从文被判了个秋后问斩,其家眷一律被发卖。 对于这个结果,雪花和韩啸都没有感到意外。 一是沈从文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一是同晋帝要杀鸡骇猴。 再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同晋帝要借此机会,彰显自己的“明君”之名。 所以,沈从文必死无疑。 “爷,姑妈和表妹……”雪花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倒不是多么的担心韩瑚,她就是可惜了沈落雁那般出彩的人物。 沈从文没有被判之前,她们还可以住在定国公府,现在一句“其家眷一律发卖”,韩瑚和沈落雁恐怕难以逃脱了。 “她们无事,仍然住在府里,父亲已经安排好了。”韩啸沉声道。 雪花放了心,她明白,肯定是定国公拼命周旋,把韩瑚和沈落雁保了下来,免去了被发卖的命运。 如此又行了几日,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 而这时,距离秀女进宫待选,只差一日了。 雪花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终于在选秀之前,赶了回来。 雪花和赵子沐是奉命出使南夷的使臣,韩啸是随行的护卫将军,而荷花是身为大燕人的南夷新晋灵女,所以,几个人进京后,直奔皇宫。 不管雪花多么的心急回国公府见叮叮,她都要先进京去见同晋帝,否则就是对皇上的不敬。 毕竟,她是奉了圣命,出使南夷的使臣,进京后,当然要先去宫中复命。 同晋帝对于雪花等人这次出使南夷的结果,非常满意。 这些年,南夷和大燕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却没有什么盟约,更无什么往来。 如今两国缔结了正式的盟约,同晋帝暂时对大燕南方的边塞,是放了心了。 当然,仅凭一纸盟约,还不足以令同晋帝大笑开怀。 最重要的,还是荷花在南夷,灵女身份的确定。 可是,这也使得荷花,落入了天下人的眼中。 第416章 :回到国公府(万更) 荷花以后经历的风险,暂且不说,先说现在。 当初,虽然天灵蛇是在定国公府当场认主的,古汗也当场尊称荷花为灵女了,但是,谁知道人家南夷国君和其他广大人民,承不承认荷花这个灵女? 其实,这一点也一直是雪花所担心的,所以她才执意要陪荷花一起去南夷。 事实证明,她若是不去,荷花取得天灵草之后,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九阴玄阵。 谁让那时候,需要雪花做阵眼呢。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大祭司在后面主导的。 不过,对于大祭司所做的事儿,雪花和韩啸都不会向同晋帝提及。 同晋此时帝满面春风,原本锐利的眸子,也和煦了许多。 看着面前的几人,同晋帝朗声说道:“此次南夷之行,尔等居功甚伟,特赐每人黄金千两,以示嘉奖!” 雪花等人连忙谢恩。 雪花眸光微动,看来,皇上抄了沈从文的家,的确是有钱了,手笔忽然就大了。 同晋帝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了荷花身上。 “李氏女荷花,心地纯良,福泽深厚,虽贵为天灵圣女,仍心系我大燕,今特封为福圆郡主,以示褒奖!” 同晋帝话音一落,雪花等人同是一怔。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荷花既然已经是南夷灵女了,那么他此番册封,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他此时册封,荷花是以南夷灵女的身份受封,还是以大燕民女的身份受封? “恭喜福圆郡主。”胡公公恭恭敬敬的对着荷花躬身,然后又低声提示了一句,“郡主,还不快快谢恩?” 荷花下意识的就把目光看向了雪花。 雪花对着荷花点了点头。 无论同晋帝是哪种心思,这种封赏,荷花都不能不接受。 “谢皇上!”荷花连忙跪地谢恩,声音低低的,如同蚊蚋。 荷花从进宫来,就一直是低垂着头,一副弱弱的样子。 那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从来没有撩起过眼皮。 而此时,更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状态。 仔细听,声音里还有一色颤音。 同晋帝皱了皱眉,然后温和的道:“太后一直在朕面前满口的夸赞你,对你甚是喜爱,你以后闲暇时可以时常进宫走动,陪太后说说话,解解闷。” “是。”荷花的声音,更小了。 若不仔细听,都听不见荷花的声音。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不由的一激灵,而赵子沐,脸色也变了。 直到出得宫来,雪花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皇上此次不仅如此轻易的就赐了荷花一个郡主的称号,仿佛郡主称号就跟大白菜似的,后来更是亲自开口叫荷花多进宫,这里面…… 雪花越想越心惊。 “三姐,我不喜欢皇上的眼神,我有些害怕。”荷花挽着雪花的胳膊,低声说道。 “为什么?”雪花问道。 其实,雪花心里也好奇,她记得去南夷之前,荷花进宫时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丝毫不见紧张之态,可是今天,荷花一直就给人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 “三姐,皇上的眼里,好像隐藏着许多东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荷花想了想,低声回答。 “荷花,你不是一直低着头吗?”雪花没有想到,荷花竟然看到了同晋帝的目光。 “我一进御书房时,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就没有再抬头,但是头顶的感觉,依然明显。” 雪花明白了,荷花因为那一眼,本能的发现了不妥。 “别怕,有三姐在,没事的。”雪花安抚道。 虽然,她自己的心里,一直都如同巨浪翻腾。 “反正梨花已经成亲了,我回去马上就和爹娘商议,立刻把荷花娶进门。”赵子沐忽然说道。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忽然觉得很赞同,无力反驳。 “不许圆房!”雪花狠狠的加了一句。 “雪雪,你同意了?!”赵子沐惊喜的道。 这件事儿,只要雪花同意了,李家那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雪花心有不甘,横了赵子沐一眼,“以后不许欺负荷花,不许……”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会欺负荷花?”赵子沐手舞足蹈的打断了雪花的话。 哈哈,他终于可以娶媳妇了。 赵子沐一脸欢欣,雪花却是满面悲催。 想不到她的两个妹妹,竟然都不到年龄就嫁人了。 她们家现在生活富裕了,可是妹妹们却仿佛是,早早的就给人家做童养媳去了。 原来,给人家做童养媳,并不是穷人的专利。 富裕人家的女儿,也会被人家抢了过去,先占下的。 唉,自己一家若是现在还生活在那个小村子里,是不是妹妹们就不用如此早的就嫁人?可以在父母膝下多承欢几年? 好吧,幸亏她娘现在又怀孕了,否则,不定怎么难受呢。 雪花心思翻腾着千般心思。 梨花的事儿,她还没回娘家问清楚,这又要商量荷花的事儿了。 当然,现在最紧要的,是叮叮的事儿。 雪花忽然觉得,她哪里是一个当姐姐和嫂子的,她就象一个当娘的,为了女儿们的婚事,操碎了心。 不知道将来自己有了女儿,会不会比现在更操心? 韩啸和雪花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两人出去这么长时间,一回来当然是先去了松鹤堂。 虽然,雪花并不想去。 她心里只惦记叮叮的事儿。 松鹤堂里笼罩着一种压抑的气氛,撩开门口暗紫色绣双鹤的门帘,里面伴随着一股热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淡淡的药味。 雪花想起,她和韩啸刚刚去往南夷时,老夫人可是中风,还躺在床上呢。 看来,老夫人到现在还是离不了汤药呀。 不过,当雪花看到坐在暖炕上,精神饱满的老夫人时,脑袋中立刻冒出了一句话—— 顾叔,你的医术要不要这么高? 中风不是很难医治的吗? 怎么看老夫人的样子,连点后遗症都没有? 只不过是瘦了一些。 可是,有句俗话说:有钱难买老来瘦。 那么,老夫人瘦了,是不是说明,老夫人的身体,愈发的好了? 老夫人看到进来的孙子,一脸的激动,老眼中泛出了泪花。 韩啸一撩衣袍,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孙儿见过祖母。” 韩啸说完,对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雪花一见,也只得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她家男人都跪了,她能站着福个身吗? 好在屋子里有识趣的丫头,在雪花面前放了个锦垫。 雪花跪在锦垫上,脆声说道:“孙媳拜见祖母。”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看着韩啸,激动的道。 说完,就去拉韩啸的手。 老夫人敏锐的感觉到,孙儿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没有了。 她自小养大的孙子,又回来了。 这一点,简直让老夫人涕泪交加。 以前没有经历过孙子身上那种疏远冷淡的感觉,她还不觉得这么样,因为韩啸自小就冷冰冰的。 但是,自从经历了韩啸身上那从内里发出的那种寒气,老夫人才对比了出来,现在的孙子,才是她的孙子呀。 老夫人拉着孙子的手,欣慰而又激动。 至于雪花,被她完全的忽视了。 不过,雪花一见韩啸站起来,自己也主动站了起来。 “孙儿不孝,惹祖母惦记了。”韩啸被老夫人拉着手,语带愧疚的说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再感觉到韩啸对老夫人的敬重,心里是五味杂陈。 老夫人能感觉到她孙子又回来了,雪花当然更能明白。 以前,韩啸因为绝情丹的缘故,对老夫人那是冷得够可以的。 老夫人当着他的面中风,口歪眼斜,他都神色不变。 现在倒好,一回来就先给老夫人磕了个头,并且自行请罪。 要不说,凡事都有利有弊呢。 以前看到韩啸对老夫人的样子,雪花是暗自高兴,可是,那时候,韩啸对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倒好,对她好了,对老夫人也变回去了。 老夫人拉着韩啸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 再一想起韩啸去南夷前的情形,老夫人当然满意了。 那时候别说拉着韩啸的手了,她都不敢和孙子大声说话。 这时,里面的暖阁里,传来了咳嗽声。 老夫人一听那声音,脸上的激动立刻消失,变成了伤心。 “啸儿,进去拜见你姑妈。” 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而神情,也露出了苍老疲态,不复原本的精神。 雪花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老夫人,心下划过一丝了然。 看来,那次的中风,总归是在老夫人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韩啸和雪花先对一旁的二夫人王氏行过礼,这才跨进暖阁。 走进暖阁,雪花立刻明白,她刚才闻到的药味是从哪里来的了。 因为暖阁中,药味扑鼻。 韩瑚一脸病态的躺在床榻上,头上搭着白色的巾帕。 守在床边的沈落雁见韩啸和雪花进来,立刻站起身对二人施礼。 沈落雁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脸上不施朱粉,身形清减了许多,但仍掩不住绝世之姿。 不仅如此,更增添了一种柔弱之美。 “娘,表哥和表嫂来看您了。”沈落雁俯下身,低声对床榻上的韩瑚说道。 韩瑚听到女儿的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韩啸和雪花连忙上前行礼。 韩瑚见到两人,眼泪立刻滚滚而下。 “啸儿,雪丫头。” 韩瑚语带呜咽,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雪花连忙上前一步,“姑母快躺好,莫要起来。” 雪花说着,和沈落雁一起,又扶韩瑚躺了下去。 此时,看到韩瑚的样子,雪花的心里一阵酸楚。 想当初,韩瑚从江南刚回国公府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虽然有了些年纪,仍然风韵犹存,光彩照人。 可是现在,皮肤蜡黄,眼窝深陷,样子憔悴的让人不忍直视。 说起来,韩瑚除了给雪花的屋里送过两个丫头,其余的时候,对雪花一直不错,一直是主动示好的。 甚至因为韩瑚的暗中劝说,老夫人对雪花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所以,现在雪花看到韩瑚母女如此,不禁心下恻然。 “啸儿,雪丫头,你们姑丈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韩瑚边落泪,边说。 沈落雁忙用帕子,边给韩瑚擦泪,边自己低声抽泣。 韩啸蹙眉道:“姑母,侄儿在去南夷的路上,曾经差人劝说过姑丈,可是姑丈一意孤行,以至于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实在是……” 雪花没等韩啸说完,就连忙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阻住了韩啸下面的话。 很明显,韩啸下面肯定是要说沈从文咎由自取的。 这种话,他们夫妻背地里说就行了,哪能当着韩瑚和沈落雁的面说? 要说起来,她家男人还真是不会说话。 这一刻,雪花忽然觉得,韩啸平时惜字如金,也是有好处的,否则,不知道会多得罪多少人。 不过,韩啸的话虽然被雪花打断了,韩瑚也知道侄子下面要说什么。 于是,声音悲切的道:“啸儿,姑母知道,他是咎由自取,被猪油蒙了心!落到如此下场,实在是应该!可是……” 韩瑚说到这儿,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可是,他却连累了自家女儿,呜呜……” 韩瑚一提沈落雁,真的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暖阁里韩瑚一大哭,屋子里的老夫人当然听到了。 二夫人王氏一见,连忙挥手把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出去。 老夫人直挺挺的坐在炕上,听着屋子里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 须臾,眼里露出了一抹深思。 雪花看到韩瑚母女哭成一团,也忍不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 “姑母莫要太过于伤心,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雪花连忙坐在床边,低声安慰韩瑚。 韩瑚抓住雪花的手,流着泪道:“雪丫头,姑母知道你是个好的,也是个有本事的,你姑丈的事儿,你和啸儿,要多费心呀。” 韩瑚话一说完,雪花立刻愣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从文已经被判了刑罚,她和韩啸还要费什么心? 等着替沈从文收尸吗? 还是…… 雪花的眸光一闪。 不过,没等雪花说话,韩啸先开口道:“姑母放心,姑丈将来的身后事儿,侄儿会打理好的,不会让他暴尸荒野。” 韩瑚听了侄子的话,哭声一滞。 若不是情形不对,雪花差点笑了。 她家爷真是…… 暗自摇了摇头,让她说什么好? 韩瑚抹了抹眼泪,没理会韩啸的话茬,拉着雪花继续说道:“雪丫头,你姑丈虽然罪该万死,但是他身上背着罪名,一死百了,可是你表妹的前程,就生生的没了,所以,你一定要帮帮你表妹呀。” 好吧,韩瑚这次不说要帮沈从文了,开始说帮女儿了。 至此,雪花明白了韩瑚的真正意思。 这次不用韩啸开口,雪花就知道怎么回答了。 “姑母放心,您只管在国公府安心住着,将来雪花一定给表妹找个好人家。”雪花装作听不懂韩瑚话里的意思,痛快的说道。 夫妻两人的回答,简直是如出一辄。 韩瑚再次一滞。 “娘,表哥和表嫂刚刚回来,一路跋涉,一定累了,您还是让表哥和表嫂先回去歇息吧?”沈落雁低声说道。 韩瑚听了女儿的话,刚要再说些什么,沈落雁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 出了松鹤堂,雪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低声道:“爷,祖母好像不高兴了。” 诚然,他们从韩瑚住的暖阁中出来时,老夫人已经沉了脸色。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脸色不变,沉声道:“祖母年纪大了,你多担待她一些。” 卧槽!不得不说,雪花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 “爷,祖母若是硬要让我想办法救姑丈,你觉得我该担待她,顺着她吗?”雪花语气有些尖锐的道。 韩啸一皱眉,大手揽住了雪花的腰,“爷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雪花嘟着嘴,不依不饶的道。 韩啸停住脚步,看向雪花,深邃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撒落到雪花的眼睛里。 “爷知道祖母对你有些成见,可是顾叔说了,祖母的身子虽然看似好了,但是经不起事情了,否则……” 韩啸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转而继续道:“这次姑丈的事儿,祖母撑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易了,所以,你若是不喜欢,就仍象以前似的,除了初一、十五去给祖母请安,其余时间就呆在玉香苑里做些喜欢的事儿,或是去姨母、岳母家走走都行。” 雪花对于韩啸的这个说法,倒是还能接受。 其实,她也知道,老夫人再如何对待她,她以后也应该采取躲的姿态比较好,不能象以前似的了。 韩啸刚才的话虽然没有明说,雪花也明白,老夫人若是再一受刺激,没准就会立刻中风,那时候,恐怕顾贤医术再高,也没有办法了。 而老夫人若是因为被她气得中了风,那时候可就赖上她了。 所以,雪花决定,以后要尽量避其锋芒。 这和在现代,两家打架,一家站出来了一个病病怏怏的老人,另一家大都会偃旗息鼓,是一个道理。 没办法,谁让那老人家一不小心她就能躺地上,一命呜呼? 这个道理,雪花很明白。 话说,上次老夫人中风,没有人说是被她导演的那出装神弄鬼的戏码给吓的,雪花就已经很庆幸了。 而且,能不去松鹤堂,她更高兴。 “那么姑丈的事儿……”雪花看着韩啸,迟疑的道。 韩啸知道雪花明白了他的意思,揽着雪花继续往前走。 “姑丈的事儿,你万不可插手!” “哦,我知道了。”雪花乖乖应声。 她本来也没打算插手,好不好? 沈从文是她什么人?在雪花看来,纯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大贪官罢了。 再说了,沈从文的案子,是同晋帝下旨查办的,是席莫寒经的手,她有什么本事插手? ** 两人回到玉香苑,雪花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吃了些东西,然后拉着韩啸,直奔叮叮的住处而去。 叮叮住的地方,不大,但是很精致。 雪花一踏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 好吧,她刚在松鹤堂就闻了半天这种味,现在又到这儿来闻了。 香草和碧荷听到小丫头的禀报,连忙快步走出来,给韩啸和雪花打帘子。 走进屋子里,药味更浓了。 不过,当雪花踏进叮叮的卧房里后,反而没有药味了。 “哥哥!嫂子!”叮叮一见韩啸和雪花,立刻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雪花一瞪眼,“躺回去!” 叮叮一撇嘴,“这里又没有外人,装什么装?” 雪花走过去,把叮叮按到床上,点着她的额头,重重的道:“什么装不装的,别忘了,你是真的生病了!” “我……”叮叮刚要反驳,雪花一个眼神横过去,叮叮立刻住了嘴。 “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普通的装病,一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雪花恨铁不成钢的道。 “嫂子,我不明白,不是早就说好了我参加选秀只是走个过场吗?怎么忽然之间又让我装病,不参加了?”叮叮疑惑的问道。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看了韩啸一眼。 她不知道,这事儿的厉害关系,能不能跟叮叮说? 叮叮一直养在深闺,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事儿,和她说实话,怕会吓到她。 不和她说实话,这事干系重大,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韩啸眉心微拢,沉声道:“这件事儿是哥哥没有安排好,所以,你不要参加了。” 韩啸的声音冷冷的,完全是发布命令的语气。 “哦。”叮叮答应了一声,但是仍然满脸疑问。 不过,也不再发问。 对于韩啸,叮叮是一向最为信服和敬重的,在很大的程度上,甚至重于定国公韩纵。 雪花曾经都担心过,叮叮是不是有恋兄情节? 好在,最后雪花明白,因为定国公在叮叮年幼时,离家十载,致使韩啸在叮叮的心中,这些年差不多就代替了父亲的角色。 此时,雪花听到这兄妹两人的对话,有些无语。 韩啸等于什么都没回答,只是发出了命令。 而叮叮,什么都没明白,但是也乖乖的应着。 嗯,确实像父亲和女儿之间的对话。 雪花想了想,觉得还是对叮叮略微解释一下比较好,于是说道:“因为没有安排好,所以,你若是进宫选秀,万一被皇上指了婚,亦或是留在了宫里,那就麻烦了。” “哦,我明白了。”叮叮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恍然。 她原本就知道,她入宫参加选秀,不过是为了借皇上的口,给她指一门亲事罢了。 现在若是没有给她事先商定好亲事,那么她入宫被胡乱指了人家,就坏了。 至于被皇上留在宫里,叮叮连想都没有想过。 “你既然明白了,就该知道这件事儿干系重大,不能有一丝马虎,你必须要有个生病的样子,知道吗?”雪花点着叮叮的额头,说道。 “我知道了,嫂子!”叮叮娇声笑道,连连躲避雪花的手指。 “知道了就好,一会儿叫香草和碧荷把你的药端来,在屋子里放着,屋子里必须要染上药味,而且,你的衣服也要让药香薰一薰。” “不用了吧?”叮叮叫道:“我不想闻那药味,反正我的屋子又不让别人进来,不用一定满是药味吧?” “不行!”雪花立刻道:“这间屋子里,必须要有药味才行!” 叮叮见雪花一脸肯定,毫无商量的意思,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韩啸。 韩啸坐在桌子旁花梨木的雕花木椅上,看到妹妹可怜兮兮的目光,神色不变,冷冷的道:“听你嫂子的。” “哦。”叮叮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雪花也是服了这兄妹两人了,一个那么高冷,一个仿佛就感觉不到,依然满心崇拜。 不过,韩啸是做到了长兄如父了,而且,还绝对是个严父。 雪花禁不住想,若是将来她和韩啸有了女儿,韩啸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自家女儿? 雪花一阵恶寒,不行,自家女儿将来自己一定会捧在手心里,当个小公主似的疼爱,决不能让自家男人整天对女儿板着脸! 俗话说,女儿要娇养嘛。 雪花没发觉,她还没生孩子呢,就有了娇惯孩子的因子。 不过,事与愿违,当她真的有了女儿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多么希望能娇养自家女儿呀,可惜,女儿不给她那个机会!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叮叮听了韩啸的话,虽然一脸的沮丧,但是随即眼珠一转,惊喜的拉着雪花道:“嫂子,哥哥,你们……” 叮叮说着,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彩,目光在雪花和韩啸身上来回移动。 她感觉到,自己哥哥和嫂子,和他们出使南夷时,不一样了。 是呀,雪花出使南夷前,向叮叮诉苦,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触及了韩啸的底线,被韩啸休掉的。 那时候她和韩啸可不是现在这副相处状态的。 雪花能不明白叮叮的意思吗,小脸上露出得意的样子,点了点头,和叮叮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呵呵,这下好了,你不用担心哥哥会休了你了!”叮叮笑嘻嘻的道。 雪花白了叮叮一眼。 毕竟还当着韩啸呢,雪花还有些为当初的事儿,不好意思。 那时候,可是因为叮叮的提醒,她和叮叮又商议了一顿,雪花才决定,掌握住笔墨纸砚的控制权,防止韩啸休了她的。 她不知道,她和叮叮的那番计议,某男人其实就站在假山后,听了个一清二楚。 叮叮对于雪花的白眼,早就已经免疫了,继续嘻嘻笑着,对着雪花伸出了手。 “礼物拿来!” “没有!”雪花伸手,在叮叮的手上拍了一下。 “你去了南夷那么长时间,经过了大燕的大半个江山,竟然没有给我带礼物?”叮叮大叫,“不行!我不依!” 叮叮说着,就去掐雪花的脖子。 眼看着两个人笑闹在一起,韩啸站起了身来,对着雪花道:“我去前面书房处理些事情,你一会儿也早些回去歇息。” 媳妇和妹妹笑笑闹闹的,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在一旁坐着。 雪花脸上带着笑,对着韩啸点了点头。 “哥哥慢走。”叮叮连忙说道。 韩啸对着叮叮一点头,又看了一眼雪花,转身向外走。 韩啸一走,屋子里的气氛更轻松随便了。 香草和碧荷又进来给雪花和叮叮换了茶点,然后两个丫头就去了外间,陪着烟霞和笼月说话,屋子里只剩下雪花和叮叮说悄悄话。 雪花把叮叮往床里推了推,自己脱鞋爬到了床上,倚着身后一个玫红色绣蝶恋花的大靠枕,又把叮叮身上的锦被扯过一些,搭到自己的腿上,这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家里好呀!”雪花感叹道。 “那你还往外跑?”叮叮说着,又把雪花腿上的锦被,给她往上拉了拉。 “不过,外面的风光好,空气好,心情好。” 雪花几个“好”字一说出口,叮叮气愤的立刻就去拧雪花的脸。 “跟我显摆,是不是?”叮叮咬着牙道:“外面那么好,你别回来呀!” 雪花躲开叮叮的手,“噗嗤”一声笑了。 “我知道你是怪我去南夷没有带着你,可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儿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怎么不能去?荷花不是也去了吗?”叮叮不满的反驳。 “荷花是南夷的灵女,当然要去!你呢?”雪花瞥了叮叮一眼,反问道。 “我……我是堂堂青河郡主,南夷使臣的小姑子,当然可以去!”叮叮瞪着眼,自己说完,就忍不住先笑了。 雪花哭笑不得,也没有理会叮叮的打趣,一脸感叹的道:“不过,说起来,南夷的风俗习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吗?”叮叮立刻来了兴致,一脸的惊讶,“快给我讲讲!”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眼前立刻浮现出了那些树叶裙。 “呵呵,你不知道,在南夷,女人的地位是相当高的,一个女人可以有多个夫婿。”雪花的小脸上,露出了崇拜的样子。 幸亏韩啸没在这儿,否则看到雪花双眼放光,就快流哈喇子了,一定会脸黑如锅底。 雪花话音一落,叮叮就不可思议的大叫,“真的?竟然有这样的事儿?” “嗯!”雪花重重的点头,给予了叮叮肯定的答复。 “这、这,他们……”叮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脸惊奇。 “你不知道,在南夷……” 雪花慢慢的,开始讲述颠覆叮叮世界观的南夷风俗。 叮叮越听,眼睛就瞪得越大,慢慢的,连嘴巴都张开了。 屋子外间,烟霞和笼月也正在低声细语的,对香草和碧荷,讲南夷的一些事情。 不过,雪花主仆不约而同的,都只捡着有趣的说的。 有些事儿,不但雪花没有提,烟霞和笼月也没有提。 比如她们的沼泽遇险,比如深陷九阴玄阵。 再比如,雪花脑抽的比武招夫。 屋里,叮叮听得啧啧称奇。 屋外,香草和碧荷听的津津有味。 天上乌云遮月,地上冷风习习。 雕花棱的窗子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随即,在黑影的身后,另有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屋子里,雪花和叮叮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们的窗子下,曾经有一道黑影掠过。 “好了,我本来想着回来的路上,好好的游玩一番的,就是因为惦记着你的事儿,巴巴的赶了回来。”雪花说着结束语,语气中颇有遗憾。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呆在屋子里不出去,装病嘛。”叮叮满不在乎的道。 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倒是姑母,是真的病了。” 叮叮一说,雪花又想起了刚才见到韩瑚母女的情形。 “姑丈出了事儿,姑母和表妹在府里住着,府里有过什么风言风语吗?”雪花问道。 大户人家的下人,总归良莠不齐,总会有些逢高踩地的人。 雪花怕有眼皮子浅的下人,背地里议论些什么,让韩瑚母女听见,更加伤心。 第417章 :宫里来人了(万更) 韩瑚和沈落雁母女落到这番境地,着实让人揪心,雪花不想她们在国公府里,再受什么委屈。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自从你们走后,家里的事就是二婶掌管了起来,二婶为了在祖母面前落好,姑丈出事后,曾经暗中告诫过各个管事婆子,但凡听到府里有嚼舌根子的,一律打个半死,发卖出去。” 听了叮叮的话,雪花点了点头。 看来,只要有老夫人在着,韩瑚母女在国公府的地位,是稳稳妥妥的。 话说到这里了,叮叮拉着雪花的手,快言快语的道:“嫂子,现在祖母已经不理事儿了,你也回来了,你说,祖母是不是该把中馈交给你掌管了?” “你就这么看不得我清闲呀?”雪花横了叮叮一眼,“我要那个什么劳子中馈干什么?找罪受吗?” “话不能这么说?”叮叮不苟同的道:“这国公府里,本来就该你来主持中馈,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二婶是什么?不过是个婶娘罢了。” 叮叮说到这儿,见雪花没有反应,继续道:“不是我说,将来万一祖母没了,二叔和二婶,是应该搬走的。” “怎么,二婶克扣你的月钱了?”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笑着道。 “才不是,我还在乎那点月例银子吗?你和哥哥每月给我的零用钱,够我一年的月钱了,我不过是就事论是罢了。”叮叮见雪花不领情,气呼呼的道。 雪花连忙安抚叮叮,“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若是掌管了府里的中馈,一来可以在府里的下人中立威,二来出门是当家主母,也好和京城的勋贵人家来往。” 雪花说到这儿,拉着叮叮的手,一本正经的继续道:“可是,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不想管府里的杂事儿,只想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 “你呀!”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无奈的摇头。 雪花见叮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促狭的道:“你放心,就算我不管府里的中馈,将来你出嫁,你的嫁妆也是我准备,我保准把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瞎说什么呢?谁说要嫁人了?我才不嫁人!” 叮叮毕竟是个姑娘,听了雪花的话,立刻羞红了脸,恼怒的嗔了雪花一眼。 “不嫁人难道在家里当老姑娘呀?”雪花故意道:“那可不行,我们国公府的姑娘,没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雪花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蓦然一沉。 叮叮这事儿,若是宫里的那人真的起了心思,怕是…… “不跟你说了!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叮叮越发的恼了,伸手就去拧雪花的脸。 “有你这么当小姑子的吗?竟然对嫂子动手动脚?你不知道长嫂如母吗?” 雪花立刻压下心中的万般心思,边躲边反驳。 两人笑闹了几句,叮叮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诚如你所说,我是国公府的姑娘,断没有嫁不出去的道理,但是表姐就不同了,她以后……” 叮叮说到这儿,一脸的黯然。 雪花也止住了笑,叹道:“我当日还和你说过,将来不知道哪个有造化的,会娶了那般人物?” “是呀,我当时还回答,还能是哪儿个?表姐是肯定要进宫的,可惜……”叮叮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她自小就被宫里的规矩养大的,没想到竟然落得这番结果,将来恐怕只能嫁给个寒门小户了。” “寒门小户未必不好,没准比进宫还要喜乐安康。”雪花说着,想起了宫中那双犀利的眸子。 嫁给皇上,未必是福气。 那样一位帝王,是一个女人可以驾驭的吗? 别说驾驭了,恐怕根本不会有女人能真正走入帝王之心。 更何况,后宫的争斗,一向都是最为残酷的。 稍一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说道:“寒门小户有寒门小户的好处,但是表姐却未必能适应寒门小户的日子。” 雪花看向叮叮,然后两人目光相交,雪花立刻想起了当年,她劝叮叮对莫流云死心的那些话,以及奴役了叮叮一天的事儿。 叮叮肯定也想到了那件事,小脸一红,低声道:“你当日能那样说我,换到表姐身上,当然是一个道理,我做不来的事儿,表姐难道就能做得来?” 叮叮一说,雪花就想象沈落雁挽着袖子,洗衣、除草、倒粪桶的情形。 雪花叹了一口气,“有国公府在,绝对不会让表妹落到那番境地的,即便嫁个寒门小户,也会生活无虞,吃穿不愁,出进有人伺候的。” 这一点,雪花倒是可以保证。 不要说老夫人将来肯定会把自己的体己都给外孙女,就是雪花和韩啸,也会给沈落雁置办丰厚的嫁妆,保她一世无虞的。 雪花这样做,一是,雪花对沈落雁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二是,她毕竟是韩啸唯一的亲表妹。 不过,沈落雁却再也进不了京城的勋贵圈子了。 ** 从叮叮的住处出来,雪花仍是有些惆怅。 俗话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此话当真不假。 沈落雁从小就被按宫规养着,一心要进宫,结果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叮叮坚决不能进宫,结果最后时刻,却不得不假装生病躲起来。 这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效应吗?牵一而全动。 沈从文一倒,牵连到沈落雁,然后牵连到叮叮,更甚者,再往前推,是因为靖王府、定国公府,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引起的这一串反应。 雪花回到玉香苑后,韩啸仍然没有回来。 重新洗漱一番,换上舒适的家常服,雪花窝在床榻上,轻声吩咐道:“把给表姑娘的礼物,再加上几块上好的花墨,把那方黄石砚也加进去。” “是,夫人。” 烟霞听了雪花的吩咐,就要走出去添置东西。 雪花叫住烟霞,想了想又道:“把给姑太太的礼物里,也加上两只百年山参,再把那只紫玉灵芝也加进去吧。”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讶异的道:“夫人,那支灵芝不是要给王妃娘娘的吗?” “姑太太正病着,就先给姑太太吧,以后南夷那边再得了好的,再给义母。”雪花说完,挥了挥手。 烟霞连忙退了出去。 稍后,烟霞拿了几张礼品单子进来。 “夫人,您再看看,给各处的礼物,对不对?”烟霞说着,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了雪花。 雪花看了看,给李达和夏氏的,是江南的料子,南夷的皮毛,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 给老夫人的是两张雪貂皮子,两只参,两枚红果,以及其他的一些药材。 给二夫人的,是几匹料子。 给叮叮的除了几匹江南最流行的料子,其余的都是雪花自己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儿。 给其他各个姑娘,少爷的,无非是料子和笔墨等东西。 不过,里面礼物最厚的,还是韩瑚和沈落雁。 雪花也不怕二夫人看了犯心思,现在韩瑚母女这番境地,相信二夫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至于给靖王夫妻的,就多为药材类的东西了。 再有就是给其他各房的东西,也都是在南夷很便宜,但是在京城很贵重的一些药材。 雪花仔细看了看,见没有什么疏漏,就点了点头,吩咐道:“明天你带着两个小丫头,一处一处的送过去。” “是,夫人。”烟霞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 雪花斜倚在床榻上,虽然觉得浑身酸痛,满身疲累,却不想就寝,只觉得心思翻腾,起伏难平。 她总隐隐的,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时,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韩啸绕过白玉屏风,走了进来。 “怎么还不休息?”韩啸看到雪花坐在床榻上发呆,低声问道:“不是累了吗?” 雪花皱着一双柳眉,抬头看着韩啸,眼中有些不安。 “爷,我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韩啸眸光一动,坐到床边,把雪花揽进怀里,这才沉声道:“今晚,府里进了外人。” 雪花一惊。 “爷,你的意思是……” “有人夜探国公府。”韩啸给了雪花一个肯定的回答。 “知道是什么人吗?”雪花连忙问道。 韩啸摇了摇头,“府里的暗卫追出去,结果却跟丢了。” 跟丢了?雪花愈加心惊。 国公府的暗卫,那都是韩啸亲自挑选的,绝对都是精英。 而结果,却把人跟丢了。 这说明,来人的功夫,非比寻常。 “在哪里发现的那人?能猜出他进府的目的吗?”雪花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韩啸沉吟了一下,低声道:“在叮叮的院子里。” “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在雪花的脑袋里炸开了。 一把抓住雪花的胳膊,雪花急声道:“爷,那这人会不会是……” 雪花说着,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韩啸没有说什么,冰寒的眸子闪过一道厉光。 雪花的心,一下子冰冷一片。 韩啸见雪花小脸惨白,心里一疼,把人向怀里搂了搂,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别怕,一切都有爷!” 雪花在韩啸怀里深吸了几口气,听着韩啸平稳强劲的心跳声,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倒不是怕别的,但这是关系到叮叮一辈子的幸福,容不得有一丝马虎。 在雪花的心里,叮叮不仅是她的小姑子,更是她的姐妹,象金花等人一样的——亲姐妹! 所以,雪花不允许有意外发生,不允许叮叮落到那个地方,一生不幸。 雪花的脑袋,开始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爷,若真是皇上对我们国公府起了心思,叮叮装病的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雪花思索着说道。 韩啸点头,他也想到了。 “别担心,叮叮的药,都是从府外抓来的,抓药的人故意走漏了风声,是给定国公府的二姑娘抓的。这几天,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差不多都知道叮叮生病的事儿了。”韩啸沉声说道。 雪花立刻明白,看来,韩啸早就料到了,并且有了准备,放出了风声。 也对,叮叮这个时候生病,太容易让同晋帝起疑了,所以有必要弄得满城都知道了才好。 其实,因为顾贤和紫影都是医术高明的人,顾贤手里更是有一个专门的药材库,所以,叮叮吃药,是不用去外面买的。 既然是去外面买,为的就是让别人知道。 “爷,这样还不行,叮叮必须要真生病!”雪花抬头看向韩啸,肯定的道。 韩啸一蹙眉,“你的意思是……” “让顾叔开药,叮叮吃了,假病变成真病!”雪花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韩啸,说道。 韩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一点他想过,但是那是他妹妹,他怎么能让自家妹子真的生病? 虽然,有时候只需要一把巴豆。 雪花一看韩啸的样子,就知道韩啸是舍不得妹妹吃苦。 话说,她也舍不得叮叮吃苦。 “爷,我今天看到叮叮的额头上有几个小疙瘩,我们让顾叔配些排毒养颜的药,让叮叮喝下去。” “这儿……”韩啸有些迟疑。 好吧,雪花现在终于发现,韩啸这个在叮叮面前,一副严父模样的哥哥,是真的心里有自家妹子的。 怪不得叮叮一直说哥哥最疼她,雪花以前还总是嘲笑叮叮说,她怎么没看出来,现在雪花看出来了。 她只不过是让顾贤开些药,治一治叮叮的青春痘,然后让叮叮拉拉肚子罢了,韩啸竟然如此犹豫。 看来,她家一向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男人,对叮叮这个妹子,是真的关心。 “爷,别犹豫了,这事儿马虎不得!”雪花快速的道:“我们今天让叮叮服下药,若是明天宫里不派人来,那说明皇上或许没有这个意思,但是,若明天宫里来人探病,那么就说明,我们国公府的确被人惦记上了,那么叮叮的亲事儿,就要从长计议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情一凛,立刻有了决断。 “好!爷先去找顾叔,然后带顾叔去叮叮的院子,给叮叮把脉看病。”韩啸说着,松开雪花站了起来。 雪花也连忙下床,“我去叮叮那里,并且让人放出风声,就说是叮叮的病情加重,惊动了我们连夜过去探病。” “嗯,多穿点衣服,别受了凉。”韩啸不忙着走了,看着雪花低声道。 “我知道的,爷,你快去吧。”雪花点了点头,推着韩啸往外走。 韩啸走到外间,先是嘱咐烟霞和笼月护好了雪花,这才往外院而去。 ** 叮叮看到雪花的去而复返,满面不解。 雪花来不及和叮叮解释什么,韩啸和顾贤就已经到了,而同时来的,还与定国公。 雪花回来后,还没看到定国公呢,现在一见定国公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定国公没说什么,对雪花点了点头。 定国公明白,此番让顾贤大张旗鼓的来给叮叮看病,肯定是雪花的主意。 因为,他刚才还在和韩啸商议事情,结果韩啸回到玉香苑后,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回了前院,找了顾贤。 这说明,肯定是雪花发现了事情不妥,才又有了这一出的。 叮叮一见她爹和她哥哥都是一脸的严肃,也立刻察觉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说话了,任凭顾贤给她把脉。 此时,叮叮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丫头们除了在外间候着的,其余的都在廊下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叮叮是她们的主子,现在叮叮病情加重,连夜把国公爷和世子都惊动来了,这说明,叮叮肯定病得很严重了。 要说起来,叮叮装病的事儿,真正知道的只有屋子里这几个人,再加上香草和碧荷。 其他的人,即便是老夫人,也不知道,更逞论其他的丫头婆子了。 顾贤煞有介事的给叮叮把脉,良久,才缓声说道:“二姑娘脾胃失和,内有虚火,需要……” 好吧,顾贤说了一长串的话,然后亲自去给叮叮抓药了。 顾贤一走,香草和碧荷也连忙退出去,去厨房生火,准备一会儿给叮叮熬药。 叮叮的药,一直是她们两个亲自煎的。 虽然,叮叮从来没有喝过。 ** 屋子里。 “嫂子……” 叮叮小脸有些发白,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定国公,又看了看韩啸,最后还是对着雪花喏喏的喊了一声。 雪花连忙安抚似的拍了拍叮叮的手,不确定该不该告诉叮叮实情。 定国公看着叮叮一脸害怕的样子,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温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有爹爹呢,你只管吃了药后好好休息。” “嗯,我知道了,爹爹。”叮叮的小脸,好看了些,乖巧的道。 看到这样的叮叮,定国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亡妻还活着的时候,脑中有一瞬的恍惚。 这些年,他真是愧对这一双儿女呀。 定国公越是心有愧疚,越是坚定了想法。 他绝对不会让叮叮进宫的,即便——抗旨! 定国公以前并不知道叮叮曾经患过解离症,还是前些日子,听到有下人私下议论,才知道的。 待问过顾贤,知道了前因后果,想到了女儿小小年纪受的那些委屈,简直是心如刀绞。 也因此,他前几天接到韩啸的信儿后,立刻着手安排一切,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搭上他的命,也不会让女儿进宫的。 很明显,叮叮当年生病,被人叫做疯子的事儿,在京城中肯定不是秘密的,虽然现在没有人敢提起,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暗中议论。 叮叮若是进了宫,被人利用这件事儿害叮叮,那么叮叮简直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很快,顾贤拿来了药,雪花亲自出去,一脸严厉而又沉重的指挥着香草和碧荷煎药。 并且,药煎好了后,雪花亲自喂给叮叮喝。 叮叮看着药汁,小脸皱成了一团。 “嫂子,一定要喝吗?”叮叮哭丧着脸,小声对雪花道。 “你以前不是不怕喝药吗?”雪花怀疑的道。 她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叮叮喝药时,叮叮只有几岁的年纪,结果接过药碗,眼都不眨的就都喝了下去。 雪花现在想起那时候的情形,还觉得自己嘴里直冒苦水呢。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嘟着嘴道:“那时候爹爹也不在,哥哥也不在,我当然不怕苦,所以,再苦也要喝,可是现在……” 叮叮说到这儿,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两旁,象两尊冷面神似的定国公和韩啸。 雪花明白了,现在叮叮身边有了爹爹,又有了哥哥,当然就自己娇贵自己了。 雪花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有些苦涩,但还是强迫自己说道:“现在也要喝!” 说着,把碗送到了叮叮的嘴边。 叮叮噘着嘴,刚要张嘴,门外的丫头来报,二夫人王氏来了。 王氏一来,定国公就不好在这儿呆着了,于是嘱咐了叮叮几句,就先走了。 雪花看到王氏,明白叮叮病情加重的事儿,不用她们刻意宣传,也会很快就在府里传遍的。 王氏一进来,就一脸关心的样子,拉着叮叮的手问长问短。 “怎么就又厉害了?可真真是吓死个人了!我听到丫头们一禀报,真是唬了一跳。”王氏说着,拍了拍胸口。 雪花看了看手里的药碗,心中一笑。 叮叮这药,当着王氏喝下去,效果更佳。 直到看着叮叮喝完了药,扶叮叮躺好,又给她掖了掖被角,雪花等人这才离开叮叮的房间。 样子做的那叫一个十足。 ** 回到玉香苑,雪花因为惦记着叮叮的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特别是想到韩啸说的,有人夜探国公府,她就更睡不着了。 “爷,你说,皇上不会真的对我们国公府的女儿,起了心思吧?”雪花在韩啸的怀里,又翻了一个身,说道。 韩啸对于这样惶惶的雪花,有些无奈,有些心疼。 “别怕,一切都有爷呢。嗯?快睡吧。” 韩啸低声说完,象对待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雪花的后背。 “可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好解决。”雪花眨着在暗夜中,晶亮的如同星辰的眸子,看着韩啸说道:“皇上若是真的动了心思,我们难道……”抗旨? 这两个字,雪花没有说出来。 “大燕若是容不下我们了,我们就去南夷。”韩啸眼眸一眯,缓声说道。 韩啸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听在雪花的耳朵中,却如同炸雷。 “爷?”雪花的语调中,有了惊恐。 韩啸的意思,岂不是要叛出大燕? 这、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呀! 若是那样的话,他们势必不能自己走,要把国公府的人,靖王府的人,她娘家的人,张家一家子…… 雪花开始掰着手指头计算,他们若是去南夷,要带着多少人一起去,否则,那些人留下,没准会被株连。 雪花边算,边嘟囔。 而且,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这个、这么一大串的人,他们怎么去呀? 韩啸听到雪花的嘟嘴之词,眼中的戾气忽然就消散了。 他好像吓到自家女人了。 “别担心,事情不会到那一步的。”韩啸有些无奈的道。 “不行,我们要未雨绸缪。”雪花立刻反驳。 韩啸一把握着雪花的小手,阻止她再算下去。 “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韩啸盯着雪花,肯定的说道。 雪花松了一口气。 话说,叛离大燕,这个工程太浩大了,还是不要的好。 “可是,叮叮的事儿……” “叮叮的事儿,爷自有安排,你别担心。”韩啸说着,亲了亲雪花的额头。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踏实了些,忽然觉得她现在这样,是纯属自己吓自己。 皇上是不是有那个心思,他们还不知道呢,她先在这儿杞人忧天了。 况且,凡事都是事在人为,没有过不去的坎。 这样一想,雪花终于平静了下来。 “爷……” 雪花刚一张嘴,就被韩啸有些无奈的打断了。 “赶了这么天的路,不累吗?” “累也睡不着一啊,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哪能睡得着?”雪花理所当然的说完,又继续道:“爷,你说沈家表妹将来会花落谁家?” 不说叮叮了,雪花就想起了沈落雁那副超凡脱俗的模样。 韩啸有了叹气的念头,然后猛然身体一翻,压到了雪花的身上。 雪花一惊,“爷……唔……” 雪花的嘴,被某人利落的堵上了。 须臾—— “爷……帮你……睡觉……” 男人磁性暗哑的声音,在唇舌相交之间,断断续续的吐出。 雪花很快就被某人带入了旋涡之中,迷迷糊糊中想到,难道,这是某人发明的,专治失眠的方法吗? 不过,雪花不得不承认,这方法真的能治失眠。 因为,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 ** 雪花这一睡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睁开眼睛。 其实,若非她心里还惦记着叮叮的事儿,雪花还会继续睡的。 她觉得,她是强迫自己睁眼醒过来的。 韩啸当然早就不见了身影,雪花被烟霞和笼月伺候着吃了早饭,然后直奔叮叮的院子而去。 她原本是想今天去外城看她爹娘的,但是现在,还是先顾着叮叮这边的事儿吧。 叮叮的院子里,一走进去,就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也难怪,雪花是故意吩咐了香草和碧荷,给叮叮煎药的时候,尽量的把药味散开。 走进屋子,这次不仅有药味,还有松香的香味。 叮叮一脸病态的躺在床上,任谁一看,也是病了。 没办法,她晚上起来好几次出恭,现在浑身没劲。 “怎么样,今天好些了吗?”雪花煞有介事的大声问道。 叮叮无力的瞪了雪花一眼。 雪花“噗嗤”一声,笑了。 快走几步到了叮叮的床边,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坐下,低声道:“不过是给你治一治额头的小疙瘩罢了,让你排排体内的毒素,容颜更漂亮。” 叮叮白了雪花一眼,然后抓住她的手,小声道:“嫂子,你告诉我,是不是选秀的事儿,出了什么麻烦?” 不过是不让她参加选秀,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弄得象真的一样吗? 又没有人来查看,还用得着她真的喝药、生病?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明白叮叮也发现了问题。 想了想,觉得还是告诉叮叮一些比较好,于是张口说道:“这件事儿,说起来……” “禀夫人、二姑娘,太后娘娘派了宫里的姑姑,还有太医,来看二姑娘了。”香草一脸惊慌的跑进来,打断了雪花的话。 “嫂子!”叮叮一下子握紧了雪花的手,慌了神色。 怎么宫里还真的来人了? 还来了太医,这要是被查出她是装病,岂不是会连累整个国公府? 这是欺君之罪呀! 叮叮想到这儿,小脸煞白,冷汗直冒。 雪花也是心里“砰砰”乱跳,但是看见叮叮的样子,还是定了定心神,冷静的道:“别怕,一切有嫂子呢。” 雪花说完,转头对香草道:“来人现在何处?” “奴婢听到消息,是抄近路跑过来的,二夫人正陪着宫里的姑姑和太医过来呢。”香草都快哭了。 雪花看着香草,沉了脸色,冷声道:“记住!你们姑娘病了,你们伺候了一夜!见到宫里的人,不要害怕,更不要畏畏缩缩的,只是一心担心自家姑娘的病情!” “是!奴婢记下了。”香草连忙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姑娘病了,姑娘病了…… 很快,香草脸上的惊慌,变成了担心。 雪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叮叮。 “记住,你是国公府的二姑娘,一会儿来的,不管是宫里的姑姑,还是太医,在你的眼里,都是奴才,只有他们怕你的份儿,没有你怕他们的份儿!所以,你只管病着,想睁眼就睁眼,不想睁眼,只管睡觉,因为,你本来就病了!” 雪花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给叮叮打了一剂镇定剂。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终于想起来,她现在是真的病了,不是装病了。 其实,看到叮叮现在的模样,谁都不能否认,她确实是病了。 毕竟,拉肚子,也叫病。 何况,顾贤给叮叮吃的药,可不是只拉几次肚子的。 很快,二夫人陪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 雪花一见来人,心中蓦然一沉。 原来,太后派来的,竟然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玉姑姑。 太后竟然派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来看国公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这里面的意思,不得不让人心惊。 “奴婢见过郡主!”玉姑姑一见雪花,立刻施礼。 雪花连忙站起身,亲自把玉姑姑扶了起来,说道:“玉姑姑不必多礼。” 玉姑姑既然是太后派来的,雪花当然要给足面子。 对于玉姑姑,雪花也算是打过多次交道的,也算是熟人了。 二夫人看到玉姑姑对雪花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不由的起伏不平。 刚才玉姑姑对自己,一路上都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一见到雪花,立刻就变了模样了。 玉姑姑脸上挂着适宜的笑,对雪花说道:“太后听说府上的二姑娘病了,特意赏赐了些药材,命奴婢带了过来。” 玉姑姑说完,向着床榻上躺着的叮叮看了过去,然后对着叮叮略一福身,“见过二姑娘。” 以玉姑姑的身份,虽然她只是一个大宫女,但那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 她能对叮叮福一下身,还是看的国公府的面子。 叮叮一见,连忙挣扎着要起身,但是又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玉姑姑既然是太后派来的,虽然在宫里算是一个奴才,但是叮叮也不敢托大。 玉姑姑连忙快走几步,对着叮叮道:“二姑娘快躺好,莫要起来。” 雪花也快步走过去,扶着叮叮躺好,说道:“你才刚喝了药,莫要乱动,惊了药性就麻烦了,玉姑姑一向最是和善,太后娘娘更是仁慈,断不会怪罪于你的。” “郡主所言极是,太后娘娘一听二姑娘病了,没能参加选秀,立刻就差奴婢过来了。”玉姑姑笑米米的道。 雪花眸光闪了闪,微笑着对叮叮道:“听到了吧,太后娘娘如此挂心你的病情,你若是因为玉姑姑到来,胡乱一动,惊了药性,抑或是受些寒气,病情加重,岂不是辜负了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雪花话一说完,玉姑姑心中一动,不过,脸上神色却是不变。 并且,不露声色的用眼睛的余光,在屋子里扫了一遍。 第418章 :小毛球袭胸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一脸虚弱的对玉姑姑道:“还请姑姑回去替我感谢太后娘娘的恩典,等我病好了,再去宫里给太后娘娘磕头谢恩。” 玉姑姑连忙温声说道:“二姑娘放心,只管安心养病,太后娘娘说了,让二姑娘身子大好了,只管进宫陪她说话,她老人家一向最是喜欢二姑娘的。” 雪花听了玉姑姑的话,心中一片冰冷。 太后最喜欢谁,谁就要倒霉! 太后这话对她说过,结果最后赐了她一瓶毒药,太后这话对荷花说过,好在荷花现在年纪还小,但是,这话现在又对叮叮说,那其中是意思,是不言而喻了。 而且,自己和荷花,好歹太后还是接见过的,至于叮叮,雪花觉得叮叮长什么模样,太后应该都不记得。 对于一个不记得模样的姑娘,太后竟然用了“最喜欢”三个字,那岂不是说明,宫里对叮叮,是志在必得了? 是呀,女人要进宫,并不是只有选秀一途。 同样,宫里要招谁进宫,也不是只有选秀一途。 雪花这样一想,脸色就变了。 叮叮听了玉姑姑的话,也大吃一惊。 若说是别的府里的奴婢来国公府探病,说自家主母喜欢她之类的话,还可以让人当成客套话,大家都不往心里去。 但是现在不同,说话的人是玉姑姑,说的是太后的话,那么,肯定就不是客套话了,否则,那就是假传懿旨了。 叮叮也知道,她从来没有入过太后的眼,结果现在太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 叮叮的脸色,愈发的苍白病弱了。 二夫人王氏听了玉姑姑的话,心里则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看来,自家的这位二姑娘,虽然因为生病错过了选秀,但是现在看来,将来入宫是肯定的了。 这样一想,王氏立刻笑着道:“我就说我们府里的二姑娘是个有福气的,这不,连太后娘娘都喜欢,可见是个福泽深厚的。” 雪花平时觉得二夫人是个很圆滑的人,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没有什么恶感,可是现在听到二夫人的话,却觉得尤为刺耳。 玉姑姑听了二夫人的话,知道太后派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连王氏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可见雪花和叮叮也已经明白。 不仅如此,京城的所有勋贵人家,应该都能猜出,定国公府的这位二姑娘,已经入了太后的眼了。 雪花看了二夫人一眼,淡淡的道:“我这个妹子一向都是愚笨的,太大的福泽我们不求,只求一辈子喜乐安康就好。” 二夫人听了雪花的话,一滞。 玉姑姑眸光微闪,随即眼帘一敛,仿佛没有听出雪花话里的意思,浅笑着对雪花道:“太后娘娘还派了御医来给二姑娘诊治,郡主您看……” 雪花点了点头,扬声道:“香草,把御医请进来。” 说完,自己伸手放下了叮叮床上的床帐,遮住了叮叮那张惨白的小脸。 御医诊过脉后,又开了药方,然后就和玉姑姑一起,回宫向太后复命去了。 二夫人一直把玉姑姑送到二门,然后就急匆匆的向松鹤堂走去。 ** “嫂子,怎么会这样?”玉姑姑等人一走,叮叮就握住雪花的手,一脸惊慌的问道。 雪花拍了拍叮叮的手,叹了一口气,她最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叮叮,你别怕,我们家是断不会让你进宫的。”雪花肯定的道。 “可是,若是将来宫里直接下旨,我们总不能抗旨吧?” 叮叮的眼睛里,已经泪花闪烁了。 皇宫那种地方,她一想起来,就害怕。 “我们不抗旨,但是,我们可以让皇上,下不了旨!”雪花杏眸一眯,冷声说道。 叮叮看到雪花的样子,神色终于平静了些,不再哆嗦了,但还是心惶惶的。 “可是,嫂子,皇上要下旨,我们怎么能阻拦?”叮叮语带哭腔的道。 叮叮眼睛里,满是无助,看着就让人心疼。 雪花坐到床边,拉着叮叮的手,眼中划过一道厉芒,缓声说道:“我们不阻拦,我们让皇上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旨!” “这……” 叮叮虽然一向对雪花很信服,但是现在事关皇命,雪花不过是一介女子,能做到吗? “怎么?不相信我?”雪花眯着眼睛,看向叮叮,语带威胁的道。 叮叮连忙讨好的道:“我当然相信你,可是……” “好了。”雪花止住了叮叮的话,“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爹爹和你哥哥,他们是绝对不会任凭你落到那种地方的。” 雪花这话说的,好像皇宫是修罗地狱一样。 其实,因为同晋帝正值壮年,又长得一表人才,俊逸不凡,且后位空虚,所以,不仅是大燕的官宦人家,都拼命的想着把自家女儿送进宫去,就是一些远远的见到过皇上的大家闺秀们,也有许多已经芳心暗许了。 可以说,现在整个京城,除了定国公府,都在拼命的给自家女儿活动,想尽千方百计的,想让自家女儿在选秀中,拔得头筹。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终于心中踏实了。 她也相信,无论是雪花,还是定国公,抑或是韩啸,都会想法子,不让她进宫的。 “嫂子,我知道你们都疼我,可是,若这事儿真难办,我们就顺其自然,好坏不过是我的一条命罢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给府里带来灾祸。”叮叮看着雪花,眼神坚定的道。 “放心吧,赔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做的。”雪花拍了拍叮叮,站了起来,“你只管好好的躺着,其余的自有我们去处理。” 叮叮信服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雪花脸上的神采,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雪花和她同年,可是雪花在为人处世上,却仿佛比她大许多。 雪花早早的就能独当一面了,而她却一直活在家人保护中。 或许,她也该试着做些什么了。 叮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思索。 ** 雪花回到玉香苑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事情比她想的还要麻烦。 因为太后此举,等于是赤luo裸的昭告了天下,定国公府的二姑娘,已经被皇家选中了。 如此一来,还有哪家敢和定国公府结亲?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和皇上抢人? 那么叮叮的亲事,该怎么办? 别看雪花刚才在叮叮面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已经成竹在握了,其实,她只是不想吓到叮叮罢了。 想阻止皇上下圣旨,哪有那么简单? 否则,那还叫至高无上的皇权吗? 雪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难道,最后真的一家人,再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的,逃往南夷? 不!绝对不行! 风险太大,牵扯太多,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 为今之计,还是要想个法子,让宫里的那人息了这个心思。 雪花皱着一双柳眉,纤细的玉指,在桌子上轻轻叩着。 烟霞和笼月也不敢打扰雪花,在桌子上摆好茶点,就轻轻的退了出去。 “吱吱……” “喵……” “喵……” 老鼠叫和猫叫同时出现,然后屋子里多了三个雪白的影子。 “小白!小毛球!”雪花惊喜的道。 话说,这三只雪狐自从雪花出使南夷后,就不见了踪影。 因为雪花从来没有关着三只通灵的小家伙,所以,它们不见了,玉香苑的下人们,也没有法子。 小毛球一见到雪花,立刻往雪花身上跳,至于小白,虽然刚才一激动,学了几声老鼠叫,但现在又恢复了傲娇的小模样。 “你们这是跑哪儿去了?脏死了!”雪花叫道。 因为,小毛球一跳到雪花的腿上,就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泥灰印。 不过,雪花看到几个小家伙,还是满心的高兴。 她呵斥完了小毛球脏,就又搂着小毛球不撒手了。 对于大的学老鼠叫,小的学猫叫,但是一紧张,就都学狼嚎的几只雪狐,雪花是真心的喜爱。 小毛球在雪花的身上先是嗅了嗅,不知道是嗅出了什么味道,开始往雪花的怀里猛扎,还不时地在雪花的胸前猛蹭。 第419章 :沉鱼落雁 小毛球的这种行为要是让韩啸看到,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拎起来,远远的扔出去。 很明显,小毛球纯属在吃雪花的豆腐。 雪花被小毛球拱得身上痒痒的,忍不住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了小毛球的打扰,让雪花一时间忘了叮叮的事儿,舒展了眉心。 和小毛球笑闹了一会儿,雪花就吩咐烟霞和笼月备好了热水,然后主仆三人,把三只雪狐按到木桶里,狠狠的洗了起来。 把三只雪狐洗干净,雪花自己也重新梳洗了一番,刚要继续逗弄着三只雪狐玩儿,门外轻云进来禀报,表姑娘来了。 雪花一怔,连忙吩咐把人请进来。 沈落雁走进内室,双膝一弯,对着雪花跪了下去。 雪花唬了一跳。 “表妹,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雪花急忙就去拉沈落雁。 烟霞和笼月一见,也帮着雪花去扶沈落雁。 沈落雁跪着不动,抬头看着雪花,一脸哀戚的道:“表妹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表嫂答应。” 雪花一听,松开沈落雁,后退几步,坐到了椅子上。 对着烟霞和笼月挥了挥手,两个丫头立刻悄悄退了出去。 雪花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落雁,轻声说道:“表妹,姑丈的事儿,是皇上下的旨,连爹多方奔走,都无济于事,我有什么能力帮你?” “表嫂误会了,我不是求表嫂帮我为爹爹翻案,我是求表嫂带我进宫一次。” 沈落雁话音一落,雪花一愣。 进宫? “表妹,你的意思是……”雪花怀疑的问道。 沈落雁小脸一红,随即露出一丝凄惨,淡然道:“我知道自己现在是罪臣之女,身份与以前是云泥之别,但我还是想请表嫂带我进宫,见一次皇上。”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表妹,你可想好了,你若是进宫,意味着什么?”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两行珠泪缓缓而落。 “表嫂,我已经想好了,还请表嫂成全。”沈落雁呜咽着,低下了头。 雪花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久久难平。 沈落雁进宫见皇上,无非是为了沈从文的事儿,而她所依仗的,则是自己的容貌。 说白了,其实就是去出卖色相的。 雪花想不到,沈落雁竟然做出这种决定。 可是,同晋帝会因为沈落雁而赦免沈从文吗? “表妹,皇上……不是重色之人。”雪花缓缓的道。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满脸通红,一脸的羞惭。 “表嫂,我知道自己行此下策,实为低贱之举,但是母亲病重难愈,父亲秋后就要问斩,我身为女儿的,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得父亲性命,能让母亲开怀,我都不会放弃的。” 沈落雁虽然红着脸,但是却也是一脸的坚持肯定。 不得不说,沈落雁这番话,倒是很能打动雪花。 为人子女的,为了能救父母,当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这种事儿,其实多了去了。 何况,对于沈落雁来说,只是卖身,而且还是卖给那样一个手握天下的人。 雪花仔细打量沈落雁。 沈落雁穿了一套浅绿色的春装,上面是一件小立领的对襟掐腰小袄,小袄上没有繁琐的花纹,只是绣了几朵飘逸的兰花,下面是同色的阔边裙。 通身简简单单,没有任何饰物。 雪花的目光,又移到了沈落雁的脸上。 如墨黛渲染的柳眉,如烟如雾的眸子,鼻子秀气挺立,朱唇水润嫣红,虽然脸颊略显消瘦,但是肌肤细腻白希,反而为她增添了一股病弱之美。 若说沈落雁以前是飞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现在就是仙子不慎落入凡间,并且不小心身体抱恙,让人看着,我见犹怜。 好吧,雪花承认,她看到这样的沈落雁,都忍不住一阵的心软。 不过,雪花一想到沈落雁那满腹无人能及的才学,实在不想这样一个出彩的人物,为了沈从文那样一个大贪官,葬送自己的一辈子。 于是,想了想,雪花说道:“表妹,依表嫂看,姑丈的事儿,是再无翻案的可能了,你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 “我……” 沈落雁刚一张嘴,就被雪花打断了,“你可知道,你若是进宫,无名无分,即便入了皇上的眼,皇上也未必会给你一个份位,你在宫中,将如何存活?” “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还容得到我选择吗?”沈落雁淡声道,声音里有一种无奈,一种绝望。 她自小就被人高高的捧着长大,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落到这番境地? 雪花叹了一口气,“表妹,你有选择,你先安心和姑母住在府中,将来找个寒门小户的好人家嫁了,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何乐而不为?” 雪花这样说着,忽然想起了莫流云。 若是沈落雁嫁给莫流云,那么两人平日里下棋弄画,抚琴吟诗,是何等的神仙眷侣? 当然,神仙嘛,就不用洗衣、扫地、刷马桶了。 衣食住行方面的事情,以国公府的财力,抑或是莫流云的才学,都能轻易解决。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表嫂,若不能尽心一试,我终是不甘心。” “你……”雪花没有发现,原来神仙也会如此的固执。 不过,沈落雁虽然有了执念,但是雪花想起了莫流云和沈落雁如此般配,就更不会把沈落雁带进宫了。 沈落雁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忽然说道:“表嫂,我知道,现在叮叮表妹是在装病,为的就是不进宫参加选秀。” 雪花一惊,猛地看向沈落雁,眼中一片如刀锋芒。 叮叮装病的事儿,一不小心就是欺君之罪,绝对是不能走漏一丝风声的。 “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雪花冷冷的道。 沈落雁一看雪花变了脸色,连忙道:“表嫂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雪花嘴角一勾,声音中带了一丝讥讽,“没有别的意思?那表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落雁若是想以此来要挟她,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叮叮现在本来就病了,太后派来的御医都没能查探出什么,沈落雁现在这样说,岂非是自找难看? 沈落雁听出了雪花话中的讥诮,惨然一笑,说道:“表嫂,若是我所料不错,无论是你,还是舅舅、表哥,都不想叮叮表妹进宫。” 沈落雁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小心的看着雪花的反应。 雪花神色丝毫不变,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沈落雁心内自嘲,这个表嫂虽然比自己年龄小,可是这份沉稳的气度,却是自己不及的。 沈落雁继续道:“可是现在,我们一家被治罪,我已经进宫无望,而舅舅又在军中积威已久,所以,皇上若是想牵制国公府,势必会宣召表妹进宫。” 沈落雁这句话一说完,雪花看向沈落雁,眼里满是可惜。 可惜了这样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儿。 她的这番见解,道出了现在的实情。 叮叮这个当事人没想到这一层,沈落雁却想到了。 雪花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落雁,“依表妹的意思,这件事儿该怎么办?” 沈落雁回视雪花,声音平稳的道:“我进宫!” “你?” “不错!我是国公府的表姑娘,只要我能进宫,皇上必不会再宣召叮叮表妹进宫。”沈落雁的声音中,满是肯定。 “何以见得?”雪花淡淡的问道。 “后宫的情形,一向最能反映朝堂上的权利分配,一方势力在后宫中有一个人就行了,多了,反而会搅了平衡。” 沈落雁声音平缓的吐出了一番不同寻常的见解。 雪花不得不对沈落雁刮目相看,她自己在许多事情上能看明白,有许多是借鉴的现代文化中所学。 可是,沈落雁是地地道道的的古人,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小姑娘。 她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只是一个中学生,而她,竟然能有这番论断,能不让人惊讶吗? 但是,雪花也不得不承认,沈落雁的话,让她犹豫了。 让她,因为叮叮,而犹豫了。 第420章 :好想如花(二更) 雪花蹙眉沉思,沈落雁若真的被皇上看中了,留在了宫里,那么叮叮的事情,就有了转机。 诚如沈落雁所说,叮叮被宣召进宫,只是权利制衡,而沈落雁和叮叮是一根绳上的。 她们表姐妹若是同时进宫,没的就会连起手来,对付其他的宫妃。 这样,反而不利于后宫的平衡。 雪花心有所动,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道:“你进宫,也未必能留在宫中,皇上是英明之人,不会被美色所迷惑的。” 沈落雁眸光一暗,平静的道:“表嫂,你忘了,我不仅有容貌才学,更有定国公府唯一的表姑娘的身份。” 是呀,她只能是定国公府的表姑娘了,她只能借助这个身份了。 否则,她就是罪臣之女。 她依仗的不仅是自身的容貌才学,还有就是她的这个“表姑娘”的身份。 只有这个身份,才能给她一线的生机,一线在宫中活下去的生机。 这个生机,她会好好把握住的。 只要她能承了恩泽,皇上断不会弃她不顾的。 因为,她是定国公府的表姑娘,她还有利用价值。 而她,只要能承了恩泽,她就能留住皇上的目光,进而就能拴住皇上的心。 然后,她就能一步步的,在宫中立起身来。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定定的看着她,觉得面前的女子,聪明的可怕。 她能在逆境中,冷静的分析,然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甚至于,她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一个女子,将来会在后宫中,搅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雪花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席莫研的面孔。 席莫研的聪明在于,她愿意做一棵藤,一棵依附于同晋帝活着的藤。 她什么都不做,她只把她的柔软和毫无心机,展现在同晋帝的面前,然后让同晋帝为她扫清路上的一切障碍。 而沈落雁呢,她遇到席莫研,又是谁胜谁负呢? 雪花看着沈落雁,沈落雁也回视雪花,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久久无语。 雪花从沈落雁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持和恳求。 沈落雁从雪花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和犹豫。 终归,雪花还是狠不下心来,把沈落雁带进宫,带进那不可预知的生活里,可是,沈落雁的话,又让她犹豫,因为叮叮,而犹豫。 沈落雁忽然对雪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表嫂,我知道表嫂不想带我进宫,是为了我好,可是,彼之砒霜,我之蜜糖,所以,我求表嫂全了我对父母的一片孝心。” 说到这儿,沈落雁顿了一下,凄然一笑,转而道:“表嫂,你知道吗,从我开始学习弹琴吟诗时,父母就把我当成将来的一宫之主在教养了,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一身的所学,除了是自己的爱好,也是为了将来能在宫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求表嫂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试一试,以全我这些年的心愿。” 沈落雁话说到了这儿个份上,雪花也不好再劝了。 雪花看着沈落雁,问道:“表妹,你真的想好了?你若是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沈落雁狠狠的点头,“求表嫂成全!” “姑母那里……” 雪花想起了韩瑚,又有些迟疑了。 毕竟,沈落雁是韩瑚唯一的女儿,说是命根子不为过。 “母亲……也是知道的。”沈落雁神色冷淡了下来,平静的道。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心中忽然有些酸楚。 原来,韩瑚也是支持女儿以这种不明不白的身份,进宫的。 权利、富贵、男人、女儿的幸福,到底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呢? 雪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有了决定。 “好!我带你进宫!” ** 要说起来,带一个人进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可是,谁让雪花更不简单呢。 宫门口的侍卫本想阻拦沈落雁的,可是雪花一个冰冷的眼神甩过去,并且厉声说道,一切事情由她承担,然后,拉着沈落雁就往里走。 态度那叫一个嚣张。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后出自本能的,在雪花面前架起了一排明晃晃的长刀。 雪花看着眼前那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长刀,冷笑一下,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走。 然后,随着雪花的脚步,一把把的长刀扬起撤回,雪花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宫门。 众侍卫看着雪花的背影,谁都没敢说话,也没人再敢上前阻拦。 笑话,这是皇上亲封的青河郡主,谁敢惹? 没见到明王惹了她,然后被她带人把明王府砸了,结果,皇上不但没治她的罪,还把明王贬成了郡王,后来,更是把明王的脑袋也砍了。 而且,说起来,这位郡主,整个大燕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几年京城的百姓,更是伴随着这位郡主的各种事迹,津津乐道的生活的。 原本一个出自于农家的小丫头,竟然先是救了二皇子,被皇上封为了县主,后来抗旱灾有功,又被封为了郡主,还被皇上赐予了封地。 年前还弄出了一出死而复生的戏码,结果皇上不但没怪罪,还派她出使南夷。 大燕开国数百年来,哪一代有过女人做使臣呀? 结果,先例被这位郡主打破了。 皇上都能为了郡主破例,他们一个守宫门的,难道还能把长刀往人家身上招呼? 他们不想活了吗? 众侍卫想到这儿,个个笔直的站立,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 雪花进了宫门,带着沈落雁,直奔御书房。 沈落雁刚才见雪花如此嚣张的闯宫门,心里不得不佩服。 那些明晃晃的长刀,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腿软。 “小丫头!” 随着一声和煦的喊声,前面出现了一个紫袍玉带的俊朗身影。 “席大哥!”雪花惊喜的叫道。 然后快跑几步,迎了上去。 席莫寒看着向他跑过来的女子,如玉的面容上,露出了温润的笑。 雪花踩着阳光跑向席莫寒,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光彩。 席莫寒被那光彩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他明白,以前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开了,有了女人的娇媚。 席莫寒晃了晃眼,笑着说道:“慢点,都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竟然还如此的孩子气。” 雪花在席莫寒面前停住脚步,脆声道:“成了亲的人,也是你妹妹嘛。” 席莫寒摇头失笑,“呵呵,你总归是最有理的。” “那当然!”雪花得意洋洋的一昂头。 看到雪花这副嘚瑟的样子,席莫寒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想要去揉雪花的头发。 不过,手刚一抬起,他就想起了,面前的小丫头,已经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接近的小丫头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心里莫名的一疼,划过淡淡的失落。 随即,席莫寒眼里露出一丝宠溺,无奈的摇头,“你呀。” 雪花见席莫寒如此,愈发的眉眼弯弯。 “席大哥,我给你带了几块南边的玉石,你可以用来做印章,另外,还有一些能散发出松香味的墨,改天我给你送过府去,我也正好去看看如花。”雪花看着席莫寒,一脸的兴奋,“我好想如花呀!” 一提起那只威武昂藏的大藏獒,雪花就忆起了自己那些曾经“人仗狗势”的日子,语气中不由的满是怀念。 席莫寒儒雅的面庞上,一直带着笑意,但是听到雪花的最后一句话,眸光闪了一下。 “小丫头,你差个下人给我送过去就好了,我这几日可能要出门办事。”席莫寒温声说道。 “哦。”雪花不禁有些遗憾。 席莫寒不在家,她当然不方便去看如花,毕竟,当初在庆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诞上,她被肖玉容和席莫语算计,差点丢了性命,结果却也导致了肖玉容丧命,席莫语被送进了庵堂,而庆国公府的老夫人,则被送到了庄子上。 因着这一出,雪花确实不宜去庆国公府走动。 席莫寒见雪花一脸遗憾,转而说道:“小丫头,你在定国公府里……” 席莫寒说到这儿,顿住了,神色有些迟疑。 第421章 :您就不怕我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子? 雪花看到席莫寒迟疑的样子,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席大哥?” 席莫寒不再犹豫,直接问出了心里的担心,“你回来后,国公府里,有没有人为难你?” 雪花立刻明白了席莫寒的意思,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席莫寒松了一口气,笑着道:“那就好,沈家的案子毕竟是我经手查办的,我怕会因为我的原因,你会被迁怒。” “这件事儿又不能怨你,是沈家姑丈自己咎由自取……” 雪花说到这儿,蓦然住口,不由的转头向身后的沈落雁看去。 沈落雁安安静静的站在两人几步远的地方,怀里抱着一个锦匣,飘逸出尘的如同一朵出水的白莲。 席莫寒顺着雪花的目光向后看去,看到沈落雁的样貌后,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然后询问的目光看向雪花。 雪花带了沈落雁进宫,心里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现在看到席莫寒询问的目光,立刻就想向席莫寒倾诉一番,让席莫寒帮她拿拿主意。 “席大哥,那位是沈家表妹。”雪花低声对席莫寒道。 席莫寒一怔,随即就明白了雪花指的是谁。 当初,随着韩瑚的进京,把沈落雁推到了人前,于是,沈家这位相貌出众的姑娘,是待选秀女,并且得到了太后的称赞,这件事儿一时间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传得沸沸扬扬。。 席莫寒虽然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但是宫里有他妹妹席莫研,他当然也就知道了,定国公府里有这样一位可以威胁他妹妹地位的人了。 知道了沈落雁的身份,席莫寒眉头皱了起来,怀疑的道:“小丫头,你带她进宫……” 要说,沈落雁是罪臣之女,是万万没有资格进宫的,结果,雪花却把人带了进来。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席大哥,我……”雪花开始绞起了手指,“我想带她去见皇上。” 雪花说完,忽然发现了一点,她带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去和席莫寒的妹妹争男人,这个、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席莫寒呀? 席莫寒倒是没有这个念头,毕竟皇上不可能是她妹妹一个人的,况且,他一看到雪花那副仿佛犯了错的小模样,更是不忍责怪了。 “世子知道这件事儿吗?”席莫寒沉声问道。 雪花摇了摇头,“不知道。” 席莫寒叹了一口气,“小丫头,这件事儿,事关重大,你太鲁莽了。” 雪花嘟着嘴道:“我知道,可是……” 可是她们家,一个千方百计的想着不能进宫,一个千方百计的要进宫,这让她感叹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之余,也只有试一试了。 “小丫头,这件事儿,一个不好,不仅沈家姑娘身败名裂,还会扫了定国公府的颜面,定国公和世子怕是会责怪于你的。”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小脸一变。 这其实也是她担心的。 韩啸说过,不让她插手沈从文的案子,结果她却转天就把沈落雁带进了宫。 “那怎么办?要不我……” 雪花想说,要不她再把人带回去? 沈落雁原本是微低着头站着的,这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向雪花看了过来。 “表嫂,既然已经入了宫门,见不到皇上,我是不会回去的。” 清清淡淡的声音,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有些飘忽的传到了雪花的耳朵了。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为难的看向席莫寒。 沈落雁若是不走,她总不能硬拉着她走吧? 她若是嚷起来,闹起来,那还不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况且,在宫里大闹,不仅是沈落雁有罪,连她也会有擅闯宫门,欺君罔上之罪的。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她悄无声息的带着沈落雁去见皇上呢。 席莫寒听了沈落雁的话,反倒松了一口气,对雪花温声道:“小丫头,既然有人以死相逼,这事儿就与你无关了,你只管带人去吧。” 雪花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席莫寒的意思。 这件事儿,她是被沈落雁逼迫的,将来无论是定国公还是韩啸,都不能责怪于她。 雪花心中不由的一暖。 席大哥还是最为她着想。 “席大哥。”雪花目光闪闪的看着席莫寒,一脸的感激。 席莫寒淡然一笑,温润的眸子中,满是宠溺,低声道:“快去吧。” “嗯。”雪花点了点头,心中不再压抑了。 ** 御书房门口,太监总管胡公公,看着跟在雪花身后的沈落雁,老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 随即,躬着身,阖敛了眼帘,对雪花道:“郡主,皇上宣郡主觐见。” 说罢,对雪花做了个请的手势,“郡主请。” 雪花神色淡然的对着胡公公一点头,然后拉着沈落雁就往御书房里往里走。 胡公公一怔。 按说,没有同晋帝的宣召,沈落雁是不能进去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胡公公竟然一怔之下,没有阻拦。 于是,沈落雁一个罪臣之女,就这样轻易的进了御书房,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同晋帝坐在御案之后,一身明黄的龙袍,彰显在权利的象征,而凌厉肃寒的五官,显示着天子独有的强势,只有锐利的眸子,在扫向雪花时,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温和,随即就又消失无踪。 “臣妹拜见皇上。”雪花脆声说着,低头行礼。 同晋帝一挑眉。 “臣妹”两个字,让同晋帝明白,雪花这次进宫,是有所求了。 否则,花会用疏远冷淡的语气,自称“臣妇”的。 对于雪花这种求人和不求人时,两种态度的做法,同晋帝表示很无语。 同晋帝眯起眼,锐利的眸子在雪花身上扫过,随即落到了低着头,跟在了雪花身后的沈落雁身上。 沈落雁一进门就跪了下去。 眸光蓦然一冷,同晋帝仿佛明白了什么。 “郡主进宫何事?”同晋帝冷冷的道。 声音里的那种冰寒,是雪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雪花被那声音冻得,从心里打了个哆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暗自镇定了一下心神,回身拿过了沈落雁捧着的锦匣。 “启禀皇上,臣妹这次出使南夷,得了一个好东西,特意来献给皇上。” 雪花说着,把手里的锦匣,向前送去。 一般出现有大臣递奏折,或是呈现其他东西时,同晋帝都会示意一旁伺候的太监,接过东西呈给他。 皇上身边嘛,除了伺候的太监,即便是大臣们,也不允许随便靠近的。 任何人拜见皇上,都是要距离皇上有一定的距离的,否则就是居心叵测了。 事实证明,许多的刺杀行为,都是发生在跪拜,或是呈上某种东西时的那一瞬间,所以,皇上前方一定的距离内,是不允许有人随意靠近的。 不过,今天雪花把锦匣往前送去,一旁的胡公公也准备过去接匣子了,结果,同晋帝却直接对着雪花道:“拿过来吧。” 胡公公迈出去的脚,又堪堪收了回去。 雪花一愣,迟疑了一下,双手捧着锦匣就向御案前走了过去。 边走边感叹,当初荆轲刺秦王要是有她这种运气,不但可以上前,旁边也只有一个快入土的老太监,那么许多的历史,肯定会改写了。 雪花把锦匣放在御案上,刚要退回去,同晋帝道:“打开!” 雪花真想问一句—— 皇上,您就不怕我从里面拿出一把刀子? 不管雪花心里怎么想,她手上却是毫不迟疑的就把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深海蓝色的钻石。 话说,这颗蓝钻可是雪花两辈子见到的,当然,也是听到过的,最大的一颗。 这还是她看到南王身上那一件,挂满了钻石原石的衣服后,委婉的表达了一下她想要几颗那种石头的意思,于是,南王就很大方的给了她一小袋子。 当然,那一小袋子,雪花还没来得及让人打磨处理呢。 她今天拿来的这一颗,是她从大祭司住的石堡里发现的,是镶嵌在一把乌木椅子上的。 第422章 :一碗粥 雪花当时看到这颗蓝钻,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眼里的喜爱之色也随之露出来了。 于是,韩啸毫不犹豫的把这颗钻石,从椅子背上,直接抠了下来。 雪花没有忽略,当时大祭司看到韩啸这一行为,嘴角直抽搐。 话说,这棵蓝钻是镶嵌在历代大祭司的座椅上的,是有特殊意义的。 结果,就如此的被韩啸,简单而又粗暴的抠了下来。 雪花本想把这颗钻石,镶嵌在韩啸的一个头冠上的,结果还没实行,今天就先拿来应急了。 没办法,她总不能空着手来拜见皇上,然后直接说是给他送女人来了吧? 雪花一脸肉痛的把匣子里的钻石,向同晋帝面前推了推。 “皇上,这可是南夷最大的一颗蓝色宝石了。” 雪花说着,眼睛在蓝钻上狠狠的看了几眼。 看一眼,少一眼了。 给了皇上,她就再也看不见了。 同晋帝并没有把这颗蓝色的石头看在眼里,但是看到雪花那一脸肉痛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心情大好了起来。 “嗯,不错,算你还记挂着朕。” 同晋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朕会命内务府,把它镶嵌在朕的头冠上的。” 同晋帝这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人俱是一怔。 随即,胡公公的老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而沈落雁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她没有想到,自家这个表嫂,竟然被皇上如此的看重。 至于雪花,一怔之下,立即释然。 又不是镶嵌在皇上的龙冠上,所以,皇上爱镶哪儿,就镶哪儿,和她没关系。 况且,这么大一颗钻石,本来就适宜镶嵌到头冠上的。 好吧,现在礼物也送出去了,皇上也收下了,那么,下面该怎么继续? 雪花退后几步,脑中飞快旋转着,该怎么样把沈落雁介绍给皇上? 雪花原本以为,沈落雁这么一个倾艳绝伦的大活人,被她带了进来,同晋帝怎么也要看上几眼的,然后她就可以顺便开口了。 可是,同晋帝却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地上一直跪着一个大美人。 雪花正在为难着,沈落雁开口了。 “罪女沈氏落雁,拜见皇上。” 沈落雁说完,双手着地,脑袋深深的叩了下去,伏在了地上。 静!针落可闻的静! 伴随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寂静,就是沉重而又压抑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 雪花一瞬间打了个寒颤,虽然没有抬头,她也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一道凌厉的目光。 一股无言的威压,在御书房中散发开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仿佛被冻结,时间仿佛被停止。 沈落雁的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身体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她即便再是才高八斗,心思聪慧,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一直养在深闺中,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 连雪花都在同晋帝的龙威之下,感到呼吸困难,何况沈落雁了。 良久,同晋帝终于开口。 “你既然知道是罪臣之女,就该在家闭门思过,潜心忏悔,如今竟然进到宫中,是为何故?”同晋帝冷声道。 同晋帝的声音中,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沈落雁被那股压迫感,压得愈发的颤抖不止。 然而,她却顶着头顶的威压,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同晋帝。 只见沈落雁的小脸上,蛾眉似雾轻笼,水眸珠泪滚滚,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鼻子挺直秀美,水唇小巧嫣红。 一时间,梨花一枝春带雨,出水莲花婷婷立的风光,竟然盖过了同晋帝身上散发的龙威。 同晋帝眸光一闪。 不得不说,沈落雁这副模样,让同为女子的雪花,都难以抵挡她脸上的那种凄美之感。 雪花禁不住心中一阵酸楚,甚至想要伸手把人拉起来。 一直如同影子的胡公公,微躬着身子,站在同晋帝身后,这时,突然抬了一下眼皮,迅速的看了沈落雁一眼,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 “皇上,罪女自知,家父所犯之罪,罪无可赦,罪女身为子女,愿意替父赎罪,在宫中洒扫为奴,以报天恩。” 沈落雁说着,眸光黯然,脸色凄楚,但又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高洁之气。 这种矛盾的气息,从一个绝色女子身上发出来,让人既想要把她搂进怀里怜惜,又觉得那是一种亵渎。 同晋帝看着沈落雁,沈落雁也大胆的回视着同晋帝。 然后,沈落雁的一双水眸,流转出了如梦似幻的光彩。 同晋帝心神微动,眼中的锐利,消失了。 雪花一直暗自留意着同晋帝的神情,见此情形,忽然觉得自己站在此处是多余的。 那个,她是不是该退场呀? 万一皇上想现在就开吃呢? 虽然这里是御书房,但是后面不是有内室吗? 正在雪花犹豫不定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太监的声音。 “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太监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却打断了御书房里那种淡淡的,说不清的气氛。 同晋帝的眸光,又恢复了原本的锐利。 “宣!” 冷冷淡淡的一个字,听在雪花和沈落雁的耳中,却是心思各异。 雪花不相信,席莫研就这么凑巧,正好有事儿要见皇上。 御书房乃是重地,是不许后宫女子随便靠近的。 雪花怀疑,席莫研可能是听到了风声,过来抓歼了。 不过,雪花又不相信,以席莫研的聪慧,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儿。 且不管雪花如何想,御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皇贵妃席莫研,一袭水红的宫装,手里提着一个雕花红漆食盒走了进来。 “臣妾拜见皇上。” 席莫研进门,眼睛的余光在地上的沈落雁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对着同晋帝施礼。 温温柔柔的声音,端庄娴雅的气度,彰显着良好的教养和贵不可及的身份。 “爱妃免礼。”同晋帝淡淡的道,声音里有几不可察的冷意。 席莫研仿佛没有听出同晋帝语气中的寒意,站直身子,提着食盒走向御案。 “皇上,今天骋儿嚷着要喝八珍粥,臣妾就命人在小厨房里熬了些,结果粥熬好了,骋儿却说,父皇每天处理那么多国事,批阅那么多奏章,一定很累很饿了,硬是要臣妾先给皇上送一碗过来。”席莫研说着,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席莫研声调轻柔,絮絮叨叨的象是夫妻间闲话家常,说起了自家的儿子,语气中的有掩饰不住的骄傲和暖心。 而脸上,更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以及,女性的温柔恬淡。 同晋帝听了席莫研的话,再看到席莫研温柔静美的模样,不由的就缓了神色,眸底多了温柔。 等席莫研话落,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算那小子孝顺。” 席莫研心头一松,笑盈盈的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精致的粉彩官窑小碗,用一个瓷白的小勺在里面搅了搅,然后轻轻放到了同晋帝的面前。 “皇上,这碗粥,可是骋儿孝敬给您的。” 同晋帝听了席莫研的话,忽然开怀大笑,“哈哈,既然是皇儿的心意,朕这就喝了。” 席莫研抿嘴一笑,看着同晋帝端起碗,很快把一碗粥吃了个净。 雪花满心感叹呀。 高!高!太高了! 若非是她诈死之前曾经和席莫研有过一番对话,雪花真的会认为席莫研就是单纯的给同晋帝送粥来了。 碰上她和沈落雁,是纯属巧合。 可是现在,雪花却是百分百肯定,席莫研是听到了风声,故意过来的。 不过,雪花不得不佩服席莫研手段的高杆。 她没有象别的女人似的,说是自己来送粥的,而是借用了儿子的嘴。 而同样是一碗粥,若说是她要送来的,很容易让同晋帝猜疑她的目的。 这一点,从席莫研进门时,同晋帝的语气中,就能够发现。 可是,席莫研说粥是儿子赵骋让她送过来的,却哄得同晋帝龙颜大悦。 单是这一点,没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第423章 :真情告白 席莫研看着同晋帝吃完了粥,把碗放进食盒里,一脸温婉的轻声说道:“皇上自己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累,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同晋帝听了席莫研的话,一脸温柔的对着席莫研微微颔首。 雪花见到人家夫妻间的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就象个拉皮条的,专门来破坏人家幸福家庭的。 一瞬间,雪花的心里,划过了一股愧疚之感。 “郡主妹妹,泽儿一直念叨着找皇姑姑呢,郡主妹妹得了闲,可一定要去我那里坐一坐。”席莫研提起食盒,看向雪花,笑吟吟的说道。 雪花对着席莫研弯身施礼,淡淡的道:“见过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带臣妇问候二皇子。” 席莫研对着雪花点了点头,然后提着食盒,婷婷袅袅的出了御书房。 至于地上跪着一个绝色女子,席莫研经过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席莫研的行为,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她来御书房,就是只为了给皇上送一碗粥。 至于碰上了雪花和沈落雁,纯属巧合。 席莫研在御书房里呆的时间不长,但是带来的影响却很大。 御书房的气氛,因为席莫研的一出一进,已经完全变了。 雪花很确定,刚才同晋帝已经动心了。 毕竟,那么一个绝色的大美人,跪在地上哀哀戚戚的,对于一个没有节操的古人,特别还是一个帝王来说,是可以毫无心里负担的受用的。 可是现在,因为席莫研的一碗粥,几句话,刚才那丝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席莫研走了,下面的事情,却也仿佛无法继续了。 雪花忽然有些后悔,她或许不该把沈落雁带来。 即便皇上有三宫六院,有数不清的女人,但那都不是经过她的手进宫的,可沈落雁,却是她带来的。 若是将来沈落雁身上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儿,那么她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 虽然,这件事儿,是沈落雁上门跪地相求的。 雪花想到这儿,觉得还是赶紧把沈落雁带走为好。 “皇上,臣妇告退。” “皇上,罪女有事儿容禀。” 雪花和沈落雁同时开了口。 同晋帝的耳朵,被雪花忽然又改成的“臣妇”两个字,刺了一下,目光锐利的看了雪花一眼,然后又落到了沈落雁的身上。 “讲!” 威严的一个字,再次彰显出了龙威。 雪花偷偷看了同晋帝一眼,也看向沈落雁。 雪花不明白,沈落雁还有什么要讲的。 沈落雁咬了咬唇,眼中满是哀求的看向同晋帝,然后又看了看雪花和胡公公,意思很明显,希望同晋帝清场。 沈落雁既然露出这个意思,那就是她要说的话很是机密,不能让别人听到,只说给皇上一个人听。 雪花犹豫了,她是不是要主动退出去? 话说,刚才她已经说过要告退了,不过,皇上没发话,她也不能走,不是吗? 雪花对于什么秘密之类的,是真的不想听。 沈落雁既然想单独禀告同晋帝,肯定是关于沈从文的案子里的东西,那些东西,她还是不听的好。 雪花犹豫着,脚步开始往后退。 至于胡公公,只要同晋帝不发话,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这时,同晋帝再次吐出了一个字。 “讲!” 同晋帝的意思很明白了,不清场! 沈落雁小脸一变,随即敛下了眸光,低声道:“是。” 雪花停住了脚步。 “皇上,您还记得吗?早在多年前,落雁就曾见过皇上。”沈落雁说着,抬起了水润的眸子,看向了同晋帝,“那时候,皇上还是太子,而爹爹,也还是江州知府,皇上路过江州,住在了府衙之中……” 沈落雁说着,声音有些飘忽,眼神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甜蜜的回忆之中。 雪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沈落雁不像是要禀告什么秘密,而是要告白。 果然,沈落雁下面的话,证实了雪花的猜测。 “……从那时候起,落雁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将来一定要进宫,一定要陪在皇上身边,于是,皇上走后,落雁开始每天习字习画,苦练琴艺,学习女红,学习各种宫中规矩。” 沈落雁说着,绝美的小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莹亮的眸子中有娇羞、有喜悦,看着同晋帝,继续道:“每一天,落雁都在心里告诫自己,只有把那些东西都学好了,才有资格走近皇上。” 雪花低着头,觉得自己好像可以退场了。 原来,沈落雁早就对同晋帝情根深种了。 被如此一个绝世大美女告白,雪花相信,即便威严如皇上,怕是也禁受不住,要立马把人搂进怀里了。 雪花的脚,向后退了一步。 若是沈落雁如此的心仪同晋帝,雪花把她带进宫,就没有什么心里负担了。 “皇上,落雁曾经学过一曲舞,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跳给皇上看。”沈落雁说着,站起了身。 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身子晃了一下,随即,沈落雁咬了咬红唇,胳膊缓慢扬起,纤足向侧面微微跨出了一步…… 雪花没有想到,沈落雁的身体竟然如此的柔软灵活,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但那缥缈的舞步,却让人觉得是凌波仙子踏波而来。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里都是绿色的身影在旋转,在舞动,一朵出水的莲花,在缓缓的绽放。 雪花的脚步,慢慢的向后退去了。 因为,莲花出水,当然要除去束缚的。 沈落雁身上的小袄,已经敞开了襟扣,露出了雪白的颈项和精致完美的锁骨,以及,一抹纷嫩的抹胸…… 雪花在现代,也曾经看过跳脱衣舞的,但那些和沈落雁比起来,简直是糟粕。 沈落雁的肌肤虽然露出的越来越多,但是她身上那种圣洁的气质,却丝毫没有减少。 这就使得,沈落雁如同仙子下凡,让人不敢亵渎,但那雪白的肌肤,又让人忍不住就想破坏。 这种矛盾的气质,雪花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抗拒。 即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雪花的手,停在了御书房的门把上。 不过,鬼使神差的,雪花回头向同晋帝看了过去。 她想看看,有着那样一双锐利的眸子的男人,露出色米米的样子时,是怎么样一副德行? 雪花的目光,刚一落到同晋帝脸上时,就心中蓦然一惊。 “朕准你告退了吗?!” 冰冷的声音,落进了雪花的耳朵里。 雪花看着同晋帝,满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同晋帝的目光清明,不,是那双锐利的眸子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迷离之色。 雪花真想大声问一句,皇上,您还是男人吗? 同晋帝一出声,沈落雁蓦然停下了脚步。 胡公公看了一眼沈落雁那绝世容貌,暗自叹了一口气。 为自家皇上叹的气。 他家主子皇上,就因为这个女人是青河郡主带来的,就吃不下口去了。 胡公公伺候同晋帝多年,还能不明白同晋帝的心思吗? 沈落雁若是被别人带来的,事情到了这一步,皇上绝对会大手一伸,把人搂过来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郡主带来的。 当着郡主的面,皇上那手,就伸不出去了。 其实,要说沈落雁求雪花带她进宫,是既求对了人,也求错了人。 求对了人,是说,别人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带她闯进来。 求错了人,是说,同晋帝见雪花给他送女人,心情复杂难描,很是堵心。 别看同晋帝可以大选秀女,可以心中有诸多的盘算,可以随意的充实自己的后宫,但是,那都是他掌握主动权的。 这和雪花给他送女人,感觉完全不一样。 沈落雁看向同晋帝,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雪花,随即,眼中划过一丝明了,心中则是一片凄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雪花一脸不可置信。 沈落雁一脸悲伤绝望。 胡公公低头惋惜。 同晋帝眼中有隐忍的怒气。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皇上,定国公府世子韩啸求见。” 第424章 :各种的胆战心惊 雪花听了太监的禀报,心里“咯噔”一下。 韩啸来了? 雪花的眼睛,立刻看向了衣衫不整的沈落雁。 同晋帝看着雪花一脸惊慌的样子,忽然沉声道:“宣!” 沈落雁听了同晋帝的话,连忙低下头,小手颤抖的系小袄的盘扣。 雪花这时也反应了过去,急忙跑过去,帮着沈落雁整理衣裙。 沈落雁的样子,无论如何不能让韩啸看到。 沈落雁是韩啸的嫡亲表妹,如今发生这种事儿,那不是打韩啸的脸吗? 雪花心里狂跳着,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儿,韩啸肯定会责怪她。 沈落雁看着雪花,眼里满是复杂。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 而且,她今生,已经再无进宫的可能了。 皇上在刚才那种情形下,竟然把目光投到了表嫂身上,这说明,自己已经彻底的输了这盘棋。 自己原本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女子,本该端庄矜持,结果今天却象个舞姬似的献媚于君前。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自己还有何颜面再苟活于世? 沈落雁想到这儿,只觉得羞愤交加,万念俱灰,看了一眼一旁的金丝楠木的雕龙柱子,猛地撞了过去。 雪花正在低头抻沈落雁的衣角,结果被沈落雁凶猛的冲势一拽,脚步一个踉跄就跌到了地上,膝盖和脚踝处同时传来一阵刺痛。 “不要!” 雪花看着沈落雁的去势,还能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吗,吓得立刻大叫了一声。 然而沈落雁已经铁了心了,脑袋对着柱子就撞了上去。 雪花被这惊天变故,吓得一时间魂飞魄散。 这时,御书房的门被人猛地踢开了,随即一道身影闪过,向沈落雁掠去。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沈落雁的头已经撞到了柱子上。 “砰!”地一声传来,雪花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跟着那响声,一起破碎了。 雪花跌坐是地上,惊恐的大睁着眼睛,看着沈落雁缓缓的向下倒去,然后被韩啸接住了。 鲜血顺着沈落雁的额头向下蜿蜒,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画出了凄美的一笔。 雪花想站起来,可是她腿打颤,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沈落雁死了,被她害死了! 韩啸面色酷寒,神情冷冽,慢慢的把沈落雁放到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开始处理沈落雁的伤口。 沈落雁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嘤咛。 这声音虽小,听在雪花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雪花心中狂喜。 沈落雁没死! 不错,沈落雁确实没死。 她虽然去势凶猛,脑袋也撞到了柱子上,但她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有多大力气? 即便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撞柱而亡,也是不容易的。 更何况,韩啸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胳膊,卸了她的力气。 所以,沈落雁虽然额头碰到柱子上破了,也流了血,但是并不严重。 甚至现在她都是清醒的,但是不愿意睁开眼罢了。 沈落雁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眼泪却是成串的往下流,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酸。 雪花爬起来,软着腿踉踉跄跄的跑了过去,然后直接跌坐在沈落雁身边。 “爷,我来。” 雪花颤声说着,掏出帕子去擦沈落雁额头上的血迹。 待擦干净了血迹,看清了沈落雁额头的伤口,雪花蓦然松了一口气。 伤口并不深,所以不会致命,而且,即便留下疤痕,想必也不会明显。 韩啸看都没看雪花一眼,直接把瓷瓶里的药撒在沈落雁的伤口上。 雪花一见,连忙就要撩开自己的裙子,去撕里面的衬裙。 韩啸一个凌厉的眼光瞪过去,雪花立刻讪讪的住手。 她、她不撕衬裙,拿什么给沈落雁包扎? “郡主,给您。” 胡公公的声音及时响起,雪花面前多了一条细白棉布。 待给沈落雁包扎好伤口,雪花狂跳的心,才渐渐的平缓了下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时,她才发现,她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同晋帝一直坐在御案后,神色讳莫如深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对于沈落雁的血溅当场,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韩啸站起身,对同晋帝躬身叩拜,“臣之表妹御前失仪,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臣这就带她和内子回去,臣告退!” 韩啸声音冰冷,凌厉如刀的眸子微微敛着。 说完,不待同晋帝开口,回身抱起沈落雁,就向外走去。 御书房的门仍然大开着,门口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站着,不知道是该把门关上,还是叫御林军过来护驾? 毕竟,刚才御书房的门,是被韩啸一脚踢开的。 雪花见韩啸往外走,连忙咬牙站起了身。 膝盖有些刺痛,脚踝也有些疼,但是雪花顾不得这些,疾步跟在了韩啸身后。 韩啸经过那小太监时,小太监被韩啸身上的气势压得一哆嗦,偷偷向同晋帝看去。 这个定国公府的世子爷,态度也太嚣张了吧? 不但踢了御书房的门,对皇上说话也口气冰冷生硬,哪里像是一个做臣子的? 再有,那个长得花容月貌的姑娘,好像是撞了柱子了。 小太监心里这样想着,眼珠子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御书房里,同晋帝端坐在御案后,眼神微眯,目光落在渐渐远去的身影上。 胡公公低声道:“皇上,韩世子好像生郡主的气了。” 同晋帝锐利的眸光看了胡公公一眼,胡公公立刻躬身,大气都不敢喘了。 ** 雪花忍着疼痛,一溜小跑的跟着韩啸,渐渐的就有些气喘吁吁,跟不上了。 韩啸大步如飞,丝毫没有等一等雪花的意思。 雪花忽然觉得万分委屈,她招谁惹谁了? 是沈落雁跪着求她,她才带沈落雁进宫的。 她也一直很犹豫,很纠结的,可是沈落雁说了进宫是她从小的心愿,硬要进宫试一试,她这才冒着风险把人带进来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儿,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雪花知道,韩啸是怪罪她把人带进来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雪花越想越委屈,脚步慢慢的慢了下来。 脚步一慢下来,雪花才感觉到,她浑身汗湿,被风一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韩啸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向雪花看了过来。 雪花也抬头看向韩啸。 深邃如海的眸子,和婉转若泓的水眸,隔着几丈远的距离相遇。 雪花忽然一阵心悸,她竟然在韩啸的眸子中,什么都看不到。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韩啸离她好遥远。 不是几丈的距离,而是遥不可及。 “爷……”雪花喃喃的道。 “回家!”韩啸沉声道。 雪花蓦然惊醒,是,回家! 回她和他的家,他们共同的家。 雪花这样想着,连忙快步向韩啸走了过去。 韩啸直到雪花走到他面前,这才转身向前走,脚步也放缓了。 一路上,过往的宫女和太监,被韩啸身上的气势所震慑,都远远的就低下了头。 但是,当雪花和韩啸走过去之后,那一双双好奇和探寻的眸子,就都落到了两人的身上。 更可以说是,落到了被韩啸抱着的,沈落雁的身上。 宫门口的侍卫,此时见到雪花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而另一个姑娘却是被韩啸抱出来的,也是心里大感奇怪。 不过,雪花带着人硬是闯了进去,他们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被责罚的命令,心里都明白了,这位郡主以后若是还要闯宫门,他们仍可以看情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等在宫门口的烟霞和笼月一见雪花和韩啸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但是,当两个丫头看到沈落雁被韩啸抱着时,俱是脸色一变。 这青天白日的,爷抱着表姑娘,这叫什么事儿? 虽说是表兄妹,但不是亲兄妹呀。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 马车骨碌碌的走着,清脆的马蹄声,在车厢里回荡。 雪花看着闭着眼睛流泪的沈落雁,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现代,若是一个姑娘向一个男士表白,被拒绝了,虽然伤心,但是不至于寻死觅活,可是,沈落雁不同。 她从小接受的是宫里的教育,是四德之闺训,结果,她竟然说出了那么一番话,而那番话,是完全违背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的。 由此可见,她对同晋帝是死心塌地的痴迷了。 所以,雪花看到沈落雁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人家刚刚失恋,不,是刚失了暗恋,她该说什么? 任何语言,在失恋的人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过,雪花想了想,还是说道:“表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是通透之人,应该知道,宫里并不是女人的好去处,所以,今日之事,焉知非福?”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表嫂,你不明白的。”沈落雁凄惨的一笑,说道。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之。”雪花看着沈落雁,神情坚定的道:“你想一死了之,可是你想过病中的姑母吗?没了你,她还能活下去吗?”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呜呜的哭了起来。 雪花听到沈落雁哭了出来,松了一口气。 沈落雁一直默默的流泪,不出声,看着就让人心里不放心,现在她知道哭出来了,反倒是可以解开心结,不至于继续寻死觅活了。 想到刚才御书房中的那一幕,雪花现在仍是一阵后怕。 若沈落雁真的命丧当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想到那种可能,雪花就心里砰砰乱跳。 韩啸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走在马车的一侧。 车里的声音,毫无遗漏的传入了他的耳朵中。 听到沈落雁呜呜的哭声,韩啸的眉头也微微的松了。 马车直接进了国公府,在二门处停了下来。 烟霞等马车一停,立刻冲上前去,抢在韩啸前面踏上马车,进去抱沈落雁下来。 笼月则招呼守门的婆子,赶紧把内院的青釉小车赶过来。 两个丫头一致认为,在府里,万万不能让爷抱着表姑娘。 沈落雁伤到了头,不是不能走,所以,并没有让烟霞抱着她,而是被烟霞搀扶着,自己走了下来。 好在马车里有帷帽,沈落雁戴在头上,倒也没人能看到她头上受伤了。 沈落雁下去后,雪花随后跟着踏下了马车。 不过,她的脚刚一踩到脚踏上,脚踝处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雪花忍不住低低地痛呼了一声,身子随之一歪。 韩啸快步走了过去,双手在雪花腋下一掐,就把雪花放到了车辕上,随即蹲下身去,向雪花的脚踝看去。 虽然隔着白色的细棉布的袜子,还是可以看出,雪花的脚踝肿了起来。 韩啸浓眉一拧,伸手在雪花的脚踝上轻轻碰了一下。 雪花立刻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既然扭到了脚,为什么不早说?!”韩啸厉声说道。 韩啸说完,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暴怒之气。 雪花本来就疼得够呛,韩啸再一发火,雪花更觉得委屈。 她说?她怎么说? 某人出了御书房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浑身一直在掉冰碴子,走的飞快,理都不理她,她怎么说? 况且,她全部的心思,一直都在沈落雁的身上,只顾得担心沈落雁的小命了,哪里还顾忌着自己的脚? 雪花看着韩啸,眼里泛着泪花,泪花中还有两簇燃烧的小火焰。 是她扭了脚,疼的是她,他干嘛冲她发火? 雪花又气又委屈,咬了咬唇,双手一按身下的车板,直接往地上跳去。 哼!她扭了脚又怎样? 不用他管!她自己跳着回去! 他既然先不理的她,她也不理他! 韩啸没等雪花落地,就一把将人抄进了怀里。 雪花本能的就要赌气挣扎,韩啸双臂如铁,抱着雪花纹丝不动。 周围的下人都大气不敢喘,偷偷的看着这一切。 韩啸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个人都吓得低下了头。 韩啸冷声说道:“表姑娘和夫人出去,马车受了惊,表姑娘伤到了头,夫人伤到了脚,去找顾叔给表姑娘看伤,找紫影给夫人看伤!” 韩啸黑着脸,声音里满是威严的气势。 韩啸话一说完,一个婆子飞快的向前院跑去,去找顾贤和紫影夫妻。 赶着青釉小车的婆子,也赶忙牵着矮脚小马向松鹤堂走。 一阵风吹来,雪花禁不住一哆嗦,随即打了个喷嚏。 韩啸浓眉拧了起来,抱着雪花,提气向玉香苑飞掠而去。 国公府的下人见世子爷抱着世子夫人在府里飞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个个都转动眼珠,暗自好奇,然后纷纷往各处去回报消息了。 很快,雪花被韩啸抱回府的事儿,就在国公府里传开了。 烟霞和笼月担心着雪花的脚,也不敢说什么,跟在韩啸身后向玉香苑跑。 韩啸抱着雪花一踏进玉香苑,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发现了气氛的不对,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没办法,韩啸浑身的气压太低,原本的冷脸,也变成了又黑又冷,身上的寒气简直是四处发射。 管妈妈用眼神询问烟霞,爷和夫人怎么了?怄气了? 烟霞对着管妈妈轻轻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爷把表姑娘,从宫里抱了出来。 但是,这事儿,打死她都不会往外说。 韩啸进了内室,把雪花放到床上,伸手就去脱雪花的鞋袜。 雪花本来在怄气,绷着小脸,不过刚才韩啸发现她身上冷,立刻就把真气输送到了她的身体里,结果雪花现在浑身暖洋洋的了,小脸也就有点绷不住了。 象征性的踢了一下被韩啸握着的脚,弱弱的表示自己的反抗。 “别动!”韩啸冷斥了一声,黑着脸把雪花的袜子脱了下去。 雪白的脚踝处,红肿了一片。 韩啸眉头拧紧,看着肿起来的脚踝,心里又疼又怒。 “你扭到了脚,为什么不告诉爷?!为什么还要在宫里走那么远的路?你就不怕这只脚废了?”韩啸压抑着心疼,厉声说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被韩啸严厉的样子一刺激,火气也噌得窜了上来。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还有多余的胳膊把我从宫里抱出来吗?我这只脚废了又怎么样?那也是我的事儿!”雪花瞪着眼睛,对着韩啸怒吼,“你走得飞快,我追得踉踉跄跄,你为什么没有发现?没发现我走路有问题?!” 雪花吼完,想起自己差点没被沈落雁吓死,韩啸还又冲自己发火,简直是满腹的委屈,忍不住就泪花闪烁。 虽然这事儿她有责任,可是她接受不了韩啸对她那种冰冷的态度! 当韩啸抱着沈落雁大步在前面走的时候,她望着韩啸的背影,简直有一种被韩啸抛弃了的感觉。 她脚上的疼,根本比不过心里的疼。 韩啸看着雪花倔强的小脸,忽然大声对着门外吼道:“夫人受了寒气,去给夫人熬姜汤!” “是,爷。” 笼月哆哆嗦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外跑去。 “去催!紫影为什么还不来?!” “是,爷。” 烟霞也哆嗦着声音往外跑。 她家爷一向都是冷冰冰的,象这样暴怒喷火的样子,实在是很少见。 这个、太吓人了! 一时间,整个玉香苑里的丫头婆子,都是各种的胆战心惊。 烟霞刚跑到院子里,紫影的声音,就从门外咋咋呼呼的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这在大门外就听见世子爷嚷嚷了,怎么,夫人的腿摔断了吗?” 紫影的话音一落,整个玉香苑的丫头婆子都黑了脸色。 至于屋子里的韩啸,脸就更黑了。 以至于紫影一进门,看到韩啸那张脸,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第425章 :轻点 不过,紫影天生大条,寒颤过后,就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看着韩啸叫了起来。 “哇!新鲜呀,世子爷,我虽然没有看到过你高兴,但是也没有看到过你如此大发雷霆的样子,就象……象……” 大条的紫影终于在韩啸冷厉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 要说起来,紫影虽然现在不象以前似的对韩啸喊“天天”,而是被顾贤勒令改称世子爷了,但是她毕竟救过韩啸的命,和韩啸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所以并不是很惧怕韩啸,说话也比较随便。 况且,紫影也不是国公府的下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尊卑观念。 “快给她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韩啸冷声说着,看向了雪花的脚踝。 紫影作为一个大夫,还是很称职的,此时一见雪花肿起的脚脖子,立刻正经了脸色。 快步走过去,伸手在雪花的脚脖子上按了按。 雪花立刻疼得叫了一声。 “轻点!”韩啸立即冷声斥道。 紫影翻了个白眼,说道:“轻点怎么知道她的骨头有没有错位?” 说完,两只手齐上,在雪花的脚脖子各处摸了起来。 雪花疼得直吸气。 韩啸眉头紧皱,一脸紧绷,坐到床边,直接把雪花搂进了怀里。 “乖,忍着点。”韩啸低声说着,亲了亲雪花的头顶。 韩啸身上的气息一软下来,雪花立刻觉得更疼了,愈发的忍不住了,小脸苦成了苦菜花,而且两眼泪汪汪的。 韩啸一见,心里更是心拧成了一团,张口就对紫影怒道:“叫你轻点!” “轻什么轻?世子爷,我根本就是摸了摸好不好?而且,看她骨头有没有错位,完全可以你自己来吗?干嘛叫我来?” 紫影说到这儿,撇了一下嘴,嘟囔道:“你自己舍不得下手查看,还怨我手重。” 雪花听了紫影的话,也忽然发现,她的脚踝有没有错位,干嘛非让紫影看呀?韩啸应该也能查看吧? 想到这儿,雪花抬头看向韩啸。 韩啸脸色铁青,额头青筋乱跳。 雪花发现,原来能把韩啸气得如此的,不只是自己才有这个本事,紫影也行。 “好了,没有伤到骨头。”紫影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继续道:“我听说是因为马车惊了,夫人才伤到的,那夫人身上是不是也有伤?” 紫影说完,看向雪花。 雪花一怔,随即想起,韩啸是以此说法,来掩饰沈落雁额头的撞伤的。 毕竟,不能说是沈落雁在皇宫里自己撞的柱子,不是吗? 想到这儿,雪花伸手去挽自己的裤腿。 “喏,这也撞伤了。” 雪花说着,露出了自己淤青了的膝盖。 纤白的膝盖上,那一大片青紫的痕迹,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韩啸的眸光,猛地一厉,心中一阵揪疼,身上再次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紫影下意识的看了韩啸一眼,“喂,世子爷,是夫人撞伤了,怎么你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不会是你也受了什么内伤吧?要不,我给你看看?” 随着紫影的话,雪花向韩啸的脸上看去。 果然,韩啸浓眉紧蹙,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给她上药!”韩啸咬着牙对紫影怒喝。 紫影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一撇嘴,“心疼夫人就直说嘛,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夫人受伤的。” 雪花这时候对紫影,真是从心里佩服。 韩啸这个样子,除了她,也就紫影还敢开口说话了。 不过,听了紫影的话,雪花心里又觉得暖烘烘的。 从韩啸的样子,雪花可以看出,韩啸是因为她的伤在心疼,而且,雪花能够感觉到,韩啸在自责。 自责他没有发现自己扭了脚,伤了腿。 这样一想,雪花刚才的怒火,就偃旗息鼓了,小手握住韩啸的大手,轻声道:“爷,没事,这点疼我还忍得住。”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刀削斧刻般俊逸的脸上,线条微微放松了些,闭了闭眼,用下巴蹭了蹭雪花额头沁出的薄汗。 紫影看到两人如此卿卿我我的样子,偷偷一笑,从她背来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在雪花的脚踝上。 “忍着点,有点疼。”紫影说完,就用手把药液往雪花的脚踝上按揉。 “啊!”雪花疼得一呲牙。 “轻点!”韩啸冷着脸再次怒斥。 紫影“啪”地把药瓶放到了床边,对着韩啸道:“喏,你自己来吧,夫人只是外伤,把这药用内力催进皮肤里就行了。” 紫影说完,不待韩啸说话,转身背起药箱就往外走,边走边嘟囔,“这点小伤还用喊我来吗?明明自己就可以上药的。哼!自己下不去手,却拿我做筏子,我才不吃这一套,我要回家看儿子……” 雪花听了紫影的话,再看看韩啸那张黑脸,哭笑不得,连疼痛都觉得减轻了。 紫影走到屏风旁边,突然回头,对着雪花调皮的眨了眨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夫人,世子爷要是揉疼了,你尽管大声骂他,趁此机会把心里的委屈大声发泄出来,这时候,他再是生气,也只得听着,嘻嘻……” 紫影说完,扔给韩啸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很是大牌的绕过屏风,向外走去。 雪花愈发的哭笑不得,她忽然发现,紫影被顾贤调教的,聪明了许多。 不过,雪花并没有在韩啸给她上药的时候,对韩啸破口大骂,反而是忍着疼痛,低声安慰韩啸。 没办法,韩啸的样子,好像比她还疼。 雪花忍受着脚踝和膝盖处火辣辣的疼痛,拿起一旁的巾帕,轻轻擦拭韩啸额头的汗珠。 “爷,这点疼痛算不得什么,我曾经受过比这个要疼千倍万倍的伤痛。” 雪花话音一落,韩啸立刻抬头,犀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雪花。 “你什么时候受过那么重的伤?是谁下的手?”韩啸的声音低沉,但是里面却酝酿着狂烈的风暴。 雪花一怔,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 她刚才说的是上辈子被人一刀刀肢解的那种痛,可是,那能对韩啸说吗? “我……我做梦曾经梦到过被人拿刀子砍伤,在梦中,那种痛是痛彻心扉的,所以,我就常常会把梦境和现实弄混淆。”雪花结结巴巴的说道。 韩啸深邃的眸子看着雪花,那穿透一切的目光里,仿佛承载了复杂的感情和心疼,让雪花忽然不敢直视那双眸子,喃喃的就想把曾经的一切都告诉韩啸。 雪花张了张嘴,刚要开口,韩啸却蓦然低下了头。 阖敛的眼帘,遮住了眸中深沉幽暗的光。 “记住,你是爷的女人,爷会永远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你!所以,以后不要做那种梦了!”韩啸低声命令道。 雪花心神微动,她忽然想起,当初在南夷,当大祭司想要让树蛊侵入韩啸体内的时候,她好像说出了一些事儿。 不过,韩啸当时正在对抗树蛊,不知道听没听见? 韩啸后来并没有提过那件事儿,雪花就想当然的以为韩啸没听到。 可是,刚才看着韩啸的眼神,雪花却觉得韩啸仿佛是知道些什么。 “爷,我……” 雪花正在迟疑着该说些什么,笼月端着一个红漆木的雕花托盘走了进来。 “夫人,姜汤熬好了。” 笼月说着,把托盘搁到桌子上,把上面的一个米分彩的小碗递给了雪花。 雪花皱起了眉,她不喜欢闻这种味道,感觉有点恶心。 韩啸虽然敛着眼帘,但是一直注意着雪花的样子。 当雪花刚才张口时,韩啸的呼吸蓦然一滞,随即雪花被笼月打断,韩啸的眸中,划过了一道幽光。 “爷,我身上现在暖乎乎的,不用喝姜汤了吧?”雪花可怜兮兮的看向韩啸,说道。 “喝!”韩啸只给了雪花一个字。 雪花吸气,很想把碗扣的韩啸脸上。 不过,看到韩啸脸上的坚持,雪花觉得她就是把这碗扣韩啸脸上,韩啸肯定还会让笼月再去熬一碗的。 为了不浪费食材,雪花一闭眼,一扬头,以大无畏的精神,把姜汤痛快的喝了下去。 第426章 :你是在惩罚爷吗? 笼月看到雪花喝姜汤像是喝药一样,不禁有些失笑,不过,下一瞬笼月大惊。(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夫人,您怎么了?”笼月匆忙问道。 雪花皱着柳眉,一脸痛苦的拼命吸气。 韩啸蓦然停下手里的动作,随即把雪花揽入了怀中,大手轻抚雪花的后背。 “把紫影再叫回来!”韩啸冷声命令。 笼月听了韩啸的话,转身就向外跑。 雪花吸了几口气,压下那种胃里翻腾的感觉,连忙叫住笼月道:“不用了,我没事儿。” “真的?”韩啸一脸的紧张,脸孔紧绷。 雪花嘟起了嘴,“我就是不喜欢喝姜汤,不喜欢闻那种味道。” 韩啸松了一口气,笼月也停下了脚步。 雪花确实一直不喜欢喝姜汤,总说那种味道怪怪的。 这点儿,不但韩啸知道,伺候雪花多年的烟霞和笼月也知道。 “不要吓爷,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爷说。”韩啸说着,目光落在了雪花红肿的脚踝上。 雪花也顺着韩啸的目光看过去,她的脚踝虽然红肿,不过并不厉害,否则,紫影也不会说是小伤,不值得喊她来了。 至于膝盖的伤,不过是跌倒了磕了一下,也不严重,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 这也就是因为雪花皮肤白希细腻,蓦然间脚踝处红肿了一片,膝盖处青了一块,看着整条腿很是触目惊心罢了。 “爷,这点儿伤没事,和那年元宵节扭得那次比,差远了。” 雪花说着,想起了当年金花被人掳走,她因为着急找金花,黑灯瞎火的跑得太快扭了脚。 那次扭得可是真严重,整个脚脖子肿的比她的小腿还粗,雪花那时候都暗自担心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变成跛子。 当时也是韩啸先给她上的药,不过,那时候她可是对着韩啸破口大骂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也想起了那次的事儿,瞪了雪花一眼。 他活了那么大,也就被雪花大骂过。 可是,想起那个当时哭得涕泪连连的小姑娘,韩啸心里又霎时柔软一片。 雪花吐了吐舌头,对着韩啸嘻嘻一笑。 不过,很快,雪花就笑不出来了。 “不用这么夸张吧?”雪花看着自己被包裹成大粽子的脚脖子,大叫道。 韩啸对于雪花的大叫置若罔闻,冷冷的道:“半个月之内不许下床!” “那怎么行?”雪花立刻反驳,“我还要……” “还要再插手姑丈的案子?”韩啸打断雪花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我……”雪花想说她没有,可是沈落雁的事儿,不就是沈从文的事吗? “爷告诉过你,不让你插手这件事儿,你为什么不听?!”韩啸的声音里,夹杂了怒气,身上也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 雪花明白,韩啸开始和她算账了。 好,算就算! 雪花也沉下了脸,冷声说道:“表妹对皇上痴情一片,执意求我带她进宫,我难道就该置若罔闻吗?”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情一怔,脸色微微一变。 雪花清亮的眸子,凝视着韩啸,继续道:“我若是不带表妹进宫,表妹带着对皇上的执念,恐怕将来嫁给任何人都不会幸福,更何况,表妹若是能如愿以偿,正好可以解了叮叮之围,我为什么不可以一试?” 雪花的声音里满是倔强和坚持。 “可是,结果呢?”韩啸沉声道。 “结果……结果是表妹对皇上彻底死心了,以后可以安安心心的嫁人了!”雪花大声道。 雪花之所以忽然大声,是因为她底气不足了。 因为沈落雁血溅御书房,差点香消玉损。 其实,这件事儿,在沈落雁撞柱的时候,雪花就已经后悔死了。 韩啸看到雪花依然嘴硬,不禁黑着脸道:“你到现在还在强词夺理?你知不知道,爷听说你带着表妹进宫了,有多着急?” 雪花一听韩啸如此说她,杏眼圆瞪,气呼呼的道:“所以,你才急匆匆的赶进了宫里,然后对我不理不睬?” “爷不该去吗?爷若是不去,表妹就……” 韩啸说道这儿,蓦然住口,看着雪花的眼里,愈发的怒气冲天。 他若是晚到一步,表妹可能就香消玉损了。 若是那样的话,祖母和姑母能承受的住吗? 雪花看着韩啸,心中一痛,索性大声道:“是!这件事儿是我不对!可是我也受到惩罚了,若不是表妹扯了我一下,我能跌到地上扭伤脚吗?若不是你一脸怒气,我能忍着痛走那么远的路,让扭伤加重吗?” 雪花忽然感到莫大的委屈和伤心,忍不住泪光闪闪。 是,她承认,这件事她有错。 可是,她怎么知道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本来就已经后悔了,可是韩啸还如此对她,让她情何以堪? 雪花想起在宫路上走着的时候,心里的痛和身体的痛,那种滋味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她忍着痛自己走,她家男人却抱着别的女人,理都不理她,那一刻她简直心如刀绞。 韩啸看着雪花晶莹的大眼睛里,泪珠在里面一直转圈,就是不肯落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倔强和怒气,心里不由的一疼。 “你这是在惩罚爷吗?”韩啸看着雪花,眼中满是复杂和心疼。 “惩罚你?”雪花一怔。 “难道不是吗?!”韩啸猛地攫住雪花的双肩,对着雪花低吼,“你就是再生爷的气,也不应作践自己的身体,你是想让爷心疼死吗?!” “我……”雪花看着韩啸纠结在一起的眉心,宽阔的额头的暴起的青筋,忽然有些弱势,心里也不由的划过一股暖流。 不仅仅是因为韩啸的话,还因为她从韩啸的身上,感到了彻骨的心疼。 “爷没发现你扭伤了脚,是爷不对,可是,你就不能告诉爷吗?爷是只有一双胳膊,可是这双胳膊在你需要的时候,只会属于你,你知不知道?!” 低沉的声音中,有怒气、有自责、有疼惜、有说不尽的复杂情感。 韩啸直视着雪花的眼睛,幽深的眸子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的委屈和怒气忽然烟消云散了。 能让韩啸说出如此一番动听的话,真是不容易呀。 “我又没让你心痛?而且,心疼的是我,脚疼腿疼的也是我。”雪花压下心里的感动,嘟囔道。 韩啸看着雪花的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怒气消失,变成了无奈和心疼,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声道:“你疼,爷比你更疼。” 好吧,雪花承认,韩啸简单的几个字,她立刻心花怒放了。 不过,眼里一直忍着的泪,也流了下来。 有人心疼了,她当然就可以娇弱了。 韩啸捧起雪花的小脸,心疼的用大拇指擦去雪花的眼泪,低声道:“记住,以后不许和爷置气,不许作践自己的身子,不许……” “停!”雪花立刻举手抗议,吸了吸鼻子,说道:“是你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是你在怨我好不好?” “爷不该生你的气吗?爷口口声声的嘱咐你,你却置若罔闻,爷难道还不能生气吗?”韩啸黑着脸道。 “那你还说是我和你置气?”雪花瞪着眼,叫道。 “你扭伤了脚却不告诉爷,难道不是和爷置气?” “我……”雪花语塞。 好吧,雪花承认,她当时是有和韩啸置气的意思。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韩啸独断霸气的做了总结词。 “好!”雪花眼珠一转,痛快的道:“那你以后生我的气,可以骂我、打我,但是不许不理我!” 雪花一想起韩啸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就感到心慌。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既是恼怒,又无奈。 骂她,她会比自己还有理。 打她,自己舍得吗? 雪花仿佛看穿了韩啸的想法,低声嘟囔道:“你又不是没打过。” 是呀,韩啸确实打过她,打了她一顿屁股。 雪花一提,韩啸也想起了他打雪花屁股的那次,立刻黑了脸。 “若是再有那样的事儿,爷不仅打你屁股,还会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韩啸咬牙道。 当然,下不了床的意思,不是打得雪花下不了床,而是做的她下不了床。 “我……” “嗯?” 雪花刚要反驳,韩啸一个眼神扫过去,雪花立刻禁声。 没办法,雪花相信,她若是再敢做招夫纳夫一类的事儿,韩啸肯定不会手软,也不会心软。 雪花和韩啸两人卿卿我我,老夫人住的松鹤堂中却是一片风雨飘摇。 第427章:又要出幺蛾子了 沈落雁回到松鹤堂后,因为额头的伤,立刻在松鹤堂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一个姑娘家,若是毁了容貌,那么一辈子可就完了。 更何况,沈落雁还有那样一副沉鱼落雁之姿。 这若是在额头上留下疤痕,还不要了老夫人和韩瑚的命? 好在沈落雁刚进门,顾贤也到了。 老夫人猛然见到沈落雁额头的伤,魂都快吓没了,见到顾贤,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先生,你快给落雁丫头看看,不会留下疤痕?”老夫人声音打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贤仔细查看了沈落雁的伤势,然后说道:“老夫人放心,表姑娘只是皮外伤,好生调养,不会留下疤痕的。” “好!好!”老夫人颤声说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这些孙子辈中,老夫人除了韩啸,最疼的就是这个外孙女了,这要是沈落雁额头真的留下疤痕,老夫人估计离再次中风也不远了。 韩瑚也被丫头扶着,歪歪斜斜的从暖阁中走了出来,听了顾贤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起来。 老夫人不知道沈落雁是进了宫,韩瑚却是知道的。 所以,她放心了女儿的伤势,又担心起了女儿进宫的情形。 因为送沈落雁回来的丫头婆子遵循了韩啸的话,回禀的是雪花驾车的马受了惊,这才导致雪花和沈落雁都受了伤,所以,老夫人和韩瑚都信以为真了。 顾贤给沈落雁重新上了药,又留下了一瓶药膏,这才离去。 顾贤一走,韩瑚立刻急声问道:“落雁,你此番……” 韩瑚说到这儿,猛然记起,屋子里还有伺候的丫头婆子呢,这事儿可不能让人听到,连忙住口。 沈落雁听了韩瑚的话,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成串的落了下来。 韩瑚一见沈落雁哭泣,脸色蓦然变得惨白,身子一歪,差点没晕过去。 老夫人一见,心中一惊,立刻明白这里面有其他的事情。 “都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老夫人沉声吩咐道。 霎时,屋子里的丫头婆子走了个干干净净。 “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老夫人看向韩瑚,厉声问道。 韩瑚看了老夫人一眼,又看向沈落雁,定了定神,小心的问道:“落雁,你难道没有见到皇上?” 听了韩瑚的话,老夫人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原来沈落雁进宫了。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猛地一拍身下的炕,对着女儿道。 韩瑚连忙把想让沈落雁进宫见皇上,给沈从文求情的事儿,简单的说了几句。 韩瑚虽然说的很冠冕堂皇,可是让一个未婚姑娘单独去见皇上,这其中意味着什么,老夫人能猜不出来吗?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怒声道:“糊涂!” 外孙女即便进了宫,被皇上*幸了,可是没名没份的,能在宫里活下去吗? “娘,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当初若不是皇上和太后都有意招落雁进宫,那个死鬼敢不听大哥和啸儿的劝阻,一意孤行,然后落到这番下场吗?”韩瑚悲悲戚戚的说道。 若不是因为有个天姿绝色的女儿,若不是因为皇上对女儿表现出了兴趣,沈从文还真就不敢不听定国公和韩啸的劝阻。 否则,若是他把自己该堵的窟窿都堵上,虽然可能会被贬职抑或罢官,但是性命无虞。 更何况,还有席莫寒从中放水,沈从文很可能也就是被同晋帝小惩大诫一番罢了。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面色一凛。 老夫人起先并不知道沈从文有受贿贪赃之事儿,直到沈家被查抄,沈从文被押解回京,老夫人才知道,自家老头子当初选中的那个好女婿,已经变了。 “正是这样,落雁才进宫无望了。”老夫人喟然叹道,声音中满是苍老疲惫。 “娘,您的意思是?”韩瑚一惊。 “皇上一边派人查江南,一边有意招落雁进宫,这其中……” 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韩瑚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难道,皇上是有意为之,那么…… 韩瑚的目光,蓦然看向沈落雁。 “落雁,你此番进宫,到底有没有见到皇上?皇上到底怎么说的?”韩瑚急声问道。 沈落雁一直在低声哭泣,这时猛地抬头,指着自己额头的伤,悲声道:“娘,这伤,是女儿自己撞的!” 韩瑚听了沈落雁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连忙用手撑住了一旁的靠枕,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女儿竟然想一死了之,这意味着什么,再是明显不过了。 老夫人一把搂过沈落雁,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能这样?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外祖母怎么活?” 沈落雁听了老夫人的话,伏在老夫人怀里哭得愈发的悲切了。 要说起来,老夫人对沈落雁是真心疼爱呀,在这一瞬间,已经高过了韩瑚。 “落雁,皇上对你真的……”韩瑚犹不死心,还想继续追问。 “娘,你是要逼死女儿吗?皇上眼里根本没有女儿,女儿已经颜面皆无了,如今能留得命回来,以后也不过是苟且于世罢了。”沈落雁从老夫人怀里抬起头,对着韩瑚伤心的哭喊道。 她的亲娘,在这时候,不是安慰她,不是担心她,而是记挂着她有没有入了皇上的眼,有没有*皇上。 沈落雁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韩瑚这时也发现自己伤了女儿的心,女儿可是她一辈子的指望,若是没了这个女儿,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韩瑚的眼泪也哗哗的落下。 “娘逼你?娘这一辈子都在为你筹谋,你就是娘的命!你若是有个好歹,娘还活着干什么?”韩瑚说着,也放声痛哭。 一时间,屋子里祖孙三人都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老夫人先擦了擦眼泪,拍了拍沈落雁的背,说道:“好孩子,别哭了,祖母知道你有孝心,你父亲的事儿,以后你不要管了,今天这件事儿,以后也谁都不许提了,就当成没有发生过,将来你的亲事,自有外祖母做主。” 韩瑚听了母亲的话,哭着道:“娘,落雁若是不能进宫,不能让皇上下令……呜呜……除了奴籍,能有什么好的亲事?恐怕连做个寒门小户家的正妻,都……” 韩瑚说到这儿,猛地一阵咳嗽。 韩瑚真是伤心欲绝,连哭带咳嗽,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她其实一心想让沈落雁进宫,不仅是为了沈从文,也是为了沈落雁的将来。 沈落雁一见韩瑚这样,顾不得哭了,连忙挣脱老夫人,去给韩瑚抚胸口。 老夫人见女儿这样,也心如刀绞,含着泪道:“这件事儿我自有安排,绝对不会委屈了落雁丫头的。” 老夫人说完,心中有了某种决定。 韩瑚倚着女儿,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望着老夫人,眼中含泪,虚弱的道:“娘,我知道你疼落雁,可是……” “没有可是!”老夫人厉声打断了女儿的话。 随即,老夫人又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要知道,女婿的案子,是再无翻案的可能了,否则,你哥哥早就办妥了。” 老夫人说到这儿,长叹一声,“只要女婿翻不了案,落雁丫头即便进了宫,也是步步为艰,寸步难行,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知道老夫人说的是实情,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心痛如刀割,握着沈落雁的手道:“孩子,是爹娘连累了你。” 说罢,泪如雨下。 韩瑚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母爱。 “娘,是女儿无能,救不了爹爹,反倒连累了爹爹。”沈落雁哭着道。 她也明白,若非是她,或许她爹当初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当然,也就不会落到这番田地了。 所以说,世事无常,焉知祸福? 老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又拍了拍外孙女的手,感叹的道:“好了,都别哭了,只要定国公府一直屹立不倒,你们母女就能一辈子安乐无虞。”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28章这才是他的女人,该过的日子 老夫人说完,眼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扬声对着门外道:“去,看看国公爷回来没有?让他回来后,立刻到松鹤堂来!” “是。”门外立刻有一个丫头应了一声,然后去前院询问了。 “娘,您找大哥……”韩瑚迟疑的问道。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身上散发出了威严的气势。 老夫人抿了抿头发,脸上线条紧绷,看着女儿和外孙女,声音冷静的道:“今天太后既然派了人来探望叮叮丫头的病情,那么宫里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只要叮叮丫头进了宫,将来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没的她嫡亲的表姐,就会被皇上下旨除了奴籍。” 老夫人话音一落,韩瑚立刻面露惊喜。 沈落雁听了老夫人的话,却是一脸的迟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闭上了口。 老夫人没发现沈落雁的变化,挺直了身板,眉梢高高挑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道:“后宫至今无主,若是皇上在秋后之前立后,就有大赦天下的可能,那么姑爷就有可能……” 老夫人没有说下去,意思不言而喻。 韩瑚惊喜的接口道:“娘,若是那样,我们家老爷就有被赦免的可能了!” 老夫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 老夫人和韩瑚把主意打到了叮叮的身上,玉香苑里雪花和韩啸也在谈论叮叮的事情。 雪花坐在床上,身后倚着水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软枕,看着拿着温热的巾帕走过来的韩啸说道:“爷,今天宫里来人了。” “嗯。”韩啸点了点头,“爷知道了。” 说完,开始用巾帕擦拭雪花哭花的小脸。 雪花现在被韩啸禁止下地,但是两个人在屋子里的时候,雪花一般是不让丫头们进来伺候的,所以,韩啸就亲自动手了。 韩啸虽然从小锦衣玉食的,但是自从和雪花成亲以后,住在内院中,反倒是许多事儿都是自己动手了。 没办法,在外院书房住的时候,还有一平等人贴身伺候。 可是,成亲后,只有雪花一人象征性的伺候他,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一律是不靠近他的。 以至于,他倒是习惯了凡事都自己动手。 雪花任凭韩啸给她擦脸、擦手,直到韩啸用热水把帕子洗了几次,把雪花的小脸和手都擦干净,雪花才继续道:“爷,宫里来的是太后身边的玉姑姑。” 雪花的声音里,满是沉重。 韩啸把帕子扔到桌子上,坐到床上,揽过雪花,低声道:“别怕,爷过些日子,就把叮叮送到秋水别院去。” “把叮叮送走?”雪花惊讶的道。 “嗯,叮叮旧疾复发,要去别院调养。”韩啸沉声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明白了韩啸的意思。 当年叮叮被人叫做疯子,也是被送到了秋水别院调养的。 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雪花。 “爷,若是那样的话,叮叮的病,不就被京城大户人家都知道了吗?”雪花担心的问道。 叮叮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好不容易这几年已经没人说叮叮是疯子了,若是现在说叮叮旧疾复发,那不就是等于说叮叮犯了疯病? 虽然这样一来,宫里肯定会歇了心思,但是叮叮的亲事怎么办? 谁家会娶一个疯子?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声音沉稳的道:“经过今天的事儿,叮叮已经没有办法和京城大户人家结亲了,爷会在寒门士子中,给叮叮寻一户人口简单的好人家的。” 韩啸虽然听起来声音沉稳,但是那里面却有压抑不住的怒气和狠戾。 “爷,你和义母不是已经给叮叮选好了人家了吗?难道……”雪花怀疑的问道。 既然以前让叮叮进宫选秀,是为了借皇上的口给叮叮指婚,那么靖王妃和韩啸肯定早就给叮叮选好了人家了。 韩啸现在这样说,肯定是男方出了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男方反悔了。 韩啸对于自家女人的聪敏是早有体会的,所以听了雪花的话,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那种人家,叮叮不嫁过去,反倒是最好的。” 雪花对此不予置评,毕竟,谁敢和皇上抢女人? 可是,叮叮怎么办? 雪花这一刻,真是恨死了同晋帝。 自己给他送了个绝世大美女去,他装柳下惠,可是却惦记着算计她们国公府。 其实,在帝王的心中,权利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雪花也是明白的。 “爷,其实相比起来,给叮叮在寒门士子中选个好男人,是上上策”雪花想了想,说道:“叮叮的情形,不适合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没的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了,若是被有心人刺激的犯了病,就麻烦了,反倒是小门小户的比较轻松,是非少。” “嗯。”韩啸颔首,但是眉心仍然拧着。 叮叮只要旧疾复发的风声传出去,那么叮叮曾经得过疯病的事儿,肯定就瞒不住了。 如此一来,即便是在寒门士子中,怕是也不好寻人家的。 “爷,叮叮小时候有没有出过水痘?”雪花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声问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太好了!”雪花大声道:“我们可以不用把叮叮送到秋水别院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叮叮出痘了?”韩啸迟疑的道。 “嗯!嗯!”雪花连连点头。 韩啸看着雪花,犀利的眸子中,闪过了一道精光,思索的道:“然后就说叮叮的容貌上,有了瑕疵?” “对!对!”雪花连连对自家男人竖大拇指。 真是一点就通呀! 只要到时候对外宣称,叮叮因为出水痘,脸上落下了两个麻子,那宫里当然不能再招叮叮入宫了,妇容这一条上就过不去。 然后,等叮叮定了亲以后,慢慢的医治,然后麻子慢慢的就治好了。 韩啸和雪花两眼相望,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韩啸的眉心舒展了开来,纠结的心亦舒展了开来,望着眼前的小女人,简直是爱到了骨子里。 “爷,我们……唔……” 雪花刚一张嘴,就被韩啸猛然揽进怀里,大手扣住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下去。 ** 定国公回府后,在门口听到了传话丫头的话,直接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一见儿子,立刻把她的想法和定国公说了一遍。 定国公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复杂,越听,心里越难受。 原本他听说女儿小时候疯癫了,他还以为是老夫人顾不过来,所以对叮叮疏忽照顾了。 现在一听,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自己的母亲,对叮叮这个孙女,根本就没有放到心上。 “娘,您认为叮叮,适合进宫吗?”定国公忍着悲痛,沉声问道。 老夫人一怔,“怎么不适合?她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当然可以进宫。” “除了这个身份呢?”定国公的心,越来越凉了。 “……”老夫人。 是呀,除了这个身份,无论是才情、相貌、心机,叮叮都不适合进宫。 更何况叮叮小时候还得过那种病。 “娘,我是不会送叮叮进宫的!”定国公冷声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老夫人心里一惊,大声道:“站住!” 定国公停住脚步,但是没有转身,高大的背影上透出了一股沧桑。 老夫人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今天太后派了人来,宫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难道想抗旨不成?你要害了整个国公府吗?”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呢,老夫人明显的从儿子的话音里,听出了定国公语气中抗旨的意思。 定国公猛地的转过了身,脸上满是沉痛,“娘,叮叮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就不为叮叮想想?” “我怎么不为她着想?当今皇上正当壮年,英明睿智,更兼后位空虚,京城哪个大户人家不是拼了命的想把女儿送进宫去?叮叮能入宫,那是她的福气!”老夫人振振有词的大声道。 定国公听了老夫人的话,心中更加悲痛。 一生戎马,杀伐果断的一代枭雄,眼中流露出彻骨的心寒。 他愧对早逝的妻子,愧对女儿。 当年,他没有护好深爱的妻子,致使她早早的抑郁而终。 妻子死后,他又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女儿小小年纪受尽了苦楚。 这些,都是他的错。 他以后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女儿的,即便是为了女儿抗旨。 否则,他死后真的是无颜见亡妻呀。 “娘,那你有没有想过,叮叮小时候得过那种病,她若是进了宫,能适应宫里的生活吗?谁能保证她不再犯病?”定国公声音沉重的问道。 “……”老夫人一滞。 定国公看着老夫人,满心的失望和心伤,低声道:“娘,叮叮是我女儿,我以前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 定国公说完,在没看老夫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身影,忽然一阵心慌。 她的儿子,当年因为那个女人的死,恼了她十年。 现在,她又要因为那个女人的女儿,再次失去儿子吗? 老夫人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手也开始哆嗦。 她颤抖着手,从一旁的炕几上拿起一个药瓶,哆哆嗦嗦的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了嘴里。 ** 第二天,定国公府里隐隐传出了风声,国公府的二姑娘,不是普通的病,是不幸出痘了。 此风声一传出,京城一片哗然。 现在,整个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选秀了,所以,太后派人探视定国公府生病的二姑娘的消息,短短时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京城的各方人士都已经推断出,这位得了太后青睐的二姑娘,将来是肯定会进宫的了。 不成想,这位二姑娘竟然在这儿个节骨眼上,出痘了。 于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叹息者有之,庆幸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更有精明的老狐狸们,眼中划过一道了然的光,然后抚着胡须,眯起眼睛,不置一词。 国公府里,老夫人听了下人的禀报,心中复杂难描。 至此,老夫人才明白,孙女可能是一直在装病了。 而如今,竟然说是得了这种人人闻之变色的病,可见儿子对孙女进宫之事,是坚决反对到底了。 二夫人王氏不明就里,听说叮叮出痘了,吓了一跳。 连忙召集府里生过痘的丫头婆子去叮叮的院子伺候,其余人等则一律不准接近叮叮住的地方。 叮叮住的馨兰苑,等于是被隔离了。 二夫人一边张罗着一切,一边心里暗自叹息。 原本以为叮叮能入宫,国公府会更上一层楼,结果叮叮在这个时候竟然出痘了。 这若是叮叮脸上落下点什么瑕疵,可就进宫无望了。 雪花对于外面的传言毫不知情,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被包裹成大粽子的脚脖子哀叹。 因为有了韩啸的命令,烟霞和笼月时时守着她,不肯让她下床走一步。 她原本是想发挥金鸡独立的功夫,到处蹦跶蹦跶的,可惜,有两个仿佛得了圣旨似的丫头守着,她只得呆在床上发霉。 “夫人,您这几个月来,就从来没有得过闲,现在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下,就安心的养着。”烟霞坐在桌子旁,缝着雪花的一件小衣,说道。 这时,笼月端着一碟子糕点走了进来,听到烟霞的话,接口道:“就是,夫人您以前也常跟我们说,做事要劳逸结合,可是您这些日子,只劳累了,哪里放松过?” 笼月说完,把糕饼碟子递到雪花的手上,然后就去给雪花倒茶水。 雪花听了两个丫头的话,再看看手上的糕饼,笑着道:“好,就听你们的,我就过几天猪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 说完,捏起一块豌豆黄就放进了嘴里。 立刻,唇齿生香,连心里也仿佛甜了起来。 于是,雪花毫不停顿的连吃了好几块。 烟霞和笼月见雪花这样,不由的相视一笑,随即,笼月把手里的茶给雪花送了过去。 吃饱喝足,雪花用笼月绞好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吩咐两个丫头去库里搬了几匹布来,准备动手给韩啸做衣服。 烟霞和笼月抬了一张桌子,放到床边。 桌子上铺上干净的桌布,雪花跪坐在床上,亲自裁剪衣服。 雪花选了一块月白色的,一块雨过天青色的,一块浅紫色的,至于墨绿、烟灰等色,雪花觉得不适合韩啸,所以不予考虑。 另外,雪花又让烟霞和笼月搬了两匹细白棉布来,准备给韩啸裁两套里衣。 韩啸的外衣,雪花可以让针线房里做,也可以让丫头们帮忙,但是里衣,是一定要自己动手的。 一想到让别的女人给她家男人做内库,雪花就觉得心里别扭。 “这块月白色的,我们就做成那种宽松飘逸的样子,广袖长衫,让爷穿上有种飘然物外之感。”雪花美滋滋的说着,把布铺在桌子上,开始划线裁剪。 烟霞和笼月站在旁边打下手。 “夫人说的这个样式,是不是当年在秋水别院时,莫先生经常穿的那种衣服的样式?”笼月问道。 “不错,正是。”雪花笑米米的点头。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说道:“奴婢记得当年夫人在秋水别院时,曾经给爷做过一件,也是这种颜色的。” 呃?她做过吗? 雪花一怔。 她那时候可是和韩啸什么关系也没有,怎么会给韩啸做衣服? 随即,雪花想了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不过,那套衣服她是给顾贤做的,想让顾贤去秒杀莫流云,打消叮叮的迷恋,结果那衣服到了韩啸的身上。 想到这儿,雪花眉眼弯弯的说道:“爷穿上这种样式的衣服,是不是身上的寒气少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柔和飘逸了?”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抿嘴一笑,她们可不敢随意议论主子。 “爷身上寒气很重吗?”随着低沉的声音,韩啸绕过屏风,大步走了进来。 “爷。” “爷。” 烟霞和笼月连忙回身,屈膝福礼。 “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要去西山大营吗?”雪花问道。 “爷一会儿就去。” 韩啸说完,看向了烟霞。 烟霞立刻道:“回禀爷,夫人一步都没有下床。” 韩啸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笼月。 笼月也忙道:“回禀爷,夫人吃了半碟子糕饼,喝了两杯养胃茶。” 韩啸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对着两个丫头挥了挥手。 烟霞和笼月立刻退了出去。 雪花哭笑不得,她明白了,原来韩啸是回来查岗来了。 不过,雪花的心里却是甜甜的。 心里甜,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的耀眼。 雪花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泡泡,娇俏的说道:“爷,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赏?” 雪花的声音,甜甜糯糯的,象一股含了蜜汁的暖流,淌进了韩啸的心里。 韩啸走到床边,轻而易举的把雪花抱到怀里,亲了亲雪花的额头,声音暗哑的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说完,额头抵上了雪花的额头。 灼热的,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气息的热流,喷洒在了雪花的脸上。 雪花小脸一阵燥热。 “爷,我想去外城看看我爹娘,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看见他们了,我好想他们。”雪花软糯糯的说道。 韩啸敛下的眼睛,正好可以看到雪花挺秀的鼻子,而雪花说话时,红唇中更是吐出香甜的气息。 那气息,一阵阵的撩拨着韩啸的心。 韩啸眸光一暗。 “嗯,爷改天带你去。” 韩啸低声说完,一侧头,直接噙住了雪花的红唇。 良久,直到雪花娇喘吁吁,韩啸才恋恋不舍的从红唇上离开。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做做针线,或是看看书,弹弹琴什么的,不许到处跑,知道吗?”韩啸看着雪花娇红的小脸,低声道。 声音中有一股压抑的隐忍,还有几丝叹息般的满足。 这样悠闲的日子,才是他的女人该过的日子。 第429章你们想嫁人了? 韩啸心里满是感慨,天知道,当他刚才一步踏进来,看到雪花和两个丫头笑着裁衣,商量着做针线时,他心里的那种忽然而至的满足感,是多么令他震动。 这才是他的家,他的女人。 一想到成亲以来,雪花经历过的那些事儿,韩啸就心里就满是愧疚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爱护好她,让她一直因为他心力交瘁,劳累奔波,日渐消瘦。 这些,都是他的错,他的责任。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温顺的低声道:“嗯,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也要注意身子。” 韩啸一双靛黑的眸子,凝视着雪花,心里划过一道暖流,淡淡的应了一声,刚要再次吻上那诱人的红唇,门外传来了烟霞的声音。 “爷,夫人,大姑娘和四姑娘来看夫人了。” 韩啸眉头一皱,脸上的神色蓦然变冷。 雪花连忙挣扎着要从韩啸的怀里出去,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扭到的脚,条件反射的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韩啸立刻把雪花放好,低头就去查看雪花的脚。 “没事,爷。” 雪花说着,连忙阻止韩啸去解她脚踝上裹着的布。 “真的没事儿?”韩啸皱着眉头道。 “真的,就是碰了一下。”雪花重重的保证。 韩啸这才收回手,声音有些严厉的道:“以后不许毛毛躁躁的,不管是谁来了,或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的脚重要,记住了吗?!” “嗯嗯,记住了。”雪花连连点头。 话说,被自己男人这样关心着,雪花心里都是满满的暖。 “好了,爷,你不是要去西山大营吗,赶紧去,早去早回。”雪花说着,推了推韩啸。 门外有俩小姑子等着,她和韩啸总是不让人进来,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雪花能看出来,韩啸对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什么感情,充其量不过是有做哥哥的责任。 这也难怪,这两位姑娘在叮叮小的时候,可是没少偷着欺负叮叮,韩啸甚至听到过她们对叮叮喊疯子。 这也是为什么韩啸把叮叮送到秋水别院去的原因。 韩啸虽然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件事儿,但是自那以后,在韩啸年幼的心里,对这两个妹妹有了隔阂。 看到韩啸终于站起了身,雪花理了理头发,扬声对着门外道:“请大姑娘和四姑娘进来。” 须臾,大姑娘双洁和四姑娘双华,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 双洁穿了一套翠绿的衣裙,双华穿了一套浅米分的衣裙,两人虽然步履婀娜,但是相貌上只能说是端庄有余,灵性不足。 要说起来,她们两个不仅身份上和叮叮是嫡庶的差别,相貌上也差了叮叮一大截。 可就是这样相貌平平的两个丫头,小时候却经常欺负叮叮一个嫡女。 “见过哥哥、嫂子。”两人进来,连忙拘谨的对着韩啸和雪花施礼。 韩啸看了两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双洁和双华仿佛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脸上挂着笑,向雪花走了过来。 “听闻嫂子扭了脚,我和妹妹过来看看好些了吗?”双洁说道。 虽然双洁声音柔和,字面上也是关心的意思,但是雪花还是能听出里面的勉强。 “劳两位妹妹记挂了,已经好多了。”雪花客气而又生疏的道。 “嫂子这是在做衣服吗?”双华看着桌子上裁剪了一半的衣服问道。 雪花点了点头,“是你哥哥的衣服,我估摸着天就要暖了,所以给他做几件薄料子的衣服。” 雪花说完,就吩咐烟霞和笼月把桌子抬走。 桌子还在雪花的床前摆着呢。 “嫂子若是不嫌弃妹妹手艺粗鄙,不若让妹妹给哥哥做?”双华说着,看向雪花的眼睛里,都是期盼。 那样子,恨不得雪花立刻答应。 双洁一见,也连忙说道:“妹妹也一直想着给哥哥做些衣服鞋袜的,可是又怕自己手艺粗糙,被哥哥嫌弃。” 雪花一怔。 这姐妹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韩啸这个哥哥了? 雪花忽然有了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妹妹们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用得着受这个累,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儿动动手,大部分还是让丫头们做的。”雪花委婉的拒绝道。 双洁仿佛没有听出雪花话里的拒绝,说道:“嫂子这话说的,我们再是自小娇养着,针线上也是不敢懈怠的。” 双洁说着,伸手拿起了桌子上一件裁剪好的料子,继续道:“嫂子放心,妹妹虽然手艺不精,但是做的衣服也是能穿出去的,这件衣服妹妹拿回去给哥哥做。” 说完,不待雪花出声,就把料子裹了起来,抱进了怀里。 双华见状,也拿起了另一件,“嫂子,这件我给哥哥做。” 直到两个小姑子走了,雪花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们两个是中邪了,还是抽风了?”雪花轻叩着桌子,怀疑的道。 烟霞“噗嗤”一声,笑了。 “夫人,大姑娘和四姑娘不过是忽然想明白了,她们以后还要仰仗爷和夫人撑腰呢。” 听了烟霞的话,笼月也道:“正是,大姑娘许了永宁侯府的二少爷,虽说我们国公府的门楣高于永宁侯府,但是大姑娘是庶女,那永宁侯府的二少爷是嫡子,所以,将来大姑娘要想在婆家说的上话,也要靠娘家撑腰才行。” “可不是嘛,大姑娘一准是这般心思。”烟霞附和道。 “至于四姑娘,虽然她还没有定亲,也肯定是提前来买好了。”笼月又道。 烟霞点头道:“听说四姑娘的亲娘柳姨娘,求了老太太,想要把四姑娘许给……” 烟霞说到这儿,忽然住嘴,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一挑眉,“许给谁?” “许给……庆国公。”烟霞说完,吐了吐舌头。 她都觉得这事儿匪夷所思。 至于雪花,听了烟霞的话,觉得纯属在听天方夜谭。 那个柳姨娘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自家一个其貌不扬的庶女,竟然能嫁给当朝最炙手可热的国公爷? 雪花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讥诮。 “奴婢也听说了,这事儿被国公爷知道,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柳姨娘,然后勒令她闭门思过。”笼月说道。 两个丫头说着,手上不停。 当然,两人不是做韩啸的衣服,是开始裁剪雪花的衣服。 “不过,四姑娘死没死心,就没有人知道了。”烟霞又补充了一句。 笼月看了雪花一眼,也补充了一句,“所以,以后四姑娘,可能要常来我们玉香苑了。” 雪花听了两个丫头的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雪花原本就觉得双洁和双华不是精明人,所以从来没有把她们放到心上过。 不过是两个心机不深的丫头,她没必要提防她们。 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变聪明了。 不知道是有人指点呢,还是自己想通的? 不过,对于双华的心思,雪花觉得不可思议。 说实话,双华要嫁给席莫寒,她就先不同意。 门第放旁边,雪花觉得,双华的相貌人品,连席莫寒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雪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以后四姑娘来了,一律不见!”雪花痛快的道。 想肖想席大哥,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齐声应是。 雪花看着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忽然说道:“一平和二平,什么时候来我这儿提亲?” 她现在闲着没事儿,是不是把两个丫头的亲事儿先给定下来? 烟霞和笼月一怔,随即红了脸。 “夫人,奴婢才不嫁,要一直伺候夫人。”烟霞红着脸,说道。 笼月也道:“奴婢也是。” 雪花听了两个丫头的话,故意道:“谁说要嫁你们了?不过是给你们定亲罢了。” 说完,雪花不待两个丫头说话,一脸戏婗的又道:“怎么,你们想嫁人了?” 烟霞和笼月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第430章一向都是智取的 主仆几人笑闹了几句,雪花正了脸色道:“你们今年也不小了,到了成亲的年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 雪花说到这儿,满心的感慨,“你们跟了我这些年也不容易,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说是过命的交情都不为过,我们虽然名为主仆,但我心里一直是把你们当成姐妹的”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都红了眼圈。 “是夫人看得起奴婢们,能伺候夫人,是奴婢们的福气。”烟霞哽咽着说道。 笼月在一旁连连点头。 雪花看着两个丫头,眼圈也红了。 话说,把两个丫头嫁出去,她还真的舍不得。 不过,两个丫头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雪花说道:“我以前就说过,将来一定把你们风光的嫁出去,所以,等哪天选个吉日,就把你们的事儿正正经经的办了。” 雪花一锤定音。 当然,一平、二平得到消息后,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 ** 雪花如此被拘在屋子里,又过了一日,夏氏和金花来了。 听到丫头的禀报,雪花本想着自己去门外迎接的,不过拗不过烟霞和笼月,只得命轻云去把夏氏和金花接了进来。 至于烟霞和笼月,仍是在屋子里守着雪花。 没办法,韩啸时不时的抽查,她们可不敢离开。 不过,两个丫头把雪花抱到了东次间的炕上。 夏氏和金花都大着肚子,当然是坐在炕上舒服。 夏氏和金花先是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 夏氏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褙子,头上戴着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虽然已经是做外婆的人了,但是仍然风韵犹存,脸上有一种富贵华美的韵味。 金花穿的是柳绿色挑金线的宽松小袄,下面系了一条翠绿的百褶裙,头上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的雕花发钗,柳眉弯弯,明眸若泓,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女人的柔美风韵。 这母女两人一踏进松鹤堂,立刻为屋子里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母女两人步履从容,稳重端庄,完全是一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气度,见到老夫人微微弯腰施礼。 老夫人看到夏氏和金花都隆起的腹部,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脑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个念头。 金花正好抬眸,不经意的捕捉到了老夫人眼里的那抹异光,心中不由的微微一动。 夏氏和金花只在老夫人那里略坐了坐,留下了礼单,就去了雪花的玉香苑。 雪花早就已经等急了,若不是烟霞和笼月硬拦着,肯定已经单脚跳着出去了。 所以,当看到夏氏和金花的时候,雪花的眼圈立刻红了。 “娘!大姐!”雪花看到夏氏和金花,忍不住就要下炕。 烟霞和笼月早就防备着雪花呢,见状一左一右,拦住了雪花。 “夫人,您的脚还不能下地。”烟霞连忙提醒。 “别乱动!”夏氏也连忙嗔了雪花一句。 “娘,其实已经不疼了,不过是丫头们大惊小怪罢了。”雪花娇声道。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立刻笑着对夏氏和金花道:“老夫人,大姑娘,你们可不知道,夫人这话可冤枉死奴婢们了,哪里是奴婢们大惊小怪,是世子爷三令五申的告诫奴婢们,无论如何要看好了夫人,生怕夫人再碰着一点。” 烟霞笑着说完,然后快步走过去,把夏氏扶到了炕上。 金花也在丫头的搀扶下坐到了炕上。 笼月连忙在炕几上摆上茶点,然后招呼着夏氏和金花的丫头们,去外间说话吃茶。 夏氏听了烟霞的话,知道是姑爷疼女儿,于是也满脸笑容的说道:“你们一定要听世子的话,管着你们夫人点,别让她乱动。” 金花也温婉的笑着道:“就是,你们可不能什么事儿都依着她,她从小就是个站不住脚的,若是不管着她,没得让她又要到处跑。” “娘!大姐!”雪花一听,立刻不依的摇晃夏氏的胳膊,然后又对着金花噘起了嘴。 夏氏和金花愈发的笑了。 其实,这几个月来,夏氏和金花一直担心雪花和韩啸的关系。 雪花去南夷之前,韩啸那种冷冰冰的样子,夏氏和金花可是知道的,所以,母女两人一直暗自揪着心。 现在好了,听了烟霞的话,再想想赵子沐和荷花说的那些话,母女两人彻底放心了。 原来,赵子沐和荷花早就把雪花和韩啸之间相处的情形,向李家人禀告了一番。 特别是赵子沐再三强调,韩啸走到哪儿,把雪花抱到哪儿,简直是一刻都不松手。 夏氏和金花虽然高兴,但还是担心赵子沐是故意安慰她们,现在看到雪花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浮动不安的心,算是踏实了。 若非是担心雪花,夏氏大着肚子,李达是万不会让她出门的。 “怎么就又扭到了脚?还疼不疼?”夏氏关心的问道,同时看向雪花被裹成了粽子的脚脖子。 金花也是一脸的关心,柳眉皱了起来。 雪花连忙嘻嘻笑着道:“就是走路不小心扭了一下,已经不疼了。” 夏氏嗔了雪花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还不小心,亏你还学了那么些年的规矩,竟然愈发的活回去了。”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立刻故意瞪着眼睛叫道:“娘,路不平,哪能怨我走路不稳?” 金花莞尔一笑,“娘,您快别说她了,反正都是她的理儿,我们是说不过她的。” 金花话一说完,母女三人都笑了。 雪花看见夏氏,其实很想扑倒夏氏的怀里,但是看看夏氏的肚子,只得做罢。 伸手摸了摸夏氏是肚子,又摸了摸金花的肚子,雪花嘻嘻笑着道:“娘,您和大姐将来不会同一天生孩子?” 夏氏和金花同时一怔,这个问题,她们还真没有考虑过。 说起来,两人的月份差不多,这个还真有可能。 金花抿嘴一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巧的?” 夏氏也道:“是呀,哪里就能撞到一起?” 随即,夏氏看着雪花,有些担心的道:“倒是你,成亲已经半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娘,我还小,当然是过两年再生孩子比较好。”雪花笑呵呵的道。 夏氏听了雪花的话,虽然赞同,但是心里又有些犹豫,面色纠结的说道:“可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世子又是独子,你总不要孩子,恐怕府里的老夫人会不高兴。” 金花也道:“刚才老夫人一直盯着我和娘的肚子,我怕老夫人已经有了想法。” “老夫人有了想法又能怎么样?”雪花无所谓的道:“我和韩啸已经说好了,过两年再要孩子。” “这……”夏氏有些迟疑,“恐怕老夫人会不同意,到时候不会往你房里塞人?” “娘,您放心,她又不是没塞过?”雪花很是霸气的一挥手,“她前脚塞进来,我后脚就会打发了,反正我家爷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没事。”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夫人是长辈,你万不可明着忤逆她,知道吗?”夏氏一语双关的嘱咐道。 夏氏的意思是,不可明着,只能暗着。 对于夏氏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夏氏当年那么受连氏压榨欺负,都没有产生过反抗的念头。 如今她能对雪花说出暗着忤逆老夫人,也是经过这几年被女儿的熏陶,有了很大的改变。 况且,涉及到女儿的幸福,夏氏这个当娘的,是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女儿的立场上的。 金花听了夏氏的话,说道:“娘,您放心,雪花一向聪明,断不会让自己身上落个忤逆长辈的名声的。” 金花说完,对着雪花使了个眼色。 夏氏因为这一胎怀之不易,况且又这么大岁数了,属于高龄产妇,所以,李家的大小事儿,对夏氏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一家人唯恐夏氏动了胎气,有什么危险。 雪花看到金花的暗示,心领神会,面带得意的对夏氏道:“娘,大姐说的对,我那么聪明,万不会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的。” 雪花说到这儿,故意摇头晃脑,愈发嘚瑟的道:“我对老夫人一向都是智取的。” 第431章柔柔的,甜美的气息 当然,雪花虽然这样说,但若是牵涉到根本性的问题,她是不介意强悍的。 反正她的悍妇之名,已经名扬京城了,不在乎再强悍一点。 夏氏因为每天足不出户,对于雪花的许多光辉事迹并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雪花在京城有悍名,现在听了雪花的话,夏氏点了点头,放了心。 金花听了雪花大言不惭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雪花偷偷对着金花吐了吐舌头,随即正色道:“先不说我了,怎么梨花好好的,就嫁出去了?” 一提起梨花,夏氏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几丝伤心,眼圈不由的红了。 女儿还那么小,就嫁去了那么远的边塞之地,她这个当娘的,一想起来就揪心。 金花一见夏氏的样子,连忙道:“娘,您放心,梨花虽然比雪花年纪小,可是比雪花还要聪明伶俐,不会吃亏的。” 夏氏听了金花的话,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说道:“她再聪明,也只是个小姑娘,怎么斗得过那样一个精明的女人?” 雪花一听,心中大惊,连忙问道:“难道那个女人,也跟着去了边城?” “何止是那个女人,连那个孩子也去了。”夏氏忧心忡忡的道。 这时,金花的柳眉也皱了起来,柔美的脸上笼上了一抹轻愁,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神情中也流露出了担忧。 金花明白,那个女人虽然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可是那个孩子身份不定,反倒是个最难缠的。 “既然如此,怎么能让梨花嫁去边城?!”雪花急声道。 夏氏一听雪花的话,愈发的心神不定,心里不踏实了。 连雪花都如此反对梨花嫁过去,可见梨花出嫁的事儿,是太欠考虑了。 金花看了夏氏一眼,知道夏氏心里担忧,但也无可奈何。 于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梨花是个有主意的,她死活要嫁,谁能拦得住?况且……” 金花说到这儿,顿住了。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还有别的事儿? “大姐,你快说,况且怎样?”雪花的脸上满是焦急。 金花没有回答雪花,反而看着雪花问道:“当初梨花是和你们一起去南夷了?” “是。”雪花点了点头。 梨花是偷偷跟着去的,但是雪花问了梨花,梨花说留了书信。 金花听了雪花的话,皱着眉头道:“可是,她却在五天后,和秦修一起回来了。” “五天?”雪花大叫。 明明只有一天的路程,好不好? 梨花是在和她们去南夷第一天的晚上,被秦修带走的。 金花一听雪花的语气,就知道里面有问题,不过,现在追究这些也没有用了,梨花人都嫁过去了,还能说什么? “是,五天后梨花和秦修回来,就直言要嫁给秦修,跟他去边城。”金花索性说道:“她说她要去看着那个女人,免得她使用什么下作的伎俩,害了秦修。” 夏氏这时候也一脸忧愁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梨花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外男一起回来,名节已经没了,她执意要嫁给秦修,我们能说什么?”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对名节什么的,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梨花的性子她明白,若是梨花执意要嫁,她爹娘还真是阻拦不了。 谁让她爹娘一向最疼女儿呢。 雪花至此已经明白了,肯定是梨花和秦修在一起的那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梨花改变了主意。 不过,能是什么事儿呢? 不会是秦修yu惑了梨花,把梨花吃了? 雪花想到这儿,蓦然一惊。 随即连连摇头。 不!不! 雪花相信,秦修不是禽兽,不可能对梨花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儿。 那么,是……秦修的真诚,打动了梨花? 还是……秦修对梨花耍了心眼,诱使梨花上勾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成熟的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朝夕相对五天,那个、把持的住吗? 梨花虽然年纪小,可是身材高挑,模样俏丽,该长的都长了,发育的也差不多了。 秦修,能做到柳下惠的地步吗? 雪花忽然深深的怀疑起了这一点。 当初韩啸对自己,一副禁欲的模样,结果呢? 不还是除了真的拆吃入腹,浑身上下不也摸了个遍,然后还那个啥啥啥了吗? 男人嘛,在这方面,有那么大的自制力吗? 雪花抚了抚额,算了,具体的原因,还要等将来见到梨花才能知道。 秦修的人品,有席莫寒和韩啸做保,雪花倒是不担心,就算在梨花身上揩点油,应该也不会做到最后的,最多做到象当初某人那样罢了。 雪花担心的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和孩子。 那母子两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梨花嫁过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女人和孩子带去边城?是秦修的意思吗?”雪花问道。 那母子两人身份不明,据韩啸的说法,是有人故意为之,安排了这一切。 如此一来,那母子两人肯定有问题。 这样两个人放到梨花身边,岂不是把梨花置于了险地? 当然,这话雪花不敢当着夏氏说。 金花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不是秦修的意思,是梨花的意思。” 金花说完,顿了一下,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然后语气温婉的继续道:“秦修原本是要把那母子二人安排在京城别院中的,派人好生看管着,然后慢慢的查清这件事情,可是梨花硬要把那母子带到边城,想要放到身边看着,自己戳穿他们的伎俩。” “这个梨花,真是……”雪花皱着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于这个大胆的妹妹,雪花也没辄。 梨花这样做,可谓是各有利弊,端看谁手段更高了。 可是梨花才多大,又没有什么生活阅历,而那个女人则不同,一看就是个在风尘中打磨过的。 梨花能斗得过吗? 雪花想到这一点,不得不忧心。 这个梨花,太冒险了! 夏氏看到雪花的样子,愈发的不安,忐忑的道:“雪花,要不我们派人把梨花接回来?” 夏氏说完,一脸期盼的看着雪花。 雪花这些年,在李家可谓是充当着主心骨的角色。 李家的许多事儿,李达和夏氏往往都会听从这个女儿的话。 如今梨花的亲事,因为雪花不在,梨花又硬要嫁,再加上梨花和秦修一起回来的,梨花的名节等于是给了秦修了,所以李达和夏氏一犹豫,梨花就嫁了。 梨花是嫁了,可是李达和夏氏心里是万分的不安呀。 现在看到雪花,夏氏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雪花的身上,好像只要雪花一开口,梨花就能回来了。 雪花却没有夏氏那么乐观,梨花的脾气她知道,梨花若是不想回来,她们派了人去,也接不回来梨花。 况且,梨花已经嫁了,她们哪能随便把人接回娘家? “娘,您放心,等过段时间,我亲自去边城一趟,看看梨花过得怎么样。”雪花看着夏氏,安抚似的说道。 听了雪花的话,夏氏既失望,又高兴。 失望的是,不能接回四女儿,高兴的是,三女儿若是去了,她就放心了。 随即,夏氏又有些迟疑的道:“雪花,你现在是人家的媳妇,能随便离开京城,跑到边塞之地去吗?” “娘,看您说的,我去南夷之前,也是人家的媳妇。”雪花笑着道:“所以,您就放心,我们家爷什么事儿都是依着我的。” 雪花说完,脸上露出了幸福甜蜜的表情。 雪花虽然这样说,脸上表情也恰到好处,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说服韩啸,答应让她去边城。 金花没有夏氏好糊弄,看着雪花道:“话虽如此,恐怕这件事,妹夫不会依着你,你万不可和妹夫拧着干,梨花的事儿,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的,知道吗?” “知道了,大姐。”雪花摇晃着金花的手,甜糯糯的道。 金花恬淡的一笑,看着雪花娇滴滴的样子,发现自家这个妹妹,小时候很少撒娇,一直很懂事,万事有主意的样子。 现在反倒是变得娇弱了许多,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柔柔的,甜美的气息。 第432章真的出痘了 金花看着雪花,心下了然。 她是过来人,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吗? 看来,妹妹是被自家妹夫捧在手心里,所以才变得娇弱了。 金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自己在家里是大姐,从来都是只有妹妹们对自己撒娇的份,自己无论何事都要做出大姐的样子来。 可是,自从嫁给了馒头,馒头凡事儿都哄着自己,自己也会忍不住的,什么事都想着向他撒娇。 这样想着,金花的脸不禁红了。 雪花不知道金花想到了什么,但是看到金花绝美的脸上,染上了两层红云,如初开的春花般艳丽夺目,不由的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送走了夏氏和金花,雪花刚要拿出针线笸箩,开始给韩啸做衣服,香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香草先是一脸紧张的在屋子里看了看。 雪花见状,一挥手,烟霞和笼月识趣的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防备有人靠近。 香草这才凑到雪花耳边,一脸焦急的小声说道:“夫人,不好了,二姑娘出痘了。” 雪花一愣。 原本不就是对外声称,叮叮发烧出痘了吗? 况且,叮叮服了顾贤的药后,会在短时间内,身体的体温升高,确实是发烧的样子。 若非这样,怎么能骗过宫里的御医? 见雪花一脸懵懂,香草继续解释道:“二姑娘是真的发烧了,不仅如此,二姑娘浑身痒痒的,身上、脸上起了许多的小疙瘩。” 雪花大惊,这不是真的出痘的样子吗? 雪花惊疑的看向香草,香草对着雪花点了点头,给了雪花一个肯定的答复。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她的乌鸦嘴,又灵验了吗? 丫的,早知道她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 “去请顾叔了吗?”雪花急忙问道。 “回夫人,已经去了!”香草答道,一脸要哭了的样子。 “烟霞、笼月,马上准备软兜,送我去二姑娘的院子!”雪花扬声对着门外吩咐道。 叮叮装病的事儿,雪花虽然没有明着告诉两个丫头,但是烟霞和笼月心里大体上也是明白的。 现在两人看到香草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知道肯定是叮叮那里出了大事儿,于是不敢耽搁,暂且放下了韩啸的命令,准备软兜去了。 雪花到了叮叮住的馨兰苑时,顾贤也已经到了。 “顾叔,怎么样?”雪花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顾贤一脸凝重,“二姑娘出痘了,而且,情形很严重。” 雪花虽然已经确定了,但是亲耳听到顾贤这样说,心里抱着的那一线的希望,也霎时破灭了。 况且,顾贤还说叮叮的情形很严重。 “顾叔……”雪花一脸紧张的看向顾贤,没敢直接问严重到何种程度。 雪花明白,这种病不仅传染性强,而且死亡率也高。 稍一不慎,就会要了人的性命。 “二姑娘的病,来的过于凶猛。”顾贤隐晦的道。 雪花的心,开始哆嗦了起来。 “嫂子,我好难受。”叮叮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花向床上看去,叮叮小脸通红,脸上起了一层的小泡泡,艰难的喘着气,看向雪花的眼睛里有些迷离脆弱。 雪花心中一疼,单腿蹦着就要往床边跳。 烟霞和笼月正架着雪花呢,两个丫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架着雪花往叮叮的床前走去。 不过,距离叮叮的床边两步远的地方,两个丫头却不肯再让雪花靠前了。 “夫人,您……出过痘吗?”烟霞犹豫的问道。 烟霞的意思很明白,雪花若是没有出过痘,是不能接近叮叮的。 虽然烟霞当着叮叮这样说,有些不尊重叮叮的意思,但是叮叮和雪花比起来,在烟霞的心里,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顾贤听了烟霞的话,也连忙道:“夫人,您若是没有出过痘,还是不要靠近二姑娘为好。” “……”雪花。 她哪里知道她出没出过痘,反正七岁之后没有,至于七岁之前,她还没穿越过来,所以不知道。 当然,她也没问过夏氏。 这时候,叮叮也小脸通红,焦急的说道:“嫂子,你还是快出去,万一你没有出过痘,被我传染上,就麻烦了。” 雪花看着叮叮那难受的模样,心里更难受了。 于是,轻声说道:“传染上也没关系,免得总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出痘,这种病得过一次,终身都不会再得了,到时候反倒彻底放心了。”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总归是一辈子不得的好,而且……” 叮叮说到这儿,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声说道:“嫂子,你快出去!” 叮叮说着,连连对着雪花挥手。 雪花一怔,不明白叮叮怎么了? 叮叮见雪花不动,愈发焦急了,急得小脸愈发的红了。 “嫂子,你和哥哥已经成亲了,万一……”叮叮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事关重大,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万一有了身子,是万万不能在这儿呆着的。” 叮叮一脸焦急的说完,屋子里的几个人倒是都很淡定,没有这方面的担心。 顾贤和烟霞、笼月都知道雪花因为中过鸳鸯蛇的毒,影响了宫腔的发育,这辈子受孕艰难。 至于雪花,虽然不知道这件事儿,但是她以为韩啸一直有吃避孕的丸药,所以也知道自己目前并没有身孕。 “你放心,我没事。”雪花安慰叮叮道:“反倒是你,无论脸上、身上,有多痒痒,也不可用手去挠,知道吗?” 雪花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很郑重了。 虽然她原先计划在叮叮脸上制造两个假麻子,但是她可没有让叮叮脸上落下真麻子的意愿。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嫂子,你放心,我晓得。” 随即,叮叮又低低的说了一句,“其实,这样也好,免得担惊受怕了,福祸相依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叮叮的话里,蕴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雪花岂能听不出叮叮话里的意思,于是正色道:“叮叮,不许胡思乱想!万事有哥哥、嫂子呢,你只管安心的养着!” 叮叮见雪花一脸的严厉,心里一阵感激,知道自己不仅有个好哥哥,还有个好嫂子。 “我知道了,嫂子,你看——”叮叮说着,抬起了手,“我的手都被香草和碧荷用布巾缠了起来,就是想挠也挠不了,况且,我身边时刻有人守着,就连睡着了也有丫头们看着,生怕我碰破了哪里,留下疤痕。” 雪花看到叮叮被裹起来的手,点了点头,决定一会儿好好奖赏一下香草和碧荷。 待叮叮吃过顾贤重新开是汤药后,雪花才在烟霞和笼月的搀扶下,出了叮叮的屋子。 “顾叔,叮叮情形,你有几分把握?”雪花低声问和她一起出来的顾贤。 直到这时,雪花才把真正的担心流露了出来。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沉吟了一下,说道:“二姑娘的情形……” “夫人,求您救救铃儿。” 这时,一个小丫头突然跑到雪花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雪花低头看去,小丫头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浅绿色比甲,梳着双螺髻,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发抖。 “珠儿,你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惊了夫人,你吃罪的起吗?!”旁边一个婆子立刻跑过来斥责道。 叫珠儿的小丫头听了婆子的话,吓得一哆嗦,然后对着雪花猛地磕起了头来。 “夫人,铃儿也出痘了,她快死了,请您救救她。” 珠儿话音一落,雪花和顾贤都变了脸色。 叮叮虽然开始对外宣称是出痘了,可那是假的,结果现在竟然成了真的了。 而这时候,馨兰苑里竟然还有别的丫头出痘了。 那个婆子听了珠儿的话,立刻就要伸手去扯珠儿。 “你个小蹄子,别胡乱说!” 雪花立刻沉了脸色。 烟霞见状,立刻冷声呵斥道:“放肆!你这婆子好生大胆,夫人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快退下?!” 那个婆子一听,连忙讪讪的住手,偷偷看了雪花一眼,躬身退了下去。 第433章是无意还是故意? 雪花看着跪在地上的珠儿,冷声道:“你说的铃儿,是从什么时候出痘的?” “回夫人,是……前天晚上。”珠儿哆哆嗦嗦的道。 前天晚上? 雪花心中一凛。 这么说来,那个铃儿出痘比叮叮早。 这样一来,就不是叮叮传染上的她,而很可能是她传染上的叮叮。 雪花想到这儿,悚然一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珠儿,铃儿出痘了,你怎么不早点禀报?”香草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香草原本在屋子里守着叮叮,雪花没让她出来,结果听到院子里有喧闹声,她就出来查看一下,然后正好听到了珠儿的话。 香草站在门口,脸色惨白,身子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珠儿是馨兰苑里一个三等的洒扫丫头,才来了馨兰苑没两天,是香草的一个远房亲戚。 因为叮叮对外宣称出痘了,于是二夫人王氏就把馨兰苑里一些没出过痘的丫头婆子,遣出去了一些,换了一些出过痘的进来。 珠儿因为出过痘,所以就走了门路,进了馨兰苑。 至于铃儿,是和珠儿一起进来的,也说是出过痘的。 这两个丫头,都是前天进的馨兰苑。 珠儿听了香草的话,吓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呜咽着道:“是铃儿不让我说的,她说二姑娘正在出痘,这院子里也都是出过痘的,她也不怕传染上谁,只要按照土法子,吃些药就好了,可是……” 珠儿说不下去了,但是她的意思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铃儿的土法子不管用。 雪花咬着牙,厉声道:“这么说来,珠儿发现自己出痘了,怕被送走,所以不让你禀报,而你,竟然就真的没有禀报!” 雪花的语气中,夹杂着雷霆怒火。 各房各院的丫头婆子,但凡有生病不适的,都要往上禀报,根据情形或是移到外面去,或是先去别处当差,总之不能在主子的院子里伺候。 即便是伤寒、咳嗽等病,都要离主子远远的,以防过了晦气,传染上主子。 可是现在,铃儿竟然是出痘了,而没有往上禀报? 珠儿听了雪花的话,吓得身体如同筛糠,颤抖不止。 “奴婢……奴婢该死,请夫人……饶命。”珠儿吓得涕泪横流,磕头如同捣蒜。 “你确实该死!”雪花狠狠的道。 叮叮若是真的因为这两个丫头隐瞒病情,有个三长两短,雪花不介意手上染血。 雪花话音一落,珠儿差点没有晕过去。 整个馨兰苑中的丫头婆子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香草白着一张脸,快走几步,到了雪花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看管好院子,疏漏了。”香草懊悔而又紧张的道。 雪花看着跪在地上的香草,神情仍是冷冷的。 雪花知道这事儿不能全怨香草,香草这几天应该只顾着叮叮了,但是,作为馨兰苑里的大丫头,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香草竟然不知道,也是有责任的。 “这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现在是谁?”雪花环视着院子里站着的丫头婆子,冷声问道。 馨兰苑里原本的管事妈妈和大多数的丫头婆子,雪花本来是认识的。 不过,现在院子里站着的大多是新面孔,雪花基本上都不认识。 雪花知道,这些人都是新调派来的,应该都是出过痘的。 听了雪花的问话,起初想去拉扯珠儿的那个婆子,立刻颠颠的小跑了过来,对着雪花屈膝施礼道:“启禀夫人,老奴夫家姓王,原本是二夫人的陪房,二姑娘这一出痘,二夫人就把老奴派来了馨兰苑,伺候二姑娘。” 雪花双眸一眯,这个婆子先抬出二夫人来,是想拿二夫人来压她吗? 简直是笑话! 馨兰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一个管事婆子刚才竟然想要隐瞒,可见是以为有二夫人在后面替她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雪花明白,国公府现在是二夫人掌着中馈,所以二夫人一派系的人,就都开始活跃起来了。 看来,她该听听叮叮的话,国公府的事儿,要插手一些了。 最起码,她要让这些下人们明白,国公府虽然是二夫人掌着中馈,但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却是她,她才是国公府正经的女主人! 想到这儿,雪花寒厉的目光看向那个婆子。 那个婆子被雪花冷眸中的犀利吓得一哆嗦,不由的就矮下了身子,想起了二夫人的告诫。 二夫人曾经告诫过她们这些心腹之人,在国公府里,千万不能招惹世子夫人,否则,她也救不了她们。 这样一想,那婆子不由的冷汗流了下来,双腿开始打颤。 “把这个婆子抓起来,送到二夫人那里,交由二夫人处置!”雪花冷声吩咐道。 雪花话音一落,那婆子大惊,双腿一弯,自然就跪了下去。 “夫人饶命,老奴……”那婆子颤颤巍巍的说着,膝行着就要去抓雪花的裙角。 烟霞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放肆!夫人的衣角,哪是你个腌臜的老货能碰的?” 那婆子被烟霞一脚踢得翻滚了出去。 院子里的其他丫头婆子一见这种情形,都开始背后凉飕飕的,冷汗冒了出来。 她们中多数都是走了关系进的馨兰苑,也就是借由了叮叮这次出痘,她们自己又正好出过痘,才拼命挤进来的。 现在见到雪花身边的一个大丫头,竟然连二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一脚就把二夫人的心腹之人给踢了出去,她们能不害怕吗? 那婆子哀哀嚎叫着在地上滚了一圈,没等回过神来,就被雪花带来的两个婆子给提了起来,扭着出了馨兰苑,往二夫人住的院子去了。 现在,整个馨兰苑里都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所有的丫头婆子都胆战心惊的。 雪花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香草,看向快吓傻的珠儿,厉声道:“铃儿住在哪儿,带路!” “是……是……”珠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颤抖着手脚往后面的下人房跑。 “夫人,还是让在下去,免得过了病气给您。”顾贤连忙阻止了雪花。 顾贤的意思很隐晦,万一雪花没出过痘,是不能接近铃儿的。 “没事,顾叔,我还有话要问。”雪花摇了摇头道。 雪花当然要去见一见那个铃儿,她必须要去问清一些事情。 她的心里,一直有种隐隐约约的担惊。 顾贤见雪花一脸坚持,也不再劝阻,跟着珠儿向后走去。 烟霞和笼月虽然非常不愿意让雪花去,但是知道雪花决定的事儿,除了韩啸,很难有人能阻止。 雪花一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铃儿,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铃儿脸上满是水泡,有许多已经破了,化了脓,人更是已经昏迷了。 怪不得珠儿说铃儿已经快死了呢,看来,还真的如此。 顾贤上前查看了一下铃儿的情行,然后摇了摇头。 “顾叔,人都已经这样了,肯定不是前天晚上才出痘的?”雪花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顾贤点了点头,“至少发病三天以上了。”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问道:“铃儿是以前就在馨兰苑里伺候,还是这几天才来馨兰苑的?” 旁边的一个婆子立刻小声回答:“回夫人的话,是前天才来的。” 雪花冷眸一厉,果然如此! 雪花咬着牙道:“看来,这个丫头在进馨兰苑以前,就已经出痘了!” 雪花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 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因为出痘了,怕被送出府去,自己故意躲到馨兰苑里来的,还是有人故意把一个出痘的丫头,送到馨兰苑里来的? 雪花话落,屋子里知道内情的几个人都想到了这一层,心里俱是一惊。 跟在后面的香草,更是直接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不论是铃儿自己想要进的馨兰苑,还是有人故意把她送进来的,事到如今,叮叮被染上了,香草作为叮叮身边的大丫头,都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何况,和铃儿同住的珠儿,还是她的远房亲戚。 第434章心里“砰砰”乱跳 其实,这切暂且不论,香草自小伺候叮叮,是叮叮的心腹丫头,对叮叮也是一心一意的,现在因为她的疏忽,叮叮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无颜活下去了。 想到这里,香草既是伤心,又是害怕,对珠儿更是恨死了。 雪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铃儿,知道从她嘴里是什么都问不到了,于是转身出了屋子。 一群人随着雪花回到正院,雪花冷声吩咐烟霞道:“你去二夫人那里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向二夫人说一遍,然后告诉二夫人,我要关于铃儿的一切事情。” 雪花说着,冷脸扫视着院子里其他的丫头婆子,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势,然后一字一字的继续道:“包括她原先是在哪里当差的,是家生子,还是外面买来的,和谁沾亲带故,受过谁的恩惠,等等,事情不拘大小,都要详祥细细的!” “是,夫人!”烟霞恭恭敬敬的低声道。 她明白,自家夫人这是要立威了。 自家夫人这几个月不在府里,有些人已经快忘了,谁将来才是这府里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雪花吩咐完烟霞,又看向一旁哆哆嗦嗦的珠儿,冷声道:“珠儿知情不报,先打二十板子,关起来,听后发落。” 珠儿一听,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二十板子,也差不多快要了她的命了。 她原本想着来叮叮的院子,又有香草照顾着,将来能谋个好前程,不成想,短短两三天的功夫,就丢了半条命。 ** 馨兰苑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松鹤堂。 “这是真的?”老夫人急声问道。 语气里有一种压抑不住的迫切和期待。 正在回禀的王妈妈一怔,心里暗忖,怎么二姑娘的院子里抬出去一个出痘的丫头,老夫人好像非常高兴? 随即,王妈妈仿佛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连忙敛了心神,恭敬的低声道:“回老夫人,是真的,听说世子夫人动了怒,处置了另外一个知情不报的丫头,还把二夫人派去的管事妈妈给绑了,送回了二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这两日来一直提着的心,蓦然放下了。 叮叮装做出痘的事儿,老夫人已经猜出来了,可是儿子决定了的事儿,她也拗不过,只得装作不知道。 不过,叮叮的事儿,一个不好就是欺君之罪,老夫人能不提心吊胆吗? 现在好了,馨兰苑里抬出去了一个出痘快死的丫头,再加上雪花的行为,老夫人断定叮叮现在是真的出痘了。 这出戏到如今弄假成真,老夫人的心也放下了。 当然,至于叮叮的死活,和国公府的安危比起来,在老夫人的心里,是不值一提的。 老夫人双眼微眯,心思急转。 她当初知道了定国公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叮叮进宫的,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所以,现在叮叮既然已经出痘了,老夫人也就不担心欺君之罪了。 不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提起了另一口气。 她担心的是,将来定国公会不会抗旨不遵了。 思忖片刻,老夫人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吩咐道:“去,到馨兰苑里告诉二姑娘一声,就说我说了,让她好好将养着,千万不要碰脸上的……” 老夫人说到这儿,蓦然住口,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她要说的话,事关重大,还是她自己去一趟比较妥当。 老夫人想到这儿,对着王妈妈挥了挥手。 王妈妈低头退了出去,心里却是一阵的心惊胆战。 看来,国公府要出大事了。 老夫人眯着眼睛,拿起一旁的一串佛珠,一粒粒的摸索着,宛如一个老菩萨。 不过,老夫人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话该怎么样说,才能既让叮叮明白其中的意思,又不会伤了祖孙的情分。 老夫人正在想着措辞,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哭叫声。 “娘,您可要给媳妇做主呀!”随着一声满是委屈的哭声,二夫人王氏一撩门帘走了进来。 二夫人一进门,老夫人就料定了王氏为何而来,眼皮都没撩的道:“怎么回事?你一个当家主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里满是严厉。 王氏噎了一下,随即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一脸委屈的道:“娘,这个家,媳妇是没法管了。” “你要是不想管了,就把中馈的事儿,交给啸儿家的掌管。”老夫人淡淡的道。 王氏一怔,她万没料到,老夫人竟然不问缘由,直接就要收回管家权。 老夫人一向不中意雪花,二夫人是知道的,所以她拿到掌家权后,就没有想过再交出去。 可是她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想把中馈的权利,交给雪花。 王氏一怔之后,暗自咬了咬牙,委屈的低声道:“娘,刚才啸儿家的让人把媳妇的一个陪房绑了,送到了媳妇的院子里,稍后又派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去,责问媳妇要二姑娘院子里一个三等丫头的履历,她这不是赤lu裸的打媳妇的脸吗?” 二夫人说到这儿,眼泪掉了下来,呜咽着道:“娘,啸儿家的虽说是郡主,可是在府里,媳妇总归是她的婶娘,她这样做,叫媳妇以后怎么掌家?怎么服众?” 老夫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二夫人一眼,厉声道:“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掌家的呢?” 二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吓了一跳,“娘,您这话什么意思?媳妇不明白。” 老夫人冷哼一声,怒道:“你一个当家主母,竟然让一个出痘的丫头,混进了姑娘的院子里,这难道不是你的失职吗?” 二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一点她也知道是她的疏忽。 当日选人的时候,她并没有仔细盘问,毕竟叮叮在出痘,没出过痘的,谁敢去馨兰苑当差呀。 去了若是被传染上,一个不慎,就会丢了小命的。 这不,就有一个没出过痘的,不知死活的跑了去,结果现在被传染上,抬出去了。 这是那丫头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况且,不过是一个三等丫头罢了,她一个当家主母,却因为这件事儿,被一个侄媳妇打脸,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想到这儿,二夫人说道:“娘,是那个丫头自己不知死活,怨不得别人,而且,反正是二姑娘传染上的她,又不是她传染上的二姑娘,啸儿家的总不能因为这儿点小事,就打我的脸?” 老夫人听了二夫人的话,眼里闪过一道厉光。 她虽然庆幸那个丫头进了馨兰苑,传染上了叮叮,但是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什么腌臜的事情没有见过? 叮叮这件事儿,很可能就另有隐情。 哪里就那么凑巧?这边刚说叮叮出痘了,那边就有一个出痘的丫头进了馨兰苑。 她庆幸叮叮出痘,和国公府里有人背着她暗地里下黑手,是两码事儿。 后者不在她的掌控之内,她当然不能允许。 这点儿,挑战的是她的权威。 老夫人唇角紧绷,脸上神情肃然,冷冷的看着二夫人也不说话。 二夫人在老夫人的注视下,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惊,不由的慌乱神色。 “娘……”二夫人讷讷的道,再也没有了起初那种明着委屈,暗着嚣张的样子。 “去查!把那个丫头的祖宗八代都给我刨出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给我挖出来!”老夫人厉声说道。 二夫人被老夫人身上的冷厉之气吓得大惊。 “是,娘,媳妇这就去。”二夫人低声应着,慌忙退了出去。 直到出了松鹤堂的院子,二夫人才发现,她刚才竟然出了一声冷汗,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 王氏不相信老夫人会偏帮雪花,可是老夫人刚才的态度,分明是对这件事很重视,对馨兰苑里出了出痘的丫头,很是苛责。 王氏脑中飞快的思索着,不过是一个没出过痘的丫头,跑到了馨兰苑去,然后被姑娘传染上罢了,为什么老夫人和雪花的反应都如此激烈? 那么,这样说来,会不会是二姑娘本来没出痘,结果…… 王氏蓦然打住,不敢在想下去了,心里一阵“砰砰!”乱跳。 第435章:爷不会! 王氏胆战心惊的想到,若真的是那样,那丫头是自己准了送进馨兰苑去的,二姑娘万一有个好歹,自己…… 王氏想到这儿,立刻想到了韩啸,想到了雪花,想到了定国公,想到了这几个人对叮叮的疼爱。 不由的,王氏的身子晃了晃。 “夫人?”一旁的丫头连忙扶住了王氏。 王氏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推开扶着她的丫头,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要赶快回去,把这件事和自家老爷商量一下。 不仅仅是叮叮出痘的事儿,还有叮叮很可能原先是装病,而不进宫选秀的事儿。 这件事,是关系到国公府存亡的大事,一个不慎,就是欺君之罪,要满门抄斩的。 王氏越想越心惊,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 定国公和韩啸回府后,听说了叮叮的事儿,俱是大怒。 定国公看过叮叮,然后亲自差人把珠儿带走了,至于铃儿,早就被抬走了。 因为叮叮的事儿,原本整个玉香苑就处在了一片低气压中,结果韩啸回来以后,气压就更低了。 韩啸进门时,雪花穿着一身浅米分色的家常服,正坐在*上擦绞满头的长发。 没办法,雪花从馨兰苑回来后,直接就被送进了浴房。 管妈妈指挥着丫头们在浴桶里放了顾贤给的药草,然后命人把雪花仔细清洗了一通,又换上了干净衣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怪管妈妈紧张,烟霞等人都紧张。 谁都不知道雪花有没有出过痘,都生怕雪花带了病气来。 “爷,这件事恐怕有人故意为之,那个铃儿……”雪花一见韩啸,立刻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脸的郑重。 “爷已经派人去查了。”韩啸明白雪花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雪花放心了,韩啸派人去查,肯定能查清楚的。 雪花知道,她虽然让烟霞去了二夫人那里,说是让二夫人查,其实她不过是做样子,震慑一下二夫人,根本没有对二夫人抱希望。 这件事儿二夫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是她掌管,人也是她送进去的,雪花当然要去警示一番。 通过这件事,雪花忽然发现,她整天对府里的事儿,不闻不问,或许是不对的。 否则,若是经她的手,断不会让一个出痘的丫头,在叮叮的院子里呆了好几天,而没有人知道的。 或者说是,有人知道,而不上报的。 若是早些知道铃儿出痘了,或许叮叮根本就不会被传染上。 想到这儿,雪花说道:“爷,这件事过去后,我想接管府里的一些事儿。”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挑眉,走到*边,坐了下去。 “你若是想,我去和祖母说一下,府里的中馈以后交给你掌管。”韩啸说着,开始去解雪花脚踝上缠着的白布。 对于雪花掌管国公府的中馈,韩啸是持赞同态度的,不过一直是雪花不愿意管,所以韩啸也不勉强。 再者,老夫人也没有让雪花掌管的意思。 如今雪花既然提出来了,韩啸当然不反对。 不过,韩啸理解错了,雪花虽然想插手一些事儿,却并没有掌管中馈的意思。 雪花手里拿着布巾,任凭一头长发披散在胸前,脆声道:“爷,掌管中馈那种费心的事儿,还是算了。” 她才不会做那种受累不讨好的事儿。 雪花看着韩啸往她脚踝上涂抹药膏,脸不红气不喘的继续道:“我就是想各处都插插手,把府里的人事关系都了解一下,然后不时的震慑一下,告诉一些人,在国公府里,还有我这个世子夫人在。” 雪花说到这儿,冷哼一声,“我要告诉某些人,我才是国公府将来的当家主母,我要让她们眼睛都放亮点,不要妄想欺负到我们头上!”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对于雪花这种惫懒的性子也是无语。 “你本来就是府里的女主人,你想插手什么事,只管凭你的心意就好了。”韩啸淡淡的道。 好,雪花承认,她和韩啸商量这件事儿,纯属多余。 她家爷对她一向纵容,除非她和老夫人发生冲突,否则,府里的其他人,她家爷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其实要真说起来,这府里还真没有人能擎制雪花。 她上面没有个正经的婆婆,老夫人虽然看她不顺眼,但那毕竟是隔辈的,管束少多了。 至于二夫人,虽然这些日子掌管府里的中馈,有些忘乎所以了,但想必通过今天的事儿,也会认识到自己的地位的。 雪花决定了,以后她会不时的去府里的各处走走的,时不时的给下面的人提个醒。 丝丝的疼痛从脚踝上传来,雪花柳眉皱了皱。 韩啸立刻抬眸,看着雪花精致红嫩的小脸,浓眉微蹙,沉声道:“还很疼吗?” 雪花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刚开始时,有些疼罢了,你看,现在都已经不怎么肿了。” 雪花说着,低头指了指自己仍是有些红肿的脚脖子。 随着雪花的低头,浅米分色的衣襟微微的下垂,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颈项,刚刚沐浴过的肌肤,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胸前,遮住了下面的风光。 韩啸眸光蓦然一暗,低下头,继续按揉雪花的脚踝。 “你以后不要去馨兰苑了。”韩啸低声道。 声音里有一股压抑的沙哑,不过,雪花没有听出来。 “为什么?”雪花不解的问道。 “你没有出过痘。”韩啸的声音变冷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出过痘?”雪花下意识的张嘴问道。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出过,韩啸怎么知道? 韩啸抬眸看了雪花一眼,没有回答。 雪花明白了,没准自己的祖宗八代韩啸都清清楚楚的。 当然,自己几岁不尿*了,韩啸可能也知道。 “爷,你还知道什么?”雪花问道。 雪花这样问,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她当初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叮叮是侯府二姑娘,韩啸既然能允许叮叮和她交好,当然会查她的底细。 更何况,韩啸那时候还对她存了心思。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头也不抬的道:“爷还知道你七岁那年,被你堂兄推到了河里,差点淹死。” 韩啸说着,语气中暗含了一丝冷厉。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一滞。 是呀,也就是那次,她替代了原本的小雪花,进入了这个身体里。 话说,一直没能为小雪花报仇,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可是,李耀祖那时候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她难道真的以牙还牙,要了他的命? 雪花承认,她不是圣母,但她也不是狠厉的人。 韩啸抬眸,“想什么呢?” 雪花一惊,她竟然从韩啸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一瞬间,她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那个,爷……没什么。”雪花喃喃的道。 韩啸敛眸,继续按揉雪花的脚踝。 雪花连忙转移话题,看着韩啸半干的头发,问道:“爷,你也洗过澡了?” 很明显,韩啸肯定是洗过澡了,因为连衣服都换了。 早晨走的时候,韩啸穿的是朝服,现在穿的是常服。 这也就是雪花相信韩啸罢了,这要在现代,男人出门时穿的衣服,和回家时穿的衣服不同,那就肯定会受到自家老婆的拷问。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色不变的道:“爷从馨兰苑出来后,去外院洗漱过才回来的。” 哦,雪花明白,韩啸也和她一样,是进行了消毒。 不过,韩啸肯定是怕把病毒带到玉香苑来。 谁让她没出过痘呢。 “爷,你出过痘吗?”雪花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韩啸对于雪花的后知后觉,表示有些不满。 “爷没有。”很冷淡的给了雪花几个字。 “那么,爷你有没有和顾叔要一些草药,泡到浴桶里?”雪花这次急了。 韩啸心里舒服了,声音缓和了,“爷不用。” “那怎么行?”雪花焦急的道:“你要是万一被传染上,怎么办?” “爷不会!”韩啸很肯定的再次扔出了三个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36章:疫痘爆发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气呼呼的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是天上的神仙呀?” 心里却是愈发的焦急了。 韩啸的神情却很是淡定。 “爷不是天上的神仙,爷本身就是蛊,所以,没有什么能传染上爷。” 韩啸说着,开始给雪花脚踝上缠干净的白布,重新把雪花的脚踝裹成了粽子。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明白了,心神马上放松了下来。 随即,眼珠转了转,好奇的问道:“爷,你既然能控制南夷的那棵树藤,那么,你能不能控制一些其他的树木花草?”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淡定的点了点头。 雪花一阵激动,“那么,爷,你能不能控制我们家的枣树?比如说,不让枣树生病?让它们多多的结枣子?” 雪花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小脸上更是光辉灿烂,流光溢彩的眸子中,也仿佛是漫天星光在闪耀。 韩啸一把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女人揽进怀里,有些无奈的道:“那些,是天上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儿,爷做不到,不过——” 韩啸说到这儿,停了一下。 雪花原本因为韩啸的话,露出了失望的小脸上,再次焕发出了光彩,急切的道:“不过什么?” 韩啸看着雪花,气定神闲的道:“爷掌控不了那些树的生,却可以掌控它们的死。” “你?”雪花恨恨的捶了一下韩啸的胸膛。 这不是耍着她玩儿吗? 她虽然早就知道自家男人有腹黑的特质,但是一般情形下,韩啸是不用的。 想不到今天韩啸竟然对她使用了。 韩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一把抓住雪花的小拳头,给她揉了揉,低声说道:“记住,以后不要再去叮叮的院子了。” “可是,叮叮的病情……”雪花担心的道。 连顾贤都说叮叮的情形很严重,雪花的心其实一直是提着的。 一想到叮叮可能会出现意外,雪花就不寒而栗。 韩啸发觉雪花的不安,紧了紧手臂,掷地有声的道:“你放心,叮叮不会有事儿的!” 雪花听到韩啸这样说,明知道韩啸的故意安慰她,心里却还是踏实了许多。 毕竟,有个人给予肯定,就会让人多了信心,不是吗? 雪花重重的点头,“嗯,叮叮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韩啸看着雪花故作坚强的小模样,有些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扔出了一磅重弹。 “今天,宫里有两个参选的秀女,被查出有了出痘的症状,送了出来。” 韩啸的声音淡淡的,但内容却让雪花立刻惊叫了起来。 “什么?”雪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啸,叫道:“宫里也有人出痘了?” 韩啸点了点头,“不仅宫里,京城中还有其他的人家,有人出痘了。” 雪花一阵心惊。 这不是要爆发出痘大潮吗?这和瘟疫有什么区别? 雪花猛然记起,在中国的历史上,可是因为出痘,死过许多的人。 若是单纯的,只有一、两个人出痘,还到罢了,可是现在,很明显是要大面积传染的征兆呀。 “爷,今天我娘和大姐来了,她们不会……”雪花一脸的惊慌。 想到夏氏和金花都怀着身孕,抵抗力本来就比常人差些,若是没有出过痘,岂不是很容易被传染? “爷,我娘和大姐有没有出过痘?我二姐呢?荷花呢?我爹呢?”雪花象机关枪一样,一溜的问了下去。 韩啸一皱眉,“爷只知道你没有出过痘。” 好,雪花现在很遗憾,韩啸怎么就没有把她的祖宗八代,都扒拉出来查一番。 韩啸竟然连她的亲近之人,出没出过痘,都不知道。 这太让雪花失望了。 “不行!爷,我要去和顾叔要些草药,给我娘和我姐姐们送去,以防万一。”雪花快速说着,就要下*。 “别慌,叫丫头们去就行!”韩啸沉声道,揽着雪花纹丝不动。 雪花一想也对,她去了反而会让夏氏等人惊慌,于是扬声对着门外道:“烟霞!笼月!” 送药和问话的事儿,雪花交给别人不放心,于是就打发了烟霞和笼月分别往城外的李宅和忠勇伯府跑了一趟。 一是送药,二是问问夏氏等人出没出过痘。 雪花忐忑不安的等着烟霞和笼月回来,同时很坏心的想,若是等选秀结束,然后发现入选的秀女出痘了,那多好。 皇上册封的妃子,每人脸上都落下了几个麻子,皇上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呀? 韩啸一直注视着雪花,见雪花小脸上一会儿柳眉紧皱,一会儿眸露狡黠,一会儿苦恼哀愁,惊慌失措,一会儿神采奕奕,调皮精灵,不由的就被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的表情,吸引了心神。 “在想什么?”韩啸声音暗哑的在雪花耳边,低声问道。 阵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雪花的耳垂上,雪花小脸上涌起一层红晕,耳朵更是痒痒的,连忙躲了躲,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娘和我大姐。” 至于她的坏心思,雪花没好意思说。 韩啸眸光闪了闪,知道雪花没说实话,也没再追问。 很明显,自家的小女人,肯定是有什么坏主意。 “别担心,出痘……”韩啸沉吟了一下道:“并不是那么可怕。” 呃?雪花一怔。 出痘不是很可怕吗? 在中国古代,不是谈痘色变吗? 韩啸见雪花一脸疑惑,不由的浓眉一皱,低声道:“只要控制得当,出痘比起旱涝灾害,要轻许多。” 雪花明白了,韩啸的不可怕,是和饿殍遍野相比的。 饿殍遍野时,千里无人烟,出痘的确不会发生那种情形。 起码活下来的人,还有就是以前出过痘的,或是没感染的人,还是可以继续种田吃饭的。 “爷,从国家的角度来说,你是对的,可是对于我来说,旱涝灾害我不怕,反正现在饿不着我的家人,但是出痘不同了,它是不管你贫富贵贱的。”雪花静静的说道。 在雪花的观念里,她要先顾好了自家人,然后才有精力去说什么家国。 那些很伟大、很崇高的抱负,是她在富贵之余,用来消磨时间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看着雪花晶亮的眸子中那副认真的样子,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雪花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大手在雪花的披散在胸前的长发上划过,韩啸低声道:“你说的对,你若是不放心,就让顾叔去岳母家走一趟。” “还是等烟霞和笼月回来再说,万一我娘她们都出过痘,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雪花说着,小手抓住韩啸的大手,开始把玩韩啸的骨节分明的手指。 不过,烟霞和笼月带回来的消息,让雪花如坠冰窖。 夏氏和金花,连同银花和荷花,都没有出过痘。 一家人中,就只有李达出过痘。 “爷,我们带整着顾叔去外城走一趟,让顾叔给我娘和我大姐把把脉。”雪花一脸惊慌的说道。 韩啸点了点头,“别急,我们这就去。” 说完,冷声吩咐烟霞和笼月伺候雪花着装梳头,又吩咐人去外面备车。 雪花匆匆忙忙的被韩啸抱着坐进马车,一路上都心神不定的。 韩啸看着雪花不安的样子,凝眸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若让岳母她们回青河?”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一怔。 “可是,今天我娘说,荷花正在和世子哥哥议亲,义母已经传了话过去了,要尽快把两家的亲事定下来。”雪花蹙眉说道。 若非是要给荷花和赵子沐行文定之礼,让夏氏等人回青河,还真是一个好办法。 小河村地处乡野之中,空气新鲜,人口不多,不象京城似的,人口密度大,有什么传染病,立刻就会蔓延。 再者,夏氏和金花都是五个多月的身孕,胎儿已经做稳了,路上走慢一些,还倒使得。 况且,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正适宜出行。 韩啸听了雪花的顾虑,冷静的说道:“子沐和荷花的亲事,不会这么快定下来的。” “为什么?”雪花不解的看向韩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37章爷不能生? 韩啸看着雪花,沉声道:“子沐毕竟是皇家之人,他的亲事,要让钦天监合八字,然后再纳彩、问名、纳吉,等正式的行完文定之礼,最快也要两、三个月的。” “还用这么麻烦吗?就不能象梨花似的,一切从简,很快就嫁过去?”雪花满脸期盼的道。 雪花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有一天竟然会如此的盼着自己年幼的妹妹出嫁。 唉,这是童婚呀。 韩啸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的道:“子沐的亲事,皇上是肯定会过问的,断不会允许便宜行事。”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韩啸的话里,有着另外的意思,雪花能感觉出来。 是呀,皇室宗亲之家的亲事,许多都是不能自家人做主的,往往都要皇上插一杠子的。 可是,她们怕的不就是皇上插一杠子吗? 怕的不就是某些人惦记上荷花吗? “爷,荷花……”雪花不安的看向韩啸。 “荷花现在还小,加之京城又有了疫痘爆发的趋势,皇上还顾不到荷花之事,拖延一段时间无妨。”韩啸淡淡的道。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不得不承认韩啸说的对。 就凭荷花的年纪,即便有人算计她,也要等荷花大一些才会出手。 “好,我们就劝我娘和大姐回青河!”雪花终于拿定了主意。 荷花的事儿可以往后拖,但是疫痘的事儿,可是不等人的。 到了李家后,雪花把让夏氏和金花回青河的话一说,李达只略微一考虑,立刻同意了。 好在馒头也正好在京城,于是一家人迅速收拾了起来,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赵子沐是满心遗憾,但是荷花也没有出过痘,他也不敢再让荷花呆在京城里,只得满心不舍的把人送出了城。 夏氏和金花走了,雪花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银花那里雪花也去了一趟,让顾贤给银花把了脉,并嘱咐了银花一通注意事项,这才回到国公府,然后就把心思都放到了叮叮身上。 雪花虽然被勒令不许再去馨兰苑,但是每天都会有叮叮的消息回报给她。 短短几天功夫,京城中出痘的人数大增,整个京城进入了一片紧张状态。 街上的小贩明显少了,各个勋贵之家也不再互相走动了。 所有的大夫,即便是游方郎中都忙碌了起来。 大户人家开始在屋子里熏染防治疫痘的草药,朝廷也开始在百姓之中发放草药。 整个京城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草药味。 宫里的选秀,虽然没有终止,但是也没有了喜庆的气息。 秀女们也是人心惶惶,剑拔弩张。 出过痘的得意洋洋,没出过痘的暗自担心,逐渐就分成了两派,互相算计,勾心斗角。 令人欣喜的是,叮叮的情形好转了。 雪花听到消息后,大为惊喜。 至于老夫人竟然亲自去了一趟馨兰苑,看望出痘的孙女一事儿,雪花并没有放在心上。 做祖母的,孙女出痘了,她去看看,是应该的。 ** 叮叮一脱离危险,整个玉香苑的气压都升高了。 从上倒下,每个人脸上都有了神采,不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没办法,韩啸整个阴沉着脸,雪花每天都是一副凝重担心的样子,致使整个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大气都不敢喘。 好,现在她们终于可以放心的大口喘气了。 “爷,你说这次疫痘爆发,是不是因为皇上选秀引起的?”雪花趴伏在韩啸的胸前,眨着眼睛问道。 现在叮叮没了危险,雪花就有了心情说笑了。 韩啸一挑眉,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想呀,皇上从开始要选秀,大燕就祸乱不断,先是北齐进犯,再是北方大旱,选秀只得一推再推,现在终于开始选秀,结果就爆发了疫痘,这不分明是说,皇上就不该选秀吗?”雪花煞有介事的道。 其实,从心里,雪花就很鄙视选秀的。 凭什么天下美女,都要送到宫里去,任凭一人挑选? 这太特么没有人权了! 不,是没有女权了! 当然,雪花不会挥舞着小旗,去街上大肆宣传女权运动。 那是拿鸡蛋碰石头的事儿,她不会去做。 不过,她在自己家里,还是可以行使的。 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家男人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闪动,冷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也就他家小女人,心思聪慧,什么事都能胡乱联系到一起,也什么话都敢说。 竟然能把疫痘和皇上选秀联系在一起,除了他家女人,也没有谁了。 而且,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蔑视皇家的大罪。 不过,韩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雪花倒是一愣,随即眉眼弯弯,知道韩啸是在哄她,心里当然高兴,然后就“唧”一声,在韩啸脸上亲了一口,算是给予了奖赏。 韩啸对这种奖赏可是很不满意,压抑了几日,现在被雪花的红唇一碰,韩啸某处立刻蠢蠢欲动了起来。 身子一翻,直接就把雪花压在了身下。 雪花腿间碰到硬邦邦的某物,再看看某人如狼似虎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知道逃避不了,索性放开身体,接纳自家男人。 一时间红绡帐暖,春花灿烂。 良久,帐中粗重的喘息声渐渐的小了下去。 雪花忽然问道:“爷,你说,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孩子会不会遗传你的体质,不惧万毒,更不会出痘什么的?” 小孩子是最容易出痘的,自家孩子若是身体特殊,不会出痘,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儿呀。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脸色微变,他没有忽略雪花语气中的期盼,更是听出了雪花对孩子的期望和喜爱。 “孩子……”韩啸声音低沉,语气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遗憾,没有了飨足后的慵懒。 “怎么样?”雪花急忙问道,眼睛闪亮如星,刺得韩啸心中一痛。 “孩子很麻烦。”韩啸敛眉,不敢再看雪花的眼睛。 “爷,看你,孩子再麻烦,那也是我们的孩子。”雪花嘟嘴道。 对于韩啸的话,非常不满。 韩啸的大手,轻轻抚过雪花光滑如玉的后背,有些艰难的道:“生孩子很危险,也很疼,我们不如……抱养一个孩子。” “那怎么行?”雪花立刻反驳,“抱养的孩子哪如自己生的亲?再者说了,我还要生个小韩啸呢,嘻嘻……” 雪花说着,开始幻想她将来生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的情景。 知道韩啸是心疼她生孩子辛苦,雪花也没多想,心里暖暖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心里愈发的痛了,低声道:“爷不想你太辛苦,抱养的孩子,从小养在身边,也是一样的。” “才不一样?没有血脉的传承,总归是一种遗憾,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能生,干嘛不自己生?”雪花不赞同的脆声道。 虽然生孩子如同闯鬼门关,但是为了韩啸,雪花是毫不犹豫的会去闯的。 韩啸是定国公府的世子,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自己的孩子。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雪花绝对不会把韩啸置于不孝的境地的。 和一个时代去争,太累了。 雪花不知道,她的话,如同一根钢针,狠狠的刺入了韩啸的心脏。 一瞬间,韩啸心里抽痛,好像有鲜血崩裂而出。 他们确实不能生!可是,韩啸却不敢告诉雪花。 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疼痛,韩啸吸了一口气,试探的道:“二叔家的韩傲快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不若等他有了子嗣,我们抱来养着?” “爷,你不是认真的?”雪花神情一凛,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抱养别人家的孩子?” 雪花说完,怀疑的看着韩啸,继续道:“不会是你的身体,因为蛊王的原因,不能生?” 雪花并不知道,她的一句话,捅了马蜂窝。 “爷不能生?”韩啸弄眉高高挑起,语气中带了一丝危险。 第438章隐瞒 话说,这个时代说男人不能生,基本上代表的就是男人不行、不举之类的,除此之外,还没有男人不孕之说。 凡是女人生不出孩子的,都是归结为女人有毛病。 雪花知道这一陋习的,也知道这不符合科学,可是在这个时代,她连个大夫都不是,她的话,谁信? 因此,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觉得他是被自家女人小瞧了。 韩啸身上的气势一变,雪花立刻发觉了。 “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唔……” 雪花感觉到了危险,本想解释一下她说的是韩啸的小蝌蚪有问题,结果韩啸并不给她机会,直接翻身覆上,堵住了雪花的嘴。 他要自家的小女人明白,他到底行不行? “……唔……爷……你行……你最行……”雪花趁着喘气的空隙,断断续续的讨饶。 不过,已经化身为狼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半路刹车的。 雪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至于孩子的问题,她早就忘到脑袋后头去了。 韩啸看着怀里累惨了的小女人,看着那张精致熟睡的小脸,眼里划过怜惜,也划过伤痛。 他该怎样和她说,关于孩子的问题? 他要怎样,才能不伤害到她? ** 雪花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不过,她因为脚踝上的扭伤,倒是避免了被人发现腿软、腰酸的尴尬。 反正韩啸对她的禁足令仍然没有解除。 雪花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也就乐得窝在床上不动弹了。 不过,香草带来的一个消息,令雪花立刻赶往了馨兰苑。 馨兰苑的花厅中,雪花站在屋子的中央,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干丫头,厉声喝道:“不是吩咐过你们,二姑娘的身边,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人吗?为什么还让二姑娘……” 雪花声音颤抖,说不下去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叮叮脱离危险后,竟然弄破了额头正中央的一个痘痘。 叮叮身上和脸上的痘都已经结痂了,可是额头正中央的那个,竟然被挠破了血痂。 因为破口太深,就连顾贤都说肯定会留下疤痕。 雪花明白,叮叮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麻子。 对于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来说,脸上有了个麻子,等于是容貌尽毁了,以后再想结亲,那就难了。 若非是贪图富贵的居心叵测之人,即便是有功名的寒门子弟,怕是也不会娶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媳妇。 一想到这点,雪花就惊怒交加。 这时,跪在地上的丫头们,听了雪花的喝问,感受到雪花的怒气,个个浑身颤抖,拼命磕头。 其实她们也冤枉呀,昨天晚上叮叮是面对着床里睡的,她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叮叮的手胡乱动过,更不知道叮叮额头的痘竟然破了。 “嫂子,算了,这事儿怨不得她们,是我命该如此。”叮叮的声音,从屋子里幽幽的传了出来。 雪花没有忽略掉,叮叮的声音里,有一种万念俱灰,心灰意冷的意思。 雪花心中一痛,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每人罚半年的月钱,等二姑娘的病完全好了,再去刑房各领十板子!” 现在叮叮还需要人伺候,雪花就先不打人了,否则,她真想亲自动手,她现在满心的怒火都没处发。 一干的丫头们听了雪花的责罚,连连谢恩,并没有怨言。 她们明白,这若是碰到个严厉的主子,出了这种事儿,她们很可能会被打死。 处置了丫头们,雪花被烟霞和笼月扶着向里屋走。 烟霞和笼月本来不想让雪花进去,但是两个丫头感受到雪花的愤怒和揪心,硬是没敢阻拦。 倒是叮叮一见雪花进来,立刻说道:“嫂子,你别过来!” 雪花看着叮叮额头的伤痕,压下内心的难过,语气坚定的道:“叮叮,你放心,我一定寻访名医,绝不会让你的额头留下疤痕!” 雪花脑海中,立刻闪过了老道的影子。 老道的医术要比顾贤更胜一筹,就是不知道去哪儿偷酒去了。 况且,术业有专攻,祛除疤痕这方面,或许另有能人,顾贤治愈不了,不代表别人治愈不了。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淡淡的低声道:“嫂子,你不觉得我这样更好吗?省得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叮叮说完,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 雪花心中一疼,她明白叮叮话里的意思。 原本让叮叮装病,定国公府就担了欺君之名了。 现在叮叮虽然真的出痘了,但是若要逃避进宫,还是要留下两个假麻子的。 到时候,国公府担的仍是欺君之名。 “叮叮,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万事有哥哥、嫂子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雪花忍着心疼道。 叮叮摇了摇头,“嫂子,认真说起来,你比我还要小几个月呢,可是你什么都能独当一面,我却什么都要你和哥哥费心,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叮叮说到这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仅如此,我更是把整个国公府置于了危险之地,我原本就没有为府里做过什么,结果却要连累一府的人,你叫我情何以堪?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连累任何人了。”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心中微微一动。 “叮叮,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雪花敏锐的问道。 以雪花对叮叮的了解,叮叮一向都不是心思复杂,多愁善感的人,怎么现在竟然说出了如此消极的话? “没有!”叮叮快速的道:“嫂子,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雪花愈发的怀疑了,她认识叮叮不是一天两天了。 叮叮有了变化,她能不会发觉吗? 叮叮现在给她的感觉是,极力遮掩什么,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雪花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叮叮,是在隐瞒什么呢? 雪花看着叮叮的眼睛,铿锵有力的说道:“叮叮,你记住,不管别人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当她是放屁!你是国公府的二姑娘,没有连累国公府之说!” 叮叮听到雪花如此粗鲁直白的话,脸上的阴霾尽去,“噗嗤”一声笑了。 “是——”叮叮拉长了声音道:“我知道自己有哥哥、嫂子疼,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看到叮叮终于有了活力,雪花不由的也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怕叮叮想不开,会变了性情,抑或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 雪花故作轻松的嗔了叮叮一眼,“你知道就好。” 叮叮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雪花正色道:“嫂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实你放心,亲事的事儿,我从来没有过太高的憧憬。” 叮叮说着,幽幽叹息了一声,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得过那种病,京城中现在虽然没有人提起,但是勋贵之家大多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嫁入高门大户的。”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心里发酸。 原来叮叮一直明白这些。 雪花想了想,说道:“叮叮,嫁入高门大户,未必是福气,反倒是小门小户,是非少些,欢乐多些。” 叮叮一笑,“嫂子,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总归是嫁个小门小户罢了。” 雪花忽然发现,她貌似被叮叮给拐了。 不过,看到叮叮心思通透,雪花还是感到很高兴。 又安慰了叮叮几句,雪花被烟霞和笼月扶着出了馨兰苑。 雪花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门后,叮叮立刻黯了眸光,脸上现出了一丝哀痛。 她即便说的再是洒脱,也不能否定她心里其实是一直有所期盼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 没有一个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也没有一个姑娘不在乎自己所嫁何人。 可是,她却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眸光闪烁,两行清泪终归是流了下来。 “姑娘……”香草连忙用帕子轻轻的给叮叮拭泪,生怕碰到那些结了痂的痘痘上。 可是她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只是一个丫头,明知道一些事儿是姑娘不愿意做的,可是她却没有能力阻止自家姑娘。 第439章女为悦己者——改变 一出馨兰苑的大门,雪花立刻沉了脸色,眸中射出犀利的光。 叮叮的事儿,恐怕另有隐情。 一定是有人和叮叮说了什么的。 雪花甚至怀疑,叮叮脸上的疤痕,是她自己故意挠破的。 能让一个没有定亲的姑娘,做出这种举动,看来,那个人的话语一定很重。 确切的说,是那个人说话很有分量。 雪花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了松鹤堂的放向。 会是老夫人吗? 昨天老夫人才去看了叮叮,今天叮叮的脸就落下了麻子,这未免太巧了? 可是,老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叮叮毁了容,对她有什么好处? 站在她的立场,应该是盼着叮叮进宫的,这样一来,就不会是她了。 可是,会是谁呢? 雪花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雪花并不知道,定国公已经明确的对老夫人申明了,他宁可抗旨不遵,也不会让叮叮进宫的。 ** 玉香苑里刚刚升高的气压,再次降低了,而且,比以前更低。 所有的丫头婆子再次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了。 倒不是雪花和韩啸多严厉,不过是主子脸色不好,下人们当然不敢说笑。 “爷,铃儿的事儿,还没有进展吗?”韩啸一进门,雪花立刻问道。 因为叮叮额头的麻子,雪花现在恨死了铃儿。 虽然铃儿已经不在了,但是若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雪花一定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韩啸摇了摇头,“铃儿是一年前被买进府里的,一直在浆洗房当差,入府之后,也从来没有再出过府门,平时沉默寡言,老实本份,和任何人都不是很亲近。” 雪花皱起了柳眉,这和二夫人所说的丝毫不差。 如此一来,从表面上看,这一切都是铃儿自己的主意。 她发现自己出痘了,担心被送出府去,所以就隐瞒了下来,并且谎称出过痘,进了馨兰苑当差。 可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若是背后没有人指使,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这件事,好像没有一丝纰漏,可越是完美无有缺陷,越是让人怀疑。 雪花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艳红色绣着富贵花开的抱枕,下巴搁在一朵盛开的绿牡丹上,蹙眉想了想,问道:“爷,平时和铃儿接触的,应该除了浆洗房的人,就是府里各处去浆洗房里取送衣服的人了,那么,这些人里,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露出一丝赞赏。 他的女人,就是聪慧。 韩啸大步走过去,坐到床边,猿臂一伸,就把雪花连同抱枕放到了腿上。 韩啸没有回答雪花的话,反而说道:“今天,京城里有一个谣言在四处传播。” 雪花一挑眉,“什么谣言?” 直觉的,雪花觉得这个谣言好像和出痘的事儿,有关系。 不,也可以说是,雪花直觉这个谣言,和她,或是和国公府有关系。 韩啸看着雪花宛若秋泓的眸子中,有星光在闪耀,明白雪花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卖关子,沉声说道:“谣言说,京城的这场疫痘,是出使南夷的使臣,从南夷带来的。” “什么?!”雪花惊讶的大叫。 丫的,她昨天晚上才说疫痘是皇上选秀造成的,今天就有人说,疫痘是她带回来的。 这特么的太坑爹了。 这报复也太快了? 韩啸看着怀里忽然炸了毛的小女人,大手抚了抚雪花的秀发,低声道:“别急,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人怀疑,京城的这场疫痘,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雪花悚然一惊,这要是有人故意散播的疫情,那么此人真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了。 “爷,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这个人,会在国公府里吗?”雪花心惊的问道。 若真是有人故意引发出了整个京城的疫痘,那么就不应该是深宅内斗了。 内宅妇人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更不可能是为了陷害叮叮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而用如此毒辣的手段。 这是要有多大的家仇国恨,才能拿整个京城的人做赌注? 这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牵连整个家族的。 除非那个人,什么都不怕。 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浓眉蹙起,厉声道:“若真是府里的人,那么此人心思歹毒,万万留不得!” 雪花点了点头,这种人当然不能继续留在府里,而且,也不应该再留在世上,免得为祸天下。 不过,这件事儿,却不能声张了,否则,难保不会连累国公府。 “爷,这件事我们要尽快查清楚!”雪花焦急的道:“这已经不是叮叮一个人的事儿了,这若是被别人查出疫痘的源头是定国公府,那可就……” 雪花虽然没有说完,韩啸也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若真是国公府里有人故意散播了疫痘,那么不仅是皇上会治国公府的罪,就是京城的官宦和百姓,怕也是要把矛头都指向国公府了。 韩啸看到雪花的小脸都白了,郑重的点了点头。 雪花却是越想越心惊。 卧槽!这不是要害死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的人吗? 雪花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到时候,整个国公府的人,怕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刚才,雪花是生气有人污蔑疫痘是他们从南夷带回来的,可是现在,雪花却觉得这后面仿佛有一个只看不见的大手,正在暗中指引着,把人们的视线,引向定国公府。 这不等于是,把定国公府置于风口浪尖上了吗? 而且,若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个人岂不是知道叮叮原先是装病? 雪花蓦然惊出一身冷汗。 叮叮装病的事儿,是欺君之罪,是万不可走漏一丝风声的。 “爷……”雪花心里狂跳着,看向韩啸。 韩啸安抚似的搂紧了雪花,声音沉稳的道:“别怕,一切都有爷!” 雪花勉强勾了勾唇角,心跳渐渐平稳了。 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经不起事儿了,这件事儿和她进入地下皇陵中碰到的,抑或是在南夷碰到的那些生死攸关的事儿,差多了。 那时候她能冷静面对,怎么现在竟然沉不住气了?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小手抓住韩啸的大手,把玩着韩啸的手指,力图平静自己,然后糯糯的道:“爷,我怎么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没用了?一有事儿我就觉得心惊肉跳的,不如以前冷静自持了,而且,什么都想依赖你。” 雪花说着,嘟起了小嘴,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她现在真的娇弱了许多。 韩啸看着这样象只小猫似的,对着他撒娇的小女人,心里的沉重消散了许多,换成了满腹的怜爱。 他喜欢雪花这样依赖着他,喜欢雪花这样对他软糯糯的说话,喜欢雪花这样柔柔的、软软的样子。 雪花对她自己这样不满意,韩啸却是对雪花这样非常满意。 韩啸俯首,爱怜的亲了亲雪花那张嘟起的小嘴,声音暗哑的道:“爷喜欢你这样。” 雪花小脸一红,韩啸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让她感到一阵燥热。 随即,雪花眼珠转了转,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现在之所以这样,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韩啸喜欢她这样,所以才下意识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这是女为悦己者——改变? ** 定国公府。 外院书房中,空气中飘散着冷凝的气息,仿佛正在酝酿着猛烈的风暴。 定国公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后,脸色阴沉的看着对面,比他脸色更加阴沉的儿子。 父子两人眸光相对,一个锐利威严,一个冰冷强势,但两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又是那么的相似。 定国公眸光渐渐变软,心思也愈发的复杂。 他的儿子,英武不凡,卓尔不群,在京城一干官宦子弟中,是最出色,最年轻有为的。 他心里,一直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暗自骄傲。 同时,他也是朝中大臣们羡慕的对象。 谁不羡慕他有这样一个出色、能干的儿子? 可是,他心里却常常满是苦涩。 因为,他的儿子,至今都对他满腹芥蒂和隔阂。 第440章幕后之人 定国公满心的复杂情绪,就象现在,明明面前站的是他的儿子,可儿子给他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外人。 良久,定国公在和儿子的对视中,最终败下了阵来。 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定国公道:“有什么话,直说!” 定国公的语气中,暗含了一丝无奈。 一看韩啸的样子,定国公就知道,韩啸是来责问他的。 当然,至于是责问什么,定国公不知道。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眸光一敛,沉声对着门外道:“顾叔,进来!” 顾贤闻声,推门走了进来。 定国公一挑眉,看来,这不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私事儿。 “顾叔,你说!”韩啸言简意赅的几个字,顾贤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顾贤先是给定国公施礼,然后才道:“禀国公爷,关于疫痘的事儿,属下经过这几日的探查,发现和铃儿接触的人中,除了各房各院去浆洗房取送衣服的人,再无其他行为异常的人。” 定国公府眉头皱了起来。 顾贤这话,等于没说话。 不过,定国公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否则,韩啸不会带着隐隐的怒气来找他。 而且,找了他还不自己说,还让顾贤说。 这说明,此时重大,而且,另有内情。 定国公心里哀叹,儿子是因为对他心里有怨,所有不愿意张嘴呀。 对于韩啸的惜字如金,定国公是知道的。 因为韩啸对他这个父亲,尤其如此。 “接着说!”定国公命令道。 顾贤看了韩啸一眼,这才继续道:“国公爷,去浆洗房取送衣服的人,各院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人,只有一处,在铃儿去馨兰苑前,有了变化。” 定国公的眸光立刻变得锋利如刀,身上更是散发出了强大的威压。 定国公常年征战沙场,身上的杀伐血腥之气是相当的严重的,普通的将士在他面前,都时常感到压迫感。 不过,他此时身上虽然气势凌厉,但是屋子里的韩啸和顾贤,仿佛都没有感觉到。 韩啸就不用说了,仍是一副冷冰冰,面不改色的样子,至于顾贤,也仿佛无感觉,一副冷静的样子。 定国公咬着牙,厉声道:“哪一处?” 隐隐的,定国公知道,此处肯定和自己有关系。 果不其然,顾贤听了定国公的问话,气定神闲的道:“丹园。” 顾贤轻飘飘的两个字,听在定国公的耳中,却是如同雷霆之声。 顾贤仿佛没有感觉到定国公一瞬间的震惊,继续道:“丹园以前去浆洗房取送衣服的,都是院子中一个名叫坠儿的三等的小丫头,只有在铃儿去馨兰苑前两天,去浆洗房送衣服的,变成了在桂姨娘身边伺候的冯妈妈。” 定国公听了顾贤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各个院子去浆洗房取送衣服这种跑腿的事儿,哪用得着一个管事妈妈亲自去? 除非是,另有目的。 定国公闭了闭眼,沉声道:“继续说!” 顾贤听了定国公的话,却没有就铃儿的事儿继续说,反而道:“国公爷,当年国公爷去了边城后,世子爷曾经被一伙黑衣蒙面人刺杀,那次多亏了老夫人替世子爷挡了一刀,否则,世子爷恐怕……” 顾贤还没有说完,定国公就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啸儿曾经被人刺杀?” 定国公一脸的惊诧和不可置信。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面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甚至都没有撩一下眼皮,看他爹一眼。 顾贤却是心里一酸。 替韩啸心酸。 韩啸小时候曾经遭遇多次刺杀,定国公这个父亲,却丝毫不知,更没有过问过。 想到这儿,顾贤的虽然神色不变,声音却没有了起伏,冷淡的道:“世子爷以前曾经遭遇过多次暗杀,其他的现在都可以断定是北齐之人所为,只有最初的这次,是另有其人。” “是谁?!”定国公虎目圆瞪,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他终于明白儿子为什么对他一直冷冷淡淡的了。 原来,在他不知道,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逃避到边城的时候,儿子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刺杀。 这一刻,定国公的愧疚之情,滔天而起。 顾贤很轻易的就感受到了定国公的情绪波动,但是仍然不动声色,声音平稳的道:“那次刺杀的人,虽然逃了,但是属下却在其中一人的背上,看到了一个特殊的标记。” “什么标记?”定国公压制着内心狂涌的情感,狠声问道。 找到幕后之人,他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至于北齐那些人,他都已经把北齐踏平了,也算是为儿子报了仇了。 顾贤看着定国公,声音依旧沉稳,说道:“月牙形的标记。” 定国公的眸光立刻一厉。 身上有月牙形的标记的人,是玉王府豢养的死士。 当然,这件事儿,是年前玉王爷叛乱之时,才被人知道的。 当时拼命保护玉王爷的死士,死后被发现,背上都有一个月牙形的标记。 定国公蹙眉思索,玉王爷的死士,为什么要刺杀韩啸? 韩啸一个孩子,怎么会引起玉王府的注意? 忽然之间,定国公脑中灵光一闪,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他明白了。 定国公看向顾贤,掩饰着内心的震动,沉声道:“你是说,这件事,是当时的明王府所为?” “回国公爷,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确切的证据已经无法查询,但是这些年,明王和玉王一直是暗中往来,意图谋反,所以,若是为了某些原因……” 顾贤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沉吟道:“比如掌控国公府之类的,玉王的死士,是会为明王所用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后,人们即便怀疑明王府,但是绝对不会怀疑玉王府,可是那些人又都是玉王府的,所以,这件事就很难查了。” 定国公听了顾贤的话,心思急转。 诚然,如同顾贤所说,这些年明王一直和玉王暗中勾结,两者若是为了共同的利益,绝对可以互相援手的。 那么,在刺杀啸儿的事儿上,他们共同的利益是…… 定国公还在蹙眉思索,韩啸冷冷的开口了。 “我当年若是死了,想必祖母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把父亲叫回来的,抑或是把桂姨娘送去边城。”韩啸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不过,韩啸话里隐藏的意思,定国公却是听明白了。 府里只有韩啸一根独苗,韩啸若是死了,老夫人肯定会拼死让定国公再次留下子嗣的。 而定国公在这件事上,最后肯定会妥协。 就如同他当初拗不过老夫人,纳了桂姨娘为妾一样。 如此一来,桂姨娘很可能会被扶正,同时也会诞下定国公的子嗣。 很明显,那样的话,国公府就等于是和明王府、玉王府,栓到了一条绳子上了。 定国公想明白这一点后,身上冷汗涔涔。 原来,这背后竟然有着这样一个大阴谋。 他一直以为桂姨娘只是一个钟情于他的女子,他虽然不喜欢桂姨娘,但是也对桂姨娘怀有一丝怜惜之情。 毕竟,桂姨娘把女人的一辈子,都给了他。 大多数的男人都是这样,若是有一个女人拼命的爱你,你即便不喜欢她,但是心中对她,也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更何况,桂姨娘还是定国公的女人,是有过肌肤之亲,名正言顺的女人。 所以,定国公对桂姨娘的心思也是很复杂的。 不喜欢,但是也狠不下心来处置。 就如同明王府被抄之后,所有和明王府沾边的人,都被处置了,可是桂姨娘是明王府的嫡女,却因为定国公向皇上求情,被安然留在了国公府里。 可是,定国公万万没有想到,桂姨娘的身后,竟然有着这样一个大阴谋。 虽然现在明王府已经完了,可是叮叮的事儿,散播疫痘的事儿,都指向了丹园。 定国公知道,儿子做事向来谨慎,不会无的放矢。 韩啸现在既然如此说,那么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也已经推断的十之*了。 定国公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此事若真的是桂姨娘所为,那么她这是想害死整个国公府的人呀! 第441章: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操纵? 定国公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要去问问那个女人,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定国公不得不承认,他在儿子面前,真的是没脸了。 当初,儿子就语带不屑的让他这个老子,管好自己的女人,结果…… “父亲。”韩啸冷冷的声音,止住了定国公的脚步。 定国公回头,一脸复杂,又带有羞愧的看向韩啸。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着定国公,声音毫无波澜的道:“有些人已经不适宜留在这个世上了,她不仅差点害死了叮叮,更是把整个国公府置于了风口浪尖上。” 韩啸说着,眸光渐渐的冷冽,“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想必父亲知道后果如何!父亲若是下不去手,儿子不介意亲自动手,对于想要害死叮叮的人,儿子这个做哥哥的,是不会手软的。” 定国公被韩啸语气中的讥讽,刺得老脸又青又白,可是对这个儿子,他心中又满是愧疚。 吸了一口气,定国公压抑着怒气道:“对于想害我儿子、女儿的人,我这个做爹的,更是不会手软的!” 说完,定国公大步走了出去。 顾贤对于定国公和韩啸父子二人的交锋,好像没有看到,敛眉站在一旁,直到定国公走出去,才看向韩啸。 “爷,下面的事儿……”顾贤有些迟疑的问道。 韩啸声音冰冷的道:“凡是知道内情的,一个不留!” “是!”顾贤连忙道,声音里有一丝欣喜。 早该如此了,府里总有些想要害主子的人在,他这个做外院大总管的,总怕一时疏忽,发生后悔莫及的事儿。 而且,这件事儿,事关重大,最妥善的办法,就是不留活口。 ** 丹园门前冷冷清清,门扉紧闭,一副凄楚的景象。 当年定国公一怒之下去了边城,桂姨娘虽然也封了丹园,闭门不出,但是那时候和现在有所不同。 那时候她虽然是个姨娘,但是身份却比正经的主母还尊贵,这不仅是有她自身的郡主身份,还有老夫人在背后给她撑腰。 那时候的丹园,即便门扉紧闭,门前也时常有丫头婆子的穿梭,轻轻的叩着门扉,送这儿送那儿的。 现在不同了,真是门前冷落,一片凄清,甚至门前的小路上,已经长满了初生的野草。 原本在府里地位超然的丹园,现在到处都散发着破旧衰败的气息。 屋子内,桂姨娘一身素衣荆钗,不施朱米分,容颜犹如暮年的老人,早已不复昔日的风采。 铺着棕色半旧绒毯的炕上,放着一张小小的炕几,上面摆着两个素菜,一碗清汤,还有两个馒头。 桂姨娘拿着筷子,正味同嚼蜡的吃着。 这时候,她的心腹妈妈,冯妈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郡主,老奴打听清楚了。”冯妈妈一脸喜色的说道:“那个馨兰苑里的二丫头,的确在脸上,留下了麻子。” 桂姨娘一听,立刻惊喜的放下了筷子。 “这是真的?” “真的。”冯妈妈满脸笑容的说道。 桂姨娘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又变成了狠厉的模样。 “哼!算那丫头命大,竟然让她活了下来!”桂姨娘恶狠狠的说着,模样如同恶鬼,口气中还有一丝不甘。 冯妈妈连忙说道:“那丫头虽然没有死,但是比死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桂姨娘听了,点了点头,脸上重又露出了畅快的表情。 “不错!那丫头如今毁了容貌,将来恐怕是连嫁,都嫁不出去了。哪一个官宦人家,会娶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女人?笑也会被人笑死的。”桂姨娘说着,心里满是报复后的块感。 冯妈妈也附和的道:“郡主说的对,但凡是有些功名的人,都不会娶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女人,否则的话,他的仕途也就算完了。” 桂姨娘听了冯妈妈的话,忍不住发出了一串尖利的笑声。 不过,没笑多长时间,声音就戛然而止。 桂姨娘脸上笑容消失,换上了一副狰狞的面貌,恶狠狠的道:“可惜,韩啸和李雪花竟然都没有染上疫痘,否则……” 桂姨娘说着,开始咬牙切齿,形如厉鬼。 “郡主不必担心,韩啸和那个乡下丫头虽然现在没事儿,不代表以后没事儿。”冯妈妈说着,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桂姨娘一见,急切的道:“快说!怎么样对付那两个人?” 桂姨娘对韩啸和雪花的恨,可是无法言表的。 当初雪花和韩啸砸了丹园,随后又砸了明王府,让明王被贬为郡王,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这件事,桂姨娘可是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冯妈妈拍了拍桂姨娘的手,不紧不慢的道:“郡主不要着急,留着韩啸和那个乡下丫头,让他们替我们对付老夫人,岂不是更好?” 桂姨娘听了冯妈妈的话,脸上露出了不解的样子。 冯妈妈看着桂姨娘,莫测高深的说道:“郡主有所不知,老奴怀疑,馨兰苑里的那个丫头,脸上之所以留下麻子,恐怕和松鹤堂的老夫人有关。” 桂姨娘一怔,随即眼睛一亮。 “你是说,是那个老家伙和那个丫头说了什么,故意要让那个丫头脸上留下麻子?”桂姨娘急声问道。 冯妈妈点了点头,“正是。” 桂姨娘一听,眼珠开始快速转动。 “这么说来,若是这件事被韩啸和李雪花知道了,他们肯定会对那个老家伙心生怨尤,那么祖孙之间的罅隙,可就很难弥补了……” 桂姨娘喃喃的说着,心里也在飞快的思索着。 冯妈妈也不打断桂姨娘,任她沉思算计,心里却想着,这件事儿,真是意外之喜。 随即,冯妈妈看着炕几上的饭菜,脸上露出了一丝恨意。 她家主子,何时吃过这种糙饭? 可是,自从明王府没了后,国公府里再也没有人把丹园放在眼里了。 不仅月例银子克扣,就连饭菜也克扣的厉害。 冯妈妈的眼里,满是心疼,自家主子,何曾受过这种气? 即便当初国公爷远走边关,主子闭门不出,这府里也没有哪一处敢慢待了主子的。 可是现在…… 冯妈妈望着那两碟连油腥都没有的素菜,心里一阵发酸。 “妈妈,疫痘的事儿,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桂姨娘忽然问道。 冯妈妈连忙摇头,“郡主放心,绝对不会查到丹园的,当初老奴不过是把一件染了疫痘的衣服送去了浆洗房。” 冯妈妈说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然后继续道:“老奴本想着浆洗房的丫头要接触各个院子里的衣服,她们若是染上疫痘,那么疫痘很快就能在各个院子里散播,不成想馨兰苑里先传出了二姑娘出痘的消息,于是老奴就去提点了一个染了痘的丫头几句,让她进了馨兰苑。” 桂姨娘听了冯妈妈的话,点了点头。 “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们,那个馨兰苑的二姑娘竟然真的是假出痘,结果最后却变成了真出痘,哈哈……” 桂姨娘说着,发出了一阵尖利的笑声。 冯妈妈看着桂姨娘,满眼的疼爱,附和的道:“是呀,这府里能想出这种手段的,应该是那个乡下丫头,如此一来,她真是弄巧成拙了。” “不错!”桂姨娘连连点头,笑得愈发的畅快。 冯妈妈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疑惑,迟疑的道:“郡主,老奴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桂姨娘停止了笑声,问道:“怎么了?” 冯妈妈想了想,低声道:“郡主,我们本来想在先府里散播疫痘,可是京城里竟然也有许多人出痘了,这是巧合,还是另外有人在暗中操纵?” 冯妈妈说着,皱起了眉头,继续道:“而且,这一切,仿佛都是直接指向定国公府的?” 桂姨娘听了,嘴角勾了起来,阴冷的道:“妈妈,我们管她是谁在背后操纵,有人那样做,等于是帮我们,我们乐得在一旁看着。” 冯妈妈听桂姨娘如此一说,点头道:“郡主所言极是,既然有人想要对付国公府,我们就先在一旁看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42章:冰寒的眸子,闪过一道厉光 桂姨娘眉梢高挑,想了想,说道:“妈妈,你说我们再把当年派人刺杀韩啸的事儿,放出风声怎么样?” 冯妈妈一愣,“郡主,您的意思是……” 桂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说道:“妈妈,我此生已经活着没什么念想了,唯一的一点盼头就是想亲眼看着国公府一点点的衰败,看着那个老家伙和她的儿子、孙子,反目成仇,看着国公府起内讧,看着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 冯妈妈听了桂姨娘的话,连忙道:“郡主放心,老奴一定会助郡主完成这个心愿的。” 桂姨娘看着冯妈妈,眼里露出了一丝感激,“我从小就是吃妈妈的奶水长大的,我知道妈妈待我如同亲生女儿的,我们虽然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母女的。” 冯妈妈老眼含泪,语带哽咽的道:“郡主这样说,折煞老奴了,是郡主看得起老奴。老奴为了郡主,是万死不辞的。” 桂姨娘握住冯妈妈的手,一时间也是眼中含泪。 现如今,也就是她们主仆,相依为命了。 桂姨娘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握着冯妈妈的手说道:“妈妈,当年我们设计害死了府里的三丫头,致使那个刘氏那个女人抑郁而终,然后我们又派人刺杀韩啸,这些事儿,松鹤堂里的那个老家伙,可是都知道的。” 冯妈妈听了桂姨娘的话,点头道:“正是,特别是刺杀韩啸那次,若非是那个老家伙猜到了丹园,出言警告了郡主,我们也不会一次不成,从此就收手了。” “不错!”桂姨娘恨恨的道:“若非是那个老家伙从中破坏,若非是我想要依仗着那个老家伙扶正,我何必听她之言?” 桂姨娘说着,语气中满是后悔遗憾了,“若不是那个老家伙阻拦,我早就在韩啸羽翼未丰之前,除掉他了!” 冯妈妈听了桂姨娘的话,眼中也闪过了一丝遗憾。 随即,桂姨娘打起精神,快速的道:“妈妈,我们若是放出风声,就说那个老家伙早就知道这些事儿,但是却没有干涉,你说,这会不会让韩啸和那个老家伙,罅隙更深?” 桂姨娘说完,眼里闪过一丝狂热。 冯妈妈一皱眉,“郡主,若是这样的话,您恐怕就会难以独善其身了?” 很明显,如此一来,桂姨娘恐怕也完了。 “妈妈,我说了,死活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就是要看着这个府里乱成一团,那样,我死也甘心!”桂姨娘疯狂的道。 冯妈妈摇了摇头,不赞同的道:“郡主,您万不可以这样想,只有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妈妈,你觉得象现在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桂姨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凄切。 冯妈妈反手握住桂姨娘的手,语重心长的道:“郡主,您万不可以这样想,国公爷心里对您还是有情分的,否则当初明王府被查抄,株连九族之时,国公爷也不会进宫去求皇上,硬把您保了下来,所以,您只要安心的等待时机,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抓住国公爷的心。” 桂姨娘听了冯妈妈的话,眼里飞快的划过一道光亮,随即暗淡了下去,低声道:“妈妈,你不必安慰我了,他当初保我下来,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的女人罢了。” 冯妈妈拍着桂姨娘的手道:“只要国公爷一直把您当成他的女人,那么您就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妈妈,我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桂姨娘凄惨的一笑,摇了摇头说道。 冯妈妈连忙道:“郡主万不可如此,您想呀,现在既然另外有人想要对付国公府,您只要慢慢的等待,等国公府受创,等国公爷身心疲惫,到时候您去安慰国公爷,不离不弃的守着国公爷,男人嘛,见您如此,再硬的心,也会软的。” 冯妈妈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惜,她们没有看到,此时门外正站着一个一脸暴怒的男人。 冯妈妈和桂姨娘的一切言论,都一字不差的落到了门外之人的耳朵里。 “妈妈,真的吗?那我们现在……”桂姨娘迟疑的道。 虽然桂姨娘心中对定国公还存有某些幻想,此时脸上也有了活力,但是就此放弃弄乱国公府,她是无论如何不甘心的。 虽然她心系定国公,但是她内心深处也恨定国公。 这种因爱生恨的矛盾心里,连桂姨娘自己都分辨不清。 而且,定公府越是风光无限,她就越不可能得到定国公。 或许,只有国公府衰败了,定国公的眼睛,才能看到她? 冯妈妈的眼里,露出了一道算计的光,“郡主,您还记得吗?当初王爷曾经说过,那个乡下丫头,中过一种蛇毒。” 桂姨娘听了冯妈妈的话,点了点头,“父亲是偶然从南夷人口中得知的,可是,那个丫头的毒,不是解了吗?” 冯妈妈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郡主,老奴万般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中了那种蛇毒的女人,今生恐怕再无生育的可能。” 桂姨娘一怔,随即大喜。 “这么说来,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松鹤堂里的那个老家伙,肯定会逼着韩啸立刻纳妾!” 冯妈妈点了点头,“不错!那个乡下丫头生性粗鲁,肯定不会允许韩啸纳妾的,如此一来,国公府岂不是要大乱?” 桂姨娘发出一声畅快的笑声,“太好了!我们就先等着看那个老家伙和那个乡下丫头撕破脸!” 桂姨娘说完,脸上露出了狰狞可怖的样子,狠狠的说道:“若是国公爷最后对我有情还到罢了,否则,我们就先放出风声,就说国公府的二姑娘为了逃避选秀,故意装病,为此在京城散布疫痘,害人无数!” 冯妈妈听了桂姨娘的话,赞同的道:“如此一来,怕是皇上也要派人来清查国公府了。” 桂姨娘狞笑道:“不错!然后我们再把当年的事儿,都抖出去,我要让那个老家伙,众叛亲离,让整个国公府,内乱,外也乱!” “是吗?!”随着一声冰冷的声音,房门被人碰“砰”的一脚,踢开了。 定国公一脸寒霜的出现在门口。 冯妈妈和桂姨娘大惊。 “国……国公爷……”桂姨娘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道。 定国公看着面前的女人,满眼的复杂和恨意。 他没想到,儿子推断出的一切,都没用他去问,就被证实了。 眼前的女人,害死过他的一个亲生女儿,还差点害死了他的儿子,现在,更是算计着要置国公府于万劫不复之地。 若没有这个女人,他的妻子当年或许就不会抑郁而终。 若没有这个女人,他的二女儿,现在也不会脸上落下了麻子。 当然,叮叮的事儿,关系到了老夫人,可是定国公现在却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因为,他的心,太疼! 那是他的母亲,却让一个一心想要害死他的儿子、女儿的人,在府里逍遥了这么多年。 “当年,是爷错误的纳你为妾,把你这样一个蛇蝎女人接进了府里,现在,就让爷亲手结束这一切。”定国公冷冷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了一丝感情。 桂姨娘看着定国公的样子,明白大势已去。 她所有的筹谋,她算计了半辈子的事情,都胎死腹中了…… “哈哈哈——”桂姨娘突然发出了尖厉的笑声,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 第二天,定国府里传出了消息,府里的一个姨娘暴毙而亡,还有几个丫头婆子染了疫痘,也都死于非命。 雪花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怔之下,随即明白。 看来,在府中搞鬼的,就是丹园的桂姨娘了。 不过,雪花并不知道,她不能生育的事儿,已经被定国公知道了。 “爷,就凭丹园的一个桂姨娘,她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整个京城引发疫痘吗?还是这件事,确实是巧合?”雪花看着韩啸,怀疑的问道。 雪花确实很怀疑桂姨娘是否有那个能力。 明王府已经没有了,桂姨娘身后没有了靠山,也没有了可以为她卖命的人。 她用什么去指使人,为她做如此风险的事儿?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向冰寒的眸子好,闪过了一道厉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43章:如意算盘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向冰寒的眸子,闪过一道厉光。 随即,韩啸敛了眼帘,沉声道:“是京城中有人想要暗自对付国公府。” 雪花一惊。 “爷,我们又得罪人了?” 雪花不得不这么想。 被人算计了,当然就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得罪人了。 韩啸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没有头绪,不过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韩啸对于这件事儿,也是听定国公说的。 定国公把桂姨娘和冯妈妈的话,有选择的对韩啸讲述了一遍。 当然,那个选择,是把雪花中了蛇毒,不能生育的事儿,略了去。 这件事,定国公还没有想好怎么问韩啸。 他相信,韩啸肯定知道这件事。 可是,韩啸对雪花的感情,他更是知道。 定国公心里矛盾纠结重重,他宁愿相信这件事是桂姨娘和冯妈妈弄错了。 或者说,定国公是逃避这件事。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虽然她不喜欢自己在暗,敌人在明的形势,但是敌人若是害他们,总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他们只要看着,就能抓到敌人的狐狸尾巴。 ** 当松鹤堂里的老夫人听到桂姨娘暴毙的消息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蓦然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心里开始打鼓。 老夫人此时已经明白,在府里散播疫痘的人,肯定就是桂姨娘。 既然桂姨娘被处置了,那么,桂姨娘死前,会不会抖出其他的事儿? 若是孙子知道了当年的事儿,会不会埋怨她这个祖母? 不过,老夫人没等来孙子的怨尤,却等来了儿子的。 老夫人正在满心的不安呢,定国公来了。 定国公进门,直接挥手遣退了屋子里的下人。 至于最后定国公和老夫人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定国公离开时,脸色铁青,而老夫人却病倒了。 老夫人一病,韩瑚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于是,韩瑚和沈落雁母女两人,整日的在老夫人*前侍疾。 老夫人看看女儿,再看看外孙女,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已经失去了儿子,她绝对不能再失去孙子! 若是孙子知道了当年的事儿,或许会和儿子一样怨恨她,所以,她一定要先在孙子身边安排好人,亲近自己的人! 想到这儿,老夫人挥手对沈落雁说道:“落雁,你先进去,我和你娘有话说。” 沈落雁疑惑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又看了一眼韩瑚,温顺的低声道:“是,外祖母。” 沈落雁进了里面的暖阁,心里却在疑惑,外祖母到底有什么话要对她娘说,竟然要避开她? 要知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韩瑚也有些疑惑,因为老夫人对沈落雁疼爱异常,什么事儿都不避着她的。 看着女儿疑惑的样子,老夫人先是喝了一口参茶,这才说道:“我想着把落雁,给啸儿做妾。”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大吃一惊。 “娘,这……” 老夫人眯着眼,拍了拍韩瑚的手,打断韩瑚的话,继续道:“落雁虽然是个妾,但那只是名义上的,在这个府里,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当成一个妾对待!” 老夫人说到这儿,老态龙钟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肯定和强势,声音更是显露出了无上的威严。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心中一动。 老夫人看着女儿,双眼眯了起来,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老谋深算的道:“只等以后想到办法,为落雁除了奴籍,我就把她抬成平妻。将来这个偌大的国公府,都会交到她的手里!”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脸上的震惊,慢慢的变成了思索的样子。 诚如老夫人所言,沈落雁若是跟了韩啸,那么就绝对有翻身的一天。 不提定国公是她的亲母舅,韩啸是她的亲表哥,而且,就目前的沈落雁来说,这是对她最好的归宿了。 若能成为国公夫人,虽然不及皇宫里的那个位置,但是对于女儿来说,也可以一辈子安然无虞了。 不过,韩瑚心里仍有一点挂心。 “可是,娘,啸儿家的可能不会同意?”韩瑚犹豫的道。 一想起雪花,韩瑚有点怵头。 雪花连她和老夫人送的通房丫头都能毫不犹豫的打发出去,会允许韩啸纳妾吗? 虽然男人若是要纳妾,女人干涉不了,但是雪花的身份不同,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若是执意不允许韩啸纳妾,那还真是很难办的。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冷冷的哼了一声,“她嫁进府里半年了,连个蛋都没有下,难道还想阻止爷们纳妾?” 老夫人这话说的也是有意思,雪花才嫁进来半年,若是真下了蛋,生了孩子,那名节也就都毁了。 韩瑚虽然知道自己娘说的话不对,不过是绝对不会反驳的。 “娘说的对,啸儿家的这都嫁进半年来了,结果身子却毫无动静,不会是有什么毛病?”韩瑚怀疑的说道。 韩瑚如此一说,老夫人立刻想起了雪花曾经在靖王府落水的那一次。 女人落到冷水里,是很容易伤身的。 老夫人想到这儿,心里也有了怀疑。 当然,对于老夫人的心态,也可以说,是她希望是那样的。 如今,有人一提起,她就特别的盼望,雪花是真的身体有毛病。 若说以前老夫人一直盼着雪花有孕,那么现在有了让沈落雁跟着韩啸的念头后,老夫人忽然变成了热切的希望雪花不孕了。 韩瑚的话,如同一粒雨后的种子,在老夫人的心里,迅速的生根发芽了,而且,很快的就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哼!肯定是这样!那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好生养的。”老夫人怒声道。 也真是巧了,桂姨娘的计划虽然没能实现,就被定国公发现,然后胎死腹中了,可是老夫人还是把雪花的身子问题,纳入了考虑范围了。 雪花不孕的事儿,依然还掀起一股轩然大波。 老夫人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古雅在时,她曾经是多么的盼望雪花能活着了。 现在有了让外孙女代替雪花的念头,老夫人彻底的忘记了古雅曾经引起的一切骚乱。 “娘,若真是那样的话,让落雁跟了啸儿,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毕竟落雁是您的亲外孙女,心里自然是最亲近您的,将来她诞下的孩子,也肯定会和您这个祖奶奶最亲近的。”韩瑚眼珠转了转,说道。 韩瑚虽然刚听到老夫人说要让沈落雁给韩啸所妾时,很是震惊,但是现在却又对此无比的热切了。 女儿将来若是能掌管定国公府,女儿的孩子再继承国公府的爵位,那么她依然可以风风光光的活着。 韩瑚虽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但是她的话,也简直是正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上。 对于老夫人来说,自己外孙女和外孙女生的孩子,当然是和自己最亲近了。 这样一来,即便孙子知道了当年的事儿,也会因为自己女人和孩子的原因,很轻易的原谅她这个祖母的。 枕头风的威力,老夫人还是知道的。 特别是,自己的外孙女,模样和心数都是无人能比的。 老夫人相信,只要韩啸纳了沈落雁,早晚有一天,沈落雁定能取代雪花在韩啸心里的位置的。 想到这儿,老夫人厉声道:“将来落雁生的儿子,就是国公府的爵位继承人!” 老夫人一句话,就把国公府的未来给规划好了。 当然,里面没有雪花的存在。 ** 玉香苑里,雪花并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给完全的否定了。 雪花坐在书桌前,旁边放着一沓宣纸,烟霞站在一侧小心的磨着墨。 凝眉仔细想着那些影视剧里看到的花钿的样式,雪花提笔。 一朵朵鲜艳的梅花、海棠花、水仙花等等很快就跃然纸上,然后就是一些小动物的样子,再有就是一些诸如火焰、流云、水滴等其他的样式。 雪花画了一些,想了想,又开始画与花钿相配的其他首饰,耳坠、项链、手镯、指环,发钗等等,一样不少。 雪花完全沉浸在了珠宝首饰的设计和绘画中,以至于韩啸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到。 烟霞停下手里的动作,对韩啸弯身施礼。 韩啸一摆手,示意烟霞继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44章:眼中蓦然一亮 烟霞见状,没敢出声,连忙继续安静的研墨。 当然,烟霞对于雪花所画出的东西,眼中也是满满的喜爱。 女人嘛,有几个不喜欢精美的饰物? 特别是雪花画出来的,精致奇特、让人见之、喜之。 韩啸站在雪花的身后,低眸看着雪花运笔如神,挥洒中满是自信的风采。 直到雪花停笔,伸了一个懒腰,韩啸才低声给予了褒奖,“画的不错。” 强烈的男性气息喷洒在雪花的耳边,雪花吓了一跳,一脸惊喜的回头看向韩啸。 “爷,你回来了?” 韩啸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欣喜的小女人,“想买首饰了吗?京城有自家的铺子,改天爷带你去挑选一些。” 韩啸看到雪花画了那么多的发钗,手镯等物,以为雪花是想买饰物了。 雪花“噗嗤”一声笑了。 “爷,我不是要买,我是要做。”雪花得意洋洋的道。 “做?”韩啸一挑眉,随即明了,“好,爷把你画的这些东西,交给银楼的手艺师傅,让他们按着上面的样式来做好了,送来给你。” 雪花莞尔,笑着道:“爷,这些,我不是要给自己做,我是要给叮叮做。”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雪花什么事儿都想着自己的妹妹,这让韩啸很欣慰。 “把这些给叮叮,让她开心一下也好。”韩啸点着头道:“等她彻底好了,你常去陪陪她,开解她一些。” 雪花嗔了韩啸一眼,“这还用你说?我和叮叮那是革命感情。” “革命感情?”韩啸对于这个词表示不理解。 雪花明白自己说漏了嘴,打哈哈道:“就是我们感情很好的意思,先不说这些了,爷,你看这——” 雪花说着,拿起一张图画,指着上面的梅花形的花钿问道:“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梅花!”韩啸很肯定的给出了两个字。 雪花哭笑不得。 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那是梅花好不好? 她的画工那是很不错的,梅花画的是惟妙惟肖的。 “爷,这是梅花形状的花钿。”雪花也不卖关子了,解释道。 “花钿?”韩啸蹙眉,再次表示了,对于雪花所说之词的不理解。 他家小女人,为什么让他感觉到,和他不是在说同一种话? 韩啸的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 于是,韩啸看向雪花的眼光,有了些异常。 雪花立刻感觉到,她表现的太不符合古代的女人了。 一会儿的时间,她竟然用了两个新名词。 而且,雪花原先只顾着想办法遮住叮叮额头的麻子了,忘了找借口,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发明出花钿。 话说,这个年代,是没有花钿的。 她这一说出来,并且还要让人做出来,然后还要做粘贴花钿的呵胶,她该找什么样的借口,为这些东西找个来由。 雪花记得,当年她掏第一桶金时,是给戏班子编的戏文,然后用的借口是一个老奶奶讲的故事。 而且,再往后的很多事儿,她都归到了那个老奶奶的身上。 以至于李家一家子都把那个雪花杜撰出来的老奶奶,当成了老神仙供奉着。 可是现在,她该用什么借口解释这一切? 难道还是说,是老神仙托梦告诉她的。 她家男人,会相信吗? 雪花柳眉皱了起来,正在胡诌和说实话中徘徊,韩啸却问道:“花钿是做什么的?” 韩啸的语气很寻常,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好像对于雪花发明新东西,很理所当然。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闪过一丝诧异。 明明刚才韩啸还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仿佛刚才那种感觉,是她的错觉。 雪花咬了咬唇。 不管了!为了叮叮,花钿一定要做出来! “爷,花钿就是女人用来黏贴在额头上的一种饰物。”雪花简明扼要的对韩啸解释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眼中蓦然一亮。 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动容。 雪花的话虽然简单,韩啸却是立刻明白了花钿的用途。 叮叮额头的麻子,可以完美的遮住了! 韩啸看着雪花,靛黑冷凝的眸子中,犹如满天的繁星在闪耀。 她的小女人,真是不断的给她惊喜,给他新奇。 猿臂一伸,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低首就吻了上去。 “唔……爷……”雪花连忙挣扎。 她可没忘了,烟霞还在屋子里呢。 对于人前秀恩爱,她虽然不反对,但是尺度还是要把握的。 当着别人接吻这么辣眼睛的事儿,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其实雪花的顾虑是多余的,当韩啸一伸胳膊的时候,烟霞就已经识趣的向门外走去了。 自家主子爷刚才看夫人的眼光,那里面包含的什么,烟霞还是能看出来的。 话说,一平有时候也是会那样看她的。 当然,每当那时候,她就会面红耳赤,脸颊燥热。 ** “金玉满堂”是京城有名的银楼,当雪花站在金玉满堂门口,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大招牌,实在是被雷了一下子。 这也太—— 富丽堂皇了? 以至于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感觉。 很难想象,以做工精致,样式精巧而著称的银楼,竟然用了如此土豪般的装饰和店名。 “爷,这银楼的名字,是谁起的?”雪花好奇的问道。 雪花虽然这样问,但是对于银楼名字的由来,却也没有报什么希望。 这家银楼是韩啸的娘亲,先刘氏夫人的陪嫁,想当然,名字肯定也是要往刘氏一脉上追溯了。 “是爷起的。” 韩啸淡淡的几个字,让雪花吃了一惊。 看到雪花一副惊奇的样子,韩啸蹙眉,问道:“不好吗?那么就改了,你起。” 韩啸的语气很随意,仿佛给一个著名的银楼,换个招牌,是一件很随便的事儿。 要知道,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而做大、做好,推广出去,要有一个好的品牌,好的口碑。 “金玉满堂”的品牌已经打响了,平白换了的话,可能会影响效益的。 品牌效应,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很强大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自己男人是个视钱财如同无物的人,根本不在乎区区一家银楼。 没办法,谁让人家从小就吃喝不愁,坐拥一大笔财富呢。 想想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天天野菜当饭吃,雪花哀叹—— 人生的起跑线,真的很重要! “爷,换招牌就免了。”雪花摆了摆手,也故作随意的道。 不过,雪花随即又看向韩啸,好奇的问道:“爷,你当初给金玉满堂起名字时,多大年纪?为什么要起这样一个名字?” 话说,雪花对此很好奇。 金玉满堂这个名字,虽然仔细一想,用来形容银楼很形象,但是人们第一眼看到时,往往不会想到是一家银楼。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头一挑。 雪花先是问了韩啸那时候多大年纪,这由不得韩啸不怀疑,雪花是认为这个名字幼稚。 不过,韩啸还是想了想,还是说道:“是爷四岁的时候,那时候爷刚刚跟着先生识字,刚好学习了这几个字,爹带着娘和我来银楼取首饰,我就说这个名字做银楼的招牌好,于是,娘就命人把名字改了。” 好,雪花明白了,一个四岁的孩子,你能要求他什么呢? 而且,雪花更加明白了,先刘氏夫人,对钱财也是很无所谓的。 你看看,一家大银楼的招牌,人家说改就改了,而且还是听了一个四岁的小屁孩的话。 怪不得韩啸张嘴就说改了招牌,让她起名字呢,原来是遗传了他娘先刘氏夫人。 看到雪花一脸感叹的样子,韩啸不解的问道:“这个名字真的那么不好吗?” 韩啸说着,眉头深深拧紧,“爷当初觉得它很贴切,满屋子的金玉首饰,又富贵,又大气,还可以寓意财源滚滚,犹如聚宝盆,聚在一起,金玉满堂。”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中一动,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眼睛不由的瞪大,对韩啸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45章秀秀恩爱,虐虐狗 雪花由衷的感叹—— 一个四岁的孩子,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可见当年的韩啸是多么的聪明伶俐了。 一想起韩啸当年顶着一张唇红齿白的小模样,板着一张古板的小脸,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么土豪的一个名字,雪花就感觉想回到那个时候,抱着韩啸亲两口。 韩啸没有忽略雪花的表情,眼里飞快的划过一道光芒,声音平稳的又补充了一句。 “自从银楼改了名字,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而且,娘名下的其他产业,也收益越来越好了。” 韩啸的补充之词,暗喻了改名后,果真是财源滚滚了。 这让雪花再次对韩啸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满眼都是星星在闪耀。 雪花咽了咽口水,好,她承认,她家爷才是真正的自小聪慧无比。 她小时候虽然也常常被人夸赞聪明,但那都是因为她本身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她家男人,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小孩子。 一个小孩子,能取一个如此让人越咂摸越有味的名字,可真是不简单。 雪花忽然想到了她们家的那些店铺的名字。 话说,那些名字可都是她起的。 比如:李记枣行,李记包子铺,李记酱菜铺。 雪花汗颜。 丫的,太土了! 太粗俗了! 太直白了! 太没有新意了! 太对不起她这颗聪慧的脑袋了! 雪花现在真的很不想承认,那些名字都是她起的。 要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呢,一比较雪花才发现,她是远远不如自家男人聪明呀。 不过,雪花很快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 是自家男人聪明,不是别人家的男人聪明! 雪花想到这一点,忽然间满心的骄傲! 看看自己,多么的眼明心亮呀! 这么优秀的男人,就被自己选中了! 雪花早就忘了,要不是韩啸那些年一直坚持,她早就把人家pk出局了。 雪花沾沾自喜的同时,看向韩啸的眼睛里,就满是崇拜了。 韩啸看着阳光下,自家小女人一双宛若宝石的眸子,闪着熠熠的光,精致的小脸上,更是一脸的崇拜,忽然敛眉一笑。 然后—— 韩啸很是淡定的迈步,走进了银楼。 雪花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 她怎么看到自家男人,忽然露出了妖孽般的笑容。 那微微挑起的眉,那浅浅的勾起的唇角,还有那阖敛的眼帘,遮起了如同寒星般的眸子。 那一切,都如同冬天里忽然间绽放了满园的春花,给人一种惊艳,但又不真实的感觉。 “夫人,爷已经进去了。”烟霞扶着雪花,看着自家夫人一脸的花痴相,不由的提醒道。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下意识的问道:“刚才爷是不是笑了?” “这个……奴婢没有看见。”烟霞想了想说道。 她确实没有看见,她作为夫人的贴身丫头,怎么能随便看主子爷呢? 没的被人抓住把柄,恶意中伤。 更何况,韩啸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不是她敢随便抬头看的。 雪花听了烟霞的回答,转头看向笼月,希望笼月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过,笼月也对着她摇了摇头。 “奴婢也没有看见。”笼月一脸抱歉的道。 银楼里,韩啸一进去,掌柜的立刻迎了上来。 “这位爷,您看看想买些什么?楼上有新进的一些样式的首饰,您看……”掌柜的小心的问道。 掌柜的虽然态度恭敬,但是看向韩啸的眼神,却晶晶发亮,神采奕奕,美艳的脸上,更是掩藏着期待。 不错,这个掌柜的,是个女人! 年轻的女人! 这个掌柜的姓玉,名玲珑。 玉玲珑虽然知道面前的是自己的东家,但是韩啸是幕后的东家,并没有放到明面上。 所以,玉玲珑看到自己的东家,虽然脸上极力遮掩着惊喜和倾慕,但是也只能装作不认识。 韩啸眼神冷冽的看了玉玲珑一眼,玉玲珑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由的一哆嗦,立刻低下了头。 雪花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 明亮的大眼睛眯了眯,雪花娇声道:“爷,我的脚踝有些疼。”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大步走了过来,一弯腰就把雪花抱了起来。 “爷说要抱着你的,你不听!”韩啸冷声斥责。 英挺的浓眉微微皱起,刀削斧刻的脸上线条紧绷,里面满满的都是对雪花的疼惜。 雪花嘴角一翘,甜糯糯的道:“人家每天都被你抱来抱去的,想自己走一走嘛。” 语气里有化不开的甜腻和撒娇。 烟霞和笼月在后面对视一眼,都下意识的抖了抖胳膊。 这个、太腻人了! 自家夫人这是干嘛? 难道是……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银楼的女掌柜身上。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也是一挑眉,深邃的目光看向怀里的小女人。 雪花眉眼弯弯,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捍卫主权嘛,当然是要适时的在觊觎她家男人的女人面前,秀秀恩爱,虐虐狗了。 当然,一个银楼的掌柜,还没有那个能力侵犯到她的主权,但是雪花的占有欲告诉她,不能忽略任何的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韩啸没有深究自家小女人又耍了什么鬼点子,抱着雪花直接往二楼走。 玉玲珑看着一向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东家,竟然面对夫人时,完全变了一个人,心里五味杂陈,苦涩难当。 父亲的话,不由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东家那是天人一般的存在,不是我们这等小小的庶民可以肖想的! 这一刻,玉玲珑忽然息了所有的心思。 她见过韩啸只有数次,但是每一次韩啸都是如同万年寒冰,让人一靠近,就如同置身与三九寒天,可是今天,她亲眼看到了。 寒冰在一个女人面前,融化了。 那融化后的涓涓细流,浇灌着他怀里那个女人的脸。 以至于那个女人的脸,如同冰山雪巅的莲花,散发出了炫目的光彩。 这样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确实不是她这等小人物能够靠近的。 而且,作为女人,她忽然感觉到—— 女人这一辈子,得到一个全身心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的男人,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她的,她不该去肖想,眼里只有她的,她才应该去把握。 不由的,玉玲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总在她面前晃荡的,玩世不恭的身影。 繁杂的思绪,在玉玲珑的心中一闪而过,她收拾心情,婷婷袅袅的随着韩啸款款而上,向楼上走去。 二楼的花厅中,韩啸把雪花放到雕花精细的木椅上,自己则对玉玲珑吩咐道:“把这里最好的首饰都拿来!” 韩啸的声音冰冷、眼神冰冷、身上的气势更是冰冷。 只有在看向雪花时,那冰冷才会消失,换成了暖暖的阳光。 玉玲珑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随即走向多宝阁,捧起一个精美的首饰匣子,小心的放到了雪花的面前。 “夫人请看。”玉玲珑恭敬的说完,小心的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是一整套的翠玉头面。 很明显,这玉是玉中的极品,帝王绿。 帝王绿原本是很稀有珍稀之物,可是现在雪花对帝王绿已经免疫了。 也可以说是,看的太多,有了审美疲劳。 想当初,雪花第一次进京,进侯府拜见老夫人时,老夫人拿出了一支帝王绿的发簪,说是要给雪花,可话里的意思又暗示雪花压不住那种富贵,不配戴在头上。 现在倒好,帝王绿在雪花的眼中,简直是和普通的首饰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家连玉屏风、玉孔雀都有,所以雪花对于玉首饰,已经没有什么好奇了。 玉玲珑看到雪花很是随意的拿起匣子里的玉簪把玩儿,丝毫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便已知道,以雪花的眼界,还看不上匣子里的东西。 对于雪花的出身来历,玉玲珑当然耳熟能详。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个出身农家的女子,竟然连如此珍稀的帝王绿头面都不放在眼里。 这套头面即便是放到京城勋贵之家的内眷面前,都能引起一阵轰动的,可是再看看雪花—— 脸上神情不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第446章刻不容缓 玉玲珑虽然知道这家银楼是韩啸名下的产业,但是韩啸还有许多其他的产业,她是不知道的。 所以,对于雪花的反应,玉玲珑大感诧异。 诧异过后,玉玲珑不敢怠慢,立刻一个匣子,一个匣子的,迅速的往雪花面前送。 没办法,韩啸见到雪花不感兴趣的样子,身上已经开始对她散布不满的威压了。 玉玲珑小心翼翼的同时,对雪花也是满心的羡慕。 被一个如此高冷不凡的男人捧在手心里,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确实,雪花很幸福。 幸福的雪花看着一套套的精美头面,眼中毫无起伏。 她自己从京城的贵妇中,坑来的那些首饰,她出嫁前,靖王妃给的那些首饰,再加上韩啸的娘亲,先刘氏夫人留下的那些首饰,已经放了好几箱子了。 至今,绝大多数的她还都没有戴过,她哪里还需要再买首饰? 特别是先刘氏夫人留下的那些首饰,每一件都是精美无比的。 再说了,雪花来此也不是为了买首饰,而是为了定做首饰。 不过呢,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 于是,雪花就慢慢的欣赏了起来。 玉玲珑屏息站在一旁,就盼着雪花看到某一件时,眼光一亮。 那样,东家就不会对她不满了? 其实,雪花边欣赏心里也在感慨,想当初她初次进京,在靖王妃认她为义女的仪式上,她收到那些京城贵妇们的见面礼时,眼里可是金光闪闪,一副财迷样子的。 当然,她在皇宫赢了那么多名贵的首饰,让那些贵妇们心里滴血的时候,心里也是激荡澎湃,欣喜异常的。 那时候的感觉就是,天降横财,犹如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大奖。 不过现在,看到这么多的名贵饰物,雪花觉得没什么了。 看看可以,没有据为己有的兴致。 “都不喜欢吗?”韩啸皱眉问道。 雪花摇了摇头。 烟霞和笼月见到雪花如此,也有些诧异。 她们记得自家夫人虽然不喜欢每天珠玉满头的佩戴,但是平时也算是喜欢一些首饰饰物的,怎么现在如此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雪花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看了看烟霞和笼月道:“你们两个喜欢什么,也各自选一套,算我将来送给你们的添箱礼了。” 雪花这话一落,不说玉玲珑心里的震惊,就连烟霞和笼月也都吓了一跳。 “夫人,这些,奴婢们怎么配戴着?”烟霞连忙说道,心里对雪花是满满的感激。 “是呀,夫人,奴婢们的身份,是不配戴这些的。”笼月也摆手说道:“您就是送了,我们也不能佩戴。” 诚然,如同两个丫头所说,这些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她们只是小小的婢女,若是戴上这些,绝对是逾越了规制。 大燕穿衣饰物的等级制度虽然不是特别严苛,但是也有一定的规制的。 比如,下等的奴籍的人,是不能佩戴高级的金石玉器的。 至于雪花面前的这些顶级的珠宝饰物,烟霞和笼月是绝对不能佩戴的,否则就是逾越了规制,和触犯了刑法没什么区别的。 雪花听了两个丫头的话,也终于想起了这一茬。 于是,想了想说道:“好,到时候我多送你们几套纯银的头面。” “谢谢夫人!” 两个丫头也不矫情了,齐声向雪花道谢。 就凭自家夫人对自己两人的心,就是任何的金银首饰都不能比拟的。 玉玲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明白了一个道理—— 做人家丫头,比自己这个做掌柜的,身份还高贵! 没看到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人家都想随便送给丫头们做添箱礼吗? 这些东西,自己一辈子的工钱,也买不来最便宜的一件的。 当然,更别说是一整套了。 这时候,玉玲珑忽然考虑,她是不是该问问—— 面前的这位夫人,身边还缺不缺人使唤? 玉玲珑正在犹豫纠结呢,韩啸冷冷的下了命令。 “把银楼的手艺师傅叫过来!” 听了韩啸的话,玉玲珑虽然不知道韩啸为什么要叫手艺师傅上来,还是立刻就下楼去喊人了。 韩啸吩咐完玉玲珑后,随手拿起了一个匣子,交给了烟霞,“一会儿带回去!” 匣子里是一整套的珍珠头面。 当然,那可都不是普通的珍珠,里面的珍珠有晶莹润白的,也有黑的纯粹,毫无杂质的。 最大的一颗,是镶嵌在小巧精致的头冠上的一颗硕大的东珠。 雪花见韩啸如此,知道韩啸是必定要她带些首饰回去的。 于是,雪花看了看,也拿起了一个紫檀木雕鸾鸟的匣子递给了笼月,“这个一会儿也带回去。” “是,夫人。”笼月连忙小心的抱住了匣子,如同抱着易碎的珍稀瓷器。 没办法,雪花递给她的是一套红色玛瑙头面。 这要是不小心碰碎了一点点,这套头面就残缺了。 不大的功夫,玉玲珑就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师傅走了上来。 金玉满堂的正面是店铺,后院则是雕琢熔炼饰物的厂房,所以玉玲珑很快就把正在后面做工的一个老师傅喊了上来。 当然,韩啸吩咐的,玉玲珑就叫了手艺最好的老师傅上来。 老师傅姓金,虽然是位社会地位低下的手艺人,但是面对韩啸和雪花,却毫无卑劣之意。 雪花仔细端详了一下,很轻易的就从老师傅的面相上看出了—— 这是一个手艺高超,但是性格倔强的老头。 看来,凡是和艺术沾点边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 金师傅听了玉玲珑的介绍,对着雪花和韩啸微微躬了下腰,态度不卑不亢,而且还隐隐含有一种不耐烦。 对于这些达官显贵,他一向是不待见的。 而且,平白无故的打断了他雕琢一支血玉发簪,让他也很不高兴。 若非玉玲珑是金玉满堂的掌柜的,任谁也不能打断他的。 韩啸当然也看出了金师傅的不耐烦,面色一寒,身上不由的就释放出了强大的威压。 金师傅猛然打了一个哆嗦,身上无端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金师傅心里一惊,看向韩啸和雪花的眼神蓦然变了。 雪花手里轻轻把玩着一个赤金镶嵌着翠玉的手镯,淡定的注视着金师傅的变化。 呵呵,在她家男人面前,任何人都是如同蝼蚁的。 即便是在当今圣上面前,雪花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韩啸有多么恭敬的样子。 其实,关于叮叮的事儿,有一点雪花和韩啸谁都没有提起。 雪花是下意识的回避,至于韩啸,雪花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点就是—— 同晋帝体内的蛊毒! 韩啸既然能驱使天下所有的蛊虫,那么…… 雪花敛眉,正在心思飞转着,韩啸开口了。 “把这些按照上面的样式,做出来!” 韩啸说着,拿出雪花画的那沓宣纸,递到了金师傅的面前。 韩啸的语气冷冷的,但是里面的强势和不容违抗的命令意味,任谁也听的出来。 金师傅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不耐烦的样子,颤巍巍的接过那沓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越看,金师傅的眼睛瞪的越大。 雪花画的这些首饰样式,虽然是为了搭配花钿,但是形状却也结合了现代的,许多知名品牌的珠宝的样式。 雪花只是略加改变,样式都变成了新奇精巧,独一无二的了。 总之,在这个时代,是绝对没有的。 作为一个做了一辈子首饰的老师傅,当然就把制作出样式新奇的首饰,作为了毕生的追求。 “爷,这些首饰,是用什么材质做?金的、银的、玉的……”金师傅激动的看向韩啸,颤声问道。 韩啸没等金师傅把话说完,就看向了雪花。 于是,金师傅也识趣的把目光转向了雪花。 雪花坐在椅子上,稳稳的道:“用什么材质,随老师傅的便,但是那些花钿,却一定要先制作出一些来。” 说到最后,雪花的语气中,暗含了一丝急切。 没办法,遮住叮叮脸上麻子的事情,是刻不容缓的。 第447章:独一无二 “花钿?” 老师傅听了雪花的话,面带不解,随即恍然,指着最上面那张纸上的云纹形状的花钿问道:“夫人所说的,可是这个?” 雪花点了点头,“正是。” “夫人,请恕老朽无知,这个花钿,是做什么用的,要怎么佩戴?”金师傅好奇的问道。 不怪金师傅好奇,就这么一个指甲盖大下的东西,戴哪儿呀? 怎么戴呀? 总不能凭空旋着? 雪花微微一笑,金师傅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这种花钿,是粘贴在女子额头的饰物,用的当然是……” 雪花说到这儿,蓦然住口,心思一转,看向了韩啸。 粘贴花钿的,是一种呵胶,用起来既方便,粘贴力也强。 雪花不知道,这种呵胶在这个时代有没有? 若是没有,就要她们自己吩咐人去炼制。 那么,掌握住这种呵胶的研制技术,那么花钿可就是她们一家的生意了。 别家银楼就是做出花钿,没有呵胶,也白费! 雪花可以肯定的说,这种花钿,肯定会在大燕盛行的。 中国古代的美女都崇尚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的女人中,肯定也不会例外。 如此一来,花钿就可以做为金玉满堂独家的一个品牌了。 所以,雪花不确定,是不是要当着银楼掌柜和手艺师傅的面,把呵胶的事儿,说出来。 这两个人,她不确定可靠,还是不可靠? 韩啸接到雪花的目光,明白了雪花的意思,对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知道,韩啸是在告诉她,但说无妨。 于是,雪花继续道:“粘贴花钿,用的是一种呵胶,用时只要往上面呵一口气,再涂抹上一点唾液,就行了。” 老师傅听了雪花的话,不安的道:“夫人,这种呵胶,老朽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到过。” 雪花听了老师傅的话,立刻转头看向了韩啸。 韩啸也对着她摇了摇头。 雪花立刻大喜。 呵呵,花钿以后是她们一家独有的了! “老师傅,呵胶的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只管先把这些花钿做出来就行了。”雪花笑米米的脆声说道。 呵胶的事儿,她还是让她家爷吩咐人另外去炼制。 到时候有做花钿的,有做呵胶的,二者一结合,就行了! 这就是生财之道呀! 韩啸一见雪花那副双眼笑米米的小模样,就知道自己女人又想到了赚钱的点子。 因为每当这时候,雪花就会露出一副小财迷的样子。 韩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家的小女人,也不是多喜欢钱财,可她就是享受赚钱的过程。 韩啸还真是说对了。 对于现在的雪花来说,金钱她已经不看在眼里了,但她还是喜欢赚钱的感觉,而且,做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婆,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将来看谁不顺眼,就用金子砸死他! 雪花正在畅想着手拿金砖砸人的美好未来,韩啸冷声开口了。 “这些首饰的样式,只可以做一套出来!做好后,全部送到国公府里!” 当然,韩啸这话,是对着玉玲珑吩咐的。 他家女人画的东西,做出来后,当然不能给外人佩戴。 对于这一点,雪花倒是没有异议。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为叮叮准备的,当然不能做同样款式的卖给别人。 不过,那些花钿就不同了。 花钿的形状无非是花草虫鱼,再加上一些自然景色,因为小巧,形状有些受限制,而且雪花又把最常见的都画了出来,所以,若是花钿也不让多做,那么对将来的生意,可就有影响了。 哪家的贵妇或是贵女的,也不会真的把猪呀、驴呀的贴额头上。 雪花命烟霞拿过老师傅手上的纸,挑了几张,说道:“这几张上的花钿不可以多做,至于其他的,诸如梅花形状的,大可以多做一些,将来卖出去。”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有些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 雪花看到韩啸的样子,笑着安抚道:“爷,我画的这些,并不都适合我和叮叮佩戴,其他的卖出去亦可。” 韩啸虽然没有反对雪花的话,但是心里却决定了,他回头会吩咐下去的,所有雪花画的东西,做出来后,都不能卖出去。 这也致使,以后虽然花钿在大燕盛行,但是雪花和叮叮佩戴的,却都是独一无二的。 雪花被韩啸抱着离开了金玉满堂,留下了玉玲珑满眼羡慕的目光,金师傅一脸崇拜的表情。 美滋滋的坐在马车里,雪花指着她从金玉满堂拿的那匣子首饰道:“这套头面,回去后给叮叮送去,叮叮皮肤白希,戴上这套头面虽然略显稳重,但也会显得雍容华贵,不失精美,不会被夺了肤色的靓丽。” 韩啸颔首,他早就猜到了,雪花应该是给叮叮拿的。 紧了紧怀里的小女人,韩啸把下巴搁在雪花的肩膀上,微微阖敛了眼帘,轻轻的嗅着雪花身上散发的馨香。 伴随着“骨碌碌”的马车声,车里面一片温馨静谧。 雪花忽然开口道:“爷,选秀快结束了?” 韩啸眼帘不撩,低低的应了一声。 选秀和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爷,你说,皇上会不会把王尚书家的姑娘,留在宫里?” 雪花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想起了,当初那个王姑娘,可是对席莫寒表现出了满心的倾慕之情的。 为此,在庆国公老夫人的寿诞上,还刻意的和她结交呢。 后来还给她送了帖子来,邀请她过府做客。 可是雪花这几个月来,就没有清闲过,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她哪里有心情出去走动? 要说起来,纵观京城的这些闺秀,雪花觉得那个王姑娘,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了。 配席莫寒,也倒是勉强可以。 不过,若是皇上把人留下,那就一切枉谈了。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淡淡的道:“皇上已经把人留下了。” 雪花吃了一惊。 “爷,你怎么知道?” 选秀还没结束呢,韩啸怎么知道同晋帝会把王姑娘留下? 韩啸的眸中,闪过了一道暗光,平静的道:“因为表妹不进宫了,所以王尚书家的女儿,就必须要进宫!” “为什么?”雪花满心的不解。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王姑娘和沈落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嘛。 “皇上既然治了姑丈的死罪,就要把掌管户部的王尚书,牢牢的控制住。”韩啸淡淡的道。 雪花还是不明白。 皇上要控制一个臣子,不是很轻而易举的吗? 韩啸终于抬起了头,解释道:“姑丈本来掌管着江南的钱袋子,王尚书掌管着户部,也可以说是国库。” 韩啸说到这儿,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晦涩不明的神色,“现在出了姑丈的贪污之事被查处,王尚书肯定是胆战心惊的,皇上要安抚王尚书的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女儿,留在宫里。” 韩啸说了一大串的话,雪花才隐隐的明白了。 感情皇上这是杀了一个,拉拢另一个。 毕竟,要是都治了罪,就会牵连出许多错综复杂的关系,稍一不慎,就会动摇大燕的根本。 还有一点,雪花从韩啸的话里听出来了。 “爷,这么说来,王尚书也不是干净的了?”雪花思索着问道。 很明显嘛,王尚书要是清清白白的,皇上治了沈从文的罪,他只会拍手称快,哪里会战战兢兢的? “手里掌管着那么的多的钱财,有几个人能做到毫不心动?”韩啸冷声说道:“更何况,天下有几个官员,是清白的?” 好,雪花承认,韩啸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 不过,就因为这一点,就把人家的女儿留在宫里,这是荣*呀,还是擎制? 不管是什么,雪花明白,席莫寒的姻缘,又没了。 同时,雪花也再次肯定了,同晋帝为了大燕的根基,也是拼了。 最起码,娶媳妇也要考虑到各方的利益关系。 不管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该留下的,还是要留下。 “爷,你说,要是王姑娘也正巧出痘了,还留下了两个麻子,皇上还会不会留下她?”雪花很坏心的说道。 她就不相信,若是那样的话,皇上也会把王姑娘留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48章你不急,我急!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挑眉,扔出了一个字,“会!” 好,雪花有点同情同晋帝了,这真是既出卖色相,又出卖柔体。 “爷,那么叮叮会不会……”雪花猛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一脸惊慌的看向韩啸。 同晋帝既然能把脸上有麻子的尚书府的姑娘留下,就不能把国公府的姑娘招进宫去吗? “放心,叮叮不会的。”韩啸亲了亲雪花的额头,安抚道。 “为什么?”雪花不解。 不都是脸上落下了麻子吗?有什么不同? 反正这两个人都是同晋帝要招进宫里的嘛。 韩啸听了雪花的疑问,深邃的眸子中,掠过了一丝讥讽,沉声道:“王姑娘已经进宫了,即便脸上留下麻子,也可以说是选秀后出的痘,脸上落下的麻子。” 雪花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了。 韩啸继续说道:“而叮叮不同,她是在宫外出的痘,落下的麻子,从时间上和地点上,就决定她们不同的命运。” 雪花这次彻底明白了。 皇上若是收了一个女人,然后那个女人出痘了,脸上不幸落下了麻子,那么谁都不能说什么。 毕竟,人家是成了皇上的女人之后,才出的痘。 可是叮叮不同,若是皇上把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女人,招进宫里,封之为妃,那么肯定会被人议论的。 那就太有损皇上的威严了。 雪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政治这种东西,真特么不是正常人能思考的。 太浪费脑细胞了。 韩啸见雪花一副头疼的样子,双手轻轻按揉着雪花的太阳穴,低声道:“别考虑这些,选秀之事儿,已经和国公府没有关系了。” “嗯。”雪花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雪花不知道,选秀之事,疫痘之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且国公府中,也有一场硬仗,正在等着她。 ** 韩啸和雪花回到国公府后,雪花直接命烟霞把那套玛瑙头面送去了给叮叮,让笼月把韩啸拿的那套珍珠头面拿回了玉香苑,自己则和韩啸去了老夫人的松鹤堂。 松鹤堂里飘散着淡淡的药味,老夫人病歪歪的躺在暖炕上,韩瑚和沈落雁则坐在旁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听到丫头的禀报说韩啸和雪花来了,母女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沈落雁下意识的就起身,想要回避到内室暖阁中去。 不过,她刚迈出一步,就又停住了脚步。 说起来,以前沈落雁面对韩啸和雪花,可是从来没有回避过的。 而且,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不是吗? 韩瑚看到女儿这样,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眼中却划过了一道精光。 老夫人一见韩啸和雪花的空着手进来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已经从下人的口里,知道雪花和韩啸今天出门去了。 好巧不巧的,她还知道了雪花和韩啸是去了京城有名的银楼——金玉满堂。 老夫人不相信雪花去了银楼不买首饰,可是雪花买了首饰,没有她和韩瑚、沈落雁的份,老夫人当然不高兴。 要说起来,老夫人现在手里也是紧巴巴的。 起初沈从文落难,老夫人为了给女婿活动,没少搭东西进去。 至于韩瑚当初从江南带来的那些金银珠宝,也都为了沈从文,挥霍一空了。 以至于现在沈家母女和老夫人,手头都没有什么钱财了。 老夫人当然知道孙子有钱,也知道雪花当初的嫁妆那是厚得没边没沿的,可是她总不能张口要? 当然,若是雪花和韩啸主动孝顺她的,她是非常乐意接受的。 雪花和韩啸给老夫人请过安,又和韩瑚、沈落雁见过礼,雪花这才温婉的道:“祖母今天身子可好些了?” 老夫人撩起眼皮,看向雪花和韩啸。 雪花今天穿了一套翠绿色的衣裙,头上戴的是羊脂白玉镶嵌了珍珠的头面,柳眉如黛,秋瞳若泓,再配上白希细腻的皮肤,使雪花看起来既像是森林中的精灵,又如同绿波上的仙子。 韩啸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锦缎长袍,腰间系着黑色挑金线的玉带,头上戴的是白玉珍珠头冠,配上韩啸英挺的身材,俊朗的相貌,使韩啸通身散发着一种卓尔不群的气势。 按说,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那是绝对养眼,羡煞旁人的。 可是老夫人看到站在一起,如此相配的两个人,却觉得甚是刺眼。 老夫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语调冷淡的道:“老了,哪里还有什么身子好不好的,不过是挨日子罢了,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上不来……” “娘,您可不能这么说。”老夫人话没说完,就被韩瑚打断了,“您老人家将来还要抱重孙子呢。”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冷哼了一声,“抱重孙子?不知道我个惹人嫌的老婆子,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老夫人说着,把眼角瞥向了雪花。 雪花眉捎一挑,来了! 老夫人这酸溜溜的口气,暗示着什么,再是明显不过了。 她就说嘛,老夫人竟然一直没有拿孩子的事儿做筏子,这让她感到很奇怪。 果不其然,她这才从南夷回来多长时间,老夫人就开始说三道四了。 对于老夫人这种阴酸的语气,雪花是不打算接话茬的。 孩子的事儿,她说,不如韩啸说。 果然,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眉头一皱,沉声道:“祖母,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孩子的事儿,不急。” “你不急,我急!”老夫人一听韩啸的话,立刻开始大小声。 伴随着老夫人嗓门的拔高,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夫人脸色潮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有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回归西天的征兆。 韩瑚和沈落雁见状,一个抚着老夫人的胸口,给老夫人顺气,一个在后面轻轻的给老夫人捶背。 “娘,您别急!”韩瑚焦急的说道。 “外祖母,您要想着自己的身子。”沈落雁一脸的担心,眼中甚至含了眼泪。 沈家母女围着老夫人手忙脚乱,一副关系至极的样子,对比之下,雪花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雪花看了看,连忙端起一旁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祖母,您先润润喉。” 雪花倒茶不过是当着韩啸做样子,她知道老夫人是不会喝的。 果然,老夫人手一挥,雪花手上的茶盏应声落地。 至于里面的茶水,当然撒到了雪花的手上、身上。 雪花也是服了老夫人了,都快咳嗽死了,还有心思找她的麻烦。 韩啸虽然一脸担心的看着老夫人,但是雪花手上一被溅到茶水,立刻抓过了雪花的手,急声道:“烫到没有?” 雪花摇了摇头。 她傻了才会端热茶给老夫人。 不说老夫人不会喝,就是喝,她也只能送温茶。 再者说了,雪花也提防着了, 据她事先推算,这盏茶,被老夫人弄洒的几率比较大。 也可以说是,洒到她身上的几率比较大。 雪花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是先用手感触了一下茶壶的温度,这才倒茶递给老夫人的。 也因此,老夫人打翻雪花手里的茶盏,雪花原本是可以闪开,不让茶水溅到她手上的。 不过,雪花没有。 当着韩啸的面,她当然不会躲闪。 不就是一点温热的茶水洒手上嘛,有什么了不起? 正好可以让自家男人看看,老夫人是怎么样对待自己的。 果然,韩啸见茶水洒到雪花的手上,立刻心疼了。 而老夫人,呵呵,正好相反了,见到韩啸关心雪花的样子,心里愈发的生气了。 好半天,老夫人才停止了咳嗽,然后看着韩啸,心思转了转,声音有些哽咽的道:“祖母活了这把年纪,这后半辈子,就是为了你这个孙子活的……” 老夫人说到这儿,长长的喘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在你几岁时,祖母就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长大,盼着你早日成家,娶妻生子,盼着能抱上重孙子,那样,我死后也有脸去见韩家的列祖列宗了。” 老夫人说完,眼角沁出了一滴眼泪。 第449章姐不发威,真当姐是病猫了?! 老夫人边说,边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韩啸的反应。 “当年你爹远走边关,留下我一个老婆子,守着你这么一根独苗,那天晚上,当那伙杀千刀的蒙面人挥刀砍向你的时候,我就想着,即便我死了,也不能让我们韩家的长房长子,绝了后!” 老夫人语调悲切的说完,眼角不是一滴泪了,真的流下了两行泪。 她一想起当日的情景,就心有余悸。 虽然她事后判断出了是桂姨娘所为,也警告了桂姨娘,但是她哪里就完全放心了? 这些年来,她守着韩啸,也一直的战战兢兢的。 韩瑚见老人如此伤心,连忙掏出帕子,给老夫人擦拭眼泪。===斗破苍穹漫画uiuee/16/===。 “娘,您放心,啸儿已经成亲半年了,很快您就能抱上重孙子了。”韩瑚说着,看了韩啸一眼。 雪花眉头跳了跳,韩瑚一直提重孙子的事儿,是为哪般? 怎么让她感觉有些怪异? 若是想让老夫人开心,不是该避开重孙子的话题吗? 怎么雪花觉得韩瑚一直在往孩子上面引导呢? 韩啸此时的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孩子?他怎么才能有孩子? 老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直直的看向韩啸,等着韩啸表态。 韩啸有些艰难的道:“祖母,孩子的事儿……” “孩子的事儿好说。”雪花忽然打断了韩啸的话,脆声道:“祖母,是这样的,因为女人年纪太小了,身体没有发育好,若是生孩子就太危险,所以我和爷成亲后就决定,过两年再要孩子。” 雪花话音一落,老夫人立刻也不咳嗽了,也不喘了,厉声道:“过两年再要?” 老夫人简直是双目圆瞪,声色俱厉。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却要过两年再生孩子,你们这是故意要让我死不瞑目呀!”老夫人的手,拍着身下的暖炕,大声说道。 雪花暗暗翻了个白眼,看您老这个发怒挑事儿的劲头,哪是就要死的样子呀? “祖母,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雪花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脆声继续道:“我们以前是不想要孩子,不过既然祖母这么盼着抱重孙子,那我们以后就不避孕了。”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一怔,随即浓眉拧了起来。 屋里的话说到这里,沈落雁已经不适宜听了,在韩瑚的示意下,婷婷袅袅的进了里面的暖阁。 看到女儿进了里面,韩瑚说道:“娘,雪丫头说的对。”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听女儿附和雪花的话,立刻瞪向韩瑚。 韩瑚连忙对老夫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道:“娘,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闯鬼门关,若是再加上年纪小,就更危险了,稍一不慎,就会一尸两命的。” 韩瑚说到这儿,看了雪花一眼,继续道:“雪丫头若真的因为年纪小,生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岂不……” 韩瑚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起意思却不言而喻。 要说,韩瑚这话说的很对,可雪花怎么就听着有些别扭? 怎么她这还没有生孩子,就有人先预想上了会有个三长两短? 老夫人接到女儿的暗示,蹙眉想了想,心里忽然明了。 韩啸听了韩瑚的话,沉声说道:“姑母说的对,雪雪年纪还小,还是过两年再生孩子比较好。” “过两年?”老夫人眼睛一眯,冷哼道:“好!她年龄小,不生就不生,可是你年龄不小了,她不生,让别人生!” 老夫人说着,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只要我抱上重孙子,她爱什么时候生,我都不过问!” 看来,还是女儿说的对,这个丫头既然怕生孩子,那么正好有了借口给孙子纳妾了。 雪花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夫人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往玉香苑塞人了。 丫的,姐不发威,真当姐是病猫了? 姐虽然不能象古雅似的,弄几条毒蛇出来吓死你,但是却可以用话威胁你。 想到这儿,雪花笑吟吟的道:“祖母,我们今天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银楼,金玉满堂,去给叮叮买了一套头面,又定做了几套头面。” 雪花这话题转的,屋子里的几个人俱是一愣。 就连韩啸都不知道雪花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忽然之间转移到叮叮身上去了? 老夫人原本因为雪花没有给她们带回首饰来,心里一直窝火呢,如今听到雪花说是给叮叮去买首饰了,忽然之间生不起气来了。 不仅如此,心里还有点发虚。 雪花仔细注意着老夫人的表情,弯着眉眼,气定神闲的继续道:“要说起来,叮叮出痘原本没事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然弄破了一个。” 雪花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忽然又状似无意的道:“哦,听说前几天,祖母亲自去看望叮叮了?” 老夫人原本心里发虚呢,听到雪花如此说,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雪花说的这几句话,看似随意,毫无关联,最起码韩瑚就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老夫人因为心里有鬼,就不同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自己的女人,自己了解,说话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难道叮叮脸上落下了麻子,是有缘由的? 不由的,韩啸的目光,就落到了老夫人的身上。 雪花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老夫人的反应,现在见到老夫人如此,忽然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原本只是怀疑,虽然当初她否定了是老夫人说了什么,但是后来还是觉得不对劲。 除了老夫人,她想不出还能有谁,竟然会毫不心软的毁了叮叮的一辈子? 若说是叮叮自己不小心碰破的,那么叮叮的反应就太冷静了。 所以,雪花想了又想,还是怀疑是叮叮自己故意弄破的。 那么,能让叮叮狠下心来自毁一生的,除了是老夫人说了什么厉害关系,雪花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了。 想到这儿,忍不住怒气上涌,雪花的脸色也变了。 雪花的情绪一变化,韩啸立刻发现了。 “怎么了?”韩啸低头看着雪花,怀疑的问道。 “爷……” “禀老夫人,国公爷派人传话过来,让世子爷立刻去书房。” 雪花刚一开口,门外传来了一个丫头的禀报声。 老夫人原本听了韩啸问雪花怎么了,心是猛地提了起来。 她可以肯定,雪花的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而自己的孙子,已经有了怀疑。 老夫人正在心里“砰砰”乱跳着想对策呢,可巧外面传来了丫头的禀报声。 蓦然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连忙对着韩啸挥手道:“你老子找你,赶紧去,莫耽误了正事。” “是,祖母。”韩啸对着老夫人答完,却转头看向了雪花。 老夫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雪花心思急转,很快就收敛了身上的怒气,对韩啸温婉的说道:“爷,你快去,我陪祖母说会儿子话。” 韩啸如星的眸子中,飞快的掠过一道暗光,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韩啸一走,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韩瑚刚才听了雪花的话,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了,刚才屋子里的暗潮汹涌。 眸光闪了闪,韩瑚疑惑的看向老夫人,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蓦然一惊。 看着老夫人的眼睛里,有了变化。 而此时,老夫人和雪花,却谁都不愿意装样子了。 雪花冷冷的道:“祖母,您说巧不巧,您刚去看过叮叮,结果叮叮脸上就落下了麻子。” 雪花的语气中,夹杂着讥讽和怒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怒声道。 她虽然心虚,但是不当着韩啸了,她的底气足了些。 她又没直接对叮叮说什么,一切的话,都是暗示,所以,老夫人决定,她就是拒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再者说了,她那样做完全是为了整个国公府的安危,就算儿子和孙子知道了,她作为长辈,为了整个国公府那样做,也无可厚非。 第450章本夫人决定了,要立刻生孩子! 雪花冷冷的看着老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眸中带着讥诮。 老夫人被雪花看得怒气横生,心里却又忐忑万分。 忽然,雪花嘴角一勾,说道:“祖母,当年祖母为救世子爷,挨了一刀,这些年,世子爷一提起那件事,对祖母就是满心的感激。” 雪花的语气中,带上了淡淡的嘲讽,“不过,不知道祖母知不知道,当初想要害死爷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雪花说完,眼中蓦然迸发出了一道厉光,直直的射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心里蓦然一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韩瑚连忙给老夫人顺气,暖阁中的沈落雁听到老夫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也快步走了出来,又是给老夫人捶背,又是给老夫人倒茶。 只有雪花,静静的站在地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有些人既然处处针对她,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不必发善心了。 她本就不是圣母,虽然也不是心狠之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 一通忙活过后,老夫人终于不咳嗽了。 没等老夫人喘匀了气,雪花就又开口了。 “祖母,我想当年那件事的幕后主使之人,祖母肯定不知道是谁,否则,祖母怎么会让一个一心想要害死世子爷的人,在府里逍遥这么多年?” 雪花的语气中,满是嘲弄,看着老夫人,缓声继续道:“况且,祖母一心想要把一个要害死世子爷的女人扶正,若是那个女人生下了孩子,我想,世子爷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雪花的言辞尖锐,蕴含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雪花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她的推测。 当日,定国公处置了桂姨娘,随即就发生了老夫人病倒之事儿,而且,雪花因为叮叮出痘的事儿,已经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国公府里发生的一切,雪花已经开始关注了。 然后,雪花就听到了风声,老夫人病倒,是因为和定国公起了口角。 定国公处置了桂姨娘,随后就去找了老夫人,然后就和老夫人发生了冲突,这由不得雪花不考虑其中的原因。 雪花仔细一考虑,蓦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能让定国公和老夫人母子两人发生强烈冲突的,除了当年的一些往事,肯定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而当年的那些往事,无非是叮叮的孪生妹妹,当当的死,先刘氏夫人的死,再有就是韩啸当年的遇刺事件了。 这样一想,雪花发现—— 这些,或许都和老夫人有关。 当年定国公是个外院的男人,不怎么理会内宅妇人的事儿,有许多事情可能不知道,可是老夫人却是一直掌管着府里的中馈,什么事儿能逃过她的眼睛? 于是,雪花猜测,这些事儿,老夫人即便没有直接参与,但是也肯定知情的。 别说,雪花还真猜了个*不离十。 此时老夫人听到了雪花的话,心中大惊,颤颤巍巍的指着雪花,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道:“你……你……” 老夫人苍老的眼中,竟然露出了恐惧。 她已经因为这些事情,被儿子大声责问,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再次僵化了。 若是这些事情再被唯一的亲孙子知道,那么孙子会不会也象儿子一样,恼了她这个祖母? 不!以孙子的性子,会比儿子更恼她! 若说叮叮脸上落下了麻子的事儿,让老夫人心虚,那么当年的那些旧事儿,就让老夫人惧怕了。 雪花望着老夫人颤抖的手指,丝毫不为老夫人老态龙钟的样子所动,继续冷冷的道:“祖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 雪花话落,屋子里的气氛忽然陷入了冰冷之中。 老夫人瞪着雪花,说不出话来。 韩瑚心惊肉跳,满脸惊慌。 只有沈落雁,神情平静,不动声色。 “表嫂这话说的对,外祖母心慈仁善,心怀善念,即便有人犯了错,只要认了错,外祖母就会给人一线的生机,不会赶尽杀绝,这些,老天爷肯定都看在眼里了。”沈落雁看着雪花,忽然静静的开口。 雪花眉头一挑,沈落雁这话表面上是在附和她,实际上是在为老夫人开脱。 若说老夫人心慈仁善,雪花还真不相信。 凭老夫人的面相,就不是一个仁善之人。 现在虽然老夫人满脸的皱纹,但那皱纹都是紧绷的,彰显着主人的冷硬和强厉。 韩瑚听到女儿开口,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女儿其实比她要聪慧,她都能听出来的事情,女儿肯定早就听出来了。 女儿既然开口了,那么事情就有了转机。 至于老夫人,听了外孙女的话,也放下了颤抖的手指。 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些。 沈落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外祖母这些年一心都为了国公府筹谋,凡事都以大局为重,为的都是国公府的将来,于情于理,不论做了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 “表妹是在教训我吗?”雪花嘴角一勾,声音冷冽的道。 随着雪花的开口,屋子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沈落雁看着雪花,沉静的道:“落雁不敢,落雁只是觉得,外祖母毕竟是长辈,这些年和表哥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的,而表哥对外祖母的濡慕之情,也是旁人无可取代的。” “是吗?”雪花眯起了眼睛,语带讥讽的道:“可是,若是有一天,世子爷发现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不知道心里是否还会有那种濡慕之情?” “表嫂说的很对,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表哥肯定会特别的伤心。”沈落雁看着雪花,静静的道:“表嫂要知道,很多事,都是伤人!伤己!” 沈落雁话落,雪花立刻发觉,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表妹了。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被人拐了。 诚如沈落雁所说,若是韩啸当真知道了当年的事儿,虽然会恼了老夫人,但是伤的最深的,还是韩啸自己。 韩啸毕竟从六七岁上就跟着老夫人了,对老夫人的感情是很深厚的。 所以,关于上面的那些事儿,雪花甚至怀疑,韩啸是故意逃避,故意不去想的。 她都能怀疑、猜测的事情,她家男人会不怀疑吗? 除非是,他自己拒绝去怀疑。 虽然明白沈落雁说的有道理,但是雪花却不会白白的放弃要挟老夫人的机会。 她不说,是因为她舍不得自家男人伤心。 但老夫人若是过分,一直想让她伤心,那么她就不介意,大家一起伤心了。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 于是,雪花冷冷的道:“表妹说的有道理,但是要怎么做,全看祖母的了!” 雪花说完,清冷的眸子看向老夫人,微微弯腰,“孙媳告退。” 说罢,雪花转身出了松鹤堂。 老夫人再次双目圆瞪,颤抖着手指,指向了门外。 威胁! 这是赤lu裸的威胁! ** 不提雪花走后,松鹤堂里的老夫人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归了西天。 单说雪花回到玉香苑后,心中的气愤立刻全面爆发。 “啪!”地一声,雪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气死她了! 随即,雪花呲了呲牙。 丫的,疼死她了。 揉了揉拍红的手心,雪花犹觉生气,于是愤怒的一跺脚。 “嘶!”雪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丫的,跺错脚了。 竟然不小心跺的前几天扭伤的那只脚。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雪花咧了咧嘴。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走进来的烟霞,正好看到雪花的行为。 “夫人,您干什么?” 烟霞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扶雪花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去查看雪花的脚踝。 雪花疼过后,愤怒的一挥拳头,“本夫人决定了,要立刻生孩子!” 雪花铿锵有力,以英勇就义的气势,说出了这句话。 不就是生孩子嘛,谁不会? 想要用孩子为借口,往她院子里塞人? ——没门! 窗户都没有! 第451章不怨她,怨我! 雪花很是慷慨激昂的说出了生孩子的话,也下定了决心。 殊不知正在查看她脚踝的烟霞,听到她的话后,差点没坐地上。 韩啸曾经严厉的告诫过她们,雪花不能生孩子的事儿,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当然,更不能让雪花知道。 于是,烟霞和笼月虽然知道雪花不能生孩子,但是也只得暗自忧心,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好在雪花也因为年纪小,自己不想生孩子,这让韩啸主仆,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雪花竟然想生孩子了,那么雪花不能生的事儿,还能不能瞒得住? 这若是总也怀不上,雪花起了怀疑,那可就麻烦了。 烟霞想到这儿,心里打了个冷颤。 “夫人,您年纪还小,干嘛这么早生孩子?”烟霞平稳了一下心跳,语气力求平稳的道:“您若是因为生孩子有了什么危险,那叫奴婢们以后怎么活?”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一皱眉,拍了烟霞的肩膀一下。 “乌鸦嘴!本夫人这还没生呢,你就开始吓唬我。”雪花埋怨道。 本来她自己就害怕生孩子,一是怕疼,二是怕危险,结果烟霞却给她来个雪上加霜。 刚才在松鹤堂里,韩瑚也说过类似的话,诸如三长两短之类的,让她心里一阵别扭,现在烟霞又来给她增添恐惧感。 “夫人,奴婢这不是吓唬您,奴婢的娘,当年就是难产死的。”烟霞连忙申辩。 她是故意吓唬雪花,但是她哪里敢承认? “你娘?你不是孤儿吗?”雪花问道。 “夫人,奴婢是孤儿,也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归有爹有娘?”烟霞无奈的道。 对于雪花偶尔的脑短路,烟霞有点无语。 雪花也发现了自己的思路有问题,于是笑着道:“谁让你吓唬我。” 随即,又忐忑的问道:“你娘,真的是难产死的?” “是!”烟霞肯定的点了点头,“不但我娘,就连我大娘,我婶娘、我大姨母,我大姨母的小叔子的媳妇,都是难产死的。” 烟霞边说,边在心里求她因为生病死去的娘,以及不知道有没有死的大娘、婶娘等人恕罪。 “不会?!”雪花听了烟霞的话,惊叫道:“你家亲戚都难产死的?” 烟霞这一串的人说出来,那么她家亲戚还不死绝了? “也不全是了。”烟霞摇了摇头。 雪花松了一口气。 总归是不会都难产的。 随即,烟霞又补充了一句,“我姑姑是怀着孕时,跌了一脚,然后就一尸两命了。” 雪花刚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这也就是雪花对烟霞信任惯了,从来没有怀疑过烟霞的话罢了。 也可以说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烟霞会骗她。 再者说来,古代生孩子难产死的女人,也的确是太多了。 这也使得雪花对于烟霞的话,毫无怀疑。 “说了半天,你家的亲戚,还不是都因为生孩子死的?”雪花白了烟霞一眼。 雪花的心里,有了动摇。 生孩子,真的太危险了,她要不就再等两年? 烟霞小心的觑着雪花的神色,见到雪花犹豫的样子,心中一喜。 “可不是嘛,夫人。”烟霞附和道:“所以说,生孩子真的很危险,女人能不生孩子,还是不生孩子的好。” 烟霞说完,又状似感叹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大娘、婶娘、姨母、姑姑们的死了后,我那些叔伯、姨夫等人,很快就又娶了媳妇,把那些死去的女人们,忘到了脑袋后头。” 若说雪花刚才听了烟霞的话,生孩子的决心,有了百分之三十的动摇,那么现在,猛然就增加到百分之八十了。 女人死了,男人立马娶新妇,这在现代都比比皆是,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了。 所以说,只有活着,才是赢家。 死了,就都完了。 这一刻,雪花生孩子的心,只剩下了百分之二十。 雪花蹙眉沉思,韩啸现在还不到二十,若是自己因为生孩子有个好歹,韩啸即便对自己感情深厚,暂时不会再娶,谁又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娶? 况且,还有子嗣的压力?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孩子,韩啸即便忘不了她,也很有可能会再次娶妻生子。 想到这儿,雪花心里一阵揪疼。 不行! 她才不要自家男人去抱别的女人! 她一定要活着,即便将来会死,也要等韩啸抱不动别的女人了,再死! 这一刻,雪花强烈的占有欲,喷薄而出。 雪花脸上纠结的表情,烟霞看了个仔细,欣喜的同时,决定再加一把火。 “夫人,奴婢听说,当初咱们家的老夫人生五姑娘时,也难产,差点没……” 烟霞的话虽然没有说完,雪花却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当初夏氏生荷花时,也难产了,若非是正赶上雪花的大舅舅夏仁,骑着毛驴去看妹子,然后用毛驴换了半根参,救了夏氏的命,那么李家现在早就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最起码,若是那时候夏氏死了,那么雪花一家人绝对不会因为夏氏的原因,被分家分出来。 而且,雪花虽然承认她爹对她娘很好,但是若当年她娘死了,她爹肯定会再娶的。 那么,她们几个,就肯定落到了后娘的手里了。 如此一来,肯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雪花渴望眷恋的亲情母爱,应该是享受不到了。 一想起这件事儿,雪花对夏仁真的满心的感激。 不过,这几年,李家还真没少拉扯夏家,现在夏家在附近的乡镇上,已经成了最大的富户了。 “当年若非我舅舅,连夜用毛驴换了半根参,我娘可能……” 雪花说到这儿,蓦然住口。 当年只用半根最次等的山参,就能救了夏氏的命,那么现在她手里有的是顶级的人参、雪莲等物,还有诸如顾贤等名医,再请最好的稳婆。 到时候都万事具备,都准备好了,就算将来她生孩子有什么危险,最后应该也无大碍的。 这样一想,雪花生孩子的心,猛地就增加到了百分之八十。 烟霞还不知道她弄巧成拙了,还想继续加把火,笼月端着两碟子糕饼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奴婢新做的,您尝尝。” 笼月说着,把手里红漆雕花托盘,轻轻的放到了雪花面前的桌子上。 雪花看了看,有豌豆黄、蛋黄酥、金丝卷、芝麻糕。 另一碟子里,则是切成了块状的山楂糕。 山楂糕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样子,摆放在精致的白瓷蓝花的小碟子里,并且摆成了一朵花形。 乍一看,仿佛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雪花一看,口水就流了出来。 拿起碟子上的小竹签,插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入口酸甜、滑腻,说不出的好吃。 “嗯……嗯……好吃!”雪花边吃边说。 一连吃了好几块,雪花这才又道:“就是太甜了点,以后少放点糖,再酸点就更好吃了。” “夫人,您上次才说,叫奴婢多放点糖的。”笼月笑着道。 见雪花爱吃,笼月也很高兴。 把她家夫人喂胖,可是她家主子爷下的命令。 山楂糕开胃,能促进食欲,雪花吃了那么多山楂糕,可以想象,晚饭一定会多吃的。 笼月只顾着高兴了,烟霞却露出了一丝疑惑。 她家夫人最近的口味变得真是厉害,这不,以前她最爱吃的豌豆黄,现在连看都不看一眼。 雪花在屋子里吃得高兴,并且盘算着生孩子的事,却不知道,外院书房里,已经刮起了猛烈的风暴。 ** 定国公额头青筋乱跳,虎目圆瞪,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儿子,怒声道:“你真的要让国公府绝后?!” “父亲,国公府不会绝后,二叔一脉的孩子,也是国公府的子孙。”韩啸冷冷的道。 定国公一噎。 那一样吗? 他弟弟一脉的子孙,又不是他这个国公爷的嫡亲子孙。 “那你是要让我绝后了?!”定国公再次怒道。 “父亲,您也没有绝后,您有儿子。”韩啸再次波澜不变的道。 定国公再次噎住。 “是!是!我有儿子!我有你这个不孝子!”定国公气得开始在屋子里转圈,“那么,你是要自己绝后了?!” 定国公等于是大声的咆哮。 然后,狠狠的瞪着韩啸。 韩啸面对定国公的暴怒,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冷冷的看着定国公。 父子两人身上,都散发出了强大的气势。 定国公常年征战沙场,身上的杀伐之气甚重,韩啸武功卓绝,本身就如同一块冷硬的千年玄冰,散发着能使空气冻结的冰寒之气。 父子两人的气势相撞,使屋子里隐隐的传出了风声。 定国公从儿子的目光中,看出了韩啸的坚持。 “你!你!”定国公指着韩啸,一代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身上迸发出浓烈的杀气。 若非韩啸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真想一掌拍死他。 定国公没有拍韩啸,猛地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 云纹原木书桌,竟然硬生生的被定国公拍断了一角。 定国公的手掌虽然也拍得生疼,但是没有象雪花似的龇牙咧嘴。 他没有那个心思。 他现在全幅心思都在儿子就要绝后上面了。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 定国公蓦然住口。 因为韩啸忽然目光凌厉的射向了定国公。 他的女人,即便是他的父亲,也不能妄自贬低。 定国公和韩啸对视半晌,最终却败下了阵来。 想他一个堂堂的国公爷,一个曾经统帅三军,令北齐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一再的在儿子面前吃瘪。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定国公揉了揉眉心,缓和了语气,苦口婆心的道:“你媳妇既然不能生,那么你就随便找一个你顺眼的女人,让她生个孩子,然后放到你媳妇的名下抚养,这不是很好吗?”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阖敛了眼帘,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身上散发的冷硬气质,却表明了不会接受定国公的意思。 定国公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媳妇虽然没有亲生的孩子,可是在这个府里,没有人能动摇她的位置。” 定国公边说,边观察韩啸,见韩啸仍然没有动摇的意思,再接再厉道:“更何况,将来某个女人生了你的儿子,你媳妇若是容不下她,你大可以把人处置了,你若是下不去狠心,爹来,保准不让人打扰了你和你媳妇过日子,好不好?” 说到最后,定国公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 为了儿子不绝后,定国公也是拼了。 想他堂堂一个国公爷,什么时候这样对人低声下气过? “父亲。”韩啸终于开口了。 定国公满眼期待的看着韩啸,不过韩啸下面的话,却让他差点没暴走。 “父亲今年还不到四十,完全可以多纳几个女人生孩子。”韩啸语气无波的说道:“只要父亲再得子,国公府依然有后。” 韩啸的意思很明白,您老年纪一也不老,完全可以自己找女人生孩子嘛。 “你……你……”定国公气得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韩啸怒道:“混账!你这样说,对得起你娘吗?”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脸上神色一变,双目冷冽的看向定国公,寒声道:“父亲还记得我娘吗?当年若不是父亲一个又一个的纳妾,我娘会早早的过世吗?” 被儿子如此的指责,定国公心里在滴血。 而爱妻当年早早的过世,更是他心里的一个过不去的坎。 一想起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会充斥心间。 要说起来,定国公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相当专情的一个男人了。 他虽然迫于无奈纳了几个妾,但是对妾室相当的冷淡,即便是身份高贵的桂姨娘,也没有被定国公另眼相看过。 而为了不威胁到先刘氏夫人的身份地位,定国公甚至暗中做了手脚,让桂姨娘没有受孕。 为此,定国公当年也是殚精竭虑、用心筹谋了。 “那是我要纳的吗?”定国公看着韩啸,悲痛的道:“那是你祖母硬逼着我纳的。” “是!当年祖母逼着您纳妾,那您今天就逼着我纳妾吗?” 韩啸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 “我……”定国公哑然。 韩啸看着定国公语塞的样子,继续道:“您当年纳了妾,结果我娘早早的过世了,难道您还想让我走您的老路,将来有一天也远走边关,不再回来?” “……”定国公。 韩啸说到这儿,目光渐渐的变得凌厉,“父亲,我可以告诉您,若真的那样的话,雪雪因为我纳妾,有了三长两短,我不会远走边关,不会逃避,我会下去陪她!” “你!”定国公心神剧震。 他万没想到,儿子竟然会有如此的念头。 虽然当初在北齐,雪花被雪崩掩埋,韩啸那时候也如同疯了般的自残,给人一种一心求死的感觉。 但是那时候,雪花是因为韩啸才去的北齐。 而羊皮卷,也是因为韩啸才被雪花发现,带到北齐的。 更何况,当时元鹰挟持了雪花相逼时,羊皮卷是在韩啸的手上的,所以,雪花被雪崩掩埋后,韩啸自责,是理所当然的。 韩啸承受不住那种打击,也是有情可原的。 定国公那时候虽然不满儿子太过于儿女情长,但是也可以理解。 现在不同,又不是因为什么军国大事,不过是让别的女人生个孩子罢了,竟然也会一不小心,就酿成悲剧。 定国公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啸,大声怒斥道:“孽子!她自己不能生孩子,能怨谁?我们国公府不以七出之名休了她,难道还要因为她不能生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你绝后?” 这一刻,定国公对雪花有了成见。 他本来对这个儿媳妇是满心欣赏的,不但聪明灵慧,心地也好,对儿子、对女儿也都好。 可是现在,定国公深深的觉得,因为这个儿媳妇,定国公府真的要绝后了。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却道:“雪雪不能生孩子,不怨她,怨我!” 定国公一怔,不明白韩啸话里的意思。 “当年若非是为了救我,雪雪就不会中了鸳鸯蛇的毒,就不会伤了身子,以至于不能生孩子了。” 韩啸给了定国公解释。 “她中毒是因为你?”定国公问道。 “是!”韩啸肯定的道:“当年被鸳鸯蛇咬中的是我,她为了救我吸出了毒素,然后就被毒素伤了身子。” “这……”定国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雪花之所以不能生孩子,竟然是因为救韩啸的缘故。 “所以,父亲,您该明白,若不是雪雪,现在就不是我要绝后,而是您早就绝后了!” 韩啸一句话,定国公心里的惊讶,变成了后怕。 他不敢想象,若是儿子死了,国公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将来又拿什么去面对自己的亡妻。 原来,儿媳妇救了儿子,不止一次。 即便年前儿媳妇的诈死,也是为了救儿子,为了解除儿子身上的蛊毒。 不过,关系到国公府的子孙后代,定国公还是不死心的道:“虽然如此,可是你媳妇也是个知书达理、心思通达之人,知道自己不能生养,未必会反对你纳妾?” “这件事,雪雪并不知道,儿子也不会让她知道。”韩啸冷冷的道。 定国公来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不能生养,你就那么确定她不同意你纳妾?”定国公压着火气问道。 雪花同不同意他纳妾,韩啸能不知道吗? 当初雪花接受他的时候,就提出了那么一大堆的条件。 那些条件,不论是钱财上的,还是人事上的,究根结底,都是让他不能有别的女人的。 那一条条的,都是围绕着女人。 即便是说家中钱财归雪花掌管那一条,韩啸也能感觉到,雪花那是为了将来做准备。 只要他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小女人,肯定会卷着大笔的金钱跑路的! 第452章爷不是吓唬你,爷是自己害怕 别说,韩啸的感觉还真准确。 雪花当时还真是那样想的! 当然,现在雪花就不会这样想了,她已经掌握了大量的钱财,她会—— 事实证明,她还是会跑路的! 一看儿子的表情,定国公忽然明白,自己那个聪慧的儿媳妇,可能真的是个妒妇。 “要不,你在外面养个女人,等那人生了儿子,你就抱回来,说是捡到的?”定国公试探的道。 说完这话,定国公自己都觉得老脸通红。 要不京城中都传儿子惧内呢,他这主意,就是儿子惧内的最好证明。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满头黑线。 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其实,若非是真的说了出来,定国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他是一个地位尊崇的国公爷,现在竟然教唆儿子偷着养外室。 而原因竟然是,自己的儿媳妇不允许儿子纳妾! 定国公的老脸红得堪比关公。 “父亲,那种下作的事情,儿子是不会做的!”韩啸冷冷的给予了拒绝。 “下作”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定国公。 他的主意,竟然被儿子称作下作? 儿子这是在说他下作吗?! “什么下作?”定国公涨红了老脸,怒吼道:”你有本事,你生个儿子出来!” 看到这样叫板的定国公,韩啸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或许,这才是一个父亲,管教不听话的儿子时,该有的态度。 既恼怒又无奈,怒气冲天,又恨铁不成钢。 不过,涉及到雪花,韩啸压下心里的异样,冷静的道:“父亲,儿子不会做惹雪雪伤心的事儿,因为儿子不想承受那种不可预知的后果,就如同父亲当初纳妾时一样。” 定国公听了韩啸的话,心里一动。 果然,韩啸下面继续道:“父亲当时肯定也没想到,母亲会那么的伤心,更没有想到,母亲最后会抑郁而终。” 定国公瞬间心思澎湃,他确实没有想到。 他只是拗不过老夫人纳了几个妾,结果却害死了自己的一个女儿,更是致使自己心爱的女人,早早的离世。 这一切,不得不说,都是他当时没有想到的。 他当时没有想到,于是他要承受一辈子的痛苦。 可是儿子—— 定国公看向韩啸,心思复杂难描。 难道儿子,真的腰绝后吗? 韩啸仿佛看出了定国公复杂的心思,冷静的道:“父亲,就算绝后,那也是儿子绝后,将来儿子自会去地下向韩氏的列祖列宗请罪,至于父亲,您有儿子养老送终,儿子的事儿,您就不要多管了。” “我这是多管吗?你……你让我将来怎么去见你娘?”定国公指着韩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儿子若是绝了后,别说韩氏的列祖列宗了,就是亡妻,他也没脸去见呀。 “娘那里您不用担心,娘会理解儿子的。”韩啸平静的道:“因为娘不希望看到儿子,象父亲一样,痛苦一辈子。” 韩啸简单的几句话,让定国公再次无语。 或许真如儿子所说,心地善良,心思纯净的亡妻,真的不会埋怨儿子,更能因为切身的体会,理解儿子。 “父亲,雪雪的事儿,儿子不希望她听到什么风声,受到伤害,父亲若真的那么在意后代子孙之事儿,不妨考虑一下儿子的提议。” 韩啸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房,留下了定国公怔愣了片刻,才明白了韩啸话里的意思。 韩啸的意思是,定国公若是非要国公府有后,那么就自己找女人生。 而且,韩啸还等于是告诫了他爹,雪花不能生养的事,不得外传。 “混账!你……” 反应过来的定国公,指着房门怒目圆睁,大声怒吼。 不过,房门已经合拢了。 须臾,定国公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呀! 定国公既痛心,又无奈。 可是,定国公生气之余,也不由的想—— 若是当初他象儿子一样,顶住母亲的压力,坚决不纳妾,然后在母亲刁难妻子时,站出来护在妻子一边。 那么现在,妻子是不是仍然陪在他身边? 定国公一时间心潮澎湃,幻想着那种美好的情景,半天没动。 可是,一想到儿子就要绝后,定国公还是难以接受。 坐在书房中的定国公,矛盾纠结,思绪纷乱,久久没有决定。 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艰难。 ** 韩啸虽然在定国公面前很强势,说的很洒脱,可是出了书房的大门,脚步立刻沉重了。 定国公这关好过,可是老夫人那里呢? 雪花那里呢? 想到老夫人盼着抱孙子的心,想到雪花喜欢孩子的心,韩啸真是心如刀绞。 他怎样才能稳住老夫人? 打消雪花生孩子的念头? 除非—— 韩啸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回到玉香苑后,韩啸一进门,雪花就大声的宣布她的决定。 “爷,你以后不要吃那种避子丸药了,我们生个孩子。”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本能的心里一疼。 “你不要在意祖母的话,生孩子的事儿,还是等过几年再说。”韩啸说着,习惯性的把雪花搂进了怀里,斜倚在了床榻之上。 在没有更好主意之前,他只能拖。 拖一天,算一天。 “爷,我能等,可是祖母不能等,我们再不生孩子,祖母不定又把什么人塞到玉香苑来。”雪花嘟着嘴说道。 其实,她很想说,她若是真的不生孩子,谁知道老夫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她威胁了老夫人,不过雪花相信,老夫人肯定不会死心的。 与其整日的防着老夫人,还不如她索性生孩子算了。 “祖母不管塞什么人进来,爷也不会碰的。”韩啸低头嗅着雪花发间的清香,平缓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听到韩啸保证的话,雪花心里当然高兴。 不过—— “爷,反正早晚都要生孩子的,我们到时候把道长找来,再准备好各种顶级药材,请最好的稳婆,我相信,即便早两年,也不会有事儿的。”雪花说道。 雪花给自己打气,也是给韩啸打气。 说到底,雪花还是有些忐忑。 听出了雪花语气中的不安,韩啸立刻道:“不行,你还年纪太小,生孩子太危险了,万一有个意外……” “停!”雪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大声叫停。 怎么今天每个人都说她生孩子会发生意外? 在松鹤堂里,韩瑚那话就别提了,她当时就感觉别扭。 刚才烟霞又吓唬了她一通。 现在倒好,她家男人也张嘴就说她会有意外。 她有什么意外呀? 不就是生孩子吗? 她这个年纪生孩子的,不是多了去了吗? 只不过是她比较在意,所以想等两年再生罢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女人有许多都是她这个年纪生孩子的,人家都活的好好的,怎么她就会发生意外? 而且,最让雪花在意的是,这不是触她霉头吗? 她这还没生呢,就这么多乌鸦嘴开始念了。 人家做事都是图个彩头的,她这是干什么? 她到时候若真的有意外,也是被这些人念的! 想到这儿,雪花猛然停住,她自己怎么也想着自己会出意外了? “呸呸呸!” 雪花连忙啐了几口,好像要把霉头啐去。 其实,她本来没有这么迷信的,可是,谁叫她本来就担心呢。 “爷,你能不能不要吓唬我?”雪花可怜兮兮的看向韩啸。 韩啸看着雪花明明害怕,还非要生孩子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惜了,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爷不是吓唬你,爷是自己害怕。” “你害什么怕?” “你说呢?” 韩啸看着雪花,深邃的眸子中,是满的要溢出来的感情。 雪花明白了,韩啸是害怕她有事儿。 第453章夫妻斗法 韩啸知道雪花看懂了他的意思,斟酌着继续道:“其实,孩子,不一定要自己生。” “不自己生?”雪花喃喃着,猛然竖起了警觉的毛,“你想和谁生?” 韩啸看到雪花这样,再次肯定了,自家女人,肯定不会同意自己让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韩啸瞪了雪花一眼,说道:“抱养一个孩子,放在名下也是一样的!” 雪花知道自己想错了,竖起的毛,立刻耷拉了下去。 “爷,你怎么还想着抱养孩子?”雪花也有些无奈了。 她是绝对不会抱养孩子的! 生孩子即便再危险,她也要自己生! “抱养孩子不好吗?”韩啸开始做雪花的思想工作,“抱养一个孩子,我们既有人承欢膝下,又不必提心吊胆,害怕你生孩子时出什么意外,而且,你一向怕疼,女人生孩子,据说是非常非常疼的!” 韩啸说到最后,加重了“非常疼”的语气。 要说起来,韩啸现在为了打消雪花生孩子的念头,也是拼了。 韩啸自己都没有发现,一向高冷、惜字如金的他,现在竟然话越来越多了。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那副高冷的形象,简直成了一个说话啰啰嗦嗦的老太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虽然被吓到了,可是生孩子的决心,却丝毫没有动摇。 “爷,不经历疼痛,怎么收获希望?”雪花以大无畏的精神,坚定的道:“自己经历疼痛生的孩子,才和自己更亲近,才更有成就感。” 当然,雪花有一句话没说,若是不经历疼痛就能生孩子,她会更有成就感的。 韩啸看到雪花这样,心里滴血,脸上丝毫不露,语气沉稳的道:“若是能更安全的就有孩子,我们为什么非要冒危险?” “这……”雪花有点答不上来了。 “况且,生恩不及养恩,我们抱养一个孩子,只要好好的对待他,也是和自己生的一样亲近的。”韩啸继续游说。 “打住!爷!”雪花再次叫停。 若说韩啸上一句话,雪花以为韩啸说的是过两年再生孩子安全些,雪花同意,可是下一句话,韩啸就又拐到抱养孩子上了。 雪花现在深深地怀疑,韩啸是不打算要孩子了。 “爷,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雪花坚定的道:“那种避子药丸,你再也不许吃了,我们立马就要孩子!”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为了打消韩啸抱养孩子的念头,雪花决定,她必须要立刻就生孩子。 雪花可是知道的,在现代,有一些丁克家庭的。 韩啸若真的这辈子不打算要孩子,那岂不麻烦? 想到这儿,雪花立刻高声吩咐烟霞和笼月准备晚饭。 吃过饭,她就开始生孩子运动。 韩啸和雪花现在的情形是,一个想极力打消对方生孩子的念头,一个想极力打消对方抱养孩子的念头。 韩啸一看雪花的样子,就知道雪花在想什么,眸光闪了闪,说道:“爷就是现在不吃那种避子药丸了,也暂时不会有孩子的。” “为什么?”雪花一惊,连忙问道。 “那种药丸有些伤身,男人必须要停药一段时日后,才能有孩子。” “怎么会伤身?”雪花小脸一白。 她当初要知道会伤身,才不会让韩啸吃的。 大不了有了孩子她就生下来,也不见得有事儿,可是韩啸若是伤了身子,那可怎么办? 韩啸一见雪花小脸煞白,一脸的担心,安抚道:“别怕,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儿的。” “那要多长时间?” “很快。” “很快是多快?” “是……”韩啸有些犹豫。 说长了,怕吓到雪花,说短了,怕雪花立刻就嚷着要孩子。 不过,雪花倒是没有立刻嚷着要孩子,一看韩啸不确定的样子,雪花就知道韩啸也说不好。 本着优生优育的原则,雪花说出了让韩啸差点吐血的话。 “爷,既然你也不能确定,那么为了万无一失,我们这段时间就不要那啥啥啥了。” “什么?”韩啸有点没明白雪花的意思。 “就是我们这段时间不要……同床了。”雪花想了想,解释道:“否则,万一要是不小心真的有了孩子,那么孩子再因为你的身体没有恢复好,有点什么毛病,那岂不麻烦了?” “你要爷憋着?”韩啸立刻黑了脸。 “爷?”雪花小脸一红,嗔了韩啸一眼,“为了孩子,你就忍忍。” 忍?叫他怎么忍? 雪花这一眼含羞带怨,双颊染红,秋泓流转间,让他身体某处立刻就蠢蠢欲动了。 他要是忍得住,他就是圣人了。 而且,就为了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就让他忍着,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如此,爷先把利息收了!” 韩啸说完,一翻身,把雪花压在了身下。 他不仅可以收利息,还可以暂时回避孩子的话题。 雪花不知道,对于韩啸来说,每当看到雪花兴致勃勃的谈论孩子,韩啸的心里就会滴血。 “爷!不行……唔……”雪花立刻反抗,拼命躲闪。 不过,雪花的躲闪,在一个化身为狼的男人面前,纯属是无用功。 衣衫一件件剥落,雪花的挣扎也越来越软弱。 橘黄的光,透过窗棂撒如室内,为一室风光,增加了一股暧昧的情愫。 “乖,听话……现在我们还不会有孩子……”韩啸喘着粗气,唇舌在嫩白的肌肤上油走间,断断续续的说道。 雪花在沉沦的边缘,模模糊糊的听到韩啸的话,等明白韩啸话里的意思后,彻底的放纵自己,沉入了自家男人无边的爱中。 床榻之上,韩啸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感,发泄着因为孩子带来的压抑,把满腔的怜惜和疼爱,淋漓尽致的倾撒。 唇舌划过挺立的红梅,不断的向下油走…… “爷……不要!”雪花蓦然尖叫一声,随即就变成了婉转的低吟。 烟霞和笼月端着晚饭,原本想上饭,结果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两个丫头立刻红了脸,退了下去。 好,只要能让她家夫人不想着生孩子的事儿,随她家主子爷怎么折腾。 于是,雪花在主子奴才的一起背叛下,晚饭是半夜才吃上的。 而且,还是闭着眼睛,坐在韩啸腿上,被韩啸喂了一碗粥。 ………… 日上三竿,雪花捶了捶酸痛的腰。 随即决定,她必须忍着腿软、腰酸的感觉,去外院找顾贤问个明白。 韩啸身子的事儿,可是大事儿。 这件事情不明明白白的,她心里根本就不踏实。 顾贤的院子里,紫影正在屋子里逗孩子。 顾贤的儿子名叫顾哲,小家伙已经百天了,白胖白胖的,煞是惹人喜爱。 雪花一见就满心的喜爱,忍不住上前用手指戳了戳小家伙胖胖的小脸蛋。 “咯咯……”小家伙竟然笑出了声。 雪花越发的新奇。 “我儿子好玩?”紫影一脸得意的道。 说完,自己也用手指戳儿子的另一边脸蛋。 一旁的奶娘满头黑线。 本来紫影就天天把儿子当小狗似的逗着玩儿,结果现在又添上了雪花。 “那个、夫人,小孩子总是被戳脸,容易……流口水。”奶娘弱弱的道。 “没事,大了就不流了。”紫影毫不不在乎的一挥手,继续向雪花显摆她儿子,“看,你只要一戳他,他就笑得特别欢。” 紫影说着,继续戳、戳、戳。 雪花倒是感觉不对劲了,紫影这是当娘的吗? 这是把儿子当成玩具了。 也是,紫影自己就象一个孩子,当一个成熟稳重的娘,也太难为她了。 雪花可以想见,将来小顾哲的悲惨生活了。 顾贤听说雪花找他,于是进屋,正好看到紫影不停的戳儿子脸蛋。 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是甜蜜的没边。 他原本以为会孤单一生,没想到中年娶了个娇妻,更是得了一个大胖儿子,所以,早就把紫影母子溺爱到骨子里了。 雪花看到顾贤,脸上立刻露出了同情的表情,说出了令紫影大叫的话。 第454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雪花看到顾贤,一脸同情的道:“顾叔,恭喜你,你现在是一儿一女,儿女双全了。(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雪花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玩得不亦乐乎的紫影母子。 在雪花的眼里,顾贤对紫影,既是夫君,又是父亲。 顾贤明白雪花的意思,无奈的摇头一笑,一副中年文士的斯文儒雅模样。 其实雪花知道,顾贤是只老狐狸。 紫影不明白雪花的意思,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叫道:“我们哪里有女儿?” 雪花翻了个白眼,“你不就是吗?” “我是他师妹。”紫影辩驳道。 雪花微微一笑,“不都说长兄如父嘛,换到师兄身上,意思相同啦。” 紫影听了雪花的话,歪着头想了想,“也对。” 看到雪花如此轻易的把自家媳妇拐了,顾贤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家媳妇这副单纯的性子。 “夫人,您找属下有什么事儿?”顾贤看向雪花,问道。 雪花连忙把顾贤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顾叔,爷的身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爷怎么了?”顾贤一脸的懵逼。 “就是……”雪花想了想,“就是爷以前吃的那个避子药丸,不是说伤身子嘛,那么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雪花说到最后,声音里满是焦急和忐忑。 “避子药丸?”顾贤一怔。 什么避子药丸? 他怎么不知道爷有吃避子药丸? 再说了,爷用得着吃避子药丸吗? 雪花虽然是低声和顾贤说的,但是紫影的耳力不是盖的,早就把雪花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等顾贤反应过来,紫影就先开口了。 “世子爷吃避子药丸了吗?师兄没有……” “闭嘴!” 紫影刚要说顾贤没有做什么避子药丸,就被顾贤厉声喝断了。 电光一闪间,顾贤知道紫影下面的话,绝对不能当着雪花说出来。 所以说,顾贤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喝止了紫影。 随着顾贤的怒喝,屋子里瞬间一静,就连“咯咯”笑着的小顾哲都停止了笑声。 “师兄,你吼我?”紫影不可置信的看向顾贤,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音。 看情形,大有马上就水漫金山的势头。 不过,没等她发大水,小顾哲受到惊吓,先嚎上了。 “哇……” 婴儿嘹亮的哭声,瞬间响遍了整个屋子。 紫影毕竟是当娘的,儿子一哭,立刻先去哄儿子,把自己的委屈放到了一边。 不过,她是哄儿子,可是那眼泪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自从她认识顾贤,顾贤还从来没有对她大小声过呢。 即便她犯了再大的错,说了再白痴的话,顾贤也没有呵斥过她。 可是现在…… 紫影那个委屈劲就别提了,索性跟着儿子一起哭了起来。 顾贤看到儿子和媳妇哭成一团,心里那个心疼呀。 可是紫影刚才想要说的话,无论如何不能让雪花听到。 顾贤虽然不知道韩啸为什么要骗雪花,但是凭直觉,他能推断出,韩啸是怕雪花伤心。 韩啸都拼命瞒着的事儿,他能让紫影给捅漏了吗? 这种天大的篓子,自家媳妇是无论如何不能捅呀! 顾贤又心疼、又头疼。 雪花也被顾贤的那声大喝吓了一跳。 自从雪花认识顾贤,顾贤一直是一副儒雅的文人形象,并且给人一种胸有成竹,万事皆在掌握的感觉。 仿佛是泰山崩于前,他绝对能面不改色。 可是刚才,顾贤身上竟然迸发出凌厉的气势,猛地怒喝了一声。 “顾叔,你这是干什么?”雪花语带埋怨的道。 雪花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感觉到,紫影要说的话,肯定非常重要。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心疼的看了一眼哭泣的媳妇孩子,转头对雪花道:“夫人,我们外间说话。” 屋子里哭成一团了,当然不能在屋子里说话了。 好在奶娘也在帮着哄孩子,并且低声的劝紫影,顾哲和紫影的哭声都小了。 雪花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形,点了点头,迈步向外走去。 紫影一见顾贤没有哄她和儿子,直接向外间走,不由的就又加大了哭声。 “顾叔,你还是先哄哄紫影。”雪花回头对顾贤说道。 顾贤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又实在心疼媳妇孩子,只得对雪花道:“夫人您稍等。” 说完,连忙快步向床边走去。 顾贤怎么哄的紫影,雪花不知道。 她坐在外间花厅的椅子上,心潮起伏难平。 凭直觉,她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雪花没有忽略,当她开口和顾贤说避子药丸的事情时,顾贤那一瞬间的怔愣。 韩啸吃的药丸,是顾贤配制的。 顾贤为什么会给人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 而且,紫影要说什么? 为什么顾贤那么大的反应? 很明显,顾贤阻止紫影说出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 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雪花的心,惶惶的跳着,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时候,内室的哭声停止了,顾贤走了出来。 雪花“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顾叔,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雪花紧绷着脸,问道。 “夫人,您多心了。”顾贤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阻止紫影?难道你根本没有做那种药丸?”雪花满脸怀疑的道。 根据紫影那句话的前后连接,雪花推断,紫影下面的话,很有可能是说—— 顾贤根本没有做那种药丸? 别说,雪花的推断,完全正确。 不过,经过哄劝紫影的功夫,顾贤在心里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撸顺了,而且,也找到了借口。 所以,听了雪花的话,顾贤不慌不忙的道:“夫人,男人吃那种药丸,毕竟有伤体面,所以,我配制那种药丸的事情,师妹并不知道。” “真的吗?”雪花的心,略略的平稳了些,但还是有些怀疑。 顾贤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夫人,您可曾听说过,哪个男人,自愿吃过那种药丸?” 雪花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她当然没有听说过。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种马,唯恐自己孩子少。 而且,这原本就是个讲究多子多福的时代,哪个男人会避孕? 况且,真避孕,那绝对是让女人喝避子汤的,男人才不会。 “这就对了!”顾贤颔首,“爷因为心疼夫人,不愿意夫人喝苦药,所以自愿吃那种避子药丸,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爷的颜面,属下当然不能外传,是以,师妹并不知道这件事。” 顾贤的这种说法,真是合情又合理。 不过,雪花还有最后一丝怀疑。 “顾叔,既然如此,你就让紫影说出来嘛,干嘛还要呵斥她?”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一脸的为难,“夫人,这件事关系到爷的颜面,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议论,毕竟屋子里还有奶娘,这要是走漏了风声,岂不……” 顾贤话没说完,雪花也明白了顾贤的意思。 事关韩啸颜面的事情,当然不能拿出来议论。 好,至此,雪花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雪花没有发现,顾贤看到雪花不再怀疑的样子,也偷偷的,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同时,偷偷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拭了拭额头的冷汗。 雪花的聪明他是知道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他的言语出现了漏洞,让雪花刨根究底的产生了怀疑,那么,他家主子爷即便不剥了他的皮,也会散发万年寒气,冻死他! 雪花松了一口气后,开始进入她来此的主题。 “顾叔,爷说他吃的那种避子药丸,有些伤身,所以,我们即便现在想要孩子,也不能,是不是?”雪花问道。 顾贤刚刚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第455章:是本夫人衬得花钿漂亮了 “这个……是有些。”顾贤沉吟着道。 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想着怎么应对。 “那么,爷的身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雪花着急的道。 听到顾贤都承认那种药丸伤身子,雪花真是后悔死让韩啸吃药了。 “这个……不好说。”顾贤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当然不好说,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恢复? 他家爷,根本就没有吃嘛! “怎么会不好说?”雪花焦急的道:“那药不是你配的吗?”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一向沉稳有度,潇洒儒雅的文士大叔,第一次在人面前,失去了沉稳的风度。 “夫人,这……您、您要知道,”顾贤有些磕磕巴巴的道:“那种药,属下也是第一次配制,所以不知道……” “什么?!”雪花猛地尖叫一声,打断了顾贤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拿爷试药?” “当然不是!” 顾贤连忙摆手,他哪里敢拿韩啸试药?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消失?爷的身子什么时候恢复?”雪花的声音,如同机关枪,“突突”的向着顾贤扫射。 “我……”顾贤张口结舌。 “顾叔,不是我说你,爷是独子,你怎么能随便把没有把握的药,给爷吃?我们本来打算生孩子了,可是爷现在……”雪花柳眉紧蹙。 “……”顾贤。 “顾叔,爷的身子,是何等的重要,这要是因为这个药,影响了子嗣之事……” 雪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自己害怕了。 至于顾贤,真想以死谢罪了。 不过,顾贤也完全明白了,韩啸为什么说那个编造的药丸对身子有影响了,因为—— 雪花想要生孩子了。 顾贤试着开口,“夫人,那个药丸,对爷的身子……” “怎么样?”雪花急切的道。 “不、不好说。”顾贤再次口结。 没办法,面对雪花那么急切的表情,顾贤表示亚历山大。 “你……” 这对面的要不是顾贤,估计雪花就会破口大骂了。 这不是故意吊人玩儿吗? 这让她的心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太难受了。 “啪!”地一拍桌子,雪花豁出去的大声道:“顾叔,你就痛快的说,那种药丸对爷的身子,会不会有后遗症?” 顾贤咬了咬牙,“不会!” 他要是敢说会,估计雪花立刻就会和他翻脸。 顾贤猜测的很对,听到不会留下后遗症,雪花放心多了。 大不了他们暂时先不要孩子罢了,只要韩啸的身子没问题,他们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那么,会对爷的身子,影响多久?”雪花再次问道。 为了优生优育的原则,她必须要确定好时间。 “这个……”顾贤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他哪里会知道影响多久,那不是都取决于爷的心思吗? 更或者,顾贤隐隐的感觉到,若是雪花一直想要孩子,没准他家主子爷会一直把原因往那个药丸上推脱。 想到这儿,顾贤心里苦呀! 那是比吞了黄连还苦呀! 顾贤甚至不敢想象,到时候他会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药丸,成了国公府的罪人? 爷既然不想让夫人知道实情伤心,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做替死鬼,而那个人—— 顾贤悲催的发现,非他莫属! 谁让那个莫须有的药丸,是他配制的。 顾贤是越想心里越苦,忍不住的就一脸的便秘模样了。 一看顾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雪花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一个月?”雪花试探的问道。 顾贤摇了摇头。 “两个月?”雪花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了。 顾贤再次摇了摇头。 “三个月?”雪花咬着牙道。 顾贤一狠心,说道:“夫人,那个药丸因为没有人吃过,所以到底会影响多久,有待……验证。” 最后两个字,顾贤可以说是顶着雪花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什么?!”雪花尖叫,“这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顾叔,感情你还是拿爷在做实验呀!” 面对雪花的职责,顾贤是有苦说不出。 他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谎话,要让无数的谎话来圆。 雪花指着顾叔,继续道:“顾叔,你怎么能和你师叔一样不靠谱?当初他就把没有验证过的绝情丹给爷服用了,以至于爷性情大变,差点变成了北极寒冰” 雪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是心焦,又是无奈,“顾叔,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爷恢复过来?结果你……” 雪花说不下去了,但是表情却让顾贤觉得,他纯属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顾贤一时间冷汗涔涔,他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呢。 “夫人,那个……” 顾贤想说什么,雪花却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顾贤磨叽了。 “顾叔,这样,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务必把爷的身子调理好!”雪花以命令的口气道。 对于雪花的命令,顾贤既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再面对雪花咄咄逼人的架势了。 提起一口气,是因为,半年后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得拖一天,算一天了。 不约而同的,顾贤和韩啸想到一起去了,都用上了“拖”字诀。 ** 孩子的事儿,仿佛是圆满的解决了。 松鹤堂里,老夫人闭口不提孩子的事儿了。 外院书房里,定国公看到韩啸,也不再提议让韩啸养外室了。 至于玉香苑里,为了优生优育的原则,每天晚上,雪花都会和韩啸进行拉力战,阻止韩啸那啥啥啥,可是每次又都在韩啸的强烈攻势下,溃不成军。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里仿佛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然而这种祥和的表面下,又让人感觉到,仿佛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就在这种暗潮汹涌、波澜诡谲的气氛中,京城的选秀结束了,而同时,疫痘也控制住了。 雪花看着面前的匣子里,那一朵朵精美的花钿,两眼放光,喜爱之情,无以言表。 从里面拿出一个米分色的莲花形状的花钿,雪花在上面呵了一口气,然后就着面前的铜镜,把花钿贴在了额头的正中央。 只是额头上多了一朵莲花,却把一旁早已经对雪花的美貌免疫的烟霞和笼月,看直了眼。 “夫人,这、这太漂亮了?”烟霞不可置信的说道。 雪花白了烟霞一眼,故意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花钿漂亮,本夫人不漂亮?” “当然不是!”烟霞歪着头,看着雪花,想了想道:“是您和花钿相得益彰,都漂亮。” 雪花莞尔一笑,“错!你应该说,是本夫人漂亮,以至于衬得这朵花钿也漂亮了。” 雪花说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夫人说的是!”烟霞和笼月齐声应是。 随即,两个丫头都抿着嘴笑。 雪花也笑了起来。 “把这个拿上。”雪花指着装花钿的匣子,说道:“再把给二姑娘做的新衣服带上,我们去馨兰苑。”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吩咐,一个抱起了匣子,一个去拿给叮叮做的衣服。 雪花穿了一套浅绿色的春装,头发松松的挽起,上面插了一支碧绿的发簪,耳朵上戴着绿钻的耳钉,手腕上是帝王绿的手镯,通身华贵高雅,又不失轻灵脱俗之气,行动间更是如同春风扶柳。 而原本就精致绝伦的容颜上,再配上额头上的花钿,还没走出玉香苑,就收获了一干丫头们惊艳的目光。 当然,雪花出了玉香苑,去往馨兰苑的路上,雪花额头的花钿,就如同一阵风般,很快的在国公府里刮了起来。 其实,雪花最先戴上花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叮叮额头落了麻子的事儿,虽然事后国公府里下了禁口令,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所以,若是叮叮最先戴着花钿出来,那么收获人们艳羡目光的同时,所有的人也会不约而同的想,那是为了遮住麻子。 但凡有人眼里露出异样,叮叮恐怕就很难接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56章女人也可以自强自立 雪花认为,既然如此,那么就由她先戴着花钿,在国公府里走一走,把花钿的事传扬出去。 这样,等叮叮出了馨兰苑,额头上的花钿,就不会惹来那么的多猜忌了。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最先出头的那个人,总是会引来诸多的目光和议论。 所以,雪花宁愿那些目光和议论都落在她的身上,而若是有人不识趣的来挑衅,她也正好可以杀鸡骇猴! 为了孩子的事儿,她正心烦呢,若有那不怕死的来招惹她,她正好可以立立威,出出气。 于是,雪花故意绕着路,在国公府里走了一大圈,然后才到了馨兰苑。 雪花到了馨兰苑,雪花额头的花钿,也传到了各个院子里。 当然,同样很迅速的,花钿之事,也在京城中传开了。 雪花在京城中的贵妇贵女中,又引起了一股新的潮流。 不出雪花所料,她再次成为了京城的热门话题。 当然,这是后话。 ** 馨兰苑里虽然没有了那种药味,但是却到处都笼罩着淡淡的哀愁。 没办法,主子整天足不出屋,不苟言笑,下人们哪里敢大声喧哗,更别提笑闹了。 不仅如此,每个丫头婆子都小心翼翼的,连走路都轻轻的,唯恐惊扰了屋子里的二姑娘。 雪花当初在馨兰苑里大发雷霆,狠狠的处置了几个下人的事儿,这些人可是至今记忆犹新。 这些人,无论是以前的老人,还是新来的,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国公府里,二姑娘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不管你背后有谁,惹了二姑娘,世子夫人就会惩治了你! 而且,绝对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没看到当初二夫人的陪房王妈妈,就因为没有及时发现馨兰苑里有个小丫头出痘了,就被世子夫人绑了送到了二夫人那里,结果—— 二夫人竟然把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陪房,打了一顿,然后给发卖了。 这件事儿,深深的刺激了国公府的一干下人。 以至于馨兰苑里的丫头婆子们,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注意,惹了叮叮生气,那么她们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雪花踏进馨兰苑,很明显的就感觉到了馨兰苑里死气沉沉的气氛。 微微皱了皱眉,雪花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叮叮去园子里逛逛。 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麻子,就让叮叮这么一朵正在开放的鲜花,就此凋谢了。 一听说雪花来了,香草和碧荷立刻迎了出来,屈膝行礼。 “见过夫人。”两个丫头脆声说道,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欣喜。 她们知道,能开解二姑娘的,只有雪花。 雪花被香草和碧荷,如同迎接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似的,迎进了内室。 两个丫头,就差跪地磕头了。 香草和碧荷不是傻子,她们一看到雪花额头的花钿,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丫头简直是感激涕零,真想给雪花跪地磕头。 她们家姑娘只要戴上夫人额头上的那个东西,那麻子还叫麻子吗? 那纯粹是一朵花了! 香草和碧荷,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惊喜。 内室里,叮叮斜倚在床上,神情恹恹的,脸色苍白,额头的碎发,遮住了脸上的麻子。 雪花见到叮叮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受,随即笑道:“你知不知道,长嫂如母?看到我来了,还不快起来迎接,然后磕头请安?” 叮叮无精打采的白了雪花一眼,“我磕头你受得起吗?” “我当然受得起!”雪花一昂头,脆声吩咐道:“快给你们主子拿软垫,放在地上,然后扶我坐到上座,接受你们主子跪拜!” 雪花的话一说完,屋子里的几个丫头都笑了,然后有扶雪花上座的,有张罗着拿软垫的。 阴沉了多日的馨兰苑,终于有了笑声。 叮叮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一见叮叮笑了,屋子里的人,包括雪花在内,都松了一口气。 雪花走到床前,把叮叮拉了起来。 “起来,给你看好东西。” 雪花说完,吩咐烟霞把匣子打开。 叮叮一见那精致的紫檀木的雕花匣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首饰。 她现在对这些是最不感兴趣了。 前几天雪花命烟霞送来的一套昂贵的头面,叮叮只看了一眼,就束之高阁了。 “再好看的首饰,戴在我的身上,也是白白的浪费了。”叮叮看了一眼匣子,说道:“并且,我若是戴了出去,那些首饰,恐怕会哭的。”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既心疼,又生气。 心疼叮叮的消极,又生气她的消极。 “你还没看,怎么知道是浪费?” 雪花说完,自顾自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花瓣形状的花钿。 其实,叮叮在雪花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雪花额头的花钿了。 没办法,只要但凡不是个瞎子,谁也不会忽略雪花额头那朵美丽的莲花。 叮叮知道,雪花弄的这个东西,肯定是为了她弄的。 但是现在真正见到雪花拿了出来,叮叮的眼圈,还是红了。 能如此的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也只有这个嫂子了。 虽然父亲和哥哥也很疼她,可是他们毕竟是男人,哪里会这么细心? “嫂子,你不必费心了,再漂亮的花,戴在我的脸上,也遮不住里面的丑陋。”叮叮的声音,不由的有些呜咽。 雪花叹了一口气,索性把花钿放回匣子里,对着几个丫头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 看来,她要先和叮叮好好的谈一谈了。 必须要先把叮叮的心结解开,才能再说其他。 几个丫头接受到雪花的命令,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后,几个人都虔诚的祈求老天爷,一定要让雪花把叮叮开解好。 无论是香草、碧荷,还是烟霞和笼月,几个人伺候着叮叮和雪花在秋水别院住了几年,彼此都是熟悉的,也是亲近的。 看到叮叮这样,不仅香草和碧荷伤心,就连烟霞和笼月也伤心。 内室里,雪花把匣子放到床上,看着叮叮问道:“我们认识有几年了?” 叮叮低着头,想了想,说道:“大约七八年了。” “是呀。”雪花感叹道:“那时候我们家还天天吃野菜粥,我身上的衣服除了补丁,没有一块完整的布头。” 雪花说着,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那些艰难,但是也简单幸福的时光。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静之中。 良久,雪花才继续道:“那时候,我虽然穿的一身补丁,可是面对你一个侯府小姐的时候,可曾自轻自贱过?而你,又可曾看不起我过?” 随着雪花的问话,叮叮想起了那个虽然一身补丁,但是笑语妍妍,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叮叮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就把你当成朋友了,而且是我求着你当朋友的。” 雪花笑了,“不错,我们从一认识,相交的就是心,而不是身份、衣着、外貌等,这些外在的东西。”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一怔,仿佛明白了什么。 雪花观察着叮叮变化,继续道:“叮叮,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是不会注重你的外在的,他真正在意的,是你这个人。”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有几个人又能做到这一点?我们之间毕竟是……” 叮叮没有说完,她和雪花之间只是手帕交,怎么和夫妻间相比? “凡是不能做到这一点的,都不值得你交心,那种人我们不稀罕!”雪花果断的道。 “可是……” “没有可是!”雪花打断了叮叮话,声音坚定的道:“叮叮,那种只注重你外貌、身份、地位的人,绝对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雪花说着,握住了叮叮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叮叮,你记住,我们女人,并不是只能依附男人活着,你现在名下有铺子,有田庄、有大笔的财产,你可以不必依附任何人生活!” 雪花想着,先要给叮叮灌输一下自强自立的思想,起码先去掉她自卑自厌的心里。 第457章看谁还敢笑话她的姐妹! 雪花看着叮叮,想了想,再接再厉的继续道:“好,退一万步说,我们就是不嫁人,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不是吗?当然,若是遇人不淑,我们也可以一脚踹了他,然后自己悠哉的过日子,对不对?” “嫂子,你嫁给哥哥以前,不会就是这么想的?”叮叮怀疑的看向了雪花。【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ia/u///】 雪花一阵心虚,但是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来,答道:“你哥哥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雪花这话,等于是没有回答叮叮的话。 但是,也等于是承认了,韩啸若真的是那种人,雪花绝对会一脚踹了韩啸。 不过,叮叮倒是没有发现这么多,听了雪花的话,立刻道:“哥哥是天下最好的人。” 幸亏雪花知道叮叮没有恋兄情节,对韩啸只是崇拜之情,否则,就叮叮那一双星星眼的夸赞韩啸,不由的让人不多想。 雪花点了点头,“你哥哥确实不错,不过,你知道他最难能可贵的,是哪一点吗?” “哪一点?哥哥哪一点都好。”叮叮给了一个全盘肯定的回答。 雪花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她倒是同意叮叮的话,在她的眼里,自家男人就是哪一点都好。 “你哥哥最可贵的一点就是,他不是一个注重外在的人!”雪花索性给出了答案,“当年,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的时候,你哥哥就已经决定娶一个农家女为妻了。” 雪花没有说实话。 其实,韩啸最初的时候,是想纳雪花为妾的,为此,雪花还丢给了韩啸一纸休书。 就那纸休书,就雪花那时候嚣张的小模样,差点没把韩啸气得内伤。 “这我早就知道了。”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毫不奇怪的道。 她就是再单纯,也早就看出了自家哥哥的心思了。 雪花忽然觉得,面对这样的叮叮,毫无成就感。 “那你知不知道,找男人,就要找个这样的男人!那些只看重你的容貌的人,我们绝对不要!”雪花铿锵有力的道:“若是找不到那样的男人,那么哥哥嫂子养你一辈子!” “那样,还不让人嘲笑国公府有个嫁不出的老姑娘?”叮叮一脸顾虑的道。 “谁敢嘲笑?!”雪花豪气的一挥手,“你嫂子我的烧火棍,可是还放着呢,我立马就打上门去!” 叮叮看到雪花这副彪悍的模样,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 雪花则看着叮叮,感叹的道:“叮叮,我说的这些,都是想告诉你,只有真的不嫌弃你脸上有瑕疵的人,才会一辈子待你好。否则的话,你容颜依旧,我们很难分辨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对你好?” 听了雪花的话,叮叮心中一动,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雪花心中一喜,继续道:“其实,你脸上这样,反倒是好事,要不,以你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前来求亲的无非是看重你的身份罢了,谁知道他将来对你会怎么样?你想想,等你嫁过去以后,他再原形毕露,妻妾成群,你就是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当然,对于叮叮脸上要是没有麻子,就会被招进宫里的事儿,雪花没提。 因为,那都不用提,同晋帝绝对不会真心对叮叮好的。 随着雪花的话,叮叮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雪花也不打断她,任她自己想通。 许久,叮叮才说道:“嫂子,你说的对,只有在我脸上有瑕疵的时候,仍然真心对我好的人,才会一辈子对我好。” “这就对了!”雪花拍着叮叮的手,笑道。 “那要是找不到那样的人,你和哥哥可要养我一辈子的。”叮叮的语气,轻快了起来。 “那当然!”雪花理所当然的道。 “不许嫌弃我!” “谁敢嫌弃你?我灭了她!”雪花立刻恢复了彪悍的模样。 叮叮再次被雪花逗乐了。 看到叮叮脸上重新恢复了阳光,雪花拿过一旁的匣子,说道:“来,我们打扮起来,我们国公府的二姑娘,那绝对是美人一个。” 雪花说完,重新拿出了那朵花瓣形状的花钿。 看着雪花白嫩的手指,捏着小小的花钿,叮叮心里一阵感动,忽然扑到了雪花的怀里,搂着雪花的腰道:“嫂子,你做我娘。” “哎——!乖闺女!”雪花故意拉长着音道。 叮叮立刻松开了雪花,叫道:“你占我便宜!” “什么占你便宜?本来就长嫂如母嘛!”雪花理直气壮的道:“快,给我磕头!” “你还说不是占我便宜……”叮叮说着,就去呵痒雪花。 雪花边笑边躲闪,“是你自己叫我娘的……” 听到屋子了的笑闹声,外屋的几个丫头,都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心里对雪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夫人只来了一会儿的功夫,姑娘就有心情笑闹了。 当雪花和叮叮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整个国公府都轰动了。 因为出痘,脸上落下了麻子的二姑娘,终于迈出了房门了。 ** 园子里刚刚吐艳的一片牡丹花旁,叮叮一身艳红色的衣裙,衣裙的料子是今年最流行、最昂贵的蚕丝软绸,这种绸缎的昂贵程度,堪比蜀锦。 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每年也就只能出几匹,然后都作为了贡品。 即便是宫里的娘娘们,想得到一匹,也要皇上特别恩赐,更别提官宦之家的内眷了。 想得到一匹这种蚕丝绸,比得到蜀锦还难。 雪花得到的这一匹,还是这次出使南夷回来后,同晋帝一高兴赏赐的。 雪花自己没舍得做衣服,然后给叮叮做了。 叮叮此时穿着蚕丝绸的衣裙,站在牡丹花丛着,低头轻嗅着一朵红色的牡丹花。 四周有络绎不绝的丫头婆子,借故在旁边的小径上走过,为的都是看一眼脸上落了麻子的二姑娘。 或许是为了凑热闹,或许是为了看到一向身份尊贵的人,露出哀伤绝望的模样,也或许是为了看到叮叮脸上的麻子,然后给予几眼同情。 总之,一双双的眼睛,都若有若无的瞟向了叮叮。 这时,后面传来了一个娇俏的声音。 “妹妹身子可大好了?姐姐原本想着去探望妹妹,可是听闻妹妹谁都不见,所以姐姐……”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叮叮听到声音,站直了身子,转身向来人看了过去。 阳光洒在叮叮的身上,艳红的衣裙随着叮叮的转身,发出了粼粼的波光,犹如一层层的水波在荡漾,而叮叮眉间红色的花瓣,亦在阳光下,发出了璀璨的光。 这一切,使得叮叮在转身的刹那,雍容高贵,艳丽无双,那种火热而又神圣的气势,使人不敢直视。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响起。 纵然府里的丫头婆子都知道叮叮这个正经的嫡女,比府里的其他几位姑娘长相要出色,但是有雪花和沈落雁比着,所有人对叮叮的容貌,也没有过什么赞赏之意。 可是现在不同了,叮叮白希细腻的肌肤上,眉眼精致,琼鼻丹唇,而额头那朵散发着璀璨光芒的花钿,更衬托的叮叮眸如秋水,眉如弯月,精致中不乏高贵之气。 叮叮这一刻的美,不仅惊艳了所有看热闹的丫头婆子,更把相携而来的双洁和双华,惊得目瞪口呆。 以至于双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脸的震惊之色取代了。 片刻后—— “好美!” “二姑娘好漂亮!” “这是牡丹仙子下凡了吗?” 的确,此时的叮叮,站在牡丹花旁,真是人比花娇,盖过了满园的芬芳。 一声声的惊叹,虽然声音极低,但是等着看这一效果的雪花,又怎么会忽略? 嘴角勾起得意的笑,雪花坐在一旁的凉亭里,环视一干的丫头婆子。 从那一双双惊艳的目光中,雪花可以断定,定国公府二姑娘美貌无双的名声,很快就能传扬出去。 哼!看谁还敢笑话她的姐妹! 双洁和双华终于回过了神来,两姐妹眼里飞快的闪过几丝嫉妒、几丝羡慕。 双洁勉强的露出了笑容道:“二妹妹这一装扮,真是好俊俏,姐姐都快认不出来了。” 第458章来人!掌嘴! “大姐姐说笑了,我不还是原来的样子吗?”叮叮淡淡的道。 听了叮叮的话,双华抢着道:“怎么会?二姐姐的额头上……” 双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双洁就用胳膊碰了碰她。 双华立刻发现她失言了,连忙住嘴,把叮叮额头上落了麻子的话,吞了回去。 双洁这时笑着道:“四妹妹肯定是想说,二妹妹额头上开出了一朵花。” 双洁说着,直直的看向叮叮额头的花钿。 双华一听,立刻道:“对!对!我就是想说,二姐姐额头上的花,好漂亮!” 双华说着,眼睛也直直的看向叮叮的额头。 叮叮额头的花钿,用的是稀有的彩金,而花心上,更是镶嵌着一颗更为稀有的红钻。 也难怪这花钿会闪瞎了一干的眼球,因为在阳光的照射下,红钻和彩金折射出的光线交相辉映,分外的耀人。 双洁和双华嘴里说着叮叮额头的花钿,也看向叮叮额头的花钿,但是心里却明白,那花钿下面,肯定是一个麻子。 双洁眼珠转了转,向叮叮走近几步,说道:“二妹妹额头上的这个饰物,好精致新奇,可否借姐姐看看?” 双洁说完,不待叮叮回答,伸手就去揭叮叮额头的花钿。 雪花“蹭”站了起来,脸上一片寒冰。 看来,有人不知道死活,想要来挑战她的底线。 那么,她就拿她们杀鸡骇猴! 这时,站在雪花身后的烟霞和笼月,也露出了一脸气愤的样子。 不过两个丫头心里也明白,自家夫人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大姑娘和四姑娘了。 叮叮没等双洁的手碰到额头,就一闪身避开了。 香草和碧荷立刻挡在叮叮的身前。 两个丫头心里快气炸了。 “大姑娘,您怎么能随便对二姑娘动手?”香草气愤的道。 “就是!大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碧荷的语气中,满是质问。 香草和碧荷在秋水别院住了几年,总归是受了雪花不少影响,是以明知道双洁是主子,她们只是丫头,但是面对双洁,仍是满脸的怒容。 双洁面对香草和碧荷的指责,脸一红,怒声道:“放肆!主子之间的事儿,哪里容你们两个奴婢插嘴?!” 双华一见,也明白了双洁的意思,知道只要把叮叮额头的花钿弄下来,叮叮额头的麻子,就会显露无疑了。 一个脸上有了麻子的女人,立刻就会成为笑话。 刚才那些丫头婆子的惊叹之声,双华可是听到了。 原本她就妒忌叮叮是嫡女,小时候更是和双华一起,常常欺负叮叮。 以至于后来,韩啸把叮叮送去了秋水别院。 叮叮回来的这两年,她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叮叮了,但是也没有把叮叮这个嫡女真正的放在眼里。 双华虽然知道雪花和叮叮关系极好,雪花因为叮叮处置下人的事儿,她也听说了,但是那毕竟是下人,怎么能和她一个正经的姑娘相比? 想到这儿,双华也上前,怒声道:“让开!我们只不过是想看看二姐姐额头的那朵花罢了,你们竟敢挡在主子面前?还有没有规矩?!” 双华说到这儿,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尖酸,“莫不是那朵花下面,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不会?二妹妹皮肤白希,容貌俏丽,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双洁惊讶的接口道。 那一脸惊奇的样子,透着无比的虚伪和夸张。 香草和碧荷此时已经气白了脸,甚至握起了拳头,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不过,没等她们拼命,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随着话声,雪花步下了凉亭。 因为凉亭的旁边正好有几颗垂柳,垂落的柳枝,刚好遮住了坐在凉亭中的雪花,是以双洁和双华,并没有看到雪花。 此时两人听到雪花的声音,再看到雪花一脸的寒霜,不仅心里惶惶乱跳,连忙对雪花福身施礼。 “见过嫂子。” 这两姐妹现在对雪花是异常的恭敬,这几日也总想借故跑到玉香苑去套近乎,可惜,都被雪花以各种借口打发了。 此时见到雪花,两人都白了脸色,心里暗自后悔刚才的行为。 她们若是知道雪花就在旁边,是万万不敢招惹叮叮的。 雪花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态度恭敬的两个小姑子,冷声道:“我倒不知道,我们国公府的大姑娘和四姑娘,竟然如同土匪一般,青天白日之下,动手抢夺她人财物,真真是丢尽了国公府的颜面!” 双洁和双华听了雪花的话,都吓了一跳。 “嫂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绝对二妹妹额头的那个饰物漂亮,想仔细看一看。”双洁着急的解释,再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模样。 双华也急忙道:“是呀,嫂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就是看到别人有好东西,然后眼馋,就想要抢过来,是不是?”雪花冷哼一声,打断了双华的话。 “不是的,嫂子!”双华的小脸已经煞白了。 她现在只想和雪花拉关系,真的不想惹恼了雪花。 雪花才懒得听双洁和双华狡辩,怒喝一声道:“大姑娘和四姑娘出言无状,语气尖酸,有失闺阁风范!更兼合伙欺负姐妹,有失德行!罚禁足三个月,重新学习规矩,再抄写《女诫》百遍!来人,送大姑娘和二姑娘回房!” 雪花话落,立刻就有玉香苑的两个婆子上来,对双洁和双华道:“大姑娘,四姑娘,请!” 很明显,两个婆子是要押送双洁和双华回去。 双洁和双华立刻急了,何曾受过这种气? 她们虽然是府里的庶女,但是上面没有嫡母,叮叮这个嫡女又被她们欺负的跑去了青河,所以,这些年来,她们在府里一直是以嫡女自居的。 府里的丫头婆子,哪个不对她们恭恭敬敬的? 现在倒好,雪花竟然张嘴就要把她们关起来。 不仅如此,雪花刚才的话,若是传出去,她们的名声算是完了。 一个姑娘家,若是没有了德行,失了闺范,那么谁家会来求亲? 双洁虽然已经定了亲了,可是这话要是传到她未来的婆家去,这还没过门呢,就先被人看低了。 而双华,若想心想事成、如愿以偿,简直是难于登天了。 当然,她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本来就难于登天。 不仅如此,恐怕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成问题。 “嫂子,你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肆意定罪?”双洁涨红着脸,叫道。 “是呀,嫂子,你怎么能如此的偏心?我们都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只偏着二姐姐?”双华不愤的大叫,“我们不过是想看看二姐姐头上的饰物罢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 双华比双洁还要着急,双洁再怎么说也定了亲了,也有人要了,可是她还没有呢。 雪花听了双洁和双华的话,勾唇一笑。 她是非不分?她偏心? 柳眉一挑,那她就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偏心! 不过,没等雪花表示她的偏心,双华就又扔出了作死的一句话。 没办法,双华现在比双洁还要着急。 一着急,双华就口不择言了。 “再说了,我们上有祖母、爹娘,哪里轮到你一个做嫂子的来管教了?” 呵呵…… 听了双华的话,雪花不怒反笑。 轮不到她来管教? 在这个府里,还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而且,爹娘? 雪花柳眉高高挑起,她正经的婆婆,先刘氏夫人早已过世! 很明显,双华嘴里的娘,就是她的亲娘,柳姨娘了。 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称呼一个姨娘为娘,真是作死! “轮不到我来管教?”雪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双华,声音不疾不徐的道。 雪花的表情,一副无害的样子,可是双华却忽然心里狂跳了起来。 “是、是……”双华头皮发麻,但还是嘴硬的道。 雪花不屑的一勾唇,随即冷声吩咐道:“大姑娘和四姑娘不仅德行有亏,而且故意顶撞本郡主!来人!掌嘴!” 雪花话落,整个园子里瞬间一静! 就连刚才一直在牡丹花丛中“嗡嗡”的蜜蜂,都仿佛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不再发出声音了。 园子里的所有人,除了雪花主仆外,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连一直沉默的叮叮,眼睛里都闪过了一丝诧异。 双洁和双华毕竟是国公府的姑娘,被掌嘴这种事,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会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掌嘴这种惩罚手段,都是用在最贱的下人身上的。 整个京城里也没有人听说过,哪家的姑娘被掌嘴过。 反应过来的双洁,立刻通红着一双眼睛叫道:“李雪花,你太过分了,我……” “放肆,本郡主的名讳你也敢叫!”雪花怒喝一声,打断了双洁的话,“烟霞、笼月,动手!” 别的下人肯定是不敢打双洁和双华的,所以雪花直接吩咐自己的两个丫头。 “是,夫人!”烟霞和笼月脆声应道。 “贱婢,你们敢!” 双华此时也双眼通红了,对着领命走过去的烟霞和笼月尖叫。 在她的观念里,一个低贱的丫头,是无论如何不敢打主子的。 可是她错了! 烟霞和笼月跟了这些年,还真没有什么不敢的了。 只要是雪花吩咐的,就是雪花让她们去把老夫人揍一顿,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 烟霞和笼月本来就是有功夫在身的,她们出手,那叫一个快、狠、准! 没等双洁和双华反应过来,“啪!啪!”、“啪!啪!”,两人已经每人挨了两巴掌。 因为雪花只说掌嘴了,没说数目,两个丫头就自动的找了个平衡,对着双洁和双华的两个脸蛋,一边来了一巴掌。 双洁和双华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之所以把她们的叫声形容成杀猪声,因为随着她们的哭叫,她们两侧的脸颊高高的肿了起来,成了地地道道的猪头。 烟霞和笼月那是什么手劲? 但凡稍一用力,双洁和双华的脸就肿得不能看了。 园子里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掌管着府里中馈的二夫人当然听到了禀报。 原本二夫人就被两个继女,双舞和双蝶缠着,要去找雪花讨那种戴在额头的饰物,因为手头还有点事物没有处理,就耽搁了一会儿。 结果,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回去禀报,园子里打起来了。 二夫人唬了一跳。 “怎么打起来的?”双舞眼里露出了兴奋的光芒,好奇的问道。 “是呀,快说!”双蝶也一脸急切的催促。 二夫人一看两个继女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她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呀。 要说起来,二夫人这个继室当的也不容易。 她原本出身不高,不过亏了是老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房的侄女,因为心思玲珑,长相也周正,所以被老夫人相中,抬进府里,给庶子做了个继室。 二夫人想落个贤惠的名声,所以嫁过来以后,上面哄着老夫人,下面和蔼的对待几个继子、继女,还要小心的伺候相公韩横。 不过,她的苦心经营也没有白费,几个继子女对她也算亲近,老夫人就更别说了,把中馈的权利都交给她了。 只有韩横,因为二夫人毕竟是老夫人做主娶进来的,而韩横和老夫人的庶子和嫡母间的那种隔阂,又导致他对二夫人的感情有丝微妙。 此时二夫人明知道双舞和双蝶的行为不妥,但是也没有制止。 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平时只要宠着,就能落个好名声,她干嘛要白白不落好的管教? 那个婆子听了双舞和双蝶的话,立刻竹筒倒豆子般的把园子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到雪花要罚双洁和双华时,二夫人脸上毫无吃惊一色,倒是双舞和双蝶吓了一跳。 二夫人自己都因为雪花发怒的关系,把陪房发卖了,那么雪花惩治双洁和双华又有什么奇怪的? 二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叮叮这个二姑娘,上面有了雪花这个嫂子护着,以后在府里只能供起来了。 “母亲,我们快去看看,大姐姐和四姐姐,怎么能因为这点子事儿,就被掌嘴?”双舞摇晃着二夫人的手,说道。 不过,双舞的语气,很耐人琢磨。 二夫人尽管觉得这事很让人头疼,但是她却不能不去。 于是,母女几人急匆匆的赶往了园子。 ** 此时园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双洁和双华当众被两个丫头掌了嘴,哪里受得了,哭闹着就要寻死觅活。 这个要跳瑚,那个要撞树。 一众的丫头婆子,齐齐拦着。 如此一闹,两个人的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了,再加上两张猪头脸,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再也没有了一丝闺阁千金的样子。 而双洁和双华的亲娘,赵姨娘和柳姨娘,听到女儿被打,也都跑了来。 两个半老徐娘一看自己女儿的样子,立刻嚎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震天,给人一种鬼哭狼嚎之感。 雪花抱胸,悠哉的看着这两对母女的表演,犹如在看一场闹剧。 二夫人赶到时,就见赵姨娘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捶胸大哭。 赵姨娘边哭边数落,说什么堂堂国公府的姑娘,竟然被一个下贱的丫头打了,这哪里是打姑娘呀,这是打国公府的脸面呀! 二夫人一皱眉,知道赵姨娘这是要找不自在。 按说,二夫人是个长辈,又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二夫人来了,应该先喝斥住众人,立立威势的。 可是,听了赵姨娘的话,二夫人觉得她还是先别插手了。 果然,雪花听了赵姨娘的话,冷哼一声道:“笑话!命人打她们的是本夫人!难道打她们还要用本夫人亲自动手吗?!” 赵姨娘一滞,哭声不由的停顿了一下。 雪花明眸冷厉,看着赵姨娘,声音如同寒冰,“况且,本夫人打的不是国公府的脸面,是在挽回国公府的脸面!若不好好教训她们一下,让她们懂懂规矩,没的将来因为她们,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听了雪花这一大堆关于脸面的话,再看到雪花神情冷冽,气势威严,赵姨娘一哆嗦。 赵姨娘虽然面对雪花心里打鼓,但是自己女儿被打了,这是关系到女儿名节的事儿,为女儿正名是势在必行的。 所以,赵姨娘还是强硬的道:“世子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女儿向来知书达理、稳重端庄,我这个当娘的……” “来人!赵姨娘不分尊卑,妄自尊大!掌嘴!” 赵姨娘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花喝断了。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吩咐,没等赵姨娘回过神来,上前就开始“啪啪”上了。 赵姨娘那叫一个懵逼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竟然被人上来直接掌嘴。 赵姨娘一被打,正咋咋呼呼的要跳湖寻死的双洁立刻跑了过来。 “好!你们今天就把我们母女都打死算了!” 双洁顶着一张猪头脸,一副拼命的架势。 柳姨娘虽然平时和赵姨娘暗地里较劲,但是这时候却是同气连枝的。 所以,柳姨娘一见这种情形,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立刻嚎道:“这真是没天理了!打了女儿又打当娘的,这是要逼死我们呀!我那苦命的闺女呀……” 二夫人站在一旁,听了柳姨娘的嚎哭,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真是自己找打呀! 果不其然,雪花立刻命令道:“柳姨娘不守规矩,打!” 烟霞和笼月正觉得不过瘾呢,立刻抡胳膊对着柳姨娘去了。 “啪啪啪”地声音,在园子里此起彼伏。 打双洁和双华的时候,烟霞和笼月毕竟还有点顾虑,打两个姨娘,两人可就是放开手了。 一时间,“啪啪”声伴随着哀嚎声,响成了一片。 “住手!” 随着一声怒喝传来,定国公铁青着脸走了过来。 当然,身后还有同样冷着脸的韩啸,以及气定神闲的顾贤。 第459章:不问缘由的维护媳妇 听到了定国公的喝声,烟霞和笼月当然住手了,两人面不改色的退回了雪花的身边。 不过,两个丫头心里却也暗自打鼓。 她们刚才是打得很痛快,赵姨娘和柳姨娘的脸,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可是,那毕竟是定国公的姨娘。 定国公现在就这么两个姨娘了,结果让她们都给打了。 两个丫头小心的觑了雪花一眼,用眼神询问雪花怎么办? 雪花淡定的对着两个丫头一摇头。 两人立刻放心了。 也是,那两个姨娘本来就该打,虽然她们出手重了点,可也是因为要替二姑娘出气。 大姑娘和四姑娘之所以敢如此对待二姑娘,还不是这两个姨娘从小教唆的? 一见定国公来了,赵姨娘和柳姨娘立刻哭得更大声了,爬着就向定国公去了。 “国公爷,您可要给婢妾做主呀!” 双洁和双华一看见她爹,当然也哭着跑了过去。 “爹,您可要给女儿做主呀!” 定国公黑着脸,看了看两个疯婆子一样的姨娘,又看了看两个猪头一样的女儿,额头的青筋是突突乱跳。 “都住嘴!”定国公怒喝一声,揉了揉眉心。 不得不说,赵姨娘母女和柳姨娘母女围着定国公哀嚎,让定国公比面对千军万马还头疼。 定国公一声怒喝,赵姨娘和柳姨娘一哆嗦,全都住了嘴。 她们两人虽说是定国公的姨娘,可是平时也见不到定国公的面。 定国公心里只有韩啸的亲娘,先刘氏夫人,对于这两个姨娘,一直很冷淡。 所以,两人对定国公很是惧怕。 若非是今天被打急了,她们原本也不敢在定国公面前哀嚎撒野的。 双洁和双华是做女儿的,但是因为定国公离家多年,所以对于定国公这个突然冒回来的亲爹,也是拘谨惧怕居多。 没办法,定国公领兵多年,身上那股杀伐之气和他自身的威武气势已经浑然天成,融合在了一起。 让双洁和双华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一见到定国公,不由的就有些惧怕。 这时,两人听到定国公怒喝,虽然委屈异常,但是也不敢在大声的喧闹了。 但是,呜呜咽咽的哭声,却也止不住。 这两对母女那哀哀戚戚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定国公压抑着内心的暴怒,目光凌厉的看向了雪花。 很显然,打人的是雪花的丫头,那么肯定是雪花让人打的。 他一个做公公的,被儿媳妇命令丫头打他的妾室和女儿,他脸上能挂得住吗? 虽然,雪花曾经带人砸过丹园,打过桂姨娘,但那能一样吗? 桂姨娘身后牵涉着明王府,在当时那种情形下,雪花打了桂姨娘,对国公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现在呢,雪花不仅打了赵姨娘和柳姨娘,还把两个未出嫁的姑娘打了。 这要是传讲出去,双洁和双华还怎么嫁人? 再怎么说,双洁和双华也是定国公的女儿,定国公对她们虽然不溺爱,比对叮叮差许多,但那父女之情也是剪不断的。 看到两个女儿被打成了猪头脸,定国公能不心疼吗? 所以,定国公看向雪花的目光中,就暗含了杀伐之气了。 韩啸随同定国公走过来后,直接就站到了雪花的身边,此时见到定国公目含杀气,立刻一错身,挡在了雪花的前面。 定国公眸光一厉。 儿子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裸的维护媳妇呀! 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爹?! 定国公想到这儿,面寒如水,浑身迸发出强烈的威压。 一般人面对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原本就会被那种自然散发的血腥味震慑住,更何况此时定国公还有意的散发气势了。 可是,现在面对他的是韩啸,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啸身行不动,冷冷的回视着定国公,身上的凛冽之气,比之定国公丝毫不逊。 他们父子剑拔弩张的相对,一旁的丫头婆子,包括正在低声呜咽的赵姨娘母女和柳姨娘母女,可就受不住了。 没办法,这父子俩的气场,真是太强大了。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特别是离定国公最近的那两对母女,都被那种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威压之气,压得哭不出来了。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被韩啸挡在身后的雪花。 雪花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因为自家男人不问缘由的维护,熨帖无比。 园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冷凝,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院子里寂静无声,仿佛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下一刻就会拔刀相对的父子两人。 这时,园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 “爹,这事儿不怪嫂子,都是女儿引起来的。” 随着话声,众人的目光,不由的都看向了那个一身红衣,站在牡丹花丛着的姑娘。 若说叮叮刚才给人的感觉是艳光逼人,那么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朵娇弱的,需要浇灌的花。 虽然仍然是那身闪着流彩霞光的衣裙,额头上也还是那朵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的花钿,但是叮叮的小脸上,没有了自信的光彩,换上了一副受到了惊吓、怯怯懦懦的样子。 定国公原本没有注意到叮叮,现在随着叮叮的声音看过去,眼前不由的一阵恍惚。 “如雪……”定国公喃喃的道。 眼前的叮叮,竟然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妻子。 叮叮的模样,总归是有几分随了先刘氏夫人,以至于定国公看到一身红衣的叮叮,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妻子。 先刘氏夫人虽然名字叫如雪,但是和定国公成亲前,却酷爱穿红衣。 那是候的刘氏夫人,也曾有过神采飞扬的时候,和定国公成亲时,更是十里红妆,震惊京城。 可是,随着老夫人严苛的对待,渐渐的,刘氏夫人的笑容越来越少了,脸上出现了忧郁哀愁的样子。 甚至于有的时候,会露出怯懦的模样。 就如同现在的叮叮这副样子。 定国公心里忽然一痛,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妻子当年那种委屈害怕的心情。 定国公晃了晃头,强自压抑着内心澎湃汹涌的情感,看着叮叮问道:“怎么回事?” “爹,是这样的……”叮叮微微低着头,声音怯怯的道:“嫂子今天拿了花钿给我,带我来园子里赏花,然后大姐姐和四妹妹也来了,她们想要抢我额头的花钿……” 叮叮的话没说完,韩啸身上的气势猛地变了,目光凌厉的射向了站在一旁,哀哀戚戚的双洁和双华。 那花钿是雪花想出来的,遮掩叮叮额头的麻子的。 双洁和双华想要拿下叮叮额头的花钿,这意味着什么,韩啸能不明白吗? 不仅韩啸明白,定国公也明白了。 随之,也目光凌厉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原本他听说了她们小时候欺负叮叮的事儿,也抱有一丝怀疑,又归结为小孩子不懂事,并没有深究。 可是今天的事情不同了,不提她们作为大家闺秀,抢夺姐妹的东西原本就失了分寸,丢了姑娘家的颜面。 单凭叮叮额头落下了麻子,她们做为姐妹,却要当众抢夺叮叮额头的花钿,露出叮叮额头的麻子,只这一点就可以归结为居心叵测、心思恶毒。 双洁和双华被韩啸和定国公两双凌厉的目光一射,不由的都打了个哆嗦,冷汗随之流了下来。 “爹,不是的,女儿只是见……二妹妹额头的那个东西好看,所以就想看仔细些……”双洁磕磕巴巴的道。 但是,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心里的心虚。 “是,爹,女儿也只是想看看,没有……要抢夺的意思。”双华也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 定国公除非是傻瓜,否则看到她们那一副心虚的模样,怎么会相信她们的话? 定国公真没有想到,他的两个女儿,心思竟然如此的歹毒。 双洁和双华此时再也没有了刚才那副冤枉委屈的样子了,她们两个人虽然焦急的为自己辩解,但是在定国公越来越凌厉的目光的注视下,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0章:揪住一个打人的濠头 赵姨娘和柳姨娘一见这种情形,当然要为自己的女儿分辩了。 两个姨娘虽然也是胆战心惊的,但是为了女儿,也不得不拼了。 “国公爷,大姑娘绝对没有抢妹妹首饰的意思,她不过是想看清楚些罢了,世子夫人若是不喜欢,大可以训斥她一通,总不至于因此,就让两个丫头,把国公府的姑娘给打了?这传讲出去,叫她们怎么见人?呜呜……” 这是赵姨娘说的。 “是呀,国公爷,世子夫人不仅打了姑娘们,还不问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打了婢妾们,呜呜……世子夫人这哪里是打姑娘和婢妾呀,这纯粹是打国公爷您的脸面呀!” 这是柳姨娘说的。 雪花听了这两个姨娘的话,不仅一挑眉。 呵呵,到现在还想挑拨,看来她还是惩罚轻了。 听了赵姨娘和柳姨娘的话,定国公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被一个妾室当着面说,儿媳妇这是打他的脸,他当然堵心。 况且,两个姨娘说的也有道理,双洁和双华犯了错,训斥一顿就行了,何必把两人打成如今这副模样? 定国公总归是当爹的,就是再生双洁和双华的气,也不想看到两个还没有成亲的女儿,被打成这样? 这简直是京城的笑柄! 定国公可以想见,这件事情,肯定会很快就传遍京城的。 这让两个女儿,将来怎么嫁人? 正在定国公脸上流露出不满的时候,叮叮又说话了。 “爹,嫂子本来没有想打大姐姐和四妹妹的,只是想罚她们重新学习规矩,再抄写几遍《女诫》,免得将来她们出门丢了国公府的颜面,可是她们口无遮拦、肆意顶撞嫂子,说嫂子无权管教她们,还说……” 叮叮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露出了悲伤的模样。 “说什么?”定国公问道。 不过,定国公的心里明白,肯定是自己的两个女儿,说了大逆不道的话。 对于雪花的为人,定国公总归还是了解的,知道雪花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这也是他虽然生气,但是至今也没有开口训斥雪花的原因。 叮叮犹豫了一下,说道:“说她们自有祖母、爹娘管教。” 叮叮话落,定国公的眸光一厉。 雪花一勾嘴角,不屑的说道:“不错,我到想问问两位姑娘,娘过世已经十几年了,你们口中的娘,指的是何人?” 雪花这话一问出来,双洁和双华立刻明白了自己挨打的原因。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叮叮,还因为她们对自己姨娘称呼为娘的关系。 可是,就因为这么一句口误,就能随便被打吗? 确实,因为这么一句口误,还真不至于挨打,而她们之所以还是挨了打,是因为雪花想打她们,然后就揪住了这么一个濠头。 雪花揪住这么一个濠头打了双洁和双华,柳姨娘和赵姨娘此时听了雪花的话,也揪住了这个濠头,想利用这个濠头,压制雪花。 “呜呜……国公爷,大姑娘和四姑娘在小小年纪的时候,因为夫人故去,您又去了边关,所以婢妾们每天伺候着两个姑娘长大,姑娘们对婢妾们难免亲近些,一时口误说错了,也是情有可原,训斥几句也就行了?”赵姨娘悲悲戚戚的道。 柳姨娘当然也不能不表态,于是接着道:“就是,姑娘们一时说错了话,训斥几句就行了,总不能就因为这么点子事情,就把堂堂两个国公府的姑娘,给打了?” 两个姨娘一边说,一边哭,仿佛这些年母女相依为命多么的不容易,而雪花因此打了两个姑娘,是多么的天理难容。 其实,赵姨娘和柳姨娘这些年活得很自在。 上面没有主母压制着,两人在自己的院子里一直是作威作福的。 当然,出了院门,两人都表现的特别本分,特别没有存在感,很低调。 尽管如此,因为各自都生了女儿,在府里也是没有人慢待的。 两个姨娘一边哭,一边观察的定国公的脸色。 不过,让她们失望的是,定国公脸上神情莫测,她们看不出来,定国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两人决定再接再厉。 赵姨娘哭道:“国公爷,世子夫人打了姑娘们,还可以说是姑娘们一时口误了,可是婢妾什么也没做,世子夫人上来就命丫头打婢妾,婢妾真是没脸活了,呜呜……” 柳姨娘也赶忙哭道:“呜呜……,国公爷,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婢妾身份即便再低贱,那也是您的女人,这世子夫人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命人打婢妾,这是打婢妾,还是打您?” 好,这两个姨娘现在是开始直接挑拨了。 雪花听了两个姨娘的话,勾唇一笑,说道:“呵呵,事到如今还如此狡辩,真当我们国公府是那没有规矩的人家了?” 说到这儿,雪花的语气蓦然变得凌厉,大声道:“好!今天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完,雪花转头看向了一直看戏的二夫人王氏。 “二婶,府里现在是你当家,那么你说说,她们今天该不该打?!” 雪花矛头的这一转变,把二夫人吓了一跳。 现如今定国公都出面了,她一个兄弟媳妇,哪里能插手大伯哥屋子里的事情? “这……啸儿家的,你看,这事儿还是让大伯处理?”二夫人推脱道。 二夫人现在特别后悔,她刚才在定国公来了的时候,就该回避。 可是她一时好奇定国公会怎么处置,就没有走,不成想,现在竟然被雪花拎了出来。 雪花意有所指的道:“二婶,这事儿现在可不是我们大房关起门来的事了,这是关系到了整个国公府规矩颜面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雪花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心中一凛。 她现在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府里出了这等子事情,传讲出去,丢人的也是她。 她苦心经营了这几年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大户人家最怕被人说道的,就是府里没有规矩,没有大户人家的风范,这些事情,是直接影响后代子孙的事情。 当然,最直接的关系,就是影响儿女的亲事儿。 想到这儿,二夫人立刻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说起来,两个姨娘都该打!都该狠狠的教训!” 二夫人的话一说完,赵姨娘和柳姨娘吃了一惊。 她们没有想到,二夫人竟然如此说,语气还如此的狠厉。 定国公听了二夫人的话,虽然还不知道原因,却还是老脸一红。 被一个兄弟媳妇这样当众指责自己的妾室,他当然面子上挂不住。 虽然他心里并没有这两个人的位置,但是在名分上,她们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而且,还都给他生了女儿。 而且,定国公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这两个女人,肯定是犯了大错了。 “二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赵姨娘一脸震惊的道,甚至忘了哭。 二夫人冷哼了一声,看着赵姨娘厉声道:“主子说话,一个奴才随便插嘴,这是哪家子的规矩?” 赵姨娘一哆嗦,立刻低下了头。 她这些年没有主母压制着,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该有的规矩了。 她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怎么能随便插言? 俗话说,妾通买卖。 也就是说,妾室是可以随便买卖的。 其本质,就是奴才。 姨娘生的女儿,是庶女,但也是主子,而姨娘,仍然是奴才。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时代,女儿虽然是你生的,但是也只能称呼你为姨娘,而你,也一定要尊称女儿为姑娘。 说白了,就是—— 女儿是主子,你是奴才! 二夫人震慑了赵姨娘,然后看向了双洁和双华,继续道:“堂堂国公府的姑娘,竟然对一个姨娘一再的称呼为娘,这又是哪家子的规矩?!” 双洁和双华一怔愣,她们没有想到,二夫人竟然连她们也不放过。 其实,二夫人也看开了,不过是两个不成器的姨娘罢了,没有什么不能得罪的,至于两个姑娘,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的,得罪了也无所谓。 而真正有前程的,是面前的雪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1章:青河郡主打了谁,谁就会倒霉 “二婶,您怎么……”双洁一脸的不可置信。 二夫人平时对她们可是相当的慈爱的,现在变化怎么如此大? 二夫人没有理会双洁,依旧板着脸,“我们国公府的姑娘,都是幼承庭训,知书达理,通诗书、识礼仪的。” 二夫人说到这儿,声音忽然拔高,变得异常的严厉,“可是今天,姑娘们竟然当着一众的人,一再的对着姨娘喊娘,这传讲出去,还不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二夫人特别强调了“一再”两个字的语气,这就说明了,双洁和双华对姨娘称呼娘的事儿,不是口误了,是习惯成自然了。 双洁和双华听了二夫人的话,一齐开口,“二婶,我们……” 没有两个字,双洁和双华都没有说出口。 她们已经叫习惯了,哪里还记得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叫了? 二夫人说完,看了神情忐忑的双洁和双华一眼,又转向了赵姨娘和柳姨娘。 “这主子规矩没有学好,归根结底,还是奴才教唆的!” 二夫人说着,锐利的目光中透着寒气,顿了一下,渲染了一下紧张的气氛,才又继续道:“做奴才的,竟然一再的对着姑娘一口一个女儿,一口一个闺女,敢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这样目无规矩礼法?!” 二夫人话落,园子里一片寂静。 诚然,赵姨娘和柳姨娘口口声声的对着双洁和双华喊女儿,这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到的。 “你们这样,又置我那死去的大嫂于何地?!”二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好,二夫人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雪花都不由的为二夫人点了个赞。 要说谁是定国公的逆鳞,那么非先刘氏夫人莫属了。 只要把先刘氏夫人抬出来,惩治两个姨娘,简直是易如反掌! 雪花明白这一点,二夫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不错!娘虽然早就已经过世了,但她还是这个府里的主母,也还是大姑娘和四姑娘的嫡母,如今怎么能容奴才们踩到她的头上?!”雪花气愤填膺的道。 雪花说完,看了一下四周的人,火上浇油的继续道:“我虽然没有见过娘的面,但也容不得有人当着我的面,把娘踩在脚底下!” 雪花这话表明了,她打赵姨娘和柳姨娘,就是为了先刘氏夫人。 赵姨娘和柳姨娘听了二夫人和雪花的话,冷汗涔涔而下。 她们明白,她们一时大意,铸成大错了。 而今天的这顿打,肯定是白挨了。 “把赵姨娘和柳姨娘每人各打十板子,然后压回各自的院子中,以后不许踏出院门半步!”定国公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姨娘和柳姨娘听了,吓得魂飞魄散。 “国公爷!婢妾错了!请您饶了婢妾!”赵姨娘连滚带爬的就去抱定国公的大腿。 “国公爷!求您开恩!”柳姨娘也哭喊着去抱定国公的另一条腿。 要说起来,赵姨娘和柳姨娘,一个是定国公还没有成亲时,遵从着老夫人的意思,收的通房,一个是成亲后,老夫人塞过去的丫头。 后来,为了擎制桂姨娘,定国公在她们生了女儿后,索性把她们都抬为了姨娘。 因为老夫人的关系,赵姨娘和柳姨娘虽然在定国公眼里,可有可无,根本不受*,可是在府里也没受过气。 更何况,当年先刘氏夫人,一直被老夫人死死的压制着,所以这两人也就没怎么把刘氏夫人放在眼里。 否则的话,她们怎么敢教唆女儿欺负叮叮? 后来,刘氏夫人故去,定国公远走边关,桂姨娘封了丹园,闭门不出,而老夫人作为当家主母,当然不会理会儿子的两个姨娘。 于是,赵姨娘和柳姨娘就愈发的没有人管制着,在自己的院子里,简直是以主母自居了。 这也造成了,她们忘了自己只是个贱妾,是个半奴半主的人,是不能称呼自己的女儿为女儿的。 而双洁和双华呢,因为上面没有了嫡母,所以就渐渐的忘了赵姨娘和柳姨娘只是姨娘,各自称呼两人为娘了。 本来,这是她们自己院子里的事儿,又都是当着自己的心腹如此叫的,也没有人理会。 就算出了院子叫,本来也没人理会的,叮叮就曾经无数次的听到过,不过,叮叮也没有在意过。 虽然这不合礼法,但是刘氏夫人是叮叮的娘,叮叮还不愿意让别人对她娘叫母亲呢,所以,巴不得双洁和双华如此。 可是今天不同了,先是双华当着雪花说上有爹娘管教,后来赵姨娘和柳姨娘又都以当娘的自居,雪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教训人的机会了。 雪花原本对这一规矩是不屑的,但是既然她能拿着这一规矩做筏子,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先替叮叮出了气再说。 雪花这一打人,结果就引出了国公府的规矩礼法之事儿了。 其实,说到底,今天这事儿,主要是因为雪花想拿此做筏子,然后教训她们。 ** 定国公此时看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姨娘爬过来,面色一寒,身上猛然迸射出了强烈的杀气。 双洁和双华是他的女儿,他对她们总归是有父女之情的,可是赵姨娘和柳姨娘就不同了。 这两个姨娘竟然如此的不把先刘氏夫人放在眼里,定国公岂能容她们? 特别是当年先刘氏夫人的抑郁而终,一直是定国公心里的一个梗。 定国公起初不太理会内院的事儿,不知道先刘氏夫人受的委屈。 直到这些年,他才逐渐的想明白,先刘氏夫人生性纯良,上面被老夫人擎制着,不会反抗,下面又受自己的妾室的挤兑,再加上三女儿的死,这一连串的事情,才造成了先刘氏夫人早早的过世。 如今,定国公看到自己两个妾室的行为,分明是一早就没有把先刘氏夫人放到眼里过,他能不狠狠惩治吗? 赵姨娘和柳姨娘没等碰到定国公,就被定国公身上的杀气震慑住了。 她们毫不怀疑,她们若是敢碰到定国公,定国公肯定会要了她们的命! 不由的,她们想起了桂姨娘的突然暴毙。 只要不是傻子的,就明白桂姨娘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死了。 而在这国公府里,能随便处置桂姨娘的,也就是定国公了。 两个人想到这儿,突然打了个寒颤,瘫坐到地上,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双洁和双华原本是站着的,此时听定国公对自己姨娘的处置,身子都不由的晃了晃,差点跌坐在地,幸亏被一旁的丫头扶住了。 但是她们的腿却一直发着抖。 她们忽然觉得,她们今天来园子里真是大错特错了。 原来,这个府里,已经不是她们的天下了。 当然,这个府里本来也不是她们的天下,但是因为除了老夫人,没有人会管制她们,让她们忘乎所以了。 ** 定国公一开口,二夫人就往后站了站,交出了主动权,变成了冷眉看戏。 不过,二夫人的心里却是飞快的盘算着。 看来,以后这个府里最不能招惹的,是那个死了十多年的先刘氏夫人。 定国公既然发出了命令,当然就有刑房的婆子走了上来,拉起死狗一样的两个姨娘,放到板凳上,开始当众行刑了。 “啪啪”地板子声,夹杂着杀猪宰羊的哭嚎声,响成了一片。 双洁和双华见到亲娘挨打,此时再也站不住了,脸色煞白,眼露惊恐,即便有丫头架着,还是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连带的身边的丫头,也一起跌倒在地。 园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了,只有两个姨娘凄厉的哭叫声,和板子打在柔体上的声音,一声声的刺激着人们的心脏。 此时,即便跟着来看热闹的双舞和双蝶,此时也白了小脸,吓得心里乱跳了。 所有的人,再次验证了一句话,验证了一直在京城里流传的那句话—— 青河郡主打了谁,谁就会倒大霉! 这不,郡主刚刚命人打了国公爷的两个姨娘,转回头两个姨娘不仅没有讨回公道,反而又挨了更严重的一顿打。 而且,恐怕一辈子也不能踏出院门半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2章:我有这副容貌,也有这个本事 此时,园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目光敬畏的,偷偷的看了雪花一眼。【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ia/u///】 自家这个世子夫人,难道真的是煞星转世? 很快,行刑完毕,两个气息奄奄的姨娘,被拖了下去。 定国公处置了两个姨娘,又看向了双洁和双华。 “顾贤,去请阎嬷嬷来府里,教大姑娘和四姑娘学规矩!”定国公冷声吩咐道。 “是,国公爷。”顾贤躬身答道。 “爹……” “爹……” 双洁和双华听了定国公的话,煞白着小脸,一齐面露祈求的向着定国公看去。 此时的双洁和双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吓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额头的碎发。 阎嬷嬷是京城里有名的,最严苛的教养嬷嬷。 平时总板着一张脸,即便是教宫里的娘娘,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让阎嬷嬷来教导她们,她们有的苦头吃了。 定国公面对两个女儿哀求的目光,毫不所动,继续道:“把大姑娘和四姑娘送回院子,学好规矩前,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好,定国公把两个女儿也关了紧闭。 “爹,女儿……” 双洁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心性不善,怎么能学好规矩?” 韩啸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这种声音听在人的耳朵里,让人的心,都不由的跟着发颤。 “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双华压抑着内心的恐惧,不满的看向韩啸,问道。 韩啸的眸光射向双华,双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韩啸还是好心的给了她答案。 “城外的水月庵里的几位师太,心地慈悲、品质高洁,就把双洁和双华送到水月庵去暂住,除了学习规矩,还可以受几个师太的教导。”韩啸冷声说道。 当然,韩啸说到最后,看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听了儿子的话,本能的一皱眉。 把两个未出嫁的姑娘,送到荒郊的庵堂之中去,总归是有些不妥。 不过,没等定国公出言反对,双洁就哭叫着道:“爹爹,女儿不去水月庵!” 双华也哭着道:“爹爹,女儿一定在府里好好的学习规矩,安心悔过!” 定国公看到两个女儿凄惨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犯了再大的错,也有割舍不断的父女之情。 于是,定国公刚要开口同意,却被雪花抢先了一步。 韩啸的主意,正和雪花的心意,她当然要抓住机会,把这两个讨人厌的丫头送走。 惹了她的姐妹,还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做梦! 况且,雪花现在身后有韩啸做后盾,她当然要夫妻齐心了。 雪花淡淡的道:“在府里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怎么能做到修身养性,心慈仁善?” 雪花的声音不疾不徐,张弛有度,看似信口一说,但是语气中却大有深意。 诚然,在国公府里,双洁和双华毕竟是主子,学规矩再是辛苦,衣食住行上也是富贵稳妥的,不会真的受什么苦。 可是,送到水月庵就不同了,想在那里过富贵荣华的日子是不行了。 最起码,要天天茹素。 想吃荤腥的东西,想穿漂亮的衣服,就免了。 在庵堂里住着,整天大鱼大肉,穿的花枝招展的,岂不是对神明的不敬? 双洁和双华,怕的也就是这一点。 若是去了水月庵,她们才会真的吃苦头。 在府里学习规矩,即便阎嬷嬷再是苛刻严厉,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的。 雪花岂能不明白她们的心思,所以说完了后,又环视着众人,继续添了一把火。 “况且,心性不仁,规矩学得在好,也是本末倒置,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只有在佛家之地,让菩萨好好的度化一番,才能洗髓易经,真正的脱胎换骨。” 雪花这话一说完,定国公犹豫了。 心才是一个人的根本,才是一个人品性的象征。 这一点,定国公是知道的。 自己的两个女儿,小时候欺负叮叮,现在更是想当众让叮叮出丑,可见是心思太过于恶毒,的确需要好好的净化。 而净化心灵,水月庵无疑是最好的地方了。 定国公的犹豫,双洁和双华当然看出来了,两个人不由的大急。 今天这事儿,归根结底都是雪花引起来的,于是,两个人看向雪花的目光,就满是怨恨恶毒了。 雪花接受到两双恶毒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目光中满是不屑。 这两个丫头,她从来没有放到眼里过,她们若是不招惹她,她也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 可是,错就错在,她们今天竟然来招惹叮叮。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这番下场,也是自己作的。 双洁和双华本来就恨死雪花了,现在见到雪花竟然对着她们满是不屑的一笑,心里的愤怒一瞬间战胜了恐惧。 “李雪花,都是你这个害人精!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双洁突然指着雪花骂道。 双华也骂道:“不错,都是你!李雪花!自从你嫁进府来,府里总是是非不断,再也没有清净过,你就是个扫把星!” 在一旁看戏的二夫人,听了双洁和双华的话,不由的一挑眉,为两人的愚蠢感到悲哀。 不过,两人的话,却也在她的心里,撒下了一粒种子。 话说,还真是如此。 自从雪花嫁进国公府,国公府里就是非不断。 原本十几年都风平浪静的,结果现在,只半年的时间,老夫人中风差点没魂归西天,沈家遭了大难,定国公的三个姨娘,死了一个,残了两个。 至于三个姑娘,一个脸上落了麻子,一辈子算是完了。 剩下这两个,经过今天之事,名声也臭了。 想到这儿,二夫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原来,只有自己二房的人,讫今还没有出事儿。 看来,以后她要好好的合计一下,怎么样才能趋吉避凶? 二夫人听了双洁和双华的话,心里打起了算盘,其他的各个丫头婆子,当然也开始嘀咕。 原来是真的,自从世子夫人嫁进府里后,平静了十多年的国公府,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双洁和双华的话,犹如一粒石子,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浪花即便再小,也荡起了层层的涟漪,随风荡漾了开去。 双洁和双华不知道她们的话,已经在各个人的心中撒下了种子,并没有住嘴,依然在叫嚣着。 “李雪花!你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罢了,你靠着有几分姿色,迷惑——” 双洁的话,没有说完,就发不出声音了。 “李雪花!你这些年,还不是死巴着我们国公府,才——” 双华的话,也没有说完,就蓦然打住了。 两个人都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脸的害怕、震惊。 于是,世间清净了。 雪花斜了韩啸一眼,知道是自己男人点了双洁和双华的哑穴。 话说,她对韩啸点人哑穴,快有心里阴影了。 没办法,她被韩啸点过好几次。 其实,雪花也能理解韩啸的做法。 韩啸惜字如金,有些事儿,当然不会和人争论,更不会和人对骂。 于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点穴。 不过,雪花是不介意和双洁、双华进行口水战的。 摇曳生姿的款步走向双洁和双华,雪花矮下身子,低头看向跌坐在地的两人,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 “怎么?说我迷惑了世子爷?说我是攀着国公府爬上来的?” 雪花低声说着,得意的一摊手,继续道:“那又怎样?我有这副容貌,也有这个本事,世子爷愿意让我迷惑,也愿意让我攀着国公府爬上来,你们能怎么样?” 雪花的语气中,满是对两人的讥讽和不屑。 双洁和双华差点没气死。 雪花的声音虽然小,一般的丫头婆子当然听不到,但是不远处的韩啸却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雪花这种嚣张的行为,不由的有些无奈,有些好笑,还有些*溺和纵容。 定国公有功夫在身,当然也听到了,不由的就黑了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3章:孺子可教! 这时,叮叮又怯怯的开口了。 “大姐姐、四妹妹,你们怎么能那样骂嫂子?俗话说,长嫂如母,你们即便不把嫂子当成母亲尊敬,也不能如此的出言不敬?这哪里还有一丝闺阁女子的样子?简直像是乡下泼妇,传讲出去,没的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叮叮的神情懦懦的,但是小脸上又带着一丝倔强和愤怒,那副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就想给她出气。 雪花眼珠转了转。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叮叮,很反常呢? 话说,自从刚才,她就有这种感觉了。 雪花不由的向叮叮走了过去。 叮叮这时又看向了定国公,小手绞着衣角,一副怯怯的神情,低声道:“爹,今天的事儿,都是女儿引起的,大姐姐和四妹妹一定会恨死女儿的,一定会找女儿的麻烦,女儿……害怕。” 叮叮说着,地下了头,一副忐忑不安,受到了惊吓的样子。 定国公看到这样的叮叮,忽然心中大痛。 当年的亡妻,在受欺负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害怕过? 而此时,双洁和双华听了叮叮的话,很是应景的转头看向了叮叮,都露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两个人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怒气,当然就只能用眼神来表达了。 雪花眉头一挑,这两个丫头,真是太上道了,这纯属是—— 自己找死! 果然,定国公见状,再无犹豫,冷声道:“把大姑娘和四姑娘,送去水月庵,和几位师太,好好的修习品行!” 双洁和双华听了,一齐惊恐的看向定国公。 拼命的摇头,表达自己不想去的想法。 可是,定国公一锤定音,双洁和双华再无了翻身的可能。 若说定国公刚才还不满儿子点了女儿的哑穴,但是现在却很同意,否则,以这两个女儿的性子,还真的不知道说出什么有损国公府颜面的话。 雪花此时走到叮叮身前,仿佛是安慰受到了惊吓的叮叮,把叮叮搂进怀里,嘴巴贴着叮叮的耳朵问道:“喂,你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叮叮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然她是骗不过雪花的。 “不是你说的嘛,人有时候装装小白莲,也是不错的。” 雪花差点没笑了。 这个妮子果然是装的。 “不错,孺子可教!”雪花低声褒奖。 不过,她也不忘给自己表功。 “怎么样?这一招很见效?”雪花得意的低声道。 对于雪花的臭屁,叮叮倒也没反对,“效果不错。不过,那也是你前面已经打了她们,否则的话,只是不痛不痒的罚她们,还是不解气。” 雪花赞同的点头,“好,以后我在前面用拳头开路,你在后面装小白莲善后。” 彪悍的名声,她有就行了,叮叮一个还没有定亲的姑娘,还是以柔弱示人比较好。 “一言为定!”叮叮立刻赞同。 ** 园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人当然也听说了。 老夫人现在虽然不掌着中馈了,但是余威犹在,国公府里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她的耳目。 更何况,今天这事儿可不是风吹草动的事儿,简直是狂风暴浪一般的轩然大波。 当听到最后赵姨娘和柳姨娘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双洁和双华被送去了水月庵,老夫人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冒,忍不住就—— 一顿惊天动地的咳嗽! 韩瑚和沈落雁连忙分工合作的伺候老夫人。 这时,站在地上回禀事情经过的王妈妈,也赶忙倒了温茶来,递到了老夫人嘴边。 不过,王妈妈低垂的老眼里,却满是忧虑。 老夫人这身子骨,还能撑多长时间? 若是老夫人不在了,这府里可就完全是世子夫人的天下了。 自己做为老夫人的心腹妈妈,虽然那些年和世子夫人有过多多少少的交情,可是随着世子夫人和老夫人之间的摩擦,也早就没了。 老夫人不在了后,难保世子夫人心里对自己不会有芥蒂。 自己还有儿女在府里当差,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这可怎么好? 王妈妈是老夫人的陪房,所以当初是一家子都跟着老夫人过来的。 如今她儿女成群,子孙满堂,都在国公府里有差事。 平时因为她是老夫人的心腹,连带着她的儿子、女儿、媳妇、女婿的,都在国公府里被人高看一眼。 可是老夫人若是不在了,那么她们一大家子,以前在府里有多威风,以后可能就会有多落魄的。 想到这儿,王妈妈的眼里,飞快的划过了一道精光。 老夫人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压下那阵咳嗽,又喝了几口温茶,这才缓过气来。 要说起来,也难怪老夫人又惊又怒。 赵姨娘和柳姨娘虽然身份低微,但当年都是老夫人给定国公选的通房,老夫人一直把两个姨娘,当成她的人在看待。 这两个姨娘,虽然没有入了定国公的心,但是好赖也都生了孩子,老夫人也觉得儿子这是眼里有她这个娘。 现如今,这两个姨娘竟然一起被打、被罚,老夫人觉得那是在打她的脸。 至于双洁和双华,虽然她们是庶女,但是对于老夫人来说,那是她的亲孙女。 相比于叮叮这个嫡女,因为是先刘氏夫人生的,以至于在老夫人的眼里,地位甚至不及双洁和双华。 老夫人若非是不喜欢叮叮,当年叮叮也不会受那么多气了。 没办法,谁让叮叮是她最看不顺眼的刘氏夫人生的。 当然,韩啸也是刘氏夫人生的。 不过没办法,老夫人只有韩啸这一个亲孙子,她没得选。 雪花的猜测其实很正确,若是当年桂姨娘生了儿子,韩啸在老夫人眼里,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别说替韩啸挡刀了,不在后面推一把就不错了。 因为,当初在定国公远走边关之后,老夫人对先刘氏夫人的怨恨简直到了极点。 她就定国公这么一个儿子,结果儿子却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和她反目,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去了边关。 这一去,就是十年。 老夫人能不恨先刘氏夫人吗? 对先刘氏夫人生的孩子,她能不迁怒吗? 也就是在那种情形下,在老夫人有意无意的纵容下,年纪幼小的叮叮,饱受惊吓欺凌。 然后不幸的,患上了解离症。 当初叮叮患病,老夫人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如今听说双洁和双华两个孙女被送去了庵堂,老夫人除了生气,还有心疼。 双洁和双华虽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但是这些年来也相当的会哄老夫人的,一直在老夫人面前承欢膝下的。 所以,老夫人对双洁和双华,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娘,这事儿追究起来,还是啸儿家的引起的,她现在可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韩瑚胆战心惊的道。 她能不心惊吗? 她只要存有让沈落雁给韩啸做妾的念头,将来就必须要直接面对雪花。 这样的雪花,她有把握对付吗? 韩瑚看得很透彻,这件事儿虽说是因为叮叮额头的花钿引起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雪花先动手打人,然后又引发出的这一连串的事情。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老脸更难看了。 王妈妈飞快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低声道:“听闻四姑娘大骂世子夫人,说她是什么扫把星,丧门星,自从她嫁进府里后,府里就再也没有过安宁。” 王妈妈话音一落,韩瑚眼中忽然一亮。 一个女人若是被冠上了这样的名声,那就是被休了、被赶出去,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韩瑚忽略了一点—— 她侄子,同意吗? “那个丫头,就是个扫把星!搅得家宅不宁!”老夫人重重的道。 “娘,您的意思是……”韩瑚连忙问道。 老夫人没有回答,对着王妈妈挥了挥手。 王妈妈连忙躬身,阖敛着眼帘退了出去。 不过,出了门后,王妈妈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了一番,这才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4章:爷和夫人的腻歪劲,她们看了辣眼睛 屋子里,韩瑚一脸期待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件事儿还要从长计议,关系到国公府的安宁,最好是让你哥哥出面。” 老夫人前些时被雪花威胁了一通,没有想到好的对策之前,即便再是生气,也不想直接对上雪花,免得得不偿失,不仅失了儿子,也丢了孙子。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话,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时,沈落雁淡淡的道:“只要是关系到国公府繁荣安宁,以及子孙延绵之事儿,舅舅是不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的。” 沈落雁的话说完,老夫人和韩瑚心里都是一动。 “落雁,你觉得那件事儿,也是让你舅舅出面比较好?”韩瑚看向女儿,问道。 当然,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沈落雁脸上一红,低声道:“舅舅说最为合适。” 诚然,那件事既然老夫人被雪花威胁,不能说了,当然就是只有定国公去说了。 自己的亲外甥女给自己的儿子做妾,况且还关系到国公府的香火之事儿,定国公有什么不同意的? 呵呵,定国公是同意,可是韩啸不同意,也是白搭。 韩瑚还真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若是啸儿他……”韩瑚犹豫的道。 “娘,只要舅舅站在了我们这一边,表哥那里……” 沈落雁说到这儿,小脸更红,声如蚊蚋的道:“女儿自有主张。” 韩瑚听了沈落雁的话,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 雪花这几日在国公府里可是相当的高调。 没办法,不是她想高调,而是无论她走到哪里,远远的,那些丫头婆子的就跑过来请安了。 现在,国公府的下人对雪花,那叫一个恭敬巴结,阿谀奉承,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表达忠心。 很明显,老夫人现如今年老多病,二夫人虽然现在掌管着国公府,可是只要老夫人一死,她就得立刻把中馈的权利交出来。 甚至于,只要定国公一句话,他们二房一家子,就要搬出国公府去。 有父母活着,可以不分家,可是若老夫人不在了,兄弟们分家就理所当然的了。 那时候,这个国公府就只有雪花一个女主人了。 中馈的权利,雪花就是不想接,也要接。 况且,府里的下人也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 凡是惹了雪花的,就是纯属找死! 巴结上雪花的,就可以横着走! 没看到嘛,当初雪花一句话,雪花身边的丫头,打起姑娘、姨娘的来,毫不含糊。 可是最终呢? 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一点惩罚也没受。 二夫人对于府里的这些变化,是看在眼里,堵心在心里。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不敢去招惹雪花。 在她的眼里,雪花已经成了一尊瘟神了。 谁招惹,谁倒霉! 雪花对府里的这些事情毫不关心,她现在正对着一桌子的糕点,吃得热火朝天。 “唔……好吃……” 雪花左手拿着一块芝麻酥、右手一块蛋黄饼,吃的是香甜无比。 烟霞和笼月对于雪花这些日子的好食量,是无比的欣慰。 她们伺候了雪花这么多年,也没见雪花象现在似的,这么爱吃东西。 看着雪花小脸上终于有了点肉,两个丫头比雪花还高兴。 “笼月,明天再做点山楂糕!”雪花咽下一口芝麻酥,吩咐道。 随后,咬了一口枸杞山药枣泥糕,又补充了一句,“……哦……少放糖。” “知道了——,夫人。”笼月笑米米的拉着长音回答。 她家夫人也真是的,她已经差不多不放糖了,那山楂糕酸得她和烟霞连尝尝都不敢了,夫人还嫌不酸。 雪花正吃得高兴,韩啸走了进来。 一见韩啸进来,烟霞和笼月连忙施礼,然后识趣的退了出去。 爷和夫人的腻歪劲儿,她们看了辣眼睛。 韩啸看到雪花的吃相,原本冰冷的眸子,不由的就变得温柔了。 自家小女人,这些日子终于热衷于吃东西了。 说起来,雪花的嘴其实很刁的。 不过,她自己不承认罢了。 雪花一见韩啸走了过来,立刻把手里的一块豌豆黄往韩啸的嘴里送。 韩啸张嘴,就着雪花的手,吃了下去。 舌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舔过雪花的指尖。 一道酥麻的电流,顺着雪花的指尖,瞬间流窜全身。 雪花小脸一红。 随即暗自鄙视自己,怎么这么敏感? 这都老夫老妻了,被人家一个无意的挑逗动作一碰触,自己就先有了感觉。 韩啸看着雪花精致的小脸上飞起了红云,眸光闪了闪,刚想把人抱进怀里,想起要说的话,又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韩啸的神情一变化,雪花立刻发现了。 “怎么了,爷?发生了什么事儿?”雪花问道。 不过,没等韩啸回答,她就又拿起了一块糕饼,咬了一口。 “选秀,结束了。”韩啸淡淡的道。 “哦。” 雪花哦了一声,这和她没有关系。 “皇上册封了王尚书家的姑娘为贤妃。”韩啸继续道。 这和她还是没有关系。 雪花继续吃。 “皇上还给几家勋贵子弟,赐了婚。” 和她仍然没有关系。 雪花又拿起了一块糕饼。 “皇上给子沐,……赐了婚。” “啪嗒!”一声。 雪花手里的糕饼,掉到了桌子上。 一脸震惊的看着韩啸,雪花呆呆的问道:“赐了谁?” 她不相信会是荷花! 韩啸看着雪花呆愣的样子,先是伸手擦了擦雪花唇角的点心沫子,然后才低声道:“是舅舅家的女儿。” 果然! 不是荷花! “舅舅家,是谁家?” 雪花不明白,怎么又冒出个舅舅家。 “是姨母哥哥家的女儿。” 雪花明白了,是靖王妃的侄女。 靖王妃的娘家姓苗,雪花曾经听靖王妃提起过,她有一个哥哥在渝州任知府。 渝州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怎么住在那么远的一个姑娘,就被皇上给惦记上了? 皇上难道连大臣家有几个女儿,都要了如指掌吗?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疑惑,韩啸解释道:“苗家的表妹,是来京城参选的秀女。” 怪不得,原来是皇上把自己没有看上的姑娘,给了赵子沐。 雪花因为出使南夷的事儿,一直没在京城,回来后又只关心着叮叮的事儿,所以并不知道,靖王妃的侄女苗玉婉也进京参加选秀了。 韩啸虽然知道,但是对于苗家,除了靖王妃,韩啸都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不是他的亲母舅家。 况且离得又远,先刘氏夫人死的又早,以至于韩啸对苗家没有什么印象。 “那荷花怎么办?”雪花下意识的问道。 看到一向聪明的妻子,忽然变得傻乎乎的,韩啸压抑的心情,忽然放松,嘴角不由的勾了勾。 随即温声道:“我们先去姨母家看看,子沐应该正在闹腾。” “对!我们先去姨母家!” 雪花说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韩啸一把拉住了雪花,无奈的道:“先让丫头们伺候你梳洗一番再去。”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家常的棉布小袄,而且—— 雪花一低头,小袄的前襟上,有星星点点的糕饼沫子。 “哦,烟霞!笼月!” 雪花连忙招呼烟霞和笼月进来,同时发现,她最近怎么变得有些傻了?时不时的就会脑袋当机。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特别爱吃东西? 难道这和她爱吃东西有关? 吃傻了? 想到这儿,雪花立刻道:“爷,我要减肥!” 韩啸一皱眉,“不行!” 很肯定的给予了否定! 好不容易身上有了点肉,怎么能再减下去?! 而且,凭手感,韩啸觉得雪花胸前的某处大了些,这让他晚上常常爱不释手,所以,对于雪花减肥的话,韩啸是坚决不同意的。 他还计划着想法子把雪花再喂胖些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5章:爷喜欢你胖乎乎的样子,抱起来舒服 “爷,我现在都变得反应迟钝了!”雪花嘟起了嘴道:“肯定是因为天天不住嘴的吃东西引起的。【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夫人,这和吃东西有什么关系?”正好走进来的烟霞问道。 “当然有关系!”雪花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你们想呀,曾经的我是多么的聪明伶俐,可是现在呢,自从你们拼命的让我吃东西以后,我就变得反射弧特别长,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了。” “夫人,谁说您傻乎乎的了?”笼月也连忙道。 “还不傻乎乎的?我现在吃了睡、睡了吃,整个一猪。” 雪花说完,忽然发现,竟然是真的这样! 卧槽! 她真的要向猪的方向发展了。 “不行!我以后再也不吃零嘴了!你们谁都不许*我!”雪花大叫道。 对于雪花的叫声,烟霞和笼月置若罔闻。 她们才不会遵从。 至于韩啸,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雪花的决心,产生了动摇。 “爷喜欢你胖乎乎的样子,抱起来舒服。” 韩啸的声音,低沉暗哑,充满了磁性,轻轻的挑动人的心弦,而那副一本正经、冷凝酷寒的样子,又让人感到凛然,不可侵犯。 总之,这样一个万年寒冰似的的男人,如此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人面红耳赤之际,又有一种违和感,感觉怪怪的。 不仅如此,还让人产生一种征服感。 烟霞和笼月听了韩啸的话,早就羞红了脸。 两个丫头抿嘴偷偷笑着,麻利的伺候雪花重新梳洗更衣。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也是小脸一红。 随即雪花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在*上的某个念头,还没有实现! 她下过决心,一定要看看某人在*上的冰块脸,到底是怎么变化的,可是—— 丫的,每次都是她先沦陷,最后迷迷糊糊的,只凭着本能,随着某人起伏了。 至于某人脸上的表情—— 雪花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挫败的发现,她真的不知道!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雪花一瞬间,内心又充满了斗志。 不由的,雪花一挥胳膊。 “夫人,您别动!”正在给雪花梳头的笼月连忙说道。 雪花头皮一疼,终于收回了心思。 雪花突然发神经似的挥动胳膊,当然引来了韩啸的目光。 其实,韩啸的目光,原本就一直没有离开雪花。 他从来不知道,原本目光总是追随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自家的小女人,总是让他移不开目光。 不过,刚才韩啸是看着雪花的侧颜,此时,韩啸却走到了雪花的后面,目光看向了铜镜中的雪花。 于是,雪花的目光,就这样的和韩啸在铜镜中相遇了。 铜镜的清晰度和现代的水银镜面,相差的当然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是,雪花却仍然在铜镜中,看清了韩啸那深幽的目光中,包含的情感。 也感觉到了,那里面的灼热。 脸上再次涌上一股热浪,雪花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韩啸刚才说的那句话。 虽然那话韩啸曾经说过,可那时候是雪花受了赵子沐和荷花之间互动的刺激,然后小声问的韩啸。 而韩啸,当时只给了一个字的肯定答复。 现在不同了,当着两个丫头的面,韩啸竟然直接的说了出来。 回答一个“是”字,和如此直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给人的感觉绝对不一样。 雪花心里甜蜜之余,不由的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境地。 到底是控制食量呀,还是吃胖一些呀? 对于雪花和韩啸之间*温馨的互动,笼月和烟霞是看在眼里,红在脸上。 她们毕竟是还没有成亲的姑娘,感受到这种情形,当然是不好意思。 雪花内心纠结着,走了玉香苑。 她没有发现,在韩啸的示意下,笼月把桌子上的糕饼都放到小篮子里,挎到了胳膊上。 而烟霞,也把香茶放进篮子里,同样挎到了胳膊上。 于是,雪花一坐进马车里,韩啸就随手捏了一块小糕饼,送到了雪花的唇边。 雪花下意识的张嘴就吃了下去。 一直被韩啸伺候着吃了好几块糕饼,又喝了一杯香茶,雪花才反应过来。 “爷?”雪花不由的嗔了韩啸一眼。 随即闭紧嘴巴,再也不肯吃了。 她今天吃的已经够多的了。 “爷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也喜欢喂你吃东西。” 韩啸低沉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雪花的耳边。 雪花小脸上一阵燥热。 丫头,她最近越来越敏感了。 韩啸说完,又拿起了一块糕饼。 “再吃一块。” 雪花听着韩啸那蛊惑人心的声音,再看看嘴边的小芝麻酥,不由的就咽了咽口水。 “要爷喂?” 韩啸的声音,更低了一个音节,仿佛是在喉咙深处吐出来的,带着沙哑和压抑的情感。 雪花立刻张口,咬住了小糕饼。 韩啸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随即又露出一抹笑意。 疼爱的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雪花的额头,心里软成了一片。 不过,也不再逼雪花吃东西了。 雪花舒服的靠在韩啸的胸前,听着韩啸沉稳的心跳,思路终于开始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清晰了。 “爷,不对呀,苗家舅舅只是是个四品的知府,怎么一个四品官员女儿,能做王府的世子妃吗?”雪花蹙眉道。 按说,以赵子沐的身份,只有一品大员的女儿,才有资格做其世子正妃的。 当然,若是靖王府自家看上的,那就另说了。 比如,荷花。 虽然荷花以前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可是靖王一家子都相中了,那也就不考虑门户之别了。 可是现在不同,这是皇上赐婚。 皇上忽然把一个只是官居四品的官员之女,赐给赵子沐做正妻,这的确会引人深思。 同晋帝这样做,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他在给靖王府小鞋穿。 对于一向注重名声的同晋帝来说,这是很反常的。 雪花等人早就料到了同晋帝会插手赵子沐的亲事,以前荷花不是南夷灵女,雪花等人谁都不担心皇上对于赵子沐娶荷花,会有反对意见。 相反,大家一致认为,同晋帝肯定会乐见其成。 可是,荷花一不小心成了南夷灵女,这就麻烦了。 牵涉到了两过之交,荷花的亲事,就变得比较敏感了。 也因此,前一段时间,靖王府和李家商量,要先把荷花和赵子沐的亲事定下来,并且把荷花立刻娶进门。 可惜,一场疫痘,让没出过痘的荷花,不得不躲回了青河。 没想到,疫痘刚结束,皇上就先下手位强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对于雪花的后知后觉,也发现雪花和以前的机敏相比,是有些迟钝了。 若是以前,雪花听说赵子沐被赐婚后,大惊之余,肯定会立刻分析这种形势,把里面的条条框框的道罗列出来,然后忧心忡忡的想应对之策。 雪花最疼爱的妹妹就是荷花,这一点韩啸是知道的。 所以,关系到荷花终身幸福的事情,雪花肯定是焦急万分的。 不过今天,雪花的反应,确实有些缓慢。 难道,这真的是和她最近爱吃东西有关? 韩啸的脑海中,也闪过瞬间的怀疑。 不!是他的女人,更习惯依赖他了,可以轻轻松松的生活了。 相比于雪花变笨了,韩啸更相信是雪花生活轻松,不再殚精竭虑了。 当然,韩啸的这些想法,都是电光一闪间,在脑海里瞬间划过的。 “苗家舅舅虽然只是个四品的官,可是苗家的表妹却是姨母嫡亲的侄女,两家这样结亲,更是亲上加亲。”韩啸沉声说道。 “这……”雪花沉思着道:“难道皇上是故意要这样安排?” 韩啸点了点头。 “子沐和荷花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何况是皇上?”韩啸的语气中,露出了淡淡的讥讽,“所以,皇上若是把别家的女儿赐婚给子沐,子沐会怎么样?” “会大闹!会抗旨!”雪花肯定的答道。 “不错!”韩啸冷声道:“可是,若是苗家表妹呢?”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脑筋飞快旋转,然后大吃一惊,“爷,你是说……” 看着雪花一脸震惊的样子,韩啸点了点头。 “苗家毕竟是姨母的娘家,姨母会允许子沐,不顾苗家的脸面,抗旨不遵吗?” 是呀,暂且不论抗旨不遵的后果会怎么样,单凭苗家女儿是靖王妃的侄女,这就让靖王夫妻为难了。 一个被皇上赐婚的女子,若是被男方宁可抗旨也不娶的话,那么,那名女子不仅名节全毁,颜面尽失,以后再想嫁人就难了。 经历过这样事情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就凭她们那种玻璃心,活下去的可能,很小。 如此一来,靖王妃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因为儿子枉送了名节和性命吗? 更何况,到时候可不只是苗家女儿的性命,还有整个苗家的脸面。 雪花不得不承认,若是真的发生那样的事儿,除非是靖王妃和娘家断绝关系。 原来,这才是皇上赐婚苗家女儿的本意! “爷,这太阴险!太恶毒了!”雪花一脸震惊的看着韩啸。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发现,这件事情无比的棘手! 雪花的心,开始“砰砰”狂跳了起来。 也难怪韩啸刚才觉得雪花变迟钝了,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个难解之事儿,以雪花的聪明,早就该发现这一点的。 只要发现了这一点,雪花就能发现,荷花的亲事,要泡汤了。 除非李家同意,将来让荷花给赵子沐做侧妃。 不过,以李家疼爱女儿的劲头,以雪花疼爱荷花的心,会同意吗? 看到雪花一脸的震惊和惊慌,韩啸不由的紧了紧手臂,低声道:“别急,我们先去听听姨夫和姨母的意思。” 至于赵子沐,韩啸不用说也知道,赵子沐是肯定不会同意娶苗家姑娘的。 赵子沐可没有靖王夫妻那么多顾虑。 他对于母舅一家的感情,哪能和荷花相比?哪能和他娶媳妇相比? ** 雪花和韩啸急匆匆的赶到了靖王府。 靖王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远远的,就能听到赵子沐的大叫声。 声音差不多传遍了大半个王府了。 四、五个侍卫奉命,硬拦着赵子沐。 赵子沐则双眼赤红,大声叫嚣着,要进宫去找皇上。 靖王爷气得脸色铁青,靖王妃暗自垂泪。 “我谁也不娶!我只要娶荷花!”赵子沐大叫着,一拳打倒了一个侍卫。 韩啸和雪花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韩啸一皱眉,冷喝一声,“子沐!” 韩啸的声音里,仿佛蕴含着千斤之力,直接砸进了赵子沐的心里。 赵子沐心头一震,眼里渐渐恢复了清明,冷静了下来,不再挣扎叫嚣了。 “表哥!”赵子沐喘着粗气看向韩啸。 韩啸看了赵子沐一眼,随即对着几个侍卫一挥手。 几个侍卫看向靖王爷,靖王爷叹了一口气,也连连挥手。 几个侍卫这才退了出去。 “雪雪,你鬼点子最多,这件事儿你不能不管!”赵子沐冲向雪花,急声说道。 雪花原本就惶恐不安,心急如焚,听到赵子沐如此一说,不由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的事儿,当然你自己处理!” 什么叫她鬼点子最多?! 她那是聪明好不好? 好,赵子沐这个二货,一张嘴就把雪花得罪了。 “你们都不管?那好,我带着荷花私奔!”赵子沐大叫一声,转身又要向外跑。 韩啸一旋身,对着赵子沐一挥手。 赵子沐“蹬蹬蹬”往后退去,一屁股正好坐到了椅子上。 雪花得意的一挑眉。 她家男人,功夫就是高! 得意完了,雪花发现她自己越来越不靠谱了。 怎么这么紧急的时候,她的脑袋还跑偏? “世子哥哥,你不许乱来呀!”雪花警告似的看向赵子沐,“聘为妻,奔为妾,你想害了荷花呀?” “我……”赵子沐张口结舌,随即大声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怎么办?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冷凝了下来。 皇上下了圣旨赐婚,不遵,就是抗旨。 更何况,还不仅仅是抗旨的问题。 “皇上这一招真是……”靖王爷叹了一口气,给出了一个字的评价,“——高!” 雪花自动的把靖王爷这个“高”字,理解成了“阴险”、“毒辣”。 否则,若非如此,凭靖王爷的火爆脾气,凭赵子沐胡搅蛮缠的功夫,这父子两人凭她是谁家的女儿,也肯定会缠着同晋帝收回圣命的。 那样,总归是有一线希望。 可是现在,对方偏偏就是靖王妃的亲侄女。 这让他们真是—— 有劲儿没处使! 有气没处撒! 赵子沐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当初就不该管什么劳子的疫痘,我就该直接把荷花娶进门!” 靖王爷看了一眼又急又怒的儿子,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皇上若是不首肯,你就算娶了荷花,上不了皇家的玉碟,荷花的身份也是得不到承认的。” 靖王爷一句话,雪花才想起来,赵子沐是皇室宗亲,他媳妇只有上了皇家的玉碟,才会被承认。 否则,即便娶家来,也还是个妾。 “要不,让荷花将来做沐儿的侧妃?”靖王妃试探的道。 当然,这话她是看向了雪花说的。 雪花心里一沉。 果然,牵涉到自己的亲侄女,靖王妃还是妥协了。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雪花没有回答靖王妃的话,反而看向赵子沐,问道:“世子哥哥,你也这样想吗?” 赵子沐忽然一激灵。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赵子沐一连串的摇头,表决心。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若是敢点一下头。 完了! 荷花将来肯定不会嫁给他了! 虽然现在他面对的不是荷花。 可是,面前之人是荷花最崇拜的姐姐! 是一句话,李家上上下下都会听的——雪花! 赵子沐深深的明白,在李家,雪花的话,很大程度上,比李达和夏氏还有威力。 一看到赵子沐这副德行,靖王爷心里不由的冒出了两个字—— 出息! 他儿子就这出息!? 靖王爷真的不想承认,面前这个刚才还叫嚣着要闯皇宫的人,是他儿子。 这面对的还不是雪花,这要是荷花—— 想到这儿,靖王爷忽然发现,要是荷花,就没事儿了。 荷花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听话。 话说,靖王爷在心里,其实也和靖王妃一样,把荷花当成了女儿的。 或许是对当年夭折的女儿的移情作用,靖王爷当初听到赵子沐说要娶荷花为妻时,一点也没有反对。 否则的话,靖王爷就是再不想和高门大户结亲,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同意,让独子娶一个农家女做正妃的。 不过,现在不是他同意不同意的事儿了。 雪花对于赵子沐的表现很是满意,然后目光带着歉然的看向了靖王妃,刚要张嘴,门外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丫头。 “不好了!不好了!……” 那丫头一脸惊慌的边跑边叫。 “放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靖王爷一拍桌子,一瞪眼,怒道。 那丫头被靖王爷声如洪钟的声音一震慑,吓得“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出了什么事儿,春杏?不是让你服侍表姑娘吗?”靖王妃皱着眉头道。 她现在也是满心的心烦兼为难。 刚才雪花虽然还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雪花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作为雪花的义母,靖王妃当初认雪花做义女,也不仅仅只是因为韩啸的原因,想给雪花提高身份。 还因为靖王妃自己真心喜欢雪花。 靖王妃既然喜欢雪花,当然对雪花的性格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有了这种了解,才让靖王妃更加头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6章:这是神马情形? 雪花对荷花是多么的疼爱,靖王妃也是知道的。 当初雪花误以为赵子沐沾了荷花的便宜,竟然直接对着一个王府的世子挥动棍子,可见雪花才不会因为赵子沐是世子,而有所退让的。 况且,那时候雪花还没有这么高的身份呢。 如今,以雪花的身份,以荷花的身份,雪花会同意让荷花做侧室? 才怪! 那个叫春杏的丫头听了靖王妃的话,小脸更是煞白了,哆哆嗦嗦的道:“王、王妃,不好了……” “混账!什么叫王妃不好了?!”靖王爷再次怒喝了一声。 靖王爷也正心烦着,有气没出撒呢,偏偏这个丫头撞了上来。 原本,他也是存有一线希望的。 若是荷花真的同意做赵子沐的侧室,那么这件事情就好解决了。 可是雪花刚才的表情,是表明了不会同意妹妹做侧室的。 那丫头被靖王爷一吓,愈发的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靖王爷猛地一拍桌子,发泄了一下他没处发泄的怒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说!” 那丫头一哆嗦,说话竟然利索了,然后就扔出了一枚炸弹。 “表姑娘上吊了!”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随即—— “什么?!”靖王爷“蹭”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靖王妃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又坐了下去。 “喂,你别乱说呀!”赵子沐站起来,指着那个丫头大叫。 雪花心里一阵狂跳。 这个、还出人命了? 这是神马情形? 下意识的看了韩啸一眼,韩啸一把握住了雪花的手。 那丫头被靖王爷一家子的反应吓得眼泪、冷汗一起往下流,然后哆哆嗦嗦的,结结巴巴的又重复道:“表、表姑娘……上吊了……” 靖王妃脑袋一阵晕眩,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毕竟是她的亲侄女,她哪里接受的了? 可以想象,侄女一定是听到了儿子的大声吵闹,所以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的。 靖王妃本想往苗玉婉住的院子跑,可是她哪里还站得起来? “人已经放下来了吗?”雪花压抑着心里的震惊,冷静的问道。 春杏连连点头。 靖王爷此时也回过了神来,大声对着门外吩咐。 “赶快请大夫了!” 万一还能救回来呢,是不是? 而且,即便知道不可能,也要把场面做足了呀。 靖王爷吩咐完,门外立刻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这时,靖王爷看向靖王妃,说道:“翠儿,我们去看看,劝劝嫂子。” 原来,靖王妃的嫂子苗夫人,因为不放心女儿,于昨日赶到了京城。 靖王妃听了靖王爷的话,流着泪点了点头,对着靖王爷伸出了手。 没办法,她腿发抖,站不起来。 靖王爷一见,连忙心疼的去搀扶自己的媳妇。 赵子沐当然也快步跑了过去。 不过,靖王妃挥开赵子沐的手,流着泪怒声道:“你个小冤家,这次你如意了?你不同意,可以慢慢的说,干嘛大吵大闹,弄得阖府都知道?这下好了,玉婉她……” 靖王妃说不下去了。 赵子沐被靖王妃一说,也是满脸的懊恼自责。 他一着急,就忘记了舅母和表妹就住在王府里了,没想到竟然造成了这种后果。 赵子沐不同于韩啸,这可是他的亲表妹,他能不愧疚自责吗? 此时,跪在地上的春杏,煞白着小脸,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而且还抬了抬手。 可是,仿佛有什么卡在了她的喉咙里,让她就是说不出话来。 春杏的眼前,不仅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一幕—— 一个一身黄衣的女子,吊在房梁上,摇摇晃晃。 那一幕,和十年前的那一幕,重合在了一起。 然后,那个黄衣女人,变成了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妇人,大张着眼睛,对着她吐出了舌头。 而那个妇人,是她的亲娘。 一行人快步赶往苗玉婉住的院子,谁都没有注意到春杏的反常。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个傻丫头,你这是想要了娘的命呀……呜呜……我那苦命的女儿呀……呜呜……” 这一连串的哭声,真是闻着落泪,听者伤心。 靖王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玉婉,我那可怜的孩子……” 靖王妃边哭,边被靖王爷搀着往里走。 雪花的眼圈也红了。 虽然她没有见过苗玉婉的面,可那毕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当然让人惋惜。 况且,苗玉婉这一死,就等于在靖王妃一家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一点,可是会直接影响荷花将来的生活的。 虽然苗玉婉死了,解决了某些难题,可是,她又增加了许多难题。 比如,靖王妃的怨恼,靖王爷的自责,赵子沐的愧疚…… 这些,都将笼罩着整个靖王府。 雪花甚至不知道,自己听到苗玉婉死了的那一刻,到底是什么感觉。 “呜呜……玉婉呀,我那苦命孩子,你——” 忽然,靖王妃的哭声,戛然而止。 赵子沐的叫声,随即响了起来。 “表妹,你没死呀?!” “看,娘,表哥宁可我死,也不娶我,女儿还是死了的好……呜呜……” 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满腹的委屈,传入了雪花的耳中。 雪花刚才红了的眼圈,闪烁不断的水花,立刻消失无踪。 不过,下意识的,雪花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才真正的发现,苗玉婉活着,要比死了的好。 荷花单纯如同白纸,她的婚姻,不能沾染上一点的瑕疵,否则,最后肯定会受到伤害。 有时候,面对某件事情,要比逃避某件事情,更能解决问题。 雪花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十四、五岁,身穿鹅黄裙裳的姑娘,正一脸泪痕的和一个妇人抱在一起痛哭。 这时候,靖王妃冲上前去,一把搂过了那个姑娘,哭着道:“傻丫头,你混说什么,你表哥哪里是不愿意娶你?他不会说话,你别听他胡说,万事有姑妈给你做主!” 雪花听了靖王妃的话,忽然又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恐怕,经过了今天这一出,靖王妃是彻底的站在了自己的侄女一边了。 那么,荷花怎么办? “姑妈,表哥嚷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呜呜……他是多么的不愿意娶玉婉,玉婉真是没脸再活下去了,呜呜……还是让玉婉死了的好。” 雪花的眼睛眯了起来,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眼前的姑娘,让她产生了一种拿命相逼的感觉。 雪花冷静下来,目光缓缓的环视屋内。 屋子正中央的地上,倒着一个雕花的木凳,而房梁上,还悬挂着一条打了死结的绸缎。 嗯,这到的确是上吊现场的样子。 雪花的心思正在旋转着,那个哭得涕泪横流的妇人,忽然开口说话了。 “王妃娘娘,世子爷,我们知道自己只是小门小户的,配不上高高在上的靖王府,可是求娘娘和世子爷看在骨肉亲情的份儿上,给我们家玉婉,给我们苗家,留一丝颜面。” 妇人这话一说完,靖王妃和赵子沐都脸上一阵尴尬难堪。 靖王妃连忙说道:“嫂子,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要折煞妹妹吗?不提我原本就是苗家的姑娘,就单凭我们这些年的情分,我也断不会委屈了玉婉的,况且,苗家的颜面,不就是我的颜面吗?” 雪花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一切,怎么像是预先排练好的一出戏? 这是*裸的逼婚的节奏呀! 想到这儿,雪花低声对韩啸道:“爷,你那种消肿的药,带着了吗?”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虽然不明白雪花要干什么,还是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雪花。 雪花接过瓷瓶,走上前,微微一笑道:“舅母、表妹,你们别只顾着哭了,还是先看看表妹的脖子上,有没有留下淤青?万一伤了皮肤,留下痕迹,就麻烦了。” 雪花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瓷瓶,“这里面是消肿去淤的药膏,我先给表妹涂抹上一些。” 哼!她倒要看看,这位表姑娘刚才,到底是真上吊,还是故意演戏? 若是脖子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那她上吊的事情,就有待考究了。 听了雪花的话,苗夫人泪眼迷蒙的看向雪花,露出疑惑的样子。 “这位是……” 雪花原本长得倾艳绝伦,身上的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是无论料子和做工,都精致无双,而头上插着的那支发簪,更是熠熠生辉。 单凭雪花这身打扮和通身的气派,苗夫人就感到一阵压抑。 靖王妃知道苗夫人不认识雪花,擦了擦眼泪,连忙介绍道:“这是啸儿媳妇。” 苗夫人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她那个天下闻名的青河郡主。 话说,雪花的名气,还真是不小。 虽然这个时代信息不发达,可是架不住雪花总是鼓捣出点没有先例的事儿来呀。 一个农家女,带领全县人民致富,又在旱灾之年,发明了按压井,救了无数的百姓,被皇上册封郡主,并且赐予了封地。 这么荣耀的事儿,是要官碟通报的。 苗夫人是知府夫人,当然知道这些事儿。 更何况,雪花作为一个女人,竟然千里迢迢的出使南夷,这也成了女人的励志故事了。 苗夫人此时看着雪花,态度立刻恭敬了起来。 比面对靖王妃,还恭敬,竟然呐呐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雪花。 按说,雪花是她的外甥媳妇,她可以直呼其名。 可韩啸毕竟不是苗家的亲外甥,况且雪花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以至于苗夫人不知道该叫雪花什么。 靖王妃看出了苗夫人的拘谨,连忙道:“嫂子,你叫她雪丫头就行,她不仅是啸儿媳妇,也是我的义女。” 若是单论靖王妃的义女这一身份,苗夫人称呼雪花为“雪丫头”,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雪花听了靖王妃的话,从善如流的微笑着道:“舅母,您叫我雪丫头就行。” 说完,雪花对着扎在靖王妃怀里的苗玉婉道:“表妹,快让表嫂给你上些药。” “是呀,先让你表嫂给你上药,其他的以后再说。”靖王妃也松开了苗玉婉,赞同的道。 苗玉婉终于抬起了头。 雪花仔细看去,这是一个看似温柔如水的姑娘,眼睛大大的,眉毛弯弯的,肤色白希,琼鼻丹唇,是个很耐看的美人。 雪花对着苗玉婉露出善意的笑容,然后从瓷瓶里倒出了一些药液在手上。 苗玉婉一见,立刻扬起了脖子。 雪花的目光落在苗玉婉的脖子上,瞳孔不由的一缩。 一道已经微微肿起了的紫红色的痕迹,赫然落了她的眼中。 雪花的手指,蘸着药液,落到了那痕迹上。 “嘶——” 低低的吸气声,传入了雪花的耳中。 同时,苗玉婉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柳眉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雪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凭手感和苗玉婉的反应,雪花知道,这道痕迹,是真的。 而从痕迹的形状看,这绝对是上吊留下的。 再想起苗玉婉刚才那沙哑的声音,雪花明白,这出上吊的戏码,是真的,不是排练好的。 很明显,弄到了这个程度,那绝对不是做戏了。 这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了。 谁做戏,也不会真的拿命去做呀。 这时候,苗夫人看着女儿脖子上的痕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女儿了。 天知道,当她看见吊在房梁上的女儿时,差点没有吓得魂飞魄散。 不得不说,苗玉婉脖子上那道深深的痕迹,刺伤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睛。 或许,靖王爷和靖王妃、赵子沐也曾怀疑过苗玉婉上吊的真实性,但是看到了那道痕迹,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能勒出这种痕迹,那是抱了必死的心了。 屋子里的气氛,已经不只是悲伤了,还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压抑。 皇上的这场赐婚,根本就无解了。 韩啸和雪花料对了,这不仅仅是靖王府抗旨不遵的事儿,这还是苗家的颜面,以及苗玉婉性命的事儿。 直到雪花给苗玉婉上好了药,屋子里也没有人说话,只有苗夫人呜呜的哭声。 那哭声,一声声的传入靖王妃的心里,靖王妃也跟着落泪不止。 至于雪花,也在那哭声,和眼前的那道紫色痕迹中,感到无比的沉重。 苗玉婉的伤不是假的,苗夫人的哭声,也不是假的。 雪花发现,这一刻,她是多么盼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多么盼望这都是苗家逼婚的手段! 可是,那发自一个母亲的哭声,那里面包含的悲切和恐惧,是做不了假的。 而面前的姑娘,那副痛苦绝望的样子,也不是假的。 是的,绝望! 雪花在苗玉婉的眼睛里,竟然看到了绝望! 一种生无可恋的绝望! 这时候,苗夫人呜咽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 “世子爷不想娶玉婉的话,我们听到了,也听到了世子爷是想娶一个叫荷花的姑娘,既然如此,玉婉也不是那不能容人的性子,就让那个姑娘做个侧妃,即便是和玉婉同时进门,也是使得的。” 苗夫人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出这番话,苗夫人不仅自己没有颜面,也让女儿委屈。 她也是一个官家夫人,雍容大度的气派也是有的,可是今天,她只是一个慌了神的母亲了。 她何曾如此的委屈过,不仅委屈自己,还要委屈女儿,竟然在女儿还没过门的时候,就提议给女婿纳侧妃,还要和女儿一起进门。 苗夫人的心里,简直是心如刀绞。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 即便她们和靖王府是姻亲,可是,两家的门楣相差太多,若非是皇上赐婚,以女儿的身份,怎么能做王府世子的正妃? 况且,苗夫人还发现了一点—— 即便现在弄成了这种情形,靖王一家子,也没有真正表态。 虽然靖王妃说了,万事有她做主,可是靖王爷和世子爷,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呀。 这让苗夫人心里不由的直打鼓。 况且,自家女儿的心思…… 苗夫人想到这儿,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般了。 听了苗夫人的话,靖王妃的目光看向了雪花,就连靖王爷,也向雪花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靖王夫妻现在是非常赞同这个提议的。 这样一来,简直是两全其美了,他们还能一次有两个儿媳妇。 说起来,这样的事情,对于天下做父母的,嗯,当然的男方一方,大多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对于女方来说,就相反了。 比如雪花。 雪花心里不悦,不过没表露出来,看向苗夫人,淡淡的道:“不知舅母听没听说,荷花是我妹妹。” 苗夫人哭声一滞。 她当然听说了! 赵子沐如此的嚷嚷,她当然要打听一下,荷花是哪方神圣? 雪花看到苗夫人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了然。 “舅母,不是我们家不同意荷花做侧室,只是荷花现今不仅是皇上新封的福圆郡主,更是南夷的灵女。” 雪花淡淡的把荷花的身份,抛了出去。 苗夫人的哭声,停了下来。 其实,苗夫人刚才之所以提议让荷花做世子侧妃,然后和苗玉婉同一天进门,也是因为知道了荷花现在的身份。 以苗玉婉普通官家之女的身份,和荷花真是没法子比。 雪花看着苗夫人,依旧不紧不慢的道:“皇上亲封的郡主,做个世子侧妃,也到使得,可是南夷灵女,在南夷身份尊贵,堪比国主,南夷人怎么会同意自己的灵女,做个侧室?如此一来,恐怕会引起两个的纷争。” 雪花这话一说完,就连靖王夫妻,目光都暗淡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7章:他家的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睡了? 荷花现在的身份,虽说贵重,可是也很棘手。 若非如此,恐怕也不会有这一场赐婚了。 雪花等人都认为荷花年纪尚小,暂时没事儿,可是她们忽略了,赵子沐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以前,赵子沐想娶一个农家女,皇上当然不反对。 赵子沐爱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 可是不成想,这个农家女的身份,忽然变了。 那么,赵子沐再想娶,就要问皇上答应不答应了。 听了雪花的话,苗夫人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高兴,然而心里,却蓦然的松了一口气。 终归,让女婿娶一个他中意的女人,而且还是身份高贵的女人,苗夫人内心深处是万分不乐意的。 结果,事情说了半天,还是无解。 “还是我死了的好,那样的话,皇上的赐婚就不做数了,表哥也可以娶中意的姑娘了,呜呜……我还是死了……” 苗玉婉突然哭着说完,猛地站起身,向着一旁的衣柜撞去。 众人大惊,连忙手忙脚乱的拦住。 苗夫人见状,死命的抱住女儿痛哭。 好在请的大夫来了,给苗玉婉开了些安神的药,靖王妃亲自逼着苗玉婉喝了下去。 直到苗玉婉在药的作用下睡着,靖王妃又派了一屋子的丫头守着,众人这才离了苗家母女的院子。 一回到靖王妃住的正房,靖王妃就一脸悲切的看向雪花。 “雪雪,靖王府和李家的亲事,就……作罢了。” 靖王妃说到最后几个字,很是艰难。 她这几年,一直把荷花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也当成了未来的儿媳妇看待,现如今说出这番话,也止不住的心痛如绞。 “娘,那怎么行?!我……”赵子沐瞪着眼睛大叫,不过,话没有说完,就被靖王妃喝断了。 “你住嘴!” 靖王妃指着赵子沐怒声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玉婉死?!” “我……”赵子沐哑然。 他当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苗玉婉死,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嫡亲的表妹。 “就这么定了!等钦天监看好了日子,你就娶玉婉为妻!”靖王爷沉着脸,一锤定音。 “那怎么行?!荷花怎么办?!”赵子沐梗着脖子道。 “荷花年纪还小,还什么都不懂,等过几年,她就会把你只当成一个哥哥看待的。”靖王妃心酸的道。 赵子沐立刻反驳,“才不是!荷花什么都懂!我……” 赵子沐说到这儿,脸上竟然一红,顿住了。 雪花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验证了雪花的想法。 赵子沐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坚定的看向靖王妃,张口说道:“我和荷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什么?!” 这声凄厉的尖叫,是发自雪花。 雪花脑袋“嗡嗡”的响,火气“蹭蹭”的窜。 她的小妹妹,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吃了。 “赵子沐,你这个*!荷花才多大年纪?!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我、我……” 雪花对着赵子沐尖声叫着,然后四处搜寻武器。 一见雪花的样子,赵子沐就知道雪花要发飙,上演全武行。 不过,他说出刚才的话,也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反正……荷花是我媳妇了。”赵子沐低声嘀咕道。 为此,就算是挨顿打,他也认了。 只要能娶荷花,就行了。 靖王爷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赵子沐怒喝,“孽子!” 说完,一扬手—— “啪!” 时间瞬间静止了。 不!赵子沐的脸没有静止。 迅速肿了起来。 赵子沐长这么大,靖王爷和靖王妃也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可是今天,靖王爷竟然狠狠的给了赵子沐一个耳光。 可见靖王爷是气得狠了。 靖王妃虽然也是惊怒交加,可是看到儿子的脸,又心疼的直吸气。 雪花虽然见赵子沐被打了一巴掌,可是火气依然在乱窜。 好,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鸡毛掸子。 当然,这还是韩啸不动声色的递给她的。 雪花拿着鸡毛掸子,奔着赵子沐就去了。 “荷花还那么小,你竟然会对她做出*不如的事儿,我今天非打死你!” 雪花开始发疯一般的对着赵子沐挥动鸡毛掸子。 赵子沐“嗷嗷”叫着,疼得原地跳脚,可就是不闪开。 靖王爷心疼了,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也没有脸为儿子求情。 靖王妃一见,就更心疼了。 索性站起来,扑过去帮着雪花拍打赵子沐。 好,靖王妃一搅合,雪花反倒没法子往赵子沐身上招呼鸡毛掸子了,免得不小心误伤了靖王妃。 而且,肯定会误伤。 很明显,只要雪花挥动鸡毛掸子,靖王妃就拍打着往赵子沐身上扑。 那纯粹是去给赵子沐挡鸡毛掸子的。 靖王妃一边拍打赵子沐,一边哭着叫道:“你个小冤家,你怎么就那么不省心?你知不知道,女人太小破了身子,会影响以后的生养?你要是忍不住,随便收个通房不就行了吗?干嘛要祸害荷花……” 好,雪花刚刚停了手,又扬了起来。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点,这不仅仅是荷花名节的问题,还有荷花身体的问题。 在这个年代,女人不能生养意味着什么,雪花能不知道吗? 赵子沐听到靖王妃这样说,终于还是没忍住,辩解道:“娘,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吗?我根本没有把荷花怎么样,只是让荷花帮我……用手摸了摸……” 靖王妃的哭声,立刻滞了一下。 雪花扬起的手,也停住了。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再说了,我想碰荷花也碰不了呀,那条破蛇,连摸都不让我摸……” 赵子沐又嘀咕了一句。 若说以前雪花特别讨厌那条天灵蛇,那么现在她觉得那条小红蛇,简直是太可爱了。 不过,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赵子沐话里的意思。 不约而同的,又都有些尴尬。 就连靖王妃这个当娘的,也感到不好意思。 当然,靖王爷这个当爹的,韩啸这个当姐夫的,只能是当做没有听见。 雪花呢,她既是妹妹,又是表嫂,还是姨姐,也是在生气之余,面红耳赤。 这时,赵子沐忽然一撩衣袍,转身跪在了靖王爷和靖王妃面前。 “爹、娘,儿子不孝,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赵子沐眼中含泪,但是语气坚定的道:“我这就去找皇上,请求贬为庶民,以后和靖王府,再无瓜葛!” 赵子沐的话一说完,靖王妃差点没有晕过去。 赵子沐的意思很明显,只要他不是靖王府的世子了,那么他娶荷花,皇上心里就不会扎着一根刺了。 皇上无非是不想靖王府的势力太过于强大了罢了。 更何况,玉王爷的谋反,也给皇上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让皇上的猜忌之心,愈发的重了。 以至于对于皇室宗亲的权利,愈发的注重了。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吗?”靖王妃指着赵子沐,哆哆嗦嗦的道。 “娘,荷花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绝不能负了荷花!”赵子沐态度强硬的道。 “那么你就眼看着玉婉去死吗?”靖王妃怒道。 牵涉到侄女的性命,靖王妃顾不得其他了。 “玉婉是表妹,荷花是媳妇,表妹和媳妇,当然是媳妇重要!”赵子沐振振有词的道。 靖王妃被儿子这话噎得张口结舌。 说起来,赵子沐虽然没有真把荷花怎么样,但是刚才的那话也说明了,荷花的确是把名节给了他了。 他对荷花,的确有了责任。 靖王妃起初提议的两家亲事作罢,还真的难以成行了。 “是!媳妇比表妹重要!”靖王爷这时突然一拍桌子,怒声道:“媳妇比爹娘也重要!” 靖王爷说着,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伤心悲痛,“你这是只要媳妇,不要爹娘,你这是想让我们靖王府绝后呀!” “爹、娘,我……娘,您怎么了?!” 赵子沐话没说完,“蹭”得站了起来,向摇摇欲坠的靖王妃冲了过去。 靖王妃脸色苍白,手捂着胸口,一副喘不上气来,痛苦难受的样子。 雪花也吃了一惊。 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心脏病发作的样子。 “翠儿!”靖王爷也冲了过去,随即对着门外咆哮,“快去请御医!” 一阵兵荒马乱后,御医不知道被王府的哪个暗卫给拎了来。 而顾贤也赶了过来。 靖王妃终于平稳了下来,服过药睡了过去,众人也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雪花这才发现,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今双腿发软,连迈动步子都难了。 ** 雪花和韩啸离开靖王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落日斜坠西天,彩霞静默的挥撒。 暮春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越过一院子的繁华,落在了雪花那张柳眉微蹙的小脸上。 如今的靖王府,看似富贵无双,可是四周又暗含着危机。 就象这满园子的春花烂漫,风光无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刮起一阵狂风。 然后,就只剩下残枝败叶,独自凋零了。 雪花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惆怅,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 “怎么了?累了?”韩啸深邃的眸子看向雪花。 雪花的小脸上,确实有遮掩不住的倦意。 不过,雪花还是摇了摇头,轻声道:“爷,我就是想起了一句话,感觉有些凄凉。” “什么话?”韩啸说着,揽住了雪花的腰。 雪花立刻身子一轻,身上的重量差不多都到了韩啸的胳膊上。 心里一暖,雪花说道:“月盈则亏。” 韩啸一皱眉。 本能的,他不喜欢这句话。 “别乱想,靖王府绝对不会有事儿的!”韩啸语气肯定的道。 “嗯!”雪花重重的点头。 是她多虑了。 靖王府对皇上,对朝廷,根本就没有威胁! 老王爷常年云游,根本不过问政事,靖王爷一直韬光养晦,不露锋芒,赵子沐更是常常犯二。 这样的一家人,能有什么事儿? “喂,你这个小哥,怎么一直在二门处转悠,莫不是有什么事儿?” 前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喝问声。 雪花和韩啸立刻向前看去。 二门口处,一个身穿侍卫服饰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犹豫徘徊。 不过,很明显,那不是王府侍卫穿的衣服。 那个男人看到雪花和韩啸走了过来,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立刻对着守门的婆子道:“这位妈妈,我是渝州来的,是表姑娘身边的丫头白芷的哥哥,我找她有急事,麻烦您能不能喊她出来?” 说完,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物,迅速的塞给了那个婆子。 那个婆子不动声色的收进袖子里,嘀咕道:“早说呀,等着,我这就给你喊去。” 然后一回头,正好看见雪花和韩啸。 “见过世子爷!郡主!”那婆子连忙对着雪花和韩啸施礼。 雪花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那婆子和那个侍卫的身边走了过去。 那个婆子进门去传信,那个侍卫则望着韩啸和雪花的背影,满脸的复杂。 韩啸猛地转过了头! 那侍卫一惊,立刻低下了头去。 ** 坐在马车里,雪花满脑袋都是今天的事儿。 “爷,为什么苗家表妹给我一种一心求死的感觉?”雪花皱着眉头,怀疑的道。 确实,苗玉婉给她的感觉,真的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受不了羞辱,一心求死。 看苗玉婉的面相,不是泼辣之人,也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就是一个柔弱温柔的女子,可是她怎么就有那么刚烈的性子? 雪花觉得,自寻短见真的是个勇气活儿。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何况,她明明可以什么做,只需要慢慢的等待,就可以一步登天,为什么要因为赵子沐的几句话,就不活了? 很明显,这件婚事,是皇上亲赐,根本不能改变,况且将来还有双方父母的压力,最后赵子沐妥协的几率,是最大的。 雪花百思不得其解。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沉吟了一下说道:“或许,她原本就不想活了。” 雪花一怔。 难道是真的? 雪花的心里,立刻划过了那些患了忧郁症后,自杀的例子。 难道苗玉婉得了忧郁症? 若是那样的话,她不会三天两头的寻短见? 雪花一阵心惊肉跳,极力避免自己去想,苗玉婉要是死了,那么这门亲事就可以…… 卧槽!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雪花开始鄙视自己。 可是—— 丫的,这件事儿,到底怎么解决呀? 荷花和赵子沐如今这番情形,难道还能不嫁给赵子沐? “爷,这件事怎么办呀?” 雪花如今真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看到雪花精致的小脸都皱成了小包子,韩啸不由的伸手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只要子沐一日不成亲,这件事儿就有回转的余地,而子沐成亲,不会那么快,即便是行文定之礼,也要钦天监看日子的,所以,半年之内子沐是不会成亲的,我们可以慢慢的想办法。” 韩啸说完,拿了一块小糕饼,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雪花思考着韩啸的话,张嘴就把糕饼吃了下去。 于是,马车里变得寂静无声。 雪花思考问题,韩啸喂雪花吃东西。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雪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是,她没有抓住。 于是,雪花继续想,韩啸继续喂。 等雪花吃了半碟子糕点,又喝了一杯香茶,她也没有捉回刚才在她脑子里跑过的东西。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半碟子糕点已经下肚了。 吃饱喝足,雪花就开始犯困了。 小手伸到嘴边,不由的就打了个哈欠。 “困了?睡一会儿。”韩啸低声道。 雪花嗔了韩啸一眼,“爷,发生了这种事儿,我怎么能睡得着?” 荷花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眼看着一辈子的幸福就要泡汤,她能安心睡觉吗? 不过,雪花没有发现,她说完后,下意识的在韩啸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爷,你说,要是人活着,没有这么多烦恼,多好呀!” 雪花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不由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随即又道:“人们每天都顺遂平安,喜乐度日,那该多好呀……” 雪花的声音,越说越低,然后变成了轻微绵长的呼吸。 韩啸挑眉,眼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不可置信。 这就—— 睡着了? 他家的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嗜睡了? 当韩啸抱着熟睡的雪花踏下马车时,烟霞和笼月也是满脸诧异。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事关五姑娘一辈子的幸福,自家夫人竟然能如此轻易的睡着了。 而且,这才刚刚擦黑。 她们若是没有记错,夫人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这一刻,烟霞和笼月心里也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夫人说的是真的,她是因为吃太多东西,所以变傻了? 两人的眼前,不由的同时浮现出了一个字——猪! 当然,这个字是雪花自己形容她自己的,两个丫头可不敢这样形容雪花。 不提韩啸和两个丫头的想法,单说雪花。 雪花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又一个日上三竿。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雪花是被饿醒的。 “嫂子,你说你像个做新媳妇的吗?竟然睡到这个时辰才起*?” 一直在花厅里等着雪花醒来的叮叮,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立刻走进来,调侃雪花。 雪花瞥了叮叮一眼,“怎么,你羡慕呀?放心,将来给你也找一个没有公婆、夫婿拘着的人家。”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小脸一红,瞪了雪花一眼。 随即敛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暗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8章:这孩子,有病! 雪花没有发现叮叮的异样,嚷嚷着道:“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快端上来!” 烟霞和笼月连忙手忙脚乱的摆了一桌子吃食。 早饭早就准备好了,一直给雪花温着呢。 韩啸曾经下过令,没有万不得已的事儿,雪花睡觉不许打扰。 特别是韩啸中了蛊毒的那段时间,他不时的就要靠着狠狠的发泄来控制蛊毒,那时候雪花被他折腾的那么惨,韩啸差点没心疼死。 可是雪花宁愿被他折腾,也不愿意看见韩啸蛊毒发作,然后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的样子。 雪花那时候是宁愿死在韩啸的身下,也不愿意看到韩啸爆裂而亡,然后身上窜出一条条的树藤。 那个时候的日子,雪花事后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腰酸、腿软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因为她根本就下不*,差点成了史上第一个被男人做残废的女人。 也就是那时候,韩啸下了死令。 任何人都不得随意打扰雪花休息。 不过,那件事儿结束后,韩啸的命令一直没有撤,于是,整个玉香苑的丫头婆子就一直遵守着。 这不,叮叮来了,都被拦在外间等着,不能吵醒雪花。 雪花略略的梳洗了下,就面对着一桌子的吃食,风卷残云般的开始扫荡。 虾饺,吃! 小笼包,吃! 肉丝卷,吃! 蛋饼,吃! …… 叮叮坐在一旁咽了咽口水。 看到雪花吃得这么香甜,她都有些饿了。 “嫂子,你怎么这么能吃了?”叮叮吃惊的问道。 叮叮一句话,雪花的动作戛然而止。 烟霞和笼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叮叮,那目光中的埋怨,是毫不掩饰。 自家夫人现在食量好,主子爷不知道多高兴,二姑娘您看着就行了,干嘛说出来? 叮叮接受到烟霞和笼月的目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貌似说错话了。 “真的吗?我现在真的特别能吃吗?” 雪花看向叮叮,一脸哀痛的样子,然后“啪!”地放下了筷子。 “收走!收走!” 雪花摆着手,吩咐烟霞和笼月赶快把饭菜撤下去,免得她—— 还想吃! “夫人,您这才吃了多点儿呀?”烟霞连忙道:“您再尝尝这相思饭团,可酥脆了。” 说完,把一个炸得金黄的小饭团,放到了雪花面前。 笼月也附和道:“就是,夫人,您吃的太少了,爷会怪罪奴婢们的,况且,您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 笼月说着,又盛了一碗八宝莲子粥,放到了雪花面前,“您再喝碗粥。” 雪花猛地两手一挥,站了起来。 “打住!你们真当我是猪呀!”雪花大叫道。 叫完了,雪花忽然想了起来,她昨天是没有吃晚饭,因为她—— 睡着了! 雪花一拍额头。 完了!完了! 她真的成了猪了! 在昨天那种情形下,她竟然睡着了! 而且还一睡,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这特么活脱脱的是猪的秉性了! 看到雪花一脸痛苦,兼不愿意相信的样子,叮叮说道:“嫂子,至于嘛,不就是吃的多点了吗,你干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叮叮,你不知道,这不仅仅是吃的多的问题,这还是我要变笨的前兆!”雪花咋咋呼呼的道。 叮叮立刻点头,煞有介事的道:“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变笨了。” “是?我真的变笨了?”雪花一脸悲痛的哀叫。 “是变笨了!就多吃了点早膳,你就这么咋呼,还有一点点世子夫人的样子吗?有一点点那个聪明伶俐,沉稳大气的青河郡主的样子吗?”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立刻斜了她一眼,知道叮叮是故意在调侃她。 随即,雪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撑着下巴,叹了一口道:“你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形下,我竟然还如此的能吃能睡,这难道不是说,我已经笨得没心没肺了吗?” 叮叮一听这话,立刻想起了她来的目的。 “是呀,表哥和荷花的事儿,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你竟然还如此吃得香,睡得着?”叮叮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完了,嫂子,你真的要变傻了。” 叮叮说着,脸上露出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二姑娘,您就别逗弄夫人了。”烟霞在一旁道。 笼月一听,也说道:“夫人就是变傻了,世子爷也不会嫌弃夫人的。” 两个丫头说完,齐声对着雪花道:“夫人,您再吃点儿!” “噗嗤!”一声,叮叮笑了出来。 雪花也的一脸的哭笑不得。 “好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丫头是一定要把我养成猪的。” 雪花说完,拉起叮叮道:“走,我们去那屋子说话,免得这两个丫头总是蛊惑我吃东西。” 烟霞和笼月见劝食无望,只得认命的把东西收拾了出去。 雪花和叮叮一进内室的门,两个人就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嫂子,这件事儿怎么办?表哥和荷花的事儿,姨母早就放出了风声,你们两家也早就私下说定了,这马上就要议亲了,可是现在,岂不是要……” 叮叮说到这儿,声音低了下去,凑到雪花耳朵边道:“表哥不会抗旨?” 雪花叹了一口气,只有赵子沐抗旨的问题还到好些,现在是还有一个苗玉婉寻死觅活的问题。 “怎么,还有别的事儿?”叮叮一见雪花的表情,怀疑的问道。 雪花于是把苗玉婉上吊的事儿,说了一遍。 叮叮吓了一跳。 “这样一来,即便求皇上收回圣旨也不成了。”叮叮立刻道。 “谁说不是呢?”雪花一脸的苦恼,“那样的话,估计苗家表妹肯定还会寻死。” 被皇上赐婚的女子,结果皇上又收回了成命,那女子一样是失了颜面的。 而且,是轰动天下的。 那样的女子,还有哪家官宦子弟会娶? 而且,苗家的颜面,也一样没了。 “这个皇上,真是害人不浅,我真恨不得——” 叮叮说着,忽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雪花唬了一跳。 她没有想到,一向温顺,大大咧咧的叮叮,竟然有了这么暴力的想法。 雪花的眼睛,不由的就落到了叮叮额头的那朵花钿上。 看来,叮叮脸上的麻子,真真切切的是因为进宫之事儿,才落下的。 这一刻,雪花忽然也对同晋帝生起了无比的怨恨。 若非他,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小姑子,怎么会落到这番境地? 她真该让韩啸催动…… 想到这儿,雪花忽然打了个激灵,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嫂子,姨母病了,我要去靖王府探望,顺便陪姨母几日。”叮叮说着,站了起来。 靖王妃一向待叮叮如同亲生,她生病了,叮叮当然想着要去侍疾。 “也好,你在那里多劝慰义母一些。”雪花叮嘱道。 虽然在荷花和苗玉婉的问题上,靖王妃犹豫了,但是雪花也能理解。 毕竟,那是自己侄女的性命,哪能不在乎? 况且,无论如何,靖王妃这几年对自己和荷花的疼爱,不是虚假的。 她不能因为这件事儿,就否定了靖王妃曾经做过的一切。 “我知道了,嫂子。”叮叮答应着,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急着去靖王府的叮叮,没有发现,她刚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国公府门前就停下了一辆精致的马车。 于是,雪花在玉香苑里接到了帖子。 一位自称表妹的姑娘,来访了。 ** 看着面前的苗玉婉,雪花心里满是疑惑,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是热情的招呼人坐下,然后吩咐烟霞上茶。 苗玉婉的眼睛,仍然有些红肿,一件高领的杏色小袄,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雪花的错觉,她觉得苗玉婉身上,仿佛有了某种改变? “玉婉冒昧来访,实在唐突,还请表嫂见谅。”苗玉婉有些拘谨的道。 “原是我们失礼了,表妹和舅母既然到了京城,我们本该请过府来的。”雪花微微一笑道。 “表嫂太客气了。”苗玉婉端起桌子上米分彩美人图的小茶盏,低声说道。 “表妹,小心烫。”雪花微微笑着,阻止苗玉婉把烫嘴的茶水往口里送。 “呃?……是、表、表嫂。”苗玉婉立刻手忙脚乱的放下了茶盏。 雪花不动声色的看着苗玉婉,知道她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否则,不会一副慌乱的样子。 雪花脸上挂着浅笑,柔声道:“表妹若是口渴,我让丫头们送些温茶来。” 雪花的声音,温温淡淡的,但又和煦如春风,让人听了不由的放松。 苗玉婉忽然松了一口气。 “不用了,多谢表嫂费心。”苗玉婉抬头看向雪花,好像突然下了某种决心,目光坚定的说道:“表嫂,昨日之事儿,表嫂也看到了,若是表哥不娶我,玉婉也无颜再活在世上了,所以……” 雪花眼神一冷,“所以,你想以死相逼?” “我?” 在雪花凌厉的目光下,苗玉婉再次心慌,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故作镇定的说道:“表嫂,若是我真的死了,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是!所以,你想用死,来成人之美?”雪花的语气中,有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若是那样,表嫂带世子哥哥和荷花谢过表妹了。” 雪花说完,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苗玉婉。 她就不信,苗玉婉是真的想自己死了,然后成全赵子沐和荷花! 这种情操,未免太过于高大了。 高大到—— 雪花根本就不相信!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雪花终于发现了,苗玉婉的不同之处。 相比于昨天,苗玉婉给她的感觉是一心求死,眼中毫无光彩,可是今天,苗玉婉的眸子中,有种明亮的光彩。 眼中能散发出这种神采的人,可不是一个想要寻死的人。 苗玉婉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种生无可恋的气息。 听了雪花的话,苗玉婉小脸一红,喏喏的道:“表嫂,见笑了。” “表妹有话不妨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那样,太累。”雪花索性说道。 她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雪花的话一说完,苗玉婉的脸色更加的红了,并且双手开始绞起了衣角。 “表嫂,我想……想……死……” 雪花一怔。 这是什么话? 真想死? 不过,想死你干嘛和我商量? 真是死的人,会和别人商量吗? 这又不是去买东西,抑或旅游? “表妹想怎么死?”雪花勾着嘴角,问道:“上吊?” 傻子也能听出雪花语气中的调侃。 不!更确切的说,是讥讽! 苗玉婉的脸,更红了,神色也更加的忸怩不安了。 雪花看到这样的苗玉婉,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样一个姑娘,实在不像是跑到她面前来耍心机的。 她即便觉得自己最近看你变笨了,但是也不至于被面前的人骗了去。 可是,这个时代的姑娘,心机那都是不可小觑的。 于是,雪花想了想,试探的道:“表妹,恕表嫂直言,上吊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死法,不如换一个?” “好!好!我们换一个!”苗玉婉忽然一脸激动的看向雪花,满眼都是晶亮期盼的光。 这一刻,雪花忽然发现,她错了! 她被骗了! 她面前的姑娘,纯粹是一个神经病! 不!雪花眉头一挑。 或许,面前的姑娘,是在耍着她玩儿。 想到这儿,雪花立刻道:“表妹认为哪个死法好?撞墙?投湖?服毒?……” 随着雪花说出的各种死法,苗玉婉的小脸有些发白了。 雪花觉得,她怎么有了一种吓唬小孩子的感觉? “表嫂觉得哪种死法好?”苗玉婉问道。 随即,目光变得坚定,“我听表嫂的!” 那语气,绝对是一种英勇赴死的气势,但是隐隐的,又能从里面听出一种激动。 好,雪花确定了—— 这孩子,有病! 雪花一脸同情的看向苗玉婉,说道:“表妹若我没有其他的事儿,表嫂就不多留了。” 雪花很干脆的下了逐客令。 对于一个神经病,她觉得还是少接触为妙。 听了雪花的话,再一看雪花冷了的神色,苗玉婉立刻流露出了惊慌的样子。 “可是,表嫂还没有告诉我怎么死呢?”苗玉婉的语气有些焦急,“而且,表嫂也没有告诉我,怎么……活过来?” 活过来? 雪花敏锐的抓住了这几个字。 “表妹,你这话什么意思?”雪花一挑眉,问道。 “表嫂,我……”被雪花凌厉的语气一质问,苗玉婉又有些懦懦的了。 “烟霞,送客!”雪花冷声道。 看来,不吓唬吓唬面前的姑娘,她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表姑娘,请!”烟霞立刻走了过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苗玉婉立刻急了,看向雪花急声道:“表嫂,不告诉我怎么活过来,那我岂不是真的会死了?” 听了苗玉婉的话,雪花如同在听天书。 不过,随即,电光一闪间,雪花明白了过来。 自己曾经假死过,这苗玉婉打的是假死的主意! 雪花心思飞转,看来,这里面另有隐情。 不过,这到是个好现象。 雪花对着烟霞挥了挥手。 烟霞领命,退了下去。 “表妹的意思是想……假死?”雪花试探的问道。 苗玉婉连连点头。 “表妹,你要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的!”雪花端起面前的米分彩茶盏,抿着上面的茶叶沫子,缓声说道。 苗玉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惶恐,随即语气坚定的道:“我知道,表嫂放心,我以后肯定会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绝对不会让人知道我还活着!” 雪花听了苗玉婉的话,心中微微一动。 “表妹为什么会这样做?”雪花问道。 她不相信苗玉婉单纯的是为了成全赵子沐和荷花。 “我……”苗玉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迟疑。 “表妹若是不说实话,恕表嫂无能为力!”雪花冷声说道。 她可不愿意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计。 很明显,虽然面前的姑娘让她感觉是个小白兔般,单纯无害的样子,可是,这姑娘的提议,却忒是大胆。 她诈死,却要跑自己这里来讨主意,若是走漏了风声,或是事后被人查出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一样也是个欺君之罪。 虽然当初自己也曾诈死,但是和苗玉婉诈死的性质有根本的区别。 苗玉婉诈死,等于是逃婚,而且逃的是皇上的赐婚,被查出来,那就是蔑视皇威,绝对是死罪。 而自己不一样,自己那是为了成全皇上的赐婚,成全韩啸娶古雅。 当然,最后皇上的赐婚,还是被自己给搅和黄了。 尽管如此,这两者也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苗玉婉一看雪花变了脸色,立刻说道:“表嫂,我若不死,表哥和荷花姑娘的亲事儿,就……” “你想威胁我?!”雪花的眸光,蓦然一冷。 雪花身上冷冽的气势一散发出来,苗玉婉再次白了小脸。 “不、不!玉婉不敢!”苗玉婉连连摆手,吓得快哭出来了。 “那么,表妹那话,是什么意思?”雪花冷声质问。 虽然,她觉得自己有欺负老实孩子的感觉。 苗玉婉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雪花说道:“我知道自己说出来,表嫂肯定会嘲笑我不知廉耻,可是表嫂既然一定要我说实话,那么我就全部告诉表嫂。” 苗玉婉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低声继续道:“我之所以想要诈死,不是为了成全表哥和荷花姑娘,而是为了我自己。” 雪花听了苗玉婉的话,眉头挑了起来,冷凝的神色和缓了下来。 看来,真的有隐情! 不过,为毛她感觉,这里面肯定是一个狗血剧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69章:这剧情,真是有够——狗血! 果然,苗玉婉后面的话,印证了雪花准确的第六感。 “表嫂不知道,我小时候因为贪玩,有一次竟然跌下了山崖,幸亏被一个路过的少年救了,那少年为了救挂在树枝上的我,不小心让凸出的岩石,在脸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后来,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苗玉婉说到这儿,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雪花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她没有打断苗玉婉,听她继续往下说。 很明显,故事才刚刚开头嘛,肯定会有后续的。 苗玉婉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很快就继续道:“这件事儿过去后,我只记住了那个少年叫石牧,是山中的一个猎户家的孩子,可是一年前,我在去城外渝州城外进香的途中,不慎惊了马车,然后——” “怎么样?”雪花好奇的问道。 凭直觉,她觉得那个石牧该出场了。 果然,苗玉婉看了雪花一眼,有些羞怯,但又语带甜蜜的道:“我被甩出了马车,向山崖下坠去,结果千钧一发之际,被随行的一个侍卫抓住了手,然后我们就一起坠了下去。” 好,典型的英雄救美桥段。 不用苗玉婉继续往下说,雪花也能猜出,那个侍卫肯定是石牧。 再往下肯定就是私定终身、两情相许,然后被皇上一纸圣旨,棒打鸳鸯,这才有了昨日苗玉婉上吊一说。 “那个侍卫就是石牧!”雪花看着苗玉婉,肯定的道。 苗玉婉羞怯的点了点头,“嗯,他在下坠的途中,把我揽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我,结果他自己被凸出的岩石划得遍体鳞伤,特别是脸上,又留下了一道疤痕。” 苗玉婉说到最后,语气中又带上了心疼之意。 雪花终于确定了石牧的身份,就是昨天她和韩啸从靖王府出来,在二门处碰到的那个侍卫。 她当时因为那个侍卫脸上,一边一道疤痕,还特意看了那人一眼,觉得那人受个伤,留个疤,还留得挺对称。 “然后你们就互生情愫了?”雪花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可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苗玉婉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雪花觉得这事儿,真是有够——狗血! 她就说嘛,戏文小说狗血剧里的那些,小姐和侍卫互通款曲之事儿,她怎么就没有遇到过? 好,现在她终于遇到了。 看来,文学真的是起源于生活的。 你看,在如此封建、如此闭塞,女人甚至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代,大家闺秀都能因为一、两次的接触,就和自家侍卫发生感情。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英雄救美后,美人以身相许。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雪花说到这儿,自己就住了嘴。 身份之别,在这个年代,真的是一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自己一家人的境遇,绝对是凤毛麟角的特例。 雪花不得不承认,当初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韩啸竟然一直坚持了这么多年,实在是—— 她家男人的性格决定的! 不,雪花忽然觉得,她应该这样想,是她自己魅力太大了! 不过,雪花也知道,男女之间可以不在乎身份,但是父母长辈就不行了。 比如自己,韩啸是一直坚持了下来,可是老夫人不是至今的不喜自己吗? 至于银花,银花当初以一介农女的身份,能嫁进忠勇伯府,诚如苏明轩当初所分析的那样—— 那时候,自己是席莫寒的义妹,是靖王妃的义女,这就在身份上抬高了银花,让正在衰败下去的忠勇伯府,因为要攀上靖王府,不得已只好痛快的接受了银花。 当然,若说真正是特例的,那就只能说是荷花。 荷花当初是以农家女的身份,被靖王爷一家子痛快的接受了。 不过,谁成想,现在又被皇上插了一杠子? 雪花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苗玉婉也已经明白了雪花话里的意思,原本有了神采的眼睛,立刻暗淡了光芒。 “我想和他走,可是他不同意,说自己配不上我,而且,这一年来,他一直躲着我,不理我。”苗玉婉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委屈。 雪花听了苗玉婉的话,不仅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想不到面前的姑娘,竟然有私奔的念头。 这个,还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所以,你就进宫参加选秀了?”雪花问道。 “选秀的名额是礼部送去的,我们家当然不敢违抗,况且,想被选中难,想不被选中,很容易的。” 苗玉婉此时说话条理清晰了起来,样子也沉稳了下来。 身上终于有了一丝大家闺秀的气派和精明。 苗玉婉继续道:“我原本就相貌不出众,若是自己再不想被选中,那么是不可能被留在宫里的。” 雪花听了苗玉婉的话,不得不同意,她说的很对。 想在选秀中一鸣惊人,被皇上所留意,很难。 但是,想不被注意,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那么多人都挣着、抢着去表现呢。 那么多人都野心勃勃的盯着中宫的位置呢。 “不过,你没有想到,选秀一结束,你竟然被皇上赐了婚?”雪花冷静的道。 “是。”苗玉婉的语气中又流露出了丧气的心情。 “于是,你就上吊了?”雪花说着,眼眸一眯,声音蓦然变冷,“而且,把责任都推到了世子哥哥和荷花的身上!” 苗玉婉一惊,终于想起了她昨天说的那些话。 “表、表嫂,玉婉该死!”苗玉婉一下子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玉婉知道那样说对不起姑妈一家,可是我、我……” 苗玉婉讷讷的说不下去了。 雪花冷哼一声,“你那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对不对?!” “我……”苗玉婉悚然一惊,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没有想到,她昨日的想法,竟然如此轻易的被雪花猜中了。 这若是雪花恼了她,那么她的计划可能就无法成行了。 既然知道已经瞒不过雪花,苗玉婉索性豁出去了似的说道:“表嫂恕罪,昨日之事,事急从权,玉婉那样说,也是迫不得已。” “哦?”雪花冷笑一声,“我倒想听听,表妹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要那样算计我?算计靖王府?” 苗玉婉听了雪花暗含讥讽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羞惭,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 “表嫂可知,当玉婉一接到圣旨后,第一时间就找了石牧,想让他带我走,可是他却态度恭敬的对我说,尊卑有别,让我以后安心做我的王府世子妃,不要再去找他。” 苗玉婉说着,想起了昨日的情形,想起了石牧恭敬疏离的态度,眼圈不由的红了,然后继续道:“他还说,现在圣旨已下,我若逃婚,整个苗氏家族都会被连累。” 的确如此,圣旨下达之前,苗玉婉若是和人私奔,苗家只是丢颜面。 可是现在,圣旨已下,苗玉婉再若逃婚,那就是蔑视皇威,整个家族都有可能会被降罪的。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女儿没有教导好,当然也是父母之过,家族之过了。 苗玉婉说到这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表嫂,我当时听了他的话,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就想着死了算了,然后就支开了身边的丫头,在屋子里上了吊,呜呜……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丫头春杏发现了,然后表嫂和姑妈等人也都去了,于是我就……” “于是你就把责任都推到了世子哥哥的身上,并且故意说出了那番话!”雪花冷冷的接口。 冰冷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对苗玉婉的同情。 若是她没有被苗玉婉算计,她当然会同情她的遭遇,可是她都被人家划入圈里去了,她干嘛还要同情心泛滥? 苗玉婉听到雪花这样说,再看到雪花那副凛然的样子,心里愈发的惶恐了,不敢再有一丝隐瞒,把她当时想的都说了出来。 “表嫂,玉婉知道自己的行径,非正人君子所为,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我若是说不愿意嫁给表哥,所以才寻死的,那么传讲出去,就是对皇上的不满,对圣旨的不满,难保不会连累家族。” 苗玉婉说到这儿,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若说是因为表哥大声嚷嚷不想娶我,羞愤而死,那么我死后,苗家就不会受牵连了。” 苗玉婉的声音,越来越低,脸上的羞惭之色,也越来越重。 终归,她还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品性也是温婉柔弱的,平日接受诗书礼仪的教导,没有做过什么下作之事儿。 雪花听了苗玉婉的话,冷笑一声,说道:“苗家是不会受牵连了,可是靖王府就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雪花的语气,满含讥诮之意。 苗玉婉脸色通红,眼中满是羞惭,低声道:“玉婉认为,以靖王府的地位,皇上应该只会对表哥的胡言乱语斥责几句,不会真的怪罪靖王府的,权衡利弊之后,所以才把责任推到了表哥的身上。” 雪花不得不承认,苗玉婉分析的很对。 皇上再如何忌惮靖王府,也不会因此真的降罪赵子沐。 一是赵子沐本来就有混名,二是赵子沐和荷花的事儿,皇上门清。 如今皇上赐婚,赵子沐若是不大闹,那才会让皇上怀疑。 赵子沐嚷嚷几句,那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此一来,苗玉婉因为觉得失了颜面,一怒之下上吊,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所以,这件事传到皇上耳朵去,还真的只是斥责赵子沐几句罢了。 “表妹真是好算计,表嫂真是小看了表妹了。”雪花淡淡的道。 雪花再次发现,虽然说古代民风淳朴,可是生活在古代大宅门里的女人,她特么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你想把她当成一个中学生对待,可是她往往都会让你大吃一惊。 就象面前这个姑娘,怎么看都不是刁钻之人,可是她那心思,也特么的那么不单纯,自己真是差点被她的外表骗了。 听出了雪花语气中的嘲讽,苗玉婉的头,更加低垂了。 雪花继续道:“那么,表妹是从一进京,就打了我的主意,还是在靖王府见到我之后,才把心思动到我身上的?” 苗玉婉声如蚊蚋的道:“是在靖王府,听到姑妈介绍了表嫂,并且知道了荷花姑娘是表嫂的妹子之后,我才想起了,表嫂曾经有过一次死而复生之事,然后……” “然后你就故意说要成全世子哥哥和荷花,自己则当着我的面要撞墙。”雪花冷淡的替苗玉婉说完了下面的话。 “是,这样一来,这件事就成了无解之事儿,你们都会认为,即便请皇上收回了成命,我也会因为失了颜面,寻死觅活的,所以……”苗玉婉讷讷的道。 “所以,你再求到我头上时,我肯定会喜出望外,毫不犹豫的帮助你,是不是?” “……是。”苗玉婉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 雪花看向苗玉婉的目光里,满是复杂。 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竟然能在那种情形下,想到那么多。 这心思,也真是太敏捷了。 屋子里一时间寂静无声,雪花就那样看着跪在地上的苗玉婉,一句话也不说。 仿佛是受不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氛,亦或是受不了雪花身上传来的威压,苗玉婉怯怯的看了雪花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随即低声道:“表嫂,其实我昨日说那些话时,只是因为死过了一次,看到表嫂后,又燃起了一丝生的念头,所以才下意识的那么做的,并没有真的想怎么样,直到晚上……” “晚上石牧去找你了,同意你诈死后,然后带你走,所以你今天才来找我的。” 苗玉婉一怔,她没有想到,雪花连这件事儿都猜了出来。 她的心里,再次肯定的石牧的话—— 只要青河郡主肯帮忙,他们的事儿,一定能解决! 其实,雪花之所以能猜出来—— 很简单,是因为苗玉婉的神采! 昨日她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今天就神采奕奕了,那么,肯定是晚上发生了改变了。 联系到她和石牧的私情,再加上石牧昨天在二门处的行为,肯定是两人晚上私会了。 而且,石牧肯定给了苗玉婉什么承诺。 苗玉婉听了雪花的话,一怔之后,脸上飞起红云,低声道:“是,他昨天晚上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又心惊又心疼,直说我傻,然后就让我来求表嫂,说只要求得死而复生的法子,就带我走,这样一来,既不会连累苗家,也能成全表哥,而且……而且……” 苗玉婉说到这儿,有些犹豫。 雪花索性替她说了出来。 “而且我肯定会答应帮你们。”雪花的语气冷淡无波,仿佛听不出丝毫感情。 不过,若是仔细听,可以听出里面既有佩服,又有讥讽。 是!无论是石牧,还是苗玉婉,都猜对了—— 她肯定会帮他们! 不!也可以说是,她肯定会帮赵子沐和荷花! 但是,她会如此的让人算计吗? 最起码,她要先吓唬一下苗玉婉。 苗玉婉听了雪花那毫无感情的话,忽然心里开始打鼓,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果然,雪花下面的话,让她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可惜呀,表妹,你们算计的很好,可是却漏算了一件事——” 雪花说到这儿,嘴角一勾,脸上现出了一丝讥讽,似笑非笑的道:“可惜我不会什么死而复生的法子,帮不了你们。” 苗玉婉大惊,“怎么会?表嫂,当初你不是……” “我不是死而复生?是不是?呵呵……”雪花嘲弄的一笑,道:“实话告诉你,我当初是服用了上一个南夷灵女古雅给的假死药,根本不是什么死而复生,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死!” “那、那种药?”苗玉婉的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 “那种药古雅只给了我一颗,已经被我吃了,至于古雅,想必你也听说了,她早就死了,所以那种药,已经无处可寻了。” 雪花把苗玉婉心里的那丝仅存的希望,彻底的掐灭了。 苗玉婉听了雪花的话,再也跪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一片绝望之色。 古雅的事儿,当初闹的那么大,她当然听说了。 古雅死了,她当然也知道。 现如今雪花这样说,那么她想要诈死逃婚之事儿,岂不是不能成行? 那么她和石牧的事儿…… 雪花眸光闪了闪,看着苗玉婉绝望的样子,忽然说道:“或许,你可以……” “怎么样?”苗玉婉急切的道。 她的身子,不由的又跪直了,她的眼中,立刻闪出了一道光彩。 雪花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道:“或许表妹可以亲自去和她要来。” 苗玉婉有些不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呀。”雪花双手一摊,煞有介事的道:“只要表妹也死了,不就可以看见她,亲自找她要了吗?” 苗玉婉眼中的那抹光彩,立刻熄灭了。 知道雪花是戏弄她,是嘲讽她,可是她却无法生雪花的气。 这件事本来是她不对,是她先算计人的,雪花这样对她,没有怪罪于她,她哪里还敢心生怨恨? 苗玉婉自嘲的一笑,“表嫂说的对,只要我也死了,就可以见到她了。” 苗玉婉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了坚定之色,“表嫂放心,我一定不会阻了表哥和荷花姑娘的路的!” 说到这儿,苗玉婉凄然一笑,“就当是偿还……偿还我算计靖王府和表嫂的债。” 苗玉婉说完,对着雪花恭敬的磕了个头,然后站起了身。 她原本不是下作龌龊之人,昨日却因为一己之私,算计了靖王府和雪花,如今落得这个结果,也是她命该如此。 “今日打扰表嫂了,玉婉告退。” 苗玉婉淡淡的说着,娇小的身体上,满是孤寂和绝望。 看着跌跌撞撞,强撑着往外走的苗玉婉,雪花忽然道:“表妹还想私奔吗?” 苗玉婉的身形停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一丝惆怅,更多的是伤心和绝望,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留恋。 “父母养育了我,我没有回报他们什么,却要因为我一人而连累家族,岂不是*不如?” 苗玉婉低声说完,继续往外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0章:酸!酸爽! 这一刻,雪花忽然觉得,苗玉婉并不是一个惹人讨厌的人。 虽然她昨日有装白莲花的嫌疑,不过,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秉性不坏的姑娘。 没有大户人家那些千金小姐的高傲,也没有鼻孔朝天看不起下人的恶习,柔弱中不乏坚强,到了现在还能顾忌自己的家族,也的确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想到这儿,雪花淡淡的道:“私奔的确是下下之策,既能光明正大的活着,又能得偿所愿,那才是上策。” 听了雪花的话,苗玉婉的身形猛地一滞。 随即,自嘲的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往外走。 她想什么呢,表嫂一看就是个聪明厉害的人,她昨日那样做,已经惹恼了她了,她怎么还会帮自己? 而且,她手里已经没有了假死药,也已经帮不了自己了。 然而,这时候,雪花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轻言舍弃?况且,地狱冷寒孤寂,表妹一个人去那里,难道不觉得孤单害怕吗?” 苗玉婉的身形再次一滞。 她当然害怕! 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时,雪花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表妹难道不想和石牧双宿双飞?难道不想在父母面前承欢膝下?” 雪花的声音虽然冷淡,但是里面又暗含着强大的*力? 苗玉婉猛地转身,对着雪花满脸哀求的道:“表嫂,您就别再说了!” 她虽然决心一死了之,可是她更想和石牧一起活下去。 雪花再这样*下去,难保她不会不管不顾的和石牧私奔。 雪花看着这样又可怜,又绝望,满眼挣扎之色的苗玉婉,突然笑了。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的活着,既然想嫁给石牧,那就想办法嫁给她。”雪花眨了眨眼睛,看着苗玉婉,一脸戏婗的道。 “表嫂!”苗玉婉的眼中,猛地蹦出了耀眼的光彩。 她不是傻瓜,雪花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是肯帮她了。 “还求表嫂成全!”苗玉婉快走几步,冲到了雪花面前,再次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雪花一把拉起了苗玉婉。 既然她不生气了,当然不会让人跪她了。 “多谢表嫂!”苗玉婉被雪花拉了起来,满脸的感激,“那么,表嫂,我该怎么死?” 雪花嘴角一抽,怎么这孩子看着聪明,有时候也犯“二”? 怎么还惦记着怎么死呢? 忽然,雪花一皱眉,或许…… 苗玉婉真的需要死一次。 她若是想光明正大的嫁给一个侍卫,还真的需要来一次英雄救美。 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定下她和石牧的名分。 这一招虽然老套,但是管用就行。 雪花眼珠转了转,说道:“就跳湖。” “哦,什么时候跳?”苗玉婉大无畏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觉得湖水肯定很冷,但是和地狱比起来,应该算是很温暖了。 看着苗玉婉眼中那迫不及待的光芒,雪花有些无奈的道:“先让石牧学会了游水再说。” “为什么?”苗玉婉有些不解。 雪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还真想淹死呀?” “我……” 苗玉婉一愣神,随即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不过,她的表情露出了一丝犹豫,“表嫂,现在圣旨已下,我已经等于是名义上的王府世子妃了,若是我跳湖,即便被石牧所救,恐怕也不会……” 苗玉婉的话没有说完,雪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诚然,石牧只是一个侍卫,即便救了苗玉婉,也是履行了侍卫的职责而已,很容易被遮掩过去。 那样,苗玉婉依然要嫁给赵子沐。 不过,雪花当然不是要让苗玉婉身上有皇上赐婚时去跳湖,也不是让石牧以侍卫的身份去救苗玉婉,她既然这样说了,自是另有安排。 雪花狡黠一笑,说道:“表妹只管告诉石牧,若是不想你淹死,就闲暇时练好游水,其他的,自会有人找他,让他听安排即可。” 苗玉婉听了雪花的话,虽然不明白雪花的意思,但还是满眼信任的道:“好,一切全听表嫂的安排。” ** 打发走了苗玉婉,雪花开始在屋子里蹙眉思索。 别看她当着苗玉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其实她还没有什么计策。 不过,雪花坚信,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没有过不去的坎。 “皇上既然是意在破坏赵子沐和荷花的亲事,那么求皇上收回圣旨肯定是行不通的,那么,怎么样才能让皇上自己乖乖的收回圣旨呢……”雪花喃喃自语的道。 雪花边思索,边用手轻轻的叩着桌子。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总是在她的脑袋里晃悠,可是她就是抓不住。 “夫人,这是奴婢刚刚做好的小点心,您尝尝。” 随着一股香酥的气息,笼月手里托着一个紫檀木雕花托盘走了进来。 雪花下意识的就咽了咽口水。 “端走!端走!”雪花摆手大叫,阻止自己去看那些香甜的小点心。 卧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她竟然鼻子还那么灵敏,闻到香味就想吃! 她才刚吃了早饭,好不好?! 雪花深深的鄙视自己。 笼月才不管雪花又摆手又大叫的,依然把托盘放到了雪花面前。 “夫人,这些小点心,都是奴婢和香满楼的点心师傅新学来的,把满院子的丫头都快馋死了,还有这山楂糕,奴婢可是根据您说的做的,都几乎没放糖。”笼月指着碟子里的东西说道。 笼月是一脸的笑容,声音里的满满的*。 雪花再次咽了咽口水。 不过,依然阻止自己去看那些东西。 “你们夫人我必须要保持清醒聪明的头脑,所以,坚决不能吃!”雪花铿锵有力的说道。 边说,边偷偷咽口水。 她特么真的成了猪了吗? 以前遇到难事儿,她一向是食不下咽的。 要不,她也不会一直就有一种骨感美。 可是现在,她特么—— 真的很想吃呀! 雪花再次被这个悲催的发现,打击到了。 笼月面对这样的雪花,有些束手无策。 烟霞这时候也端着一壶香茶走了进来,见此情形说道:“夫人,您就是不吃点心,也可以尝尝山楂糕呀,山楂糕又没有放糖,还可以提神。再说了,夫人本来就聪慧,和吃东西根本就没有关系的。” 烟霞这话一说完,雪花的心思动了。 山楂糕既然没有放糖,也就没有多少热量,可以当成水果来吃嘛。 两个丫头一看雪花的样子,立刻知道雪花动心了,不由的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夫人,若是饿得头晕眼花的话,反而会头脑不清醒。”笼月劝道。 “就是,吃饱喝足,才有精神想办法,头脑才会清醒的。”烟霞劝道。 “真的?”雪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丫头。 她岂能看不出来两个丫头的意思? “嗯!” “嗯!” 两个丫头顶着雪花通透的眼睛,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的点头。 她们才不管自家夫人怎么想,她们只管劝夫人吃东西。 只要夫人吃得白白胖胖的,她们就算是完成了爷交给的任务了。 其实,这不仅仅是韩啸交给她们的任务,这也是她们看到荷花那胖乎乎的样子后,自己受到的打击。 她们伺候了雪花这么多年,结果把雪花伺候得瘦骨嶙峋,可是荷花的丫头,比她们要小好几岁,结果把荷花喂养的白白胖胖。 这一点,让烟霞和笼月非常的接受不了,非常的自责。 说白了,烟霞和笼月的心思,和韩啸是一样的,只不过,烟霞、笼月是和荷花的丫头相比,韩啸是和赵子沐相比。 要不怎么说,攀比之心不能有呢。 这不,一攀比,韩啸主仆立刻发誓要把雪花喂成一个大胖子。 雪花看着烟霞和笼月那两双期盼的目光,再看看瓷白的碟子上,那晶莹剔透的山楂糕,明知道两个丫头的意思,还是忍不住说道:“好,我先尝尝山楂糕。” 雪花说完,用碟子上的竹签,插了一小块红润的山楂糕,放进了嘴里。 酸! 酸爽! 雪花不由的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烟霞和笼月一见雪花的样子,不由的口水泛滥了。 不!是酸水泛滥! 这山楂糕,因为没怎么放糖,笼月心里没底,所以做出来后,她自己就尝了一小块,可是一放进嘴里,立刻酸得她吐了出去。 烟霞在旁边看到了,也捏了一小块放到了嘴里,结果也皱着小脸,吐了出去。 两个丫头原本也没指望雪花能吃几口,结果雪花却吃得一脸的享受。 “夫人,您不觉得很酸吗?”烟霞嘴里流着酸水问道。 雪花点头,“嗯,酸!” “那您还……”吃得这么尽兴?笼月吞了一口酸水,没有把话问完。 雪花眯着眼睛道:“这样才爽。” 两个丫头听了雪花的话,一起吞了一口酸水。 忽然,一道光亮,从两人的脑海中闪过。 自家夫人,不会是有了身子? 不都说,女人有了身子,会爱吃酸的东西吗? 虽然,她家夫人吃得太酸了。 不过,两个丫头眼中刚刚迸发出光彩,随即就又暗淡了下去。 道长那么医术高明的人,都说自家夫人难以受孕,自家夫人又怎么会有了身子? 况且,道长那样说,不过是安慰她们家爷罢了。 不仅她们,就连自家主子爷,肯定也明白,道长不过是说的委婉,其意思是,自家夫人这辈子,都无法受孕的。 虽然这样想,笼月还是看向了烟霞。 烟霞掌管着雪花的衣物等东西,雪花若是一直没有来月事,那么也有可能的。 烟霞和笼月相处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说心有灵犀并不为过。 一看笼月的眼神儿,烟霞就明白了笼月的意思。 然后,一脸沮丧的对着笼月摇了摇头。 她做的那些夫人发明的,用棉花为里衬的,夫人称之为“卫生巾”的东西,前些时候好像少了几片。 烟霞和笼月毕竟是雪花身边的大丫头,一些粗使的活儿,并不会亲手做。 比如洗衣服、倒雪花用过的马桶、夜壶等东西。 那些,都有专门的粗使丫头负责。 况且,雪花毕竟来自现代,虽然也渐渐习惯了被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私密的事儿,还是不用人的。 即便是洗澡,也从来不用丫头们伺候。 说白了,她并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赤身果体。 所以,判断雪花来没来月事,烟霞也只能根据那些卫生巾少没少。 笼月看到烟霞对她摇头,也是满身心的沮丧。 雪花不知道两个丫头的心思,兀自享受的吃了半碟子山楂糕,狠狠的酸爽了一把,然后不自觉的就对着另外一碟子小点心伸出了魔爪。 没办法,她是酸爽了,也痛快了,但是更觉得饿了。 于是,吃!吃!吃! 烟霞和笼月一见雪花开始吃点心,两人不由的就把沮丧的心情抛开,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们原本就是拿山楂糕来*雪花吃点心的。 雪花吃得兴高采烈,心满意足,早就把减肥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韩啸一进门,看到雪花一脸幸福的吃着东西,眼光不由的就柔和了。 “见过爷。”烟霞和笼月连忙对着韩啸施礼。 韩啸头都不点,目光只是注视着雪花。 “爷,这小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雪花弯着眉眼,笑米米的捏了一块小点心就往韩啸嘴里送。 韩啸低头,就着雪花的手,把点心吃了进去。 “好吃就多吃些。”韩啸低声道。 “嗯……啊?”雪花幸福的点头,然后点了一半,发现了情形不对。 她特么怎么又吃了半碟子点心? 于是,雪花点了一半的头,声音就变成了尖叫。 韩啸吓了一跳,不明白雪花怎么突然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雪花指着烟霞和笼月,一脸悲愤的道:“都是你们*我吃的!” 烟霞和笼月抿嘴笑着,同时接受着雪花指责的眼神,和韩啸赞赏的眼神,然后点头道:“是,都是奴婢们的错,奴婢们这就下去反省。” 说完,两个丫头笑着退了出去。 雪花一脸的懊恼,随即瞪了韩啸一眼。 “都是你给她们撑腰,她们都不怕我了,一定要把我喂成猪!” 韩啸随手把雪花搂进了怀里,自己坐到椅子上,把雪花放到了腿上。 “是,都是爷不好,爷也反省。” 韩啸说完,端起桌子上的小茶盏,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雪花正吃得有些口渴,很自然的就把一盏茶喝了下去。 被自己男人好脾气的哄着,伺候着,雪花喝完了茶,怒气也不翼而飞了。 “爷,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雪花问道。 这个时辰韩啸应该在兵部办差的。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他不想破坏小妻子的心情,可是事情紧急,不得不说。 “钦天监看好了日子,下个月初,子沐和苗家表妹会行文定之礼,两个月后成亲。” “什么?!”雪花大叫,“怎么会这么急?” 现在距离下个月初,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一个王府世子下聘,时间怎么会安排得这么匆忙? 而且,两个月后就成亲? 现在的大户人家,儿女结亲,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一连串的六礼下来后,没有个一、两年是不行的。 她和韩啸原本给赵子沐的亲事儿估计了半年,已经是大大的缩短了时间了。 不成想,竟然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皇上可能是担心夜长梦多。”韩啸淡淡的道。 冰冷的语气中,不无讥讽之意。 雪花明白了,同晋帝誓要破坏赵子沐娶荷花,当然是想尽快把赵子沐的事儿定下来。 自己既然认为,只要赵子沐不成亲,就有转圜的余地,那么皇上肯定也会认为,只要赵子沐成了亲,就会一切尘埃落定了。 况且,雪花相信,昨日赵子沐大闹靖王府,苗玉婉上吊自尽之事儿,肯定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去了。 所有,皇上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让赵子沐成亲。 想到这儿,雪花恨恨的道:“这钦天监,纯粹是看皇上的脸色行事,哪里是什么看好了日子?根本就是听皇上的吩咐!皇上就是说明天是吉日,他们也一定会说明天适宜嫁娶的。” “这倒是不会,子沐毕竟是皇室宗亲,他成亲之事儿,事关皇室风水运势,钦天监不敢乱来,况且,现在的钦天监监正,也算是个正直之人。”韩啸沉吟了一下,说道。 对于现任钦天监监正的为人,韩啸还是了解一些的。 雪花不由的嗔了韩啸一眼,不服气的道:“什么正直?!他要是正直,就该知道世子哥哥和苗家表妹,男不情,女不愿,根本不是什么天作之合!” “徐监正,应该是只看男女八字的。” 韩啸看着雪花气恼的小模样,还是为白胡子的老监正说了句公道话。 “到了现在,你还偏帮着那个什么破监正?!他是你们家亲戚呀?!” 雪花开始无理取闹,索性对着韩啸挥舞起了小拳头,边捶着韩啸的胸口,边不满的继续道:“我看他就是个神棍,神棍……不对!” 雪花说着,猛地眼睛一亮,从韩啸的腿上跳了下来。 呵呵,她终于抓住了一直在她脑袋里晃悠的东西是什么了! “对!是钦天监!呵呵……”雪花不由的眼睛贼亮,发出了呵呵的歼笑声。 韩啸被自家小女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唬得一愣。 不过,当看到雪花脸上那副得意的小模样时,幽深的眸子中,蹦出了火焰般的光彩。 她家的小女人,肯定想到了法子了。 果然,雪花抓住韩啸的手,一脸激动的道:“爷,我们就从钦天监下手!让钦天监说出来,世子哥哥和苗家表妹的亲事,有违天意!”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一闪,随即道:“钦天监的监正,恐怕不会轻易改口,除非是有皇上的旨意。”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1章:对自家男人,一副轰小狗的模样 “皇上的旨意,我们当然没有,要有的话,我们还用钦天监改口嘛。不过,我们没有皇上的旨意,但是大燕有一个人的话,就是钦天监的监正,也不敢质疑!” 雪花说完,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的志在必得的样子。 韩啸蹙眉思索,“你是说……道长?” “对!”雪花打了个响指,立刻给了韩啸一个肯定的答复。 看到雪花如此不雅的动作,韩啸一皱眉,不过,看到雪花那副神采奕奕的娇俏模样,到底还是没有舍得纠正雪花。 雪花没有注意自己的动作,有违礼教,继续挥着小手,连比带画的道:“爷,只要道长说世子哥哥和苗家表妹的八字不合,内有玄机,会影响大燕的运势,想必钦天监的监正,也不敢说什么的。” 老道那可是占卜数术的老祖宗,先帝都想奉为国师供养着,钦天监的监正,敢质疑老道的话吗? 万一不小心,影响了大燕的运势,他就是大燕的千古罪人了。 况且,古人信迷信,对这些玄学可是非常的信服的,即便心有怀疑,也宁可是信其有,不信其无。 韩啸看着雪花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满是自信的风采,不由的嘴角向上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深邃的眸光中,星光开始闪耀。 他的小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的聪慧,动人。 永远都是那么的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错!只要道长说了,钦天监的监正,肯定不会反对。”韩啸声音中,有了一种磁性的暗哑。 灼热的气息,带着满腔的爱意,喷洒在了雪花的下脸上。 雪花不由的小脸一红,不过,她现在心里可顾不得想别的,依然兴致勃勃的道:“我们只要把老道找来,让他装一把神棍,那就一切都解决了。” 对于让老道胡言乱语,雪花是很有信心的。 雪花虽然尊敬老道,但是也从来没有把老道当成是一个德高望重、有原则、不知道变通,立场坚定的人。 反之,雪花认为老道是最圆滑的一个人了,很有人情味的。 雪花相信,老道一定会帮这个忙的。 “可是,老道四处云游,去哪里找呢?时间上,恐怕也会来不及的。”韩啸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话虽然是韩啸问出来的,可是韩啸的眼睛里,却丝毫没有焦急之意,反而是幽深一片,让人看不出里面的隐藏着什么。 “爷,我们干嘛去找道长?我们让他来找我们就好了!”雪花再次得意的一挥手,一脸得意的道。 韩啸静静的看着雪花,雪花此时浑身散发的神采,是那样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心潮澎湃,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儿,狠狠的搂进怀里,好好的疼爱。 这就是爱不够的感觉吗? “嗯,说说看。”韩啸幽深的眸子,倾撒在雪花的身上、脸上……最后落在了那张红润的水唇上。 雪花没有发现,韩啸的眸子中,蕴含了多高的热度,兴致勃勃的道:“我们只要放出风声,新得了一种绝世好酒,不出多长时间,道长肯定会被酒味吸引来的。” 韩啸的眸光中,划过一道幽光,点了点头,“好,就依你。” 说完,重新把站在面前的小女人,抱入了怀里,放到了腿上,然后拿起一块小点心,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雪花下意识的张嘴,把点心吃了进去,心里仍然在想着下面的事儿。 不知不觉的,雪花就被韩啸喂着,吃下了三、四块小点心,还喝了一杯香茶。 “爷,我们必须要两手准备,一边等着道长前来,一边给道长将来胡说八道做预热。”雪花吃东西告一段落,就又开始兴奋的说话。 韩啸听到雪花把老道的话,当成胡说八道,不由的哭笑不得。 也就是自家的小女人,这样对待智善道长。 其他的人,即便是皇上,也对道长恭恭敬敬的。 雪花不知道韩啸心里怎么想的,也没有注意韩啸看着她的目光中,那仿佛承载不下,要溢出来的*溺,依然自顾自的说道:“爷,下面的事儿,可能要由你出马了。” 眸光闪动,雪花想着怎么样给老道造声势。 当然了,她既然和老道叫神棍,那么要造的声势,肯定是装神弄鬼了。 装神弄鬼嘛,她还是很在行的。 就是不在行,和南夷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也已经在行了。 更何况,以韩啸现在那种特殊的能力,想装神弄鬼吓唬人,那简直是手到擒来之事儿。 韩啸仿佛知道雪花想的是什么,也不反对,低声道:“好,爷知道了,来,把这块点心吃了。” 说完,又拿起一块小点心,送到了雪花的嘴边。 雪花听话的张嘴,然后边吃边想,怎么让韩啸去吓唬人。 于是,当雪花后知后觉的发现,桌子上的小碟子已经空了,而她是嘴里还在嚼着最后一块小点心时,大叫一声。 “爷,你又把我当猪喂!” 雪花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后悔不迭的想把嘴里的点心吐出来,不过想想,一碟子都吃了,还在乎这最后一块吗? 然后,雪花一脸悲愤的把最后一块,也咽进了肚子里。 她特么真的成猪了,一碟子点心,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吃完了。 雪花咽下了点心,用控诉的小眼神,看向了韩啸。 韩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大眼睛水汪汪的,小鼻子皱着,一脸悲苦的小模样,心里不由的软得一塌糊涂。 狠狠的在雪花的唇上亲了两口,这才低声道:“多吃些才聪明,看,若不是吃了这些点心,你怎么能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 “真的吗?”雪花吸了吸鼻子,问道。 她怎么觉得,韩啸这是在哄小孩子? 韩啸现在,确实是把雪花当成了放在心尖上的小人了,不过,不是小孩子,是他的小女人。 这让韩啸,恨不得把雪花狠狠的揉进怀里,融进骨子里才好。 雪花自己没有发现,她现在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异样的神韵,娇柔、绝美、水润润的,让人恨不得咬几口。 这也难怪,韩啸现在面对雪花,越来越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克制着心里把人压到身下好好疼爱的渴望,低声道:“真的,你吃胖一些,爷不仅抱起来舒服,你自己体力也好,免得每次爷还没有飨足,你就已经受不住了。” “什么,你还没有飨足?”雪花立刻涨红了小脸,低声嚷道。 她这几天晚上,每天都被她折腾的够呛。 当然,昨天晚上没有。 因为她没吃晚饭就睡过去了。 “爷当然没有飨足,每次都是只做了一次,你就累了,或是直接睡着了,爷哪里还忍心再要你?” “我、我……”雪花哑然。 诚然,韩啸说的对,她现在真的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身子现在为什么这么敏感,往往都是韩啸一撩拨,她就受不住了,早早的就满足了,然后就…… 雪花想到这儿,有点脸红,觉得自己在*上,还真是够逊的。 因为她这几次都是自己满足了,韩啸还没有释放呢,她就睡着了。 后面的事儿,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依她家男人的性子,也肯定不会憋着他自己的。 当然,雪花承认,她自己要是睡着了,韩啸应该不会太尽兴的。 韩啸看到雪花红着小脸,一副心虚府模样,眸光一闪,声音暗哑的低声道:“多吃些,身子才有力气,晚上才能好好的伺候爷,知道吗?” “……”雪花。 “一会儿叫笼月再做些别的吃食,今天晚上你可不许再半路睡过去了!”韩啸继续道。 声音里暗示的东西,再是明白不过了。 “爷,你说这些话,怎么就不会感到脸红?”雪花涨红着小脸,有些恼怒的看着韩啸一本正经的模样。 话说,雪花应该是恼羞成怒了。 自己半路上睡着,还真是人生的一大污点呀。 “食色性也,爷晚上疼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可脸红的?”韩啸一挑眉,低声问道:“倒是你,怎么脸红了?” 男性特有的灼热气息,带着意味不明的意思,喷洒在雪花的耳边,雪花觉得耳朵都快烧起来了。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自家男人,总是能带着一副禁欲的面孔,甚至冰冷的寒气,正大光明的说出这些荤话? ** 第二天,皇宫里传出了风声,宫里一颗生长了上千年的古树,*之间无故干枯了。 这件事惊动了同晋帝,无它,这棵树不是普通的树,是象征着大燕国运昌盛的一颗巨大的常青树。 这棵树无故干枯,当然并非吉兆了,肯定是凶兆呀。 当然,树干枯了,在确定是天意示警之前,还是要查原因的。 万一是人为的呢? 然后,一些宫里的宫女、太监,还有花匠,被抓起来了一部分。 询问一番后,毫无结果,只得又把人都放了,因为没有人靠近过那棵被特意圈起来的古树。 没办法,那棵几十人合抱才能围过来的大树,在宫里地位崇高,被特意用栅栏圈了起来。 而且,树不是人,人若是中毒什么的,还可以顷刻毙命,树不同,谁听说树有*毙命的? 更何况,是那么粗的一棵巨树? 所以,别看逼问了一些太监、宫女的,也不过是走形式罢了,没有人认为谁会闲着没事干,去毒害一棵树。 尽管如此,宫里的水源还是被检验了一番,结果也是一切正常,没有被投毒的痕迹。 既然不是人为的,那么就要归为天象示警了。 于是,钦天监的人被招了来。 围着树又是占卜、又是卜卦的,然后还祭奠了一番,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树的事儿还没有个结果,太后娘娘受了惊吓,病倒了。 据说是大半夜的,看到树枝无风乱动,如同恶鬼索命。 定国公府,玉香苑中。 ** “爷,你不是说,今天晚上钦天监的监正肯定会夜登观星台吗,你把这个带上。”雪花说着,把几个小铜镜递给了韩啸。 韩啸一挑眉,随即想起了,当初在皇陵地宫下面的古墓之中,那一盏盏的铜镜照射着鲛人灯,所引发的效果。 “爷明白了。”韩啸看着雪花的眼中,满是因为自家女人聪慧而引出的骄傲。 雪花当然看出了韩啸目光中的意思,不由的愈发的嘚瑟了。 “爷,我聪明?”雪花一脸得意的小模样问道。 “嗯,聪明。”韩啸很是识趣的给了雪花一个肯定的答复。 随即,韩啸又一副严肃的表情,低声道:“以后再多吃些,会更聪明的。” “什么呀?!”雪花哭笑不得。 她不就是一直嚷嚷着她是因为吃太多,所以变笨了,想减肥嘛,干嘛她家男人现在总是一再的提醒她,吃的越多,会越聪明? 雪花也是服了,不论是韩啸,还是烟霞和笼月,现在是总能想到理由,让她多吃东西。 韩啸看着雪花这样,仍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摸了摸雪花的头,煞有介事的道:“这么聪明的法子都能想起来,当然是吃的多了,身体好了,头脑更聪明的原因,况且,你昨天晚上,没有半路抛下爷,自己睡过去。” 韩啸说完,奖赏般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 雪花的小脸,立刻红了。 她昨天晚上,是没有做着做着,自己先睡着了,可是那也不能说是因为吃的多的缘由? 她不过是、不过是…… 雪花的小脸愈发的红了,不过是昨天晚上某个恶劣的男人,故意不给她,吊着她的胃口,一到关键时候就放慢速度,让她不得不等到最后才满足了。 看到雪花那绯红的小脸,韩啸真的不想离开了。 他知道,等他再回来,某个贪睡的小女人,肯定自己先睡着了。 他又不忍心折腾醒了她,只好自己憋着。 不由的,韩啸就瞅了一眼身后的大*,暗忖着,是不是先满足一次,再出去? 仿佛看出了韩啸的意思,雪花捶了一下韩啸的胸口,嗔道:“爷,你快去,再晚,那个徐监正没准就观完星象走了。” 被雪花一说,韩啸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没自制力了,总想着把自家小女人融进身体里。 “好,爷这就去,你乖乖先睡。”韩啸低声道。 虽然,他知道,不这样说,某个小女人,也肯定自己会先睡着。 雪花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韩啸挥了挥手,“去,去。” 一副轰小狗的模样。 韩啸浓眉一挑,真想把面前的小女人搂进怀里,惩治一番。 不过,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向外走去。 “对了,爷,等一等。”韩啸没有走到门口,就被雪花喊住了。 韩啸回头,不明所以的看向雪花。 雪花连忙神秘兮兮的对着韩啸招了招手。 韩啸立刻走了回来。 好,韩啸现在的行为,再次证实了,什么叫做挥之即去,招之责来。 “爷,那种冒出黑雾的法子,你学会了?”雪花低声道。 原来,当日离开南夷之时,南夷的大祭司给的那本讲述南夷巫蛊之术的书上,还记载了许多让人无法解释的法术,其中就有雪花屡次经历过的那些突然冒出的黑雾。 那些法术吗,来个乌云遮月什么的,是非常便捷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 知道韩啸晓得怎么做,雪花再次挥小狗般的挥手,“那就好,走,走!” 韩啸这次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过雪花,吻上了那张恼人的小嘴。 他这是去夜闯皇宫,他的小女人,就没有一点担心的意思,仿佛他是去自家后院溜达一圈。 韩啸惩罚性的把雪花的嘴吻得微微肿了起来,这才把人放开。 当然,最后还是在那张红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雪花吃痛,捂着小嘴瞪了韩啸一眼。 随即,对上韩啸幽深的眼神,又听到了韩啸幽幽的一句话。 “你就不担心爷被人发现吗?” 韩啸语气里的幽怨,是毋庸置疑的。 雪花立刻心虚了,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被人咬了一口了。 讨好的对着韩啸一笑,雪花巴拉巴拉的道:“我家男人是谁呀?那是天下无双,*俊傥,武功卓绝,无人能敌的天下第一大英雄!不就是区区皇宫吗?能奈我家男人何?” 雪花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毫不吝啬的拍着自家男人的马屁。 捕捉到雪花眼睛中那丝狡黠,再看看雪花那一副狡猾的小狐狸似的模样,韩啸又爱又无奈,最后只得在雪花的唇上,又重重的亲了一口,这才命令自己向外走。 再不走,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把面前的小女人,吃进肚子里去了。 雪花小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对着韩啸的背影挥手道:“爷,你小心点儿,早去早回,我等你哟。” 韩啸回头,幽深的眸子中,跳跃着簇簇火焰。 雪花连忙放下手,心虚的笑道:“那个、我要是不小心睡着了,你可以把我喊起来。” 雪花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 她知道,自己肯定会睡着。 而韩啸,也肯定不舍得吵醒她。 韩啸无奈的勾了勾唇角,冷硬的眉峰,却是柔和了下来。 这个小女人呀,真是让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越来越爱不够了。 那种爱,真的是融入了骨血,深入了骨髓! ** 是夜,皇宫之中的最高处的观星台上,当白胡子的徐监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夜观星象的时候,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中的星星,竟然开始不断的移动位置。 最最让人吃惊的是,紫微星竟然忽明忽暗,时而被乌云遮住。 徐监正大惊! 此乃凶兆呀! 急匆匆的爬下观星台,老监正小跑着去向同晋帝禀报。 不过,没跑几步,一抬头—— 天上的星星,很是明亮。 紫微星更是熠熠生辉,耀眼异常。 这个、好像没有事儿呀? 老监正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此时事关重大,不能有一丝差错。 于是,老监正再次气喘吁吁的爬上了观星台。 好,这次怎么又开始乌云遮月,紫微星飘忽不定了? 老监正觉得自己眼花了,拼命摇晃脑袋。 再看,还是飘飘忽忽的。 不仅如此,他怎么觉得天上的星星,都飘飘忽忽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2章:别担心,爷不会有事的 老监正只觉得头晕眼花,扑通坐到了地上。 闭着眼睛喘了半天气,老监正再看。 这次看清了。 紫微星确实暗淡无光,有陨落之象。 老监正心里“砰砰”乱跳,此乃帝王有劫之兆。 爬起来就往下跑,脚步一滑,差点没有滚下去。 好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像是被什么给阻了一下,以至于又站稳了。 好不容易下了观星台,老监正在跑去向同晋帝禀报前,下意识的抬头一看。 天上繁星密布,紫微星耀眼夺目。 老监正再次坐到了地上。 完了,他老了! 第一次,老监正考虑,他是否该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了? 第二天,老监正递了告老请辞的折子。 当然,同晋帝没有批准。 这个时候,怪异的事情频发,怎么能让占卜数术在大燕为第一、不,是第二的老监正退下去? 只有第一,当然是那个神出鬼没的智善老道了。 不过,老监正夜观星象的怪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一时间,满朝皆惊。 天上的星星都有了变化,那么宫中怪异的事情,当然就有了解释。 肯定是老天爷在警示着什么。 风声很快就从朝堂之上,传到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 定国公府,玉香苑中。 “爷,我们是不是让人放出风声,就说是靖王府世子的亲事,引起的变故?”雪花歪着脑袋,思索着道。 韩啸摇了摇头,断然否定了。 “不行。” “为什么?”雪花不解的问。 这样一来,不就可以引起同晋帝的注意,考虑收回成命了吗?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想法,韩啸揽着雪花,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那样一来,皇上肯定会怀疑,这是靖王府搞的鬼,反而会适得其反。” “对呀!”雪花一拍脑袋。 她怎么糊涂了,就凭同晋帝那双锐利的眼睛,若京城中传出了那样的风声,反而会引得同晋帝把目光对准靖王府,对靖王府更加猜忌。 那样一来,他们辛辛苦苦做的一切,没准就白费了。 韩啸看到雪花拍自己的脑袋,不由的一皱眉,伸手握住了雪花的小手,低声呵斥道:“不许打自己!” 雪花差点笑了,“爷,我这不是嫌自己笨吗?” 雪花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因为韩啸的话,吃了蜜一样的甜。 “谁说你笨了?爷的女人,是最聪明的!”韩啸英挺的面孔上,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呵呵……”雪花这次真的呵呵笑了起来。 她家男人,最近嘴就象抹了蜜一样甜,每每都会让她心花怒放。 而且,话也多了,不象以前似的,总让她自言自语了。 “爷,你最近……爱说话了。”雪花嘻嘻笑着,一脸幸福的对着韩啸说道。 韩啸一挑眉,低沉的声音,说道:“怎么,不喜欢?” 雪花弯着眉眼摇头,声音软糯糯的道:“不,喜欢!” 韩啸原本冰冷的眸子,透出柔柔的光,看着雪花的眼底,却划过一丝痛楚。 只要能让面前的小女人,把心思从孩子的问题上转移,让他说什么都行。 前些天,雪花找过顾贤后,顾贤随后就找了韩啸。 韩啸听了顾贤的话,心里虽然疼痛,但还是告诉顾贤,雪花身子的事情,一定不能让雪花知道。 顾贤明白了韩啸的意思,于是苦着脸,开始给自己做自我建设。 这件事,他的黑锅,将来是背定了! ** 眼看着赵子沐和苗玉婉行文定之礼的日子快到了,雪花在京城中造的势也差不多了。 皇宫之中,怪事连连,天空星象,变化莫测,万般诡异之事儿,搅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可以说,在雪花和韩啸的鼓捣下,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而,老道这个东风,却是迟迟不露面。 “爷,我们发现千古奇酿的风声,早就放出去了,怎么道长他到现在还没来?”雪花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转圈。 韩啸一把拉住晃来晃去的小女人,沉吟着道:“或许……道长算出来了,我们根本就是骗他的。” 雪花一怔。 她怎么忘了这茬了? 老道那占卜之术,只要一掐算,肯定知道没有这回事儿。 完了!完了! 雪花再次一脸懊恼的拍额头。 不过,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某个心疼媳妇的男人抓住了。 “别急,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韩啸哄劝道。 雪花哭丧着小脸,看着韩啸,一脸沮丧的道:“爷,我就说,我肯定是因为吃得太多,变笨了,要不,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雪花认为,凭她的脑袋,不应该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老道那是谁呀,能轻易的让他们骗来吗?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说道:“你这样说,是说爷一直很笨了?” 韩啸的声音里,有一种危险的味道。 雪花马上就听了出来。 笑话,她能说自家男人笨吗? 当然不能! “才不是!你看,要不是你说,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当然比我聪明了!”雪花一脸讨好的道。 此时的雪花,身上穿着一套浅米分色的衣裙,脸颊白嫩,还透着米分润,因为现在脸上有了点肉,愈发的水灵灵的了,让人忍不住就想品尝一下。 而这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更是会说话般看着韩啸,眨呀眨的,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韩啸不由的就低下了头,噙住了那张诱人的小嘴。 当然,大手也没有闲着,很是自然的顺着那件米分色的小袄,伸了进去,抚上了细腻的肌肤。 “唔……爷……现在是白天……”雪花虽然被吻得晕头转向,身上更是窜起阵阵火苗,但还是记得现在不适宜进行某些运动。 韩啸当然也知道,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辰了,他若是现在要了怀里的小女人,就又会耽误了她吃饭。 好不容易长出了点肉,可无论如何不能再掉下去。 想到这儿,韩啸硬逼着自己停了下来。 不过,条件还是没有忘了谈好。 “白天不行,那么我们晚上继续。” 韩啸说完,又再雪花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口。 雪花根本没有听清韩啸说了什么,她此时脸颊绯红,红润水嫩,眼睛更是迷蒙蒙的,一副诱人的娇俏模样。 雪花这副模样,简直是让韩啸错不开眼珠。 韩啸闭了闭眼,再次发现,自己真想把怀里的女人,揉进骨血之中。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韩啸拢了拢雪花额前的碎发,低声道:“这件事你不要担心,爷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到时候就顺势而为,让老天爷说话!” 韩啸说到最后,语气中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爷,你还能让老天爷说话呀?”雪花惊奇的问道。 韩啸明知道雪花是打趣他,无奈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满是*溺的道:“爷不能让老天爷说话,还不能让老天爷扔下天书来吗?” “扔天书?”雪花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韩啸的意思。 呵呵,看来,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儿,她家爷也是很在行了。 不过,看韩啸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了。 想到这儿,雪花看着韩啸,故意嘟起了小嘴,娇声道:“爷,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道长不会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韩啸忍着在那张嘟起的小嘴上啄一口的念头,低声道:“爷只是觉得,我们手里若是真有好酒,道长肯定会来,可是我们没有,那么来不来,就全凭道长的意思了,所以,我们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道长身上。” 韩啸此时的眸光中,簇簇火焰跳动,喷出的热气,更是仿佛能把人灼烧,而那声音,暗哑低醇,里面蕴含着强大的*。 雪花看着这样的韩啸,水嫩的小脸上,飞起了两片红云,刚刚平稳的呼吸,不由的又有些紊乱。 小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火热的脸颊,雪花连忙稳定心神,抱怨的道:“看!我就说我是变笨了!你看,你早就想到了,我却都现在被你一提醒,才想到的!不行,以后我一定要减肥!” “不行!”韩啸断然否决了雪花的话。 什么都好说,减肥的事儿,免谈! “可是,我都变笨了!”雪花不依的大叫。 “谁说你变笨了?你比别的女人,不知道聪明多少倍?”韩啸沉着脸开始说甜言蜜语,“而且,爷就喜欢你……” 韩啸顿了一下,继续道:“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当然,再胖一些,爷会更喜欢。” 其实,韩啸想说,他喜欢雪花笨笨的样子,但是考虑到他若是那样说,雪花肯定认为他是说她变笨了,所以临时改了口。 雪花当然猜出了韩啸原本想说的话,不过,她心里其实并不很介意,变笨了又如何?反正她家男人聪明,什么事儿都能提前想到! 而雪花之所以一直纠结于变笨和减肥的问题,是因为她喜欢这种被韩啸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她喜欢她一这样说,韩啸就会反对,就会哄她、劝她、*她的感觉。 有时候雪花自己也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撒娇了,这么的娇气了? 可是,她特么真的很喜欢这种向自家男人撒娇,然后被自家男人*着的感觉呀。 雪花觉得她自己,现在是越来越娇弱了,动不动的就想腻着自家的男人,然后听自家男人一本正经的说些甜言蜜语。 看来,女人头顶上若是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你撑起了一片天,让你不用经受日晒雨淋,那么你自己就会娇惯自己了,变得依赖性越来越强了。 不行!雪花心里一惊。 她虽然并不想做一个不靠自家男人的女强人,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沉迷,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万一哪天…… 想到自己的乌鸦嘴,雪花立刻打住,阻止自己想后面的情形。 不过,雪花还是摇晃了一下脑袋,清醒了一下头脑,说道:“好,那么我以后若是真的越来越笨了,你可不许嫌弃我,不许找别的聪明的女人,不许……” 雪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条件,先给自己买了份儿口头的保险。 韩啸只是静静的听着,目光深邃的看着雪花那张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看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散发着狡黠的光;看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容颜,魅惑着他的心神。 雪花说了一大顿,见韩啸没有反应,不由的捶着他的胸口,娇嗔道:“爷,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韩啸的声音,低沉、暗哑,“你只要把爷喂饱了,爷绝对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呃?雪花一怔,随即小脸一红,嗔了韩啸一眼。 然后把头扎进韩啸的怀里,只给韩啸一个黑脑袋顶,不敢再看韩啸那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喂饱?” 雪花的声音低如蚊蚋,小脸更是绯红一片。 “那好,那你今天晚上不许半路上嚷累。”韩啸微薄的唇,带着热气凑到雪花的耳边,低声道。 雪花的小手,不由的捶了韩啸一下。 怎么她家男人,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那种事儿? 为了逃避这个话题,雪花连忙道:“爷,石牧那边安排好了吗?” 看出了雪花的躲闪,韩啸也不再步步紧逼,反正晚上的福利,他不会放弃。 “安排好了,前几日户部尚书王大人下朝回府的路上,马车惊了,幸亏被石牧所救,然后王尚书为了感谢,把石牧安排到了兵部衙门里当差。” “兵部?”雪花抬起了头,一脸疑惑的道:“怎么没有安排到户部?” 王尚书是户部尚书,既然想给石牧找个差事,当然要把石牧安排到自己的手底下了。 韩啸低声道:“是石牧自己的意思,石牧功夫不错,一直想从军,王尚书听了他的抱负,就托人把他安排到了兵部衙门。”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明白了。 “这样也好,石牧在你的手底下,你也好照拂一、二,反正人是王尚书安排进去的,即便将来他娶了苗家表妹,也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怀疑到我们身上。”雪花满意的道。 要说起来,为了石牧的事儿,雪花和韩啸也是费了一番脑筋的。 苗玉婉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嫁给一个侍卫,所以雪花和韩啸就策划着给他谋个差事。 不过,这件事儿若是经了他们的手,抑或是靖王府的手,没的将来苗玉婉嫁给石牧后,会引来同晋帝的注意。 到时候,以同晋帝的精明,一联系,很可能会怀疑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么同晋帝很可能就会派人详查。 只要同晋帝一查,那么苗玉婉和石牧的事儿,肯定会曝光。 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即便同晋帝找不到证据,但是也可以推断出来的。 到那时,只怕会龙颜大怒,又出是非。 所以,思虑再三,雪花和韩啸把目光放到了皇上新晋的老丈人,王尚书的身上。 于是,就有了石牧救了被甩出马车,差点死于马蹄之下的王尚书一事儿。 如今石牧被王尚书送进了兵部,成了韩啸的手下,不得不说,对于石牧来说,更好一些。 韩啸虽然铁面无私,但是石牧出身猎户人家,本身品性以及功夫都不错,将来断然不会被埋没了是真的。 这时候,烟霞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爷,夫人,饭菜准备好了。” 一听要吃饭,雪花立刻感觉饿了。 可是,她到底要吃多少呢? 雪花又下意识的开始纠结这个问题。 虽然,最后她总会失败。 而韩啸,也开始了势必把雪花喂胖的行动。 ** 两天后的深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雪花担心的看着一身黑衣的韩啸,“爷,要不今天算了,这种天气,怎么能出门?” 韩啸看出了雪花的不安,安抚道:“没事儿,这种天气,对于爷来说,没有任何阻碍,况且,我们等的不就是这种天气吗?” “可是……”雪花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这太危险了。” 这要是一不小心,被雷劈到了,那怎么办? 想到这儿,雪花一激灵,立刻拉住了韩啸的袖子,目光坚定的道:“不行!除非雷电停了,否则,你不能出去!” 淋点雨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电闪雷鸣就太危险了。 “别担心,爷不会有事儿的。” 韩啸说着,把手里一卷明黄的纸轴就往怀里塞。 “不行!我说了你不许去,就不许去!”雪花反手,把韩啸怀里的东西,抽了出来。 看着雪花一脸的坚持,韩啸深邃的眼睛中划过一丝无奈,同时,也划过一丝温柔。 他知道,自家是小女人,是担心自己。 想了想,韩啸觉得他这时候去虽然效果强烈一些,但是晚些时候去,也能达到目的,还能让自家女人放心。 于是,韩啸妥协了。 “好,那么爷晚些时候再去。”韩啸低声道。 雪花立刻弯了唇角,然后看着手里明黄色的卷轴说道:“爷,就上面这些字,能行吗?” 雪花说着,把手里的卷轴伸了开来。 卷轴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一边是:入皇室,天下乱。 另一边,当然是苗玉婉的生辰八字了。 不过,虽然只是十几个字,但是这些字还是很有讲究的。 说是龙飞凤舞,绝对是凤舞龙飞,以至于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这些字来。 因为,这是一种上古的梵文。 雪花看着这些鬼画符似的的东西,皱着眉道:“爷,你说,这要是没有人认识这些字,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会,徐监正对这种上古梵文有研究。”韩啸肯定的道。 好,雪花明白了,怪不得韩啸要用这种神秘莫测,本身就带着神秘色彩的字体呢,原来是有人认识这种字,但是皇上不认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3章:席大哥,有事吗? 雪花狡黠的笑了,只要是皇上不认识的东西,那么糊弄起皇上来,就容易多了。 否则,就凭同晋帝那双眼睛,雪花还真怕糊弄不过去。 “爷,你怎么认识这种字?”雪花好奇的问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眼里飞快的划过一丝痛楚,“是我小时候,娘教我认识的。” “哇!”雪花惊叹,“娘好厉害!” 雪花真没有想到,先刘氏夫人还认识这么复杂奇怪的梵文。 从这儿可以看出,先刘氏夫人也是一位多才之人。 而且,雪花认为,能接触这些梵文的,肯定不是普通的人。 当然,这一切,可能和那位留下了那些红衣大炮的奇女子有关。 韩啸看着雪花眼里崇拜的光芒,心情莫名的变好了。 他相信,他娘若是活着,肯定会喜欢雪花这个儿媳妇的。 而雪花,也肯定会把自己的娘亲,哄得每天都很开心的。 想到这儿,韩啸抵着雪花的额头,感叹道:“娘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那当然,我这么聪明伶俐,美艳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娘肯定喜欢我的。”雪花一副臭屁的模样,故意说道。 刚才,韩啸眼里飞快的划过的那丝痛楚,并没有逃过雪花的眼睛。 她知道,韩啸幼年丧母,对先刘氏夫人心里有很深的感情,当然,也有很深的遗憾。 所以,雪花故意摆出嘚瑟的模样来逗韩啸开心。 果然,韩啸看了这样的雪花,原本就因为雪花已经变好了的心情,当然就更好了。 “是,你是最聪明伶俐,最漂亮的女人。”韩啸低声说完,直接吻上了雪花那张诱人的小嘴。 长夜漫漫,外面又雷电交加,他既然不用出去,当然就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一些他原本就想做的事情了。 牙齿撬开柔嫩的红唇,捉住柔滑的小舌拼命纠缠,大手更是熟练的挑开那一朵朵花瓣形状的盘扣,随即,覆上那仿佛长大了许多的浑圆…… 雪花嘤咛一声,很快就在男人的四处点火中,彻底沦陷了。 外面的雷电之声,掩盖了室内的娇吟和低吼,风雨带来的寒冷,更是和满室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衣衫一件件的滑落,一朵美丽妖娆的花,在这样的夜晚火热的绽放。 良久—— 韩啸黑着脸,看着再次半路上睡了过去的小女人,心情简直是无法言表。 这已经不是小郁闷的问题了,是他要被自家小女人折磨死了。 真想不管不顾的继续,可是看着那甜美的睡颜,却又狠不下心打扰熟睡的小女人。 哀叹一声,这个小东西,真是自己的克星! 认命的穿衣起*,揣好那卷明黄色的卷轴,最后—— 还是忍不住,在那娇媚的睡颜上,轻轻亲了亲,这才推开窗户,飞身而去。 第二日,宫中那棵*干枯了的大树,半夜被雷劈了,而在被雷劈开的裂缝中,发现了一卷明黄色的书卷。 一时间,宫中哗然。 这是天书呀! 上天下达了旨意呀! 于是,书卷被同晋帝亲自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捧去了御书房。 然后,同晋帝对着书卷研究了半日,招来了钦天监的老监正。 老监正对着书卷又研究了半日,最后终于研究出了天书的秘密。 很快,从皇宫中下达了一项旨意。 靖王府世子赵子沐和渝州知府之女苗玉婉的亲事,被莫名的取消了。 许多的好事儿之人,从中嗅出了一丝诡异的味道。 但是,没有人敢出言议论。 妄议天机、妄议圣命,都是杀头之罪呀。 宫中的怪事,不再发生了,京城中的人心,也渐渐的稳定了。 但是蛰伏在朝堂之上,抑或是京城的角落之中,却有无数的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御书房中,同晋帝注视着御案之上的黄色卷轴,久久无语。 上面的字迹,在三天前,神秘消失了。 只留下了这卷空空的卷轴。 同晋帝对着卷轴暗想,难道靖王府和南夷灵女的亲事,是上天之意,破坏不得? 不!即便王叔没有异心,但是靖王府一旦和南夷灵女结亲,那么靖王府的势力,就太大了。 不但背后有整个南夷,还有定国公在军中多年的积威,更何况,现在镇守边城的大将军,娶的还是青河郡主的妹妹,南夷灵女的姐姐。 同晋帝揉了揉眉心。 怎么李家一个小小的农家,生的女儿都嫁得那么门第高贵? 大燕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唯一不讲究的几家,怎么都被李家姐妹碰上了? 同晋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想不讲究,可是—— 想到那抹玲珑的倩影,想到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宁死都不留在宫中的决然,同晋帝不得不承认,或许,这就是李家姐妹的魅力。 即便讲究门户之见的人,遇到她们,也会没有了原则。 沉思良久,感叹良久,同晋帝摇了摇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一片清明、冷静,犀利的眸光中,满是帝王的威严。 既然子沐娶这个表妹不行,那么就娶另一个! 南夷灵女和子沐的亲事,无论如何,不能结成! 想到这儿,同晋帝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冷厉的气息。 他绝对不能让大燕江山的稳固,留下一丝一毫的祸患。 ** 雪花没有想到,荷花竟然独自一人,跑到京城里来了。 当然,也不是一人,荷花现在身份不同,她既是大燕的郡主,又是南夷的灵女,身边不仅有大燕的护卫,还有从南夷跟来的,一直对荷花不死心的古汗几人。 雪花接到消息,赶到李家时,赵子沐已经到了,正和古汗几个人对峙。 雪花满眼兴味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几个,然后双臂环胸,站在一旁看热闹。 韩啸静静的站在雪花身边,一言不发,任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女人,站在一旁看戏。 “喂,皇上已经取消了我和表妹的亲事,你们干嘛还一副要抢走荷花的样子?”赵子沐对着古汗几人大叫。 一想起南夷那古怪的风俗,赵子沐就头疼。 这几个人,很明显,就是奔着要做荷花的二、三、四、五夫君来的。 古汗几人听了赵子沐的话,是满脸、满眼的遗憾呀,以及—— 不甘心! 怎么这大燕的皇帝,他就平白无故的把圣旨收回了? 不都说,皇上是金口玉言的吗? 感情也能象放屁,说了不算呀! 至此,古汗几人对同晋帝,又有了一个新的看法。 不过,古汗还是嘴硬的道:“灵女又没有和你成亲,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就算灵女将来嫁给了你,你也无权干涉灵女再纳夫。” 赵子沐听了古汗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贼心不死!不怀好意!我今天定要把你们打回南夷去!”赵子沐说着,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切!你一个人打我们四个,你打得过吗?”古汗不屑的道。 “我、我凭什么一个打四个,我不会……” 赵子沐瞪着眼睛,刚要招呼王府侍卫一起上,不过,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古汗打断了。 “先说好,不许让你们王府的侍卫帮忙,就要你一个人动手!”古汗说着,和另外几个人一起,也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看赵子沐不顺眼,也很久了。 谁让赵子沐总是霸着荷花呢。 赵子沐一听不干了,“凭什么呀?你们能四个人上,我为什么就不能叫人一起上?” 话说,赵子沐一个人打古汗四个人,应该是只有挨打的份儿。 虽然赵子沐是有功夫的,但是古汗等四个人,身手也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被南夷的大祭司,派来保护荷花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这四个人一心想要嫁给荷花的原因。 古汗听了赵子沐不服气的话,立刻道:“当初青河郡主在南夷纳夫的时候,韩啸世子可是没有叫别人帮忙,然后一个人把古蒙等四个人打趴下,成了青河郡主唯一的夫君的。” 古汗话音一落,韩啸的脸立刻黑了。 至于雪花,没有想到,她站在一旁看戏,这火都能烧到她身上。 她当初纳夫那件事儿,可是禁忌。 雪花满头黑线,瞪了古汗一眼,然后又偷偷觑了一眼自家男人的黑脸,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是在大燕,不讲南夷的风俗,什么比武决斗什么的,没有这么一说,荷花的亲事,还要荷花自己说了算!” 雪花说着,挥了挥手,“都散了!都散了!” 雪花说完,狗腿的对着韩啸道:“爷,我们进屋。” 韩啸看着一脸讨好的小女人,终究是软了眉峰,把人一揽,向内院走去。 赵子沐也对着古汗几个人狠狠的哼了一声,随即跟着向里走。 他进了李家的大门,还没有看到荷花,就被古汗几个人拦在了外院。 内院里,荷花听到丫头的禀报,立刻迎了出来。 雪花满以为多日不见的小妹妹,得先和她打招呼,结果—— “哥哥!”荷花圆乎乎的小身子,对着赵子沐就冲了过去。 雪花张开空空的双臂,看着扑进赵子沐怀里的荷花,是满心的不是滋味。 她的妹妹,看来心里已经没有她这个姐姐了。 雪花的心里,一时间空落落的。 有一种,女儿出嫁了的感觉。 韩啸看到自家女人脸上的表情,立刻把雪花搂进了怀里。 好,雪花感受到韩啸雄浑灼热的气息,总算是被安慰了。 自家男人,才永远是自己的。 那边,赵子沐已经和荷花卿卿我我上了。 “荷花,怎么瘦了这么多?”赵子沐皱着眉头道。 当然,那满脸的心疼,是毫不掩饰的。 “哥哥,我在青河听到了皇上给你赐了婚,就吃不下,睡不着,匆匆的往京城里赶来了。”荷花满脸委屈的道。 赵子沐一听,那个心疼呀。 当然,心里也那个美呀。 谁说荷花年纪小,还什么都不懂? 这不,自己一被赐婚,荷花立刻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赵子沐又心疼,又心美,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好了,没事儿了,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了,哥哥很快就会娶你的。”赵子沐信誓旦旦的道。 “嗯!”荷花重重的点头。 此时,荷花圆润的小脸上,飘上两朵红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子沐,满眼都是信任和崇拜。 赵子沐一时间,成就感爆棚,对荷花的喜爱也爆棚,忍不住就捧起荷花白嫩水润的小脸—— “唧!唧!” 一边亲了一口。 雪花立刻黑了脸,柳眉倒竖,怒声道:“赵子沐,你放开!” 这怎么青天白日的秀起了恩爱了? 雪花真怀疑,这还是封闭的古代吗? 就是在现代,也要避讳一下的? 这到好,不仅搂搂抱抱,而且还亲亲上了。 赵子沐也发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毕竟现在还在院子里,还当着自家表哥和表嫂。 摸了摸头,赵子沐嘿嘿一笑。 他等没人了再好好的亲。 荷花此时终于把目光放到了雪花的身上。 “三姐,三姐夫。”荷花乖巧的喊道。 雪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自己也有在妹妹眼睛里,成为背景的一天。 几个人转到了屋子里说话,雪花问了一番夏氏等人的情形,知道夏氏和金花的身子都好,也就放了心。 然后盘算着,过些时候去趟边城,看看梨花,经过青河的时候,正好再回娘家住几天。 雪花算计的好,可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 雪花没有想到,席莫寒会来国公府找她。 按说,席莫寒是雪花的义兄,来国公府看义妹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席莫寒一次都没有来过。 如今,听到丫头的禀报,雪花惊喜之余,也是满心的疑惑。 凭直觉,雪花知道,席莫寒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雪花想了想,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呀。 赵子沐和荷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至于苗玉婉和石牧的事情,很快也会按计划行事,一切都很顺利的。 怀着满腹的疑惑,雪花快步向外院走去。 外院花厅中,顾贤正在陪着席莫寒说话。 因为定国公和韩啸都不在家,所以堂堂的庆国公登门,只好暂时先由顾贤相陪了。 其实,顾贤明面上的身份,虽然是国公府的大总管,那也不过是韩啸为了掌握国公府的情形,故意安排的罢了。 因为,就凭顾贤本身的医术,以及老道师侄的身份,就远远的大于一个总管的身份。 说白了,顾贤实际上的身份,也是差不多相当于幕僚一类的。 总之,顾贤的定位很模糊,他只效忠于韩啸,但是韩啸也称呼他为“顾叔”。 关于这一点,席莫寒也明白,所以对于顾贤,也是很礼待的。 雪花进门时,顾贤和席莫寒表面上相谈甚欢。 “席大哥!”雪花一进门,立刻脆声叫道。 席莫寒看着自门外踏着阳光走进来的女子,不由的就站起身,脸上自然而然的就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 “小丫头。” 席莫寒淡然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缓缓的流淌。 “席大哥,你怎么来了?”雪花快步走近席莫寒,毫无芥蒂的脆声问道。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这样问,有什么问题。 席莫寒一挑眉,故意道:“怎么?席大哥不能来吗?那好,席大哥立刻走。” “当然不是!”雪花呵呵一笑,“席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雪花的语气,不由的就带上了撒娇的意味,仿佛回到了在青河的那段时光。 看到这样娇俏的雪花,再听到那仿佛昨昔的声音,席莫寒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眸光中带上了*溺之色。 “咳咳!”顾贤把手握拳,放到唇边,轻轻咳了两声。 夫人和庆国公之间的这种互动,要是被自家爷看到,肯定会打翻醋坛子的。 雪花听到顾贤的咳嗽声,立刻把头转向顾贤,问道:“顾叔,我在南边带回来的那种香茶呢,外院还有没有?快给席大哥换那种茶。” 雪花一进花厅,就闻了出来,席莫寒喝的不是那种她最喜欢喝的香茶。 “这……”顾贤一愣,随即道:“还有一包,爷因为夫人喜欢喝,所以一直没喝,都给夫人留着呢。” 顾贤说完,看了席莫寒一眼,继续道:“属下这就去拿,然后让人煮来给席大人。” 顾贤既然说了,韩啸都舍不得喝,一直给雪花留着呢,席莫寒当然不喝了。 “不必了,还是给小丫头留着。”席莫寒立刻出声阻止了顾贤。 顾贤看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席莫寒能不知道吗? “席大哥,我哪就差这一壶茶喝了。”雪花笑着道:“这种茶真的很好喝。” 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本想继续拒绝,可是一想,他正好可以尝尝是什么茶,以后若是有机会去南边,正好可以给雪花带来一些。 这样一想,席莫寒立刻道:“是吗?那么席大哥一定要尝一尝了。” “嗯嗯!”雪花笑米米的连连点头,然后吩咐烟霞和笼月,下去给席莫寒煮茶。 直到顾贤和烟霞、笼月都退出了花厅,席莫寒才正色道:“小丫头,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有重要的事儿。” “我猜到了。”雪花点了点头,“席大哥,我们坐下说。” 两人落座后,席莫寒思忖了一下,说道:“府上的二姑娘还没有定亲,是不是?” 雪花一怔,没有想到席莫寒会问叮叮的事儿。 难道,席莫寒相中了叮叮? 若是那样的话…… 雪花眼中猛然一亮。 那简直是太完美了! “没有!”雪花快速的答道,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席莫寒,等着席莫寒下面的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4章:让爷抱一会儿 席莫寒对于雪花那满脸兴奋的样子,充满了不解。 不过,他也没问,继续道:“皇上或许会……” 皇上? 一提同晋帝,雪花心里的惊喜立刻变成了惊吓。 “皇上又要出幺蛾子了?”雪花急声问道。 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先是一皱眉,随即哭笑不得。 敢这样说皇上的,也就是面前这个小丫头了。 “皇上或许会给府上的二姑娘赐婚。”席莫寒说出了皇上的幺蛾子。 雪花一听说是赐婚,心里又有了希望。 “赐给谁?你吗?”雪花兴奋的问道。 看到雪花如此一副盼望的神情,不得不说,席莫寒心里竟然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虽然明知道雪花早就把他当成了兄长,可是当看到雪花如此急切的把别的女人推向他时,席莫寒的心里,仍是又苦涩,又难受。 深吸了一口气,席莫寒淡淡的道:“是靖王世子。” “什么?!” 雪花惊叫一声,“蹭”地站了起来。 雪花万万没有想到,她刚把皇上给赵子沐的赐婚搅和黄了,结果皇上又换了一个人,继续赐婚。 而且,现在这个人,竟然是叮叮。 这要是圣旨一下,恐怕连定国公都会万分的赞同。 雪花的心里“砰砰!”的乱跳。 这件事,比皇上给赵子沐和苗玉婉赐婚,还要难办。 而且,装神弄鬼已经用过一次了,决不能不能再用第二次,否则,肯定会引起同晋帝的怀疑。 其实,雪花一直暗中猜测,或许皇上原本就心里有怀疑。 但是,在这种事关国运的大事上,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只能是宁可信其有的。 万般心思,在雪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雪花一脸震惊的看着席莫寒,急声道:“席大哥,你这消息是听谁说的,可靠吗?” “是……”席莫寒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是听皇上新册封的贤妃娘娘说的。” 贤妃?王语嫣? 雪花立刻想到了那个对席莫寒满心倾慕之情,结果却被皇上留在了宫里的王姑娘。 “席大哥,你和王姑娘……”雪花有些怀疑的问道。 王语嫣毕竟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子,这若是和席莫寒有什么纠缠,岂不是害了席莫寒。 “小丫头,你别误会,我不过是今天进宫,正好遇到了贤妃娘娘,然后听她提了一句罢了。”席莫寒连忙解释道。 一看席莫寒那副认真坦荡的表情,雪花明白,是她多心了。 不由的,雪花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以前觉得,王语嫣堪堪能配上席莫寒,但是王语嫣既然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子,那么雪花是万万不希望她再和席莫寒有牵扯的。 席莫寒不知道雪花心里想的什么,看着雪花,继续道:“而且,看贤妃娘娘的样子,好像是故意把话透露给我的。” “为什么?”雪花有些不解了。 席莫寒想了想,“我觉得,她是想借我的嘴,把话传给你。” “这……可能吗?”雪花不太相信。 虽然王语嫣当初对她示好了,但那是基于席莫寒的原因。 现在那个原因不存在了,雪花觉得王语嫣躲着她的可能性有,再次向她示好的可能性没有。 “靖王世子和你妹妹的事情,整个京城的官宦之家,差不多都知道,所以,贤妃娘娘如此做法,应该是想让我把话传给你。”席莫寒沉吟着说道。 雪花看着席莫寒,忽然间明白了。 王语嫣其实不是象她示好,而是象席莫寒示好。 席莫寒是自己的义兄,她把消息透露给席莫寒,席莫寒再透露给自己,自己感激她,那么席莫寒作为自己的义兄,当然就对她也是有好感了。 不过,看到席莫寒并不明白的样子,雪花一点也不打算揭破。 王语嫣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子,自己的席大哥,还是离她远远的比较好。 想到这儿,雪花说道:“不管贤妃娘娘是什么意思,总之这件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一定不能让皇上把圣旨下了!” 雪花说到最后,简直是咬牙切齿。 皇上这是故意和她们姐妹过不去呀! “小丫头,这件事情,你和韩啸好好商议一下,但是上次的方法,不可再用。”席莫寒郑重的道。 雪花一惊,立刻看向席莫寒。 “席大哥,你的意思是……”雪花心惊胆战的问道。 若是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席莫寒口中的“上次的方法”,说的应该是,她和韩啸破坏皇上给赵子沐和苗玉婉赐婚的事儿。 席莫寒一看雪花的目光,就知道雪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于是肯定的对着雪花点了点头。 “那件事,你们虽然做得天衣无缝,但是皇上未必不会怀疑,所以,若是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那么皇上绝对可以推断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 她原本以为上次的事情毫无破绽,没想到席莫寒竟然猜出了是她和韩啸所为。 “席大哥,你怎么知道那件事儿……”雪花犹豫的问道。 她想问席莫寒是怎么猜出来的? 席莫寒听了雪花的话,说道:“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怪力乱神之事儿,若是真的有鬼神,那么……” 席莫寒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若真有鬼神的话,那么他的芷儿,为什么不肯到他的梦里来?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这就是他最伤心无奈的写照。 席莫寒的这种神情,雪花曾经看到过好几次。 那还是在青河县衙里的时候,明月之下,席莫寒对月独酌,浑身都散发着那种孤独的伤感。 “席大哥?”雪花担心的喊道。 看到这样的席莫寒,雪花的心仍如当初,莫名的沉重。 她不希望的她的席大哥,身上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她希望他一直带着温柔的笑。 笑在阳光底下,而不是黯然伤神在月光之下。 看到雪花一脸担心的样子,席莫寒收回思绪,认真的说道:“小丫头,你记住,皇上这次赐婚,或许就是为了验证对上次之事的怀疑,所以,你和韩啸万不可再用上次的法子了。” “哦,我知道了,席大哥。”雪花连连点头。 雪花原本就知道,同样的方法,不能用第二次。 可是,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雪花蹙眉思索。 席莫寒看着雪花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道:“小丫头,有些事儿,既然避无可避,那么不妨直言。” 直言?雪花一怔。 “席大哥,你的意思是……向皇上摊牌?”雪花疑惑的道。 席莫寒双眼中散发出睿智的光,淡然道:“皇上考虑的是大燕的江山,分析的事情的利弊,只要是利大于弊,皇上未必不肯妥协。”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心中一动。 席莫寒却又说道:“小丫头,席大哥的方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稍一不慎,反而会招来祸端” 诚然,席莫寒的方法,却是风险性挺高的。 和同晋帝摊牌,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 胜了,一劳永逸。 败了,龙颜大怒,后患无穷。 不过,在没有办法时,也只能铤而走险。 雪花皱着柳眉,认真考虑着和同晋帝摊牌的可行性。 这时候,席莫寒考虑了一下又道:“若是能悄无声息,不伤情面的化解这件事儿,那才是最好不过的,所以,这件事你还是和韩啸以及靖王等人商议以后,再做决定。” “我知道了,席大哥,这件事我会慎重的。”雪花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席大哥帮忙的,尽管开口。”席莫寒温润的眸子注视着雪花,“无论你想做什么,席大哥都会帮你的。” 虽然那个人是皇上,也是他的妹夫,但是面前的人,却是他独一无二的小丫头。 送走了席莫寒,雪花还没等回后院,韩啸就回来了。 可以说是,席莫寒前脚刚走,韩啸后脚就回来了。 “爷,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城去练兵吗?” 雪花正坐在花厅的桌子旁,蹙眉想着办法,见到韩啸,立刻站了起来。 韩啸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另一面放着的茶杯上掠过,声音清冷的道:“爷一会儿就走。” “哦。”雪花点了点头,以为韩啸是回来拿东西的。 “你怎么在前院?刚才有人来过了吗?”韩啸仿佛随意的问道,目光却看向席莫寒用过的茶盏。 “席大哥刚才来了。”雪花想起了席莫寒带来的消息,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爷,皇上又要出幺蛾子了。” 雪花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却忽然不确定了。 韩啸听后,到底会是什么意思? 若是单从叮叮的哥哥的身份来说,叮叮如今容颜被毁,若是能嫁到靖王府,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了。 可是若从感情上讲,赵子沐心里只有荷花,叮叮嫁过去,虽然生活无虞,风光无限,但是却并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一个女人,若是得不到男人的心,得不到男人的*溺,那么再富裕的生活,也是苦涩难当的。 从雪花的角度来讲,即便赵子沐心仪的不是荷花,但是在知道赵子沐心有所属的前提下,她也不会把她视为亲姐妹的叮叮,嫁给赵子沐的。 可是韩啸不同,韩啸是这个时代的人,而这个年代讲究盲婚哑嫁,讲究门当户对,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不讲究婚前谈论感情。 象她和荷花这样幸运的,能在婚前谈论感情的,整个大燕也没有几个。 就象苗玉婉,是谈论感情了,可是也差点没吊死。 所以,雪花不确定,韩啸听了皇上要给赵子沐和叮叮赐婚后,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这也是雪花见到韩啸后,没有第一句话就焦急的告诉韩啸的原因。 因为,她的心里,一直在犹豫。 不过,韩啸既然问了,她当然不会不说。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浓眉一皱,沉声说道:“皇上又想给子沐赐婚了?” “爷,你怎么知道?”雪花惊讶的问道。 韩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讽,“皇上不会轻易放弃的。” 韩啸说完,敛下眼帘,又一次扫了一眼席莫寒用过的茶盏,继续道:“若是爷没有猜错,皇上这次应该是打的叮叮的主意。” “爷,你简直是神算!”雪花一脸的不可置信,“爷,你是不是和道长学过占卜之术?” 韩啸看了一眼雪花大惊小怪的小模样,随即端起雪花的茶盏,把里面的香茶一饮而尽。 香茶入口,唇齿留香,韩啸的脸却黑了。 他都舍不得喝的香茶,一直都给这个小女人留着,可是她却用来招待别人? 虽然知道自家女人对自己是一心一意,对席莫寒只是兄妹之情,可是席莫寒的心思,韩啸却是通透的。 一想到自家女人仍然有人觊觎,韩啸身上就散发出了冰冷的气息。 雪花见韩啸喝了茶,以为他口渴,连忙狗腿的又给韩啸倒了一杯。 韩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把自家女人藏起来的想法,在雪花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随手就把雪花揽过去,放到了腿上。 雪花大囧。 “爷,这是在外院。” 雪花挣扎着就要下去。 这可不是在他们的寝室里。 韩啸虽然在家里,总是习惯把她放到他腿上,可是在外院的花厅里哪行? 万一有人进来,撞见了怎么办? 韩啸却不管那些,自家女人入怀,他才不会松手。 “别动!”韩啸低声喝道,“让爷抱抱,爷一会儿还要出去。” 韩啸说完,把下巴搁到雪花的头顶上,轻轻嗅着雪花头发上散发出的茶花的清香。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到心慌,恨不得时刻把这个小女人搂进怀里,或是揣进怀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忽然就不动了。 不过,她不是因为韩啸的话不动了,她是因为屁股下面那个顶着她的东西,不敢动了。 雪花现在发现,自家男人真是——精力旺盛。 她也没有憋着他呀,不,雪花忽然有点心虚。 貌似她经常在那啥啥啥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睡过去了。 至于自己睡过去后,韩啸怎么办的,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没有被韩啸再次弄醒,是真的。 难道,自己睡过去后,自家男人还没有飨足,就忍回去了? 这个、听说男人总憋着,会伤身的。 而且,总是半路上得不到满足,好像还会造成不举? 至于这是听谁说的,雪花隐隐记得,好像是上辈子听一个小姐妹说的。 虽然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这种事儿决不能由她来考证! 于是,雪花决定,她下次一定要撑到最后! 韩啸不知道雪花的思想已经跑偏了,在雪花的头顶上低声说道:“皇上赐婚的事儿,你不要着急,等爷下午回来,我们一起去姨母家一趟。”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飞远的思绪立刻收了回来。 同时,她对自己现在总是犯“二”,脑筋时不时的短路行为,有些无语。 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她怎么还想这*上的那点子事儿呢? 雪花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爷,皇上若是把叮叮赐婚给靖王府,你不觉得……对叮叮来说,是最好的一门亲事吗?”雪花试探的问道。 “子沐心里只有荷花,叮叮嫁给他,不会幸福的!”韩啸断然说道。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蓦然松了一口气。 她明白,自己一直没有急于和韩啸讨论皇上赐婚的事儿,就是怕听到她不想听的话。 即便韩啸露出犹豫的意思,她也会感到伤心的。 荷花是她的亲妹妹,叮叮是韩啸的亲妹妹,雪花不得不承认,她再怎么把叮叮当做亲姐妹,但是也不如荷花亲近。 更何况赵子沐心里只有荷花,若是韩啸对这件事有了迟疑,雪花不仅伤心,更会对韩啸失望。 现在听了韩啸的话,雪花不由的就放下了一颗心。 她家男人,是最好的男人!最好的哥哥!最好的姐夫! 雪花一连在心里,给了自家男人好几个“最”字。 韩啸不知道,怀里的小女人,差点对他产生隔阂,继续道:“实在不行,就直接面对。” 韩啸的声音,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但是雪花却从里面,听出了一种冷冽的杀气,以及一种居高临下,睥睨不屑的气势。 雪花忽然感到一惊,心里涌上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爷,你不会是想和皇上……摊牌?”雪花小心的问道。 虽然席莫寒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席莫寒说的时候,却没有韩啸身上这种凛然的气势。 “向皇上陈其利弊,让皇上赐婚给子沐和荷花,到时候,皇上应也要应,不应也要应!”韩啸冰冷的话语,锋利如同刀锋。 雪花愈加的心惊了。 为什么她从韩啸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么强烈的杀气? 韩啸不会是想…… 雪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韩啸仿佛知道吓到了怀里的小女人,身上的气息立刻柔和了下来,紧了紧手臂,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别怕,爷不会做极端的事儿。” 雪花抬头,望进韩啸幽深若海,亮如繁星的眸子,心里忽然踏实了。 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她家男人顶天立地,完全可以给她遮风挡雨。 “爷,席大哥也是这样说的,你们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雪花弯起了唇角,脆声说道。 韩啸看着雪花明若秋泓的眸子,心里划过一股暖流,但是听到席莫寒的名字,脸又黑了下去。 虽然席莫寒是雪花的义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从雪花的口中,听到席莫寒的名字。 “爷,兵部衙门来人了,等爷一起去城外。”一平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大人,张将军请爷去外城操练兵将。”一个粗犷的男声,随后也传了进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5章:咄咄逼人的气势 雪花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不由的就想是在哪里听到过。 “是石牧。”韩啸低声给雪花解了惑。 哦,雪花明白了,她那次在靖王府二门处听到过石牧说话,不过那时候,石牧的声音压得很低,没有现在这种光明正大的气势。 看来,环境是能让人放开的。 石牧那时候只是一个侍卫,在堂堂王府里,当然身上要有一种谦卑之气,可是现在他也算是公务员一级的了,又是韩啸的手下,身上的那种猎户粗犷的气息,当然就恢复了。 “爷,那你快去。”雪花说着,就想从韩啸的腿上跳下来。 不过,韩啸铁臂不动,雪花当然就跳不下来。 而且,韩啸不仅不放人,还低头在雪花的嘴上狠狠的亲了亲,并且,还轻轻的咬了咬。 这张小嘴里,竟然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这让韩啸仍然处于不高兴的状态,想要惩罚一下雪花。 雪花可不知道她不过是说了席莫寒的名字,就惹得韩啸不高兴了。 捂着被咬疼的嘴,雪花嗔了韩啸一眼。 她家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属狗了? 韩啸看着雪花娇怒的小模样,心情莫名的好了。 于是,又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你回玉香苑去吃些东西,等爷回来后,我们一起去靖王府。” 直到韩啸走了,雪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没见到韩啸回府拿什么东西呀。 韩啸甚至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在花厅里抱着她坐着说话了。 对于韩啸的来去如风,匆匆赶回来,又匆匆走了,雪花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韩啸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听到禀报,某个情敌,跑他家来了。 雪花一边思索着到靖王府后,该怎么告诉靖王妃这个消息,一边往玉香苑走。 而且,荷花现在也在靖王府住着呢。 雪花可以想象,荷花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小胖脸上满是焦急。 雪花再也不认为自己妹子年龄小,不懂感情了。 赵子沐被赐婚的消息一传到青河,荷花就急匆匆的赶回了京城,而且还瘦了二斤肉,可见是真的把赵子沐放到心里了。 雪花正在心烦意乱的走着,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头远远的走了过来,对着雪花屈膝说道:“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雪花一挑眉,直觉就是,老夫人又想找事儿了。 雪花暗自思忖,皇上要给叮叮赐婚的事儿,老夫人应该不会知道。 否则,雪花相信,老夫人肯定会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虽然定国公府和靖王府本来就姻亲关系,但是那层关系是因为先刘氏夫人才来的,哪里如自己的亲孙女嫁进靖王府来得牢固? 而且,靖王妃和老夫人之间,其实也不过是靖王妃看在韩啸和叮叮的面子上,给老夫人几分面子罢了。 若非因为有韩啸和叮叮,以靖王妃的脾气,没准会找老夫人算账。 谁让老夫人当初对待先刘氏夫人那么苛刻。 要说起来,先刘氏夫人还真是太软弱了,有靖王妃这个妹子做后盾,结果竟然让老夫人压得死死的。 雪花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孝”帽子压死人的年代。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先刘氏夫人不想让定国公处在中间为难。 雪花边走边想,很快到了松鹤堂。 松鹤堂里,老夫人一脸阴沉的坐在暖炕上。 韩瑚和沈落雁面无表情的陪在一边。 雪花一挑眉,她怎么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孙媳见过祖母。”雪花对着老夫人微微福身。 虽然她不想,可是面子上的礼节,她也不想落人口柄。 老夫人看着面前米分面桃花,颜若朝霞的雪花,心里不由的就火气“蹭蹭”乱窜。 她听到下人的禀报,自己的孙子,现在时不时的就从衙门里回来,看一眼媳妇再走。 这在以前,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的事儿。 孙子是她从小教养大的,什么脾气秉性她能不知道吗? 最是规矩严整的,可是现在,竟然办差时间,跑回来看媳妇? 老夫人真是一听说,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说起来,韩啸这段时间,还真是如此。 自从下定决心要把雪花喂胖之后,韩啸就经常白天跑回来,监督雪花,更或者可以说是,哄着雪花,吃东西! 老夫人听到这事儿,能不生气吗? 况且,孙子每次跑回来,看了媳妇就走,从来没来松鹤堂看她一眼,这让老夫人有一种要失去孙子的恐慌感觉。 不仅如此,今天,还有一个人—— 一个她深恶痛绝的人,来了国公府。 “你刚才去外院了?”老夫人没有让雪花站直身,只是看着雪花,沉声说道。 雪花立刻明白了,老夫人针对的席莫寒。 雪花原本也没等老夫人让她起身,自己福了一礼,自然的就站了起来。 “刚才席大哥来了,我去外院招待了一会儿。”雪花笑吟吟的,大大方方的答道。 她和席莫寒会面,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要避讳人的。 “席大哥?!”老夫人突然厉喝一声,“你到现在还叫他席大哥?你到底还是不是韩家的媳妇?!” “祖母这话什么意思?”雪花隐去脸上的笑容,冷声道:“席大哥原本就是我的义兄,我当然要叫他大哥。” “义兄?”老夫人气狠狠的道:“他若是你义兄,就不会那样对待你的姑丈!” 雪花猛然直视着老夫人,犀利的目光中尽是冷冽以及不屑,“祖母这话好生无礼,席大哥是奉了皇命秉公办事,姑丈落得那样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雪花话音一落,没等老夫人发火,韩瑚就先说话了。 “雪丫头,姑母自认带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说?”韩瑚看着雪花,一脸悲伤的质问。 雪花侧头,看向韩瑚,反问道:“那么,姑母想让我怎么说?” “我……”韩瑚语结。 雪花冷哼一声说道:“姑丈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国法刑律,席大哥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 韩瑚看着雪花,不可置信的道:“他害得姑母一家,家破人亡,你到现在竟然还帮着他说话?你和他的关系,难道比自家的亲人还亲?” 雪花听了韩瑚的话,忽然笑了,不过,那笑容没有达到眼底。 她的眼底冰冷一片,满是锋利的光。 “姑母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帮礼不帮亲罢了,亲情难道能大于国法吗?” “你……”韩瑚终于变了脸色,被雪花问得张口结舌。 雪花犹不住口,继续道:“姑丈贪赃枉法,查清案情是席大哥的事儿,可是处置姑丈,是皇上下的旨,姑母这样说,难道是对皇上的处置不满?对皇上心中有怨恨?” “我……”韩瑚瞪着雪花,她就是心里恨死了同晋帝,她敢说嘛? 雪花勾唇一笑,她知道今天她若是不把话说明白了,以后老夫人和韩瑚还是会抓着她和席莫寒的来往做由头。 于是,雪花继续道:“姑母不能因为心里怨恨皇上不敢说出来,就把怒气发泄到席大哥的身上,席大哥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姑母若是不服气,大可以去告御状,去找皇上理论,去质问皇上冤枉了姑丈!” 对着雪花连珠炮似的话,韩瑚彻底的没话说了。 “放肆!”老夫人一见女儿败下阵来,立刻怒声喝道。 “祖母,孙媳不过是实话实说,何来放肆之言?”雪花看向老夫人,语气高高在上的说道。 “你这样顶撞长辈,还不是放肆?!”老夫人瞪着雪花道。 “祖母,孙媳不明白,孙媳什么时候顶撞祖母了?”雪花眯着眼,冷冷的道。 “你……”老夫人指着雪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雪花承认,她原本心里就不顺气,实在是不想与老夫人周旋了。 她就不明白了,老夫人你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干嘛总找她的麻烦? 而且,雪花自认为,她没有让老夫人讨到多少好去呀,怎么老夫人还是抓着她不放呢。 雪花觉得。老夫人这是找虐。 不过,雪花也埋怨,顾贤的医术太好了。 上次老夫人还被她气得剧烈咳嗽,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今天竟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咳嗽一顿。 不得不说,这让雪花有点小失望。 “外祖母别动气,表嫂不是故意要气祖母的。”一直一言不发的沈落雁,终于说话了。 雪花勾着唇角,向沈落雁看了过去。 以前她一直对于沈落雁有惜才之心,好感很多。 可是自从上次,她发觉自己小看了沈落雁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表妹,上次竟然将了她一军,这让雪花心里,不由的对于沈落雁有了一种警惕之心。 所以,一听沈落雁说话,雪花立刻打起了精神。 老夫人听了沈落雁的话,冷哼一声,说道:“她哪里是不故意气我?她是想气死我!” “外祖母肯定的误会表嫂了,表嫂和席大人不过是结义兄妹,来往亲密些,感情深厚些罢了,”沈落雁温婉的说完。 雪花猛地一挑眉,她怎么觉得这话,这么刺耳呢? 里面仿佛有一丝怪异的味道。 果然,老夫人听了沈落雁的话,立刻道:“一个妇道人家,竟然和外男结义金兰,简直有失体统!不知廉耻!” 雪花一听老夫人的话,差点没气得喷血。 “娘,话不能这么说,听说当年啸儿家的还是小小的农家女的时候,那个庆国公可是对她们一家子多有照拂的,啸儿家的和他来往密切些,也是情有可原的。”韩瑚这才终于又找到开口的机会了。 韩瑚的话,表面上听,是为了雪花开脱,可是仔细一听,当然就有另外一层意思了。 果然,老夫人冷哼一声,“哼!做姑娘时就不本份,和外男勾勾搭搭的,现今嫁了人,竟然还不知道收敛,简直是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老夫人的声音,终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听那意思,仿佛再次抓到了雪花的把柄。 而且,这次还是涉及到女人名节的事情。 雪花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其实早就料到了,这盆子脏水,早晚会泼到她头上的。 在这个时代,要是置一个女人于死地,最佳的方法,就是拿女人的名节来说事儿了。 不过,既然老夫人对她说出了这种话,说出了要置她于死地的话,她对老夫人算是一点情义也不必留了。 即便是看在韩啸的面子上,她也不必再把老夫人当成一个长辈了。 对于一个想要她命的人,她不会再忍让,只会狠狠的反击。 于是,雪花冷冷的看着老夫人,犹如在看一个死人,目光中的狠厉,竟然让老夫人心里一惊。 忽然,雪花嘴角一扬,笑了起来。 “祖母说了丢了国公府的颜面,我怎么不觉得?祖母这话应该去向我家男人说,看看我家男人信不信?或者,祖母现在就代替我家男人,把我休了?” 雪花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但是里面又蕴含着无尽的嘲讽。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是啸儿的祖母,我替他休了你,合情合理!”老夫人恼羞成怒的道。 雪花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我倒是不知道,祖母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权利了?” 雪花说到这儿,眼中故意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继续道:“祖母恐怕忘了,我和世子爷是皇上赐婚的,你恐怕没有那个权利休了我。” “你?”老夫人一滞。 她确实忘了这个茬。 雪花和韩啸当初是皇上赐婚,休了雪花,岂不是对皇上不敬? 雪花看老夫人一脸气结的样子,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凌厉。 “祖母口口声声我丢了国公府的颜面,其实肆意往自家孙子媳妇的头上泼脏水的你,才是故意要毁了国公府的颜面!” 雪花说着,话锋一转,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祖母作为一个长辈,竟然恨不得要把府里搅翻天,恨不得要让国公府被人嘲笑。” 雪花说到这儿,语气再次狠厉,身上更是散发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明亮的双眸直直的射向老夫人,厉声道:“敢问祖母,你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 屋子了的气氛,被雪花身上的气场所压,竟然有了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而老夫人更是被雪花质问的哆哆嗦嗦,哑口无言。 雪花看着老夫人青紫的嘴唇,看着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紧绷的线条,心里冷硬,眸光如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雪花身上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瞬不瞬的直视着老夫人。 “表嫂肯定误会了,外祖母没有那个意思。”沈落雁温温婉婉的话,犹如一股清泉,瞬间给屋子里凝滞的空气,注入了一丝活力。 雪花微眯起眼,看向这个不同凡响的表妹,语气清冷的说道:“祖母有没有那个意思,还不劳表妹告诉我。” 雪花说完,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媳想告诉你,我和席大哥之间行得正,坐得直,光明磊落,毫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儿!只有那心思龌龊,脏心烂肺之人,才会以己之心,去揣度旁人!” 老夫人听了雪花的话,双目圆瞪。 雪花这等于是在*裸的骂她呀! 骂她心思龌龊!骂她脏心烂肺! 老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何曾被人如此的指着鼻子骂过?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一个晚辈! 老夫人声嘶力竭的怒吼道:“来人!把这个口出妄言,忤逆长辈的贱妇,给我绑起来,家法伺候!” 老夫人话音一落,外面磨磨蹭蹭的走进来了两个婆子。 老夫人的气场很足,可是两个掌管刑罚的婆子却胆战心惊。 她们前些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了,世子夫人和大姑娘、四姑娘起了冲突,世子爷是怎么样维护世子夫人的。 最后是大姑娘和四姑娘被送去了庵堂,柳姨娘和赵姨娘被关了起来。 现在整个京城都暗地里传言,谁惹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谁就会倒霉。 她们不过是命如蝼蚁的下人,她们敢招惹世子夫人吗? 况且,在这个府里,虽然掌管中馈的是二夫人,二夫人上面掌权的是老夫人,可是那不过是明面上的。 老夫人年纪已经大了,二夫人掌管中馈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万一哪天老夫人撒手去了,这个府里,还不是世子夫人说了算? 即便是现在,世子夫人身后也有世子爷处处护着。 她们若是敢动了世子夫人一根头发丝,世子爷不会把下命令的老夫人怎么样,可是会要了她们的命的。 两个婆子想到这里,心里是叫苦连天呀。 于是,两个人互相看看,犹犹豫豫的,谁都不敢对雪花出手。 老夫人一见,更生气了。 她还活着呢,这些下人就敢不听她的命令了,若是将来有一天她不在了,那么女儿和外孙女,怎么在这个府里立足? 一时间,老夫人气急败坏之下,竟然爆发出了一股猛烈的爆发力,伸手抄起炕边的紫檀木雕飞鹤的拐杖,对着炕下站着的雪花就招呼了过去。 因为事出突然,雪花没有料到一直气得哆哆嗦嗦的老夫人,会有这么强劲的爆发力,会突然对着自己出手,以至于她竟然没有及时闪避。 眼看着拐杖就要打到雪花身上了,雪花再躲也肯定躲不开了,只好眼一闭,暗骂一声倒霉,手下意识的一挡,然后等着剧痛袭来。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雪花被人猛地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木棍击打到了柔体上的声音,随即还响起了女子的痛呼声,以及一连串的惊叫声。 “落雁,你怎么样?”韩瑚焦急的声音。 “落雁丫头,你怎么这么傻?!”老夫人心疼的声音。 “表姑娘,您慢点。”一个婆子低低的声音。 混乱中,雪花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到地上,幸好身后一个婆子。 那个婆子本身够肥胖,雪花一撞之下,婆子身子只晃了晃,顺手还扶了雪花一把。 “夫人,您小心。”婆子讨好的对雪花说道。 “夫人!” “夫人!” 烟霞和笼月急步闯了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行,差点没吓死。 她们万万没有料到,老夫人竟然会亲自对自家夫人动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6章:爷今天陪你 雪花被烟霞和笼月一左一右扶稳,匆匆看了旁边的婆子一眼,然后向前看去。 原来,是沈落雁在关键的时刻,猛地推了雪花一下,自己替雪花挨了一拐杖。 沈落雁此时小脸煞白,额头冷汗涔涔,不过仍然强自笑着,低声道:“外祖母,娘,我没事。” “你这丫头,你为什么要替那个目无尊长的女人挨这一下?”老夫人又心疼又气怒的说道。 “外祖母,您消消气,表嫂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沈落雁说着,一脸惨白的向着雪花看了过来。 说实话,雪花宁愿那一拐杖打到她的身上,也不想欠沈落雁这个人情。 “哼!你到现在还替她说话?”老夫人恨恨的道。 “外祖母,我不是替表嫂说话,我是实话实说,表嫂是通达识礼之人,不过是性情直爽了些,说话直白罢了。”沈落雁面上带着浅笑,温婉的劝着老夫人。 “哼!你这丫头,就是心太善了,可惜,人家不会承你这个情。”老夫人说罢,意味深长的向雪花看了过来。 雪花冷眸中满是凌厉的光,看向老夫人冷声道:“我承不承表妹的人情,不老祖母挂心,倒是祖母,虽然你是长辈,但是无故对一个有封号的晚辈动手,你是觉得,家法能大于国法吗?” 雪花说到这儿,冷嗤一声,目光如刀,仿佛要把老夫人凌迟,“祖母,你不要忘了,在这个家里,你只是一个已故老侯爷的夫人,而我,是有品级封号的郡主,这级别的差异,还请祖母记得,以后见到我,要先行国礼!” 雪花的声音,冷寒如冰,仿佛在掉落在冰渣子,把室内的空气都给冻结住了。 要说起来,老夫人的品级,和雪花还真是差着事儿了。 虽然定国公平了北齐后,被皇上从定国侯,加封为了定国公,但是皇上却一直没有给老夫人加封号。 以至于老夫人的品级,真的不如雪花高。 即便不论郡主的封号,单论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封号,也比老夫人的品级不低。 老夫人听了雪花的话后,恼羞成怒。 皇上加封了她儿子,可是没有给她这个当娘的加封,也一直是老夫人心里的一个梗。 按常理来说,一般的立了大功的人,除了封妻荫子,对于其父母也会有一定的旌表,给提一下相应的品级的。 可是到了老夫人这里,皇上就硬是仿佛没有这回事一样。 老夫人心里堵心,可是又没有办法。 她总不能去和皇上要封号。 “你大胆!”老夫人虽然被雪花的目光看得心惊肉跳,但是还色厉内荏的道:“你这是要让我这个祖母,给你请安吗?!” 虽然说到礼法,确实该如此,可是在这个讲究孝道的年代,还真没有这样做的。 雪花嘴角一勾,目含讥诮的道:“国法一向大于家法,难道不应该吗?” “你!”老夫人瞪着雪花,睚眦俱裂,老脸通红。 当着下人的面,被一个孙子媳妇如此的说,她的老脸真的挂不住。 当然,若真让她先给雪花请安,她宁愿一头撞死。 雪花也没有指着她真会如此,毕竟还有韩啸的面子呢,她不过是气气老夫人罢了。 最好是她抬出这一条来,以后老夫人不再轻易招她过来。 她和老夫人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了。 正在雪花和老夫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沈落雁忽然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老夫人和雪花立刻一起向沈落雁看了过去。 沈落雁精美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贝齿轻咬红唇,柳眉紧紧的皱着,低声道:“外祖母,落雁疼。” 老夫人一听,立刻把和雪花的战争丢到了一边,一把搂过沈落雁,“来,让外祖母看看。” 说着,就动手去解沈落雁的衣服。 韩瑚也是一脸的心疼,不过她没忘了先挥手让屋子里的下人出去。 沈落雁的后背上,果然有一道青紫的痕迹,已经肿了起来,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刺目惊心。 由此可以看出,老夫人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力气去打雪花了。 烟霞和笼月看了沈落雁后背上的淤青,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要是打在自家夫人身上,别说是自家主子爷会心疼死了,就连她们两个,也会心疼死的。 一时间,两个丫头对沈落雁,充满了感激。 雪花看着那道痕迹,心里也满是复杂。 说实话,她不想欠沈落雁的人情,可是她也不愿意那一拐杖打到她的身上,谁让她怕疼呢。 不过—— 丫的!拐杖是没打到她的身上,可是她觉得腰有些疼。 看来,是刚才闪了一下。 雪花下意识的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夫人?您伤着了?”烟霞立刻惊慌的问道。 雪花连忙摆了摆手,“我没事儿。” 沈落雁听到声音,立刻看了过来,说道:“你们两个快扶着表嫂回去歇息一下,不会是刚才不小心扭到了?” 沈落雁说完,连忙对着两个丫头使眼色,意思是快扶着雪花走。 “哼!你都替她挨了打了,她能扭到什么?”老夫人冷哼一声道。 这时,韩瑚已经命丫头取来了消肿化瘀的伤药,开始小心的往沈落雁的背上涂抹。 雪花听了老夫人的话,满心怒气,“打也是您打的,表妹若是怪,就怪你的外祖母心狠手辣!” “你?!” “外祖母,您给落雁上药。” 老夫人刚对着雪花一瞪眼,就被沈落雁娇声打断了。 老夫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沈落雁后背上。 当然,也或许是老夫人看透了,她在雪花的嘴里,讨不到好了,所以,趁着沈落雁的话,正好找个台阶下了。 雪花没了对手,再加上沈落雁一脸哀求的看向她,只得咬咬牙,转身出了松鹤堂。 今天的事情,雪花觉得很窝火。 虽然沈落雁替她挨了打,可是她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 雪花回到玉香苑后,第一次没有心思吃东西,而是直接躺到了*上。 “夫人,要不要叫顾叔来给您看看?”烟霞看着雪花的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道。 “不用,我就是觉得有些累,有些烦躁。”雪花皱着眉头,“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烟霞看到雪花小脸紧绷,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给雪花盖好了水红色的薄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雪花躺在*上,暗暗思忖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通过这两次和老夫人的冲突,雪花总感觉仿佛有一根儿无形的线牵引着,让她和老夫人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上次是孩子的问题,这次是想着往她身上泼脏水,雪花隐隐觉得,这里面仿佛有什么关联。 胡思乱想着,雪花不由的就睡了过去。 雪花这一觉睡的很沉,连午膳时都没有醒来。 烟霞和笼月犹豫再三,最终也没敢打扰雪花,反正小厨房里随时准备着饭菜了,夫人什么时候醒了都能吃。 雪花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她仍然觉得懒懒的,不想动。 烟霞和笼月见状,就在*上支了张小几,把饭菜放到上面,伺候雪花吃饭。 雪花略略吃了些,垫了垫肚子,随口问道:“爷没有回来吗?” 韩啸说过,要下午回来和她一起去靖王府的。 “回夫人,爷午后回来了一趟,见夫人睡着,就没有喊醒夫人。”烟霞答道。 “那么,今天的事儿……”雪花眉头一皱。 她和老夫人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最后老夫人还动了拐杖,这件事韩啸肯定已经知道了。 烟霞明白雪花的意思,对着雪花摇了摇头。 韩啸是什么意思,她们做丫头的,怎么知道。 “夫人,爷只吩咐奴婢们不许打扰夫人,并让厨房随时备着饭菜,然后就又出去了。” 烟霞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爷的脸色,很不好看。” “哦?”雪花一挑眉。 韩啸这个难看的脸色,是因为她顶撞了老夫人,还是因为老夫人想打她? 笼月低声道:“夫人,奴婢听说,爷去过松鹤堂了。” 雪花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韩啸肯定会去见老夫人的。 笼月又道:“还去了……闭月居。” 笼月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犹豫。 “闭月居?”雪花有些疑惑。 闭月居是什么地方? 看出了雪花的不解,笼月解释道:“闭月居是表姑娘的院子。” “表姑娘不是住在松鹤堂吗?”雪花下意识的问道。 烟霞插言道:“不知道为什么,晌午的时候,表姑娘搬去了闭月居。” 烟霞说完,有些欲言又止。 雪花听了,倒是没有往心里去。 沈落雁自从来了定国公府,因为老夫人喜爱,就一直住在松鹤堂里,后来韩瑚来了,也住在松鹤堂里,这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不过,韩瑚和老夫人多年没见,住在一起,倒也方便母女谈心。 况且,那时候,沈落雁不过是暂住,是肯定要进宫。 沈落雁一进宫,韩瑚总归是要回江南的,短时间拥挤一些,倒也没有什么。 现在不同了,沈落雁进宫之事儿泡汤了,韩瑚也没地方去了,这母女以后肯定要长住国公府了,那么,当然要有自己的院子了。 雪花听了沈落雁有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往心里去,烟霞和笼月两个丫头却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忐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雪花看着两个丫头的表情,有些不解。 “夫人,闭月居是……”烟霞有些吞吞吐吐,“是……以前给爷和古雅准备的新居。” 雪花一怔。 她原本就知道,韩啸当初娶古雅时,国公府是准备了新房的。 那时候,她刚刚诈死不久,无论如何玉香苑不能作为韩啸再娶的院子,所以,就重新准备了新的院落。 那个院子,因为雪花回来了,古雅没有拜堂就死了,所以就一直空着了。 虽然如此,那个院子也是装修精致,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还都是全新的,而且,那布局什么的,都是按着当家主母的规制布置的。 雪花因为觉得膈应,所以回来后没有去看过,但是她却知道,那院子就在离玉香苑不远的地方。 想不到,沈落雁竟然住进了那个院子。 雪花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然有些食不下咽了。 原本她今天就恹恹的,现在更是没有了胃口。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一股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看到雪花只吃了这么一点就放下了碗筷,烟霞和笼月连忙道:“夫人,您再吃点,您吃的太少了。” 同时,两个丫头在心中自责,不该在雪花吃饭的时候,胡言乱语。 雪花摆了摆手,“我今天没有精神,懒得吃,撤下去。” 烟霞和笼月还想再劝,可是看到雪花虽然没有精神,但是脸上没的商量的表情,也知道再劝雪花也不会吃了。 两个丫头只得满心自责的把饭菜端了出去。 雪花斜倚在*上,身后靠着水红色绣交颈鸳鸯的大靠枕,怀里抱着一个小抱枕,柳眉微皱,神情落寂。 腰部还隐隐有些疼,雪花索性又躺了下去。 这一躺,她竟然又睡着了。 不过,这次雪花睡得并不安稳,好像有许多的东西一直往她的脑袋里钻,让她想抓住什么,可是又总也抓不住。 心仿佛在半空中飘飘忽忽的,让雪花迷迷糊糊的辗转反侧。 直到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她被揽进了一个火热的胸膛中,雪花的心忽然踏实了,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下意识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雪花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韩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复杂的光。 ** 雪花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 “醒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爷,你没有去上朝?”雪花立刻清醒了,诧异的问道。 话说,她已经许多天没有在早晨看到过韩啸了。 每次她醒来,韩啸都已经走了。 为此,雪花还常常自责,自从南夷回来后,她就没有伺候过韩啸穿衣洗漱。 原本她诈死之前,还总是力求做一个贤惠的女人,只要韩啸晚上折腾的不是太厉害,她都尽量早早的起身,伺候韩啸穿衣,然后亲自送韩啸出门。 可是,这些日子,她每每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从来没有在早晨看到过韩啸。 想不到今天,她不但看到了韩啸,而且韩啸竟然没有起*。 以前,就算韩啸不上朝,也会很早就起*去练剑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看着那双迷蒙的大眼睛变得黑白分明,低声道:“爷今天陪你。” 韩啸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里面仿佛蕴含着许多的东西。 雪花没有听出韩啸语气的不同,只是想到了她和老夫人之间的冲突。 “爷,昨天的事儿你都知道了?”雪花看着韩啸,说道。 雪花一想到昨天和老夫人的冲突,就感到又生气,又委屈。 虽然她没有挨打,但是那一拐杖却是奔着她去的。 不由的,雪花的小嘴就紧抿了起来。 而且,老夫人竟然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这简直是要置她于死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7章:爷,你这是威胁我 在这个年代,但凡是关系到女子名节的事情,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其实,这也是雪花最为生气的原因。 老夫人对她,仿佛已经不止是厌恶的问题了,而是想要她死的问题了。 同时,雪花也有些不明白,以前老夫人虽然对她不满,但是并没有如此,可是现在不同了,雪花隐隐的感觉到,老夫人看她的目光,变得莫测不明了。 这让她有些不好的预感,仿佛有某些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韩啸看着雪花的小脸上,露出倔强和委屈的神情,靛黑的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痛楚的光芒,然后就变成了疼惜和歉意。 大手拢了拢雪花额头的碎发,低声道:“爷已经和祖母说好了,以后你没事就不用去松鹤堂了。” “若是祖母差人唤我去呢?”雪花问道。 原本就不是她自己要去的,是老夫人派人叫她去的。 “祖母……以后不会了。” “爷,你确定?”雪花怀疑的道。 不是她不相信韩啸,而是韩啸自己的语气中,就带着一丝不确定。 韩啸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若真是祖母派人叫你过去,不论祖母说什么,你只管暂时听着,等爷回来后和祖母去说。” 雪花一听韩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窜起了一股怒气。 “爷,有些事儿,不是我能听着就行的,昨日祖母的意思是我和席大哥之间有龌蹉,我能听着吗?”雪花小脸紧绷,呼吸开始急促,语气开始尖锐,“我若听着不说话,岂不是等于默认了?我默认了这一点,下一刻祖母就会派人把我浸猪笼,等你回来,你就等着给我收尸!” 雪花说完,怒气冲冲的开始喘粗气。 韩啸连忙轻抚雪花的后背,安抚怀里炸了毛的小女人。 “别气,祖母不会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怒气更重了。 猛地从韩啸的怀里挣脱出来,明亮的眸子中,闪烁出愤怒的火焰。 “到现在你还这样说?!难道你真的等着我被人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家法了?你知不知道,事关女人名节的事,是要人命的事儿?祖母现在是想要置我于死地,你明不明白?!” 雪花的声音中,夹杂着滔天的怒火。 她没有想到,在她和老夫人之间,韩啸竟然还是如此的信任老夫人不会害她。 看着雪花气得小脸通红,韩啸既心疼又为难,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处理后宅之事,比指挥千军万马还难。 但是,再难,也是他的责任。 于是,韩啸语气沉重的道:“爷昨日去和祖母谈过了,爷的语气有些重,所以祖母差点病发,幸亏顾叔及时给祖母下了针灸救治,否则祖母恐怕……” 韩啸说到这儿,脸上闪过一丝说不出的伤痛。 他幼年被老夫人救过一次,老夫人对他这唯一的孙子又的确看重,这让韩啸对老夫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也因此,有许多的事情,韩啸不愿意去多想。 也或许是,他一直在逃避。 因为不管怎么说,老夫人对他这个唯一的嫡孙,确实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这一点,韩啸能感觉到。 所以,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出于亲情,韩啸都不愿意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老夫人发生冲突。 韩啸对老夫人的做法失望,但是又无法过分苛责,老夫人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抱曾孙,可是这一点,他恐怕永远也满足不了老夫人了。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韩啸对老夫人是满怀愧疚和亏欠之意的。 这也是韩啸面对老夫人,最为难的地方。 韩啸对老夫人,不同于对定国公。 对定国公,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抱养一个孩子,可是对老夫人,他竟然张不开嘴。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再看到韩啸脸上那从来没有流露过的伤心和自责,心里忽然一痛。 他家的男人,何曾流露出过这种样子? 自己和老夫人冲突,最为难的,就是面前的男人了。 而且,她竟然在韩啸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哀求之意。 求她对老夫人忍让。 这一刻,雪花忽然全身没了力气,同时,也没有了怒气。 对于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她能怎么样?韩啸又能怎么样? 看来,韩啸昨日肯定是想为自己出头的,可是老夫人竟然差点没有再次中风。 这真他妈的——坑爹! 雪花不由的爆粗口,同时有种无力感。 总不能真的把老夫人气死,然后让自家男人落个不孝之名? 老夫人若真的因此死了,她和韩啸还能痛快的活着吗? 雪花承认,她是无所谓,可是韩啸呢? 不会自责?不会愧疚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卧槽!世上最难缠的,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人了。 雪花深深的肯定了这一点。 一瞬间,雪花泄了气,低低的哀嚎着,扎进了韩啸的怀里。 看到雪花的样子,韩啸立刻明白雪花妥协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雪花更加怜爱和感激。 是的,他感激雪花。 虽然雪花是他的女人。 他知道,若非是因为他,若非是因为怕他为难,以雪花的性子,是不会妥协的。 “我以后会尽量远着祖母的,实在不行,我就躲出去。”雪花终于说出了软弱的话。 同时,雪花也决定了,惹不起,她就先躲着。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抚着雪花,亲了亲雪花的发顶。 浓浓的感谢之情,都在这一吻中表露无遗。 “不过,祖母也不能触及我的底线,否则,我宁愿给她偿命!”雪花又强硬的补充了一句。 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罢了。 “不用你偿命,爷偿命。”韩啸低声道,幽深的眸子中,一片平静。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恨恨的捶了他一下。 “你这是威胁我!” 韩啸这样说,雪花就只能继续忍让了。 “爷不是威胁你,你是爷的女人,祖母是爷的长辈,而且对爷有救命之恩,你们两个,无论哪个有事儿,都是爷的责任。”韩啸的声音里,有着深沉的无奈。 “啊——,烦死了!”雪花忽然叫了一声,吓了韩啸一跳。 “好了,好了,以后祖母再找我麻烦,我大不了躲出去。”雪花缴械投降了。 丫的,窝囊死她了! 看着怀里的女人,既不甘心,又妥协的样子,韩啸心里满是复杂和愧疚。 不想自家女人继续难受,韩啸转移了话题。 “昨日我带着石牧去了靖王府,不想苗家表妹因为皇上的赐婚取消,并且京城中议论表妹乃是不详之人,所以表妹羞愤之下,投湖自尽,结果被石牧所救。”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立刻惊讶的抬起了头,“现在就跳了?” 雪花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韩啸点了点头,“过两日表妹就要和舅母回渝州了,石牧则要留在京城当差,到时候表妹和石牧两地相隔,恐怕再难以有交集,所以只能趁机确定名分。” 雪花一想,还真的如此。 她本来觉得现在湖水还太凉,寻思着等天气热一些再实行这项任务,看来是苗玉婉和石牧都等不及了。 “也好。”雪花想了想,又道:“苗家舅母同意了吗?” 石牧在如何也曾经是知府衙门的一个侍卫,现在虽然在兵部当差,也是最底层的小兵子一个,身份上和苗玉婉还是天壤之别的。 如此一来,恐怕苗玉婉的娘,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身无功名的人。 “当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姨母和姨夫做主,这件事已经定了下来了。”韩啸淡淡的道。 韩啸没有说苗玉婉娘亲的意思,只是说是靖王妃和靖王爷做的主。 雪花明白,看来,苗玉婉的娘,果然是不同意的。 不过,有靖王爷和靖王妃压着,也只得同意了。 或许,这也是苗玉婉和石牧,一定要在京城把名分定下来的原因。 通过和苗玉婉的接触,雪花能看出来,苗玉婉虽然不是心机狡诈之人,但是却也聪慧灵透,否则就不会想着借她的手,来达到目的了。 苗玉婉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同意她嫁给石牧,所以才一定要在京城,利用靖王爷和靖王妃,把名分定下来。 “苗家表妹,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雪花微笑着道。 韩啸一挑眉,随即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不过,对于自己的表妹,他也不好置评。 雪花的心思既然从老夫人的身上转移了,当然就想起了荷花的事儿。 “爷,皇上要给世子哥哥赐婚的事儿,你告诉义父和义母了吗?”雪花问道:“他们怎么说?” 对于靖王爷和靖王妃,雪花和韩啸一向都是自己叫自己的,各赁各的关系的。 此时,雪花虽然这样问,却也知道,韩啸肯定说了。 果然,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答道:“说了,可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雪花叹了一口气。 是呀,能有什么办法呢? “爷,我们现在过去,再商量商量,集思广益。”雪花说着,立刻坐起了身。 关系到荷花的幸福,雪花当然着急了。 昨天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可是现在—— 雪花算了算,她差不多睡了二十个小时,又满血复活了。 而且,腰也不疼了,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同时,雪花也深深的佩服自己,她特么的真能睡! 雪花虽然满心的焦急,但是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饭菜,还是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看来,她不仅精神复活了,饭量也复活了。 看到雪花又开始大吃,不仅烟霞和笼月满脸喜色,就连韩啸也舒展了眉头。 看着自己女人吃东西,真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 雪花和韩啸到了靖王府后,荷花也在。 “三姐,我想进宫。”荷花第一句话就这样说道。 雪花看着荷花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更是有一种无声的坚持,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小妹妹,仿佛长大了许多,身上有了一种—— 怎么说呢,仿佛有了一种贵不可言,不容侵犯的气势。 一种无形的矜持和高贵之气,在荷花的身上淡淡的散发着。 雪花不由的仔细打量自己从小就疼到大的小妹妹。 荷花身上穿了一件水米分色的对襟小袄,小袄的料子是上等的苏锦,上面绣着大朵的团花牡丹,每一朵牡丹的花心上,都有一颗闪光的碎钻,而小袄的盘扣上,更是镶嵌着颗颗的碎钻。 雪花点了点头,只是这一件小袄的价值,就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虽然雪花觉得,以荷花的年龄来说,穿这件衣服显得有些过于成熟,但是又不得不说,这让荷花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感觉。 荷花的下面系了一条鹅黄色、浅绿色拼镶而成的八副裙,腰间坠着两色的镶钻的宫绦,宫绦的下面还有一块羊脂白玉的福字纹玉佩。 至于头发上,虽然只有两朵镶钻的珠花,但是那大颗的钻石,足以散发出炫目耀眼的光。 嫩白圆润的小脸,如同两颗水嫩的苹果,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显得纯净、灵透,让人望之,便不敢亵渎。 这样的荷花,让雪花不由的有些陌生,同时,又有些欣慰。 自己的小妹妹,或许真的已经长大了。 “你想去和皇上直说?以南夷灵女的身份?”雪花看着荷花,不置可否的问道。 荷花重重的点头,“当初古雅既然能以南夷灵女的身份,逼着皇上把她赐婚给三姐夫,我为什么不能以同样的身份,让他赐婚给世子哥哥?” 荷花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可是语气中的肯定,却是不容置辩。 而且,这是戳雪花的痛处呀。 雪花还倒好说,一旁的韩啸却黑了脸。 雪花抚额,虽然荷花说的是实话,可是雪花相信,韩啸并不愿意听,更不愿意被小胰子提起当初的窝囊事儿。 赵子沐也没有发现韩啸和雪花的异样,听了荷花的话,接着道:“我也去和皇上坦白直说,我只娶荷花。” 赵子沐和荷花说的话,雪花和韩啸其实已经研究了一路了,事到如今,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不能再次装神弄鬼,那么就直来直去。 于是,雪花说道:“这件事儿,世子哥哥你不要参与,就由我和荷花出面。” “为什么?”赵子沐叫道:“我的事儿,我怎么能自己在后面缩着,只让你们两个女人出头?” 雪花翻了个白眼,“怎么,看不起我们女人呀?” 雪花说完,眉头挑了起来,斜睨着赵子沐。 赵子沐立刻摆手辩白,“怎么可能?我看不起谁,也不能看不起你和荷花!” “好了,说正事,这件事确实是雪雪和荷花出面比较好。”靖王爷此时开口了。 “爹,难道真的只让雪雪和荷花进宫找皇上?”赵子沐一脸担心的道。 靖王爷瞪了赵子沐一眼,“你个混小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出面反而会适得其反?” 赵子沐立刻蔫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若是出面,反而难办,很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 一个不慎,还会落个居心叵测,勾结南夷之名。 雪花姐妹不同,她们毕竟出身农家,虽然现在身份尊贵,但是李家在大燕没有根基,没有涉及政治权利。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8章:向皇上摊牌 赵子沐明白,雪花两姐妹身为女子,对皇权没有什么威胁,不会招来皇上的猜疑。 同时,在他和荷花的事情上,皇上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雪花的性子,皇上也有所了解,所以,雪花带着荷花出面,给自己的妹妹争取幸福,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政治目的。 赵子沐深深的明白这些,可是只让雪花姐妹出头,他又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太没担当了。 靖王妃招手叫过雪花,拉着雪花的手道:“雪丫头,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能看得出轻重,我和王爷知道你们姐妹出面最好,可是你若是不说,我们也不好开口。” 雪花明白靖王妃的意思,出面去向皇上求荷花的赐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君心难测,皇上若是翻脸,自己姐妹总归是有危险。 所以,靖王爷和靖王妃明知道是自己姐妹出面最好,可是也不好意思先开口提出。 “义母,世子哥哥和荷花的事儿,不仅仅是靖王府的事儿,也是我们李家的事儿,怎么办成算最大,我们就要怎么办。”雪花脆声道。 靖王妃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这丫头,义母没有看错。” “那当然,义母慧眼如炬,早就发现我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早早的就认做了女儿了。”雪花毫不吝啬的夸了靖王妃一句,同时,也大言不惭的自夸了。 靖王妃不由的就笑了,郁闷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些。 唉,也难怪靖王妃郁闷,她们家娶个儿媳妇,可是真心难呀。 “王爷,姨母,我陪她们姐妹一起进宫。”韩啸沉声说道。 靖王爷瞪了韩啸一眼,虽然赞同韩啸的意思,但是对于韩啸对他喊王爷,对靖王妃喊姨母,他还是很不爽。 不过,韩啸多数时候这样称呼,他也没有办法。 于是,几个人都坐下,开始商量一些细节问题。 最后,雪花告诉荷花,到时候,她唱黑脸,荷花唱红脸。 这件事,在皇上面前,总要有一个人强硬。 雪花觉得,还是她因为妹妹的幸福,在皇上面前强硬些比较好。 反正她是做姐姐的,为了妹子的幸福,据理力争是应该的。 况且,她出身农家,就算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也可以用不通什么宫里的礼仪来搪塞,起码可以给皇上个台阶下。 当然,这是雪花自己暗自考虑的。 荷花听了雪花的吩咐,一脸郑重的道:“三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我的身份敏感,但是我的年纪小,完全可以象你说的,那叫什么扮猪吃老虎。” 荷花的声音甜糯糯的,圆乎乎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是让人——稀罕。 这一点,从赵子沐看荷花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不知道怎么的,雪花脑袋中,猛然就想起了那日,赵子沐说曾经让荷花用手帮他的话。 雪花脸一红,随即就窜出一股气,自己这么让人稀罕的小妹妹,竟然—— 算了,雪花不让自己想下去了。 这样,总比荷花被赵子沐真的吃了要好。 况且,荷花都不反对,自己操的什么心? 当然,雪花也发现了,现在的靖王爷和靖王妃,看荷花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看女儿了,还是看儿媳妇了。 至于赵子沐,那不仅仅是看妹妹,那纯粹是看媳妇。 以前雪花没怎么注意,现在看到赵子沐那眼神中的炙热,忽然觉得,这货是对荷花真的动情了。 虽然赵子沐早就喊着要娶荷花,可是雪花还是有一点点不放心的,怕赵子沐哪天变卦,现在雪花放心了。 好,既然如此,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拆了这段姻缘的。 ** 宫门口的侍卫,一看到雪花,立刻恭敬的放行。 笑话,他们还想多过些舒心的日子呢。 现在的青河郡主,可是他们不能招惹的。 没听说前些时候,这位郡主把定国公府的两位姑娘,两个姨娘都给处置了吗? 这位郡主前脚打了人,后脚那几个人就被重罚了。 这种人,他们一个小小的侍卫,可是惹不起的。 最终,雪花没让韩啸跟着,让他在宫门口等着她和荷花。 雪花的理由是,韩啸跟着,就会涉及兵权的事儿,就会涉及朝中之事,而自己和荷花不同,她们姐妹就是两个不参与权利,只追求幸福的女人。 当然,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为了自己。 皇上此次没有在御书房中召见两姐妹,而是在御花园中。 御花园中,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小桥流水,繁花铺锦,一派富贵欣荣之态。 雪花和荷花被带路的宫女领着,穿过碎石铺成的小径,绕过抄手游廊,然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大湖。 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远处湖中心的亭子上,有几个人影。 其中一个明黄的身影,尤为惹人注目。 雪花暗自不愤,这皇上倒是真会享受。 怪不得人人都向外皇权呢,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皇上一句话,一道圣旨,不知道多少人会彻夜不眠,可是皇上倒好,美女环绕,多特么的自在。 暗香袅袅,琴声悠扬,雪花领着荷花,顺着游廊,向着湖中央走去。 “怕吗?”雪花低声问道。 她还记得上次进宫,荷花可是一脸惧怕的样子。 荷花听了雪花的话,低声答道:“三姐,我不怕。” 雪花握了握荷花胖乎乎的小手,给予了荷花鼓励。 湖中的亭子上,正中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古琴,一个蓝衣女子,正在抚琴,桌子上还燃着熏香,一侧还摆着茶果糕点。 亭子的四周还站着几个米分装宫女,一律微微低着头,在后面等候吩咐。 同晋帝则是眯着眼睛,坐在铺了厚厚的绒毯的石椅上,一脸惬意的向后倚着身子,听着优美的琴音。 此时的同晋帝身上,倒是没有了那股身处上位者的威压之气,显得很是平和。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遮住了眸子中的锐利寒光。 不过,同晋帝这种享受的样子,还真是让雪花看了来气。 于是,雪花故意大声道:“臣妹拜见皇上!” 按说,处于这种时候,一般大臣即便有急事,也是要低声叩拜的,怕惊扰了皇上。 雪花却不同,故意把声音喊得很大声。 而且,那声音中,竟然还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虽然也是清脆悦耳,如同珠玉落盘,不亚于优美的琴音,但是猛然间在优雅的气氛中,发出这么一声,也是很惊人的。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的女子,抬起了头。 原来,这女子竟然是皇上新封的贤妃——王语嫣。 王语嫣看着下面的雪花,目光中满是复杂。 一看雪花领着荷花同来,王语嫣吃惊的同时,仿佛猜到了雪花的来意。 难道面前的姐妹俩,是来向皇上直接挑明的? 王语嫣暗自吃惊。 不提王语嫣心思急转,却说同晋帝睁开了眼睛,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被人打断的不悦。 相反,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这个丫头,又开始自称臣妹了。 看来,又是有所求了。 对于能让雪花求他,同晋帝感到很高兴。 当然,他还不知道,他想要给赵子沐赐婚的事儿,雪花已经知道了。 否则,他就不会是高兴,而是头疼了。 雪花带着荷花,对着同晋帝盈盈一拜。 “免礼。”同晋帝对着雪花和荷花一摆手,目光在荷花身上一略而过。 然后,同晋帝的目光落到了一身紫衣白裙的雪花身上,说道:“听闻皇妹的琴艺师承于大燕第一名家莫流云,今天皇妹就为朕谈一曲来听。”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下意识的一皱眉。 她哪里有那个心思弹琴? 不过,皇上的语气虽然的淡淡的,态度也很和缓,但那也是命令的口吻。 暗自撇了撇嘴,雪花抬头,脆声道:“贤妃娘娘琴艺无双,雪花不敢露拙。” 王语嫣一听雪花的话,立刻温婉的道:“郡主说笑了,在郡主面前,本宫纯属是班门弄斧。” 王语嫣说着,站起了身,让出了面前的古琴,笑意盈盈的又道:“今天,本宫也沾皇上的光,听听郡主的天籁之音。” 王语嫣的口气温柔,里面并没有讥讽抑或是不服气之意,而是很容易的就能让人听出里面的真诚。 “怎么,难道朕不配听皇妹的琴音吗?”同晋帝见雪花仍然不动,不由的沉了脸色。 雪花知道,她今天是必须要弹一曲了。 皇上连这种话都说了,她再不弹,肯定会龙颜大怒。 那样,一会儿荷花的事儿,也不必说了。 “皇上言重了,臣妹是怕污了圣听。”雪花不慌不忙的道:“不过皇上既然如此说,那么臣妹就献丑了。” 雪花说罢,走到王语嫣刚才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只一眼,雪花就认出了,这琴竟然是著名的伏羲琴。 看来,好琴还真的都在皇宫之中呀。 雪花想了想,然后手指轻抚琴弦。 于是,一曲《平沙落雁》在雪花的指尖下,倾泻而出。 大雁的鸣啼,夹杂着金戈铁马之声,让人不由的心胸开阔,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雪花弹这首曲子的目的,就是要让同晋帝心胸开阔些,别有事没事儿的疑神疑鬼,耍些小心眼,天天想着破坏赵子沐和荷花的亲事。 同晋帝不知道的雪花的意思,只是觉得一时间被琴音所感动,心情激荡难平,看向雪花的目光,更是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灼热。 他拥有了天下,若是再拥有这个女子,那才是此生无憾了! 王语嫣站在一旁,虽然也沉浸于雪花的琴音之中,但是也没有忘了留意皇上的神情。 当她看到皇上眼中跳跃的那簇火焰时,不由的心中一惊。 雪花一曲既罢,琴音却在湖面上久久不停。 如同随风泛起的涟漪,向着远处不断的荡漾。 “好!皇妹的琴艺,果然天下无双!”同晋帝抚掌大笑。 雪花还真没有见到过同晋帝如此畅快大笑的一面。 这个时刻端着架子,浑身散发着龙威的男人,此时给人一种笑谈天下的感觉,不过,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却也没有散失。 王语嫣微微一笑,声音柔柔的说道:“皇上,也只有郡主这等琴艺,才配得上这张伏羲古琴,不若就把这琴赐予郡主?否则,这琴落在臣妾等人的手中,也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 同晋帝听了王语嫣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样子,轻轻颔首,随即道:“好!就依爱妃所言,这琴就赐予皇妹了!” 王语嫣立刻笑吟吟的对着雪花道:“恭喜郡主。” 雪花突然得到了一张绝世名琴,当然高兴。 不过,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儿皇上会不会把这琴收回去? 雪花对着同晋帝盈盈一拜,脆声道:“多谢皇上。” 管他呢,皇上既然赏了,她先收下来再说。 自己的师傅琴艺无双,但是却没有一把名琴,太亏了。 雪花想着,哪天见到莫流云,无论是流光古琴,还是伏羲琴,一股脑的都送给他。 “嗯。”同晋帝对着雪花点了点头,“以后朕若是想听皇妹弹琴,皇妹可不许推诿。” 雪花暗自腹诽,你就是不赐给我琴,你想听我弹琴,难道我就能随便推诿吗? 不过,雪花想到,只要解决了荷花的事儿,她也没有什么需要进宫的了,也碰不到皇上。 于是,雪花痛快的道:“臣妹遵命。” 看到雪花这么爽快,同晋帝更加高兴。 即便他知道,雪花其实在他面前说话,很多时候都是言不由衷的,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很高兴。 看到同晋帝难得如此高兴的样子,雪花觉得机不可失,机会要充分利用起来,看看能不能把皇上忽悠住。 眼珠转了转,雪花浅浅的笑着,说道:“皇上,臣妹今天有一事儿相求,只要皇上答应臣妹,皇上想让臣妹什么时候进宫弹琴,臣妹就什么时候进宫弹琴。”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眉头一挑。 他早就料到了,雪花进宫,一口一个臣妹的自称,肯定是有事儿相求了。 “怎么?朕若是不答应,皇妹以后就不弹琴给朕听吗?”同晋帝语气中,有一种莫名的意味。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不由翻了个白眼,她知道,忽悠不过去了。 她本想着,万一皇上一高兴,先答应了呢? 那么等她说出来,皇上想反悔也晚了。 君无戏言嘛。 雪花到时候一句话,就能把皇上将死。 不过,皇上终归是皇上,老狐狸一只,高兴的时候,也没有得意忘形。 “哪能呢?皇上的命令,臣妹怎敢不从?”雪花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况且,能得到皇上的厚眼相看,那是臣妹的福气。” 雪花这马屁拍得,是毫不吝啬。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心里倒是很舒服,但是却也打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知道,雪花今日所求,必定是大事。 不得不说,同晋帝在这一点上,还是很了解雪花的。 当然,他也是被雪花总是过河拆桥的行为,给震到了。 不过,尽管如此,同晋帝心里还是很高兴。 即便知道自己会被雪花利用,可是看到雪花那副巴结讨好,笑意盈盈的样子,同晋帝还是不由的心情舒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79章:软刀子,软威胁 同晋帝明白,只要不是涉及大燕国之根本的事儿,雪花的所求,他一定会同意。 “说来听听,皇妹所求何事?”同晋帝爽朗的道。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直话直说了。 “臣妹请求皇上给靖王世子和臣妹的妹妹荷花,赐婚。” 雪花话落,亭子中瞬间气氛一变。 空气似乎都流动的缓慢了。 此时,王语嫣心里一惊。 原来她真的猜对了,这姐妹二人,竟然是和皇上摊牌来了。 一时间,王语嫣看向雪花的目光中,满是钦佩。 她当初若是有这个胆量,直接向皇上请求赐婚给那个人,或许今天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可是,她没有那个胆量。 惆怅和淡淡的后悔,在王语嫣的心里膨胀,充斥着她的胸腔。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那原本就极为少见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换上了那副帝王的威严。 锐利的眸子,带着莫测的光,看着雪花,良久,才说道:“子沐早就过了娶亲的年龄,王叔和王婶一直急着抱孙子,可是荷花年纪尚小,所以,两人不合适。” 同晋帝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语气中的不容置喙却表露无遗。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如此,可是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还是觉得怒气上涌。 “皇上,义父和义母,这几年早就把荷花当成了女儿来疼,世子哥哥更是喜欢荷花,若是能把荷花嫁进靖王府,义父一家子,都不介意多等几年再抱孙子的。” 雪花的声音虽然很平稳,但是里面的怒气,却也有所表露。 同晋帝身上的气势变得的冷冽了,声音中也有了一种威压,沉声说道:“朕会另行给子沐赐婚的,此事休要再提!” 一般情形下,只要皇上如此发话了,换成任何人,都会低头退下去,再也不敢有反驳之词了。 可是雪花不同,她今天就是来和皇上打擂台的。 甚至于,雪花已经做好了被皇上治罪的心里准备了。 于是,雪花立刻直视着同晋帝,冷声道:“皇上,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吗?您为了一己之私,就要硬生生的拆散一对有*,这是明君所为吗?” 同晋帝脸色一变,“啪!”地一拍桌子。 “放肆!你身为郡主,竟然如此的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随着同晋帝的话,亭子中有了一种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 “皇上,雪花出身乡野之间,不懂什么胡言乱语,只知道实话实说,所以,雪花不知道自己说实话,犯了什么罪?” 雪花昂着头,脸上亦是一片冷凝。 同晋帝被雪花噎得额头青筋乱跳,不过,没等同晋帝说话,雪花却继续道:“皇上,身为一代明君,就应该有宽阔的胸襟,最起码应该有雪花刚才所奏琴曲中的气魄。” “你的意思是,朕小肚鸡肠了?!”同晋帝咬着牙道。 “雪花没有这样说,但是雪花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心,子沐哥哥和荷花两情相悦,皇上身为明君兼君子,就应该成人之美。” “看来,朕要是不同意你的请求给他们赐婚,就是小人了?”同晋帝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 他竟然这么快就由小肚鸡肠之人,变成了小人了。 也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来人!”同晋帝猛地怒喝一声。 随着同晋帝的话落,竟然从远处飞快的跑过来了几个御林军,等着同晋帝吩咐。 “皇上息怒!”王语嫣一见御林军跑过来,吃了一惊,心思一转,连忙对着同晋帝跪了下去,“郡主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雪花也吃了一惊,她没想到王语嫣竟然如此的维护她,竟然敢在同晋帝面前给她求情。 要知道,面对龙颜一怒,是很少有人敢求情的。 更何况,她自认为和王语嫣之间,没有那个交情。 这时,荷花也快速的走到了雪花的身边。 “三姐,我怕。”荷花小小声的道,一脸的惊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会水漫金山。 雪花心里也怕,虽然她心里愤怒更多一些。 不过,她更担心,皇上翻脸无情,把她治一个蔑视龙威的罪名关押起来,自家男人肯定会急眼。 自家男人急眼,那个,雪花觉得,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虽然治她罪的是皇上,但是雪花不认为韩啸会容忍皇上把自己关押起来。 到那时,恐怕不好收场了。 雪花握住荷花的小手,低声道:“荷花,不怕。” “呜呜……”荷花听了雪花的话,终于哭了出来,“三姐,我想回家……呜呜……我想回南夷,到了南夷,就没有人欺负我们了……呜呜……” 荷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亭子中的气氛却是猛地一变,特别是同晋帝,瞳孔蓦然一缩。 荷花若是去了南夷,那么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虽然两国缔结了盟约,但那也是在荷花是南夷灵女的前提下。 南夷灵女若是哭着跑回去,说是大燕的皇上欺负她,那结果可想而知。 可以说,荷花这几句话的杀伤力,比雪花刚才的话要强得多。 雪花也没有想到,荷花竟然会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过,这话说得好! 而且,荷花竟然用小孩子的口吻,用小孩子害怕的语气说出的这样的话,这简直是太绝了。 因为那看似天真的话,却是*裸的威胁。 不过,这话若是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皇上,那么皇上就是再有顾忌,为了面子,也不会容忍雪花姐妹的。 但是现在不同,小孩子吓哭了,说的童言童语,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这是软刀子,软威胁。 既达到了目的,又给皇上留了面子。 果然,此时同晋帝脸色铁青,锐利的眸子中跳跃着怒火。 但是那怒火中,却有了一丝隐忍。 亭子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地上跪着的王语嫣,微微抬头看了同晋帝一眼,又看了雪花姐妹,低声恳求道:“皇上,青河郡主对大燕功勋卓著,福圆郡主年幼无邪,况且她们姐妹年纪尚小,言语有不当之处,也属于有口无心,臣妾恳请皇上恕罪。” 王语嫣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脸上的表情也很真诚。 同晋帝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蓦然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王语嫣给了他一个台阶。 “看在爱妃的面子上,朕就暂且不追究,都退下!”同晋帝威严的说道。 跑过来的御林军,又都迅速的跑走了。 同晋帝看了王语嫣一眼,王语嫣立刻道:“谢皇上,臣妾告退。” 同晋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里却闪过一丝赞许。 他知道,雪花接下来,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些话,他可不想让别人听到。 没人听到,他可以不治雪花的罪,有人听到,他不治罪,那么他的龙颜何在? 同晋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雪花,竟然有种无力感。 很快,王语嫣带着几个宫女退了下去,亭子中只剩下了雪花姐妹和同晋帝。 同晋帝压抑的怒火,再也不控制了。 猛地站起身,开始在亭子中来回踱步。 那种怒气冲冲、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人味了。 当然,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仍在散发,不过却没有了压迫感。 终于转够了圈,同晋帝看着面前婷婷而立的女子,怒声道:“朕今天若是不准了你的请求,你是不是就会骂朕是昏君,骂朕是小人?!” 当同晋帝把人都遣退的时候,雪花就知道,今天她来的目的,成功的可能性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所以,此时雪花听了同晋帝气急败坏的话,已经没有和他对峙的念头了。 狂风暴雨已经过去了,下面她可以用怀柔策略了。 “皇上此言差矣,臣妹可没有那种念头,皇上可不要随便污蔑臣妹。”雪花声音清脆,煞有介事的道:“再说了,皇上原本就是一代明君,怎么会是昏君、小人?” “……”同晋帝。 他能说雪花说的不对吗? 他能说自己是昏君、小人吗? 同晋帝再次转了个圈。 雪花暗自翻了个白眼,索性挑明了说道:“皇上您顾忌的是什么,臣妹明白。” 同晋帝一听雪花的话,立刻向雪花看了过来。 雪花迎视着同晋帝的目光,表情既是劝慰又是无奈的道:“其实不是我说您,您真是杞人忧天,无中生有。” 雪花这话一说完,同晋帝额头青筋一阵乱跳。 这个女人,竟敢这样说他? 真以为他不会治她的罪吗? 仿佛看出了同晋帝的意思,雪花再次道:“皇上,您先听我跟您掰扯掰扯。首先,靖王爷和老王爷这些年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您应该能感觉的到。否则,当初玉王之乱时,只要靖王有异心,您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了。那么好的机会靖王都不把握,你说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同晋帝被雪花问得哑口无言。 虽然雪花没有明白的说同晋帝猜忌靖王府,但是这话也等于是挑明了皇上的心思了。 雪花看着同晋帝,继续道:“再者,现在靖王爷手里没有什么实权,靖王世子更是无心从政。况且,就凭世子哥哥的心性,他能有什么野心?他没有野心,靖王爷要野心干嘛?他就世子哥哥这么一个儿子,只要儿子好好的,他们一家子就会吃得肥肥胖胖的,在太平年间,啥事也不管。” 雪花这话就说的很直白了,也说明了事实。 而且,雪花相信,这些道理,同晋帝肯定都明白,所以当初玉王之乱时,他才那么的信任靖王爷,把命等于是交到了靖王爷的手里。 再有当初锦妃催动同晋帝体内的同心蛊时,同晋帝首先想到的,也是让靖王爷做摄政王。 就凭这两点,雪花就知道,同晋帝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的信任靖王府的。 不过,他或许是担心将来靖王府势力大了,会生出异心,所以才会一直矛盾重重,既打压靖王府,又格外的恩*靖王府。 当然,雪花觉得,靖王爷和老王爷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父子两人才会既对大燕忠心耿耿,又故意远离政治权利中心。 听了雪花的话,同晋帝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收敛了许多。 雪花既然说开口了,当然就觉得还是一次替他们说个明白算了,省得总是互相提防着。 于是,雪花继续道:“皇上,臣妹知道,您担心的是将来,可是您更应该明白,若是您现在步步紧逼,逼得君臣之间离心离德,那么就没有将来了。” 雪花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让同晋帝好好考虑她的话。 “继续说下去!”同晋帝沉声说道。 雪花知道,她的话,同晋帝已经入心了。 这是在雪花预料之中的,雪花原本就知道同晋帝是个心思机敏的人。 作为一个帝王,或许会因为身边没有人大声直谏而钻入牛角尖,但是有人提醒,他也能很快的看明白透彻。 雪花开始娓娓而谈,“皇上,我们家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可以说是既没有根基,也没有背景,现在所有的一切荣*,都是皇上慧眼如炬,特意赐予的。” 雪花给同晋帝扣上了一顶高帽子,同时也表明了自己一家无权无势,和靖王府结亲,不会壮大靖王府的势力。 “我妹妹荷花现在虽然是南夷灵女,但是她心思单纯,善良温柔,有时候可以说是傻乎乎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之事儿,她一窍不通。” 雪花把荷花单纯化了。 “而靖王府人口简单,荷花嫁给世子哥哥,留在大燕,是最好的归宿。即便是在皇宫,您也未必能护她周全,若是她有丝毫差池,那么就是大燕和南夷之乱的引子了。” 这话雪花就说的重了,不过,也点出了事实。 宫中的腥风血雨,相信同晋帝自己也明白。 如此单纯的荷花若是落到皇宫之中,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那样的话,南夷和大燕,必定会再起战火的。 当然,这一点雪花没有说实话,南夷和大燕会不会大动干戈,其实是看韩啸的意思。 不过,雪花肯定不会说的。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终于慢慢的在他的专用龙座上坐了下去。 雪花这番话,可以说是把他的所有心思都说出来了,而且,也把他没有想到的许多地方指了出来。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女子,同晋帝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想不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面前的女子看得如此透彻。 不过,很奇怪,他并没有被人看穿的那种恼怒,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而去,还有一种释然。 这对于同晋帝来说,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自从他登位以来,没有人敢妄测君心,没有人敢如此直白的对他说话。 他只要一个眼神,每个人都会乖乖的闭嘴。 “圣心难测”几个字,被他执行的很好。 他的心思,万万不能随意的被人看透,否则的话,就会有损他的权威。 可是现在,他的所有表达出来的,没有表达出来的,都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毫不留情的指了出来。 而他,竟然没有权利被侵犯的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0章:以后不许再进宫 其实,同晋帝的这种心思,用雪花的话来说,就是找虐,属于没事儿找抽型的。 雪花小心的观察着同晋帝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于是,雪花不再说话,静静的站着,等着同晋帝自己想明白,做出取舍。 当然,同晋帝的决定若是不合她的心意,那么她就不会摆事实,讲道理了。 荷花刚才那些话,是以小孩子害怕的语气说的,但是暗示的是什么,雪花相信同晋帝明白。 所以,皇上若是执意不同意给赵子沐和荷花赐婚,雪花就会直接当着同晋帝的面,答应荷花去南夷。 雪花若说出那样的话来,那么就让那些话,直接变成了对同晋帝的威胁了! 威胁皇上虽然危险,但是为了自己妹子的幸福,雪花不介意孤注一掷。 而且,她相信,只要同晋帝不糊涂,最后自己的胜算最大。 雪花是不愿意走到那一步的,否则,就等于是和皇上撕破了脸,皇上心里就等于是有了一根明显的刺。 被皇上惦记上,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所以,这一刻,雪花很是祈祷,皇上千万别犯糊涂。 雪花的祈祷没有白费,同晋帝忽然收起了身上冷冽的气息,看着雪花,露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朕若是答应了你的请求,你给朕什么好处?”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先是面露惊喜,随即一怔。 她能给皇上什么好处? 有皇上和别人讨要好处的吗? 不过,同晋帝话里的意思,雪花却也听明白了。 皇上,被她说服了! 呵呵,早知道如此简单,当初皇上给赵子沐和苗玉婉赐婚的时候,何必装神弄鬼? 不过,转念一想,雪花明白,下了圣旨的,和没有下圣旨的,终归是不一样。 皇上收回圣旨,也是需要很光明正大的借口的。 那借口,还是装神弄鬼来的最为直接,也最给皇上留面子。 雪花此时是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愉悦。 终于不用再担心荷花被皇上惦记着了,而且,经过今天,相信皇上对靖王府应该不会再矛盾重重了。 能解开皇上的心结,让皇上不再针对靖王府,这真是意外之喜。 想到这儿,雪花笑吟吟的道:“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跟臣妹一个小女子讨要好处,这传讲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您?” 雪花声音清脆,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狡黠,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中,更是光华流转,动人心弦。 面对这样的雪花,同晋帝再也没有一丝的怒气,不由的嘴角就微微扬了起来。 同时心中暗忖,这个丫头,真是滴水不漏,一点都不许诺。 雪花当然不会许诺什么,即便是同一件事儿,同晋帝的命令,和她许诺的,那意义也不相同。 同晋帝有些无奈,他知道,好处必须他自己要,否则雪花是不会给的,只会糊弄他,给他戴高帽子。 别说,同晋帝猜得还真对。 雪花的确是那么打算的。 “朕就命你以后闲暇时,进宫给朕抚琴听。”同晋帝自己把要求说了出来。 其实,这要求,雪花一开始自己就提了出来,现在同晋帝不过是再重新要求一次。 当然,意义好像有所不同了。 雪花倒也爽快,立刻道:“臣妹遵旨!” 反正皇上说的是闲暇时,她没有闲暇的时候,皇上也不能怪罪她,不是吗? 皇上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没等他仔细考虑,雪花就拉过了仍是一脸怯怯的荷花,笑着道:“荷花,快谢谢皇上给你和世子哥哥赐婚。” 荷花一脸懵懂,“三姐,皇上同意了吗?” 荷花的表情表明了,她没有听到皇上同意呀。 此时的荷花,真应了雪花的那句话,傻乎乎的。 同晋帝看到这样一副样子的荷花,心底仅有的那丝芥蒂,也消失了。 如此单纯的孩子,和这皇宫,是万万不相符合的。 而且,这样一个孩子,即便嫁进了靖王府,也不会为大燕带来祸端的。 这一刻,荷花以她的单纯,亦可以说是单蠢,消除了皇上所有的戒心。 “朕已经同意给你和子沐赐婚了。”同晋帝说道。 荷花的小苹果般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最纯真无伪的欢笑。 “谢谢皇上!”荷花高兴的盈盈下拜。 同晋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荷花的亲事儿,在荷花成为了南夷灵女的时候,同晋帝就开始算计,现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了。 虽然与他的初衷大相径庭,但是看着面前的两姐妹那种欢天喜地的样子,却让他心里跟着愉悦。 同时,放下了压在心底的那些包袱,也让他感到轻松。 “皇上,您下在就下旨,臣妹正好给您研墨。”雪花一脸讨好的脆声说道。 她绝对要秉持着趁热打铁的原则,免得再出什么变故。 “怎么,怕朕反悔?”同晋帝一语中地,直接说出了雪花的心思。 “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么会反悔?臣妹不过是想观摩一下皇上的墨宝,表达一下崇拜之情罢了。”雪花毫不脸红的开始拍同晋帝的马屁。 别说,同晋帝即便知道雪花是忽悠他,可还是不由的嘴角扬起,对着远处大声说了一句,“笔墨伺候!” 须臾,就有太监总管胡升,捧着一个雕花描金的红漆托盘躬身走了过来。 托盘里放着一卷明黄色的空白圣旨,笔墨也一应俱全。 雪花殷勤的上前,拿过黄石雕刻飞龙的一方古砚,放进去散发着松香的墨条,开始轻轻的研磨。 胡升看到雪花如此一副巴结讨好,又满面笑容的样子,再看到同晋帝浓眉高挑,嘴角上扬,一副愉悦的样子,老眼中不由的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就低下头,退到了亭子外面。 “皇上的字果真是龙飞凤舞,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胸襟宽阔,心怀宽广之人的手笔。”雪花边研磨,边不忘拍同晋帝的马屁。 无论如何,先把圣旨拿到手再说。 圣旨一刻拿不到手,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出尔反尔。 这样想着,雪花研磨就更使劲了。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雪花一眼,意有所指的道:“就凭朕的字是写在圣旨上的,谁敢说这上面的字不好?” 是呀,就凭这明晃晃的一个卷轴,也没有人敢说上面的字不好。 雪花心里腹诽了一句,您自己明白就好。 不过,雪花嘴里却说道:“皇上,话不能这么说,臣妹是就是论事儿,您这字,就算不是写在圣旨上,那也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书法大家之手的。” 雪花说着,一脸的真诚样儿。 被雪花这样捧着,不得不说,同晋帝感到通体舒畅。 同晋帝的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个念头。 所谓的红袖添香,就是这种感觉吗? 若是每天都有这样一朵解语花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即便是批阅枯燥的奏折时,恐怕也会变得不再乏味了? 当然,这个念头在同晋帝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他知道,有些东西,他虽然贵为帝王,也永远不能拥有,若是用强,只会是永远的失去,连看都看不到。 雪花得到了圣旨,身心愉悦,从里往外散发着快乐的光辉,笑意盈盈的样子,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 “皇上,这圣旨臣妹就带回去了,伏羲琴……”雪花说着,看向了放在一旁的伏羲古琴。 这么好的琴,放在皇宫中,真是糟蹋了。 “这琴……”同晋帝沉吟了一下,“就留在宫里。” “皇上,这琴,您不是赐给臣妹了吗?您不能出尔反尔呀。”雪花立刻叫道。 同晋帝瞪了雪花一眼,不过心里却没有生气,反而因为雪花如此熟稔的口气而高兴。 雪花这种和他相处的态度,让他心里舒畅。 “这琴还是你的,不过是放在了宫中,等你进宫给朕抚琴的时候,再拿出来。”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暗道:这琴没她的份儿了。 她没计划过进宫给皇上抚琴的。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心思,同晋帝不由的眉头一挑。 看来,他又被这丫头忽悠了。 不过,同晋帝眸光一闪,说了一句话。 “朕在追加一条,以后你在朕面前,只能自称臣妹,其他的称呼,一律不许!” 同晋帝的语气中,满是命令的意味。 “为什么?”雪花一皱眉。 说实话,若不是有求于皇上,她真的不想用这么亲近的称呼来自称的。 自称“臣妇”,那才显得和皇上之间泾渭分明。 自称“臣妹”,太亲密了。 “没有为什么!这是朕的命令,否则朕就收回圣旨,给子沐另行赐婚!”同晋帝不容置辩的道。 他才不会说,他一听到雪花用冷淡疏离的语气自称“臣妇”,他就无由的堵心。 不过,每当雪花自称“臣妹”时,都会对他露出巴结讨好的笑容,他虽然知道雪花肯定会过河拆桥,但还是喜欢看那耀人心弦的甜美笑容,也往往会答应她的要求。 “臣妹”两个字,在他的心里,可以代表能*着的妹妹,可是“臣妇”却代表,那是别人的女人。 一字之差,相差千里。 让同晋帝的心情,也会相差千里。 ** 雪花和荷花拿着圣旨一出宫门,韩啸和赵子沐就迎了上来。 雪花再不出来,韩啸已经准备进宫找皇上要人了。 至于赵子沐,也摩拳擦掌的准备闯进去了。 “雪雪,荷花,怎么样?”赵子沐急忙问道。 雪花得意的挥了挥手里明晃晃的卷轴,“成了!” “太好了!”赵子沐大叫一声,目光灼热的看向了荷花。 若不是在宫门口,若不是在大街上,他铁定要把荷花搂进怀里,然后最起码要在荷花羞红的小脸上亲两口。 不错,荷花的小脸,在赵子沐灼热的注视下,竟然罕见的红了。 雪花斜睨了两人一眼,再次感叹,古代的男女,真心早熟。 “怎么这么长时间?”韩啸黑着一张脸,冷声问道。 雪花觉得,韩啸好像情绪不对头,很不高兴。 “爷,你当我是进去串门呀?”雪花无奈的道:“我是去和皇上斗智。” 雪花这样一说,韩啸的脸反而更黑了。 “就是呀,表哥。”赵子沐在一旁连忙附和。 同时,意有所指的又补充了一句,“雪雪是最聪明的!” 其含义是,皇上斗不过雪花。 雪花听了,虽然很想嘚瑟一下,但是她明白,今天的事儿,还是荷花的功劳最大。 真正起了决定作用的,还是荷花说的那几句话。 于是,雪花说道:“最聪明的是荷花。” 雪花说着,疼爱的摸了摸荷花的头。 荷花听了雪花的夸奖,绯红的小脸,越发的象两个红苹果了。 “嘻嘻,三姐才聪明。”荷花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甜糯糯的道。 雪花看着这样的荷花,眼里划过一丝疑惑。 自家妹妹是“大智若愚”,还是“扮猪吃老虎”? 赵子沐在一旁看着荷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稀罕,连忙道:“荷花当然也聪明。” 话虽然这样说,赵子沐说完,还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雪花。 “回去再说!”韩啸冷冷的说道。 “不错,我们回去仔细说。”雪花表示赞同。 现在是在宫门口,当然不能随便说话。 雪花说完,本想牵着荷花的手向马车走,但是腰上一紧,韩啸的大手直接揽上了她。 虽然雪花曾经被韩啸抱进抱出,但那是在从南夷回来的路上。 现在不同,这是在京城,而且还是在皇宫门口。 一般的女人,出门都是带着帷帽的,和男子甚至不能并肩而行。 可是韩啸却如此正大光明的搂着她的腰,这让雪花虽然脸皮厚,也不由的感到脸上发烧。 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被自己男人搂着走路。 雪花能感觉到,韩啸很不爽。 至于为什么不爽,雪花隐隐有猜测,所以就更不会从韩啸怀里挣脱了。 相反,雪花其实内心里很高兴。 自家男人在京城的名号是“冰山阎罗”,可是就是这样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对自己如此呵护,雪花的虚荣心,是很爆棚的。 好在雪花和荷花是分乘两辆马车而来的,于是姐妹二人一个被韩啸揽着,一个就差被赵子沐揽着了,分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韩啸先把雪花扶了上去,然后冷凝的眸子,散发出犀利的光,向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踏上马车。 马车里,雪花舒服的窝进韩啸的怀里,把进宫的情形大致说了一番。 特别是把荷花表扬了一顿。 当然,对于皇上最后命令她以后要自称“臣妹”的事儿,雪花下意识的略过了。 凭直觉,她知道韩啸肯定会不高兴。 而且,她以后绝对不会随意进宫的,也看不到皇上,所以称呼问题,无足轻重。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只冷冷的回了一句。 “以后不许再进宫!” “是,爷!”雪花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皇宫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 雪花这句话,取悦了韩啸。 韩啸一手抬起雪花的下巴,一手放在雪花的脑后,直接对着那张红润的小嘴覆了下去。 雪花看着面前越靠越近的俊颜,乖顺的闭上眼睛,迎接自家男人的亲吻。 另一辆马车中,赵子沐终于按捺不住,一放下车帘,就对着荷花的小苹果脸“唧!唧!”来了两口。 然后,荷花的发丝微动,一条灵活的小红蛇,对着赵子沐的脸就咬了下去。 赵子沐吓了一跳,连忙后撤。 荷花连忙呵斥,“红红,不许欺负哥哥。” 天灵蛇听了荷花的话,堪堪停住,吐着长长的蛇信子,恶狠狠的盯着赵子沐。 赵子沐瞪着天灵蛇,咬牙切齿。 平时在外面还到好些,只要他和荷花单独在一起,天灵蛇就对他满是敌视。 雪花就一直说,这条破蛇是成了精的。 赵子沐对此,是深有同感。 “哥哥别怕,红红只是吓唬你。”荷花甜糯的说着,一伸手,把天灵蛇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赵子沐也知道天灵蛇是吓唬他,否则,这么近了距离,以天灵蛇的速度,没等荷花出声阻止,就已经咬上他了。 可是总被这么一条破蛇一再的打扰好事儿,赵子沐的郁闷可想而知。 他甚至可以预料到成亲以后的悲惨生活了。 ** 回到了靖王府,靖王爷和靖王妃见到雪花拿回来的圣旨,喜笑颜开。 等听了雪花进宫的经过后,夫妻两人看向雪花的目光,复杂中带着感激。 这些年来,皇上对靖王府恩*不断,却又猜忌重重,让他们夫妻心里总是膈应,活得甚至小心翼翼。 虽然知道靖王府不会有事儿,可是总归是不恣意。 现在好了,许多没有人敢说的话,都被雪花挑明了,相信皇上以后会对靖王府多一些信任了。 同时夫妻两人也感叹,有些话,许多人都明白,可是真的敢对皇上说的,也就是雪花。 一家人都欢天喜地,只有韩啸,一直冷着一张脸。 靖王爷和靖王妃对视一眼,夫妻两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稍后,同晋帝的赏赐到了,紧接着就是太后的,皇贵妃的,以及其他各个位份较高的妃子的。 圣旨虽然是雪花自己拿回来的,但是皇上的赏赐却不能少。 皇上赏赐了金银玉石一匣子,宫缎若干,太后赏赐的有玉如意、宝石头面,皇贵妃的是头面和宫缎,至于其他各宫的妃子,都根据份位,略有减少。 宫中大张旗鼓的往靖王府抬赏赐,于是,如此一来,不等靖王府自己去宣扬,皇上给赵子沐和荷花赐婚的消息,就立刻在京城中传开了。 一个多月里,皇上竟然两次给赵子沐赐婚,而且,这次还赐的是靖王府早就相中的荷花,这让京城里掀起了一股暗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1章:我说过,不会纳妾的! 原本靖王妃早就放出了风声,他们王府相中了荷花,也早就把荷花看成了靖王府的一份子了。 这件事,整个京城的大户人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没想到,前些时候,皇上却突然给赵子沐另赐她人,这让京城里的那些老狐狸们,都暗自嗅到了什么。 然而紧接着,皇宫中怪事连连,最后还出了天书,搅黄了赵子沐的亲事。 介于对神明的信仰,许多人即便有心里有猜测的,也不敢放任自己想下去。 可是,没想到,皇上前脚取消了赵子沐和苗玉婉的亲事,随后就又给赵子沐和荷花赐了婚。 这让那些嗅觉灵敏的老狐狸们,再次思考起了这件事。 于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不过,对于靖王府,却是越来越巴结了。 一时间,京城的皇亲贵族,高官勋贵,闻风而动,一窝蜂的向靖王府涌了过来。 靖王府可是热闹了起来,道贺的,送礼的,把大门口都快堵死了。 这种热闹的情形,和前些时候皇上给赵子沐和苗玉婉赐婚时,是天壤之别。 也是,那时候赵子沐大嚷着不娶,靖王爷和靖王妃愁容满面,连大门都封了。 凡是前来道贺的,一律不见。 现在不同,门弦子都卸了下去。 一家子欢天喜地的开门迎客。 至于雪花和韩啸,却是早早的就和荷花回了城外的李家。 因为荷花身为南夷灵女,她被赐婚,皇上的礼物那就不能含糊了,比给靖王府的赏赐都要厚重。 当然,李家门口没有靖王府那么热闹。 雪花和荷花回到李家不久,挺着大肚子的银花就到了。 须臾,皇上的赏赐也到了。 雪花看着眼花缭乱的满院子东西,暗叹皇上这次还真是大出血。 也难怪雪花这样想,皇上还真是大方,赐了黄金千两,白玉屏风一对,一人高的美人瓶一对。 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头面一套,珍珠头面一套,镶钻头面一套,帝王绿的头面一套。 还有羊脂白玉的手镯两对,帝王绿的手镯两对,赤金龙凤镯两对,赤金绞丝虾须镯两对。 再有宫缎八匹,蜀锦一匹,蚕丝锦一匹。 皇太后当然也有赏赐,不过比起皇上就少了许多。 有玉如意两柄,分别刻有“吉祥如意”四字的环佩四个,赤金头面一套,羊脂白玉的头面一套,妆花宫缎六匹,赤金项圈一个,东珠项链一条,再有就是两对龙凤镯了。 皇贵妃也有赏赐,不过比太后又少了。 至于其他宫妃,只有新晋的贤妃王语嫣有赏赐,其他人就没有了。 毕竟,以荷花的身份,她们想示好,但是又心有芥蒂。 银花看着满院子的东西,也不停的赞叹。 “荷花以后也是小富婆了。”银花笑嘻嘻的道。 荷花看着自己二姐的肚子,也笑米米的说:“二姐,这里面,你喜欢什么,我送给未来的小外甥。” 银花看着自家圆润的小妹妹,摸了摸肚子,爽朗的道:“这里面要是个男娃,你这些东西,他都用不上。” 雪花立刻接口,“话不能这么说,小外甥将来娶媳妇,就都用上了。” 荷花立刻眯着大眼睛点头。 姐妹几人说笑了几句,雪花怕累到银花,连忙搀着她进了屋子。 至于院子里的东西,自有管事妈妈分派丫头们录入账册,然后送入库房。 韩啸则在外院花厅招待前来送礼的内侍。 雪花把银花搀到屋子里,亲自扶银花在炕上坐好,又在她身后垫了一个大靠枕,这才坐在了银花的旁边,然后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银花的肚子。 “二姐,你这都快生了,可不要再坐车乱跑了。” 雪花的语气中,不由的带上了埋怨。 不是雪花小心,这个年代不比现代,坐的那个马车,怎么说也是颠簸,更何况是马拉车,银花挺着个大肚子,这要是马惊了什么的,可是能要人命的。 银花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没事儿,我这肚子皮实着呢,在咱乡下,女人就是快生了,还要下地干活呢,那生在地里的孩子,有的是。” 银花说的到是实话,穷人家哪有养胎、坐月子之说? 不过,对于银花的话,雪花还是不苟同,“话虽然如此,那是没条件,没办法,咱现在有条件,有办法,当然要尽量避免出现意外。” “就是,二姐,你以后还是尽量别出门了,否则,二姐夫也担心。”荷花也在一旁帮腔。 听了荷花的话,银花立刻笑了。 “荷花看来真是长大了,竟然知道用你二姐夫来说事儿。” 银花的语气里,既高兴又有打趣的成分。 荷花的小圆脸,立刻红了。 银花一见,更觉得新奇。 “雪花,你看到了吗?荷花知道害羞了。”银花惊讶的道。 雪花听了哭笑不得。 银花这话说得好像荷花以前不知道羞一样。 “二姐,你笑话我。”荷花立刻不依的想往银花怀里扎,可是看到银花的大肚子,又不敢上前,只得摇晃银花的胳膊。 银花不由的笑了起来,雪花也跟着笑。 疼爱的摸了摸自家小妹妹的头,雪花叹了一口气道:“一晃眼,荷花也要成亲了。” 雪花这样一说,银花也停止了笑,也有些感慨。 “不知道梨花现在怎么样了?”银花说道,语气中夹杂着担心。 银花一说,雪花也想起了远在边城的梨花。 屋子里欢快的气氛淡了些,姐妹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心的样子。 雪花轻声道:“我想着和韩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他向皇上讨个去边城劳军的差事,然后我跟着一起去,看看梨花到底过得怎么样?” “这是个好主意!”银花立刻赞同,“梨花还是小孩子,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举目无亲的,有什么事儿都没有人知道,我一想起来,就担心的睡不着觉。” “梨花的事儿,二姐你就放心。”雪花连忙安慰银花。 银花一个孕妇,可不能惦记这儿,惦记那儿的,以免精神不好。 雪花看着银花,继续道:“我在边城呆过,梨花以前也呆过,特别是梨花,比我还有人缘,那里的许多人都认识梨花,肯定会照应她的。” 梨花当初在边城的时候,因为想着赎罪,经常去大杂院中帮忙,无论是浆洗衣服,还是做针线,可是没有少干,口碑是相当不错的。 雪花相信,无论是边城的将士,还是大杂院里的妇孺们,都会特别关照梨花的。 雪花唯一担心的,也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那个孩子了。 听了雪花的话,银花果然表情好看了许多。 “好了,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银花说道:“二姐现在这个样子,任何事儿都帮不上忙,雪花你就看着安排。” 雪花笑着道:“二姐,你只要平平安安的给我生个大胖外甥,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接下来,雪花又问了银花稳婆是否找好了,她婆婆现在对她怎么样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事儿。 姐妹几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飞快,期间有京城的一些大户人家,也送了一些贺礼来,雪花和银花作为姐姐,都代替荷花收下了。 毕竟,这些事儿,荷花不能一个姑娘家亲自出面。 当然,这期间,烟霞和笼月还不停的往屋子里送吃食,所以雪花的嘴也没怎么停。 看到雪花这种吃法,银花很高兴,知道是妹子日子过到舒心,所以才爱吃东西了。 再看到雪花的小脸上有了肉,身子也圆润了些,银花就更高兴了。 傍晚时分,苏明轩一从翰林苑出来,立刻就跑来了李宅接银花,一副紧张的样子。 “三妹妹,你劝劝你二姐,她现在这个样子,千万不要随意出门了。”苏明轩一脸纠结的道:“我每天在翰林苑都担心着,就怕她坐车出门有个什么事儿。” “就你小心眼,我这肚子可皮实了。”银花嗔了苏明轩一眼,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苏明轩摸了摸头,对着银花笑,还时不时的一脸虔诚的看向银花的大肚子。 雪花在一旁抿嘴一笑道:“二姐夫你放心,我和荷花已经劝过二姐了,她以后不会再随便出门了。” 送走了银花和苏明轩,雪花和韩啸没有回去,一直在李家吃了晚饭才走。 嘱咐了荷花一顿,又吩咐家里的丫头婆子,护卫小厮的看好门户,雪花这才和韩啸离开。 其实,雪花知道,不论是靖王府还是皇上,应该都在荷花身边,暗自派了人保护。 况且,古汗几个也一直在,所以,雪花也没有什么担心的。 不过,雪花还是决定,这几天白日都要去李家呆着,因为肯定还会有一些官宦之家的内眷们去恭贺,荷花一个小姑娘不方便招待,银花又大着肚子,只有自己去最合适。 ** 雪花的马车刚一进国公府,就被门口的小厮拦下了,说是定国公叫韩啸回来后去书房。 于是,韩啸直接去了书房,雪花就带着烟霞和笼月回了玉香苑。 月色如水,夜风微凉,恬淡的空气中,飘散着缕缕的花香。 雪花没让烟霞打灯笼,主仆三人就在月色中缓步前行。 隐隐约约的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拐过一个转角,雪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盏灯笼。 “夫人,是表姑娘。”烟霞低声说道。 雪花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院子。 这所院子正好是当初给韩啸和古雅准备的新房。 回玉香苑,正好要经过此处。 “姑娘,老夫人的气色今天好了许多。”一个丫头的声音。 “嗯。”低柔的应声。 就着越来越近的灯光,雪花可以看到沈落雁婷婷袅袅的走过来,只是那身姿,就让人感觉是月下的仙子。 “表妹。”雪花率先出声。 沈落雁替她挨了一拐杖,雪花怎么也要感激一下,慰问一番的。 若非是今天急着去靖王府解决荷花的事儿,雪花理应去看望沈落雁的。 这也是雪花听烟霞说,来人是沈落雁,所以才停下来的原因。 “表嫂?”沈落雁听到雪花的声音,惊讶的道。 并且,快走了几步,到了雪花的跟前。 “表妹是刚从松鹤堂来吗?祖母身子可好?”雪花说着虚伪客套的话。 虽然她不想说,但是看在沈落雁的面子上,以及韩啸的面子上,还是违心的问了一句。 “外祖母好多了,多谢表嫂记挂。”沈落雁一脸微笑的答道。 雪花觉得这话有些别扭。 她和老夫人再不对付,她也是老夫人名正言顺的孙子媳妇,而沈落雁只是个外孙女,于情于理,沈落雁都不能对她说个“谢”字。 一个“谢”字,好像她是外人,而沈落雁是主人了。 雪花摇了摇头,她真是太敏感了。 在感情上,在老夫人的心里,当然自己是外人,而沈落雁是亲人了。 “表嫂这是刚刚回府吗?”沈落雁问道。 “刚从外城我娘家回来。” “恭喜表嫂了,福圆郡主和靖王世子真是天作之合。”沈落雁笑吟吟的对着雪花道贺。 荷花和赵子沐被赐婚的事儿已经传遍了京城,沈落雁知道了并不稀奇。 就是下午时分,王氏也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婆子,给李家送了贺礼去了。 雪花谢过沈落雁,犹豫了一下问道:“昨日之事多谢表妹了,表妹背上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表嫂无需挂念。”沈落雁浅笑盈盈的道。 “我那里还有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回头我叫人给表妹拿过来。” “多谢表嫂,表哥昨日已经亲自送了药膏来了。”沈落雁连忙说道。 韩啸昨日来闭月居的事儿,雪花已经知道了,于是听了沈落雁的话,就点了点头。 回到玉香苑后,雪花洗漱一番,躺到*上,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天忙碌下来,若非是解决了荷花的事儿,导致她太兴奋,她恐怕早就睡着了。 她最近是越来越嗜睡了。 雪花倒是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她不知道,对于韩啸来说,这却是一个不眠之夜。 ** 书房里,定国公看着面前的儿子,满脑门子的官司。 想起自己老娘和妹子的话,虽然觉得心里没底,但是为了国公府的香火传承,还不得不开口。 “爹知道你对爹心里一直有怨,爹无话可说,可是你祖母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应该知道。” 定国公的语气里,有一丝异样,耳边响过了桂姨娘当初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话,他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对儿子说的。 不过,在国公府的香火传承上,他和老夫人的意思到是一样的。 国公府无论如何不能真的绝后。 既然儿子不听从他的话,那么他只好采取迂回战术了。 于是,看到韩啸仍是面无表情,定国公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祖母把你拉扯大,唯一的心愿就是盼着你早日娶妻生子,为国公府开枝散叶,可是你呢?” “父亲,祖母那里,我自会交代,不劳父亲挂心。”韩啸冷冰冰的回了定国公一句话。 定国公一瞪眼,被韩啸噎得喘了几口粗气。 可是想到国公府的将来,还是压抑下怒火,“好!暂且不提孩子的事儿,那么你媳妇和你祖母不对付怎么办?你祖母年岁已高,昨日竟然被你气病了,结果你和你媳妇都不去她老人家*前侍疾,这要是传讲出去,你和你媳妇也不必做人了!” 说到最后,定国公不由的加重了语气。 “父亲,您既然知道雪雪和祖母不对付,当然就该知道,雪雪若是去祖母*前侍疾,反而会惹祖母生气,影响身子。” 韩啸面无表情的又回了定国公一句话。 定国公再次被气得一滞。 “她既然不能去,那就让别人去,让别人替你去尽孝道!”定国公怒声道。 “父亲,我说过,不会纳妾的!”韩啸冷冰冰的把定国公堵死了。 很显然,定国公那句话的意思,还是要让韩啸纳妾,然后替韩啸去老夫人面前尽孝心。 “你不纳妾?”定国公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不纳妾就让落雁丫头白白的替你尽孝吗?” 韩啸一怔,没想到定国公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压下心里涌起的不安,韩啸淡淡的道:“表妹是祖母的外孙女,她在祖母*前尽孝,也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定国公怒喝一声,“她姓沈,不姓韩,只有冠上韩姓,才是应该的!” 韩啸眸光一沉,薄唇紧抿,没有接定国公的话茬。 定国公看着嘴如蚌壳的儿子,索性直言道:“你把落雁收进房里,然后让她名正言顺的替你在你祖母*前尽孝。这样一来,你祖母也高兴,你媳妇也轻松,你也不用落个不孝的罪名。” “父亲怎么能这样贬低表妹?以表妹的人品秉性,怎么能做小?儿子会给表妹找个家境相当的人家的。”韩啸皱着眉头说道。 “你知道你表妹是个出挑的就好!”定国公冷冷的哼了一声,“若非你表妹现在的身份,我怎么舍得让她给你做小?你只要收了她,就是对她最好了。” “儿子说过,不会纳妾的!”韩啸硬邦邦的道。 定国公一瞪眼,不过心里却因为韩啸没有激烈的反对而窃喜。 “别人你可以不纳,但这是你表妹!她总不能一辈子以表姑娘的身份,替你伺候你祖母?” 定国公说到这儿,语气变得有些苦口婆心,继续道:“你纳了她,让她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就让她带着孩子,在你祖母膝下承欢,你和你媳妇,在旁边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不好!”韩啸冷冷道。 定国公一瞪眼,“你若是觉得对不起你表妹,就隔三差五的到她那里歇息,这样,你祖母也高兴,国公府也有了香火,你媳妇也自在,你也不会落个不孝的名声,简直是皆大欢喜!” “父亲,你不用说了,我不会纳妾的!”韩啸冷声说道:“明天我就去告假,亲自在祖母*前尽孝!” 韩啸说完,转身就出了定国公的书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2章:等不及了! 定国公看着韩啸的背影,刚张嘴怒喝了一句“孽子!”,随即就住了口。 然后暗忖,这样也好,先让儿子和外甥女在松鹤堂多接触些日子,等有了些感情,就会水到渠成了。 定国公相信,以自己外甥女的模样秉性,儿子只要接触多了,应该会有些心动的。 不用多,只要有一点点心动就行。 到时候只要把人收进房里,以儿子的性子,绝对不会亏待外甥女的。 且不说定国公在书房里百般心思,单说韩啸。 韩啸踏出书房后,脚步立刻沉重了起来。 月华如练,透过繁华的枝叶,撒下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在地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远处有花香,有虫啼,为静谧的夜,增加了鲜活的气息。 原本是时光交替,编织出的美好,但是今夜,却让人感到无端的怅惘。 韩啸的眼前,浮现出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个血光交织的晚上,鲜血伴随着生命,不断的流失。 一双灵动冷静的眼睛,在暗夜中散发着聪慧的光。 一双纤白的手指,紧张而又笨拙的为他止血包扎…… 暗香浮动,韩啸回神。 雪花浅笑盈盈的小脸浮现在他的眼前,韩啸冷凝的眸光,瞬间软了、柔了。 提起一口气,飞也似的向着玉香苑掠去。 那里,有他已经融入了生命中的女人! ** 雪花醒来时,竟然再次看到了韩啸。 “爷告了假,这几天会去祖母*前侍疾。”韩啸低声给予了雪花解释。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不仅有些讪讪的。 去长辈*前侍疾,一般都是女人的事儿。 而韩啸没有娘,那么去老夫人*前侍疾,她是责无旁贷的。 韩啸现在这样做,无非是代替她去的。 可是,老夫人那里…… 雪花想了想,还是说道:“爷,我若是去祖母面前晃悠,祖母病情肯定会加重,那个……” “爷知道,你不用去了。”韩啸看出了雪花的为难,打断了雪花的话,“你不是要去外城帮着荷花招待客人吗,吃过早饭就去。” “嗯。”雪花连忙点头,然后对韩啸露出了讨好的笑,“爷,你真好!” 说完,对着韩啸的脸上“啵”了一个,算是给予奖赏。 韩啸脸上的线条立刻柔和了,深邃的眸底闪现着温柔。 大手一揽,就把雪花搂到怀里,对着那张诱人的小嘴亲了下去。 大早晨的,夫妻两人差点擦枪走火。 但是想到今天还有那么多事儿,韩啸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吃过早饭,夫妻两人相携出了玉香苑,一个去松鹤堂,一个去外城李家。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雪花每天都早出晚归,不过,韩啸比她回来的还晚,甚至于比她出去的都早。 因为老夫人要韩啸陪着吃早饭、晚饭。 以至于雪花除了晚上是睡在韩啸怀里,竟然好几天没有和韩啸说上一句话了。 当然,对于国公府里的某些风声,她就更没有听说了。 这天晚上回来后,韩啸仍是没有回来,雪花本想等着韩啸的,可是又觉得睁不开眼睛。 正在纠结矛盾着,烟霞和笼月走了进来,神情很是怪异不安。 “夫人……”烟霞喊了雪花一声,犹犹豫豫的,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雪花命令道。 烟霞咬了咬唇,和笼月对视一眼,笼月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烟霞和笼月的这种行为,雪花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不安。 这两个丫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但凡是小事儿,两人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而且这事,肯定还和自己有关。 “快说!”雪花不由加重了语气。 “夫人,奴婢们听说,这几天爷都是和表姑娘一起去的松鹤堂,然后又一起回来的。”烟霞说道。 “而且,爷晚上回来时,都是看着表姑娘进了闭月居的院子,然后才回的玉香苑。”笼月也道。 “爷和表姑娘是嫡亲的表兄妹,爷去松鹤堂遇上表姑娘一起走,也没有什么,至于回来,大晚上的,表姑娘一个姑娘家,爷身为表哥,照顾表妹也是应该的。”雪花冷着一张脸,淡淡的道。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但是这样说了,她就找到了不胡思乱想的理由。 两个丫头说这话的意思,她能听不出来吗? 可是,她相信韩啸的为人,也相信沈落雁的心气高傲。 沈落雁和韩啸牵扯在一起,能得到什么? 难道给韩啸做小吗? 以沈落雁这般才气的女子,会甘心给人做小? 雪花不相信。 所以,雪花认为,两个丫头是多虑了。 这样一想,雪花的心情蓦然舒畅了许多。 不过,烟霞下面的话,又让她皱起了眉头。 “夫人,不是奴婢们多嘴,现在府里有了风声,说是爷要纳表姑娘为妾。” 烟霞说完,一脸的担心忐忑。 “一派胡言!以表姑娘的模样才情,怎么能给人做小?!”雪花怒声道。 烟霞和笼月看到雪花突然发怒,更加不安,但是为了雪花,两个丫头仍是把听到的,打听到的,都开始向雪花汇报。 “夫人,这风声是从松鹤堂里,老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嘴里传出来的。”笼月说道。 王妈妈可是老夫人的心腹妈妈。 她的话,往往都代表了老夫人的意思。 而且,并不是捕风捉影之谈。 烟霞看着雪花的神色,也说道:“夫人,奴婢们打听到,这几日,爷和表姑娘一起在老夫人*前尽孝,一直都是同桌而食,言语上……也颇有交谈。” 烟霞最后几个字,说的很犹豫。 但是也暗示很明显。 韩啸一向惜字如金,即便是对叮叮,也没有过什么话,现在和沈落雁之间,却是相谈颇多。 这一点,不得不引人注意。 雪花听着两个丫头的话,虽然脸上表情不变,但是心里却翻起了巨浪。 一颗心,更是忽悠忽悠的,一直往下沉。 其实,从烟霞进来说第一句话时,她就心里不安了,不过是一直压制了下去。 说实话,对于“表妹”两个字,雪花真心是没有好感。 也许是因为当初差点死在肖玉容手上,在雪花心里留下了阴影。 反正,当初看到沈落雁时,虽然惊艳于沈落雁的相貌和才情,但是也没有和她深交。 当听说沈落雁是想进宫选秀,她本人也一直想进宫时,雪花的心里,才彻底的没有了芥蒂。 可是不成想,世事难料,沈落雁进宫竟然成了泡影。 好在她和韩啸已经成了亲,而且还是皇上赐婚,雪花也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烟霞和笼月此时看着雪花脸上莫测的神情,犹豫着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雪花简单的命令道。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不再犹豫,说道:“夫人,奴婢听说,昨日晚上,爷和表姑娘在闭月居门前,说了好一会儿话。” 笼月继续道:“奴婢听到跟在表姑娘身边的怜儿说,后来,表姑娘给了爷一个东西,爷……收下了。” 笼月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了。 雪花身上的气场,有了变化。 小脸紧绷,红唇紧抿,如泓的眸子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烟霞觑着雪花的神色,说道:“那个东西,据说是一个玉佩。” 烟霞的话,暗示了几个字—— 私相授受! 一个未婚的姑娘,给一个男子玉佩,在这个表哥和表妹最易结亲的年代,那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雪花猛地站了起来,冷声吩咐道:“给我梳妆,我们去松鹤堂!” “是!” 两个丫头,立刻麻利的拾掇雪花。 ** 松鹤堂里灯火通明,空气中虽然仍飘荡着淡淡的药味儿,但是气氛却很热闹。 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欢快。 这和几天前的压抑截然相反,和以前那种肃然的氛围也大相径庭。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雪花还没有走到正房的门口,就听到了从老夫人的屋子里传出的笑声。 雪花心中一沉,忽然有些忐忑。 她竟然不想进去了。 不过,逃避可不是她的性子,深吸一口气,雪花举步往里走去。 她倒要看看,老夫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屋子里,老夫人坐在炕上,身后倚着一个暗金色绣双鹤的大靠枕,身上穿着一件暗红色绣寿字纹的长褙子,额头上系着一条枣红色,中间镶嵌了一颗绿色宝石的抹额,花白的头发都盘在头顶,上面插着赤金镶嵌翠的朱钗。 脸色那些沟沟壑壑的线条,此时都柔和的耷拉着,没有一丝的严厉样子,眼睛微眯,嘴角上挑,看看面前的乖巧出挑的外孙女,再看看一旁坐着的孙子,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韩瑚今日一反这些日子以来的素淡,身上穿着一件浅紫色的长褙子,脖子上戴着一串米粒大小的珍珠项链,耳朵上是一对帝王绿雕刻成蝶形的耳坠,头上插着赤金镶嵌红宝石双蝶戏珠的头面,腕子上是一对赤金的虾须镯。 韩瑚此时坐在老夫人旁边,一脸的喜色,声音中透着高兴,“娘,您今天的气色真是好多了,这都是啸儿的功劳。” 韩瑚说着,看了一眼如松般坐在椅子上的侄子,继续笑着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您的心里,就只有啸儿,这不,啸儿在这陪了您几天,您立刻什么病都好了。” 老夫人听了韩瑚的话,笑呵呵的道:“我孙子当然是个好的,不过,我这心里不仅只有啸儿,也有落雁丫头,只要他们两个人在我眼前,我这心里就说不出的喜欢,什么病都没有了。” 一旁的王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韩啸,眼珠一转说道:“娘,依媳妇的意思,那以后就让他们两个天天服侍您,服侍您一辈子。” “那感情好。”老夫人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听见了不,啸儿,你以后可不许亏待了落雁丫头。” 雪花站在门口,眉头一挑。 看来,老夫人真的打了这个主意。 而且,这屋子里的人,好像已经达成了共识了。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了骨里。 站在堂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当然也听到了屋子里的话。 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小心的觑着雪花的脸色。 本来,她们见雪花来了,想禀报一声的,但是被雪花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于是,屋子里传出的这些话,被雪花听了个满耳朵。 雪花一挑门帘,走了进去,并且脆声说道:“二婶说的是什么话?表妹一个未成亲的姑娘,怎么当得起这种玩笑话?” 雪花没有说老夫人,直接把矛头先指向了墙头草的二夫人。 二夫人一见雪花,吓了一跳。 她一向是最惯见风使舵的,本想在老夫人面前卖个好,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被雪花听见了。 二夫人心里的后悔就别提了。 这几日,老夫人和韩瑚母女的意思,二夫人在一旁是完全看明白了。 因为心里对雪花怵头,所以二夫人对于韩啸纳沈落雁为妾,是乐见其成的。 这样一来,老夫人更加不会把中馈的权利交给雪花,而沈落雁的身份上够不着,所以,二夫人考虑,老夫人肯定会想办法,把中馈的权利一直的让她掌管着。 这也免除了雪花利用中馈的权利,拿捏沈落雁。 二夫人因为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言语上就对韩啸和沈落雁之间,有了诸多的暗示。 这一点,是深得老夫人的心的。 此时,二夫人看着雪花冷冽的神色,讪讪的道:“啸儿家的,二婶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老夫人听了二夫人的话,瞪了她一眼,对于二夫人惧怕雪花的行为,相当的不满。 二夫人能不惧怕雪花吗? 雪花不仅品级高,嘴茬子厉害,打起人来也不含糊的。 就凭雪花那个彪悍的名声,二夫人哪里敢招惹? 二夫人敢肯定,她要是招惹到了雪花,雪花就敢对她动手。 而且,打了她,还肯定会白打。 虽然她是个长辈,但是二夫人也知道,她也不能把雪花怎么样。 二夫人冷眼旁观,韩啸对雪花那是一向纵容的。 就凭这几次雪花和老夫人之间发生冲突,韩啸别说是打雪花了,就连责备,都没有过。 一个女人,在家里身后有这么一个男人*着、纵着,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做的? 所以,二夫人对雪花一向是避而远之的,尽量不招惹。 今天这事儿,对于二夫人来说,真是个意外。 她没有想到,雪花竟然会来了松鹤堂,而且,门外竟然没有人禀报。 雪花听了二夫人的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道:“二婶是个长辈,以后万不可再开这种玩笑了。若是二婶有开玩笑的功夫,不若给表妹介绍个门户相当的人家,把表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雪花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屋子里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因为雪花的到来,彻底的消失无踪了。 一时间,甚至沉闷异常。 门外的丫头婆子们,都偷偷的听着屋子里的话,心里明白,这松鹤堂,又要起争执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老夫人能不能如愿,表姑娘能不能真的跟了世子爷? 雪花的话一说完,沈落雁面色不变,韩瑚却脸上特别的难看。 至于老夫人,脸上好不容易柔和的那些线条,又都紧紧的绷了起来,目光凌厉的向雪花看了过去。 “表嫂。”沈落雁首先面带微笑的和雪花打招呼。 雪花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和老夫人相交。 “噼里啪啦”一阵电光闪过。 雪花眉梢微挑,裣衽道:“孙媳见过祖母。” 她本想对老夫人先执行君臣之礼的,但是想到韩啸在旁边,终归还是压下了怒气。 怎么滴也要先做给自家男人看,不是吗? 至于和韩啸之间的账,当然要回到玉香苑再算,万没有被别人看笑话的道理。 老夫人看着面前的雪花,特别是看着雪花头顶上那套赤金镶钻嵌玉的头面,晃得她一阵眼晕,心里不由的就一阵气闷。 没办法,烟霞和笼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虽然雪花是来松鹤堂,两个丫头却是把雪花好一通拾掇。 而且,走的不是轻灵俊秀的路线,而是富贵逼人! 一不小心,就能耀瞎人眼。 雪花身上穿的是紫金色绣团花图案的云锦长褙子,单身上面的那层层叠叠的五彩鲜红,就如同一层层的云霞,向四周铺展开来,微微一动间,就会流转出炫目的光彩。 再加上头上那套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头面,腕子上帝王绿的手镯,耳朵上镶钻的耳钉,还有脖子上由大颗东珠串成的项链,使得雪花让人一看就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更何况,雪花身上还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就现在的雪花往屋子里一站,简直是压过了一切的风采,让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不过,老夫人的心里,却暗了几分。 老夫人看着雪花,声音冷冷的道:“不必了,我老婆子承受不起!你不叫我给你请安,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屋子里的气压,因为老夫人的话,更加的低了。 雪花眸底闪过一道厉光,随即站直了身子,看向了韩啸,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装白莲花嘛,她当然会。 韩啸立刻站起了身,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歉意,走到雪花身边,对着老夫人道:“祖母,天晚了,您早些休息,孙儿带着雪雪回去了。” 老夫人一听,心里猛地窜起一股怒气。 她这个孙子,一见到媳妇,心里就没有了她这个祖母! 不行!她绝对不能容忍! 这几日,孙子和外孙女一起承欢膝下的感觉,让老夫人觉得,她要留住孙子的心,要降服雪花,就必须要让孙子收了外孙女! 老夫人本想让韩啸和沈落雁再接触些时间的,可是现在—— 她等不及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3章:来龙去脉 老夫人的眼中,划过一道狠毒的光。 她立刻就要看到雪花伤心难过的表情,看到雪花被她狠狠的拿捏住的样子。 于是,老夫人提起一口气,大声说道:“慢!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 老夫人说完,目光如同淬了毒般从雪花的脸上掠过,然后对着韩啸道:“你若是心里还有我这个祖母,今天就把落雁丫头收进房里,以后你媳妇也不必到我这松鹤堂来了,你明日起也去好好的办差,就让落雁丫头替你们在我跟前尽孝!” 老夫人这话说的,是既有命令,又有利诱。 命令韩啸收了沈落雁,利诱韩啸和雪花,以后不会管着他们。 老夫人虽然打着如意算盘,但是也没有忘了抛出一个香饵。 说到底,老夫人也想心里没底,拿捏不好孙子的心思。 这几日她和韩瑚对着韩啸明示暗示的,但是韩啸一言不发,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接受。 这就让老夫人虽然语气强硬,但是心里没根儿。 雪花听了老夫人的话,冷笑一声,说道:“祖母怎么能如此的贬低表妹?我们爷这副埋汰的样子,怎么配得上惊才绝艳的沈家表妹?祖母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我孙子怎么埋汰了?”老夫人倒是立刻给韩啸评理,“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我孙子年少有为,丰神俊朗?他和落雁简直是天造地和的一对!” “祖母错了!我家爷又冷又拽,三棍子打不出一个……” 雪花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她本想说一个“屁”的,最后还是改了,继续道:“……打不出一句话来,怎么配得上心思聪颖,有一颗玲珑比干心的表妹?” 雪花虽然临时把话改了,但是她原话的意思,屋子里的人却是都明白。 韩啸浓眉一皱,看了一眼自家无法无天的小女人。 雪花斜了韩啸一眼,心里的怒气却没有减少半分。 既然明知道老夫人和韩瑚是什么意思,竟然还不避讳着些,而且也不冷声拒绝,这让雪花对韩啸满腹怒气。 要不是在松鹤堂里,雪花早就发作了。 老夫人听到雪花如此的说韩啸,更是觉得抓住了机会,于是,厉声道:“有你这样做人媳妇的吗?竟然如此的对自家男人不尊重,果真是没受过什么良好教养的乡下丫头!” 老夫人说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啸儿?!” “我配不上,表妹就配得上吗?”雪花讥讽的道:“祖母,您别忘了,妾不过是个奴才,表妹若是跟了我家爷,那她就不是国公府的客人了,而姑妈作为表妹的娘亲,更不是国公府的亲戚,连门都不能入的!” “放肆!我的女儿,怎么不能入国公府的门?”老夫人瞪着眼睛,怒声道。 雪花冷嗤一声,“祖母,你看哪个大户人家把一个妾室的娘家,当亲戚走的?您不是一向自诩最注重规矩的吗?怎么连这一点都忘了?” 雪花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大户人家的妾,不过是半个主子,其娘家人,根本就不是正经的亲戚。 若是去看女儿,都要经过人家当家主母的允许,并且不能走正门。 沈落雁若是跟了韩啸,韩瑚还真不能是国公府的正经亲戚了。 “我女儿是国公府的姑奶奶,落雁丫头是啸儿的妾,这根本不犯冲突,各走各的便是!”老夫人心思一转,说道。 “祖母真是好算计!”雪花冷笑一声,“可惜,我不同意!” 雪花懒得再磨叽了,索性直接表明了态度。 “你不同意?你不同意就是犯了七出之条!”老夫人立刻厉声说道。 同时心中暗喜,如此一来,韩啸甚至可以休了雪花。 不过,她这喜也就维持了片刻,休了雪花的念头,就立刻打消了。 因为雪花是皇上赐婚,哪能随便休掉?! 于是,老夫人又道:“况且,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爷们家房里多收个女人,是很寻常的事儿,你即便是正室主母,也不能干涉。” 她不能干涉? 雪花抬眼看向韩啸,“爷,我不能干涉吗?” 韩啸看着雪花眼里跳跃的火焰,不由的一阵头疼。 “雪雪,祖母,表妹一个姑娘家,你们这样拿她的名节说话,将她的颜面置于何地?” 韩啸这话一说完,屋子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沈落雁的身上。 沈落雁此时低着头,脸颊羞红一片,眼圈更是红的。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于是说道:“外祖母和表嫂说了这么多话,句句都是针对的落雁的名节,落雁如今还有什么名节可言?” 老夫人立刻心疼了,“落雁丫头,你放心,只要你跟了你表哥,你的名节还是好好的。” 老夫人这话很明白,沈落雁若是不跟了韩啸,那名节就毁了。 雪花已经明白了,沈落雁不仅知道老夫人的意思,而且还已经同意了。 雪花相信,就连韩瑚,也是同意的。 深吸了一口气,雪花压下头的怒火,说道:“表妹放心,今日之事儿,不会有人传讲出去的,过些日子,表嫂亲自给表妹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一个正室嫡母。” 雪花之所以把火气压下去,是因为韩啸的态度。 她能感觉到,韩啸对沈落雁有些不同。 具体在哪儿,她又说不上来。 不仅如此,自从刚成亲的时候,雪花就发现了,韩啸对沈落雁一直高看一眼。 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沈落雁无论气质、相貌、品性,才情,都无可挑剔,所以韩啸对唯一的亲表妹高看一眼,雪花也就没有在意。 可是现在不同了,韩啸一直在听着她和老夫人唇枪舌战,却没有出声。 而如今说的这句话,也没有表明态度。 这让雪花生气的同时,也不想再把事情继续下去。 她必须要先弄明白韩啸的意思,否则,她岂不是白白的浪费感情? 老夫人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祖母听不懂吗?字面上的意思!”雪花冷声道。 “你……” “外祖母。” 老夫人刚要怒斥雪花,就被沈落雁打断了。 沈落雁红着眼圈,拉着老夫人的袖子,满脸哀求的对着老夫人摇了摇头。 老夫人只得怒瞪了雪花一眼,然后重重的哼了一声。 ** 一出松鹤堂的门,雪花立刻头顶火气乱窜,不由的气冲冲的加快了脚步。 不过,不论她走多快,韩啸依然是默不作声的和她并肩而行。 这让雪花更加的气怒交加了。 韩啸竟然到现在也不和她解释,也不和她说这件事情。 甚至不给她一个肯定不会纳妾的态度。 更别说哄哄她了。 雪花已经习惯了韩啸哄她了。 即便韩啸话不多,但是哪怕只有几个字,雪花也能轻易的听出里面的*溺。 可是现在,明知道她在生气,韩啸竟然一语不发。 雪花不由的开始怀疑,韩啸莫非真的对沈落雁动心了? 越想,雪花觉得越有可能。 沈落雁无论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这样的女人,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住*? 韩啸总归不是圣人,他特么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雪花忽然开始绝望了。 一个男人,心里若是有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么,她即便阻止了他把人收房,那又有什么意思? 心已经背叛了你,心已经*了,你还守着他的身体,干什么? 想到这儿,雪花“砰!”地一声,踢开了玉香苑的大门。 她特么决定了,她要收拾东西—— 跑路! 反正韩啸的钱财都把持在她的手里,她自己也有生意,完全能一辈子生活的富贵无比。 甚至于,她有的是钱,可以砸钱*小白脸。 呸!什么小白脸! 她哪有那么不挑? 她特么要*小鲜肉! 对,就这样! 雪花边想边大声吩咐,“烟霞、笼月,收拾东西,我们回李家!” 烟霞和笼月一直在后面心情忐忑的跟着,现在听到雪花的吩咐,不由的吃了一惊。 同时,两个丫头也知道,雪花急眼了。 不但如此,恐怕还打翻了醋坛子了。 雪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玉香苑的丫头婆子都听到了。 一个个都满脸紧张,大气都不敢喘。 国公府里传言韩啸要纳沈落雁为妾的事儿,她们都听到了。 现在雪花如此,一干的丫头婆子都以为,韩啸是真的要纳妾了。 雪花怒气冲冲的进屋,直接自己就开始动手,“乒乒乓乓”开柜子翻箱子。 烟霞和笼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着收拾。 “都出去!”韩啸黑着脸,冷声吩咐道。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然后退了出去,并且把外间的丫头们也都打发了,只有她们两个在外面守着。 屋子里,韩啸看着怒气冲冲翻箱倒柜的小女人,上前几步,大手一伸,从后面把人搂进了怀里。 “放手!”雪花猛地一甩胳膊,挣扎着道。 “不放!永远都不放!”韩啸铁臂如山,把下巴搁想雪花的头顶上,低声说道。 雪花一听,满腹的委屈忽然就涌了上来。 “你去和你表妹谈永远!”雪花带着赌气的成分继续挣扎。 “别胡说,表妹一个清白的姑娘家,你不要坏了她的名节。”韩啸冷斥道。 “我胡说?!”雪花这次真的急了,语调尖锐的道:“你到现在还偏着她?” “爷没有!”韩啸浓眉一皱,断然否定。 雪花拼命的在韩啸怀里转过身,注视着韩啸的眼睛,眼圈发红,眼里跳跃着怒火,大声道:“好!那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不表明你不会纳妾?” “……”韩啸。 雪花的心,忽然就凉了。 这时,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注视着韩啸,雪花吸了几口气,冷声说道:“韩啸,我和你说过,你若是心里有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硬占着世子夫人的位置不放,但是我也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韩啸看着雪花的样子,忽然一阵心慌,他知道,他若是露出一点犹豫,他或许就会失去许多。 失去许多他无法承受的东西。 “爷心里没有别的女人!”韩啸肯定的道。 雪花闭了闭眼,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刚刚停止的心跳,重新恢复了跳动,她需要平缓一下。 “那么,韩啸,我问你几件事儿,你一定要实话实说。”雪花睁开眼,沉静的道。 韩啸注视着雪花,“好,你问。” 雪花没有直接问,反而说道:“韩啸,夫妻之间,我不想心里有怀疑,那样的话,就会在心里埋下一粒种子,当那种子生根发芽时,彼此之间的感情和信任,就会消失殆尽。” 雪花如泓的秋眸,和韩啸靛黑幽深的眸子,在空中相撞。 韩啸点头。 “好!”雪花沉声道:“第一,祖母想要你纳表妹为妾的心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韩啸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复杂和苦涩,随即点了点头。 “第二,这件事,祖母、姑母、表妹,还有父亲,是不是都同意了?”雪花语气平稳的道。 而她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冰冷。 韩啸的大手握着雪花的胳膊,再次点头。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第三,这几日,你是不是和表妹同进同出,而表妹昨日还给了你一块玉佩,而你也收下了?” 随着雪花的话落,流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就连窗外的虫鸣也消失了,甚至于凉凉的夜风,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良久,韩啸紧抿的薄唇中,吐出了一个字。 “是!” 凝结的空气,开始流动,而那里面的冰寒,却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那冷,直入雪花的心底。 让她浑身都透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气。 这寒气,瞬间渗入了韩啸的身体里。 “好!韩啸,我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雪花说完,凄然一笑。 好,还不太晚,她还年轻,还可以有新的生活。 她还有爹、娘,有姐妹,不是吗? 可是心—— 为什么这么疼? 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变得模糊了? 韩啸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先是露出了绝望,随后就有大颗的泪珠滚落。 韩啸不由的大惊,心中更是剧痛。 他知道,他今天若不把事情说明白,他就会失去面前的这个女人。 不!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韩啸猛地把雪花搂进了怀里。 雪花想挣扎,可是她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就连站立,也是勉强。 一时间,她身体里的力气,竟然仿佛都被抽干了。 韩啸搂着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雪花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即便,他会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想到这儿,韩啸松开雪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玉佩。 “这个玉佩,就是昨天表妹给我的,而这玉佩,原本就是我的。” 韩啸说完,把玉佩放进了雪花的手里,然后大手抚上雪花的脸颊,擦拭雪花的眼泪。 这泪,仿佛灼疼了他的手,烫伤了他的心。 雪花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玉佩,韩啸的话,也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韩啸一边擦拭雪花的眼泪,一边继续道:“几年前,有一次我去南方追击一个外族的歼细,结果却中了计,被人包围了,那时候我的功夫还不到家,很快就重伤不敌……” 随着韩啸的诉说,雪花的眼泪渐渐的止住了,眼前出现了刀光剑影。 而这刀光剑影里,伴随着韩啸的鲜血。 “……当我逃到附近的一个庵堂时,已经体力不支了,我强撑着一口气,推开一间禅房躲了进去。没想到,那间禅房里,竟然住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 下面的事儿,很清楚了,那个姑娘,就是沈落雁。 不过,当时韩啸并不知道那是他表妹。 沈落雁那时候正好去那家名叫静慈庵的庵堂里上香,并且在那里小住了几日,结果就碰到了韩啸。 韩啸一见禅房里有个小姑娘,本想立刻离开,可是他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韩啸看着沈落雁,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是坏人! 可能是因为这一句话,也可能是韩啸身上本来就具有的正直气场,更或许是韩啸眼睛里的那份幽深的光芒,总之,沈落雁仿佛立刻相信了他,真的没有大声喊叫。 不仅如此,沈落雁开始给韩啸包扎伤口,还把他拖到了*底下,藏了起来,然后又把韩啸流到地上的血迹都冲洗掉,连院子里的也没有放过。 屋子里燃着檀香,遮盖了血腥味,沈落雁静静的坐在窗下看经书。 就这样,那些追杀韩啸的人,就在窗外掠过,全部被骗了过去。 不得不说,当时的韩啸,确实被沈落雁的冷静沉着所折服。 同时,韩啸的眼前,闪过了雪花那张聪明狡黠的小脸。 韩啸觉得,也就是雪花,能和面前的小姑娘相媲美了。 当然,韩啸不仅想起了雪花,还想起了雪花曾经拍给他的那封休书。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韩啸离开了庵堂。 临走前,韩啸告诉沈落雁,他已经定亲了,所以,沈落雁若是要让他负责,那么只能做个一妾室。 听到这儿,雪花忍不住了,猛地捶了韩啸一下,凶巴巴的道:“你就这么爱对人负责呀?” 韩啸握住了雪花的小手,虽然被雪花埋怨,但是心里却蓦然踏实了。 “当时我和她孤男寡女的共处了一晚上,而且她还给我包扎伤口,我已经损了她的名节,当然要负责。”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想起了韩啸当初在青河县衙,也是因为在她的*上躲了一会儿,就要对她负责了。 雪花抚额。 不得不说,韩啸那时候,还真是那种古板迂腐的性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4章:对自家男人是恨铁不成钢! 雪花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你那时候哪里定亲了?你完全可以许诺一个正妻之位嘛。” 韩啸把雪花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低声道:“那时候,爷已经有你了。” 是呀,那时候,雪花正在秋水别院住着,虽然曾经拍给了韩啸一纸休书,但是韩啸却没有放弃雪花。 在心里,依然把雪花当成了他的女人。 而且,韩啸也知道了,雪花是不会做他的妾室的。 于是,在韩啸的心里,正妻之位,已经给了雪花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雪花并不允许他纳妾。 对于当时的韩啸来说,确实没有男人不纳妾的念头。 三妻四妾,在他的概念中,是很正常的。 “哼!那时候,我可没说要嫁给你!”雪花嘟着小嘴说道。 虽然如此,雪花心里却也因为韩啸的话,甜丝丝的。 那时候她心里没有韩啸,没什么感觉,现在她心里可是只有韩啸,听到自家男人亲口说那时候心里就把正妻之位给她了,她心里能不感到虚荣高兴吗? “爷那时候已经认定了你了,你终归会成为爷的女人!”韩啸掷地有声的道。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肯定和自信。 事实证明,韩啸是对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嗔了他一眼,没有再反驳。 “后来呢?”雪花问道。 很显然,沈落雁肯定不会接受韩啸的条件了。 沈落雁那时候就已经在为进宫做准备呢,怎么会答应做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的妾室。 “后来,爷给了她这块玉佩,告诉她,爷欠她一份恩情,以后可以为她做一件事儿来偿还,以玉佩为凭证。她到时候只需要把玉佩送到当地的悦来客栈,交给掌柜的,自会有人帮她。”韩啸淡淡的道。 雪花听了,只觉一盆狗血,兜头浇下。 原来,自家男人还如此弱智的给人家留下了一张空头支票。 “爷,你当时就没有添些附加条件吗?”雪花抱着一线希望,问道:“比如,不违背良心、原则、正义什么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摇了摇头。 雪花立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呀!以后可不许再随便许诺了!”雪花戳着韩啸的胸口道。 “爷绝对不会了!”韩啸态度良好,表示很受教。 雪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怀疑的道:“你不会还送给过别人玉佩,许诺过人家什么?” 想到韩啸从小就不断的被人追杀,还真没准被多少人救过。 就凭韩啸那性子,人家救他一命,他绝对会想着涌泉相报的。 这万一再来个王姑娘、柳姑娘的拿着玉佩上门当妾,那岂不麻烦?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不仅有些迟疑,“送给男人,算不算?” 男人? 雪花刚想说不算,又一想,这个年代可是有小倌馆的,万一是个男的想来当小倌,怎么办? “多大岁数?” 韩啸想了想,“五十多岁。” “长得怎么样?”雪花又问。 “那是一个住在山里的老伯,满脸风霜,头发斑白……” 韩啸没说完,雪花就放心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心思很龌龊。 不过,这一点,无论如何不能让韩啸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们改日给老伯送些米面柴油去。”雪花打断了韩啸的话。 对于这样的人,送些实惠的东西,比空头许诺来的实际。 “爷每年都有派人送去。”韩啸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她就知道,自家男人也是个能看透这点的。 当然,对于沈落雁…… 一想到沈落雁,雪花又开始头疼。 “表妹来府里已经几年了,知道你是她表哥,就没有说过不用你感谢之类的话?”雪花问道。 韩啸摇了摇头。 当时一见沈落雁,他也吃了一惊。 但是沈落雁表现的很平静,好像她和韩啸以前根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儿的样子。 沈落雁对韩啸,连提都没有提过那天的事儿。 事关沈落雁的名节,韩啸当然更不会主动提起。 更何况,沈落雁气质出尘,根本就不像是施恩图报的人。 所以,韩啸对沈落雁一直高看了一眼。 当然,这也就是雪花感觉到的,韩啸对沈落雁有所不同的原因。 “那么,姑丈出事儿了,表妹也没有拿出玉佩,让你救姑丈?”雪花再次问道。 韩啸再次摇头。 “昨日,是表妹第一次说起当年的事儿。” 其实,韩啸心里还曾以为,沈落雁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情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瞬间明白。 也是,以沈落雁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沈从文是皇上定的罪,韩啸根本就救不了。 况且,韩啸若是能救,不用她拿出玉佩,也会救。 救不了,她拿了也是枉然。 雪花感叹一声,垂下了眼帘。 她明白,有些事儿,看来必须要去面对了。 兜兜转转的,虽然雪花一直躲避,可还是问出了下面的话。 ——最为关键的话。 “那么,表妹昨天给你这块玉佩,条件是什么?”雪花语气中有一丝忐忑。 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雪花还是问了出来。 韩啸敛下眼帘,低声吐出了四个字—— “纳她为妾!” 虽然从沈落雁的态度上,雪花已经料到这点了,但是真正听到韩啸说出来,还是想大骂一声。 奶奶滴!坑爹呀!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纳她为妾?”雪花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语气淡淡的道。 不过,雪花斜睨向韩啸的眼睛里,却闪着危险的光。 韩啸能听不出雪花藏在平淡语气里的危险吗? 别看雪花的语气,听着很无害,样子也好像很随意,但是他知道,只要他点个头,或者是一犹豫,雪花立刻就会翻脸。 于是,韩啸毫不犹豫的道:“爷不会!” 雪花对于韩啸的回答很满意。 “那样,你岂不会被说成是背信弃义?”雪花试探的道。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男人,特别是象韩啸这样冷硬的男人,是很在乎所谓的“一诺千金”的。 听出了雪花话里的试探,韩啸直视着雪花的眼睛,沉声道:“背信弃义又如何?和你比起来,爷不在乎背信弃义!” “好!够爷们!”雪花大声叫好,小手拍了韩啸的肩膀一下。 韩啸立刻黑了脸。 雪花才不管韩啸的脸色如何,她对于韩啸的这个回答是非常满意,嘴角不由的就翘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终于展现了笑颜,韩啸的黑脸恢复正常,眼底的眸光不由的柔和了。 同时,他再次确定,为了这个女人,他真的不在乎什么信义了。 “爷明天就去和表妹说明白。”韩啸看着雪花,低声道。 哪怕被沈落雁大骂一顿,他也认了。 “算了,这件事儿你不要管了,我去和表妹谈。”雪花说道。 她才不要自家男人再和沈落雁接触呢。 而且,若是她出面,怎么也能保住自家男人的面子。 “你?”韩啸有些犹豫。 “嗯,我去!”雪花肯定的点头,“表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没有成算的人,相信她会权衡这件事情的。”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以沈落雁的聪颖,应该知道,给韩啸做妾,并不是上策。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低声说道:“好,爷听你的。” 以自家女人的聪明,或许能打消表妹的念头。 “爷,你这几日明明知道了祖母等人的意思,却一直态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雪花挑衅的说道。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雪花心里轻松的同时,也开始继续找后账。 雪花认为,偶尔无理取闹,揪住小辫子不放,可以给男人敲警钟,让他以后别再犯类似的错误。 “爷什么想法也没有!”韩啸反应也很快,立刻道:“祖母并没有彻底挑明,爷顾忌着表妹的救命之恩,不想她失了颜面,所以也不好表态。” “可是刚才在松鹤堂,你为什么还是不说话?”雪花的语气中有了怒气。 她一想到刚才她和老夫人交手,韩啸做壁上观,没有帮她,她就生气。 韩啸一见雪花又竖起了尖刺,有些无奈的道:“你一个晚辈,那样和祖母针锋相对的说话,你叫爷怎么帮你?帮你气祖母吗?爷本该斥责你对祖母不敬,带着你立刻离开的,可是爷……” 韩啸说到这儿,露出了一丝苦笑,“爷想着,你若是能说服祖母打消让我纳表妹为妾的念头,那也到便宜,所以就一直任你在那里顶撞祖母。” “我……”雪花哑然。 诚然,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韩啸能眼睁睁的放任自己顶撞老夫人,作为男人,已经是很难得了。 以前自己顶撞老夫人,可是都背着韩啸的。 一是怕韩啸难做,再者也是怕韩啸万一为了男人的面子,偏着老夫人,自己会伤心,进而伤了夫妻感情。 说起来,今天晚上还是自己第一次当着韩啸的面,露出锋芒,和老夫人打擂台的。 雪花没有想到,韩啸当时原来是这样想的。 “况且,祖母年事以高,身体又刚刚有气色,爷是去侍疾的,怎么能帮着你惹祖母生气?”韩啸一见雪花不说话,愈发的振振有词了。 他当然也趁此机会把自己摘干净了。 自己小女人,在某些方面的小心眼,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并不反感雪花的小心眼就是了。 雪花要是对此很大度,没准他会吐血。 刚成亲那会儿,雪花似真似假的说过让他收通房的话,他当时心里的怒气,差点窜到房顶子上去。 所以,韩啸虽然为难,但是被自家女人如此的看重,心里不但不反感,还沾沾自喜。 雪花被韩啸说得哑口无言,她早就知道韩啸其实口才很好,但是不屑于说话罢了。 这不,只要韩啸一较真,话一多,她就招架不住。 不过,对于雪花来说,动口不行了,咱就动手嘛。 于是,雪花小拳头捶着韩啸的胸口,说道:“所以,你就态度*,任凭事态发展?” “爷……没有。”韩啸这话有点没有底气了。 他是没有这个心思,他只不过一时间不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罢了。 韩啸的语气一打磕巴,雪花就变成有理了。 “你知不知道,你那样的态度,会让人以为你也有那个意思,你也不反对纳表妹为妾?”雪花重重的打了韩啸一下。 当然,这对于韩啸来说,等于是挠痒痒。 不过,对于雪花说的话,别说,韩啸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虽然面对千军万马可以准确的判断清形势,但是对于这些宅门之内的事情,也没有经验,处理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就象定国公,当初他也是胸有雄才大略的将军,可是对于自己娘亲和媳妇之间的事情,也是没有处理好,以至于留下了终身遗憾。 雪花一看韩啸的表情,就知道韩啸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也不再苛责他了。 她知道,对于韩啸来说,上面是拉扯他长大的祖母,下面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表妹,他不想她们伤心,不想把事情立刻弄僵,也算是勉强解释的过去。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明天我去和表妹说明白。”雪花说完,不由的打个哈欠。 现在早就过了她睡觉的时辰了,若非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早就梦周公去了。 于是,事情一有了决定,她立刻就觉得满身的疲惫,眼睛也睁不开了。 韩啸一见雪花脸上那浓浓的倦意,立刻心疼了,亲自服侍雪花睡下,也没忍心折腾雪花。 虽然,他很想。 不过,看到雪花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韩啸暗暗运了运气,硬生生的把*压了下去。 同时,心里盘算着,等解决了这件事情,她一定让雪花睡一整天,然后晚上他会把这几天的克制,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雪花睡的香甜,不知道韩啸已经盘算好了怎么吃肉了。 可惜呀,韩啸这肉,是注定先吃不上的了。 ** 第二天,韩啸没有再去松鹤堂侍疾,而是直接去了兵部衙门。 老夫人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他也没必要再过去,然后被老夫人逼着纳妾了。 和老夫人起冲突,非韩啸所愿。 雪花依然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然后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 “去看看表姑娘在不在,在的话,我一会儿过去她那里坐坐。”雪花吩咐道。 烟霞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反正闭月居离玉香苑不远,她也就没让小丫头去,自己走了过去。 昨日的事情,烟霞和笼月也听到了许多。 所以,雪花话一说完,烟霞和笼月就明白,雪花是要找沈落雁谈谈了。 两个丫头都很高兴,她们乐观的认为,自家夫人出面,这件事儿很快就能解决的。 两人这些年跟在雪花身边,经历了那么多事儿,每件事都被雪花完美的解决了,这让两人对雪花有一种无上的崇拜。 很快,烟霞走了回来。 “夫人,表姑娘正在闭月居的院子里侍弄花草。”烟霞说道。 随即,又有些犹豫的道:“夫人,看表姑娘的意思,好像是在等着夫人。”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毫无意外。 她既然想到了去找沈落雁,难道沈落雁就不能料到自己会去找她吗? 以沈落雁的心机,昨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想必是料到了韩啸会对自己讲清楚,所以等着自己上门了。 雪花微微一笑,起身向外走。 和聪明人说话,很省劲儿,但是也很费劲儿。 她倒要看看,这个沈家表妹,是属于哪一类? 若是除去给韩啸做妾这件事,雪花对沈落雁,评价还是相当高的。 虽然,因为上次带沈落雁进宫那件事儿,雪花对于沈落雁的心机有了一定的认识,不是单纯的那种对她的才情惺惺相惜了。 但对她的评价,还是高过了许多的女子。 雪花走到闭月居门前,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 她从心里,就不喜欢这个院子。 不过,雪花还是压下心头的不喜,迈步走了进去。 闭月居不愧是古雅相中的院子,里面正房五间,后面还有下人房,墙壁刷得米分白,院子里花团锦簇,正中央还有一棵高大的栀子树。 雪花不用进屋去看,也知道里面的家具摆设,肯定是高大上的。 沈落雁此时正站在院子里修剪一簇紫丁香的花枝,窈窕的身影,掩映在花枝间,犹如一副动态的美人图。 看到雪花进来,沈落雁连忙放下剪刀,对着雪花盈盈一礼。 “表妹不必多礼。”雪花微笑着道。 “知道表嫂要来,我叫丫头们准备好了香茶,我们就在栀子树下说话,屋子里反倒气闷。”沈落雁优雅的道。 雪花暗自点头,沈落雁的确聪颖,知道她不愿意进屋。 不过,她不仅不愿意进屋,她连这院子里也不愿意呆。 谁让这里差点成了韩啸的新房。 于是,雪花说道:“表妹,园子里的那几丛山茶花开得正好,不若我们就去园子里走走。”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当然不会反对。 *** 国公府的花园虽然不大,但是也算风景如画,景色宜人了。 百花争艳,蜂蝶嘻戏,小桥流水,锦鲤悠然,微风袭来,一副初夏的优美景色。 雪花和沈落雁并肩,在花草间,沿着青石板小路,缓步而行。 烟霞等丫头,则是远远的跟在后头,以免听到不该听的。 这是雪花提前就吩咐下的。 初夏的风,带着凉意,也带着温柔,吹动雪花额头的碎发,在阳光下,犹如波光荡漾。 沈落雁侧目,看到雪花柳眉如黛,眼若秋泓,嫩白的脸上,散发着自信的光彩,不由的,竟然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5章: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曾几何时,在沈落雁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世间的众生。 而这些凡尘中的女子,更是没有入过她的眼睛。 在她温婉而又艳若惊鸿的容颜下,是一颗高傲的心。 是一颗目无凡尘的心。 雪花不知道沈落雁心中所想,缓缓开口道:“表嫂谢谢表妹当年对我家爷的救助之恩。” 沈落雁一怔。 她没有想到,雪花竟然这么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明了来意。 同时,她的心里也一沉。 想不到那件事儿,韩啸竟然对雪花说了。 原本,那是她和韩啸之间的秘密,是关系到她名节的秘密,他以为韩啸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而韩啸,竟然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雪花。 那么,雪花今天来,也代表了韩啸的意思了。 沈落雁的心里,乱了。 她以为韩啸最终肯定会信守承诺的,可是现在,她的心里,没有了把握。 “表嫂客气了,救助表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沈落雁心思纠结,随口说道。 “好呀,既然是举手之劳,当然就不用我家爷以身相许了?”雪花的语气,立刻相当的轻快了。 雪花说完,煞有介事的看向沈落雁。 沈落雁脸一红。 她一时心乱,竟然没料到,雪花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也是雪花的目的,要的就是要打沈落雁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一时间,沈落雁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雪花见到沈落雁一脸的囧样,不仅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 “表妹别介意,表嫂是开玩笑的。”雪花笑着道:“就你表哥那副性子,哪里是以身相许,纯属是恩将仇报。” 雪花故意贬低了韩啸,为沈落雁留下了颜面。 沈落雁脸色更囧,但是她毕竟不是普通女子,所以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咬了咬唇,说道:“表嫂,其实我……” “其实你是被逼无奈。”雪花迅速打断了沈落雁的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不能让沈落雁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于是,雪花继续道:“表妹,表嫂知道你是被祖母所逼迫才如此的,我和你表哥之间,根本就容不下其他女人,这一点表妹肯定知道。” 雪花很强调了“容不下”三个字,特意加重了这三个字的语气。 她这是告诉沈落雁,这不仅是她的意思,也是韩啸的意思。 不过,雪花表达的很委婉罢了。 雪花不等沈落雁开口,继续道:“所以,表嫂相信,你之所以同意了祖母的建议,不过是因为孝道。” 雪花把话说到这儿,算是给足了沈落雁颜面,也给她留下了足够的退路和借口。 把一切都推到老夫人的身上,再把之归咎为孝道上,沈落雁只要退出,那么她的颜面就完全保住了。 沈落雁毕竟当初救了韩啸,所以雪花对她心里有一份儿感激。 她不想和沈落雁撕破脸。 现在,雪花把路给沈落雁铺好了,也表明了自己和韩啸的态度,沈落雁只需要顺坡而下,就皆大欢喜了。 当然,老夫人肯定不喜。 雪花说完,眼神清亮的看着沈落雁。 沈落雁只要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怎么样做最好。 “表嫂,其实你误会了,嫁给表哥,不仅是外祖母的意思,也是落雁自己的意思。”沈落雁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很肯定。 雪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颗心更是往下坠去。 不知道是对沈落雁的失望,还是因为这世间又少了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而感到遗憾。 “为什么?”雪花只是简单的吐出了几个字,然后直视沈落雁的眼睛。 “表嫂觉得,除了嫁给表哥,我这辈子,还有更好的出路吗?”沈落雁反问。 雪花忽然冷嗤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表妹恐怕用错字眼了,你若是跟了我家爷,不过是个妾,根本就不能用‘嫁’这个字。” 诚然,一个妾时跟了男人,只能说是被纳为了妾,或是说是被收了房什么的。 甚至于,一个妾室,都不能穿正红色。 成亲时更不能走正门,当然也没有拜堂一说了。 而“嫁”这个字,是正房奶奶才能用的。 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脸色立刻涨红了,并且露出了一丝羞惭。 “表嫂说的对,落雁这辈子也用不到那个字了。”沈落雁虽然满脸羞惭,但还是语气坚定的说道。 “能不能用到那个字,完全取决于表妹自己。”雪花冷冷的道:“若是找个普通人家,表妹完全可以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人贵自重。 以沈落雁的才情相貌,只要她自尊自爱,完全可以做一个小户人家的正房奶奶的。 沈落雁苦笑了一声,说道:“表嫂恐怕还不知道,即便是去小户人家,落雁也只能是个妾。” 雪花一挑眉,她的确不知道沈落雁这话什么意思。 沈落雁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我和娘是被舅舅买进府里的,是官奴。” 雪花一愣。 她确实没有料到,原来韩瑚和沈落雁的身份,竟然是官奴。 她原本以为沈从文的家眷被官卖了,但是定国公走了门路,提前把这母女两人给保下来了,原来竟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雪花仔细一考虑就明白了,沈从文的案子,最后是皇上亲判,哪个人有胆子对定国公开方便之门? 唯一的门路,也就是在正式官卖之前,给定国公行个方便,悄无声息的把韩瑚母女买走。 明白了这么回事,雪花的心情开始沉重。 沈落雁既然是官奴,那么做韩啸的妾,留在定国公府,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雪花一向都知道,沈落雁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是个很能分辨现实的人,从当初她执意进宫见同晋帝就可以看出来。 沈落雁看着雪花一脸恍然的样子,继续道:“象我这种身份,即便是做妾,也只能是个贱妾,与其去小户人家做个贱妾,怎如留在国公府里,起码有外祖母、舅舅、表哥照拂着,不会受气。” 沈落雁说完,看着雪花,问道:“你说对不对,表嫂?” “……”雪花。 “表嫂,我知道表哥心里只有表嫂一人,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表哥看我一眼,我如今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国公府里的名分。” 沈落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向远处的那方池塘,看着那里面刚刚露尖的一朵白莲,眼里浮现出一丝悲伤,继续道:“表嫂,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表哥的日子,我只要一个名分,然后我就可以永远的陪在外祖母身边,侍奉她老人家一辈子。” 雪花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却从沈落雁的眼睛里,以及表情里看出了沈落雁的那丝执念。 看来,她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沈落雁既然已经把一切都看明白了,看透彻了,也就不用她多费口舌了。 因为,沈落雁已经做了决定,她是不会主动退出了。 想到这儿,雪花看着沈落雁,说道:“不会打扰我们吗?” 说着,雪花眼里露出了一丝讥讽,“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存在,就已经打扰到我们了?” “那是表嫂把一个虚无的名分,看得太重了。”沈落雁淡淡的道。 一派的云淡风轻。 这一刻,雪花忽然觉得沈落雁好虚伪。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冷嗤一声,“表妹把名分看得不重吗?那么表妹大可以用表姑娘的身份,在国公府住一辈子!我以未来的国公夫人的身份向表妹保证,这个府里,绝对不会有人对表妹有所微词!” 雪花说到这儿,嘴角勾起,看着沈落雁,问道:“你说好不好,表妹?” 沈落雁一怔,随即红了脸,却没有答话。 雪花眼神变冷,眼睛里满是讥诮,冷冷的道:“原来,天上的仙子掉落人间后,是如此的不堪!” 听了雪花的话,沈落雁的眼圈立刻红了,脸上的羞惭,让她都不敢直视雪花的眼睛。 雪花这话,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最狠的贬低。 等于是把她一直高高维持的自尊,彻底的踩在了脚底下。 她虽然如今落魄了,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很高傲的。 如今雪花一句话,等于是给了她一巴掌,把她这些年的傲气,都给打飞了,抽没了。 不过,即便如此,沈落雁也没有说退出的话。 她有傲气,但是更有心算。 当初她既然能当着雪花的面在同晋帝面前宽衣解带,现在又怎么会因为雪花的一句讥讽而退却? 聪明人永远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什么是最应该尝试争取的。 雪花见沈落雁到了现在仍是一副不肯退缩的样子,不由的满心失望。 对沈落雁的失望。 对她错看了一个人的失望。 “我话尽于此,既然表妹如此的执迷不悟,那也没有办法了。”雪花冷冷的说完,转身欲走。 不过,走了一步,雪花没有回头,又道:“忘了告诉表妹了,仅凭一块玉佩,表妹就想携恩要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雪花说到这儿,语带骄傲,“我家爷是不会纳你为妾的,即便有祖母、父亲相逼,我和我家爷也不会妥协,到时候反倒是表妹白白的陪上名节,落个老鼠过街的下场!” 雪花话一说完,沈落雁脸色大变。 她没有想到,韩啸竟然连当初的许诺都不认了。 可是,韩啸若是不认了,她能有什么法子? 沈落雁脸色一片惨白。 这个认知,比刚才雪花讥讽她的那些话,还让她难以承受。 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搭上了她的名节了。 国公府里现在都已经传遍了她要被韩啸納为妾室的事儿,若是最后泡了汤,她在国公府里根本就没有颜面再呆下去了。 那么,她能去哪里? 想到这儿,沈落雁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随即一咬牙,说道:“表嫂可知道,你的身子,根本就不能生养?”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蓦然止步,猛地回头。 “你说什么?!”雪花厉声道。 沈落雁被雪花眼睛里的冷厉吓了一跳,但还是迎视着雪花,说道:“表嫂的身子,因为曾经中过毒,所以根本不能生养。” 沈落雁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到了雪花的心脏上。 “你胡说!”雪花厉声喝道。 “我是不是胡说,表嫂可以去问表哥。”沈落雁忍着心里的狂跳,说道:“这件事儿是前些日子,我去外院给舅舅送煲好的汤品,无意中听到表哥和舅舅因此争吵,才得知的。” 确实如此,当日定国公因为要和韩啸谈雪花不能生养的事儿,但是怕被人听到,在府里引起风波,所以故意把书房里伺候的下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看门的老仆人。 也是巧了,沈落雁提着食盒去的时候,那个老仆人偏赶上肚子不舒服,就跑了一趟茅房。 于是,沈落雁就进了院子,在门外听到了一些。 沈落雁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没敢听完,立刻提着食盒回去了。 也就是那时候,老夫人向她透露了想要韩啸纳她为妾的意思。 是以,沈落雁略一思索,就欣然接受了。 不过,她并没有向老夫人说雪花不能生养的事情。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一脸的冷厉,但是她的身子却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几乎是立刻,她就相信了沈落雁的话。 因为这样一来,许多事儿就都有了解释。 韩啸一再的想要抱养孩子,烟霞一再的对她说生孩子多危险,甚至于和她们家沾亲带故的女人都因为生孩子死绝了。 而当日她去找顾贤时,顾贤一反常态的对紫影大声的呵斥。 她提到那种避子药丸时,顾贤瞬间的怔愣,等等…… 所有的这一切,若是她不能生孩子,就都有了解释。 雪花的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雪花想起了,前些年,她一直畏寒,即便是炎炎的夏日,也会觉得从骨头里向外散发着寒气。 初潮时的疼痛,每次月事来时都会疼得死去活来的痛苦,以及韩啸曾经从她体内引出的那些寒气。 这些都在说明,她的身体有了问题,她的子宫有了问题。 女人若是宫寒,导致不孕是很正常的。 这一点,雪花来自现代,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往自己身上想过。 现在听到沈落雁一说,雪花立刻把所有这一切都结合在了一起。 雪花闭了闭眼睛。 不!她不能被打倒! 韩啸既然一直瞒着她,就是怕她伤心难过。 雪花想起了她曾经和韩啸谈论孩子时,韩啸眼中偶尔闪过的那丝痛苦。 她当时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可是现在她明白,自己的那些话,是在往韩啸的心上捅刀子呀! 这一刻,雪花感到心里一阵剧痛,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她不能生养的疼痛,更是心疼韩啸。 不能生养又怎样? 她这辈子有如此一个待她情深义重的男人,值了! 想到这儿,雪花压制住心里的疼痛,睁开眼睛,看着沈落雁,冷静的道:“我不能生养又怎样?即便我不能生养,我们还可以抱养一个孩子,放到膝下也是一样的。” 雪花说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再颤抖,转身向前走去。 她即便心里再痛,再难以承受,她也不会在沈落雁面前露出来。 她可以躲在被窝里哭,但是面对敌人,她依然会高傲的笑。 沈落雁想看到她受到致命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是做梦! 沈落雁没想到雪花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而且还说出了抱养孩子这样的话。 这话,当日她在书房外面,听到韩啸也说过。 看着雪花就要离去,沈落雁知道,她若是这次不能成功说服雪花,那么她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沈落雁看着雪花的背影,急声道:“表嫂,抱养一个孩子是可以,可是,你不觉得那样太自私了吗?你有没有想过表哥的感受?” 雪花的脚步停住了。 沈落雁一见,心里一喜,继续道:“表哥是国公府里的独子,他肩负着一个国公府的将来,结果就因为表嫂不能生养,就让国公府的血脉断了,你让表哥将来怎么去见韩家的列祖列宗?” 雪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暂且不说这些年来外祖母对表哥的期望,就连舅舅,也无法接受表哥膝下无人的情形,而表哥要承受的,不仅是这些,还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不孝之名!就因为你的一念之私,就因为你的善妒,不能容人,表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怎么对得起表哥待你的一片心?” 沈落雁的语气中,有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 “落雁以为,表哥既然对表嫂一片真心,那么表嫂就应该还表哥一份真情,能设身处地的为表哥想一想。” 雪花的脑袋其实早就“嗡嗡”的响了,眼前也阵阵发黑,但是沈落雁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了。 深吸了一口气,雪花力求自己的声音平稳,说道:“想什么?想让韩啸纳你为妾吗?让你生下国公府的下一代吗?” 说到这儿,雪花的声音里带上了讥讽,“你做梦!” 说完,雪花强撑着向前走去。 沈落雁在后面又说了什么,雪花已经听不到了。 打击她的不仅仅是她不能生养的事儿,还有沈落雁的那句“自私”。 雪花深深的明白,在这个年代,女人不能生养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是这个年代,即便在现代,因为不能生孩子离婚的也有的是。 在这里,没有儿子都被人叫做“绝户”,被人看不起,别说是连个女儿都没有了。 韩啸能为了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她—— 真的要让自家男人出门顶着别人的异样的眼光吗? 她难道真的是沈落雁口中那个“自私”的女人? 是!她若是那样做了,她就是个自私的女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6章:是雨滴打湿了眼睛 因为,她若是那样做,就等于是她没有为韩啸着想,没有为韩啸考虑。 韩啸不仅要承受来自长辈亲朋的压力,还要承受不孝的罪名。 以及,许许多多的不屑的眼光和言论。 雪花可以想象,她不能生养的事儿传出去,国公府里会掀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 而外界,又会怎么样的议论纷纷。 这些还到是小事儿,最主要的,是来自韩啸自己内心的煎熬。 再怎么说,韩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 他的理念里,那种传宗接代的观念,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这一点,是这个时代造成的,不能怨韩啸。 为了她,韩啸要承受理念和现实的碰撞。 可是,让她接受韩啸有别的女人,她做不到! 做不到! 一想起韩啸的怀里若是有了别的女人,韩啸会对别的女人说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做对她做过的那些亲密的事儿,雪花就心如刀割。 她根本就承受不住! 雪花失魂落魄的走着,想着,脑袋里有无数的声音在争吵。 有的声音在说,给韩啸纳一个女人,只不过借某个女人的肚皮,生个孩子罢了。 有的声音却说,不行!她接受不了! 还有的声音说,这个年代,去子留母的事儿都多了去了,到时候给那个女人给一大笔银钱,远远的打发了就是了。 立刻又有一个声音反对,李雪花,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恶毒低俗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儿? 纷乱的声音,在雪花的脑海里交织着,雪花忍不住就抱住了脑袋。 “夫人,您怎么了?” 烟霞的声音,仿佛在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那里面的关心和焦急,是那么的明显。 然后雪花感觉到,她的身体被扶住了。 烟霞扶着雪花的胳膊,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 她和笼月因为雪花的吩咐,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并没有听到沈落雁和雪花的谈话,后来笼月要回去给雪花做糕点,就先走了。 笼月走后不久,雪花也撇下沈落雁独自走了,烟霞就连忙跟了上来。 没想到,雪花竟然走着走着,身体开始摇晃,还抱着脑袋,露出了一脸痛苦的表情。 烟霞吓坏了。 连忙上前扶住雪花,一连声的问雪花怎么了。 雪花终于回过了神儿,看到烟霞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夫人,奴婢扶您回去?”烟霞一脸担心的问道。 “扶我去前面的亭子里坐一会。”雪花满心疲惫的道。 烟霞闻言,只会扶着雪花进了湖边的亭子。 初夏的风吹来,带起了一丝闷热。 雪花望着远处的湖面,呆呆的出神。 烟霞看到雪花的脸色苍白,心里忧心,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并不知道沈落雁和雪花到底说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雪花。 良久,雪花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天了。 刚才还阳光明媚,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翻滚而来了一大片的乌云,把天上的太阳遮挡了起来。 阳光努力想冲脱乌云的束缚,奈何厚重的云层如同恶魔,张牙舞爪的誓要把天空的光亮吞噬。 风也跟着擂鼓呐喊,卷起地上的灰尘呼啸而来。 “夫人,起风了,我们回去?”烟霞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一脸担心的低声道。 “把窗子关上。”雪花淡淡的吩咐。 好在雪花坐的亭子,四周有门有窗,关上门窗,里面就如同一间屋子。 烟霞关好门窗,阻挡了外面的风声,心里只盼着笼月快点找过来,并且给雪花带件披风过来。 不过,笼月还没来,雪花就开口了。 “烟霞,你去给我拿件披风。” 雪花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烟霞就是感觉心里不安。 “夫人,要不等笼月来了,奴婢再去?”烟霞试探的问道。 “去。”雪花淡淡的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烟霞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亭子。 虽然她很不想离开,可是面对这样的雪花,她不敢反驳。 雪花的神色让她担心,同时,也让她不敢违逆。 *** 风打在窗子上的声音,有一种压抑的凄厉,雪花静静的听着,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出去。 冷风带着寒气,撕扯着雪花的裙裳,雪花却丝毫感觉不到冷。 她顺着小径,漫无目的的走着,竟然来到了一扇小门前。 小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不过,那把铜锁没有锁着。 雪花拿下铜锁,推开了小门。 原来,外面是一条小巷,这里是定国公府的一个后门。 是平时国公府中负责采买的下人走的。 雪花没有迟疑,迈步走了出去。 她还没有走远,里面就匆匆走过来一个婆子,到了门前,伸手把小门锁上了。 那个婆子并不知道,因为她一时忘了锁门,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这样消失了,更不会料到,这在府里引起了多么大的风波。 ** 小巷里冷冷清清,雪花顺着小巷往外走,脑袋中一片空白。 她不愿意去想任何事,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该怎么去做。 “嘀嗒!嘀嗒!”的声音响起,雪花抬头。 有雨滴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下雨了? 真好! 下雨了,她就可以哭了。 她就可以说那是雨水,而不是泪水。 她不能在人前露出她的脆弱。 特别是不能被沈落雁发现,她被击败了。 她一定要维持住她的自尊! 现在,她终于可以痛快的流泪了! 雨滴越来越细密,裙裾翻飞中,雪花的泪,如同雨点飘落。 是心在流血,还是眼在流泪? 不,都不是! 是雨滴在飘落! 否则,怎么会没有哭声? 所以,一定是雨滴打湿了眼睛! 模糊了视线! 模糊的视线中,有急色匆匆的人们。 每个人都急着回家,躲避风雨。 雪花站在大街上,怔肿四望。 她的家呢? 她的家在哪儿? 她该去哪儿躲避风雨?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跑了过来,车前坐着张彪。 “大人,三姑娘在前面!” 张彪看到站在路中央的雪花,吓了一跳,连忙向车里面的席莫寒禀报。 同时,一勒马缰,停下了马车。 ** “小丫头!” 遥远而又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天边传来。 当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紫袍玉带,一脸担心的身影时,雪花终于承认—— 她哭了! “席大哥!哇……” 隐忍的哭声,终于可以尽情的发泄了,雪花一头扎进了席莫寒的怀里,放声痛哭! 席莫寒快吓死了,他不知道雪花怎么了,认识雪花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雪花这个样子。 “小丫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别哭!天大的事儿,有席大哥给你担着……” 席莫寒一连串的说着,心里又担心又心疼! 这一刻,他的心竟然揪疼起来。 “大人,先扶三姑娘上马车避雨?”驾车的张彪走过来,一脸关心的道。 “好,小丫头,我们先上车。” 席莫寒半揽着雪花,把人给抱上了车。 雪花一直没有停止哭泣,闭着眼睛尽情的发泄她的伤心、痛心,让眼泪冲刷心里的痛。 “小丫头,是韩啸欺负你了吗?告诉我,席大哥去给你出气!” 席莫寒说着,身上散发出了一种狠厉的气势。 雪花闭着眼睛,边哭边摇头。 “那好,席大哥送你回国公府。”席莫寒松了一口气,又道。 “不!我不回去!”雪花这次更加猛烈的摇头。 她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韩啸,面对老夫人等人。 席莫寒略一沉吟,吩咐道:“回府!” 当然,这个回府,不用他解释,张彪也知道是回席家,不是回韩家。 “驾!”张彪听了席莫寒的吩咐,一抖缰绳,马车向着庆国公府驶去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风卷着雨点四处飞散。 而此时的定国公府,已经乱成一团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乱成一团,只能说是玉香苑里乱成一团了。 因为烟霞拿了披风回到亭子中,却不见了雪花的身影。 联系到雪花原本就气色不对劲,烟霞就开始满心焦急的四处寻找。 原本以为雪花是不是去了别处,于是就到叮叮的住处馨兰苑里问了问,结果雪花没去。 叮叮去了靖王府,雪花没有去馨兰苑也很正常。 于是,烟霞出了馨兰苑,就开始各处询问开了。 最后连松鹤堂都悄悄前去看了下。 结果,到处都没有雪花的影子。 烟霞原本就担心,现在更是彻底慌了神儿。 烟霞回到玉香苑里和管妈妈一说,管妈妈也急了,把玉香苑里的所有丫头婆子都派了出去,寻找雪花。 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儿,管妈妈心里是门清的。 现在雪花忽然不见了踪影,那可是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的。 这要是被人害了,扔湖里,抑或是藏到什么地方,那就都晚了。 再联系到雪花和老夫人起的冲突,管妈妈就更加的提心吊胆,冷汗涔涔了。 管妈妈边派人去找雪花,边吩咐烟霞去找顾贤,让顾贤去通知韩啸。 即便是虚惊一场,也要立刻把这件事通知韩啸。 管妈妈吩咐完毕,自己就去了松鹤堂。 若真是老夫人动的手,没准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管妈妈想着在言语上试探一番。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总会心虚的,不是吗? 暂且不提定国公府里的纷乱,继续说雪花。 雪花一直在尽情的哭,可是,越哭,心越痛。 原来,有些痛,是用泪水冲不走的。 既然冲不走,那么,就说出来。 说出来,心或许就不这么疼了。 “呜呜……席大哥,我不能生……我不能生孩子……我该怎么办?……呜呜……”雪花开始边哭边诉说。 席莫寒听了雪花断断续续的话,立刻吃了一惊。 女人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席莫寒当然知道。 况且,在定国公府那样的情形下,雪花若是不能生孩子,怎么立足? 这时,雪花泪眼迷蒙的抓住了席莫寒的袖子,呜咽的说道:“席大哥,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不能生孩子,可是我还不能忍受韩啸纳妾,我……我真的不能容忍韩啸有别的女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雪花此时眼睛红肿,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再也没有了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和骄傲,只剩下了满眼的无助和绝望。 看到这样的雪花,席莫寒的心中更痛。 “小丫头,你不是自私,相反,你是太为别人考虑了,否则,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席莫寒看着雪花,声音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无端的,就使人信服。 “是吗?”雪花满眼不确定的道。 “是!”席莫寒重重的给予了肯定,“你若非是考虑到韩啸的处境,你不会这么伤心。” 席莫寒说的很对,这件事,对雪花打击最大的,不是她自己不能生孩子的问题,而是韩啸的立场问题。 她心疼的,是韩啸,是她的男人。 令她最为难的,也是韩啸。 沈落雁最后那句说雪花自私的话,才是真正的打击到了雪花。 她还没顾得上接受自己不能生养的现实,就被韩啸所承受的压力打击到了。 “席大哥,我该怎么办?”雪花象个无助的孩子般,抓着席莫寒的袖子问道。 此时,席莫寒在雪花的眼中,就如同救命的那根儿稻草。 “小丫头,是韩啸想要纳妾吗?”席莫寒问道。 雪花摇头,“不是,是老夫人逼着他纳妾。” 然后,雪花断断续续的把老夫人想要韩啸纳沈落雁为妾的事儿,说了一遍。 席莫寒没有说话,先是拿过自己的披风,把雪花裹好,扶着雪花下车。 因为,庆国公府到了。 席莫寒没有把雪花带去他的住处,毕竟要避嫌。 他让张彪直接把马车赶到了二门,然后带着雪花去了客房。 雪花刚进屋不大的功夫,就有丫头送来的姜汤。 “小丫头,把这姜汤喝了,免得受了风寒。”席莫寒亲自端过姜汤,递到了雪花手里。 雪花看着手里那乌漆漆的姜汤,再闻着那股辛辣味,不知道怎么的,就感到一阵恶心。 “小丫头,快趁热喝。”席莫寒催促道。 雪花淋了些雨,虽然衣服只是半湿,但席莫寒刚才抱着雪花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冰凉。 因为怕雪花着了凉,席莫寒不得不催着雪花快点喝。 雪花在席莫寒殷切的目光下,一闭眼,以大无畏的精神,把碗放到嘴边,憋着一口气,喝了下去。 “呕!哇……”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雪花没喝几口,就都吐了出来。 而且,还吐得衣服上、地上,到处都是。 连席莫寒身上都溅上了许多。 “小丫头,怎么了?”席莫寒大惊,顾不得身上被雪花吐上污秽,连忙轻拍雪花的后背。 雪花吐了个昏天黑地。 “去请大夫!” 席莫寒大声吩咐一旁吓傻的丫头。 那丫头哆哆嗦嗦的就要往外跑,雪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呕吐,说道:“不用了,我没事,就是一直闻不得这姜汤的味道。” 那丫头听了雪花的话,犹豫的看向了席莫寒。 “小丫头,听话,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席莫寒劝道。 “席大哥,我没事,以前我喝姜汤,也是会恶心、想吐的。”雪花解释道。 不过,她以前没有真的吐出来过罢了。 席莫寒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看到雪花一脸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其实,照雪花这个吐法,若非是雪花说了她不能生养,席莫寒会怀疑雪花是不是有了身孕。 当初,他的亡妻怀孕时,就是闻到某些气味,会呕吐不止。 席莫寒吩咐那个丫头好好收拾此处,然后把雪花领去了旁边的屋子。 当然,还有另外的丫头,伺候雪花先把脏了的衣服换了。 雪花也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一套蓝色的家常服,很舒服得体。 雪花换好了衣服,席莫寒才又走了进来。 看到雪花斜倚在*上,神情恹恹的,眼睛红肿,小脸惨白,一副憔悴的样子,席莫寒禁不住心里一疼。 “小丫头,你接受不了韩啸纳妾,那么就不让他纳妾,没必要委曲求全,苦了自己。”席莫寒看着雪花,说道。 “可是,韩啸是独子,我这么做,岂不是要让定国公府绝后?”雪花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一直幻想着生一个小韩啸,生一个象韩啸小时候一样,一本正经的一个小正太。 可是,这个愿望,她竟然今生都无法实现了。 想到这儿,雪花心里一阵剧痛。 直到这时,雪花才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开始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心里伤心不已。 若是别的事情,雪花肯定会说自己是因为最近吃的多,所以变迟钝,反射弧长了。 现在,她没有这个念头了。 她的心里,都是痛了,痛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看到雪花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席莫寒连忙道:“小丫头,你别急,不能生孩子,不代表国公府会绝后,你们还可以过继一个孩子,放到膝下养着,也是一样的。” 席莫寒温言劝说着。 “怎么会一样?老夫人同意吗?国公爷同意吗?”雪花一脸凄惨的说道。 “小丫头,那些是韩啸的事儿,作为男人,他应该主动去解决,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承受这样的压力!” 席莫寒说到这儿,眼中射出了犀利的光。 若是韩啸做不好这一点,惹雪花伤心,让雪花被人瞧不起,他不介意横刀夺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7章:冰冷的一个字,除了无情,还有杀气 没想到,听了席莫寒的话,雪花的眼泪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我太自私了,把所有的压力都要他一个人去承受,我若是同意他纳妾,就皆大欢喜了。”雪花哭着道。 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 只要雪花同意韩啸纳妾,那么老夫人满意了,定国公满意了,韩瑚满意了,沈落雁满意了,至于韩啸—— 雪花觉得,原本的韩啸,并不在意他多一个女人,抑或是少一个女人的。 韩啸接受的一直都是男人三妻四妾的教育,应该并不排斥纳妾。 更何况,还是为了传宗接代。 而这件事,唯一不欢喜的,就是雪花一个人。 席莫寒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雪花一说完,席莫寒就说道:“小丫头,那样,就太委屈你自己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说完,席莫寒拍了拍雪花的肩膀,又道:“这件事,你先不要想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席大哥会给你想办法的。” 雪花的脸色太难看了,让席莫寒很是担心。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虽然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还是满眼信赖的点了点头。 而且她,也确实感到很疲倦了。 以至于,雪花躺到*上,没等席莫寒离开,就睡着了。 席莫寒看着雪花惨白憔悴的睡颜,一阵心疼。 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坐在花厅中,等着某个人的到来。 他在大街上把雪花带了回来,韩啸若是不能找来,那么就太让他失望了。 ** 定国公府。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雨越来越大,已经不再是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慌神了,整个国公府都惊动了。 管妈妈的言语试探中,发现老夫人好像真的不知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从松鹤堂出来,悄无声息的去府里各个犄角旮旯中查看。 若是真的有人害雪花,没准雪花现在就被藏在哪儿个旮旯里呢。 最后,事情发展到了整个府里的丫头婆子都四处喊着,寻找雪花。 要说,这事儿本来不应该声张的。 这个时代女人失踪,是关系到名节的事情,绝对不能外传的。 当初梨花和雪花被元鹰劫持,赵子沐等人就守口如瓶,没有向外说,只是韩啸带着亲信,暗中跟着,伺机营救。 同样,等到了边城附近,营救雪花和梨花的时候,定国公也是带着亲信去的。 所以,象这种关系到女人名节的事情,一般都是暗中寻找的。 不过,雪花这事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谁的手笔,总之,有几个丫头婆子,不仅在府里四处嚷嚷,还跑到街上去寻找了。 好在,那几个人一出府门,就被人暗中给抓了起来。 韩啸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接到消息赶回来的。 “说!夫人怎么会不见了?!”韩啸浑身迸发着冰寒之气,冷厉的声音中,夹杂着嗜血的残虐。 烟霞和笼月两人一见,“噗通!”一声,都跪了下去。 “爷,奴婢该死,夫人说要在凉亭里静一静,让奴婢回去拿披风,可是奴婢拿了披风回去,夫人……呜呜……夫人不见了。” 烟霞浑身颤抖着,边哭边说。 韩啸身后的一平,本来是满脸焦急,现在看到烟霞这样,又变成了满脸的心疼。 同时,他还做好了准备,只要韩啸一出手,他就护到烟霞的前面。 当然,不是和韩啸对抗,而是替烟霞挨打。 把夫人看丢了,这可是死罪。 韩啸若真的发怒,一掌下去,烟霞恐怕连命都没了。 当然,二平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爷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许离开夫人半步吗?!” 韩啸的声音,犹如利剑,带着冰碴子,狠狠的刺入了烟霞和笼月的肺腑之中。 烟霞和笼月身子一晃,然后两人的嘴角,都沁出了一丝鲜血。 一平和二平大惊,连忙上前,跪到了韩啸的身前。 “爷,请您开恩!” 四平也连忙过去,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烟霞和笼月,将来是他的两个嫂子,他当然要跟着一起求情。 韩啸没有理会一平兄弟几个。 若真的雪花有个好歹,所有伺候雪花的人,都只有一条路。 ——死! “说,夫人失踪前,有什么异常?”韩啸眸光冷厉的看着烟霞和笼月,说道。 “夫人……”烟霞咬了咬唇,想起了雪花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现在简直后悔死了,明知道雪花不对劲,她就应该不听雪花的吩咐,不离开雪花半步。 或者是硬把雪花拖回玉香苑。 “说!”韩啸浓眉皱着,厉声道。 “夫人先是找过表姑娘,然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烟霞的话一说完,眼前已经没有了韩啸的身影。 一平、二平看到自家主子爷,瞬间消失在松鹤堂的方向,连忙起身搀扶烟霞和笼月。 ** 韩啸顷刻间就到了松鹤堂,直接入内。 此时,老夫人、韩瑚和沈落雁,以及二夫人都在。 老夫人脸上的喜色是毫不掩饰的。 韩瑚眉宇间也隐隐透着喜气。 不过掩饰的倒是很完美,脸上也是担心的样子。 倒是沈落雁,反而少见的,有些心神不定。 至于二夫人,则是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着三人。 心中暗忖,不知道雪花出事儿,会不会和这几个人有关系。 “落雁,你表嫂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韩瑚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却说道。 毕竟,这屋子里还有二夫人,她面子上必须要做足了。 “娘,表嫂……呃……” 然而,沈落雁刚一张嘴,屋子里猛然进来了一阵冷风,随即她的脖子上多了一只铁钳般的大手。 “说!你和雪雪到底说了什么?!” 韩啸的手掐着沈落雁的脖子,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带着阴冷、冰寒、嗜血、残暴。 韩啸此时的样子,如同修罗歃血,原本冷厉的目光中,满是残暴的气息。 沈落雁一阵窒息的感觉涌上,小脸先是煞白,随后就憋得通红。 屋子里的人都大惊失色。 “啸儿,你干什么?”老夫人厉声道。 韩瑚则是拼命的去扯韩啸的手。 二夫人大惊失色,吓得心里“砰砰!”乱跳,连话都不敢说了,手心里更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样的韩啸,她从来没有看到过。 虽然韩啸一直是冷冰冰的,对于她这个二婶,礼数周全,但是话没有说过几句。 二夫人没想到,韩啸竟然有如此嗜血的一面。 此时韩啸额头的青筋乱跳,眉峰紧拢,眼中的狠戾,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韩瑚使劲的掰着韩啸的手,“啸儿,你放手!落雁不能呼吸了!” 奈何,韩瑚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韩啸的手如同钢铁,纹丝不动。 沈落雁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不仅韩瑚,就连二夫人和老夫人,也毫不怀疑,韩啸稍微一使劲,沈落雁就会香消玉损。 当然,韩啸不使劲,沈落雁也快憋死了。 “啸儿,你松手!”老夫人也冲了过来,想要上前掰韩啸的手。 韩啸终于微微松了手,但是大手仍是放在沈落雁的脖子上。 “说!” 冷冷的一个字,除了无情,还有杀气。 沈落雁呛咳着,拼命的吸了几口气,眼中除了惊吓,还有绝望。 甚至于,这一刻,她竟然不敢对韩啸说实话了。 她怕她一说出来,韩啸会立刻杀了她。 仿佛看出了她的意思,韩啸的大手,又开始使劲儿。 韩瑚急了,“啸儿,你这样,落雁怎么说话?” 韩瑚急切的说着,两只手仍然试图掰开韩啸的大手。 “说!不要让我再说一遍!”韩啸的声音,如同北极寒冰,重重的砸进了沈落雁的耳朵里。 韩啸冰冷的声音,暗示着如果沈落雁不说,那么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同时,他身上的杀气,毫不保留的散发开来。 屋子里的人,不由的都打了个冷颤。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8章:该他偿还的,他一次偿还! 韩啸此时一副地狱杀神的模样,没有人怀疑,沈落雁若是再不说实话,韩啸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落雁,听你表哥的,你快说!” 韩瑚脸色苍白,吓得哆哆嗦嗦的催促女儿。 “落雁丫头,你快说!” 连老夫人也颤抖着身子,催促沈落雁快说。 虽然她们都不知道沈落雁和雪花说了什么,但是她们却知道—— 沈落雁说了,没准还能活命。 若是不说,恐怕真的立刻就红颜凋零了。 沈落雁的眼睛里,惊恐和绝望交织着。 可是,脖子上的大手,让她更深切的感受到了,她若是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 “我……我告诉了表嫂,她……她不能生养……”沈落雁脸憋得通红,断断续续的道。 沈落雁话音一落,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一滞。 沈落雁话里的意思,无疑是一磅重弹,重重的砸进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心中。 “你说什么?!” 老夫人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以及,一丝丝隐隐掩饰不住的惊喜。 韩啸身上的气息,蓦然一变。 狂暴的杀气,如同肆虐的狂风,咆哮而至。 大手再次收紧! 沈落雁的脸立刻由红转青又变紫。 双眼已经开始翻白了。 韩瑚没来得及惊喜,就大惊失色,“啸儿,你快放手!” 韩瑚顾不得高兴,顾不得消化沈落雁话里的信息,因为她的女儿快没命了。 韩瑚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声音中满是哭腔,双手更是死死的试图掰开韩啸的手。 可是,无济于事。 韩啸的手如钢铁,目光中的狠戾更是让人心惊。 “啸儿,你住手!” 老夫人也惊恐的上前,伸着她那双如同老树皮般的手,去掰韩啸的手。 二夫人站在一旁,双腿打颤,甚至不敢上前。 但是心里,却有了一丝光亮。 “爷,找到夫人了!”顾贤匆匆走了进来,凑到韩啸耳边说道。 顾贤的到来,算是救了沈落雁一命。 韩啸缓缓的松开了手,但是瞪着沈落雁的目光,却如同万年寒冰,能瞬间把人冻僵。 “雪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拿命来偿!” 韩啸冷厉的说完,立刻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韩啸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了沈落雁的心里。 一时间,她竟然忘了呼吸,想着就这样死了算了。 不过,呼吸不受她的控制,不是她想不吸气,就能憋死自己的。 “咳咳……” 猛烈的咳嗽传出。 沈落雁的眼泪,伴随着咳嗽声,流的满脸都是。 很快,染花了如花的容颜。 ** 席莫寒静静的坐在花厅里,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不再是温和,而是锐利。 英挺的眉宇,更是微微的拢起,思绪仿佛飘得很远。 飘到了青河,飘到了当年那个神采奕奕,精灵古怪的小丫头身上。 慢慢的,冷凝的眉宇舒展开来,眼底的光,也变得柔和。 屋子里忽然刮进来一阵冷风,席莫寒浓眉不抬,依旧注视着手里的茶盏,淡淡的道:“你来了。” “雪雪在哪儿?”韩啸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冷硬的面容上,更是如同北极的寒冰,散发着让人瞬间凝结的寒气。 即便是席莫寒,都感觉到了这一刻韩啸内心的狂暴和杀气,以及焦灼和担心。 席莫寒手里拿着茶盏,没有直接回答韩啸的话。 “韩啸,小丫头不能生养,你知道?”席莫寒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句式,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韩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席莫寒。 但是那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同时,韩啸的耳朵,动了动。 席莫寒原本也没指望韩啸说话,于是继续道:“小丫头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还有别的女人,你说她善妒也好,说她不能容人也罢,你若是一定要纳妾,那么就对小丫头放手。” “我的女人,永远都是我的女人!”韩啸说着,眼中迸发出了杀气。 谁也不能抢走他的女人! 席莫寒丝毫没有被韩啸身上的杀气所影响,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韩啸,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定国公府的独子,你若是不纳妾,那么定国公府就会后继无人,或许,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小丫头呢?” 席莫寒说到这儿,锐利的眸光直视着韩啸,“你有没有想过,小丫头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韩啸冷硬的眉峰一皱,身上的气息却丝毫不变。 席莫寒继续道:“她要承受让定国公府绝后的罪名!她要承受你祖母的不满!你父亲的不满!韩氏列祖列宗的不满!” 席莫寒语气凌厉的说着,语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快速,有了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错!席莫寒就是在逼韩啸! 逼韩啸设身处地的为雪花想一想。 “她什么都不需要承受,这些自有我去承受!”韩啸面对席莫寒咄咄逼人的气势,神色不变,冷声说道。 声音更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你去承受?”席莫寒冷冷的一笑,“你承受她就会自责,她就会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你,自己拖累你,她能开心吗?” 韩啸一怔,席莫寒话里的意思,确实触动了他。 以雪花的性格,肯定会自责的。 这件事他的确考虑不周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雪花的会自责,那么他就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去消弭她的自责。 他的女人,他会负责让她开开心心的活着。 想到这儿,韩啸语气坚定的说道:“她能!只要在我身边,我就能让他开心!” “好!韩啸,记住你说过的话,若是有一天你不能让小丫头快快乐乐的生活,那么我会带她走!” 韩啸听了席莫寒的话,瞳孔蓦然一缩,凌厉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利箭,射向席莫寒。 但是席莫寒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让,看着韩啸的眼睛,继续道:“我会带她回青河定居,我会让她自由自在的远离纷争,回归田园,只有那样,小丫头才能真正的没有压力,开开心心的生活。” 韩啸狠狠的瞪着席莫寒,有一瞬间想把席莫寒掐死。 因为席莫寒仍在肖想着他的女人! 因为席莫寒说的很对,若想让雪花真正的开心,只有不再拘着她,带她回青河。 内宅的纷争,永远都不会断,而雪花只要在京城,就无法躲避。 更何况,他极力想隐瞒的秘密,如今已经不是秘密了,那么雪花以后就会接受许许多多异样的目光。 雪花,能承受吗? 虽然这样想,韩啸仍是语气冰冷的道:“你死了这个心!我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放手!无论开心不开心,即便是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韩啸说完,不待席莫寒回答,直接向着内室走去。 内室里那清浅绵长的呼吸,是他所熟悉的,是他深入了骨髓的一种声音。 正是因为听到了雪花的清浅的呼吸,知道雪花在内室中熟睡着,韩啸才和席莫寒说了会儿话,否则,他早就掐着席莫寒的脖子,让他交人了。 当看到雪花虽然熟睡着,但是柳眉紧紧的皱着,小脸上不仅满是憔悴,更是泪痕斑斑,韩啸的心,猛地就一疼。 自家的小女人,在承受痛苦的时候,自己却不在身边陪着她,陪着她的竟然是…… 韩啸咬牙,恨不得一掌把席莫寒拍飞。 竟然是其他的男人陪在自家女人的身边,这让韩啸心里犹如长了一个疙瘩,说不出的不舒服。 对席莫寒,更看不顺眼了。 同时,韩啸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想法子不再让自家女人和那个别有居心的人来往。 即便那个人是雪花的义兄。 韩啸俯身,没有叫醒雪花,直接连人带被子把雪花轻轻的抱进了怀里,转身大步而去。 席莫寒没有阻拦,望着韩啸的背影,目光幽深若海。 韩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让我失望了,不管小丫头同意不同意,我都会放下京城的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 ** 韩啸带着雪花回到定国公府后,在二门的门口,遇到了一脸怒气的定国公。 定国公听说儿子差一点把唯一的外甥女掐死,能不生气吗? 可是,看到韩啸小心翼翼的把雪花从马车上抱下来,定国公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怒斥的话来。 因为韩啸那副抱着易碎的珍宝的样子,让定国公无法开口。 定国公对韩啸有一种怒其不争,但又无可奈何的感情,还隐隐的藏着一种佩服的情绪在里面。 他当初就是因为做不到韩啸这种不顾一切*着媳妇的行为,才导致了妻子的早逝。 若是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的妻子*上天的。 有了这种认知,定国公即便心里再是生气,也张不开嘴斥责韩啸。 “一会儿去给你祖母和姑母认个错。” 定国公只是低声对韩啸说了这么一句。 甚至都没高声说话。 没办法,韩啸一副怕把他的宝贝媳妇吵醒的样子,定国公知道,他若是大声说话,儿子恐怕会给他个凌厉的眼神。 韩啸听了定国公的话,没有应声,直接抱着雪花回了玉香苑。 定国公瞪了韩啸的背影一眼,然后向着松鹤堂走去。 给儿子纳妾的事儿,看来急不得,要慢慢的来。 否则,只会弄巧成拙。 定国公可以想象,若是今天雪花真的出了事儿,不但自己的外甥女恐怕性命难保,就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定会怎么样呢。 就因为这一点,一直以来,定国公才从来没有硬逼着韩啸纳妾。 烟霞等人见韩啸把雪花抱了回来,激动的热泪盈眶,差点没有跪下拜谢老天爷。 韩啸把雪花连人带被小心的放到*上,雪花虽然仍是闭着眼睛,但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睫毛上,有晶莹的水光闪烁。 韩啸的大手,划过雪花的眼角,低声道:“孩子也罢,女人也罢,爷只要你一个,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韩啸的话说完,有两颗滚烫的泪珠,从紧闭的眼睛里,滑了下来。 韩啸俯身,薄唇在雪花的脸颊上掠过,轻轻的吻去了雪花的泪珠。 咸涩的感觉,在舌尖上蔓延,直入心底。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爷这就去解决这一切。” 韩啸低声说完,又在雪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好好守着夫人。” 韩啸淡淡的对守在门口的烟霞和笼月吩咐了一声,然后去了松鹤堂。 该他抗的,他要抗起来。 该他偿还的,他一次偿还了! 他决不能让自家女人,再受任何的委屈,再承担任何的指责! ** 松鹤堂里,定国公一脸凝重,老夫人满脸怒气,韩瑚呜咽着哭诉自己命苦,沈落雁则是白着一张脸,脖子上青青紫子的,神色恍惚。 韩啸走进松鹤堂,直接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老夫人心里一惊,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若是她原先听说雪花不能生养,暗自高兴,那么现在她却心里凉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祖母,孙儿不孝,不能为国公府延续后代,请您原谅。”韩啸面无表情的说道。 韩啸的语气不重,声音也是一贯的冰冷,但是任何人都能听出里面的肯定和坚持。 虽然韩啸的语气仿佛与平时无异,但是老夫人却能感觉出,那里面的冷淡和疏离。 就如同当初雪花诈死后,韩啸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一刻,老夫人忽然有了一种她要失去这个孙子的感觉。 老夫人心里感到一阵惊恐。 不过,现在她却顾上这些了。 因为韩啸的话,以及韩啸的态度,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 韩啸是铁了心了,只要雪花一个,不会纳妾了! 为此,韩啸宁愿背上不孝的罪名。 “你这是想要了祖母的命吗?!”老夫人悲声道。 这一刻,老夫人忽然觉得,若是雪花能生养,她再也不为难雪花,再也不找茬了。 只要雪花将来能给国公府延续香火,让她把雪花供起来都行。 要不说,人就是这样贪念不足呢。 当初雪花诈死,古雅来国公府耀武扬威的时候,老夫人也是衷心的期盼过,若是雪花没有死该多好。 可是,当雪花真的回来后,她很快就忘了古雅曾经给她的耻辱,针对起雪花来了。 如今,国公府快要绝后了,她才又这样想。 老夫人此时是痛哭流涕。 面对老夫人悲伤的样子,韩啸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仿佛,他只是冷冷的陈诉了一件小事儿。 不过,韩啸虽然声音平静,但是那一身冷硬的气势,也丝毫不让人怀疑其内心的坚持。 定国公早就料到了会如此,所以听了韩啸的话,没有丝毫的吃惊。 他只是想着等过些年,万一雪花能想通了,主动给韩啸纳妾,那么就一切都圆满了。 “娘,啸儿和他媳妇还都年轻,我们遍访天下名医,未必就不能医好他媳妇的身子。”定国公对着老夫人,安抚的说道。 一直低着头的沈落雁,听了定国公的话,神色一变。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仍然低着头。 “娘、大哥,那落雁的事儿,现在怎么办?”韩瑚猛地抬起了头,红着眼睛问道:“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落雁许了啸儿,这事儿要是不成了,你们让落雁以后怎么见人?” 韩瑚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谴责意味。 “不错,这件事关系到了落雁丫头的名节,无论如何不能就这样算了。”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又恢复了强硬的态度。 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孙子收了外孙女! 定国公一听,也为难了。 事关自家亲外甥女,他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定国公也暗恼,这种事本来该私下商定好了,再向外透露口风,可是自己儿子还不同意,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定国公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自己的娘和妹子,是想借助众人的口舌,先把这件事儿做实了,让儿子先把这个责任背起来,最后不得不同意。 韩啸冷冷的跪在老夫人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祖母,表妹的事儿,孙儿并没有向祖母承诺过什么,孙儿这一辈子,就只要雪雪一个女人,足矣!” “你……你……”老夫人听了,瞪着眼睛指着韩啸,怒声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为了那一个乡下丫头,就让国公府绝后?!” 老夫人说到这儿,气得手指都颤抖了,大喘了两口气,才又口不择言的继续道:“早知道如此,我当年就不该替你挨了那一刀,让人家一刀把你给砍死,也好过把你养大,再让你如此的忤逆不孝!”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闭了闭眼,心里划过了一丝凄楚。 当年的事儿,他感激老夫人,可是,若非是因为老夫人执意要纳桂姨娘入府,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儿? 雪花没有猜错,许多事儿,韩啸心里都明白,不过是他一直不去想罢了。 毕竟,老夫人当年确实替他挡了刀子。 “欠祖母的,孙儿自当会还给祖母的。”韩啸睁开眼,直视着老夫人,语气坚定的说道。 “还?你怎么还?”老夫人冷哼一声,“你只要把你表妹收进房里,给国公府延续香火,才不枉费我这些年把你拉扯大!” “表妹的事儿,断无可能!请祖母恕孙儿不孝!”韩啸的表情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沈落雁抬起了头。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沈落雁凄声说道,一脸哀怨的看向韩啸。 韩啸的目光看向沈落雁,眼里划过一丝歉意。 可是,想到沈落雁竟然把雪花不能生养的事儿说了出去,还差点害得雪花出事,惹得雪花那么伤心,韩啸眼中的那丝歉意,立刻消失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以及,嗜血的杀气! 沈落雁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89章:爷,我……肚子疼 沈落雁虽然心里惊恐,但是想到她自己的目的,想到她的将来,还是咬了咬唇,迎视着韩啸的目光。 “表哥,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表嫂,我不求你能看我一眼,我只想要一个名分,一个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定国公府,留在外祖母身边孝敬她一辈子的名分!” 沈落雁这话一说完,老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的外孙女,那颗至诚至孝的心,天下间何人能有? 这岂是那个乡下丫头能比的? 老夫人的心里,再次坚定了一定要让韩啸把沈落雁收房的决心。 哪怕她要以死相逼! 她就不信,孙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想到这儿,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沈落雁此时一副梨花带雨,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韩啸,真是让人感觉我见犹怜。 可惜,韩啸心冷如铁,泛不起丝毫涟漪。 沈落雁一眼就看出了,韩啸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所松动,不由的咬了咬唇,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表哥,你我当年庵堂相识,我救你一命,你许诺我可以入府为妾,并且给了我信物,你如今怎么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沈落雁的话语轻轻柔柔的,虽然言辞犀利,但是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仿佛只是一个被负心男子抛弃的弱女子,站在弱势群体的角度上,在为自己讨公道。 若是雪花在此,肯定会说,这纯粹是特么一朵修炼成精的白莲花。 不过,雪花确实如此说了。 是在心里说的。 因为她正在门外站着呢。 话说,韩啸把雪花抱回玉香苑后,就出去了。 可是韩啸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却让雪花心里一阵惶恐不安。 所以,韩啸走后没多久,雪花就让烟霞和笼月扶着跟了过来。 雪花确实是被烟霞和笼月扶着过来的。 因为两个丫头仿佛是生怕雪花再次消失,一听说雪花要出门,立刻一左一右的扶着雪花,根本就不松手。 雪花无奈,只得随她们去了。 况且,她也确实没有精神走路,浑身恹恹的,心里的酸楚就更别提了。 雪花来到松鹤堂,一个眼神就制止了屋外守着的王妈妈,想要禀报一声的声音。 虽然雪花的气色很难看,眼圈也是红肿的,但是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自然而然的就向外散发着,让人不敢违逆。 王妈妈讨好的对着雪花躬身施了一礼,打开了帘子,让到了一旁。 雪花带着烟霞和笼月进了堂屋,并没有进内室,只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话。 雪花才没有什么端庄贤淑的女人,不能随便听壁角的观念。 她若是不听,没的自家的男人会被人欺负了。 雪花虽然此时仍是一副失魂落魄,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样子,但是也强自硬撑着,唯恐自家男人吃了亏。 以后的事儿,可以等到以后再说,但是现在,她绝对不能让自家男人被人逼迫。 何况,不知道为什么,雪花的手心里一直冒冷汗,心也惶惶的乱跳。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雪花对于自己那个乌鸦似的第六感,还是很信服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硬撑着身子,来了松鹤堂。 雪花因为事先知道了沈落雁当年曾经救过韩啸的事儿,所以听了沈落雁的话,没有丝毫意外。 可是,屋子里其他的人就不同了。 老夫人先是一脸的震惊,随后就变成了一脸的惊喜。 韩瑚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面露喜色。 这母女两人的想法相同,既然韩啸曾经答应过沈落雁,那么她们就有了把柄了,可以理直气壮的让韩啸负起责任来。 至于定国公,则是脸色晦暗难明,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高声问道。 声音里的喜悦,根本就压抑不住。 沈落雁低声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罢,立刻道:“啸儿,既然你当初曾经亲口许诺了你表妹,就该言出必行,立刻把你表妹纳为妾室。” 说到这儿,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况且,你当年哪里曾经定了亲事?纯属无稽之谈!” 老夫人凌厉的语气中,满是对韩啸的不满。 她若是早些知道有这件事,一定先把自己外孙女定下来。 那样的话,自己没准已经抱上重孙了。 老夫人想到这儿,一阵心肝疼。 错失了良机,后悔的。 老夫人大喘了一口气,捶了捶胸口,继续道:“按道理你应该把你表妹光明正大的娶为嫡妻,这才是大丈夫知恩必报的所为!不过,现在这些就不说了,你只要以后好好的对待你表妹,也算是报答了你表妹的救命之恩了。” 老夫人一副宽大为怀的语气。 沈落雁听了老夫人的话,一脸羞涩,低头不语。 韩瑚看自己侄子面无表情,目光幽深,不禁心里忐忑着急,也开始为自己女儿说话。 “是呀,啸儿,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夸我自己的女儿,我们家落雁,无论模样性情,都无人能及,即便是你媳妇,也是比不上的。” 韩瑚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凄凉之色,声音也悲切了起来,“说起来,都是我们做父母的连累了她,否则……” 韩瑚说着,顿了一下,想起了那些让女儿一步登天的梦,想起了她这些年在女儿身上付出的心血,寄托的希望,心里一阵酸楚,眼圈不由的就红了。 抹了抹眼睛,韩瑚平缓了一下情绪,转而道:“让她做一个妾室,本来就委屈了她,不过,姑母相信你是个好的,是个知恩必报的孩子,将来一定不会让你表妹受委屈的,把她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韩瑚话里的意思,可是恩威并使的。 可是,老夫人和韩瑚说了半天,韩啸面色不变,不发一言。 雪花此时在外面是越听心中越气。 以前她不知道韩瑚和沈落雁是被定国公买回来的官奴,现在可是知道了。 两个官奴,竟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敢跟主子家讨要以前的恩情,也真是没有比她们更不要脸的了。 若非是被定国公买回来,暂且不说韩瑚会如何,沈落雁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官卖为妓了,还谈什么清白? 不过,雪花也明白,因为韩瑚是定国公的亲妹子,所以无论是定国公,还是韩啸,都没有把韩瑚母女当官奴对待。 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其实,就连雪花,初听沈落雁说时,也没有考虑这一点。 雪花现在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进去。 她想看看,这母女两个人,会不要脸道何种程度? 此时,屋子里。 定国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啸儿,你……”定国公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想命令韩啸必须对沈落雁负责,可是他看着韩啸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不安。 定国公征战多年,处事不惊、不变的本事,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了。 可是现在,他竟然心下惶然。 因为他从韩啸冰冷的面庞上,看到了一丝决然,而韩啸身上散发的气势,除了冰冷,还有一种其他的东西。 一种让定国公心中不安的东西。 韩瑚一见自己的哥哥神情莫测,而侄子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反应,深邃的眸光中,谁也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韩瑚不仅有些着急。 “啸儿,当初落雁为了救你,你们不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落雁更是以一个女儿家的身份,为你包扎伤口,早就把清白名节给了你,你不能不负这个责任!” 韩瑚的语气中,除了祈求,更多的是威胁。 听了韩瑚的话,韩啸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看了韩瑚和沈落雁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了老夫人。 “祖母,当年的种种,孙儿不想多说,可是孙子有些疑问,一直压在心底。” 韩啸说到这儿,冷硬的目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痛楚。 而老夫人的心,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哼!祖母这些年一直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什么疑问不疑问的,你只要以后好好的待你表妹,就是孝顺祖母了。”老夫人压下心头的震颤,色厉内荏的大声说道。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睛里一片清冷。 “祖母,当年我娘身为侯府的嫡夫人,却处处受一个妾室的压制,祖母可知道?”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神色一怔。 她以为韩啸要问的是其他的事儿,若单是先刘氏夫人的事儿,她倒是不怕。 毕竟,先刘氏夫人最后是病死的。 在她的观念里,她一个做婆婆的,就是拿捏儿媳妇,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想到这儿,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娘身为正室嫡妻,却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只能说她自己没本事!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婆婆的给她出头,去弹压一个妾室?” 韩啸听了老夫人的话,眸色晦暗。 定国公却是心头一疼。 不由的就想起了自己的亡妻,当年受的种种欺辱。 这些,都是他在亡妻死后,才调查出来的。 也因此,他才对老夫人产生了诸多的不满。 一怒之下,撇下了年幼的子女,远走边关。 韩啸看着老夫人,神色不变,继续问道:“那么祖母可有想过,若非祖母在桂姨娘身后撑腰,就凭一个妾室,敢把当家主母踩在脚底下吗?” “你……”老夫人颤抖着手,指着韩啸,说不出话来。 诚然,若非是她有意纵容,并且有意无意的暗示,桂姨娘因为定国公的关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先刘氏夫人。 毕竟,定国公可是把先刘氏夫人放在心尖上的。 所以,桂姨娘再是想针对先刘氏夫人,也只能暗暗的,不敢那么嚣张,免得惹定国公更加不喜欢。 可是,因为有老夫人在她背后撑腰,让桂姨娘一直肆无忌惮的挑衅先刘氏夫人。 韩啸没用老夫人回答他,阖敛了一下眼睑,继续道:“祖母,当年我妹妹当当的死,您事后可查出了是谁所为?”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心中一颤。 她当然查出了,那是桂姨娘所为。 不过,她无论如何不能承认。 承认了,她却没有惩治桂姨娘,还一心想把桂姨娘扶正,她又该怎么向孙子解释? 于是,老夫人强自硬撑着,怒声说道:“不过是小孩子淘气,失足落水罢了。” “是吗?” 韩啸轻轻的说了两个字,不过看向老夫人的目光,却让老夫人一阵心虚。 没错! 韩啸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让老夫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若非是当当的溺亡,我娘或许不会那么早就撒手人寰。”韩啸淡淡的陈诉道。 韩啸没有说错,当年先刘氏夫人上面被婆婆拿捏,下面被妾室欺压,本就心力交瘁,有些承受不住了。 结果当当的死,让先刘氏夫人硬撑着的那口气,彻底的泄了,让她的精神彻底的崩溃了。 很快,就抑郁而终了。 老夫人听了韩啸的话,感到一阵心惊。 她明显的感觉到,孙子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定国公的手,已经在颤抖了。 韩啸的话,勾起了他内心的极大的自责。 妻子的早亡,女儿的早夭,让他心痛的同时,看向老夫人的目光,满是悲愤复杂。 老夫人接受到定国公的目光,心里更加惊慌。 虽然她知道,这些儿子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她面对孙子的质问,面对儿子目光中的失望,她还是感觉呼吸困难,手脚颤抖,并且有一种发麻的感觉。 韩啸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有些事情,他不是没有猜测,不是没有判断,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以前,他小,没有能力去彻查,错失了机会。 而且,这些年,老夫人确实是把他放在心尖上,把他拉扯大了。 现在,看到老夫人的表现,虽然老夫人面上镇定,但是眼睛里的惊慌,却让韩啸肯定了许多的事儿。 心里不是不痛,而是痛的麻木。 韩啸看着老夫人,冷冷的又抛出了一磅重弹。 “祖母可查出了,当年刺杀我的人,是谁指使的?” 韩啸的声音,平静无波,表情也平静无波,但是老夫人却心头剧震。 她最怕的事儿,发生了。 孙子终于问到了她一直在隐瞒的事儿。 而且,韩啸的话,根本就不是用的疑问的语气,而是在陈述。 看着韩啸那幽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那眸子里仿佛有洞察了一切的光芒,老夫人竟然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眼前一阵阵恍惚。 这一刻,她从孙子的身上,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她感受到了孙子的心,面对她,已经封闭了起来。 那种疏离冷漠的感觉,让老夫人的面色灰白。 老夫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 她想张嘴,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心里忽然明白了,孙子今天所问的这些话,看似问话,可是没有一句真的要让她回答。 孙子是在陈述一件件的事情。 这样,竟然比让她回答,还令她心惊。 因为孙子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老夫人猜的不错。 韩啸的确不用老夫人回答。 以前,有些事儿,他不说,不想,是念着孝道,不想面对。 可是,牵涉到了自己的女人,他不想再逃避了。 他绝对不会走他爹的路,最后让自己的女人抑郁而终。 他要把该偿还的,都偿还了。 让任何人,也无法去责问自己的女人。 他要用他的血,去堵住所有人的嘴! 韩啸看着老夫人,平静的道:“祖母,当年您为孙儿挡了一刀,孙儿无以为报,今天,就把那一刀还给您!” 韩啸语罢,猛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反手向自己的后背砍去。 银光一闪,血花飞溅! “啸儿!” 定国公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爷!” 雪花站在门外,一听到韩啸的话后,就直觉不对,猛地撩开了门帘。 然后—— 雪花正好看到了韩啸挥剑砍向他自己的后背。 雪花肝胆俱裂,凄厉的叫了一声,向韩啸冲去。 然而脑袋一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冲过去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身子摇晃了一下。 烟霞和笼月连忙扶住雪花,两个丫头也脸色苍白,一脸的惊吓。 此时,韩啸背上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快叫大夫来!”定国公急声对着门外大喝。 老夫人坐在炕上,哆哆嗦嗦的看着韩啸,双眼圆瞪,嘴唇蠕动着,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她知道,孙子这一剑,斩断了这些年的亲情。 老夫人猜对了。 韩啸刺了自己后背一剑,虽然疼,但是心里却蓦然轻松了。 压抑在他心里的那份儿情,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就因为这份儿情,就因为孝道,有许多事儿,他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追究、猜测。 这份儿恩情,压得他好累。 当年老夫人替他挡的那一刀,就象一块巨石,一直压在他的心上。 现在,他终于解脱了。 此时,韩瑚和沈落雁母女也吓得怔住了,一脸惊慌,母女两人同时尖叫了一声,忘了反应。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巨变。 屋子里唯一冷静的,就是韩啸了。 韩啸砍了自己一剑,一声未吭,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仿佛轻松了许多。 然后看向了沈落雁,说道:“当日表妹为我包扎胳膊上的伤口,我无以为报,今天就把这条胳膊,还给表妹!” 韩啸说完,举剑砍向了他当初受伤的左臂。 “住手!” 定国公大喝一声,猛地抓住了韩啸握剑的手。 然而,韩啸微一用力,定国公只觉得手臂一麻,就被韩啸把手震开了。 韩啸手里的软剑,直接向他自己的胳膊砍了下去。 “爷,不要!”雪花凄厉的叫了一声。 韩啸听到了雪花的叫声,滞了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功夫,定国公徒手抓住了韩啸手里的软剑。 鲜血在定国公的指缝中流出,向下滴落。 定国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利刃。 诚然,他握着的不是寒光闪闪的剑锋,而是他儿子的一条胳膊! 韩啸也吃了一惊,终于动容。 “大哥!快松手!” 韩瑚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大声叫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已经忘了,她大哥若是松手,她侄子的胳膊就没有了。 定国公对韩瑚的声音,听若未闻,一双锐利的眸子,直视着韩啸。 “父亲,松手!”韩啸额头青筋跳着,说道。 韩啸眉峰紧紧皱着,冷寒的目光中,满是复杂,心里的某处一直冰冷的地方,仿佛坍塌了一角。 但是韩啸想要断臂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韩啸说完,内力从身体里迸发,想再次把定国公震开。 然而,定国公已经从儿子的神色中,看出了儿子的决心。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内力的深厚,他和儿子相差的级别太大。 儿子若是要执意自残,他根本阻止不了。 定国公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决然。 “好!你若是执意要偿还这一臂,那么爹替你还!” 定国公说着,握住剑身的右手向下用力,左臂则飞快的扬起—— 剑光闪过,利刃切骨的声音响起。 随后,鲜血飞溅,定国公的一条手臂,掉到了地上。 一时间,屋子里尖叫声响起,韩瑚和沈落雁母女都吓得尖叫不断。 不仅尖叫,母女两人都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差点晕过去。 雪花此时身子摇摇欲坠,根本就站不住了,完全是烟霞和笼月在架着她站着。 她的眼中,除了韩啸背上的鲜血,还有地上又多了一条断臂。 满目的红色,夹杂着血腥味,冲击着雪花的脑袋和嗅觉,让她眼前发黑的同时,还恶心欲呕。 “爹!”韩啸猛地大叫了一声,手中的软剑松了手,掉到了地上。 韩啸出手如电,点了定国公身上的几处穴道,好止住流血的速度。 定国公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但是听到韩啸的声“爹”后,眼中蓦然迸发出了光彩。 对着韩啸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他终于又听到儿子喊他“爹”了。 一个“爹”字,让定国公觉得,他这条胳膊没白断。 韩啸迅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药米分一股脑的往定国公断臂处倒去。 鲜血迅速把药米分冲掉了,韩啸的眼中涌上了热浪。 不过,想要往外涌的眼泪,又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他的手看似很稳,其实在微微的颤抖。 “爷!国公爷!”顾贤背着药箱冲了进来。 “快!给爹包扎!”韩啸急声命令。 顾贤的眼睛先是扫过韩啸的后背,然后才听从韩啸的命令,迅速的给定国公包扎。 雪花看着韩啸后背上的鲜血,眼泪止不住的就一串串的往下滴落。 她明白,自家男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用自己的血,去偿还一切。 他用自己的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 他只要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她李雪花!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孩子和其他女人,都是多余的。 他只要她一个! 雪花泪如泉涌的同时,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上前,想要伸手去给韩啸包扎。 不过,她的手不听使唤,甚至于肚子也隐隐的疼痛。 韩啸虽然一直紧绷着脸注视着顾贤给定国公上药包扎,但是当雪花过来后,想要给他包扎的时候,还是转头看向了雪花。 韩啸看着雪花满脸的泪痕,不由的一皱眉。 “别哭,爷没事。” 韩啸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说完,大手轻轻的去擦雪花脸上的眼泪。 雪花呜咽出声,心疼的无以复加。 好在顾贤很是麻利,一阵忙活之后,定国公的胳膊被包扎好了。 韩啸背上的伤,也上了药,包扎好了。 “娘!您怎么了?!”韩瑚猛然叫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都向着炕上的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坐在炕上,倚着身后的靠枕,目光呆滞,嘴巴微微张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着。 屋子里一直慌乱着,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的到老夫人。 老夫人这种情形,屋子了的众人都不陌生了。 顾贤迅速过去,开始给老夫人施针。 不过,他只一眼就已经明白,老夫人这次是治不好了。 老夫人的情行,比上次还要严重。 这也难怪,先是孙子在她面前挥剑自残,决然的斩断了对她的濡慕之情,随后儿子就又断了一臂,老夫人承受不住打击,再次发病,是理所当然的了。 等把老夫人身体放好,身上扎满了银针,定国公一脸虚弱的看向顾贤,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老夫人再如何不好,也是定国公的亲娘,他不能不担心。 顾贤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若想恢复,是不可能了。 顾贤这一摇头,受到打击最大的不是定国公,也不是韩啸。 而是韩瑚和沈落雁母女。 她们母女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夫人,现在老夫人这样了,她们以后该怎么在国公府里立足? 更何况,定国公可是因为沈落雁,自断了一臂。 这一臂,斩断的不仅仅是当年沈落雁救韩啸的恩情,还有她们母女和国公府的亲情。 老夫人现今变成这样,对韩瑚和沈落雁,是致命的打击。 韩瑚眼里猛然迸发出憎恨的光,直对着雪花冲了过去。 “都怨你个丧门星!是你害了娘!是你害了大哥……” 韩瑚状若疯狂,恨不得把雪花活撕了。 在她看来,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雪花引起的。 若非雪花不同意韩啸纳妾,那么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发生。 她娘现在还好好的,她大哥也好好的,自己的女儿更是会嫁给侄子,为国公府延续后代,荣*一生。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此时定国公和韩啸都围在老夫人旁边,而雪花仍是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强自忍着恶心和晕眩的感觉,站在门口。 韩瑚冲到雪花的面前,伸手就去打雪花。 当然,她不会得手。 烟霞一把握住了韩瑚的手腕。 韩瑚见打不到雪花,猛地抬脚,向雪花的踢去。 众人都注意上面了,谁也没料到韩瑚会象一个泼妇似的用脚踢人。 于是,韩瑚这一脚,正好踢在了雪花的腿上。 “啊!” 雪花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身子一弯。 烟霞和笼月大惊,连忙低头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韩瑚猛地用另一只手推了雪花一把。 雪花身体一晃,向后倒去。 好在,雪花没有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韩啸的怀里。 “害人精!害人精!……” 韩瑚大叫着,还要去打雪花。 可是,韩啸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韩瑚竟然不敢叫嚣动手了。 一脸不甘但又害怕的往后退去。 她确信,她若是再敢对雪花出手,自己的侄子就会对自己出手。 韩瑚能看出,在侄子的眼里,她已经不是他的姑母了。 这一刻,她深深的知道,随着定国公那一条胳膊的斩落,侄子对她不仅仅是没有了亲戚情分,还有了憎恨和厌恶。 韩瑚失魂落魄的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一张椅子上,一脸的灰败,浑身颤抖,心里冰冷一片。 “娘!”沈落雁一脸泪痕,哭着看向韩瑚。 沈落雁本该是梨花带雨,惹人心怜的模样,如今却因为没有了那副不然尘埃的风采,显得那么的丑陋不堪了。 韩瑚看看女儿,再看看躺在炕上人事不知的母亲,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不过,屋子里没有人注意她们母女的哭声。 韩啸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爷,我……肚子疼……”雪花脸色苍白,断断续续的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0章:两个小家伙? 韩啸大惊! 雪花的脸色太难看了,没有一丝的血色,额头更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雪花此时倚在韩啸的怀里,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模样。 “顾叔!”韩啸大叫。 顾贤立刻过来,一把抓过了雪花的腕脉。 片刻后,顾贤脸色大变。 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惊慌。 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爷,夫人有滑胎之兆!” 顾贤话落,屋子里的人仍是紧张的看着雪花,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须臾,屋子中的空气仿佛滞住了,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人,都懵了,傻了。 一时间,针落可闻。 滑胎? 滑胎是几个意思? 滑胎之兆,那也要肚子里有胎可滑呀。 就连雪花,也仿佛忘记了肚子的疼痛,一脸怔愣的看着顾贤。 同时,心里有个期望在不停的呐喊着。 片刻后—— “你说什么?”韩啸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 能让韩啸声音发颤,这还是第一次。 韩啸此时不仅声音颤抖,就连心也是颤抖的。 “夫人有了身孕。”顾贤快速的说着,同时在雪花的身上,飞快的点了几处穴道。 “你再说一遍!” 这句话是定国公说的。 定国公现在连胳膊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晃的身子,现在是站的稳稳的了。 而旁边的烟霞和笼月,现在也傻了。 两个丫头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一脸期待的看向顾贤,等着顾贤再次给予肯定的答复。 至于“滑胎”两个字,暂时被她们自动摒弃了。 顾贤看都没看定国公,只是说了一句。 “世子夫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顾贤这次把时间都说出来了。 众人终于确信了顾贤话里的意思。 定国公先是松了一口气,老怀欣慰,随即才反应过来,雪花的情形不太好,脸上惊喜的神情,直接变成了紧张。 烟霞和笼月的眼泪,是“哗哗”的往下落。 两个丫头也是先惊喜,后揪心,不仅如此,更是害怕。 那小心肝,如同在做云霄飞车。 韩啸此时额头已经冒汗了,心“砰砰”乱跳。 紧张担心的样子,毫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此时的韩啸,再也不是那个一脸冰霜,狂霸拽的男人了。 他的心里,还没来得及体会惊喜,就被惊恐所替代了。 屋子里,只有韩瑚和沈落雁,脸上的震惊,变成了复杂以及某种懊悔。 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绝望。 沈落雁脸色灰白,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小杌子上。 她知道,她再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甚至于,这个府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这一刻,她感到了一丝懊悔。 若是她不执意相逼,那么,事情是不是还会有别的转机? 若是她徐徐图之,那么她会不会…… 沈落雁的眼睛,落到了雪花的肚子上,眼中随即划过了一道暗芒。 顾贤说着话,手上一直没停,从怀里飞快的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丸,递给了韩啸。 “爷,快给夫人吃下去!” 韩啸立刻把药丸送到了雪花的嘴边,“乖,快吃了!” 雪花不用韩啸说,自己就乖乖的把药吃了下去。 她现在心里的震惊和惊喜,比众人更要强烈。 同时,也更加不安。 肚子仍然在疼痛,并且,她感到下身有些湿。 雪花脸色苍白,手心里都开始冒汗了。 不过,不是疼的,是吓得。 疼痛她可以忍受,但是若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那么她绝对忍受不了。 “爷?” 雪花一脸惊恐的看向韩啸,声音不可遏制的颤抖着。 “别怕,爷在!”韩啸低头看着雪花,沉声说道。 韩啸紧紧的搂着雪花,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跳。 他能感受到雪花此时的惊恐,他何尝不是如此? 但是,他必须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信心,一个依靠。 韩啸沉稳有力的声音,终于让雪花感到了一丝安心。 这时,顾贤指着一旁的一张软塌说道:“爷,您把夫人放到上面,然后用内力护住夫人的心脉!” 韩啸听了顾贤的话,瞳孔蓦然一缩! 顾贤让他用内力护住雪花的心脉,那就说明雪花有生命危险。 一旁的烟霞和笼月也吓白了脸。 两个丫头差点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们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当然也明白顾贤话里的意思。 两人刚才虽然担心雪花,但是听到雪花怀孕,内心深处还是有惊喜埋藏着。 下意识里,她们认为有顾贤在,雪花就没有事儿。 但是现在,那份惊喜一点不剩的变成了惊吓。 不到危急的关头,顾贤怎么会让主子爷护住夫人的心脉? 两个人的眼泪伴随着冷汗,一起淌了下来。 定国公听了顾贤的话,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韩瑚。 若是雪花真的有个好歹,那么韩啸肯定不会放过韩瑚的。 虽然韩瑚是韩啸的亲姑姑。 若真那样…… 定国公不敢想下去了。 韩瑚和沈落雁虽然不知道雪花的情形如何,但是看到烟霞和笼月,以及定国公的反应,就知道雪花的情形恐怕不好。 韩瑚的心里,瞬间就又萌发了一丝希望。 可是,当她接触到定国公的目光的时候,心里的那丝希望,忽然破灭了。 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溢上了她的心头。 因为她从自己哥哥的眼睛里,看到了伤心和无奈。 能让定国公露出这种表情,那说明—— 韩瑚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侄子身上。 她想起了韩啸今天那副仿佛地狱杀神的样子。 想起了韩啸那放在沈落雁脖子上的,钢铁般的大手。 想起了韩啸那仿佛能把一切冻结的寒气。 想起了韩啸那仿佛要毁灭一切的残虐。 那一刻的韩啸,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 阻拦者只有一个字—— 死! 韩瑚猛地打了个冷颤。 她深深的感觉到了,若是雪花有个好歹,那么那个字,就会落到她的身上。 沈落雁也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变了。 不过,她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这时,韩啸已经依从顾贤的话,把雪花轻轻的抱起来,放到了软塌上,然后用内力护住了雪花的心脉。 顾贤随即从随身的药箱里,慎重的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是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个匣子里的银针,和他刚才给老夫人扎的银针,好像有所不同。 不过,具体不同在何处,也只有顾贤自己知道。 顾贤看了匣子里的银针,皱着眉,犹豫了一下,看向了韩啸。 韩啸接受到顾贤的目光,心头剧震。 虽然顾贤让他护住雪花心脉的时候,他就有心里准备了。 但是真正接受到顾贤目光里的意思的时候,他还是乱了心神。 “夫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韩啸说完,敛下眼帘,看向了一脸紧张的小女人。 顾贤颔首。 他明白了。 若是保住孩子,对夫人的生命有危险,那么就把孩子打掉。 韩啸和顾贤的交流,别人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韩啸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雪花的身子最重要,这是很正常的。 雪花的身子当然重要,因为雪花肚子里有了孩子。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韩啸和顾贤的交流,是另一番意思。 是在雪花的身体,和孩子之间,做了取舍。 顾贤明白了韩啸的意思,立刻飞快的开始在雪花的腹部四周下针。 很快,雪花感到整个身体开始发热,特别是小腹部分。 那种热热的,暖暖的感觉,本该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可是雪花却感觉肚子越来越疼了。 唯一让雪花感到安慰的是,她的下身,应该是不流东西了。 而且,凭感觉,她知道,刚才流的并不多。 不过,雪花还是很害怕。 “爷,我的肚子,怎么越来越疼了?”雪花惊慌的问道。 她不怕疼,开始她怕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韩啸看到雪花的样子,心里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他知道,雪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正在流失。 “没事,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韩啸说着,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雪花额头的汗珠。 现在不仅雪花额头满是汗珠,就是顾贤,额头也开始往下滴汗了。 虽然自家主子爷命令不能让夫人有危险,可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要给保下来。 否则,他家爷肯定就会绝后了。 这一点,顾贤可以肯定。 雪花若是这一胎保不住,那么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再有孕了。 就连这一胎,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 若再想有一胎,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贤明白,若非是雪花当初中了鸳鸯蛇的毒素,影响了宫腔的发育,那么现在即便有滑胎之兆,也不会这么危险。 时间,在缓缓的流动。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屏气凝神。 期间,顾贤又给雪花喂了两粒药丸。 雪花的整个腹部,已经扎满了银针。 随着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雪花感觉到她肚子的疼痛,慢慢的减轻了。 那种热热的,暖暖的感觉,已经变得很舒服了。 雪花的小脸上,有了红润,不再是苍白一片。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贤终于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随即,目光落在了盛银针的小匣子上。 若非是师叔临走前留给了他这盒千脉神针,并且告诉了他施针之法,那么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爷的血脉了。 顾贤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疑惑。 难道是师叔算出了夫人会有此一劫,所以才提前交给了自己这个小匣子? 韩啸一直注意着雪花,并没有看顾贤。 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女人了。 他只要他的女人平安,其他的诸如孩子,都是可有可无的。 韩啸的心思都在雪花的身上,可是定国公却一直注意着顾贤的表情。 看到顾贤如此,定国公立刻问道:“怎么样?” 定国公的声音里,有紧张,但是也夹杂着希望和欣喜。 顾贤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肯定是雪花没有事儿了。 否则,顾贤肯定是一脸的沉痛了。 “夫人的身子,暂时没有大碍了。” 顾贤话音一落,定国公立刻满脸的惊喜。 顾贤的话,虽然有所保留,用了“暂时”两个字,但还是让定国公和烟霞、笼月满脸的惊喜。 特别是烟霞和笼月,两个丫头现在是喜极而泣,若不是怕晦气,肯定会呜呜的哭出来。 “爷……”雪花一脸激动的看向韩啸,眼泪也掉了下来。 韩啸当然也高兴,但是他却没有忽略顾贤话里的“暂时”两个字。 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丝阴霾。 “别哭,对身子不好。”韩啸低声说完,轻柔的擦去了雪花的眼泪。 “是呀,夫人要保持心境平和。”顾贤也连忙说道。 雪花连忙点头,深呼吸,让自己放松。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顾贤才把雪花身上的银针,全部取了下来。 然后,顾贤再次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之上,又仔细诊断了一会儿,随即眉头紧皱。 众人的心,又都揪了起来。 甚至于,差点忘了呼吸。 因为屋子里,一时间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有,是老夫人粗重的喘息声。 当然,韩瑚和沈落雁也在屏息静气。 但是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烟霞,你立刻去外院告诉师妹,就说夫人有滑胎之兆,叫她赶紧熬保胎之药,然后送到……” 顾贤说到这儿,看向韩啸。 顾贤的意思是,雪花现在的身子不宜移动,最好是在松鹤堂呆着。 韩啸当然也想到了这点,正想点头,雪花却开口了。 “爷,我要回我们的院子。”雪花低声道。 她当然也明白顾贤的意思,可是她才不要在老夫人的地盘呆着。 她堵心! 雪花话一说完,韩啸立刻询问似的看向顾贤。 顾贤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心情是否好坏,对于保胎还是很重要的。 雪花既然不愿意在松鹤堂呆着,那当然是回她感到亲切放松的地方比较好。 韩啸道:“好!爷这就带你回去。” 自家女人的心思韩啸再清楚不过,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绝。 韩啸轻轻的抱起雪花,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比抱着易碎的珍宝,还小心。 即便是再珍贵的东西,在韩啸眼里,也没有雪花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小心些。”定国公一脸担心的道。 现在,定国公看到儿子如此小心的对待儿媳妇,他不感觉辣眼睛了,他只感觉担心。 恨不得儿子,小心了再小心。 按说,定国公一个做公爹的,是不方便这么说的,可是他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儿媳妇肚子里的这一胎,将来很可能就是国公府唯一的独苗呀。 一根儿从天而降的小苗呀! 这根小苗现在飘飘悠悠的,让他的心也跟着飘飘悠悠的。 雪花被韩啸抱着,离开松鹤堂之前,眼光在沈落雁和韩瑚脸上一扫而过。 接触到雪花的目光,她们母女两人心里同时一哆嗦。 雪花眼里的冰冷告诉了她们—— 她会找她们算账的! 雪花如同众星捧月般,等于是被韩啸捧回了玉香苑。 很快,雪花有了身孕的消息,就在国公府里炸开了锅。 国公府里的所有丫头婆子,都不由的向着玉香苑的方向看去,同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打起了主意。 ** 玉香苑里,雪花被小心的安置在*上。 韩啸坐在*边,握着雪花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雪花,一动不动。 整个玉香苑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脸上都经历了震惊、惊喜、担心、害怕,这一连串的转变。 不过,静谧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一阵大呼小叫打破了。 “来了!来了!” 紫影大叫着,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瞬间飘了进来。 不错,紫影就如同是飘进来的。 紫影的轻功不是盖的,所以,声音到,人也到了。 “给,快给夫人喝下去!”紫影直接把碗递给了韩啸。 韩啸接过碗,送到自己的唇边,仰头喝了一口,随即低头覆上了雪花的嘴。 雪花的小脸立刻通红。 她以为韩啸是给她试试温热呢,没成想韩啸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嘴对嘴喂药。 不过,韩啸用嘴把药送到了雪花的唇边,根本不容雪花反抗,直接就渡了过去。 此时屋子里有管妈妈、烟霞、笼月、顾贤,还有两个二等的丫头,再加上紫影。 看到韩啸如此的喂药方式,除了紫影,每个人都转过了头。 特别是顾贤,一脸的尴尬。 其他的丫头们,则是脸色通红,满脸的不好意思。 紫影不同,一脸兴致昂扬的,看得津津有味。 “呵呵,世子这样喂药好,否则夫人不能动,躺着喝药,难免会呛着、或是撒了的,这样嘴对嘴,就……” 紫影话没有说完,就被顾贤一把拉过去,蒙住了眼睛。 “师兄,我看看怎么了?”紫影不依的叫道。 顾贤看着紫影挣扎着,一副没看够的样子,耐着性子道:“师兄不是教过你嘛,非礼勿视?” “哦,这倒是。”紫影想了想,倒也做出了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不再执意要看。 须臾,韩啸喂完了药。 顾贤说道:“师妹,你检查一下夫人的身子,是否还有不适之处?” 顾贤只能把脉,可是要检查雪花的身体,就只能紫影来了。 顾贤说完,就走了出去。 雪花的下身有些微的出血,好在并不是很严重。 即便这样,当韩啸看到紫影褪下雪花的里裤,看到那上面染着的一小块血迹时,也青白了脸色。 握着雪花的手心里,开始冒汗。 雪花立刻感觉到了韩啸的异常。 “爷?”雪花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她躺着不能动,看不到自己下面的情形,虽然顾贤说没事了,但是此时她心里还是非常的害怕。 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意外。 若是那样的话,雪花绝对接受不了。 她一前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但是这一刻她发现,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她一点也不坚强,她根本不能承受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儿。 得到了再失去的打击,绝对要比没有得到过严重! 所以,雪花一感觉到韩啸的异样,立刻声音变了调。 韩啸听到雪花声音里的那丝颤音,立刻低头看向雪花,抚着雪花的额头道:“没事儿,放心!” 韩啸的语气里很是肯定,好像是说给雪花听,也说给自己听。 “好了,放心。”紫影仿佛听出了雪花和韩啸的担心,爽快的道:“夫人身下这点出血没有大碍,已经止住了。” 紫影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况且,刚才又喝了我送来的保胎药,那药可是我亲手熬的,加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只要孩子还没有流掉,喝了那药后,他绝对就先出不来,乖乖的在你肚子里边呆着了。” 紫影的话,说的或许夸张,但是却让韩啸和雪花的心,都落了地。 他们夫妻对紫影的医术,也是很信服的。 紫影虽然仍是有些不谙世事,但是在医术方面,没得说。 紫影检查了一番雪花的身子,又在烟霞的协助下,给雪花换了干净的里裤。 烟霞拿来一片里面填充了棉花的卫生巾,给雪花垫在了身下,又给雪花身上盖好了锦被。 同时心里暗忖,她记得这卫生巾少了几片呀。 难道,是她记错了? 否则,夫人怎么会有了身孕呢? 烟霞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雪花就给她解了惑。 “紫影,我记得我前些时候,来过一次月事。”雪花一脸忐忑的说道。 刚才,看到烟霞拿出她发明的卫生巾,她才想起这件事。 这段时间这事那事儿的,雪花都忘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过月事了。 反正记得前些时候来过一次,再往前什么时候来的,或是没来,她根本就没有在意。 她以前以为韩啸一直在吃避子药丸,她又不会避孕,也就根本没有留意月事的事儿。 要说起来,在这件事上,烟霞和笼月也失职了,没有好好的查看自家主子的月事情形。 这也难怪,一是雪花这方面的事儿,从来不让她们管,再就是她们也知道雪花的身子有问题,根本就没有往雪花能怀孕上想过,所以也就忽略了。 紫影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大叫。 “什么?!” 她这一叫,雪花的心里“咯噔!”一下。 韩啸也变了脸色,他想起了自己那些不断耕耘的夜晚。 不会是他耕耘太猛烈,把播下的种子,给松动了? 至于烟霞和笼月,早就小脸煞白了。 两个丫头绞着手,站在旁边,手心里都是冷汗。 她们两现在也深深发现自己失职了,若雪花真的因为没有及时发现有孕,而出什么意外的话,她们只有以死谢罪了。 两个丫头现在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 夫人这些日子的饮食和起居,有了那么大的变化,她们竟然没有想到是夫人有了身孕。 这真是——该死! 烟霞和笼月是又害怕,又自责。 若真的雪花肚子里的孩子有了问题,她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这时,在外屋候着的顾贤听到了紫影的叫声,连忙高声道:“怎么了,师妹?” 顾贤的声音里,也有一丝紧张。 雪花这肚子,关系太重大了。 这不,定国公一个做公爹的,都不顾众人劝阻,强撑着来了。 苍白着一张失血过多的脸,一直在厅堂中坐着,等着消息呢。 就怕雪花肚子里的孩子,国公府的那根儿苗,会保不住。 此时,定国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身子晃了两晃。 “顾叔,进来!”韩啸的声音,看似平稳,实则不稳的传了出来。 顾贤立刻冲了进去。 定国公迈了迈脚,也想跟进去,可是走了一步,想起来,那是儿媳妇的卧房,顾贤作为大夫可以进去,他作为公爹,哪能进去? 不过,定国公已经坐不住了,苍白着一张脸,在厅堂中强自硬撑着转圈。 若非是定国公毅力坚强,早就因为断了一条胳膊,躺*上去了养伤去了。 可是定国公硬是没有去。 此时的定国公,已经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了,那纯粹是一个怕自家将来断后的普通人。 雪花这一胎纯属意外之喜,天上掉下了个金疙瘩呀! 天知道雪花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 所以,雪花现在的肚子,就是国公府的未来! 承担着整个国公府的重量呀。 屋子里,紫影正在给雪花把脉。 紫影现在倒是一副认真的样子,很有一个女大夫的范儿。 顾贤进来后没有打扰紫影,他知道,紫影的医术是他师叔亲自教导的,比他逊不了多少。 甚至于在某些方面,比他还要擅长。 良久,紫影才松开雪花的腕脉,脸上满是严肃的看着雪花,问道:“你上次的月事,是不是流血特别少?” 雪花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就一点点,我以为是那时候事情比较多,影响了身子,也没在意。” “嗯,这就对了!”紫影煞有介事的点头,“有些女人若是怀孕了,前几个月的时候,到了该来月事的日子,还是会有微量的出血的,只要不做剧烈运动什么的,就没有事儿。” 雪花明白了,但是紫影一个剧烈运动,她心里又开始嘀咕。 她想问,*上运动,算不算剧烈运动? 不过,这话她可不好意思问出来。 好在,她以为是来月事的那几天,韩啸并没有碰她。 “那这……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雪花有些忐忑的问道。 万一这出血,是因为孩子有问题呢? 雪花现在倒是知道了,韩啸的身子没有问题,是她的身子有问题。 韩啸肯定没吃那个什么劳子的避子药丸。 那么,她的身子有问题,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应该没有?”紫影也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又看不到,她又没有透视眼。 “不过……”紫影看着雪花,竟然罕见的有些欲言又止。 雪花一惊,“有什么问题吗?” 雪花的心,提了起来。 顾贤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轻轻的咳了一声。 紫影看了顾贤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没有,我再给你把把脉。” 说完,又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上。 话说,古代没有超声波检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正因为这一点,雪花以前才想着坚持优生优育的原则,想着在怀孕前,做好一切准备。 最起码,要从饮食起居上,把她自己和韩啸的身子,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现在想来,也幸亏老天算的好,让她怀孕了。 否则,这以后的日子…… 算了,雪花不敢想了。 特别是,自家公爹还少了一条胳膊。 至于老夫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被雪花自动忽略了。 紫影的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上,凝神感觉了一会儿。 随即蹙眉,仿佛有些不解。 不过,还是说道:“应该没事儿。” 紫影边说,边点头,“从腕脉上感觉,两个小家伙,应该没事儿。” 听了紫影的话,雪花和韩啸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两人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个小家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1章:是两个小宝宝,还是两棵小树苗 雪花和韩啸对视一眼,夫妻两人一脸的震惊。 但里面的惊喜,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烟霞和笼月也瞪大了眼。 定国公那是什么耳目,此时虽然站在外屋,也听到了紫影的话,然后又“蹭”地一下,再次站了起来。 雪花满怀期望的看向紫影,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我这肚子里,有两个?” 雪花问的小心,那谨慎的语气,仿佛声音一大,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由两个变成一个似的。 “怎么,师兄没有告诉你们吗?”紫影一脸不解的道。 顾贤这时候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道:“我没有说吗?夫人肚子里怀的是双胎,而且——” 顾贤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眼睛里满是笑意,说道:“据古籍记载,夫人这种情形的人,若是怀孕,必是龙凤胎。” 古籍上确实有记载,凡是同时中过鸳鸯蛇毒素的人,男女结合,只要怀孕,必然会是龙凤胎。 而且,顾贤从雪花的腕脉上,也感觉到了两个脉动的不同。 顾贤的话一说完,屋子里一静。 随即,巨大的惊喜,铺天盖地的袭来。 “爷!”雪花激动的看向韩啸,眼圈霎时红了。 若不是知道自己不能动,她会立刻扑到自家男人怀里的。 韩啸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样子。 把雪花的小手紧紧的握着,放到嘴边,轻轻的亲了亲。 烟霞和笼月再也没有了稳重的样子,两个丫头猛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人激动的叫了起来。 随即互相握住对方的手,感受着对方和自己的喜悦。 管妈妈双手合十,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就开始拜了起来。 “四方神明保佑……” 管妈妈嘴里念念有词,一副激动虔诚的样子。 烟霞和笼月一见,也学着管妈妈合掌而拜。 屋子外的定国公听了顾贤的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好!好!一次就儿女双全,正好凑成个好字!好!好!” 此时的玉香苑里,简直是一片喜气洋洋呀。 韩啸握着雪花的手,目光没有离开雪花,嘴里吩咐道:“管妈妈,传爷的话下去,玉香苑里的所有人,一等封赏,府里其他各处的下人,都是二等封赏。” “是!世子爷,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管妈妈一脸喜气的出去了。 很快,整个国公府里都沸腾了。 每一个下人听到韩啸这番大手笔的封赏,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 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后,韩啸仍然紧紧的握着雪花的手。 两人的目光交织,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大悲过后的大喜。 雪花的眼睛晶莹剔透,宛若宝石,闪着熠熠生辉的光,韩啸的目光幽深若潭,潭底跳跃着一簇簇激动的火焰。 雪花勾起嘴角,低声道:“爷,你拧我一把。” 声音中含有一丝的小心翼翼,一丝的不敢置信,仿佛害怕这是一场梦。 韩啸把雪花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咬柔嫩的手指。 一丝细细的疼痛传来,雪花说道:“爷,你使劲咬!” 就这点疼痛,让她还是感觉不真实。 韩啸可不舍得再咬了,反而把雪花的手指含入嘴中,用舌尖轻舔刚才被他咬过的地方。 一股酥麻的电流,沿着雪花的指尖,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雪花脸上涌现出一丝红晕,恼怒的嗔了韩啸一眼。 “是真的!”韩啸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那是因为他一直强行压制内心的激动澎湃,致使声音中带着一丝暗哑。 甚至于,韩啸都想让雪花掐他一把,但是又怕累到雪花。 韩啸的目光,落到了雪花依然平坦的肚子上。 那里面,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雪花顺着韩啸的目光下落,虽然她看不到自己的肚子,但是知道韩啸在看她的肚子。 “爷,我们终于有孩子了。”雪花说着,眼圈红了。 她那颗原本绝望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希望,都是感恩。 一见雪花的大眼睛中泛出了泪珠,韩啸低头亲了亲雪花的眼睑,低声道:“顾叔不是交代了嘛,要安心静养,不许情绪激动。” 韩啸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自己的眼睛也感到一阵酸涩。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连忙吸了吸鼻子,平缓自己的心情。 “闭上眼睛睡一觉,爷陪着你。”韩啸又亲了亲雪花,低声说道。 语气中,满是诱哄和疼*。 “嗯,爷,你上来,搂着我睡。”雪花的语调娇柔,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她现在可是一刻都不想离开自家男人。 这么幸福的时刻,即便是睡觉,也要和自家男人一起。 韩啸犹豫了一下,翻身*,轻轻的把雪花搂进了怀里。 不过,因为韩啸背上有伤,所以只能侧躺着。 其实,若说起来,韩啸现在这种情形,只能是趴着比较好。 雪花也想起了这点,连忙问道:“爷,你背上的伤……” 雪花说着,心里就划过一阵心疼。 同时,对老夫人和沈落雁的恨,更深了一层。 若非她们苦苦相逼,自家男人怎么会自残? 而且,还差点丢了一条胳膊。 一想起地上定国公的砍断的那只血淋淋的胳膊,雪花就一阵心悸。 说实话,雪花承认她自私。 她现在真是特别庆幸,地上那只胳膊是定国公的,而不是韩啸的。 同时,雪花也特别感激定国公。 要不是定国公自断一臂,韩啸的胳膊肯定就保不住了,那么…… 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若是韩啸真的当着她的面斩断了他自己的胳膊,雪花觉得当时不用韩瑚推她一把,她可能就会因为刺激和心疼,很难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了。 感受到雪花心里的惊恐,韩啸连忙安抚似的说道:“别怕,爷没事!”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还没事?背上那么长的伤口,能叫没事吗?” 雪花说完,眼圈就红了。 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雪花这副小模样,让韩啸的心里立刻柔然一片。 “真没事!”韩啸一见雪花伤心,更加肯定的道。 韩啸说完,露出了一丝不确定的神色。 有些迟疑的又道:“而且,爷的伤口……好像愈合了许多……” “愈合了许多?”雪花立刻瞪大了眼睛。 韩啸点了点头。 “爷,你转过去,我看看!”雪花急声道。 顾贤的药再好,也不能让伤口这么快就愈合许多的。 韩啸依言,坐起了身,然后解开了刚才换上的衣服。 他刚才进内室换衣服时,就发现后背的伤口不疼了。 而且,他故意活动胳膊,动了动后背的肌肉,结果只有微痒的感觉,并不疼痛了。 此时,韩啸的后背上,仍然缠着一圈圈的白色棉布,里面并没有血迹渗出来。 雪花也看不出什么来。 难道要把包扎好的布解开? 雪花用手指轻轻按了按被白布包扎着的伤口处,问道:“疼不疼?” 韩啸摇头。 雪花加大了力气,再按! “疼不疼?” 韩啸再摇头。 雪花心中大喜,难道真的愈合了许多? 那她要不要把白布拆开看看呢? 可是,她又不能动。 韩啸没有让雪花纠结,重新转过了身来。 “爷的感觉不会错的,伤口的确愈合了许多。”韩啸肯定的道。 韩啸的话一说完,雪花忽然想起了那些树藤,想起了那些斩断就会重新生长出来的藤枝。 难道韩啸的自愈能力,是因为他特殊的体质? 当初南夷那个大祭司,可是说了,韩啸就是新的蛊王了。 原本那藤蛊就想钻进韩啸的体内,控制韩啸的,结果却被韩啸给控制了。 那么,这样一来,韩啸控制了藤蛊,是不是也具有了藤蛊的自愈……不,是自生的能力? “爷,你不会像那个蛊王似的……那个……” 雪花想说,不会斩断了胳膊腿的,还能再长出来? 虽然这样看着很妖怪,不过她家男人若是有这种功能,她倒是很高兴。 而且,如果真的那样,那么今天断了的若是韩啸的胳膊,那么是不是…… 不!这种事情,可不能用如果来下推断! 定国公断臂已成定局,事情已经发生了,雪花可不想让自己男人更自责。 雪花明白,定国公自断的那条胳膊,会是韩啸心里永远的一个梗。 这个梗,让韩啸和定国公的父子之情得到了诠释,也让韩瑚和沈落雁,永远的被韩啸剔除在外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蹙眉道:“这点儿,爷也不知道。” 他又没有断过,怎么知道? 韩啸的心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疑惑。 “算了,爷,我们宁愿永远不知道,你可不许试验!”雪花立刻下达命令。 这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若是长不出来,那么岂不是麻烦了? 不!就是能长出来,也不能试验呀! 韩啸看到雪花一脸的紧张,立刻低声道:“爷不会鲁莽的。” 雪花嗔了韩啸一眼。 还不鲁莽? 不鲁莽怎么会想着自断一臂? 不就是沈落雁帮他上过药吗? 有什么了不起? 自己当初可是还没有接受他的时候,就给他的胸口处上过药了。 还和他同吃同住,同睡一张*。 从青河到京城,路上走了多少天,自己就和他单独相处了多少天。 而且,更早前,自己还曾经给他吸过毒。 不过,想到这儿,雪花又有点心虚。 雪花知道,那时候,韩啸在心里,就已经把她当成是他的女人了。 雪花甚至怀疑,她第一次进京的时候,韩啸是故意要躲在她的马车里的。 想到这儿,雪花心里有些甜丝丝的。 自家男人,当初对自己也是煞费苦心的。 “爷,你说,将来我们的宝宝,是不是也会有你这种体质?”雪花满怀期待的问道。 若是自己的宝贝,将来也能百毒不侵,还能控制树木藤草,并且还有自愈能力,那该多好? “爷也不知道,不过,等你生下来,就知道了。” 韩啸低声说着,在雪花身边躺了下来,然后把雪花搂入了怀中。 雪花仍然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我希望我们的宝宝,男孩拽拽哒,女孩萌萌哒,既能控制花草树木,还能呼风唤雨……” “呼风唤雨?”韩啸一挑眉。 这个……还是人吗? 雪花也发现自己脑洞开得太大了,不由的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就是希望我们的宝宝,能够……” “能够健健康康,听你的话,别惹你生气,就行了。”韩啸打断了雪花的话,给了一个简单的条件。 雪花一想,也是。 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平安喜乐,还有什么可求的? 想到这儿,雪花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刚才光往好处想了,没有想到另外相反的一点。 韩啸体质特殊,将来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不会生两棵树藤? 卧槽! 雪花连忙打住! 她特么脑袋被驴踢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不过,往往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怕想什么,越控制自己不去想,就会不由自主的总去想。 雪花的眼前,不由的就浮现出了两棵小树苗。 丫的! 雪花苦了脸。 虽然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无数次的朗读过,我们就是祖国的花骨朵,就是祖国的小树苗,可是—— 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是小树苗呀! 韩啸不知道雪花在想什么,但是看到雪花的脸色变了,以为雪花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连忙说道:“别乱想,孩子肯定会好好的,你好好睡一觉。” 韩啸说完,轻轻拢了拢雪花的头发,然后大手开始轻拍雪花的肩膀,哄着雪花睡觉。 韩啸低沉有力的声音,特别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雪花终于回归现实。 她也觉得自己太神经兮兮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脑袋枕着熟悉的肩窝,鼻端闻着熟悉的气息,雪花终于感到了疲倦,睡了过去。 直到雪花睡熟了,韩啸才轻轻的把雪花的脑袋放到枕头上,然后慢慢的坐了起来。 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看着那舒展的眉宇,看着那即便睡着了也微微翘起的嘴角,韩啸的目光柔和,简直能滴出水来了。 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大手拢了拢雪花额头的碎发。 这是他的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是见证她和他生命的孩子。 韩啸就这样痴痴的注视着雪花,注视着自己的女人。 良久,韩啸才放下*帐,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整个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都恭恭敬敬的站着,等着主子爷训话。 “爷,人都到齐了。”管妈妈一见韩啸出来,连忙迎了上来。 雪花有了身子,至关重要,以后在玉香苑里,那就是要供起来的。 这些玉香苑的下人,虽然现在都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人心会变,不得不防。 适当的敲一下警钟,震慑一下,还是必要的。 韩啸如猎鹰般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逡巡而过。 瞬间,一股压抑冷肃的气息,在院子中铺散开来。 每个人看到韩啸的目光,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去。 韩啸身上那种征战沙场时才会释放的狂暴杀气,现在是全部的散发了出来。 须臾的功夫,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就都出了一身冷汗,有了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 即便是烟霞和笼月,也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说起来,这或许是韩啸第一次正眼看玉香苑里伺候的下人。 这些人里面,大多是第一次被自家主子爷看进了眼里。 不过,在这种情形下,她们宁愿不被看到,恨不得能缩回娘胎里。 因为光是韩啸身上散发的气场她们就承受不住了,再被韩啸的那冷凝的目光一注视,每个人都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韩啸终于冷声开口,“夫人的身子,就是你们的命,夫人有意外,所有人全部……” 说到这儿,韩啸顿了一下,身上的寒气蓦然爆发,随即吐出了一个带着冰渣子的字—— “死!” 只一个字,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里面包含的嗜血杀气。 不由的,所有的人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冷汗更是涔涔而落。 没有人会怀疑韩啸话里的意思。 所有人都认识到了,她们的命,都寄托在了雪花的身上。 而且,韩啸的话,还透露了另一层意思。 那就是连带! 也可以说是株连! 雪花有事儿,不管是不是你的责任,不管是不是与你有关,所有人一律活不了。 这样一来,每个人自己要小心伺候雪花的同时,还要提防旁人有异心。 不得不说,韩啸这一招,让雪花躲过了许多的危险。 院子里的气氛,愈发的冷凝了。 仿佛有一种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有个小丫头承受不住那种威压和杀气,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韩啸的目光看过去,那丫头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也不敢说话,最后更是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韩啸冷冷的看了看那个吓晕的小丫头,没有说话,就转身进了屋子。 韩啸一离开,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噗通!”、“噗通!”的声音。 除了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还能勉强站立,其他的人都坐到了地上。 管妈妈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在王府呆了那么多年,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心惊胆战的时刻。 虽然韩啸不是针对的她,但是管妈妈还是喘不上气来。 这一刻,这位管妈妈认识到了—— 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爷,比靖王府的老王爷,更有气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2章:你变傻了,爷也喜欢。 接下来,管妈妈发言,训诫一番后,重新分派了一下每个人负责的差事。爱玩爱看就来 (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雪花以后的吃穿住行的打点,都有人专门负责。 凡是雪花要入口的东西,即便是生菜、生肉,也要先检验了安全再送入小厨房,做熟了,也要检验了才能让雪花入口。 雪花的衣服也不再送去浆洗房,而是由玉香苑的丫头专人负责浆洗。 当初叮叮出疫痘的事儿,就是桂姨娘身边的妈妈,利用了浆洗房的丫头。 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所以,一切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雪花以后的出行,管妈妈也做了安排。 雪花的身边,以后跟着的人,不能低于八个。 这些人,必须要把雪花团团的围起来,以防有人故意冲撞了雪花。 总之,管妈妈林林总总的,事无大小,吩咐了半天,才把一切安顿好。 以后雪花,就彻底被当成了玉香苑的菩萨,供起来了。 ** 事实证明,韩啸的感觉是对的。 当第二天顾贤来给雪花诊完脉,再给韩啸换药的时候,吃惊的发现—— 韩啸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只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被剑砍过的痕迹。 “爷?”顾贤大惊,看着韩啸的后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雪花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震惊。 她家男人,竟然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自愈能力。 这个,能叫特异功能吗? 只有韩啸面色平静,随意的穿好衣服,淡淡的吩咐道:“不要外传!”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不能随便外传。 否则,即便不会象在现代似的,被人带到实验室进行研究,可是也会引起外界的慌乱。 即便不会被当成妖怪,也会引起许多麻烦。 特别是会引起皇上的某些心思。 顾贤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点头道:“爷放心,属下明白!” 顾贤因为没有跟着去南夷,所以对于韩啸身上发生的许多事情,并不知道。 不过,对于韩啸这种能力,他是相当欣喜的。 雪花看到韩啸的这种情形,脑子中不由的就又出现了两棵小树苗。 “啪!”地一声。 雪花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韩啸立刻转身,蹙着眉头,心疼的问道:“怎么了?” 说完,大手轻轻的去抚摸雪花的额头,一副不赞同的样子。 雪花苦着脸一笑,“没什么。” 她能说,她没事自家的两个宝贝,想象成了两棵小树苗了吗? ** 二夫人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反射出的情景,一脸的阴沉。 随即,叹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闷,转过身,看着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惬意的享受着俏丽的丫头按揉肩膀的二爷韩横,说道:“娘这一病,怕是……” 二夫人说到这儿,住了口。 韩横本来眯着眼睛,哼着小曲,还时不时的摸一下身边俏丽丫头的小手,很是恣意享受的,听了二夫人的话后,脸一沉,挥了挥手,旁边的丫头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二夫人这才又说道:“娘若是真的去了,这府里的中馈,是不是……” “哼!你还想着中馈呢,真是妇人之见!”韩横不屑的怒声说道:“果真是小家子里出来的女人,没有什么见识!” 二夫人脸色一变,闪过一丝难堪,咬了咬唇,忍下羞恼,问道:“依二爷之见……” 二夫人在府里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夫人。 她原本就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出身小户人家,若非是得了老夫人的眼缘,还真轮不到她给韩横做继室。 韩横是庶子,对老夫人表面上恭敬,内心里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所以,韩横对二夫人,既看不起她的出身,又碍于老夫人不能慢待,这让韩横对二夫人这个媳妇,心里一直有层隔阂。 二夫人能看透这一点,对韩横一直小心的伺候,对几个继子、继女也相当和善。 她知道,老夫人不能护她一辈子,她最后想在府里立足,还要靠她自己走人脉。 二夫人的苦心经营没有白费,也落了个好名声。 韩横此时听了二夫人的话,说道:“你把中馈的权利,交于啸儿家的,她若是说身子不便,仍让你掌着,你就继续掌管。” “这儿……”二夫人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 雪花现在这样,肯定是不会操心中馈的事情,这个权利,肯定不会接的。 那么,如此一来,她既能继续掌权,又在雪花面前卖了好。 “我明白了,二爷,赶明儿我就去探望啸儿家的。”二夫人说道。 韩横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爷,你说,啸儿家的这一胎若是保不住……” 二夫人话没有说完,就被韩横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忙住口。 要说起来,二夫人也是经历了大喜大悲的。 先是听说雪花失踪,后又听说沈落雁爆出了雪花不能生养的事儿。 特别是听说了雪花不能生养的事儿,二夫人那心里,立刻活泛了起来。 再看到韩啸差点没有掐死沈落雁,这让二夫人心头大喜,忽然看到了希望。 韩啸不纳妾,雪花不能生养,那么自己这一房,是不是就有继承国公府爵位的可能? 二夫人因为这个念头,一时间心潮澎湃,坐卧不宁。 也正因为这一点,当松鹤堂中大乱的时候,二夫人聪明的没有参与。 可是没有想到,雪花竟然怀孕了。 这让二夫人的心,霎时凉了。 可是,某个念头若是有了,真的很难克制住了。 所以,二夫人才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 韩横瞪着二夫人,怒声道:“你给我安分些,否则,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二夫人一惊! “二爷……”二夫人一脸惊吓的看向韩横。 韩横却重新眯起了眼睛,哼起了小曲,不再理会二夫人。 二夫人眸光闪了闪,也不再说话。 ** 雪花开始了养胎的日子。 期间,靖王妃听到消息,亲自过来看望了雪花一次,言语之间,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荷花也来了,拉着雪花的手,盯着雪花的肚子,不断的看。 叮叮因为去了靖王府,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所以是听到消息后,和靖王妃一起回来的。 看到雪花,叮叮激动的呵呵直笑。 看到定国公,叮叮心疼的呜呜直哭。 至于老夫人那里,韩啸仍然偶尔去请安,但是不再对韩瑚、沈落雁母女说一句话。 韩瑚差点害得雪花流产,定国公又自断了一臂,韩啸对那母女二人,已经没有什么亲情了。 韩啸冰冷的态度,让沈家母女在国公府举步维艰。 国公府的下人,逢高踩低的不在少数,特别是松鹤堂里伺候的。 现在老夫人这样,雪花却有了身孕,每个人都知道,这国公府,变天了! 这府里,已经是雪花的天下了! 她们想巴结雪花,当然就会对韩瑚母女诸多的刁难了。 明着不敢怎么样,但是暗着使点坏,还是很容易的。 比如,沈落雁睡觉,发现被子里有只死老鼠。 韩瑚吃饭,发现里面有条虫子。 起初,韩瑚大怒,想要惩罚下人。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甚至于,连饭菜也没有人给她们送了。 后来韩瑚哭着找了定国公。 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定国公大怒,罚了几个下人,这才让她们母女的日子好过了些。 母女两人再也不敢生事儿,每天只在老夫人的*前侍疾,也不再出门,只盼着老夫人能多活些日子。 沈落雁搬回了松鹤堂,不住在闭月居了。 她原本搬去闭月居,就是为了接近韩啸,同时也是看中了那里的布局,是按正房嫡妻的规制布置的。 虽然只是一座院落,但是她成了韩啸的妾室以后,只要住在那里,府里的下人,就不敢把她当成一个妾室对待。 可是,那些算盘都落空了。 韩啸总算是顾念着一份亲情,顾念着前些天沈落雁替雪花挨了老夫人的一拐杖,对于她们母女,不再理会,也没有赶出去。 当然,韩瑚两母女想起那一拐杖,心里是何感想,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韩啸、雪花,连同烟霞和笼月等人,想起当初老夫人那一拐杖,都是一阵后怕。 “爷,你说当初祖母那一拐杖若是落到我身上,会不会……” 雪花坐在*上,倚在韩啸怀里,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韩啸手臂一紧,沉声道:“别胡说!” 韩啸声音低沉,里面含着一丝严厉。 但是雪花倚着韩啸,她能感觉到,韩啸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砰砰!”地声音传入雪花的耳朵里,她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她这样一说,韩啸对老夫人,肯定是心里厌恶的。 虽然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能出幺蛾子了,可是雪花还是不想让她在韩啸心中,占有什么位置。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当初若真的因为老夫人出了意外,雪花不介意亲手宰了老夫人。 烟霞和笼月此时正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听了雪花的话,烟霞说道:“夫人,您可千万别再这么说,奴婢后怕。” “是呀,夫人,您一说,奴婢这心就发颤。”笼月也说道。 “好了,我不说了,快端过来,我快饿死了。” 雪花闻着刚出炉的小奶糕的香甜味道,立刻感觉饥肠辘辘了。 烟霞和笼月相视一笑,自家夫人这几天的功夫,好像胖了一圈。 而且,也不再嚷嚷着要减肥了。 不过,她们是不会告诉雪花,雪花胖了一圈的事儿的。 ** 雪花一直在*上躺了七、八天,才被允许下*走动。 这还是雪花软磨硬泡求来的。 依着韩啸的意思,还要让雪花再呆个七、八天,才能下*的。 雪花坚决反对,她觉得自己再不下去走动走动,就会生锈了。 韩啸一脸严肃的把顾贤和紫影都招了来,让他们夫妻二人分别给雪花把脉,等到他们都说雪花的身子没有问题了,韩啸才算勉强同意雪花下*活动。 于是,问题来了。 雪花的衣服,穿不下去了。 雪花因为怀的是双胎,所以虽然月份浅,但是小腹也微微鼓了起来,再加上她这几天心情愉快,每天补品、饭食,不间断的吃,身子也圆润了许多。 如此一来,雪花以前的衣服,就都瘦了。 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套鹅黄色的夏装,小袄的珍珠盘扣两两相对,泪眼相望,就是互相够不着,雪花的郁闷劲儿,就别提了。 “夫人,您的身子现在都显怀了,这衣服系不上扣子,也是应该的,咱再换一套。”烟霞觑着雪花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生怕雪花再嚷嚷减肥。 雪花哀怨的瞥了烟霞一眼。 这是显怀的事儿吗? 这仅仅是肚子的事吗? 现在是一个扣子都系不上。 而且,连袖子都能感觉到紧巴巴的。 很明显,她胖了许多。 雪花看了看铜镜里,那张仿佛有了婴儿肥似的脸,暗自决定,她以后一定要控制饮食。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营养缺少,但是也不能营养过剩,否则,到生的时候,恐怕麻烦。 不过,雪花聪明的没有说要减肥的事儿。 她若是不说,还好一些,她若是一提,以后每个人都会特别注意她吃了多少了。 其实,雪花的想法是错误的。 无论她说不说,她吃了多少东西,烟霞和笼月,特别是韩啸,都一直是特别关注的。 雪花没有嚷嚷减肥的事儿,烟霞和笼月暗暗惊喜,两个丫头麻利的又取来一套宽松的夏装,服侍雪花穿戴一新。 “唉!”雪花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韩啸立刻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雪花露出了一脸忧郁状,说道:“有这么一句俗话,叫做一孕傻三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是真理呀!” 雪花满脸的哀怨。 想自己那么冰雪聪明的女人,这段时间竟然经常的反应慢半拍,不,有的时候是慢了好几拍。 她终于找到原因和借口了。 韩啸的眸底,不由的闪出一丝笑意,看着雪花低声道:“你傻了,爷也喜欢。” 烟霞和笼月在一旁听了韩啸如此直白的话,都不由的抿着嘴偷偷的笑。 她家主子爷越来越会哄夫人了,而且还不怕别人听见,哄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的。 让人……怎么说呢? 感觉怪怪的。 但是,更替夫人高兴。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故意装逼的那股哀怨劲儿,立刻烟消云散了。 小脸上红光闪现,清亮的眸子,如同山涧的清泉,带着欢快,荡着幸福,看向了面前的铜镜。 雪花看了看铜镜里自己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不再纠结长胖和变傻的问题,心情愉悦的在韩啸和一众丫头婆子的护卫下,向门外走去。 自从那天雪花被发现怀了身孕,韩啸就向皇上递了告假的折子。 府里的老夫人中风瘫痪在*,定国公断了一条胳膊,雪花有了身子,还有滑胎之兆,所以韩啸这假告的是特别理直气壮。 当然,同晋帝准假也特别痛快。 不仅如此,同晋帝还赏赐了许多的补品,什么人参、鹿茸、雪果、冰莲,等等,各种难得一见的药材、补品是应有尽有。 同时还叫太监传了话过来,若是国公府里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去皇宫的库房里取用。 韩啸也没有客气,收下了皇上的赏赐,然后又叫顾贤进了一趟宫,把宫里名贵的药材,搜刮了一番。 宫里的药材都是各处进贡的,特别是有许多都是从外藩过来的,那是有钱都没处买的东西。 不管府里的几个病人现在用不用的着,备在府里,总归是有备无患。 最起码,还可以让顾贤研制新药。 有一点儿韩啸和顾贤谁都没提,都下意识的避了过去,但是又都心里明白,那就是—— 雪花原本不能受孕,是因为宫腔发育有缺陷,现在竟然怀了孕,而且还是双胎,那么将来生孩子会有什么危险,谁都不能预料。 这也是韩啸知道雪花怀孕,惊喜过后,随之而来的担心。 也正因为这一点,韩啸才没对皇上客气,让顾贤表现的象个强盗似的,进宫搜刮了一番。 顾贤也没有让韩啸失望,把皇宫里许多的珍稀的药材,毫不客气的纳入了囊中。 让宫中的几个老御医,心疼的好几晚上没有睡好觉。 韩啸虽然心里的担心雪花的身子会有什么危险,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怕吓到雪花。 ** 此时正是初夏的季节,风轻轻柔柔的,还带着阵阵的凉爽。 韩啸揽着雪花的腰,刚一出了玉香苑的大门,雪花就指着不远处的闭月居说道:“爷,我们把那院子拆了。” 雪花用的不是问句,虽然语气中有那么点征询韩啸的意思的感觉,但那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 她已经知道沈落雁搬离了闭月居了。 可是闭月居矗在那儿,让她看了堵心、别扭。 那里先是给韩啸和别的女人准备的新房,后来又差点成了韩啸妾室的院子,这能不让雪花看到就烦心吗? 雪花既然看了烦心,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拆了它! 免得再有别的女人惦记那个院子。 说白了,也就是惦记她家男人。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毛都没有挑,淡淡的道:“爷会吩咐下去的。” 好,那么一座精美的院落,只因为雪花看了堵心,很快就成了一片平地。 “爷,再把里面的所有家具、物件什么的,统统卖了,一样不留!”雪花继续道。 “好,都听你的。”韩啸神色不变的道。 不过,他们定国公府怎么能卖东西? 他会命人全部扔掉的。 两人身后的丫头婆子们听到夫妻两人的谈话,都为那座院子感到可惜。 不过,谁让它碍了夫人的眼了? 活该被拆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3章:天伦之乐 雪花既然能出门了,当然要去探望一下定国公。 她可没有忘了,若不是定国公,自家男人的胳膊可就不保了。 且不说韩啸的胳膊能不能长出来,定国公为了儿子,竟然能自断一臂,这就是一个值得敬重的父亲。 一想到定国公的那条胳膊,雪花就特别的恨沈落雁。 虽然当初沈落雁救了韩啸,雪花很感激她,可是沈落雁携恩要挟,却让雪花对她的感官彻底的跌至最底层了。 至于当初沈落雁替她挨的那一拐杖,雪花相信,以沈落雁的心机,不过是为她自己提前铺路罢了。 现在嘛,雪花觉得,沈落雁应该是特别的后悔的。 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雪花神色怡然的被自家男人护持着,往定国公的院子走去。 韩啸看到雪花脸上的笑容,眸底划过一抹思索,没有说什么。 定国公见到雪花来了,眼睛直接先是看向了雪花的肚子。 雪花倒也大方,她原本就有一颗来自现代的灵魂,没有那么多不好意思,反而是很痛快的说道:“爹,您放心吧,这两个小家伙整天好吃好喝的,好着呢。” 雪花这个好吃好喝,其实是说她每天好吃好喝的。 雪花说着,还轻轻拍了拍肚子。 定国公吓了一跳,“别拍!” 那里面可是国公府的小祖宗! 韩啸立刻拿过雪花的手,瞪了她一眼。 雪花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嫂子,你这是故意要吓唬爹和哥哥。”叮叮一见韩啸和雪花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叮叮现在是每天都来陪定国公说话解闷,亲自伺候定国公的饮食起居,父女两个的感情,不由的亲近了许多。 “哪能呢?我不过是想让爹放心罢了。” 雪花连忙否认,然后看向定国公问道:“爹,您的身子好些了吗?” 雪花话音一落,屋子里欢乐的气氛瞬间一滞。 韩啸眸色暗沉,脸色冰冷。 叮叮脸上则露出了愤恨和伤心。 恨沈家母女,伤心定国公丢了的那条胳膊。 “哼!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她是个不俗的,没成想她的心思如此的狡诈!”叮叮恨恨的说道:“原本她一心想进宫,对救了哥哥的事儿,只字不提,现在进宫无望了,就开始打哥哥的主意,真是好算计!” 叮叮越说越气,跺了跺脚,气呼呼的继续道:“我们是至亲,互相救助是应该的,她虽然救了哥哥,可是姑丈出事儿,爹和哥哥又费了多大的心?” 叮叮说到这儿,想起定国公当初为了沈从文四处奔波的情形,不由的愈发恼怒。 “不仅如此,还把她们母女接进了府里来,就算她对哥哥有恩情,我们家也早就还清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再携恩要挟?” 叮叮的话,说的十分的合情合理。 定国公的这条胳膊,断的太不值了。 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定国公这条胳膊不断,韩啸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儿,雪花一阵后怕。 不由的,雪花就横了韩啸一眼。 “爷,你以后可不能在冲动行事了,别人救了你一命,你就一定要拿命去偿还吗?就算偿还,也要分值得还是不值得!”雪花一脸埋怨的对韩啸说道。 自家男人这个古板的毛病,一定要改! 否则,以后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呢? 什么“一诺千金”呀,“君子一言”呀什么的,在雪花心里,绝对要分是对谁! 对君子,那就君子行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对小人,那就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凡事都要讲究变通!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也接口道:“就是,哥哥,在这件事上,你一定要听嫂子的。” 定国公也看向韩啸,“你媳妇和你妹妹说的对,以为万不可鲁莽行事了。” “我知道了,爹。” 韩啸第一次在定国公面前如此的痛快应诺。 定国公非常满意,再次觉得自己用一条胳膊,换来了儿子的原谅,很值了! 每次听到儿子跟他亲热的叫一声“爹”,定国公就觉得老怀欣慰。 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子,定国公说道:“爹没事儿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爹就什么事儿都没有,爹以后就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定国公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回升。 雪花发现,定国公毕竟是一代英雄人物,断了一条胳膊,竟然没有一丝颓废之气,反而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 并且,雪花感觉到,定国公身上的那种常年积累出的杀伐之气,仿佛淡了许多,人也和善了许多。 雪花哪里知道,有一点定国公一直没说。 那就是,他少了一条胳膊,反而有利于韩啸以后在军中大放光彩。 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当然要把机会让给儿子。 现在用一条胳膊,光明正大的给儿子让路,对定国公来说,也是一种补偿了。 当然,这里面是涉及了朝政的事儿,定国公不能说。 叮叮看向雪花的肚子,说道:“嫂子,等爹的身子好了,我就开始给小侄子和小侄女做小衣服,小鞋子。” 叮叮一副美美的样子,仿佛能给两个小家伙做衣服,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儿。 “好呀,多做点呀,省得我再做了。”雪花笑着道。 其实,原本也用不着她做。 就她现在这副被保护起来的样子,韩啸恐怕舍不得让她动针线。 不过,以后两个孩子的衣服鞋袜什么的,雪花除了最信任的人,是不会让别人动手的。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笑米米的点头。 雪花又看向定国公,说道:“爹,两个小家伙的名字,还请您老人家闲暇时,先想想起什么。” 雪花话音一落,叮叮立刻快言快语的道:“嫂子,你快别说了,你看见了不……” 叮叮说着,指向了窗前摆放着的那张紫檀木的雕花大书桌。 书桌上摆满了各种线装书籍。 定国公这时候轻轻咳了两声,不过随即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叮叮看了定国公一眼,笑着继续道:“爹这几天,是天天翻弄那些书,又是查经史子集,又是查名人轶事,一直念叨着给两个孩子起名字呢。” 叮叮说到这儿,开始掰手指,“说什么要取个寓意好的,叫起来响亮的,还不能被别人叫过的,还能彰显内涵的,还要能镇得住的,还……” 雪花听了叮叮说的那一条条的,禁不住笑了。 “还是爹想的周到,这给孩子取名字,听说学问大着呢。”雪花连忙拍定国公的马屁。 定国公被儿媳妇夸奖,抚着胡须颔首,“等哪天爹再去城外的护国寺,请里面的慧慈大师参详一番。” 雪花听了大喜。 “那感情好了,慧慈大师德高望重,精通佛法,他参详选中的名字,一准好。” 定国公一听,脸上的喜气更重。 雪花现在觉得,定国公是真的褪下了冷肃严谨的气息,变成了一个只想着含饴弄孙的普通人了。 对于定国公来说,还真是如此。 当日他斩断自己的胳膊时,就已经对韩啸将来会有后代绝望了。 以前他还想着,或许过几年,雪花能想清楚,主动替韩啸纳一房妾室,那么,国公府依然会后继有人。 可是,那一刻,看到韩啸脸上那种决然的神色,定国公忽然感觉到,即便将来雪花同意了,韩啸也不会要别的女人的。 定国公就是带着那种绝望的心情,自断了一臂。 没成想,雪花竟然有孕了。 这让定国公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这也难怪,古人原本就重视子孙延续之事儿,定国公虽然是个赫赫有名的将军,也不能免俗。 也正因为这种惊喜,再加上得到了儿子的原谅,定国公都没有悼念自己丢了的胳膊。 屋子里因为有雪花和叮叮的笑声不断传出,到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韩啸虽然极少开口,但是看向雪花的目光中,一直带着温柔,身上也不散发寒气,一副静默温和的样子。 褪去那副冷硬的表情,此时的韩啸,带了几分儒雅的气息。 韩啸这种样子,除了在雪花面前展现过,即便是在叮叮面前,也没有流露过。 叮叮也感觉到了自己哥哥的变化,定国公更是发现了这一点,不由的心里感叹,这才是天伦之乐呀。 雪花因为是这些天第一次出门,韩啸怕雪花累到,并没有在定国公那里呆多长时间,就带着雪花回了玉香苑。 雪花其实很想去老夫人那里耀武扬威一番的,但是韩啸一定让她回去休息,她只得作罢。 回到玉香苑,雪花犹不死心,吃着韩啸递到嘴边的糕饼说道:“爷,我们明天去给祖母请安吧?” 韩啸一皱眉,“你想去?” 才怪! 雪花才不想去! 而且,韩啸也绝对不相信,自家小女人会想着去给老夫人请安。 雪花其实就是想去恶心一下老夫人,同时刺激一下韩瑚和沈落雁母女。 不过,雪花不会那么说,而是眨着无害的大眼睛说道:“祖母不是一直说盼着抱重孙嘛,我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当然要让祖母看看去。” 雪花说的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虽然现在看不见孩子,看看我的肚子也是聊胜于无了。” 韩啸才不相信雪花的鬼扯,不过也没有揭穿。 自家的小女人什么秉性,自己知道,对老夫人心里肯定有怨。 不过,他也更知道,雪花纵然心里怨恨老夫人,但终归是心地善良之人,不会做出过分的事儿。 尽管如此,韩啸也不愿意雪花去松鹤堂。 他现在不是担心老夫人能把雪花怎么样,是担心雪花自己看了老夫人,心里不舒服。 沉吟了一下,韩啸说道:“那屋子里的味道不太好,会薰到你,还是别去了。” 韩啸话一说完,雪花一怔,随即醒悟,韩啸说的应该是药味浓烈。 “没关系的,爷,不就是有些药味嘛。”雪花无所谓的道。 “不是。”韩啸看了一眼手里的糕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祖母现在一直处于*状态,所以那屋子里尽管薰了熏香,还是……” “停!” 雪花立刻叫停,同时感到一阵恶心。 雪花还真忘了这一点,老夫人现在那个样子,随时都会在*上大小便,那屋子里的气味能好吗? “算了,你别说了,我不去了。” 雪花对着韩啸摆手,然后把韩啸送到嘴边的糕饼,推到了一边。 摆明了是不吃了。 “再吃些。”韩啸看着碟子里还有一大半,有些不满。 雪花嗔了韩啸一眼,“我还吃得下去吗?” 韩啸一皱眉,暗自后悔不该在雪花吃东西的时候,说那些话。 “那吃快山楂糕吧。” 韩啸说着,从另外一个瓷白的小碟子里,用细竹签插了一块红彤彤的山楂糕。 雪花看着送到嘴边的山楂糕,甚至闻到了那股酸爽的味道,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然后,眼珠转了转。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山楂糕的酸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知道自家爷能不能承受? 这样想着,雪花就笑米米的道:“爷,你吃我才吃,我们一起吃。” 雪花说完,在山楂糕上咬了一半下去。 然后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半,对韩啸扬了扬头。 意思是,这一半你吃。 韩啸一挑眉,对于和自家女人一起吃东西,他倒是不反对。 不过,当韩啸把那一半山楂糕放入嘴里,咬了一口的时候,他那双高高挑起的剑眉,立刻纠结成了一条毛毛虫。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雪花忍不住使坏得逞般的“咯咯”笑了起来。 韩啸看着自家女人脸上那狡猾的笑容,还能不明白雪花是故意的吗? 哭笑不得之余,看向雪花的目光中,却是满满的*溺。 索性猿臂一伸,揽住雪花的脑袋,低首覆上了那张惹人的红唇。 满嘴的酸味很快变成了甘甜。 唇舌纠缠间,是满溢的缱绻深情。 不知不觉间,女人的藕臂搂上了男人的颈项,男人则把娇小的女人拥在怀里,放在腿上,不断的加深着唇间的力度。 良久,雪花眼神迷离一片时,韩啸才抬起了头。 “甜的。”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几丝魅惑,在雪花的耳畔响起。 灼热的气息吹入圆润的耳廓,带着阵阵瘙痒,撩拨着雪花的神经。 雪花的脸颊上飞起一片红云,随即唾弃自己又特么想入非非了。 不过,是她么? 她屁股下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说明了某人不仅想入非非,还有了行动。 雪花下意识的动了动。 “别动!” 男人的声音更加的暗哑了,还夹杂着压抑的隐忍。 “呵呵……”雪花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平衡了。 于是,故意又动了动。 好像她只点火,不灭火的日子,又回来了。 雪花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容。 韩啸被坐在怀里的小女人一搅合,浓眉紧紧蹙起,身体的血液都叫嚣着向某处涌去。 “小坏蛋,你想要了爷的命呀!”韩啸磨了磨牙,故作恼怒的低头在雪花的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 随即赶紧离开。 他怕不离开,会深继续陷在那如同雨打桃花的娇嫩水唇之中。 韩啸虽然一脸的无可奈何,但是眸底的*爱和纵容,却丝毫遮掩不住。 雪花眨着调皮的眼睛,看着韩啸低低的笑。 话说,自从发现她有了身孕,韩啸可是没有碰过她了。 这也难怪,对于韩啸这种身强力壮、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被雪花稍微一撩拨,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爷,总憋着也不好吧,要不……” 雪花想着,自己男人精力那么旺盛,这要是一直憋着,别憋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雪花就有些小纠结了。 雪花正想着许诺点什么,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韩啸打断了。 “别乱说,你现在身子不便,先忍着点,等将来生下孩子,爷再满足你。”韩啸低声道。 语气里满是诱哄和劝告。 雪花砸了咂嘴,她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味儿呢? 合着韩啸的意思是,她想要? 雪花的脸“腾”的红了。 忍不住小手开始戳韩啸的胸膛。 “爷,你说什么呀?”雪花一脸的羞恼,“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别硬忍着,我其实可以……” 雪花说到这儿,顿了下,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她其实是想告诉韩啸,她可以用手帮他,抑或是…… 雪花不好意思想下去了。 雪花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韩啸一看雪花的样子,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知道是他理解错了。 同时,韩啸的心里,刚刚压下的某些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还记得成亲前,他和雪花泡在温泉里,他第一次在雪花手里释放的感觉。 然后,他又想起了他中了蛊王之毒的时候,雪花曾经用嘴帮他…… 韩啸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喉结不由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你若是不累的话,晚上……帮爷。” 韩啸的声音暗哑,目光更是灼灼。 雪花被那目光中的火热,烫得小脸更加的羞红。 “才不!我累!”雪花一嘟嘴,声音如同蚊蚋。 韩啸的目光,更加灼热了。 看着那粉嘟嘟的红唇,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雪花感觉到,屁股下的某物,跳了跳。 然后—— 韩啸一把抱起雪花—— 把雪花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自己站起来,急匆匆的大步走了出去。 雪花一脸懵逼。 不知道韩啸这是唱的哪一出。 “爷去练功房练功!” 韩啸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瞬间没有了身影。 雪花呆愣片刻,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看来,自家的男人,真的憋狠了。 今天,不知道一平兄弟几人,会不会被韩啸叫去喂招? 雪花可以想象,若是那样的话,她只能替一平兄弟几人拘一把同情泪了。 她家爷的精力没处发泄,恐怕要拿一平几人当靶子了。 不过,今天晚上吗? 雪花的眼珠转了转。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4章:这个啰嗦的男人,真的是她家那个高冷的爷吗? 月色朦胧,敛尽白日的风华,蝉鸣和着微风,从微微打开的窗子外,轻轻渺渺的走入室内,悄悄的撩开了红绡帐的一角缝隙。 女人精美的睡颜,立刻展现无疑。 而旁边的男人,修长精壮的身躯,泛着麦色的光辉,却在辗转反侧。 看着身边的女人,幽深的眸光中,跳跃着簇簇火焰,如狼一般,闪着绿光。 纠结的眉峰,显示着男人内心的挣扎。 这个要人命的小妖精,点了火就睡,让他真是恼也不是,疼也不是。 他本来可以忍住的,可是白日里小女人的那番话,一直象一根儿羽毛似的在他的耳边徘徊,撩拨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终于,男人忍不住了,轻轻拿起了女人的小手,往自己的身下放去…… 这时,女人竟然动了动,抽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爷,我要起夜。” 软糯糯的声音,带着梦寐般的*。 韩啸立刻起身,掀开了*头的雕花木匣,露出了里面的夜明珠。 帐中立刻充满了柔和的光芒。 雪花因为有了身子,小便就有些勤了,每天晚上都会起夜。 韩啸也不用别人伺候雪花,自己给雪花披好衣服,扶着雪花向旁边放马桶的隔间走。 雪花靠在韩啸身上,闭着眼睛,走到门口终于清醒,把韩啸推了回去,自己进去方便。 笑话,她方便当然不能让韩啸跟着进去。 韩啸知道雪花的坚持,也只得放手。 雪花方便完,又洗了手,然后看了看一旁墙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暗叹,这个东西,比现代的电灯都好。 不仅明亮、安全,还不浪费能源。 不过,把夜明珠放到茅房里的人家,估计整个大燕也没有几家。 想想自己现在的日子,还真是奢侈。 雪花想着,打了个哈欠,走了出去。 等躺到*上,雪花靠进某人的怀里,立刻就要入睡。 不过,某人说话了。 “你白天说过,晚上要……帮爷的。” 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 雪花混沌的脑袋,有些不明白韩啸说了什么。 韩啸见雪花一脸迷茫的样子,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宛若清晨被露珠浸润的黑曜石,闪着能把人的心神吸进去的光。 韩啸的心,不由的就沉浸其中。 雪花终于被韩啸那发着绿光的眼睛,惊醒了。 头脑渐渐的清明了。 然后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儿。 她貌似没有答应呀? 不过,看某人的样子,仿佛是憋不住了。 要是把自家男人憋出毛病来,雪花还是不忍心的。 况且,这满府的俏丫头,谁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着自家男人? 特别是,还有沈落雁那种心机深沉的,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一直想要伺机下手的。 这要是把自家男人饿狠了,一个把持不住,被人钻了空子,出了事儿,自己可就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当然,雪花还是很相信韩啸的人品的。 但是,她对男人的节操吧,还是有点不信任的。 特别是男人的下半身。 雪花有点小矛盾,咬了咬唇,觉得唇有些干燥,下意识的伸出小舌舔了舔。 韩啸的眸光,蓦然一暗。 身体里咆哮了一晚上的*,被瞬间点燃。 大手握住雪花的小手,直接往某处放去。 雪花被那处的热度烫得一激灵,随即被那热度传染,脸颊开始发烫。 “帮爷……动动……” 韩啸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的深处发出。 带着暗哑和魔、魅的*。 雪花不由的就顺从了韩啸的指令。 压抑的粗喘在帐中响起。 雪花的心“砰砰!”狂跳了起来。 她想起了,她那个一直没有实现的宏伟目标。 丫的,这特么的是送到嘴边的机会呀! 也就是这个时候,韩啸顾忌着她的身子,不敢肆意迷惑她,她才不会没出息的沦陷,可以看个清楚。 看清楚自家男人,在*上,到底是什么样子! 雪花的心里,一阵激动。 她的宏伟目标,就要实现了! 雪花因为脑袋里动起了小心思,不由的就手上的动作慢了下去。 此时,韩啸的浓眉紧紧蹙起,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微阖着眼帘,压抑的呼吸愈发的粗重。 因为雪花手上的停顿,韩啸的微眯着眼睛,向雪花扫去。 当看到雪花眼睛里跳跃的光芒时,韩啸粗喘一声,随手把*头放夜明珠的匣子合上了。 *帐中立刻一片黑暗。 “爷,不要,我要看……唔……” 雪花抗议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某人蓦然噙去红唇。 良久—— 帐中响起了男人压抑的低吼…… 那滚烫的肌肤,那喷张的肌肉,那仿佛来自胸腔之中的声音,让雪花心里一颤,随即身上窜过一阵酥麻的感觉。 雪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某种不合适宜的感觉,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一脸的哀怨。 她家男人的持久力,太长了! “爷,我手好酸。”雪花软糯糯的抱怨。 韩啸的胸膛仍在剧烈的起伏,但仍是拿起雪花的胳膊,开始给雪花揉手腕。 “爷给你揉揉。” 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几分慵懒,几分魅惑,冲击着雪花的耳膜。 雪花觉得,这声音—— 太特么的性感了! 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雪花低低的道:“爷,其实,我可以……用嘴的……” 雪花说完,小脸一红。 韩啸的动作,蓦然顿住。 大手握着雪花的手腕,立刻僵硬,紧紧的。 雪花由韩啸手上的紧绷的触感,可以感觉韩啸心底的悸动。 而同时,韩啸的呼吸,又变得粗重了。 暗夜中,雪花看不清韩啸的表情。 可是韩啸的目光,却如猎鹰般,闪着锐利的光,紧紧的盯着雪花的小脸,紧紧的盯着那张惹人遐想的红唇。 暗黑,给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渡上了魔幻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肆虐。 韩啸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 这一刻,他甚至痛恨自己竟然能夜间视物。 若是看不见,心里就不会犹如猫爪子在挠,痒痒的,但又让他无处发泄。 他知道,雪花累了。 他必须要忍着,不能再累到自家的小女人了。 “乖,睡觉!” 韩啸说完,大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雪花的秀发,哄着雪花入睡。 ** 当忠勇伯府来人,禀报银花生了个女儿的时候,雪花这才惊觉,原来幸福的日子,过得真的如同飞梭。 不知不觉间,银花竟然生了。 雪花看着面前恭恭敬敬的婆子,问道:“大人、孩子,可都安好?” “回禀郡主,都好,都好。”那婆子一脸笑容的道:“*奶是亲自吩咐的奴婢前来的前来给郡主报喜的,小主子也很结实,奴婢还有幸看了几眼。” 那婆子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哎哟哟,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让人一看就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心肝宝贝都捧到她面前,只为了让她开心。” 婆子说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们二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雪花听了微微一笑,知道那婆子说的夸张,不过心里仍是很高兴。 “原本不是说好了,到你们*奶的临盆的时候,就来通知我的,怎么这生了才来的?”雪花问道。 这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雪花早就嘱咐了银花,到快生的时候,一定派人来通知她,她好赶过去。 她去守着,最起码若是有人想动手脚,是休想的! 况且,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她也好照应一下。 那婆子听了雪花的问话,陪着笑道:“是*奶不让的,她说郡主有了身子,万不能操心劳神。” 雪花听了,知道这还真是银花的作风。 那婆子观察着雪花的神色,继续道:“我们*奶说自己的身子结实着呢,倒是郡主让她不放心,郡主若是去了,她还要惦记着郡主,会影响她生孩子。” 雪花听了婆子的话,完全相信了,这绝对是银花说的。 定国公府的事儿,早就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了。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定国公堂堂一代鼎鼎大名的名将,竟然自断一臂。 而雪花这个京城中家喻户晓的风雨人物,更是差点流产。 这么有新闻价值的大事儿,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没看到,皇宫中的赏赐都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定国公府吗? 有皇上造势,满京城谁不知道定国公府出事儿了? 银花当然也知道了。 银花因为月份太大了,虽然想来国公府,但是被苏明轩死活拦下了。 苏明轩自己来了,找韩啸问了问情形,这才给银花带去了放心的消息。 于是,原本银花和雪花商量好的,银花临盆时,要立刻通知雪花的决定,就被银花更改了。 直到安全生下孩子,银花才打发了一个婆子来报喜。 那婆子看着雪花,又道:“我们*奶还说了,郡主若是觉得身子大好了,洗三的时候,就去忠勇伯府坐坐,但凡身子有一点不适,也不可出门,万事都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 雪花心里一暖,知道银花是惦记她,所以才生孩子都没有通知她的。 女人生孩子,当然要自己娘家的人在才安心。 谁知道发生什么意外? 万一出现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之类的狗血事件,还是自己娘家人在才好。 不过,银花的事儿,也说明了,银花对婆家还是很放心的。 不,是对苏明轩放心。 雪花想想也是,苏明轩对自己二姐如何,自己一个旁观者,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雪花相信,只要有苏明轩在,就不会出现什么保孩子的乌龙事件。 雪花其实是担心有人在银花生孩子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忠勇伯府人多,是非多,雪花怕银花吃亏。 好在,银花平安的生了一个女儿,这让雪花松了一口气。 “你回去告诉你们*奶,让她好好养着,到洗三的那天,我一准去。”雪花对着婆子说道。 “是。”那婆子躬身应着。 雪花又吩咐烟霞给了那个婆子一个大封赏。 那婆子拿着丰厚的赏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同时心中暗忖,来定国公府报喜真的是个美差,怪不得满府的人都争着抢着要来呢。 这一次的赏钱,就抵得上她一年的月例钱了。 那婆子越想越高兴,颠颠的回去向银花汇报去了。 ** 韩啸听说雪花想要去忠勇伯府,很是不赞同。 他怕路上颠簸。 可是雪花有非去不可的道理。 “爷,我二姐若是生了个儿子,我不去就不去了,可是她生了个女儿,我必须就要走一趟。”雪花说道。 韩啸一挑眉。 雪花继续道:“我必须要去给她壮势,免得有那不开眼的,因为我二姐生的是女儿,欺负她!” 这一点,雪花不得不提防。 这个年代重男轻女那是通病,银花生了女儿,没准就会有人说什么怪话,来挤兑银花。 谁让忠勇伯府是个大染缸呢,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雪花虽然当初拎着一根烧火棍,跑到忠勇伯府给银花立了威,但是难保还有那不开眼的,想要太岁头上动土。 韩啸听了雪花振振有词的话,再看到雪花那非去不可的眼神,只得道:“去可以,但是若真的有人惹了你,不准动怒,不准生气,不准自己动手打人,不准让丫头们离了你身边……” 韩啸一连串的不准说出去,雪花暗自翻白眼。 她家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哪去了? 这一通啰嗦下来,比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还啰嗦。 而且,怎么就是她动手打人了? 她有那么爱打人吗? 她是给自家小外甥女洗三的,不是去打架的,好不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人惹了她,她不还回去,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雪花想差了,韩啸当然不会让她忍气吞声。 敢惹他的女人生气,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韩啸不知道雪花心中所想,继续道:“凡事儿吩咐丫头们出手,若是实在想自己动手,就……” 说到这儿,韩啸沉吟了一下,“爷会准备些银锭让你的随时丫头们带着,到时候,你若是想亲自出气,就让丫头们把惹了你的人抓住,捆到你面前,你坐好了,拿银子砸一顿出气算了。” 雪花掏了掏耳朵。 “爷,你说什么?” 雪花觉得她肯定听错了。 她家爷肯定不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用这么随意的态度,让她拿银子砸人。 而且,干嘛要拿银子砸人呀? 她有这么市侩吗? 雪花忘记了她曾经的豪言壮语了,看谁不顺眼,就拿银子砸死谁! 她忘了,韩啸没有忘。 忠勇伯府的人,没有他不敢动的。 惹了他的女人,那么就等着被砸吧! 让自己女人心情愉悦,比什么都重要。 雪花既然说过,看谁不顺眼,用银子砸死谁,那么就砸吧! 韩啸看着雪花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没有再重复他的话,只是把人抱进怀里,继续谆谆叮嘱。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不能让人冲撞了,丫头婆子多带些去,爷也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儿立刻让人去外院通知爷……” 雪花看着韩啸那一张一合的嘴,不仅有种诡异的感觉。 这个啰嗦的男人,真的是她家男人吗? ** 在雪花的耳朵,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的时候,忠勇伯府的洗三礼,终于到了。 看着身后长长的那一串人,雪花抚额。 她这是去给小外甥女洗三呀,还是去忠勇伯府摆排场呀? 四个大丫头,烟霞、笼月、轻云、雨雾,一个不少,都会功夫。 四个二等丫头,给烟霞等人打下手。 四个三等的小丫头,负责跑腿传话什么的。 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负责……,嗯,负责战斗。 “爷,不给她们手里拿上家伙?”雪花一本正经的问道。 韩啸蹙眉,想了想,“不必了,忠勇伯府里应该能随手就抄到家伙的。” 雪花晕! 自己是反着说的,可是自家男人却是真的有这个想法的。 好吧,雪花承认,自己的笑话太冷了。 雪花被众人前呼后拥着,很是高调的去了忠勇伯府。 忠勇伯府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总之,大门洞开,红绸高挂,一副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 这不知道,还以为是家里有人娶媳妇呢。 可真是看不出,这只是一个小孙女的洗三礼。 忠勇伯和苏明轩一起在大门口迎客,韩啸被忠勇伯亲自迎了进去,雪花则是坐着马车去了后院。 后院的二门处,银花的几个妯娌正眼巴眼望的看着呢,一见雪花郡主规制的马车过来,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我们二弟妹知道郡主要来,可是高兴的不得了。” “就是,二嫂是一直在盼着郡主呢。” “是呀,弟妹……” 雪花的马车还没有停下,银花的几个妯娌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话了。 小猪子稳稳的停住马车,轻云立刻过来,放好了铺了丝绒红毯的脚踏,烟霞和笼月小心的扶着雪花下车。 银花的两个堂嫂想上前帮忙,被轻云和雨雾不动声色的挡开了。 韩啸吩咐过了,任何人闲杂人等,都不可靠近雪花。 当然,这个闲杂人等,就是指除了烟霞几个大丫头,再加上银花,之外的所有人,都是闲杂人。 即便是忠勇伯夫人,也不可以靠近雪花。 这是韩啸特意吩咐的。 银花的两个堂嫂也倒识趣,一见这种情形,立刻退了回去。 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 雪花一身盛装,浅紫色绣着鸾鸟团花图案的长褙子,下面是一条月牙色撒花落地裙,莲步款款,摇曳生辉。 浑身如霞似雾,却又贵不可言。 通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矜持的气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5章:我要回青河 在雪花这种雍容华贵的气场下,银花的几个嫂子立刻产生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雪花在她们面前,那就是一种高不可攀的存在。 雪花一脸矜持的对银花的几个妯娌点了点头,并不多言。 郡主的风范十足! 她既然是来给银花壮势的,当然就不必表现平易近人的一面了。 雪花被自己带来的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在银花一个堂嫂小心翼翼的带领下,大张旗鼓的向银花的院子走去。 直到雪花走远了,银花的另外几个妯娌还在向雪花一行人的背影张望。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羡慕。 不仅是羡慕雪花的排场,还羡慕银花。 因为雪花带来的这些丫头婆子的手上,都是捧着东西的。 四个二等的丫头,每人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的锦匣。 就光看那些雕花锦匣的精致程度,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必定不凡。 四个小丫头的手上也捧着匣子,看匣子的形状,就知道里面是装的是一些高级补品。 至于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两匹色彩明艳的尺头。 仅是那料子,就看得银花的几个妯娌红了眼。 那每一匹都是最上等的,一看就是出自京城最大最高档的刘记绸缎庄。 直到雪花等人走远了,银花的几个妯娌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同时心里暗叹,自家这个*奶,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虽然出身不高,娘家不怎么样,但是人家有一个好妹妹呀。 不,不是一个好妹妹,这另外两个也是她们招惹不起的。 一个是一品的将军夫人,一个未来的王妃。 这哪一个,都是能瞬间碾死自己的。 ** 雪花被簇拥着,缓步向银花居住的落月轩走去。 路上遇到的所有忠勇伯府的下人,都远远的对着雪花屈膝行礼。 雪花搭着烟霞和笼月的手,一派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模样。 忠勇伯夫人听到禀报,知道雪花来了,连忙自己迎了出来。 可是,雪花并没有去忠勇伯府的内院正院,而是直接去了银花的院子。 忠勇伯夫人虽然心里不喜,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提前来了银花的院子。 当初,被雪花在忠勇伯府大闹了一通之后,忠勇伯夫人是真的怵了雪花了。 就因为雪花那一闹,她差点被忠勇伯一怒之下休回娘家。 自此以后,忠勇伯夫人还真的没敢再招惹银花。 雪花看了一眼对着她躬身施礼的忠勇伯夫人,微微颔首,轻声道:“夫人不必多礼。” 按说,论辈分,忠勇伯夫人是长辈,但是论品级,忠勇伯夫人和雪花可是差了好几级。 这若是两家走的亲近的,雪花是绝对不会在一个长辈面前摆派头的。 但是对忠勇伯夫人,就另当别论了。 有些人,你不拿势压她,她反而会忘乎所以。 就象老夫人,若不是因为韩啸的关系,雪花真的就让老夫人给她行礼了。 不过,老夫人罢了,她现在也起不来了。 但若是以后韩瑚和沈落雁见到她,若是不行大礼,她可就不客气了。 有些人,是该让她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的时候了。 看着面前的忠勇伯夫人,雪花明白,有些人,你若是对她客气,她反倒会忘乎所以,你若是气势十足,她就会立刻弱了下去。 忠勇伯夫人,就是这种人! 于是乎,雪花在忠勇伯夫人面前,是一副矜贵凌厉的样子。 再加上她身后的这串排场,使得忠勇伯夫人,原本就忐忑的心,愈发的恭敬谨慎了。 随着忠勇伯夫人一起出来迎接的雪花的,还有忠勇伯府的那一大串女眷,二房的、三房的、四房的、五房的,乌压压一片。 雪花也不知道谁对谁,她也没有必要知道。 不过,看到那么多人,雪花忽然觉得,忠勇伯府之所以愈来愈没落,愈来愈穷,就是被这么多人,吃穷的。 雪花轻启朱唇,免了那些人的礼,然后就被众星捧月般的迎进了屋子里。 花厅里,忠勇伯夫人早就把上座给雪花准备出来了。 雪花刚一坐下,烟霞就打开轻云手上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粉彩茶盏,提出了一个官窑白瓷美人图的小茶壶,给雪花倒了一杯香茶。 另一边笼月则接过雨雾手上的篮子,端出了两碟子小糕饼,放到了雪花手边的桌子上。 忠勇伯夫人一见,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来别人家做客,自带吃食茶点,那绝对是对主人家的不敬。 一般情形下,也就是宫里的娘娘们出宫时,才会是这种排场。 不过,今天雪花也显摆了一把。 很显然,这是韩啸的手笔了。 当年雪花在戏班子,第一次和韩啸斗智斗勇的时候,韩啸就是这种排场。 雪花当时满心的鄙夷不屑。 没想到她今天也用上了。 忠勇伯夫人心里不舒服,表情上也不敢带出来,还只得恭恭敬敬的。 屋子里虽然人多,但是却鸦雀无声,所有忠勇伯府的人,都对雪花存着一分敬畏之心。 谁让雪花当初在忠勇伯府表现的太过于彪悍了,给她们留下了大面积的心里阴影。 雪花纤白的手指,端起粉彩的小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香茶,这才缓声道:“我二姐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这女人生了孩子,既怕打扰,又怕生气,还请各位看在本郡主的薄面上,以后莫要惹了我二姐。” 雪花的声音很轻,语气和缓慢,看似漫不经心,但是她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众人却感到心中一凛。 很明显,雪花那看似随意的话,实则是温声软语的威胁。 果然,雪花下面又说道:“本郡主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对我好的,我记着,有机会定会给予回报,对我不好的,我也会记得,无论有没有机会,我都会还回去。” 雪花语气中没有一丝凌厉的气息,但是屋子里的众人还是感到了一股威压之气。 “郡主放心,轩儿家的在我这个当二婶的眼睛里,那就是亲女儿一样,一定会好好疼惜她,谁若是惹了她,我第一个不愿意!” 苏明轩的二婶第一个向雪花表了忠心。 有了第一个,下面就气氛活跃了。 苏明轩一众的婶子、嫂子的,都开始纷纷对着雪花表态。 当初因为苏明轩承爵之事儿,靖王爷曾经卖了忠勇伯府二房一个人情,给二房的一个小子安排了差事。 而韩啸也暗中帮着三房的人,安排了差事。 这样一来,二房和三房是拼命来巴结银花,四房和五房眼红,当然也来巴结银花。 恨不得都通过银花,搭上靖王府和定国公府这两条大船。 以至于银花在忠勇伯府的日子,的确很舒心。 屋子里气氛热络,每个人脸上都陪着笑,只有苏明轩的亲嫂子,笑得煞是勉强。 而忠勇伯夫人,那笑容中也有一丝龟裂。 雪花对这种情形很是满意,眼角的余光扫过忠勇伯夫人的脸,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她相信,在忠勇伯府,只要忠勇伯夫人想要拿捏银花,她的那些妯娌们,肯定会出来站在银花一边的。 雪花只在花厅坐了不大功夫,就去了银花住的内室。 并且以人多气闷为由,没有让忠勇伯夫人等人跟进去。 雪花一句话,所有的人都没敢跟进去。 一进内室,雪花身上那种高傲、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立刻消失了。 “二姐。”雪花甜甜的叫着,快步向银花的*边走。 “夫人,您走慢点儿!”烟霞连忙搀扶着雪花,提醒道。 银花坐在*上,脸色红润,气色很好的看着雪花。 虽然觉得烟霞太大惊小怪了,但是想到雪花这一胎如此不易,也还是说道:“就是,慢些走。” 雪花哀叹,她现在真是一点儿自由也没有了。 连走路快慢都被人管着。 “二姐,你当初走路可是比我快多了。”雪花反驳道。 “你能跟我比吗?”银花嗔了雪花一眼,“也不看看你这一胎多么的惊险。” 雪花听了银花的话,不由的嘻嘻一笑。 “快让我看看我的小外甥女。” 雪花走到了*边,向着*上裹在襁褓中的小人看去。 银花的目光,也落在了小娃娃的身上。 满眼的慈爱,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小娃娃正在酣甜的睡着,粉白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细细的柳眉,小小的鼻子,小嘴微微的张着,说不出的可爱。 雪花一见,就母爱泛滥了,恨不得立刻抱到怀里。 “二姐,这完全是个小美人胚子。”雪花惊喜的道。 “那是。”银花一脸骄傲的道:“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外甥女!” 银花说着,来了个神转折。 雪花“噗嗤!”一声,笑了。 随即,连连点头。 “就是,我的外甥女,将来绝对能够艳压整个京城的闺秀!” 雪花这话说完,银花也笑了。 烟霞和笼月也抿着嘴笑。 不过,她们心里却同时想,自家的小主子,将来肯定更漂亮。 “二姐,孩子起名字了吗?”雪花问道。 “起了,叫珍姐。”银花说道:“是我公公起的。” 雪花一听,不错。 能给孙女起名字,应该还是可以的,最起码应该没有嫌弃是个女孩。 就象她们家,当初金花的名字就是李富起的,银花的也是,所以李富对这两个孙女,还倒是有一分情分。 不过,忠勇伯夫人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了。 于是,雪花问道:“二姐,你生了个女儿,你婆婆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吧?” 银花明白雪花的意思,笑着道:“没有。” “那就好,算她识趣!”雪花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 银花点了点雪花的额头,“有你这个彪悍的妹子,她也不敢说什么了。” 雪花立刻嘻嘻一笑,她才不怕什么彪悍之名呢,能震慑某些人就行。 不过,银花随即又道:“别看我生了个女儿,在忠勇伯府,反倒比生了儿子,还让人高兴。” 雪花一挑眉,不太明白银花的意思。 银花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府里到处都是秃小子。” 雪花有点明白了。 忠勇伯府确实是人满为患了。 “也奇了怪了,你说这府里就一个空壳子吧,可是就是人旺,各房各院的拼着命的生小子,反倒的闺女没有几个。” 银花说完,就开始给雪花掰着手指头的数,各房有多少个小子。 林林总总的,听的雪花头晕。 算起来,忠勇伯那一辈是兄弟五个,苏明轩这一辈连堂兄弟算起来是二十几个,可是再下一辈,现在就已经有三十几个了。 这要是再繁衍下去,雪花咋舌,那真是为大燕的人口增长做贡献了。 “二姐,你说你们忠勇伯府,是不是被吃穷了?” 银花叹了一口气,“也差不多吧。这么多都没有争气的,反而只知道怎么攀比着败家,能不穷吗?” “就我二姐夫一枝独秀,出淤泥而不染。”雪花连忙给苏明轩戴高帽。 其实,苏明轩还真是受得起。 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也真是才华横溢了。 银花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喜上眉梢。 对自家男人满意,她才不会瞒着自己的妹妹呢。 不过,这样一来,雪花也明白,银花别看生的是个女儿,反倒比生个儿子,还让阖府上下高兴了。 怪不得忠勇伯府大门四开,张灯结彩的给一个孙女洗三呢。 因为到银花女儿这一辈,三十几个小子了,可就珍姐这一个女儿。 还有一点是雪花不知道的,其实现在整个大燕重男轻女的气氛,都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原因就是雪花家的几个姐妹。 现在整个大燕,不论是高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哪个不羡慕李达和夏氏生了几个好女儿? 就这几个女儿的这番出息,不是比生儿子还光宗耀祖吗? 也因此,生了女儿的人家,都会自我安慰,没准这个女儿将来就能象雪花似的,带着自己全家一步登天呢。 不得不说,雪花在不知不觉中,为大燕的广大妇女运动,做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贡献。 ** “二姐,你真会生。”雪花感叹。 至此,雪花也彻底放心了。 别看银花生了个女儿,是绝逼不会有人用言语挤兑她了。 “我二姐夫没有不高兴吧?”雪花虽然觉得是多此一举,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毕竟,这是苏明轩的女儿,别人无所谓,没准苏明轩是想要儿子呢。 “他呀,别提了。”银花一脸的抱怨。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我二姐夫不高兴?”雪花连忙问道。 “不是不高兴,是太高兴了!”银花脸上的抱怨,变得有些古怪。 而且,雪花竟然从银花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酸味。 雪花的眉头挑了挑,她怎么觉得自家二姐好像、似乎、其实,是很开心呢。 果然,银花继续道:“他这两天竟然从翰林苑回来后,只看我一眼,就把心思都放到女儿身上了,瞅着女儿不断的傻笑。” 雪花明白了,自家二姐还真是吃醋了。 吃自己女儿的醋了。 不过,银花虽然吃醋,那心里也是甜甜的。 嗯,就是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银花倒也爽快,虽然看雪花一脸戏婗的样子,脸红了红,还是继续道:“我给他立了规矩,以后必须要先和我说几句话,然后才能看女儿。” 雪花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二姐才真是厉害。 银花被雪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躺着睡觉的小娃娃,终于被这姐妹两人笑醒了。 小娃娃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哭不闹,仿佛是很好奇的看向雪花。 雪花立刻满脸的惊喜。 “二姐,珍姐在看我。”雪花惊讶的道。 雪花知道,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的视力,其实很弱的,不过看到这么乌黑黑的大眼睛,向着自己看来,雪花高兴又惊讶。 很想伸出手去抱抱,可是碰到那软软的小身子,又觉得无从下手。 烟霞和笼月也围了上来,看着小娃娃满心的喜爱。 “夫人,小主子肯定是看夫人长得漂亮,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女,所以才一直看夫人的。”烟霞笑着道。 笼月也凑趣的道:“小主子其实是在向夫人讨礼物呢。” 笼月的话说完,雪花立刻想起了给珍姐带来的那些礼物。 “快,把那套小金饰拿来。”雪花吩咐道。 烟霞立刻去了外屋,从雪花带来的一个二等丫头的手里,拿了一个匣子进来。 雪花只带了烟霞和笼月进来,其他的丫头婆子都在外面候着呢。 雪花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整套的小金手镯、金脚镯、还有一个小金项圈,下面挂着一把小金锁。 “等一会儿抱出去洗三的时候,再给她戴上。”银花笑着道。 雪花想想也是,孩子毕竟才几天,还是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再装扮起来吧。 银花也不避讳雪花,抱起小娃娃,放到怀里喂奶。 雪花就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 银花慈爱的看着女儿,忽然说道:“不知道的娘的身子,现在怎么样了?” 雪花听了银花的话,喜悦的心情消失了些,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银花既然生了,夏氏也快了。 夏氏不同于银花,她是高龄产妇。 况且,当初生荷花的时候,还差点难产死了。 一想到这点,雪花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以前她很盼着夏氏怀孕,免得夏氏天天偷着垂泪。 可是,现在她更怕夏氏生孩子有什么危险。 这样想着,雪花忽然有了决定。 “二姐,你放心,我过几天就回青河,等娘生了,我再回来。”雪花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6章:你就这么爱看爷的笑话? “那怎么行?”银花立刻反对,“你有了身子,怎么能赶路?” “谁说我要赶路了?我就当去游山玩水了。”雪花无所谓的道。 “那也不成!”银花断然否决,“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养胎。” 银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妹夫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其实,这才是雪花回青河,最大的阻碍。 韩啸肯定不同意! 她来忠勇伯府,韩啸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何况是长途跋涉的去青河了? “二姐,原本我计划的是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去边城看看梨花,结果现在边城肯定是去不了,所以,青河我是一定要去的。” 雪花一副肯定的样子。 “否则,娘那里我也担心,梨花那里我也担心,养胎也不安心。” 银花听了雪花的话,皱起了英挺的眉毛,她其实也不安心。 可是她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出门的。 否则,她就是去不了边城,她也会在夏氏生产的时候,赶回青河的。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话,也都皱起了眉头。 她们是绝对不赞同雪花出门的。 在她们心里,只有雪花最重要,其他人是在雪花安全无虞的前提下,才重要的。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 就怕自家爷最终拧不过夫人。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随即门外有人禀报,“*/奶,靖王妃娘娘和福圆郡主来了。” 雪花一听靖王妃和荷花来了,立刻站起来迎了出去。 靖王妃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一派的雍容华贵。 荷花扶着靖王妃,圆圆的苹果脸上也满是甜甜的笑容。 现在靖王妃和荷花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婆媳俩了。 靖王妃看了珍姐也满心的喜欢,问起了什么名字,又问听不听话什么的。 荷花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靖王妃看看*上的珍姐,再看看雪花的肚子,最后目光落到了荷花的身上。 好吧,虽然荷花现在还小,但是这个媳妇跑不了,孙子总归会有的。 靖王妃和雪花、荷花在银花的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洗三的时辰快到了。 几个人被请去了外面的花厅。 现在就是展示礼物的时候了。 雪花带来的都是在金玉满堂专门定做东西,有手镯、金锁之类的,有赤金的,有羊脂白玉的,有珍珠的,有帝王绿的。 每个匣子一打开,都光华流转,让屋子里观礼的人暗暗咋舌。 雪花还带来了两颗千年的老参,两枚百年的红果。 这都是给银花调养身子的,都了千斤难买的东西。 另外,雪花还带来了八匹霞光流转的料子。 雪花这些东西一摆出来,每一样,都引来一番赞叹。 荷花虽然没有成亲,也带来了礼物。 按说荷花还小,是不用备礼物的,不过荷花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真的把同晋帝赏赐的一些东西,给珍姐送了来。 看着那出自宫里的华贵的头面,真是耀瞎了满地的眼球。 每个人都暗自琢磨,有这么两个出手大方的亲姨,将来珍姐的陪嫁可是了不得了。 有那心思活泛的内眷,已经在心里开始打主意,想着和忠勇伯府结亲了。 靖王妃当然也带来了厚礼,出手是不比雪花和荷花逊色的。 谁让银花背后还有一个靖王府的老王爷呢。 老王爷硬把银花认做了孙女,那靖王妃的礼物能少吗? 今天来观礼的,除了和忠勇伯府有礼节往来的人家,就是她们自家各房各院的亲戚了。 忠勇伯府因为这些年愈发的没落了,所以并没有结交到京城的权贵之家。 所以,今天来的的内眷,都品级不高,也没有真正见识过权贵人家的排场。 于是,雪花、荷花、靖王妃,不但品级高,出手的东西,也让她们开了眼。 接下来,当请来的给珍姐洗三的收生姥姥把珍姐抱出来后,靖王妃先是向水盆中扔了几个金锞子。 随后雪花扔的也是金锞子。 荷花扔的也是金锞子。 这下面的忠勇伯夫人一见,把提前准备的几个空心的银锞子偷偷收了回去。 雪花等人都扔的是金子的,她这个做亲奶奶的,能扔银的吗? 狠狠心,从腕子上撸下了一个金镯子,扔了进去。 所谓“洗三”,就是婴儿出生第三天,给婴儿举行的沐浴仪式。 要摆上香案等物,然后再放一个装了清水的水盆。 主家和亲朋是要向水盆里“添盆”的。 当然,最后的添盆之物,都是归收生姥姥的。 遇到给大户人家的孩子洗三,收生姥姥可都是会发一笔大财的。 忠勇伯府里请的收生姥姥姓刘,本来,刘姥姥以为给忠勇伯府的一个孙女洗三,没有什么油水的,至多也就是落几个空心的银锞子罢了。 可是不成想,靖王妃竟然扔的金锞子。 而且,听那落水的声音,刘姥姥就知道,那金锞子都是实心的。 于是,刘姥姥那心肝可就颤起来了。 下面雪花和荷花再一出手,当然就让她越来越激动了。 最后,当忠勇伯夫人一脸便秘表情,把金镯子扔进水盆里的时候,刘姥姥的手抱着珍姐,都有些颤抖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来忠勇伯府一趟,竟然抵得上她几年的收入了。 ** 雪花和靖王妃、荷花都没有在忠勇伯府留饭。 她们都懒得听忠勇伯府那些女眷们的奉迎之词,也懒得于她们虚与委蛇,于是洗三礼一结束,几个人就都走了。 雪花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心里思忖着怎么样才能说服韩啸,同意她回青河。 夏氏和金花生孩子是一个借口,然后就是荷花的文定之礼了。 荷花和赵子沐虽然是皇上赐婚,但是这文定之礼是不能少的。 就象她当初和韩啸也是皇上赐婚,韩啸去青河下聘的时候,那排场可是震惊了无数人的。 赵子沐是靖王府的独苗,身份尊贵,靖王爷和靖王妃当然不能委屈了儿子。 这定亲的排场,肯定是不能比韩啸当初逊色的。 就因为看了当初韩啸那排场,靖王爷回京后是一直变着法的去太后那里搜刮宝贝的,就是为了不能被韩啸比下去。 按说,李家京城里也有了宅子,赵子沐下聘也可以不必去青河,等将来李达和夏氏来京城再下聘就行。 可是赵子沐等不得了,硬逼着钦天监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急着去青河下聘。 然后再顺便商量一下娶荷花进门的事儿。 有了梨花的例子,赵子沐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把荷花娶进门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靖王爷和靖王妃的意思,和赵子沐一样,他们也是认定了荷花这个儿媳妇了,也觉得早点娶进门踏实。 因此,下个月靖王府就会去青河下聘,那么雪花回去,也算是一个借口。 自己妹妹定亲,自己一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回娘家看看了。 虽然这个理由吧,有些牵强。 不过,雪花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缠着韩啸同意她回青河,就万事大吉了。 因为去忠勇伯府,韩啸是骑马,所以在马车里伺候的是烟霞和笼月。 两个丫头看着雪花一副沉思的样子,不敢打扰,心里却犯嘀咕。 她们伺候雪花多年,也算是对雪花有一定了解的。 一见雪花的样子,两人就直觉是,雪花在想着怎么忽悠韩啸。 主子的事儿,她们不敢多嘴,但是打断雪花的思索,还是可以的。 “夫人,您喝口茶,润润喉。”烟霞殷勤的给雪花倒了一盏茶。 “夫人,您吃点东西。”笼月麻利的端出了一碟子的小糕饼。 雪花也确实感觉有些口渴,就喝了几口茶,顺手就又拿起了小糕饼,放进了嘴里。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小丫头。”席莫寒温润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雪花立刻撩开了车帘。 席莫寒一身月色箭袖长袍,头戴白玉冠,手里牵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站在马车旁,带着满身卓尔不群的气息。 韩啸手里牵着一匹黑马,一身紫袍玉带,头戴紫金冠,站在席莫寒的旁边,端的是威严俊逸无比。 嗯,雪花现在执着于和韩啸穿情侣装,所以一般情形下,都是她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给韩啸穿同色的。 只不过两人的衣服,有时候颜色深浅不同罢了。 所以,今天雪花穿的是浅紫色的衣服,就给韩啸穿的深紫色的衣服。 韩啸对雪花这样的穿戴是毫无异议,非常乐意配合。 “席大哥。”雪花甜甜的叫着。 此时雪花一手撩着车帘,一手拿着一块她咬了一半的小糕饼,嘴里还有没吃完的,嘴边还有糕饼沫沫。 吃相十足! 一副贪吃的孩子气。 席莫寒轻轻一笑,看着雪花圆润起来的小脸,说道:“不错,胖了。” 雪花立刻苦了脸。 伸手捏了捏自己好像是有了婴儿肥的小脸,说道:“我就说胖了吧,可是他们每天硬逼着我吃东西。” 雪花说着,嗔了一旁的韩啸一眼。 但是眉宇间的幸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席莫寒敛了敛眸,遮住了眸底的某些东西,笑着道:“胖了好,你以前太瘦了,况且,你有了身子,就该多吃些。” 席莫寒说着这话,心里涌上了一股酸涩。 他的小丫头,就快成为一个母亲了。 雪花有了身孕的事儿,席莫寒当然知道了。 替雪花欣喜之余,心里也划过一丝痛楚。 雪花听了席莫寒的话,想到自己曾经因为不能生养大哭,现在又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席大哥,等我生了孩子,你这个做舅舅的,将来一定要教他们读书识字。”雪花眨着眼睛道。 席莫寒曾经高中过状元,那才华不是盖的。 “好。”席莫寒立刻答应。 小丫头的孩子,他会把他们*到天上去。 韩啸的脸黑了。 他的孩子,他自己会教,何用别人来插一杠子? “出来这么长时间,赶紧回去休息。”韩啸看着雪花,黑着脸打断了她和席莫寒的交谈。 韩啸心里的不爽,是毫不遮掩的带了出来。 席莫寒当然能感觉到。 温润一笑,席莫寒对雪花说道:“快回去休息吧。” “嗯,席大哥再见。”雪花甜甜的道。 对于韩啸的别扭表现,雪花能看出来,但是也不会说什么的。 韩啸和席莫寒的气场,这些年就不合,她已经习惯了。 雪花放下了车帘,韩啸却把马缰扔给一平,当着席莫寒的面,钻进了雪花的马车。 韩啸一进来,烟霞和笼月立刻就下了车。 于是,雪花理所当然的被韩啸抱进了怀里。 目送着雪花的马车远去,席莫寒的眼里闪过一丝苦涩。 张彪在旁边暗自叹气。 自家大人是个痴情的人,可是这痴情的太过了。 这总不能一辈子看着三姑娘的背影过日子吧? 唉!张彪再次叹了一口气。 ** 雪花没有立刻和韩啸谈回青河的事儿,而是吃饱喝足,休息够了,领着一群的丫头婆子,跑后院种菜去了。 雪花住的玉香苑,后院有很大的一片菜园子,还种有几棵枣树。 这些,都是韩啸在成亲前,专门让人弄出来的。 雪花当初在秋水别院住的时候,就把她住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的菜。 这些,韩啸当然知道。 于是,韩啸就选中了后院地方特别大的玉香苑,作为了他和雪花的院子,又让人把后院的名贵花草除去,改成了菜地。 当然,老夫人是非常看不惯的。 不过,韩啸虽然孝顺老夫人,但若是他决定了的事儿,老夫人也改变不了。 就象他执意要娶雪花,老夫人虽然不同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是,老夫人看雪花愈发的不顺眼了。 玉香苑的后院,原本就种着有菜,不过有几畦黄瓜该拉秧了,雪花就又命人种上了两畦,然后又栽种了两畦茄子。 当然,种菜的活儿,韩啸是不允许雪花插手了。 没有发现雪花怀孕前,雪花还能自己体会一下劳作的快乐,偶尔亲自种棵菜,浇点水什么的。 现在韩啸就绝对不允许了。 虽然雪花觉得韩啸是大惊小怪,但是自家男人的心情,她还是理解的。 挺了挺微微鼓起的肚子,雪花很想任性一把,拿着水勺浇浇菜。 不过,想想她还要缠着韩啸回青河,就作罢了。 她先要乖乖顺顺的,把某人哄好了,才能提回青河的事儿。 于是,雪花只是站在边上指挥,过把干瘾。 韩啸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雪花,生怕雪花有个闪失。 要说起来,现在不仅是雪花,就连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有时候吃的菜,都是玉香苑里栽种的。 雪花看着小丫头们,有浇水的,有往坑里埋籽的,不由的想起了当年在秋水别院的日子。 当年她曾经笑话韩啸五谷不分,结果韩啸立马找了五谷来,一样样的指着,向雪花表明,他是认识五谷的。 结果把雪花惊得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韩啸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不,应该说是幼稚的一面。 韩啸在她面前,可是一直象个小大人似的。 那是雪花第一次发现,韩啸其实某些时候,较起真来,还是很可爱的。 雪花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了戏婗的样子,看向韩啸问道:“爷,什么是五谷?”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怔,再看雪花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能不明白雪花所指为何吗?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韩啸拢了拢雪花的头发,低声道:“调皮。” 雪花“咯咯”的笑了起来。 韩啸有些无奈,“你就这么爱看爷的笑话?” “不是,不过你那时太严肃了,整天板着一张脸,难得见你能放松的较一次真儿。”雪花笑米米的说道。 雪花说的不错,韩啸那时候年纪不大,却整天一脸严肃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快乐。 归根结底是,他给了自己太重的包袱,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和雪花较真,反而是他心情放松的一种方式。 人的脑袋短路,往往就是心情放松的一种表现。 对于韩啸这种严谨的人,尤其如此。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心中一动。 他的女人,原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那么了解他了。 韩啸看向雪花的眼睛里,不由的就溢满了说不清的东西。 幽黑深邃的目光中,承载了太多的情感。 虽然当着那么多的丫头婆子,韩啸还是伸手就把雪花搂进了怀里,微微低垂着头,大手轻轻拢着雪花的长发。 “爷这辈子能娶到你,此生无憾!” 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情感,传入了雪花的耳朵中。 雪花的脸颊一红,晶亮的眼睛里,是满载的幸福。 一旁的烟霞和笼月看到自家两个主子又开始狂撒狗粮,连忙指挥着丫头婆子们继续种菜。 对于自家两个主子这种腻腻歪歪的行为,她们已经习惯了。 雪花伏在韩啸的胸前,小手抚过韩啸衣襟上的云纹图案,眼珠转了转,开始思索着怎么达到她的目的。 “爷,秋水别院里,我当年开垦出的那些菜畦,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福伯,有没有人让人继续打理?”雪花低声说道。 她开始把话题一点点的往青河带。 “有,从青河传来的消息说,福伯快把秋水别院弄成菜园子了。”韩啸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笑意。 雪花听了心中大喜。 机会来了! “爷,我们回青河吧?”雪花说道:“我们去秋水别院住些时日。” 这才是和韩啸说回青河的,最好机会。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眉头一皱。 “你现在有了身子,怎么能长途跋涉?”韩啸哄劝道:“乖,还是等生了孩子以后,爷再带你回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7章:有崽,任性!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一嘟嘴。 “爷,等生了孩子,就更没有法子回去了,孩子那么小,怎么能禁得住出那么远的门?” 雪花悲催的发现,将来生了孩子,要有好几年不能出远门了。 小孩子哪里禁得住长途跋涉? 可是不带着孩子,她绝逼是不放心。 韩啸仍然是皱着眉,一脸的不赞同,心里思忖着怎么打消雪花回青河的念头。 “爷,我们就当是游山玩水了,路上慢慢的走,边玩儿边走,好不好?”雪花开始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同时摇晃起了韩啸的胳膊。 韩啸不语。 雪花再接再厉,“爷,青河空气好,环境好,反而有利于我养胎。” 韩啸心头一动,想起了席莫寒说过的话。 或许,席莫寒是对的,自己的女人,喜欢的是田园生活,可是自己却把她拘于了内宅之中。 韩啸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雪花立刻捕捉到了韩啸的迟疑之色。 心中一喜,雪花指着旁边的一棵枣树,继续道:“爷,你看到这枣树了吧,都已经结了这么多小枣了,现在整个青河境内,肯定都是枣树飘香了。” 雪花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之色,“那可都是我的心血呀!” 是呀,那种枣树,一直就是她的梦想。 陪伴着她,走过了那么多年。 虽然她现在不指望那些枣树挣钱了,但那些枣树在她的心里,仍有着特殊的意义。 一想到整个青河境内都是满眼的绿,满眼的枣树,雪花的心情就忍不住激动。 那些,是她的成就,是她的骄傲! 她带领青河百姓种枣树,前几年,枣树还小,没有见成效。 去年又赶上了旱灾,影响了大部分的收成, 今年,枣树已经长大了许多,而且一直风调雨顺的。 她相信,现在整个青河境内,肯定棵棵枣树上,都硕果累累的。 不过,不亲自看一眼,她还是不放心。 况且,下面几个月,是枣树的关键期,若是有什么异常的情形,那是会直接影响收成的。 她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着,才能安心。 这也是雪花要执意回青河的原因之一。 韩啸看着雪花脸上的那种激动而又向往的样子,心中更加犹豫了。 他一向是个杀伐果断的人,若非是因为雪花的身子,即便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也不会如此的犹豫不决的。 雪花观察着韩啸的样子,索性把她的理由都罗列了出来。 “爷,我想回青河不仅是担心那些枣树,还担心我娘的身子,我娘毕竟那么大岁数了,万一生孩子时候,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雪花的语气中,满是担心。 “我们若是回青河,就把顾叔和紫影都带着,那样一来,我娘的安全就有了很大的保障,对不对?” 雪花说的很对,她和韩啸若是回青河,肯定会带着顾贤的。 而紫影,想必一定会跟着顾贤去的。 这样一来,夏氏生产若是有什么危险,顾贤和紫影可就能帮上大忙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不得不承认雪花说的对。 夏氏是他的丈母娘,他对丈母娘虽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自己的女人却不同。 夏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雪花不知道会多么的伤心,那更会影响雪花的身子的。 而且,雪花心里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也不利于养胎。 雪花很容易的就发现了韩啸的松动。 “爷,荷花也快行文定之礼了,靖王府会去青河下聘,青河毕竟是我的封地,我又是荷花的亲姐姐,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也该到场的。” 雪花说完,然后等着韩啸吐口答应。 她都说了这么多必须回青河的理由了,韩啸应该答应了吧? 然而,韩啸还是皱眉不语。 雪花急了。 挺了挺肚子,虽然她的肚子只是微微的鼓起,气势上很是不足,但雪花还是一副很傲娇的样子。 嚣张的说道:“爷,我若是不回青河,就会心神不宁,就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你儿子和女儿也会不高兴的!” 雪花说着,竟然伸手轻轻拍了拍肚子,“我若是心情不好,可是会打你儿子和你女儿出气的哟。” 雪花虽然说是拍肚子,其实和抚摸肚子没有什么区别。 肚子里这两个宝贝蛋子,可是她的命根子。 她可舍不得打一下。 尽管如此,韩啸还是立刻瞪了雪花一眼,握住了她的手。 现在雪花可是有了对付韩啸的武器了。 稍有不如意,就拿肚子降服韩啸。 雪花真正是体会了一把—— 有崽,任性! 韩啸对此,只有无奈而又甜蜜的享受着。 每当雪花在韩啸面前试图挺肚子的时候,韩啸的眼中就会露出*溺的光。 看到这样嘚瑟而又幼稚的雪花,韩啸的心反而软得一塌糊涂。 叹了一口气,韩啸终于开口了。 “若是顾叔说你的身子可以回去,那我们就回去。”韩啸终于说出了松动的话。 虽然还有附加条件。 不过,这个条件雪花完全能接受。 若是顾贤也觉得她现在不能出行,雪花还真不敢拿肚子里的孩子去赌。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忍不住高兴的就要跳起来。 不过,韩啸看出了她的意思,立刻揽住了她的腰。 “当心身子!”韩啸低斥道。 于是,雪花没能跳起来,只是高兴的拍着手,说了个“耶!”字。 “爷,我们现在就去问顾叔。”雪花兴致勃勃的,拉着韩啸就走。 烟霞和笼月虽然在一旁教给小丫头们种菜,但是韩啸和雪花的谈话也听见了。 两个丫头都明白,自家主子爷,最终还是没抵得住夫人的伶牙俐齿。 其实,她们不知道,最让韩啸动心的,其实还是席莫寒当初的那番话。 自家女人在田园中,才是最开心的。 他现在不能陪她去青河定居,但是他会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不得不说,席莫寒想要放下一切,陪雪花去青河的话,让韩啸心里很特么的不自在,很憋闷。 走了两步,韩啸拉住雪花,看着雪花的眼睛,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在乡下生活,很想离开京城,回青河……定居?”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歪着头想了想。 回青河定居? 她没有想过。 她一直就知道,她的天空,不会拘泥于青河。 虽然她很喜欢那里。 但是,从她接受了韩啸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以后不会在青河长时间的生活了。 韩啸不可能离开京城,她当然要陪韩啸在京城居住。 不过,青河是她的封地,这让她很高兴。 最起码,在那片土地上,有许多事儿,都是她说了算的了。 “爷,我从没有想过回青河定居,最起码目前没有想过。”雪花看着韩啸,认真的说道:“天下这么大,我想到处走走是真的。” 雪花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在哪里定居,其实是不重要的,只要和你在一起,和孩子在一起,在哪里定居都是一样的。” 这是雪花真实的想法。 有自家男人的地方,有自家孩子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韩啸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他一直在屏息等着雪花的回答。 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失望,他娶了她,是要疼她、*她的,不是让她心里有缺憾的。 他放不下京城的一切,不能陪她去过她想要的日子,会让他心里很是歉疚。 现在听了雪花的话,韩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欣喜,是因为雪花最后那句话,感到窝心。 这样的一个小女人,让他如何不疼?不爱? 如何的不牵动他所有的心思? “好,爷答应你,等孩子们大些了,爷就陪你去大燕的各处走走、看看。”韩啸看着雪花,低声允诺道。 雪花精致的小脸上,立刻满是光彩,“爷,这可是你答应的,不许食言。” 其实,韩啸以前就答应过雪花,可是现在雪花有了身子,这件事儿必须要延后。 “爷不会食言。” 韩啸低声说完,看着面前的小女人,惊艳绝伦的脸上,那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 眸底一片爱意,唇角缓缓的勾起。 一霎时,雪花觉得眼前春花灿烂,百芳争艳。 韩啸看着雪花一副花痴相,竟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雪花彻底懵逼了。 她家爷,竟然笑了? 不,是笑出声来了! “咣当!”,“咣当!” 后面响起了水勺落地的声音。 正在种菜的所有丫头婆子,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犹如被人定住了身形,都张大了嘴巴,呆愣愣的看着韩啸。 手里无论是拿着什么,都掉到了地上。 就连烟霞和笼月也傻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们不是做梦吧? 不是被雷劈了吧? 这是她家那个冷酷的主子吗? 不是被鬼附身了吧? 好吧,雪花这一刻,也觉得韩啸是被鬼附身了。 不,是被妖孽附身了。 这特么的,不仅笑起来一脸妖孽相,就连那低沉的笑声,也满是魅惑的性感,让人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雪花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小心肝“砰砰!”乱跳。 “口水流出来了。” 韩啸眼角含笑,低声说完,伸手擦了擦雪花的嘴角。 雪花终于回过了神儿来,脸上不仅一红。 “妖孽!” 雪花深吸了一口气,嗔了韩啸一眼,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妖孽? 韩啸一挑眉。 “好,爷以后只妖孽给你看。” 韩啸低声说完,俯首在雪花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雪花的脸,立刻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要不要这么撩人? 她特么的要把持不住了! 肿么办? 有了一种把人扑倒的冲动! 直到韩啸揽着雪花走远了,剩下的那一众丫头婆子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一个小丫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太阳明晃晃的光线,刺得人一阵头晕目眩。 哦,明白了,她刚才肯定是被晒晕了,出现了幻觉。 于是,小丫头拾起地上的水勺,继续浇菜。 随后,其他的丫头婆子,有抬头看天的,有四处看风的,然后摇了摇头,都觉得她们刚才是做了个梦。 只有烟霞和笼月对视了一眼,然后烟霞猛地掐了笼月一把。 随即,笼月也掐了烟霞一把。 两个丫头胳膊一疼,都明白了。 她们没有做梦,她家主子爷,真的是会笑的。 ** 顾贤听了雪花要回青河的话,立刻就给雪花把了一回脉。 然后沉吟了一番,说道:“夫人的身子,现在已经无碍,若回青河,倒也使得,只要路上注意一些就行。” 雪花立刻喜笑颜开。 她就知道自己的身子没问题。 她现在怀孕已经三个月了,人家都说三个月以内才是最危险的,结果她三个月以里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虽然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儿,可是和韩啸晚上没少折腾。 就那样折腾,孩子都稳稳当当的,现在三个多月了,出个门,绝对没有问题。 雪花明白,她当初之所以有滑胎之兆,一是被韩瑚推了一下,一是当时的心情引起的。 现在她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被保护的更好。 不过是出个门,绝对没有问题。 雪花不知道,韩啸一想起当初那些折腾的夜晚,就冷汗涔涔的。 紫影听说了要去青河的事儿,立刻高兴的道:“太好了!每天在府里憋着,真快烦死了!孩子爹,我们多呆些时候再回来。” 紫影话一说完,没等顾贤回答,雪花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一听紫影对顾贤称呼“孩子爹”,她就觉得特别可笑。 雪花边笑边看了韩啸一眼,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试试称呼韩啸? 韩啸接触到韩雪花的目光,仿佛明白了雪花的意思,眸底闪过一丝醉人的笑意。 “孩子爹”这个称呼,他一点也不排斥,而且,还有一种期待的感觉。 既然决定了回青河,当然要立刻准备东西。 趁着天气还不太热,越快动身越好。 ** 定国公听了雪花和韩啸要去青河,是满脸的不赞同。 不过见雪花一脸兴奋,韩啸也满心赞同。 他一个做公公的,也不好出言反对了。 叮叮听说了雪花要回青河,立刻就嚷嚷着一起去。 定国公对于叮叮去青河,倒是没有阻拦。 叮叮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她自己好像是不在乎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能不在乎吗? 定国公现在是特别心疼叮叮,尤其是知道了叮叮脸上的麻子,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就更心疼这个女儿了。 她不能为女儿向老夫人讨公道,一直觉得深深的亏欠了女儿。 更何况这些天,女儿每天都来陪着他,又孝顺又懂事,让定国公的心里,大感宽慰。 如今,能让女儿出去散散心,定国公很是支持。 反正女儿如今这个样子,他是不会把女儿嫁入高门大户了。 以至于那些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定国公也不计划让女儿遵守了。 只要女儿开心就好,大不了他养女儿一辈子。 既然女儿喜欢和她嫂子在一起,那么就随她去吧。 “爹,您也一起去吧?”叮叮撺掇定国公道:“我们就住在秋水别院,我听福伯说,您当初和娘也在秋水别院住过。” 叮叮现在对定国公也没有曾经的那丝惧怕了,偶尔的还会对定国公撒娇。 “是呀,爹,您也去吧?”雪花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韩啸看着定国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也露出了希望定国公去的意思。 看到女儿和儿媳妇一左一右的劝说他,儿子也有意让他去,定国公还真的动心了。 而且,那里可是他和亡妻度过最快乐时光的地方。 定国公的眼睛里,露出了缅怀之情。 叮叮看出定国公动心了,于是又劝说道:“爹,我听福伯说,秋水别院各个院落的门匾,都是您亲自取的名,题的字。” 定国公听了叮叮的话,呵呵一笑,说道:“字是爹题的,名字是爹和你们娘一起取的。” 定国公说着,就想起了当初夫妻二人,悠闲的一处处的院落取名题字的场景。 雪花明白了,怪不得每一处都有一个“雪”字,原来是因为先刘氏夫人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 不过,自己的名字也有一个“雪”字,还真是巧合。 此时,定国公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伤感。 物是人非,看到了反而更加伤怀。 “爹就不去了,你们祖母的身子不好,爹要留下。”定国公说道。 定国公这话一说,众人谁都不能说什么了。 她们都把老夫人这茬忘了。 也难怪,别说雪花了,就连叮叮对老夫人也是寒了心的,不会有什么感情了。 至于韩啸,早年那些自欺欺人的濡慕之情,也随着当初血溅松鹤堂,消失的差不多了。 不过,定国公那是老夫人的亲儿子,再怎么恼老夫人,也不能把老夫人置之不顾的。 很明显,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驾鹤西去,到时候总不能孙子不在家,儿子也不在家吧? 这个府里,必须还要定国公坐镇的。 ** 临行的前一天,雪花想了想,带着烟霞等人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那里,她可以不予计较,毕竟要看定国公和韩啸的面子。 况且,对于一个垂死的老人,她也没有必要去较真了。 老夫人筹谋一生,最后落到这番境地,也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其实,雪花相信,老夫人若非是中风瘫痪了,恐怕定国公和韩啸,也不会进松鹤堂的门口了。 毕竟,他们父子对老夫人,也是伤透了心了。 但是,老夫人偏偏这个时候瘫痪了,这就又激起了定国公和韩啸的血脉之情。 关于这一点,雪花能理解。 也因此,对老夫人,雪花可以放她一马。 但是韩瑚和沈落雁,她需要去敲打敲打。 老夫人活着,雪花不会把她们母女怎么样,但是有些事儿,她也要让她们明白。 让她们明白,这个府里,是谁做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8章:把这种荣耀,进行到底 玉香苑的下人们,现在是完全遵守着韩啸默许的规定。 雪花只要离了玉香苑的大门,身后最少是跟着八个人。 不仅是雪花现在有了身子,出不得任何意外,就是当初雪花不见了那次,也在她们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面积。 更何况,韩啸还说了,只要雪花有事儿,所有人都是一个字—— 死! 管妈妈听说雪花要去玉香苑,立刻露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仅让烟霞、笼月、轻云、雨雾四个会功夫的大丫头前后开路,还又叫了四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在后面跟着。 最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带着几个丫头,自己在后面追了去。 同时,还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去外院通知韩啸。 雪花还没有到松鹤堂,管妈妈就带着人追上雪花了。 雪花觉得管妈妈太大惊小怪了,她们如今这番阵仗,犹如松鹤堂是龙潭虎穴了。 就算老夫人从前是只凶恶的老虎,她现在也不过是只不能动的病猫了,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雪花真的懒得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老人较真了,她要去松鹤堂,不过是为了震慑一下韩瑚和沈落雁母女罢了。 免得她和韩啸都不在府里,那母女两人耍什么花招。 松鹤堂的下人见到雪花一行人的阵仗,都胆战心惊的。 不过,还是都一窝蜂的上前给雪花行礼。 满脸赔笑,一脸的巴结。 甚至没有雪花的吩咐,都不敢进去禀报。 只有两个心思活泛的,赶紧打起帘子来,看雪花的眼色行事。 雪花知道这些下人的心思,但是她不会理会这些下人,以后也不会重用她们。 防人之心不可无,老夫人经营多年,松鹤堂的丫头婆子,总归是有门路的才能进来。 而且,她们既然如此轻易的就背叛了老夫人,难保有朝一日不会背叛她。 雪花诈死那会儿,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大多都各司其职,没有去其他各个院子巴结活动的。 当然,也有几个人想另谋出路。 那几个在雪花回来后,立刻就被雪花打发了出去,重新又补了人进来。 雪花懒得费那个心思,去琢磨下人的忠心问题。 她想要人手,大可以去买些身家清白的进来,没必要去提防这些人。 这时候,管妈妈在雪花的示意下,带着两个丫头走在最前面,替雪花开路,向屋子里走去。 烟霞和笼月一左一右扶着雪花,轻云和雨雾紧跟在雪花身后,后面还跟着几个婆子。 这一大群人,都进了松鹤堂。 原本,雪花来松鹤堂请安,跟随的丫头婆子是不允许进去的,只能在外面的廊下候着。 现在不同了,即便雪花反对,她们也会抬出韩啸来,硬跟着雪花进去的。 韩啸吩咐过的,雪花出门,她们不能离开半步的。 她们若是留在外面,就是违背了韩啸的命令。 ** 一进老夫人的屋子,雪花立刻皱起了眉头。 无它,一股浓烈的熏香味儿,夹杂着骚臭味儿,扑面而来。 虽然屋里开着窗子,但是那股味儿仍是很浓郁。 老夫人此时躺在炕上,闭着眼睛,眼窝深陷,脸色青灰,脸上的皱纹更是层层叠叠的,宛如龟裂的老树皮。 并且,老夫人的头发,也已经全白了。 此时,屋子里只有老夫人的心腹,王妈妈一个人。 韩瑚和沈落雁母女并不在。 王妈妈一见雪花等人进来,连忙躬身施礼。 雪花对着王妈妈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王妈妈的巴结讨好,以及王妈妈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 不过,雪花并不打算接受。 王妈妈倒戈的太晚了些。 老夫人大势已去,王妈妈现在才想向雪花靠拢,太迟了。 “祖母这几日可好?”雪花看着王妈妈,淡淡的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夫人这几日仍是那个样子。”王妈妈一脸陪笑,恭敬的道。 “嗯。”雪花淡淡的应了一声,看向了炕上的老夫人。 王妈妈一见,立刻凑到老夫人耳边,轻声道:“老夫人,世子夫人来看您了。” 缓缓的,老夫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雪花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老夫人,嘴角勾起,语气无波的道:“祖母,孙媳明天要和世子爷回青河住一段时间,所以今天来看看您,和您告别。” 雪花的语气淡淡的,澄清的眸子中,泛不起丝毫涟漪。 老夫人这个样子,很明显,已经时日无多了。 雪花甚至在老夫人的印堂上,看到了一丝青灰色。 不过,雪花还是盼着老夫人多活些日子,否则会影响了她和韩啸回青河的。 老夫人的目光,起先是浑浊的。 可是,当她转向雪花的时候,竟然慢慢的变得清明了起来。 随即就变得恶狠狠的,瞪着雪花的目光,里面满是狠毒。 “啊……呀……啊……!” 老夫人张开嘴,对着雪花啊啊的大叫了起来。 她叫的时候,嘴角的口水不断的流了出来。 雪花感到有些恶心。 老夫人叫的什么,雪花当然听不懂。 不过,看老夫人的目光,雪花也知道老夫人心里是恨死她了。 王妈妈在一旁看到老夫人的样子,连忙拿了一块帕子擦拭老夫人的口水,同时心里一动。 然后觑着雪花的神色,小心的道:“老夫人是听了夫人要回青河,嘱咐夫人路上小心。” 雪花眉梢一挑,扫了王妈妈一眼。 随即,雪花微微一笑,她还没必要和一个快死的老太婆计较。 老夫人听了王妈妈的话,却把目光恶狠狠的瞪向了王妈妈。 然后对着王妈妈啊啊的叫了起来。 可惜,老夫人不管心里如何想,但是她既动弹不了,也讲不清楚话,只能是啊啊的叫一通。 雪花脆声道:“祖母放心,孙媳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您可以对韩家的列祖列宗有交代了。” 老夫人听到雪花的话,神色怔了怔,目光又从王妈妈的身上,转了回来,看向了雪花。 雪花一副泰然的样子,和老夫人目光相碰。 老夫人又啊啊叫了两声,嘴角流下一串哈喇子,渐渐的目光又变得浑浊了。 然后,一股尿骚味儿传了出来。 很显然,老夫人肯定尿了。 雪花一皱眉,看向王妈妈,厉声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候着,府里不是有两个买来的官奴,专门伺候祖母吗?去哪里偷懒了?” 王妈妈听了雪花的话,不解的道:“官奴?夫人指的是……” 雪花眼中掠过一丝讥讽,冷冷的道:“当然是自称对祖母最有孝心,想要一辈子在祖母*前尽孝的人。” 王妈妈听了雪花的话,眼珠一转,压抑着内心的震惊,看向了内室暖阁。 暖阁的门口,韩瑚一脸的怒气,沈落雁一脸的羞愤。 母女两人站在门后,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雪花说的话,她们当然听到了。 话说,这母女两人在府里是官奴的身份,除了定国公、老夫人、雪花和韩啸,就连王夫人都不知道。 如今,雪花竟然把这件事*裸的摆到了明面上了。 这让韩瑚和沈落雁心里既愤怒又羞惭。 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掐死雪花。 但是她们也明白,她们若对雪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敬和杀意,那么在国公府的日子,就算到头了。 此时,这母女两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高雅之态。 虽然穿戴并不落魄,但是气色都不好。 这时候,雪花在外面又说话了。 “去,把人叫出来,以后祖母的一切饮食起居,都让她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否则……” 雪花话没有说完,但是目光中的寒意,却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 王妈妈听了,眸光一闪,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应了一声,立刻向暖阁走去。 韩瑚和沈落雁站在门后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愤恨之意。 王妈妈站在暖阁门口,对着里面大声道:“姑太太,表姑娘,世子夫人来了,请……” 雪花冷哼一声,打断了王妈妈的话。 “什么姑太太?表姑娘?这府里现在可是没有什么姑太太,表姑娘的了,只要两个新买的官奴!” 雪花话音一落,暖阁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了。 韩瑚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李雪花,你这话什么意思?!”韩瑚对着雪花怒声道:“我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是国公爷的亲妹子,怎么就不是国公府的姑太太了?!” 雪花冷嗤一声道:“当日爹斩断自己的胳膊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亲妹子了!想做继续做国公府的姑太太?” 雪花说到这儿,目露不屑,冷声道:“你不配!” “你……”韩瑚气得脸色通红,可是想到当日定国公那条血淋淋的胳膊,她心里颤抖,无言以对。 “表嫂此言差矣。”沈落雁也终于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看着雪花缓缓的说道:“娘是不是国公府的姑太太,表嫂说了不算。” “是吗?”雪花眉梢一挑,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沈落雁。 沈落雁在雪花的目光下,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惊慌,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过,她仍是强自镇定的说道:“这个家自有祖母和舅舅做主,什么时候轮到表嫂来做决断了?” 雪花听了沈落雁的话,双眸一眯,低低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吗?” 雪花说完,看着沈落雁,目光中露出讥诮之意,不疾不徐的继续道:“如果我说随时,不知道你信不信?” 沈落雁心中一凛,目光不由的看向了雪花的肚子。 雪花的肚子里,现在可是国公府的小祖宗级别的。 母凭子贵,一向都是惯例。 而到了雪花这儿,不仅是肚子里的贵重,就是自身,也贵重无比。 单凭她在韩啸心里的地位,就可以在国公府里随意而为。 更逞论雪花自身还贵为郡主了。 沈落雁咬了咬唇,眸光一闪,说道:“表嫂身份尊贵,何必为难落难之人?” “为难?”雪花冷嗤一声。 既然沈落雁用上了这两个字,那么她就好好的为难她们一下吧。 否则,太对不起自己了。 想到这儿,雪花目光一寒,厉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官奴,竟然敢对本郡主称呼表嫂?!哼!你配吗?!” “你……”沈落雁的脸也涨红了,一脸的羞惭,步了她娘的后尘。 雪花犹不放过她们,目光扫过韩瑚和沈落雁母女那让她看了恶心的脸,继续道:“两个官奴,见到本郡主,竟然不参拜,不行礼,是不是要让本郡主差人教教你们规矩?!” 雪花话音一落,韩瑚和沈落雁母女都变了脸色。 她们不由的想起了赵姨娘、柳姨娘和双洁、双华几个人的遭遇。 雪花既然连国公府未出阁的姑娘都敢打,难道不敢派人教训她们吗? 想到这儿,沈落雁首先弱了气势,屈膝而跪,“见过郡主。” 韩瑚就不同了,虽然心里害怕,可是她毕竟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过日子。 即便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没有想过要向雪花一个晚辈低头的。 在她的心里,她仍然是定国公府的嫡女。 是雪花的长辈,是定国公的亲妹妹。 即便被雪花讥讽,她也放不下这个身份。 更做不到对雪花跪地请安。 不过,在雪花凌厉的目光和高贵的气场下,韩瑚的心里开始打鼓。 正在她踯躅的时候,炕上的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忽然出声了。 “啊……啊……” 韩瑚连忙向老夫人看去。 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老夫人的目光中,竟然又露出了一丝清明之色。 “娘!”韩瑚叫了一声,连忙向老夫人走过去。 不过,没有走到炕边,她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停下了脚步。 因为老夫人身上,伴随着骚臭味儿,又多了一股屎臭味儿。 雪花当然也闻到了,眉头一皱,向后退了几步。 管妈妈一见,连忙把门帘撩了起来。 雪花索性退到了门口。 因为老夫人这一打岔,雪花也就暂且放过了让韩瑚跪拜行礼。 “啊……咿呀……”老夫人仍然在叫。 韩瑚皱着眉头,看向王妈妈,吩咐道:“还不赶快差人来给老夫人换衣服被褥?” 王妈妈听了韩瑚的话,看向了雪花。 雪花嘴角一勾,说道:“笑话!府里买了你们两个官奴,为的就是贴身伺候祖母的,怎么能叫别人动手?” 韩瑚听了雪花的话,猛地回头,怒瞪着雪花,叫道:“李雪花,你别太过分!” 若真的如雪花所言,以后给老夫人擦屎,擦尿的活儿,可不都是她们母女的了? 她们母女这辈子也没干过这种脏活儿呀! 这些日子,虽然她们说是在老夫人身边侍疾,不过是动动嘴,吩咐下人做罢了。 自己可从来没有动手干过这些弄屎弄尿的脏活儿。 “我过分?”雪花冷冷的道:“难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要在祖母*前侍疾,只是为你们别有用心找的借口?” 雪花说着,目露讥讽,“你们作为祖母以前最疼爱的女儿、外孙女,整天嚷着留在国公府,伺候祖母一辈子,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 韩瑚和沈落雁听了雪花的话,张口结舌。 雪花这时候,忽然笑吟吟的看向了炕上的老夫人,说道:“祖母,您的女儿和外孙女,现在竟然嫌弃您了,我真为你感到不值。您苦苦的为了她们母女筹谋,结果……” “啊……啊……” 雪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老夫人的啊啊声打断了。 老夫人看向韩瑚,眼睛瞪着,目光中有一丝怒气和伤心。 “娘,女儿才没有嫌弃您脏,落雁也没有。”韩瑚连忙道。 老夫人虽然这个样子了,那也是她们母女在国公府的凭仗呀。 沈落雁眸光一闪,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外祖母,落雁怎么会嫌弃您,以后落雁会亲自伺候您的饮食起居的。” 沈落雁说完,就开始动手掀开老夫人身上的薄被,准备给老夫人擦拭身子。 薄被一掀开,一股臭气扑鼻而来。 雪花连忙又向后退。 好吧,她这次退到门外了。 韩瑚也皱着眉头退了几步。 只有沈落雁,面不改色,伸手去褪老夫人的里裤。 老夫人的眼里划过一丝欣慰,然后看向雪花,眼中露出了一丝得意。 雪花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她也很佩服沈落雁。 要说心思缜密,能屈能伸,说的就是沈落雁这种人。 这一点,她自愧不如。 其实,在沈落雁走向老夫人的时候,眼里曾经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嫌弃和厌恶。 很不巧,被雪花捕捉到了。 否则,雪花也会和老夫人一样,以为沈落雁是真心的不嫌脏。 不过,沈落雁表情掩饰的很好,可是她的动作却做不好。 那个情形,雪花就不形容了。 不过,雪花也没有走,她倒要看看,沈落雁能装逼到什么程度? 因为沈落雁笨拙的行动,不仅让老夫人啊啊的叫了起来,她自己的手上,竟然也蹭上了一丝黄乎乎的东西。 韩瑚一见,捂着鼻子看向王妈妈,怒声道:“还看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着表姑娘?!” 王妈妈没有动,反而看向了雪花。 雪花淡淡的道:“你女儿都不嫌弃祖母脏,难不成你这个做女儿的嫌弃?” 雪花话音一落,老夫人瞪着眼睛,对着韩瑚啊啊的叫了起来。 雪花知道,老夫人现在心里应该是清明的,所以才在自己面前,硬要争一口气。 一定要让韩瑚和沈落雁伺候她,然后向自己炫耀。 呵呵,对此,雪花一点也不反对。 而且,她还一定会帮老夫人,把这种荣耀,进行到底的。 老夫人已经这样了,雪花是不会和她计较了。 但是对韩瑚和沈落雁,雪花却不能让她们逍遥了。 她一定要让她们母女在老夫人*前好好的尽孝。 她一定会成全她们母女的孝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499章:她想跳湖,与爷何干? 韩瑚听了老夫人的叫声,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但是她看了老夫人一眼,然后回头怒视雪花,恨不得把雪花生吞了。 虽然老夫人是她的亲娘,可是她还是嫌脏。 伺候擦屎擦尿的活儿,她真的做不来。 沈落雁此时咬着唇,摒着呼吸,努力不去看自己手上蹭到的东西,低敛的眼眸中,飞快的划过了一道狠厉的光。 手指握着老夫人的腿,不由的加大了力度。 老夫人干瘪的腿上,立刻青紫了一块。 雪花迎视着韩瑚的目光,眉梢一挑,很是怡然的道:“怎么,我说错了吗?还是,你那日没能害我流产,今天还想再来一次?” 雪花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满是冷厉。 “不错!我真后悔……” 韩瑚怒视雪花,恨不得把雪花生吞活剥。 不过,她刚说了几个字,忽然就红了眼圈,露出了一副受了冤屈、委屈的样子。 雪花正纳闷韩瑚的变脸情形呢,然后觉得光线一暗,身后多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不用回头,雪花也知道,是自家男人来了。 韩啸大步进来后,直接站到了雪花的身后。 可惜,韩瑚再怎么变脸,她刚才的话,也已经被韩啸听到了。 韩啸冷冷的看向韩瑚,虽然没有说话,韩瑚还是绝对一瞬间呼吸艰难,再也装不下委屈的样子了。 因为她从韩啸的目光中,看到了冰冷的杀气。 韩啸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瑚,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若非韩瑚是他的姑妈,就凭韩瑚刚才那几个字,韩啸就不会放任她继续活下去。 凡是有可能危害到他的女人和孩子的一切因素,他都会提前扼杀的! 雪花笑吟吟的看着韩瑚由气怒,变成委屈,现在又变成了惊惧,然后随意的向后倚去。 当然,立刻就被自家男人揽住了。 烟霞和笼月退到了旁边,把位置让给了韩啸。 韩啸敛眉,看着自家的小女人,低声道:“回去吧。” “嗯。”雪花应了一声。 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她也呆不下去了。 不过,以后的活儿她可要分派好了再走。 于是,雪花看向王妈妈,吩咐道:“以后凡是老夫人的一切事宜,都由这两个官奴来做,记住了吗?” 王妈妈听了雪花的话,小心的觑了韩啸一眼,然后立刻点头应是。 韩瑚白了脸,转头看向老夫人,哭叫着道:“娘,女儿没法子活了!” 雪花冷冷一笑,“怎么?让你伺候祖母,你就没有法子活了?” 雪花的质问,让韩瑚无言以对。 老夫人则又适时的开始“啊啊”的叫了起来。 不过,老夫人努力扭转头,向着韩啸看了过来。 目光中竟然有一丝别样的东西。 韩啸看着老夫人,沉声说道:“祖母,您好好养着,以后就让姑母和表妹好好的伺候您吧。” 韩啸的话,冷冷淡淡的,却是肯定了雪花的话。 以后贴身伺候老夫人的事儿,就交给韩瑚和沈落雁了。 韩瑚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绝望。 沈落雁则敛着眉,继续手忙脚乱的和老夫人身下的屎尿做斗争。 雪花淡淡的道:“本郡主这是给你们母女一个在祖母面前尽孝的机会,你们可要把握好了。” 雪花说完,看向老夫人,继续道:“祖母,沈家母女既然一直口口声声的说,要在您面前尽孝一辈子,孙媳一定会成全她们的。” 老夫人听了雪花的话,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道狠戾的光,恶狠狠的看着雪花。 韩啸旋身,挡住了老夫人的目光,然后揽着雪花向外走去。 出了松鹤堂,雪花忽然道:“爷,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虽然说沈家母女落到这个地步,是她们咎由自取,但是雪花还是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 雪花可以想见,她今天把韩瑚和沈落雁的官奴身份揭发了出来,对她们将是致命的打击。 国公府逢高踩低的下人不再少数,如今她这样一说,那么在这个府里,可是人人都知道这母女两人是身份低贱的官奴了。 况且,她还吩咐了王妈妈,以后就由沈家母女伺候老夫人,想必以王妈妈的精明,肯定会执行到底的。 这样一来,沈家母女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而且,雪花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太嘚瑟,太高调了? 她怎么有一种,自己要上天的感觉?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看出了雪花心里的矛盾。 不由的柔了眸光。 自家的这个小女人,别看有时候给人一种凶巴巴的样子,其实最是心软的。 也就是平时能耍些小聪明,真正狠厉的事儿,一件也做不出来。 “你这样做,不过是成全了她们。”韩啸淡淡的说道。 雪花一挑眉,抬头看向韩啸。 韩啸眸光幽深,低头看了雪花一眼,平静的说道:“她们在祖母面前尽孝,是应该的,况且,这不一直都是她们的心愿吗?你也说了,你是为了成全她们的孝心。” 雪花嘴角一勾,听出了一点意思。 韩啸继续道:“表妹一直想要个名分,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祖母面前尽孝一辈子,那么现在她以官奴的身份,正好可以一辈子在祖母面前尽孝了。” “呵呵……”雪花低低的笑了出来。 自家男人,真是腹黑。 沈落雁一直冠冕堂皇的嚷着,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分,可以光明正大的伺候老夫人一辈子,那么现在如了她的心愿了。 身为定国公府的官奴,伺候老夫人一辈子,是应该的。 韩啸听到雪花的笑声,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要和雪花在一起,他的心情,总会不由的跟着自家女人愉悦起来。 “不知道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雪花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韩瑚毕竟是定国公的亲妹妹,定国公应该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妹妹和外甥女,是官奴。 因为定国公断臂一事儿,雪花可是对定国公很感激,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惹定国公生气。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担心,韩啸低声道:“无妨,这原本是事实,爹不会责怪你的。” 韩啸说完,沉吟了一下,又道:“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她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让她们更加尽心伺候祖母,同时,也让祖母欣慰。” 雪花一想,也对。 韩瑚和沈落雁亲自伺候老夫人,想必老夫人是很欣慰的。 于是,雪花一副高大上的神色,说道:“看来,这样既是成全了她们,也是成全了祖母。” 韩啸郑重其事的点头。 一旁的烟霞和笼月听了自家两个主子的话,不由的对视一眼,都扬起了唇角。 自家两个主子,真是够——腹黑的。 沈家两个母女,是有苦说不出了。 不过,那是她们自找的。 按说,府里这么多下人,伺候屎尿这种事儿,的确用不到韩瑚和沈落雁亲自动手的。 不过,现在情形不同,被雪花如此一吩咐,以后这事儿,就是她们母女的活儿了。 如此一来,以后的国公府里,可就少了身份尊贵的姑太太和表姑娘,反而多了两个伺候人的官奴。 话虽然这样说,其实雪花也明白,只要有定国公在,韩瑚和沈落雁的日子,总归是能过下去的。 府里的其他人,并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不过,亲自伺候老夫人的事儿,非她们母女莫属了。 就连定国公,也不会反对的。 雪花心情轻松愉悦的被自家男人揽着向回走。 然而,她总觉得身上有股臭味。 伸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雪花吸了吸鼻子。 就是臭烘烘的味道。 “爷,我怎么觉得臭烘烘的?”雪花皱着鼻子说道。 韩啸一皱眉,“叫你别去,你定要去。” 好吧,雪花承认,她觉得自己虽然心情好了,可是身上从老夫人屋子里带出来的这味儿,也算是自虐了。 雪花回到玉香苑,第一件事儿就是洗澡。 等她洗得香喷喷的出来,然后看到笼月端过来的金黄色的小糕饼,立刻就想到了老夫人裤子里的那些黄色的…… 雪花连忙打住,同时对着笼月道:“端出去!端出去!” 看到雪花一副恶心欲呕的样子,笼月连忙端着桌子上的糕饼跑了出去。 话说,雪花虽然有了身子,可是还真没有害喜。 否则,也不会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怀孕了。 现在见到雪花这样,笼月以为雪花是开始害喜了。 韩啸却明白雪花为什么难受,皱着眉头道:“端些果品来。” 等看到那碟子红彤彤的各色水果,雪花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她特么以后再也不往松鹤堂去了。 这纯粹是自己害自己。 ** 第二天一早,雪花起*后正要吃早饭,烟霞就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沈落雁夜里投湖了! 听了烟霞的话,雪花吓了一跳。 “死了?” 雪花心里一动,觉得有点不真实。 烟霞一见雪花脸色变了,连忙道:“没有!” 雪花点头,觉得有点真实感了。 她就说嘛,沈落雁那种人,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雪花的心里有点小复杂。 对于沈落雁没死,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遗憾。 抬头看向韩啸,“爷,不会是我昨天说话太重了吧?” 沈落雁虽然可恶,雪花也没有想过要亲自逼死她。 韩啸看到雪花脸上露出了矛盾之色,立刻说道:“与你何干?她是有成算之人,做事总有她的道理。” 雪花有些不明白,投湖有什么道理? 不就是不想活了吗? 烟霞却对韩啸一脸佩服的说道:“爷真是英明!” 雪花看向烟霞,一脸的不明所以。 她知道自家男人英明,不过,这和沈落雁投湖有什么关系? “夫人,您不知道,现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已经闹起来了。”烟霞说道。 雪花还是不明白,怎么又扯到二夫人那去了? 而且,有什么好闹腾的? “表姑娘是被人救了。”烟霞好像故意卖关子似的,脸上露出了神秘之色。 雪花蓦然灵机一动。 这个时代,女人若是在水里被人救了,那么,基本上都是以身相许的。 就象她前些日子让苗玉婉跳湖,然后被石牧所救,是一个道理。 如此一来,那么救了沈落雁的人,难道是…… “是被二叔救了?难道二叔想纳了沈落雁?”雪花不可置信的道。 那可是乱伦呀! 韩啸瞪了雪花一眼,“胡说什么?!她是被韩傲救了。” 雪花明白了,原来是被二房的长子,韩傲救的。 “这么说来,韩傲是想收了沈落雁?”雪花问道。 韩啸点了点头。 “爷,你怎么知道?” 雪花明白了以后,忽然又满脸怀疑的看向了韩啸。 她就说嘛,烟霞进来禀报沈落雁投湖的事儿,韩啸竟然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看来,她家男人,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韩啸听了雪花的问话,淡淡的道:“爷昨晚经过湖边,正好看到了。” 雪花忽然从这里面,嗅出了点别的意思。 “沈落雁不会是当着你跳下去的吧?” 雪花的小眼神,象探照灯似的,开始向自家男人身上扫射。 韩啸面对雪花探寻的目光,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抱起雪花,把人放到了炕上,然后开始往雪花的碗里夹饭菜。 雪花没看眼前的饭菜,她只是看着韩啸的神色,然后,懂了。 沈落雁的确是当着自家男人跳的湖。 丫的,这个女人看来是不死心,还在惦记着自家男人呢! 雪花恨恨的想。 这真是拿她自己的命去赌了。 “爷,你真的眼看着她跳下去,而不去救?”雪花怀疑的问道。 沈落雁毕竟是韩啸的亲表妹,难道韩啸真的能见死不救? “她想跳湖,与爷何干?”韩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雪花对此很是满意,殷勤的拿起筷子,给韩啸夹了一个小笼包,以示旌表。 韩啸张嘴,就着雪花的筷子,直接把包子一口吃了进去。 雪花还在考虑沈落雁的问题,蹙眉道:“那么,若不是韩傲正好碰上,沈落雁是不是就真的会……” “不会!” 雪花一挑眉,韩啸的语气太肯定了。 “爷,难道你最终还是会救她?”雪花的语气有些不善了。 韩啸面不改色的舀了一小勺碧梗粥,递到了雪花的嘴边。 “她看到韩傲走过来,才跳的。”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立刻张嘴,把粥喝了进去。 不过,她也明白了—— 这特么的是双保险呀。 韩啸不救,还有韩傲呢。 不过,沈落雁就那么确定,韩傲会救她? “那么,现在二房那边闹腾,是因为什么?”雪花问道。 韩啸摇头。 关于这点,他就不知道了。 烟霞终于又能插话了。 “夫人,奴婢听说,二少爷执意想娶表姑娘为正妻,可是二爷和二夫人不同意。” 听了烟霞的话,雪花终于明白了。 看来,沈落雁是算准了,即便韩啸不救她,韩傲也肯定会救她的。 不得不说,沈落雁的魅力的确是很大。 如今她是官奴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做正妻了。 而韩傲竟然想要娶她为正妻,看来是被沈落雁给迷住了。 对于韩傲这个小叔子,雪花的印象很模糊。 反正觉得不是个出色的人。 没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一个人,竟然入了沈落雁的眼。 不过,雪花相信,虽然国公府的二爷韩横,一直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样子,但是雪花能察觉到,韩横应该不象外表所表现的,那么没有城府。 何况,还有一个精明的二夫人。 所以,雪花断定,韩傲最后肯定不能娶沈落雁为正妻。 沈落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给韩傲做个妾室。 “乖乖吃饭,这些事儿于我们无关。”韩啸见雪花一直不专心吃饭,终于语气严肃了起来。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觉得也对。 任她沈落雁如何折腾,与她也没有关系了。 只等老夫人一死,她就可以把二房分出去了。 沈落雁不过是二房的一个妾室,和她不会再有交集了。 ** 吃过早饭,雪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以蜗速向青河进发了。 因为雪花回青河,不仅叮叮跟着了,荷花也跟着一起回去,所以她们这次的阵仗,也是够壮观的。 十几辆马车,再加上几十名护卫的侍卫,虽然不及雪花出使南夷的排场,但是也很引人注目了。 雪花说的游山玩水,这次真的做到了。 每天马车走不多长时间,就会停下。 一是怕雪花坐车时间长了,会累。 一是雪花看到好些的景致,就要下车走走,领略一下自然风光。 初夏的季节,天气不冷不热,在雪花看来,正是旅行的好时机。 田里青葱一片,路边野花芬芳。 空气中既有青草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让人闻了,不由的就心胸开阔起来。 京城通往青河的路,雪花也算走过几次了。 可是每一次,她都是坐在马车里,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外面的景色。 第一次,她一路上提心吊胆,因为她的马车里偷偷的藏着个韩啸。 这让她每天都紧绷着一根儿弦,唯恐被人发现。 别说欣赏外面的景色了,连车帘她都没敢撩开过。 第二次,她是被元鹰劫持走的。 路上被人关在马车里,经过了什么地方她根本不知道,两眼一抹黑。 第三次,也就是她以新娘子的身份,嫁进国公府的那次了。 她一个新嫁娘,想往车窗外看一眼,都是不行的。 不过,这一次,雪花终于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0章:这样撒狗粮,真的好吗? 一行人走走停停,看到好的玩儿的地方就停下来,倒真的很是自在。 当然,顾贤和紫影夫妻,是一日三次,按着饭点给雪花把脉的。 这是韩啸下的命令。 雪花每天都心情愉悦,兴致高昂。 至于叮叮和荷花,也都叽叽喳喳的,每天笑声不断。 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原本是十来天的路程,一行人走了半月还没到。 “爷,那是什么地方?” 雪花坐在马车里,透过敞开的车帘,指着远处的一座红彤彤的山峰,问韩啸。 韩啸因为怕马车颠簸,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马车里,然后把雪花搂到怀里抱着的。 此时韩啸顺着雪花的手指,向外看了一眼,说道:“那是啼血峰。” 啼血峰? 这个名字好怪。 有一种悲伤的感觉,瞬间从雪花的心底划过。 转瞬,就消失无踪了。 韩啸看着雪花不解的样子,解释道:“那座山峰上,长了许多的杜鹃花,每到这个季节,就会开得漫山遍野,于是,人们就把那座山,称作啼血峰了。” 杜鹃啼血吗? 雪花明白了。 “爷,我们去那里看看吧?”雪花兴致勃勃的道。 看着雪花晶亮的眼睛里,满是渴望,韩啸低头轻啄了一下雪花的红唇,向车外吩咐道:“去啼血峰。” 赶车的小猪子,已经习惯了每到一处风景秀丽之处,自家爷和夫人就会改变方向,游玩一番了。 所以,听了韩啸的吩咐,立刻调转马头,向着啼血峰而去。 小猪子一改方向,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所有人一致改变了放向。 所有的人,都和小猪子一样,习惯了这种随时改变路线的行为。 马车到了啼血峰山下的时候,正好是黄昏时分。 落日西坠,彩霞染金。 漫山的红艳和织锦般的金黄,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雪花被韩啸抱下马车,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感到了一丝震撼。 美到极致,就会让人忘记了岁月的穿梭。 惊艳的时光,会让人不由的*。 雪花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悲壮之感。 竟然不知不觉的,泪盈于睫。 “怎么了?”韩啸的低沉的声音,唤醒了雪花。 雪花摇了摇头,向韩啸的怀里,靠了靠。 这真特么的是—— 美哭了! “三姐,这里好美呀!” 荷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野花。 “嫂子,这山下的美,是一种宁静的美,山上的美,是一种热烈的美,对不对?”叮叮也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说道。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这才有心思看自己的脚下。 原来,她们现在身处之地,绿草如毯,野花遍地,姹紫嫣红中,风吹花动,摇曳间四处飘香。 是另一种吐露着芬芳,夹杂着自然的气息的轻柔之美。 这种美,和啼血峰的火热,的确是一种鲜明的对比。 她刚才一直注意着啼血峰,被啼血峰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脚下的土地,是另一种静美。 雪花看向叮叮,叮叮一身火红的衣裙,额间的花钿更是熠熠生辉。 此时的叮叮,眉宇间没有丝毫的忧郁之色,浑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脸上的笑容活泼可爱,柳眉弯弯,杏眼晶莹,和这遍地的鲜花,融成了一种和谐的美。 雪花明白,这一路的游山玩水,的确让叮叮的心胸,开阔了许多。 这也正是她和韩啸,带着叮叮出来的目的。 雪花看着叮叮,打趣道:“我们的二姑娘,说话真是一针见血,把两种美分析的那么透彻,真是个大才女。” 叮叮瞥了雪花一眼,昂着下巴,看向韩啸说道:“哥哥,嫂子欺负我。” 雪花立刻夸张的叫道:“我好冤枉呀,明明是夸奖的话,竟然被小姑子挑理,而且还告状,你是要让你哥哥打我一顿吗?” 叮叮“噗嗤!”笑了。 随即斜睨着雪花道:“哼!你打哥哥还差不多,哥哥才舍不得打你。”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看向韩啸。 韩啸被妹妹打趣,面不改色,对雪花低声道:“就在山下玩儿吧,别上山了。” “嗯。”雪花应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的想上山去看看,仿佛那里有什么呼唤着她。 可是她心里又总隐隐的感觉不安。 于是,雪花果断放弃了上山的念头。 雪花和叮叮、荷花,连同几个丫头,开始采摘野花。 韩啸站在原地,看着映照在夕阳中的雪花,眸光一片柔和。 须臾,韩啸的目光,转向了啼血峰。 啼血峰上,红艳艳的杜鹃花,笼罩了整个山峰。 山风吹来,红浪翻滚,犹如血海在咆哮。 韩啸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 “啊!”不远处的雪花的,忽然叫了一声。 韩啸瞬间飞掠过去。 随即扬起一掌。 掌风过处,一条黑色的蛇被震飞了。 雪花拍了拍胸口。 她忘了,这个季节野外有蛇是很正常的。 不过,黑色的蛇,还真的不多见。 雪花的叫声,当然吸引了一大批的人过来。 顾贤和紫影本来的带着小顾哲在另一边玩儿呢,此时也飞快的赶了过来。 紫影见是一条蛇,立刻随意的道:“不过是一条蛇,没什么的。” 说完,把怀里的顾哲交给顾贤,“孩子爹,我撒点驱蛇的药粉,免得吓到夫人。” 顾贤接过顾哲,点了点头。 紫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随即飞快的在四周转了一圈。 雪花也就是猛然看到蛇,吓了一跳。 其实她被锻炼的,已经不怎么怕蛇了。 谁让荷花头上,天天都盘着一条装逼的小红蛇呢。 按说,有荷花头上的天灵蛇在,一般的蛇是不敢靠近她们的。 今天还真是没想到会碰到一条黑蛇。 蛇的事儿很快就过去了,谁也没有放到心里。 雪花现在已经采摘了一大把的野花,看了看手里的野花,吩咐烟霞拿来锦垫,索性坐到锦垫上,开始编花环。 叮叮等人一见,也都就地而坐,跟着雪花学着,开始编花环。 就连紫影,也跑过去凑热闹了。 一时间,无论是主子,还是丫头,都凑到一起,兴致勃勃的编花环。 小顾哲穿着一套红色的小袄裤,脖子上戴着金项圈,被紫影放到众人中间,在草地上爬来爬去。 原本就绿草如茵,鲜花遍地的景色中,又增添了穿着各色裙衫的女子,更为这道靓丽的山中美景,晕染上了一片鲜活的色彩。 特别是中间还有一个边爬边咯咯笑的小宝宝,让人觉得,天上人间,不过如此。 韩啸站在不远处,一身箭袖锦衣,负手而立,目光不时的落到自家女人的身上。 西天的云彩,落到雪花的身上,为她渡上了一层炫目的光影。 那光影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容颜精致,如同跌落凡间的仙子,恬静美好,让人移不开眼。 韩啸不由的就软了眉峰,柔了心情。 顾贤走到韩啸身边,看着远处那条被韩啸一掌震死的黑蛇,沉吟了一下,说道:“爷,这种黑蛇,多产自北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出现。” 顾贤的声音中,有一丝的疑惑和凝重。 韩啸心中微微一凛。 凝眸向着前面的啼血峰看去。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四平带着两个护卫骑马奔了过来。 “爷,前面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四平翻身下马,对韩啸躬身道。 韩啸颔首。 “去打点一下,今晚就宿在那儿!”韩啸吩咐道。 “是!” 四平答应一声,随即又上马,向着前面的山村驰去。 这一路上,因为雪花的随意游玩,众人常常错过驿站和城镇,所以就随处而歇息。 住宿农家是常事。 四平也有了经验,遇到这种时候,都是重金包下几个农家院子,供众人住宿。 雪花这时候编好了一个五彩的花环,一脸愉悦的向韩啸走了过来。 “爷,好不好看?” 雪花拿着花环向韩啸显摆。 韩啸看了看雪花纤白的指间,那个小巧的花环,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子,笼罩在夕阳下的绝美容颜,低声道:“你更好看。” 深邃的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静静的注视着雪花,仿佛要把面前的女子,沉浸其中。 雪花小脸一红,嗔道:“爷……” 不过,嘴角却忍不住的悄悄扬起。 柳眉,也越来越弯,形成了两弯月牙。 那明眸中的笑意,更是遮也遮不住。 韩啸伸手拿过雪花手中的花环,轻轻的戴到了雪花的头上。 五彩缤纷的花环,衬托的雪花愈发的明眸如月,肌肤如玉,如同花中的仙子,悄然立于韩啸的眼前。 一时间,日月敛了风华,远山失了颜色,韩啸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女子。 “真美!”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中,是发自内心的缱绻情感。 雪花被自家男人一再的夸奖,雪颊微红,嘴角高扬。 随即,雪花开始反省。 这一路上,他们夫妻一直这样狂撒狗粮,真的好吗? 可是,心里的甜蜜,却怎么也止不住。 那甜蜜的泡泡,冒得是“咕嘟、咕嘟”的。 怎么办? 她真的是心花怒放呀! ** 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只有几十户人家。 四平把相邻的几户人家的院子都租借了下来。 因为给的银子多,所以被租借了院子的山民们都非常高兴。 虽然住的是农家,不过雪花依然住的很舒服。 因为她这次出来,韩啸不仅命人带了衣服被褥,就连锅碗瓢盆、米面粮油,都带着了。 甚至于,连雪花洗浴的大浴桶,都装到马车上,带了来。 雪花真是很心虚。 这十几辆马车上,有一半装的是为她准备的东西。 可以说,雪花能用着的各种物件,一应俱全。 吃过晚饭,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雪花刚爬到炕上,就发现屋子里白影一闪,瞬间多了几个雪白的小东西。 “小白!小毛球!”雪花惊喜的叫道。 小毛球“吱吱”叫着,直接就往雪花身上扑。 不过,在半路上,就被韩啸提着脖子上的毛,给拦住了。 雪花有了身子,韩啸当然不会让小毛球撞都到雪花。 至于小白,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儿,仍是那副傲娇的小模样。 雪花呵呵笑着,让韩啸把小毛球放到了她的身边。 小白倒是也凑了上来,很是大度的让雪花摸了摸它的毛。 这让雪花有种受*若惊的感觉。 话说,这几个小家伙,雪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了。 因为雪花对几只雪狐是散养的,所以它们一向来去自如。 想回国公府,就回国公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雪花认为如此通灵的东西,是不应该被关起来的。 小毛球最终还是钻到了雪花的怀里,被雪花摸着头上的毛,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对于几只雪狐出现在这里,雪花没有感到什么不可思议。 因为当初她嫁到国公府,把几只雪狐留在了青河,结果几只小家伙,自己找到了国公府。 所以,雪花对于它们能找到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 “爷,这几只雪狐瘦了。”雪花摸着怀里的小毛球,心疼的说道。 这些日子没见,雪花明显的感觉到,小毛球和小白,都瘦了许多。 “嗯,以后让它们跟着我们,别四处乱跑了。”韩啸说道。 “听到了吧?”雪花拍了拍小毛球的头,又看向小白,说道:“以后不许到处乱跑了,就跟着我回青河,每天都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毛球立刻“吱吱”的叫了几声。 小白则是歪着脑袋,仍是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不过,竟然也破天荒的对着雪花“吱吱”的叫了一声。 也有些撒娇的意思。 雪花大感惊奇。 小白可是一向都学狼嚎的,这可是雪花第一次听到小白如此有着撒娇意味儿的叫声。 雪花连忙摸了摸小白的头,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确信,这几只小家伙,听懂了她的意思。 雪花扬声吩咐烟霞和笼月给三只雪狐准备吃的。 看看怀里的小毛球,再看看小白,雪花想起了当初征伐北齐的日子。 想到那些,雪花就又想起了现在仍然在边关的梨花。 雪花叹了一口气,说道:“爷,不知道梨花现在怎么样了?我原本想着亲自去边城看看她的,可是现在……” 雪花看了看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明白这个想法是无论如何实现不了了。 韩啸沉吟了一下,说道:“梨花……很快就会回到青河了。” “什么?!”雪花立刻惊讶的抬起了头。 韩啸随手把小毛球拎起来,放到了旁边,自己则把雪花抱进了怀里。 他原本怕说了雪花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雪花。 不过,现在看雪花仍是忧心梨花,索性说了出来。 “爷接到消息,梨花前些天从边城出发,回青河了。”韩啸说道。 “为什么?就她一个人吗?”雪花连忙问道。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表情有些异样,低声道:“具体原因,爷不清楚,但是梨花还带了一个人。” “谁?” “那个孩子。” “什么?”雪花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 她没有想到,梨花竟然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秦修儿子的孩子,带了回来。 “秦修已经从边城追下来了。”韩啸又补充了一句。 “这么说,梨花是和秦修闹矛盾了?是偷着回来的?”雪花立刻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秦修是驻守边城的大将,怎么能够擅离职守? 他既然冒着风险追下来,那么梨花肯定不是和他商量好了,要回娘家了。 “别担心,你也说过,梨花是个聪明的,她不会吃亏的。”韩啸安抚道。 “可是,梨花毕竟年纪小,涉世不深,这能不让人担心吗?”雪花忧心忡忡的道。 “梨花既然人好好的,就不会有什么事儿!”韩啸继续安抚雪花。 雪花一想,也对。 只要梨花人好好的,那么就没有什么大事儿。 大不了不要秦修了。 她的妹妹,还没有嫁不出去一说。 这样一想,雪花终于松了一口气。 “爷,秦修回来,是偷着吧?”雪花问道。 韩啸点头。 雪花明白,看来,梨花在秦修的心里,仍是不一般的。 否则,秦修不可能冒着杀头的危险,擅离职守的。 哼哼! 雪花冷哼一声,她决定了,这次看到秦修,她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竟然轻易的把她妹妹拐跑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爷,我们明天就走快点吧,反正马上就到青河了。”雪花说道。 可不能她还没到青河,梨花就被秦修又给骗回边城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扔出了一磅重弹。 “你奶……没了。” “没了?”雪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韩啸的意思。 看到雪花一脸懵懂的样子,韩啸又解释了一句。 “爷接到消息,你奶昨天死了。” “死了?!”雪花猛地叫了一声。 雪花一叫,小白和小毛球立刻竖起了浑身的白毛,对着韩啸开始“嗷呜”地叫了起来。 一副要捍卫雪花,和韩啸拼命的架势。 韩啸也是服了。 按说他自认为对三只雪狐不错了,可是三个小家伙,关键时刻,还是丝毫不给他面子。 雪花倒是对三只雪狐的表现,感到很熨帖。 连忙伸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几只雪狐。 这时候,烟霞和笼月已经给三只雪狐专门做好了吃食。 于是,雪花把三只雪狐打发出去吃东西,这才又看向韩啸,问道:“怎么忽然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1章:那是彼岸花!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淡然的道:“她原本就瘫痪在*了,死了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雪花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雪花已经有几年没有看到过连氏了,在她的印象中,连氏仍然是那一副精明刻薄的样子。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上面插着从她娘那里搜刮去的银簪子,容长的脸上,满是尖酸严厉的样子。 这种人,雪花觉得生命力是特别顽强的,有一种老妖怪似的强悍。 不过,雪花随即又想起了国公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既然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连氏怎么就不能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 雪花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消息。 没有一丝一毫伤心的样子。 不过,连氏死了,不会有人让她娘拖着沉重的身子,去连氏灵前守孝吧? 那可不行! 她娘的身子,可不能随便折腾。 “爷,你立刻传过消息去,不许我娘去我奶灵前守孝!”雪花连忙说道。 韩啸点了点头,“爷一会儿就把消息传过去。” 他仍然记得连氏当初打了雪花一巴掌,若非连氏是雪花的奶奶,韩啸绝对不会放过连氏的。 虽然韩啸娶了雪花,可是却从来没有看过连氏一眼。 现在听到雪花如此说,韩啸丝毫不会反对的。 因为决定了明天要赶路,所以雪花早早的就睡下了。 ** 清晨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雪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心肺都是清新的。 前面就是啼血峰,雪花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上那一朵朵闪耀着露珠的杜鹃花,正在彰显着艳丽的色彩,诠释着生命的活力。 那满眼的红,让雪花有一瞬间的感动。 那是生命的颜色! 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不觉的,雪花顺着山路,走了过去。 弯弯曲曲的小路,在雪花的脚下漫延。 慢慢的,路两边的杜鹃花,越来越多。 雪花感觉,自己置身于红色的海洋之中了。 不过,渐渐的,雪花感觉到,眼前的杜鹃花,好像变了。 虽然仍是红艳艳的一片,可是雪花就是感觉到有些地方不同了。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朵硕大的红花。 雪花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朵的杜鹃花。 顾不得再想其他,雪花欣喜的走了过去。 她要把这朵花摘下来,拿给韩啸看。 雪花走到那朵花的近前,那朵花随风摇曳,好像对雪花露出了笑容。 雪花毫不犹豫的对着那朵摇曳着舞姿的花,伸出了手…… “嗷呜——” 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狼嚎似的叫声,雪花蓦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雪花眼前仍然是那朵仿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红色杜鹃花。 不!那不是杜鹃花! 雪花猛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彼岸花! 雪花终于想起来了,在她的手要碰上那朵花的时候,那朵花变成了一朵硕大的彼岸花。 不错!正是彼岸花! 雪花一时间,冷汗涔涔。 虽然知道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梦中的情景太清晰了。 清晰中透出了一种诡异。 小白和小毛球,此时正围着雪花转圈,不时的用尾巴扫过雪花的脸。 雪花这才发现,韩啸并不在屋里。 “爷?”雪花扬声道。 “夫人。”烟霞立刻走了进来。 “爷呢?”雪花说着,随手掀开了炕上放着的,装着夜明珠的匣子。 屋里立刻充满了轻柔的光。 “顾叔刚才找爷有事儿,所以爷出去了。”烟霞答道。 雪花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爷出去多长时间了?” 烟霞想了想说道:“也就半刻钟。” 韩啸出去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做了那么诡异的一个梦。 “夫人,是小白吵醒您了吗?刚才奴婢听到小白忽然叫了一声。”烟霞说着,给雪花倒了一杯温水。 自从雪花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后,就不再喝茶水了,基本上只喝白水。 雪花把一杯水都喝了下去,才觉得心里平稳了些。 然后看向了小白。 小白此时倒是安静的卧在了旁边,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样子。 不过,雪花没有忘记,她刚才被小白的叫声吵醒的时候,小白和小毛球正围在她身边转圈呢。 虽然雪花没有看到,不过她也能感觉到,几只雪狐那时候的紧张。 果真是通灵之物,自己做个噩梦,它们都能感觉到。 雪花想到这儿,疼爱的摸了摸小白的头。 小毛球一见,立刻“吱吱”叫着,往雪花的手底下蹭。 烟霞一见,不由的笑着说道:“夫人,这两只小家伙,竟然争*呢。” 雪花也笑了。 这时,门帘一撩,韩啸走了进来。 “怎么醒了?”韩啸皱眉问道。 “有些口渴,喝了杯水。”雪花答道。 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她没有必要大晚上的和韩啸说。 韩啸点了点头。 烟霞随即退了出去。 重新躺入韩啸的怀中,雪花的心里一片宁静。 不过,山间的夜晚,并不宁静。 有猫头鹰的叫声,更有隐隐的狼嚎声传来。 “爷,你说,这山里有狼吗?”雪花问道。 “有狼没狼,有什么区别吗?”韩啸拍抚着雪花的肩膀,说道:“快睡,你不是明天要早起赶路吗?” “哦。”雪花乖乖的应了一声。 有狼没狼,对于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又不会咬到她。 在韩啸大手的轻轻拍抚下,闻着韩啸身上熟悉的气息,雪花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直到雪花的呼吸绵长清浅了,韩啸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锐利的目光,如同暗夜的寒星,看向了黑暗中的小白。 小白仿佛有所感应,眯着的狐狸眼忽然睁开,看向了韩啸。 一人一狐,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了片刻。 ** 雪花一行人,只过了一日,就赶到了青河。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知道雪花要回来,青河的许多百姓,早就在青河地界迎接雪花呢。 雪花被热情的百姓簇拥着马车,一路进了青河县城。 青河县令赵穆卿,也在路上恭迎雪花。 “青河县令赵穆卿,拜见郡主。” 赵穆卿一见雪花下了马车,立刻上前参拜。 雪花微微一笑,“赵大哥不必多礼。” 听到雪花仍和他称呼赵大哥,赵穆卿心中一阵激动。 青河是雪花的封地,他不过是青河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他在青河都要听雪花的,如今雪花对他尊称一声“大哥”,怎么不让赵穆卿感到受*若惊? 赵穆卿心中激荡,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是一副温和冷静的样子。 雪花仔细看了一眼,见赵穆卿一身藏青色的官服在身,长身玉立,相貌儒雅,还隐隐的透出一丝不羁之气。 再也没有当初那个总是失魂落魄,逮到机会,就拼命在她大姐面前刷存在感的书生了。 想当初,若非是钱家从中作梗,金花还真有可能就会嫁给赵穆卿。 要说起来,赵穆卿此人品性不错,否则就不会被席莫寒看中,聘为当时的青河县丞了。 而且,他还是青河有名的文采出众之人,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只不过当年少年气盛,又没有长辈督促戒骄戒躁,以至于整日油走于各种同窗聚会中,生生的耽误前程。 现在经过人生的大起大伏,经历和人生都有了沉积,对世情也有了一定的认知,不再是那个空口白话的书生,身上也就有了一种内敛的气质。 雪花暗暗点头,赵穆卿此人应该不是池中之物。 也是,席莫寒的眼光,雪花是绝对信服的。 把青河交给赵穆卿管理,雪花很是放心。 也因此,雪花仍是称呼赵穆卿为“赵大哥”。 这时候,四周的百姓也对中雪花乌压压的跪拜了下去。 “拜见郡主!” 一时间,呼声震天,场面煞是壮观。 雪花此时身穿紫色绣鸾鸟展翅图案的郡主朝服,头戴雍容华贵的凤冠,通身彰显中高雅贵气之态。 再配上精致的容颜,典雅的气度,完全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气。 看中下面跪拜的人群,雪花扬声说道:“诸位乡亲,不必多礼!” 雪花声音虽然不高,但是清脆响亮,隐隐透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之气。 韩啸侧目,看中身边的小女人一副雍容之气,面对百姓的跪拜,面色不变,沉静内敛,不由的心中一动。 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接受天下人的跪拜,也是理所当然的! 天下吗? 韩啸敛眉,遮住了眸中的暗芒。 若是她想,自己就会给! 不过,韩啸知道,雪花不要。 遣散了四周跪拜的百姓,雪花看向赵穆卿。 “赵大哥,青河一切都好吗?”雪花随意的问道。 毕竟,青河是她的封地,青河有什么事儿,也是她的责任。 赵穆卿听了雪花的话,刚要张嘴,韩啸却说道:“你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 雪花确实累了。 前些天等同于游山玩水,走走停停的,她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赶了一天的路,她就觉得疲倦不已了。 虽然她没有说出来,但是韩啸却没有忽略雪花眉宇间的倦色。 不由的就很是心疼。 赵穆卿听了韩啸的话,神色不仅有些迟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难解之事吗?”雪花怀疑的问道。 韩啸的目光向赵穆卿看了过去。 赵穆卿接触到韩啸的目光,心中一凛,立刻说道:“郡主放心,青河一切都好,凡事穆卿都会秉公执法,不负郡主所望。” 雪花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反正她又先不离开,即便青河有什么难解之事,也可以慢慢处理。 况且,青河原本的县令是席莫寒,经过席莫寒数年的整顿,青河应该是大燕最安稳,最没有事端的县了。 雪花料定青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时,叮叮和荷花也下了马车。 “嫂子,我们去郡主祠看看吧?”叮叮穿中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头上戴着鹅黄色的帷帽,步履袅袅的走过来,脆声说道。 荷花也走过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说道:“三姐,我们去看看吧?” 雪花对于给她修建的郡主祠,一直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在她的认知中,一说谁谁谁的祠,都是针对死人修建的。 是后人为了纪念先人修建的。 可是自己明明还活中呢,就修建了这么一个郡主祠,让雪花感觉很别扭。 更逞论自己进去看看了。 她总不能进去给自己上柱香吧? 对于皇上当初下了这么一道奇葩的圣旨,雪花也是很无语。 于是,雪花对叮叮和荷花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雪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不许上香!” 叮叮一听,“噗嗤”一声,笑了。 雪花对于郡主祠的感官,曾经跟叮叮提起过,所以叮叮明白雪花的意思。 雪花说过,想给我上香,等我死了以后,去我坟前上吧。 我这还活得好好的呢,每天却有那么多人去给我上香,到底是咒我早死呀,还是盼我长命百岁呀。 其实是雪花想多了。 在古代,去庙里给家中长辈供奉长明灯,抑或是给对自己有恩的人燃香祝愿,是人们的一种常用手段。 也就是雪花觉得怪异罢了。 韩啸看向叮叮和荷花身后的几个丫头婆子,命令道:“好好跟着两位姑娘,莫要让人冲撞了。” “是!”香草等人立刻躬身应是。 这时,一阵风来,叮叮脑袋上的帷帽,竟然被猛地掀了起来。 叮叮下车时,因为雪花和荷花都不戴帷帽,也不想戴帷帽的,奈何香草和碧荷不同意。 她们两个知道,雪花姐妹一直不拘泥于此,韩啸也默许了。 可是叮叮不同,当年叮叮才几岁的时候,就因为去找雪花玩儿,没有戴帷帽,被韩啸发现大发雷霆。 当时若非雪花急中生智的求情,两人的一顿鞭策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香草和碧荷认为,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叮叮又已经是大姑娘了,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戴帷帽的。 否则,韩啸一句话,她们两个就有的苦头吃了。 于是,香草是硬把帷帽给叮叮戴到头上的。 不过,叮叮虽然戴上了帷帽,但是却没有系帷帽的带子。 也于是,这一阵儿风吹来,不仅把叮叮的帷帽掀开了,更是把叮叮的帷帽刮跑了。 赵穆卿此时正站在不远处,等着恭送雪花,结果一阵风来,淡香扑鼻,然后他眼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叮叮的帷帽,正好扣到了赵穆卿的脸上。 叮叮“呀”地一声,下意识的就伸手去追自己的帷帽。 然后,叮叮的手,堪堪的停在了赵穆卿的眼前。 赵穆卿反应过来后,已经把叮叮的帷帽拿了下来。 就这样,赵穆卿拿下脸上的帷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玉立在夕阳中的女子。 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裙裳,粉面桃花,眼若星辰,额头上还有一朵闪中盈盈光彩的桃花。 赵穆卿不由的心神一晃。 随即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是定国公府的姑娘,连忙阖敛了眼帘,微微低头,把手里的帷帽往前一送。 香草和碧荷一愣之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跑过来,接过赵穆卿手里的帷帽,戴到了叮叮的头上。 叮叮小脸粉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就坦然了。 关于赵穆卿,叮叮也是知道的。 毕竟,她在青河住了好几年。 赵穆卿当年的事迹,在青河也是有名的,也算是青河的一大名人。 对于赵穆卿曾经倾慕金花的事儿,叮叮也是知道的。 没办法,当初金花定亲的事儿,因为钱家搅和,弄得整个青阳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穆卿当时也是竞争者之一。 赵穆卿起初的慷慨激昂,到最后却被钱家兄弟威胁,无奈之下,含愤而去,被人们传的惟妙惟肖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叮叮没有什么感觉,这件事也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香草和碧荷心里直打鼓,生怕被韩啸怪罪。 好在韩啸只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香草和碧荷暗暗感激雪花,若非雪花的潜移默化,就凭韩啸那种重视规矩的性子,她们两个丫头今天肯定又会挨罚。 同时两人也暗叹,世子爷对规矩礼法,还真的不那么看重了。 夫人的力量,真是无敌! ** 叮叮和荷花去郡主祠游玩,雪花则和韩啸去了城南的李宅。 也就是雪花当初在韩啸手里买下来的那座宅子。 当然,雪花那时候可不知道那宅子是韩啸的。 这宅子虽然雪花买下了,平时也是没有人来住的。 只有李达偶尔在县城留宿时,在这儿住一晚上。 宅子里的仆人不多,大多是用了多年的老人了,还是韩啸那时候的人,所以,虽然平时主家不在,宅子里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雪花住的仍然是以前的那间屋子。 摆设什么的都没有变化,和在秋水别院的布置大致相同。 雪花一进屋,就感到一种由衷的亲切感。 虽然她只在这间屋子住了一晚,但是那一晚,却让她和韩啸之间,前进了一大步。 雪花这次出行,丫头婆子带来了一堆,为的就是伺候雪花的衣食住行。 而且,这些人也都训练有素了。 雪花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如此的兴师动众,她又不是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人,风餐露宿都没有什么的,何况这次等于是游玩了。 可是韩啸不同意,一切的理由都是雪花现在有了身子。 在这一点上,韩啸的坚持,是雪花更改不了的。 好在雪花很快就释然了,自家男人疼自己,自己享受就行了,其他的自己就不考虑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2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雪花带来的下人进了院子,有烧水的、有做饭的、有铺*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凡是雪花的一切事宜,都不用宅子里的仆人插手。 雪花先是略微梳洗了一下,小憩了一会儿,才起来吃的晚饭。 三只雪狐没有再到处乱跑,真的一直跟着雪花。 雪花吃过饭在院子中溜达了一会儿,消了消食。 韩啸去前院处理一些事情了。 叮叮和荷花跑了过来,陪着雪花消食。 不仅如此,两人还兴致勃勃的对雪花描述郡主祠里的情形。 特别是里面的郡主像,让两个人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雪花则是听的满头黑线。 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现代的名人蜡像。 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雪花觉得还是回去睡觉吧。 烟霞和笼月在前面打着灯笼,几只雪狐在雪花四周上蹿下跳,轻云和雨雾则在雪花后面跟着。 当然,后面还有另外几个丫头。 雪花的熊猫待遇,一直没有改变。 雪花回去后,又重新洗漱了一番,换上了轻薄舒适的粉红色的里衣,斜倚在*榻上,悠闲的逗弄着小毛球玩耍。 雪花拿着一个红色的绒球,提着绒球上的红线,在小毛球面前晃来晃去。 小毛球这时候已经不像是两只狐狸了,纯属两只猫。 追着绒球玩儿的兴致高昂。 小白则在一旁露出了一副不屑的小眼神。 雪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无聊幼稚,反而笑米米的,被小毛球的动作,萌的不要不要的。 韩啸走进来时,正好看到雪花像个孩子似的逗着小毛球玩儿。 看到灯光下的小女人,脸颊红润,眉眼弯弯,韩啸不由的就柔了眸光。 这种恬淡宁静的日子,才是他的女人,该享有的。 想起雪花从嫁给他后受的那些苦楚,韩啸心里一阵心疼。 “爷,你回来了。”雪花抬眸,对着韩啸甜甜的笑。 韩啸走过去,很自然的就把雪花抱进了怀中。 雪花把手里的绒球往旁边一扔,让小毛球自去玩耍,自己则向后一倚,舒服的靠在韩啸的胸前。 靠着自家男人的胸膛,雪花不由的就想起了当年发生这间屋子里的事儿。 “爷,你当年怎么就算得那么准,我第一次住进这里时,你从*底下爬了出来?”雪花闲闲的问道。 韩啸当年的居心,雪花就不去追究了。 反正那些年,韩啸的确在她身上是大费苦心的。 想起这一点,雪花心里其实是美得冒泡的。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只是微阖着眼帘,大手一下一下的轻着雪花的秀发。 “爷,这*底下的暗道,是通到哪里的?”雪花又问道。 “通到爷在城北的另一所宅子的。”韩啸淡淡的应道。 “哦。” 雪花知道,韩啸在城北,还有一所宅子。 那所宅子,比这所要大许多。 她当年和叮叮一起进县城买东西,住过几次。 那所宅子里,也有一间屋子,和她在秋水别院的布置差不多。 雪花每次都是住在那间屋子里的。 不过,她原本以为,这里的暗道,是通到城外呀,或是某个枯井什么的,,没想到竟是通到那里。 而且,雪花忽然灵光一闪。 “爷,不会是通到我住过的那间屋子吧?”雪花怀疑的问道。 不怨雪花怀疑,很显然,无论是这里的布置,还是城北那间屋子的布置,都是仿照雪花在秋水别院的屋子里的布置。 这明显就是为雪花准备的。 雪花猜想,这里的暗道,要真的是通到了她在城北住过的那间屋子,她都怀疑韩啸当年曾经偷着在她睡着的时候,进去过。 不过,韩啸否定了她的猜测。 “是通到外院书房的。”韩啸看着雪花怀疑的小眼神,忍不住瞪了雪花一眼,说道。 雪花的怀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韩啸却看出来了。 他有那么龌龊下流吗? 雪花被韩啸一瞪,立刻知道韩啸猜到了她的怀疑,不由心虚的嘿嘿一笑。 随即,雪花就又硬气了起来。 韩啸当年虽然没有去那里,可是却半夜爬到她在这里来了。 当时听到*底下有动静,她可是吓得够呛。 更何况看到韩啸满身是血的爬出来了。 她差点没吓死。 没有尖声大叫,是她心里素质强悍。 “爷,这么说来,你当年受了伤后,是从城北跑到这里来的?”雪花问道。 韩啸点头。 “为什么?城北的院子里有人追杀你?”雪花不解的道。 韩啸不语。 雪花蓦然瞪大了眼睛,“爷,你不会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专门从城北跑过来的吧?” 韩啸依然不语。 雪花明白了。 “爷,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不在那边好好的养伤,却跑到这里来吓唬我?”雪花不可置信的叫道。 “爷那晚上若是不来此,怎么和你一起进京?”韩啸面不改色的道。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就为了和我一起进京,就满身是血的跑了过来,你就不怕失血过多……”雪花说不下去了。 当时韩啸的半条命都没了,雪花一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爷死不了,但是爷那时候不过来,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一起进京?”韩啸黑着脸道:“你们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 “什么呀?!”雪花重重的捶了韩啸一下,“我和席大哥清清白白的!” 雪花说着,开始戳韩啸的胸膛,“倒是你,我那时候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却跑到我这里来,一路上不仅和我同乘一辆马车,还同吃同住的,简直是……” 没等雪花说完,韩啸就拿起雪花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低声道:“爷那时候,早就认定你是爷的女人了。” 韩啸一句话,雪花立刻气消了。 韩啸所做的一切,确实是早就把她当成了他的女人了。 虽然,那时候她心系席莫寒,并没有接受他。 但是韩啸一直没有放弃。 想到这儿,雪花忽然红了眼圈,对韩啸说道:“爷,谢谢你,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韩啸捧起雪花的小脸,望着雪花的眼睛,低声道:“你是爷的女人,爷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雪花的嘴角扬了起来,眼中却泪花闪烁。 想想那时候,原本是她心情十分低落的时候,可是韩啸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韩啸的关系,她整天提心吊胆的,既怕被人发现韩啸,又怕有人继续刺杀韩啸,竟然没有时间哀悼自己的夭折的初恋。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多亏有韩啸陪在她身边了。 “爷,那时候,你是故意不跟顾叔走,故意要和我一起进京,然后还故意让我以为仍然有人追杀你,以至于把你藏的严严实实的,是不是?” 雪花虽然这样问,心里却有了肯定的答案。 韩啸不语。 等于默认。 雪花真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又生气,又甜蜜。 生气是因为韩啸不关心他自己的身子,不好好养伤反而躲躲藏藏的和她一起进京。 甜蜜是因为韩啸为了接近她,煞费心思。 “爷,你知不知道,你当时伤得有多重?你甚至抱着我,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雪花说着,小脸一红,想起了当时韩啸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样子。 韩啸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低声道:“爷当时受到鸳鸯蛇毒素的影响,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你。” 雪花眼珠一转,故意一脸哀怨的道:“这么说来,若非受是鸳鸯蛇的影响,你根本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了?是不是?” 雪花脸上是一脸的哀怨,眸子中却是精光闪烁。 韩啸能不懂雪花的小心思吗? “你呀。”韩啸声音低沉,眸底满是*溺的道:“爷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雪花眯起了小狐狸似的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同时,身子不由的动了动。 她屁股下压着的某个硬硬的东西,突突的跳了跳。 韩啸浓眉一皱,然后低头,轻轻的在雪花的红唇咬了一口。 “小坏蛋,你是故意要爷难受!” 暗哑的声音,带着阵阵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了雪花的脸上。 雪花呵呵的笑了起来。 偶尔挑逗韩啸,已经成了她的乐趣了。 话说,自从出了京城,这半个多月,韩啸可是一次也没有那个啥啥啥的。 雪花也思忖中,等到了秋水别院,安顿下来后,她就让韩啸吃一次。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一直憋着自家男人。 “爷,要不,今天晚上……” 雪花话没有说完,就被韩啸打断了。 “你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回青阳镇。” 韩啸说完,就放开了雪花,站了起来。 “那你呢?”雪花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了韩啸的某处。 那里的衣服,已经被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你先睡,爷去洗个澡。” “爷,洗冷水澡会伤身的,要不……”雪花仍是有点犹豫。 她可舍不得自家男人伤了身子。 雪花此时坐在晕黄的灯光下,双眸如星辰闪耀,脸颊如桃花盛开,红唇似一点朱红,青丝若远山泼墨,声音更是甜甜糯糯的,里面蕴含中关心和娇柔。 韩啸的眸光瞬间一暗,浑身的血液不由的叫嚣的更加厉害。 不过,看到雪花微微隆起的小腹,韩啸立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乖,爷没事,你先睡。” 说完,不再看雪花,大步走了出去。 雪花本想等韩啸回来再睡的,可是她一沾枕头,竟然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月华如练,透过绡纱的窗子,照进了室内。 *上熟睡的女子,睡颜恬静美好,翻了个身,忽然睁开了眼睛。 雪花慢慢的坐起了身,因为她听到*下有声音传来。 难道是韩啸? 这么晚了,韩啸去暗道做什么? 雪花倒是没有想别的。 因为小白和小毛球都在屋子里呢。 若是外人,三只雪狐肯定会学狼嚎的。 雪花披*头的一件外衣,穿鞋下了*。 雪花一起身,三只雪狐就睁开了眼睛,也跳了下去。 雪花走在暗道中,身旁跟着几只雪狐。 暗道中黑魆魆一片,雪花脚下高低不平,走得跌跌撞撞的。 “爷?”雪花低声喊道。 空旷的回音,从远处传了回来。 隐隐的,前面有个影子。 看身形,雪花觉得就是韩啸。 于是,雪花不由的就加快了脚步。 同时暗自后悔,她怎么就没有记得拿着夜明珠下来。 可是,前面的影子仿佛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雪花大急,连忙踉踉跄跄的向前追去。 暗道仿佛没有尽头,雪花越追越着急。 好在,那影子又出现了。 然后就时隐时现。 雪花追着影子,一直走呀走。 终于,在雪花就要放弃,往回走的时候,前面露出了一丝光亮。 雪花松了一口气。 看来,到了城北了。 然而,当雪花踏出暗道的时候,她惊呆了。 这根本就不是城北的屋子,这是…… 雪花望着眼前的山峰,望着那满山的红色—— 这是啼血峰! 那山上开的,都是彼岸花! 雪花蓦然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韩啸正好走了进来。 “怎么了?”韩啸一见雪花的样子,连忙快步走到了*边,“哪里不舒服?” 雪花摇了摇头,“没事儿,做了个梦。” 韩啸听了,心中一沉。 拿过一旁的巾帕,擦了擦雪花额头的冷汗。 “梦到什么了?”韩啸低声问道。 雪花再去想梦中的情景,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忘了。”雪花呆呆的道。 她觉得,刚才还记得呢,怎么转眼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花皱着眉头,拼命的想刚才梦境中的情形。 可是,竟然脑袋中一片空白。 韩啸眸光一闪,眼中飞快的划过一丝忧虑,随即说道:“忘了就忘了,不要想了。” 韩啸说完,躺到了雪花的身边,把雪花搂进了怀里。 “睡吧,爷在这儿。” 韩啸低沉的声音,仿佛有安定人心的能力。 雪花终于又闭上了眼睛。 不过—— “爷,小白和小毛球呢?”雪花蓦然睁开眼睛,问道。 “爷看到它们刚才出去了。”韩啸拍抚着雪花说道。 “爷,你以后和小白它们,不要同时不在我身边。”雪花低低的说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是她直觉就要这样才安心。 “好!”韩啸沉声应道。 ** 秋水别院的门口,福伯一脸激动的看着从马车中走下来的雪花。 特别是看着雪花的肚子。 雪花因为怀的是双胎,现在已经明显显怀了。 福伯看着雪花鼓起的小腹,老眼中泪光闪闪。 他家少爷,终于有后了! 他百年以后,可以放心的去见夫人了。 “福伯,你老的身子可好?”雪花脆声问道。 “好!好!”福伯颤声答道。 叮叮看到福伯激动的样子,笑着道:“福伯,你现在只疼嫂子,都不疼我了。” 福伯立刻把目光转向叮叮,“老奴怎么会不疼二姑娘?老奴早就吩咐厨房准备好了二姑娘最爱吃的饭菜了。” “是吗?福伯真好。”叮叮笑嘻嘻的道。 一行人于是说说笑笑的进了秋水别院。 雪花举目四望,立刻笑了。 韩啸没有说错,秋水别院,真的被福伯改成菜园子了。 小桥流水依然在,名贵花草杳无踪。 这里到处种的,都是瓜果蔬菜。 豆角、黄瓜、茄子、冬瓜、香瓜…… “福伯,这么多菜,吃得了吗?”雪花笑着问道。 福伯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笑呵呵的道:“吃不了,老奴遵循夫人的吩咐,把这些菜,大多都送给附近的贫苦百姓了。” 遵循她的吩咐? 雪花一挑眉,不解的看向福伯。 她可是没有吩咐过把菜送人。 她以前根本不知道福伯种了这么多菜。 福伯仍是笑米米的样子,看着雪花,说道:“以前夫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湖里那些鱼,夫人不就都免费送给百姓了吗?这些菜,当然也要遵循夫人的意思,送人了。” 雪花明白了。 当初韩啸往湖里投了那么多的鱼苗,结果后来整个湖里的鱼又大又肥,雪花见秋水别院的人吃不了那么多,就提议送给了附近的贫苦百姓。 没想到,福伯竟然把这些菜,也是这样处理的。 而且,还用了她的名头。 “福伯,是你老心善,惦记百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雪花笑着道。 “话不能这么说,若非是夫人,老奴哪里想到要种这么多菜?”福伯看向雪花,一脸郑重的道:“老奴在秋水别院呆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想到要利用秋水别院来造福百姓,还不都是夫人的提醒?” 福伯说到这儿,看向了韩啸,“况且,若非是夫人做主,老奴也没胆子把秋水别院的花草除去,改成种菜了。” 雪花听了福伯的话,顺着福伯的目光,也看向了身边的韩啸。 想当然,福伯一个下人,的确没有权利随便动秋水别院的布置结构,而把秋水别院改成菜园子,是进过了韩啸的允许的。 福伯说是她做主,其实是韩啸做的主。 不过,不是雪花自恋,雪花认为,若非是她,韩啸应该不会把她娘留下的院子,改成菜园子的。 况且,福伯虽然是秋水别院的总管,但是秋水别院里出产的东西,他也没有权利随便处置。 这些,肯定都是经过了韩啸的许可的。 而韩啸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3章:爷也是你的! 这时,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管家爷爷。” 众人回头望去。 一个穿着破旧短裤,灰色小袄的小丫头,领中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站在众人的身后,一副不安的样子。 小丫头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小男孩手里也提着一个小竹篮。 福伯一见小丫头,立刻笑着道:“是麦芽呀,你爹的身子好些了吗?” “谢谢管家爷爷,我爹好多了,我……” 小丫头说到这儿,忽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福伯呵呵一笑,和蔼的说道:“福伯这就让人去湖里捕鱼,你一会儿就可以拿去集市上卖了。” 小丫头听了福伯的话,脸上露出了惊喜的样子,看着福伯一脸的感激。 “谢谢管家爷爷!”小丫头立刻说道。 “别谢我。” 福伯说完,指着韩啸和雪花对小丫头道:“这就是府里的爷和夫人,都是爷和夫人心慈,你要谢就好好的谢谢爷和夫人。” 小丫头看向韩啸和雪花,立刻拉着小男孩跪了下去。 “谢谢爷,谢谢夫人。” “你叫麦芽?”雪花看着小丫头问道:“这是你弟弟。” “是,夫人。”小丫头低着头,声音有些懦懦的说道:“这是我弟弟,叫麦地。” 小丫头说到这儿,对小男孩道:“麦地,快谢谢爷和夫人。” 小男孩听了姐姐的话,立刻对着雪花和韩啸道:“谢谢爷,谢谢夫人。” 小男孩的声音稚嫩,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长得很是可爱。 麦地? 雪花被这名字雷了一下。 不过,雪花看到小丫头姐弟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很整洁,姐弟俩长得也都出色,不由的就心生好感。 她承认,她特么其实也是个颜控。 “你爹生病了吗?”雪花继续问道。 从刚才福伯的话里,雪花已经知道了,肯定是这姐弟俩的爹的身子有了问题,姐弟俩是来秋水别院要鱼,然后拿到集市上卖钱的。 “我爹……”麦芽有些犹豫。 麦地抢着说道:“我爹是被坏人打断了腿。” 坏人?打断了腿? 雪花一怔。 在青河,在她的地界上,竟然有这种事儿? 雪花立刻沉了脸色。 不过,没等雪花询问怎么回事,麦芽就拽了弟弟一下,语带责备的道:“别瞎说,爹的腿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麦芽说完,又瞪了弟弟一眼,低声道:“你忘了爹是怎么嘱咐你的了?” 麦地听了姐姐的话,立刻噘起了小嘴,一副倔强的样子,不说话了。 麦芽这才又看向雪花,一脸恳求的道:“夫人,您别听我弟弟瞎说,他小孩子不懂事,我爹的腿是不小心摔断的。” 雪花敛眉,看向麦芽,没说什么。 然后转头看向了福伯。 福伯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摔断的。” 雪花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仍然有些疑惑,但是福伯都这样说了,那么肯定就是了。 何况,麦地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他的话,或许是带了小孩子的某些偏执主观。 雪花看向韩啸,“爷,要不让顾叔去看看?” 无论麦芽的爹,腿是怎么断的,既然被雪花碰到了,那么就让顾贤去诊治一下。 雪花深深的明白,在这个以弄耕为主的年代,家中要是挑大梁的男人腿断了,那么对一个家庭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 ** 雪花住的仍然是以前的院子,院子里雪花开垦出的那些菜畦,都种着各种蔬菜。 院子中的葡萄架上,也挂满了葡萄。 不过,还不熟。 这让雪花干留口水。 韩啸看着雪花一副眼馋的样子,眼底划过*溺,低声道:“过些时候就熟了,再等等。” 雪花吞了吞口水。 其实她想摘几个不熟的尝尝的。 不过想想,除了酸,肯定会很涩,所以只得作罢。 反正她又暂且不回京城,这些葡萄,还是她的。 这样想着,雪花立刻对韩啸道:“爷,我们以后就两边住,在小河村住几日,然后在秋水别院住几日,好不好?” 韩啸看着雪花晶亮的眼睛,低声道:“都依你。” “爷,你真好。”雪花立刻眉眼弯弯,“过几日,我亲自下厨,用湖里的鱼,给你做全鱼宴。”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想起了当年雪花做的那次全鱼宴。 虽然那次雪花不是给他做的,但那却是他吃得最多的一次鱼宴。 “不行,你会累到的,到时候你指挥着丫头们做就行了。” 尽管心里很高兴,韩啸还是惦记雪花的身子,怕雪花累到。 雪花知道韩啸疼她,心里美的冒泡,嘴上倒是也没有反对。 “好,我听爷的。”雪花笑米米的道。 雪花在秋水别院吃了午饭,又睡了个午觉,这才上了马车,向小河村驶去。 其实,雪花和荷花倒是想早点去,但是韩啸不同意。 必须要让雪花休息好了,太阳不晒了,这才出发。 依着雪花赶了几天的路,已经是韩啸的极限了。 他绝不能让雪花的身子因为休息不好,出什么问题。 小河村到青河的路,雪花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 以前道路两边大多种的粮食类作物,现在种的大多是枣树。 路上,雪花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一棵棵的枣树上,绿色的小枣挂满了枝头,雪花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些,都是她的成果。 而且,这些,都属于她! 整个青河,都是她的! 这一刻,雪花还真的感激同晋帝。 感激同晋帝把青河,赐予她作为封地。 “爷,这些,都是我的!”雪花心情澎湃,忍不住对韩啸嘚瑟的说道。 韩啸揽着雪花坐在马车中,看着雪花激动的神情,眸光幽暗深邃。 自己的女人,果然是喜欢青河的。 或许,等多年后,等孩子们都大了,他可以带着她来青河归隐。 韩啸拢了拢雪花的长发,低声说道:“是,都是你的,爷也是你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的韵律,带中醇厚的情感,落入了雪花的耳中。 雪花立刻看向韩啸,比阳光还要明亮的眸子中,是毫不遮掩的心动。 她发现,她家男人现在说情话,简直达到了一个无上的境界。 一直在刷新着记录。 一直让她犹如生活在蜜糖之中。 一时间,四目相对,任微风带着青草的气息,温柔的划过发际,任时光荏苒,任星河落月,天地间,只剩下了眼中的彼此。 “咚咚……当……” 远远的锣鼓声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韩啸不由的一皱眉。 雪花则以为是谁家娶媳妇了。 不过,前面就是小河村了。 锣鼓声明显是从小河村传来的。 “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也远远的传了过来。 韩啸沉了脸色。 雪花也有些明白了。 果然,锣鼓声越来越近,嘈杂的人声,也越来越近。 韩啸冷声对着外面吩咐,“停止锣鼓!停止喧哗!” 自家女人有了身子,怎么能让人如此烦乱的打扰? 韩啸的命令下达不久,外面就鸦雀无声了。 雪花没有料到,怎么她回趟娘家,外面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都是乡里乡亲的,雪花其实不想如此的张扬。 马车停下后,韩啸首先下车,然后才又回身,把雪花抱了下去。 “小老儿李财带领小河村的百姓,恭迎郡主!” 随着一声苍老但是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外面呼啦啦跪了下了一地人。 “恭迎郡主!” 震天的声音响了起来。 雪花揉了揉耳朵,这声音,比高呼万岁差不多了。 雪花看着乌压压跪在地上的人,连忙道:“各位乡亲快快起来!” 雪花的大爷爷李财,率先站了起来。 李财红光满面,对着雪花满脸的笑容,“郡主此番回乡,真是我小河村的荣耀,是我李氏家族的荣耀!” 李财高昂的声音中,满是激动。 老李家祖坟真是冒了青烟了,竟然出了这么荣光的一个后代。 虽然是个女儿,但那是有封地的女儿! 而且这封地是整个青河! 这就等于是说,整个青河都是他们老李家的! 这是多么风光的事儿? 光宗耀祖呀! 雪花举目望去,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雪花的几个堂爷爷,还有几个堂叔,而且,她二叔李贵也在其中。 后面就是一些在村子中德高望重的人。 再往后就是雪花的几个本家奶奶和婶子大娘。 当然,她二婶方氏也在。 而且,雪花还在人群中发现了李秀兰和李秀莲。 再往后,就是小河村的其他姓氏的人了。 看这情形,应该小河村的百姓,都出来了。 整个小河村的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情。 看向雪花的目光,都带着敬畏和尊崇。 雪花此时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长褙子,褙子上挑金线绣着百花图案,下面则是水蓝色的撒花裙。 皓腕上戴着羊脂白玉雕刻双鱼的手镯,耳朵上是一对小巧精致的珍珠耳钉。 头发在脑后松松的挽起,只插了一支羊脂白玉的发簪。 虽然雪花通身穿戴简单,饰物不多,但是丝毫不影响雪花的雍容气度。 因为有了身子,所以雪花现在都穿一些宽松的衣服。 但是衣服的料子都是最高档的软绸,既透气,又舒适。 让人一看,就知道价格不凡。 所以,即便雪花穿戴简单,众人看向雪花的目光,也敬畏非常。 甚至于,有些人眼睛里,露出了各种的眼红。 比如,雪花的大姑姑和小姑姑。 韩啸站在雪花的身边,身上穿的是天青色的箭袖锦袍,腰间系着同色绣水纹的腰封,脚蹬黑底锦缎挑金线的皂靴,通身气势高贵冰冷。 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凛然之气。 这夫妻两人站在一起,让小河村的一些百姓,感到心神都有些恍惚。 这是人间的男女吗? 这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吧? 若非雪花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真怀疑是见到了神仙下凡了。 一时间,许多人看向雪花的目光,更是虔诚了。 这时,从雪花家门口走出了一群人。 “娘!”雪花大叫了一声。 她终于看到了她想看的人。 夏氏穿着一件暗绿色的长褙子,下面系着一条墨色的襦裙,头上插着一支银簪。 夏氏看到雪花,眼中满是激动,被梨花搀扶着,大腹便便的向雪花走了过来。 夏氏的身后是同样大腹便便的金花,还有黄氏、包子等人。 雪花连忙快步迎上去。 不过,她刚走了一步,就被韩啸揽住了腰。 “走慢些!”韩啸沉声道。 雪花小脸一红。 虽然被自家男人如此看重,她心里甜蜜蜜的,但是在整个小河村的乡亲们面前撒狗粮,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夏氏这时候也说道:“是呀,慢点儿走。” 夏氏说着,心里满是欣慰。 自家的女婿如此小心的对待女儿,让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能不高兴吗? 虽然早就知道女婿对女儿是捧在手心里的,但是再次见到,仍是满心的欣喜。 “是呀,郡主的肚子里有了孩子,这走路可不能快了,一定要慢慢的走。” “就是,郡主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 “就是……” 一时间,雪花的那些奶奶婶子们,终于可以插上言了,七嘴八舌的对着雪花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不过,这些人只能远远的站着说话,想靠近雪花是不可能的。 不仅是因为韩啸身上散发着冷气,让她们不敢靠近,也因为雪花旁边几米的范围内,已经被烟霞等人清空了。 任何人不准靠近雪花,这是韩啸早就下的令。 谁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对雪花心怀歹念的。 雪花看着远远站着讨好的那些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这里面的有些人,还是很淳朴仁厚的,她并不想看到她们对她露出巴结奉承的样子。 她喜欢看到乡亲们朴实憨厚的表情。 那样,她才会感觉到,这是一块净土。 至于荷花,看到夏氏等人出来,早就跑了过去。 荷花虽然也是郡主,并且还是南夷的灵女,又赐婚给了靖王府,从身份上来说,甚至比雪花更尊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河村的乡亲们,还是更敬重雪花。 或许,因为青河是雪花的封地,雪花掌握着整个青河的生杀大权吧。 而且,在他们的心里,无论李家的这几个姐妹以后有多大的造化,那也是雪花带来的。 李家这些年的所有改变,他们都看在了眼里,都知道那是因为李家有了个雪花。 雪花在李家的分量,他们是心里很明白的。 所以,在小河村的百姓心中,对于雪花的敬畏之情,是任何人不能比拟的。 雪花走了几步,就被夏氏拉住了手。 “娘,您的身子可好?”雪花看着夏氏的肚子,问道。 “好,娘好着呢。”夏氏拉着雪花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雪花。 “干姨,大姐。”雪花又和黄氏、金花打招呼。 黄氏仍然是那副爽朗的样子,一身暗红色的裙袄,头上插着赤金的发簪,面色红润,脸上笑容满面,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金花也仍然是那副温婉的模样,身上穿着水蓝色的衣裙,头发上戴着银簪。 眼若秋泓,眉如远山,虽然不施脂粉,但是也遮掩不住绝美的容貌。 至于眼角眉梢透出的幸福,就更是遮掩不住。 雪花明白,夏氏和金花都穿着素淡,头上也只戴银饰,是因为连氏才刚刚过世的原因。 就连雪花和荷花,今天也没有穿大红大绿的衣服,连氏再怎么说,也是她们名义上的奶奶。 古人重视孝道,雪花觉得还是做做面子的好,没有必要为了些许小事,落人话柄。 反正连氏已经死了,她没必要和连氏计较以前的事儿了。 雪花看中金花恬淡温婉的模样,心里暗叹,她大姐真是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 雪花一直就认为,她们姐妹几人,过得最舒心的,就是金花。 公婆疼爱,相公喜爱,小姑子敬爱,和娘家又是一墙之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再也没有比金花好命的了。 这时候,金花的儿子宝宝,被一个婆子抱着,也张开胳膊,口里喊着姨姨,想要雪花抱抱。 小家伙竟然还没有忘记雪花。 这让雪花大为惊喜。 伸手就想要去接宝宝。 不过,她注定是不能抱宝宝了。 没等韩啸阻止,夏氏和黄氏就阻止了。 韩啸这时候也恭敬的拜见夏氏这个岳母,然后对黄氏和金花等人也打了招呼。 在外面毕竟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一群人向院子里走去。 雪花吩咐烟霞几个大丫头,拿出从京城带来的糖果分给小河村的孩子们。 然后又命一平兄弟几人,把她给小河村每户人家带来的糕点和布匹料子,分发下去。 听了雪花的吩咐,小河村的人满脸激动。 那些小孩子们,更是欢呼跳跃。 所有人在李财的带领下,再次对雪花跪拜。 雪花皱了皱眉。 虽然以她的身份,这些人见到她应该跪拜,可是她并不喜欢这样。 这些人不同于外人,雪花对他们总归是有一份乡情的。 不过,礼数如此,雪花也就没说什么。 一行人进了屋子,都围着雪花问东问西。 雪花则是摸摸夏氏的大肚子,又摸摸金花的大肚子。 “三姐,你还是摸你自己的吧。”梨花在一旁笑着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4章:她不配! 雪花看向梨花。 梨花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衣裙,衣服的料子是那种轻纱,裁剪成了层层叠叠的云纹样式,样式虽然简单,但是衬托得梨花婷婷袅袅,婀娜多姿。 梨花头上也只插了一支白玉发簪,小巧的耳朵上是一对镶嵌了珍珠的银耳坠,宛若桃花的眼睛里波光盈盈,不点而丹的红唇微微抿起,浅浅而笑。 雪花见梨花虽然皮肤略显粗糙了些,但是气色很好,好像还胖了些,个子也长高了些,不由的心里有了底儿,然后伸手去拧梨花的脸。 “竟然我不在家,你就嫁人了?”雪花气哼哼的道:“添箱礼是没得补了!” 一想起梨花匆忙出嫁,雪花就心里梗得慌。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眼光一暗,随即笑着道:“那可不行!我知道三姐富有,添箱礼少了都不行!” 梨花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理直气壮的表情,“三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边城的将士们多辛苦,我们将军府简直是没有一点余钱,都添补那些日子艰难的人家了!” “三姐你是当朝的郡主,体恤边关将士是应该的,你必须要多多的给我添箱礼!” “好呀,现在就开始搜刮三姐了?!”雪花故意瞪着梨花道。 不过,从梨花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 梨花不管是因为什么回来的,可是心还在边城呢。 看来,她和秦修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雪花的心,放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等没人了,她再慢慢的盘问梨花。 想必梨花并没有把她回来的真正原因和夏氏等人说。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对着雪花嘻嘻的笑。 雪花瞪了梨花一眼,这才发现,梨花身边站了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五官,和秦修有七八分的相似。 雪花明白,这就是梨花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不过,上次见面时,这个孩子对她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这次竟然看到雪花,令人惊奇的露出了一丝腼腆。 梨花见雪花看向男孩,立刻拉着男孩的手说道:“翊儿,这是三姨,叫三姨。” 男孩听了梨花的话,虽然有些犹豫,还是对雪花恭敬的喊道:“三姨。” 雪花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应声。 其中的内情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是梨花把小男孩降服了,还是梨花被人算计了,所以,对于小男孩的那声“三姨”,她不会轻易答应的。 能不能得到她的认可,有待考证。 以她现在的身份,不是谁都能认亲的。 雪花的目光,从男孩的身上移开,看向夏氏,问道:“娘,我爹呢?” “你爹在你奶的灵前守棂呢。”夏氏答道。 “什么?我奶还没有下葬?”雪花惊讶的问道。 她以为连氏早就下葬了。 小河村的风俗大多是三天下葬的,富裕的人家有的五天下葬,但是极少。 除非是等着在外地的子孙回乡,才会延迟下葬的日期。 雪花暗自算了算,连氏已经死了五天了,再如何,也该下葬了。 何况,刚才她还在外面见到了李贵、方氏,以及李秀兰和李秀莲。 若是连氏还没有下葬,他们就应该在连氏灵前守孝,怎么会跑到她家门口来? 听了雪花的话,夏氏的表情有些古怪。 雪花愈发的纳罕。 梨花比雪花和荷花早回来一天,已经知道了许多的事情,于是说道:“三姐,奶迟迟不下葬,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 “等我?不至于吧?”雪花不可思议的道。 她不过是个孙女,在这个年代,女儿都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孙女。 而且,她们家说起来和连氏可是断了亲的。 她爹都自立门户了。 不过,因为李达毕竟是李富的儿子,李达对李富终归是有一定感情,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个亲断的不是很彻底。 血脉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很难斩断的。 特别是在古代。 就象定国公和韩啸,即便他们父子再是对老夫人失望,老夫人落到这种境地,他们父子也还是不能不认老夫人。 这一点,雪花很明白。 所以,雪花当初断亲,也不过是为了甩了连氏这种极品,倒是真的没有强烈要求李达和李富一家断绝关系。 雪花一直都知道,逢年过节什么的,他爹对他爷,是一直有孝敬的。 对此,雪花从来没有阻拦。 她又不在乎那点银钱,她爹既然高兴,愿意孝敬他爷,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会为了区区那点银子惹她爹伤心的。 雪花明白,血脉亲情,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连氏等人已经折腾不起风浪了,雪花已经完全能够瞬间碾压她们了,所以她也就懒得理会她们了。 不是同一层次的,还没有让雪花费心思的资格。 不过,雪花没有想到,连氏迟迟不下葬,竟然是为了等她回来。 雪花的眼中,划过一丝讥讽。 等她?哼!是谁认定了,她一定会去给连氏上香? 就算她同意去,她家爷也未必会同意。 当初连氏打她的那一巴掌,她家爷可是一直都记着呢。 黄氏这时候也说道:“就是为了等你,而且,这是你爷的主意。” “我爷为什么这么做?”雪花问道。 她和连氏不对付,李富心里是知道的,怎么会提这种要求? 李富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你爷……”黄氏也有些犹豫,神情有些怪异,欲言又止。 雪花更加好奇了。 “干姨,到底怎么会事儿?”雪花着急的问道。 凭直觉,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包子这时候正坐在黄氏旁边,见状立刻快言快语的道:“雪花,你不知道,你奶……” “死丫头,住嘴!” 包子话没有说完,就被黄氏在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打断了。 包子摸了摸头,一撇嘴,“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全村都传遍了,没的就瞒着雪花吧?” 黄氏听了包子的话,看向了夏氏。 夏氏也有些没主意。 她们家的事儿,一向都是雪花拿主意的,还没有瞒着雪花的说法。 雪花眸光一闪,看来这事儿还和她有关系,否则,她娘和干姨不可能瞒着她。 她到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和连氏扯上关系了。 雪花笑了。 “娘,干姨,你们就是不说,我也是分分钟就能知道的。” 区区一个小河村里的事儿,还没有什么能瞒过她的。 而且,她家男人,或许早就知道了。 听了雪花的话,夏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怕吓到你,你如今有了身子,没得再因为这些事儿添堵心。” 黄氏也道:“是呀,我们不过是不想你烦心罢了。” “有什么可烦心的?现在这世间能有多少事儿,有让我烦心的资格?”雪花不屑的道。 看到雪花如今的嚣张,夏氏和黄氏等人都笑了。 金花温婉的笑着道:“你呀,说话愈发的无法无天了。” 不过,金花虽然这样说,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子,也真的有无法无天的资本。 梨花笑嘻嘻的道:“都是被我三姐夫给*的。” 荷花则是仍和以前一样,在梨花说完了后,眉眼弯弯的笑着点头。 一副梨花的小应声虫的样子。 夏氏看着自己的几个女儿如此笑闹的情景,心里熨帖无比。 雪花倒是不在乎被几个姐妹打趣,说韩啸*她,她一点也不否认,反而虚荣心爆棚,愈发的想要嘚瑟。 不过,她还惦记着刚才的话题呢。 “娘,干姨,你们快说!” 雪花话音一落,夏氏、黄氏、金花、梨花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黄氏看了夏氏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你奶可能是被你二叔和你两个姑姑给……闷死的。” “什么?!”雪花唬了一跳。 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内情。 看着雪花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夏氏也叹了一口气。 “你奶死了的那天晚上,你爷曾经追着你二叔和你两个姑姑打骂,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丧尽天良,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儿,连畜生都不如,等等……” 夏氏说到这儿,脸上满是感叹,连连摇头。 黄氏接着道:“你二叔被你爷打急了,曾经嘟囔着嚷了一句,说是老李家的那尊大神要回来了。” “你小姑姑也嚷了一句,说是你奶只要活着,她们这些人没得都会受你奶的连累什么的。” 包子这时候也绘声绘色的道:“你大姑姑就说,当年你奶可是打过那尊大神一巴掌,没得哪天就会连累了她们。” 雪花听了夏氏等人的话,心思飞快的旋转。 这些,是在影射她吗? 她应该就是李贵口中的,李家的那尊大神。 至于她小姑姑说的,她们这些人会受她奶的连累,是因为她奶曾经得罪过她吗? 当然,她大姑姑的话,则是把她放到了明面上了。 这就是夏氏等人说的给她添堵心吗? 雪花脑袋中飞快的旋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心中暗讽,她奶家可不是只有连氏一个人得罪过她的。 李贵等人是怎么得出的论断,连氏活着会连累他们? 自己若是想惩治他们,不会等到现在吧? 哼!怪不得今天李贵、李秀兰和李秀莲都跑出来迎接她。 看来,某些人又蠢蠢欲动了。 这时,夏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这么一闹腾,隔壁你三奶奶在院子里听了个清清楚楚,然后不知道你二叔又低声说了句什么,那院子里就消停了,随后就传出了你奶的死讯。” 黄氏随后道:“你三奶奶听到你奶的死讯,立刻跑去了你奶家,你奶那时候还没有盖脸,然后你三奶奶就看到了你奶的脸是青紫的,眼睛是瞪着的,明显不象是正常死亡的,反而像是吊死的。” 黄氏边说边摇头,“你三奶奶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没事儿还能掀起点风浪呢,她不知道怎么一琢磨,就琢磨出你奶是被闷死的,然后这件事就传了出来。” 随着黄氏的诉说,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虽然她们都讨厌连氏,但是她们也都是心地仁善之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连氏如此的死。 可是,连氏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儿子、女儿的手上,这能不让人唏嘘吗? 荷花毕竟年纪还小,听了如此让人惊悚的事儿,不由的怯怯的问道:“这是真的吗?我奶真的是……” “唉!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黄氏叹道:“真凭实据都没有,可是这事儿又在私底下传的沸沸扬扬。” 梨花哼了一声,说道:“要我说,这事就应该报官,然后让官府的仵作验尸……” 梨花话没有说完,就被黄氏打断了,“谁去报官?你奶原本就瘫痪在*了,随时都有死的可能,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罢了,现在连你爷都说你奶是病死的,你说谁去报官?” 梨花语塞。 黄氏又道:“这件事人们也就是偷偷议论一番,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的,况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奶奶的为人,就她那张爱瞎白话的嘴,谁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我爷为什么非要等我回来,才给我奶下葬?”雪花问道。 若她对连氏的死因有怀疑,那么李富的行为,就是让她最怀疑的。 雪花话音刚落,没等黄氏等人回答,外面就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老儿李富,拜见青河郡主。” 话音一落,外面就传来了“噗通!”一声响。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这个声音虽然苍老,但是雪花还是能听出,这就是李富的声音。 李富竟然来拜见她? 雪花以前虽然被封为郡主了,但是李富对雪花还是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的。 什么时候,李富的语气里,竟然有了唯唯诺诺,低三下四之意? 雪花的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话——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看来,李富是有事儿来求她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李富应该是为连氏而来。 雪花的心里,有了一丝了然。 烟霞和笼月搀扶着雪花,向外面走去。 夏氏等人也跟在了雪花身后。 院子里,李富一头白发,正驼着背跪在地上。 这时,韩啸缓缓走了过来。 雪花等一群女眷进了夏氏的屋子,韩啸当然不方便进去,就被馒头招待着,去了平时李家待客的外厅。 如今李富一来,韩啸听到就走了出来。 对于李富一家人和雪花一家的关系如何,韩啸心里是清楚的。 他并不想雪花和李富一家有交集。 雪花先是看了韩啸一眼,这才看向地上跪着的李富,说道:“爷,您这是干啥?快起来。” 雪花说着,对韩啸身后的一平示意了一下。 一平立刻上前,去扶李富。 李富就着一平的手,站了起来。 雪花发现,李富是真的老了。 她成亲的时候见过李富,那时候李富可没有这么的老态龙钟。 最起码,那时候的李富,精神头是有的。 而如今,李富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像下一瞬,就能两腿一蹬,进了棺材。 不但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两只眼睛也显得浑浊,没有一丝的光亮。 后背弯弯的驼着,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了。 雪花并没有张口问李富因何而来,她等着李富自己说。 金花毕竟曾经对李富这个爷爷有感情,虽然当初在她的亲事上,李富的做法让金花伤透了心,但是金花生性善良,哪里会始终记恨? 何况李富现今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金花见到李富如此,上前搀着李富说道:“爷,您快进屋坐吧。” 李富看着金花,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几丝惭愧。 欣慰自己的大孙女,眼里始终有他这个爷爷。 惭愧他当年差点亲手把大孙女推火炕里。 “爷就不进去了,爷来这儿有事求郡主。”李富说着,看向了雪花。 雪花静静的看着李富,脸上的神情丝毫不变,通身一副雍容怡然的样子。 “爷,您说吧。”雪花语气疏离的道。 李富看着面前这个孙女,心里满是感慨。 他们老李家,因为这个孙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日子越过越好,人人都说是他们祖坟上冒青烟了。 可是,老婆子却…… 李富的眼睛里,忽然就淌下了一滴眼泪。 “雪花呀,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还叫我一声爷,你就去给你奶上柱香,让她走得风风光光的。” 李富说完,抹了抹眼睛,继续道:“算爷求你了。” 没等雪花回答,韩啸就一皱眉头说道:“雪雪叫您一声爷,是因为岳父是您的儿子,可是连氏和雪雪有什么关系?” 韩啸说到这儿,声音愈发的冰冷,“雪雪身份尊贵,连氏不过是一介农妇,她有什么资格让雪雪去给她上香?” 李富听了韩啸的话,身形一晃。 看向韩啸,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韩啸目光锐利,冰冷,直视着李富,冷冰冰的又扔出了几个字—— “她不配!” 韩啸话落,李富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又跪到了地上。 李富此时的心里,满是绝望、无奈,一股万念俱灰的感觉,涌了上来。 这种感觉,只有当年面对他的原配妻子吴如凤的时候,才有过。 吴如凤自从得知她爹娘死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李富一眼。 无论李富怎么努力,最终也没能挽回吴如凤的心。 院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 韩啸发话了,这些人还没有人敢反驳。 这时候,也只有雪花敢说话了。 “爷,我奶一向不喜欢我,我若去给她上香,且不论身份问题,恐怕她见到我过去给她上香,会走得愈发不安宁。” “不会!” 李富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接口,眼前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若是能屈尊给她去上香,那是她天大的荣耀!” 李富说到这儿,声音中满是激动,“老婆子……老婆子若是能得到你去上香祭拜,那么她也就会走的了无遗憾了。” 说罢,李富仿佛想起了什么,眼里淌下了两行眼泪。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5章: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雪花看到李富如此的样子,心里忽然对连氏的死因,有了一种肯定。 因为,连氏若是正常死亡,以她和连氏的关系,李富断然不会如此的要求。 雪花甚至从李富的眼睛里,看到了心酸、内疚、伤心等等,许多种的东西。 能让李富有这种表情的,除非是连氏的死因有蹊跷。 更何况,雪花已经好几年没有踏足过李富家了,也好几年没有看到过连氏了。 连她成亲,都没有去看过连氏。 可以说,雪花早就和连氏断绝关系了。 现在李富却如此的坚持让她去祭拜连氏,那只能是连氏死的蹊跷,李富想给了连氏一些弥补。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给连氏上香,对连氏来说,的确是一种尊荣。 一想到连氏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儿子、女儿的手里,不由的,雪花就打了个寒颤。 韩啸见状,立刻大步走到雪花身边,伸手揽住了雪花的腰,沉声说道:“进屋去!” 语气中既有担心,又不容拒绝。 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怎么能去给连氏那种人上香,没的触了霉头! 雪花看向韩啸深邃如星的眸子,忽然明白,韩啸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连氏的事情。 雪花点了点头,抬脚往屋子里走。 连氏这种死因,去不去给连氏上香,她要考虑一下。 而且,看韩啸的意思,是绝对不赞同她去给连氏上香的。 一看雪花往屋子里走,李富的心里刚刚升起的那股希望,立刻就变成了绝望。 金花看到李富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忍,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插言的。 而且,从内心里,金花也是不愿意雪花去连氏的灵前。 雪花有了身子,连氏的死因又可能与雪花有关,金花当然不愿意妹子去连氏灵前,免得沾染上什么东西。 至于夏氏等人,当然都和金花一个意思。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雪花随韩啸往屋子里走,没有一个人发言。 院子里,只剩下李富忽然发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金花连忙去给李富捶背。 不过,雪花刚走了两步,门口就传来了李贵的声音。 “郡主留步!” 雪花回头看去。 李贵穿着白色的麻衣,大步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富的身后。 “拜见郡主!拜见世子爷!”李贵声音卑微的道。 雪花冷冷的看着李贵,并不说话。 李贵这个时候出现,想必也是为了连氏而来。 韩啸则是目光如同北极寒冰,让李贵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 不过,想到他来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强自挤出两滴眼泪,语气哽咽的道:“郡主,世子爷,小人特意来请两位去给家母上柱香。” 雪花看着李贵,语气淡淡的道:“给本郡主一个理由,我们为什么要去给连氏上香?” 李贵一滞,眼珠转了转。 随即说道:“小人自知以前对郡主多有不恭之处,现在就给郡主赔罪。” 李贵说着,“砰砰砰!”,给雪花和韩啸磕了三个响头。 雪花对于李贵的做法,泰然处之,毫不动色。 李贵磕完了头,心里仍是忐忑,继续道:“还请郡主念在骨肉亲情的面子上,去给家母上柱香……” “亲情?”雪花嘴角勾起,冷嗤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亲情?你别忘了,我们家早就自立门户了,和你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雪花这话说完,李贵脸色一变。 就连李富,也停止了咳嗽,变了神色。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雪花没有出嫁前,李富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李贵却是一直致力于要和李达一家重新修好关系,不过雪花并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就连雪花出嫁时,都没有让李贵一家参与。 这件事,一直让李贵心里万分的不安。 或许,这也是连氏死因的一部分吧。 现在,很明显,李贵想借由连氏的死,和雪花再次搭上亲情关系。 雪花目光冰冷锐利,给了李贵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的确,若是说雪花刚才还单纯的以为,李富和李贵只是想借由她的身份,给连氏一份尊荣。 那么,现在她忽然看清了,李富和李贵还想借由她去给连氏上香这件事,来向所有人宣告,自己和李富等人的亲情关系还在继续。 李贵一家人,还是被自己承认的。 雪花目露讥讽,对于给连氏上香这件事,她已经不予考虑了。 这种人,自己和他们搭上关系,简直是太贬低自己了! 想到这儿,雪花冷冷的道:“你们死了这个心吧,我是不会去给连氏上香的!” 说完,雪花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李贵一见,大急。 “郡主……” 李贵刚一张嘴,韩啸一个冷厉的目光看过去,李贵立刻闭嘴,冷汗流了下来。 韩啸的强大气场,不是他能承受的。 若非是院子里有夏氏等人,韩啸肯定会用自身的冷气,冻死李贵。 于是,李贵和李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花向屋子里走去。 看到雪花进了屋子,李富仍是跪在地上,并不起身。 金花再次想搀扶起李富。 李富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起来。 一副雪花不答应,就一直跪下去的样子。 李贵则不然,眼珠转了转,然后起身,匆匆走了。 他明白,这件事,只有李达能改变雪花的主意了。 夏氏有些为难,李富在院子里跪着,她进屋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李富毕竟是李达的亲爹,只要李达不和李富断绝关系,李富就是自己的公公。 黄氏却不管那一套,她认为,既然雪花如此强硬的对待李富和李贵,那么肯定有雪花的用意。 对于雪花的做法,黄氏是毫不质疑的。 所以,黄氏拉着夏氏,直接往屋子里走。 梨花一见,走到金花身边,拉着金花也往屋子里走。 “大姐,我们进屋,免得三姐为难。”梨花小声的对金花说道。 金花虽然生性善良,但也不是愚钝之人,梨花一说,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看了看李富,还是硬气心肠,跟着梨花往屋子里走去。 她若是执意留在外面陪着李富,那么雪花可能就会因为她而妥协。 金花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她知道,雪花做事一向是有见地的。 既然雪花决定不去给连氏上香,那么肯定就有不去的理由,自己不能坏了妹妹的事儿。 看到大孙女也进了屋子,李富心里一阵凄凉。 不过,这些都是他和老婆子造的虐,怨不得旁人。 虽然心里明白这些,但是李富还是跪在院子中不走。 若是雪花最终都不去给连氏上香,那么就等于是向世人昭告了,雪花根本就不承认他们一家。 这样一来,还不如以前那种模棱两可的关系。 想到这里,李富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悔意。 他应该早些把连氏下葬的,不应该执意等雪花回来。 以自己这个孙女的聪颖厉害,恐怕早就看出了什么。 虽然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可是自己二儿子的意思,恐怕是被这个孙女看明白了。 “爹,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正在李富迟疑犹豫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李达的声音。 李富的心里,蓦然又涌上了一股希望。 现在,只有指望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了。 李达是听到李贵的诉说,然后匆匆赶来的。 他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给孙女下跪? 李达一身麻衣孝服的匆匆走过去,伸手就去搀扶李富。 李富岂肯起来,对着李达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老大,爹这是在向郡主请罪,求她看在……” 李富说到这儿,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他该求雪花看在什么的面子上,去给连氏上香。 既然说不下去了,李富一着急,就开始继续咳嗽。 李达倒是没有让李富继续为难,一边给李富捶背,一边说道:“爹,您老起来,我去和雪花说,死者为大,让她一定去给她奶上柱香。” 听了李达的话,李富的心,放了下来。 雪花再如何厉害,李达也是她爹,她还能违背她爹的意思不成? 李富忘了,雪花若是要违背李达的意思,是很容易的。 不,应该说是,雪花若要说服李达,是很容易的。 李富虽然放心了,但是仍然不肯起来。 这件事,必须要雪花亲口答应了,他才肯起来。 否则,他一辈子心里难安。 夏氏等人虽然进了屋子,但是一直关注着院子里的事情。 只有韩啸和雪花对此毫不在意。 不过,韩啸往屋子里一坐,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了。 夏氏虽然是丈母娘,但是对于韩啸这个女婿,还是感觉亚历山大。 没办法,韩啸的气场,即便是刻意收敛,也是很强大的。 李达一回来,屋子里的夏氏等人就知道了。 荷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迎接李达。 雪花等人当然也都站起了身,迎了出去。 “爹!”荷花甜甜的叫道。 看到小女儿,李达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哎,回来了?”李达说着,摸了摸荷花的头。 “嗯!”荷花重重的点头。 然后仍然象小时候一样,伸手去抱李达的胳膊。 门帘已经被打了起来,李达进屋后,雪花上前行礼。 韩啸站在雪花的身边,对着李达也恭敬的施礼,口称“岳父。” 李达看到女儿、女婿回来,心中当然激动,连连点头。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院子里还有他爹在地上跪着呢。 “雪花,爹和你说件事儿。”李达开门见山的道。 “爹,您说。” 雪花虽然知道李达要说什么,但是也不能不让她爹说。 李达叹了一口气,“雪花呀,爹知道当年你奶对你们不好,你心里怨她,爹也不说什么,不过,现在你奶已经去了,死者为大,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爹,我原本就没有和她计较。”雪花无奈的道。 她若是和连氏计较,连氏能活到现在吗? 她早就和连氏没有交集了,只要连氏安安分分的别招惹她,她是不屑于理会连氏的。 李达听了雪花的话,立刻道:“那你能不能……” “爹,您知道我去给我奶上香,意味着什么吗?”雪花打断了李达的话,淡淡的反问。 “这……”李达有些迟疑。 这些年在外面经营生意,李达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得庄户汉子了。 对于李富执意要雪花去给连氏上香的行为,李达作为儿子,可以看做李富是单纯的想让连氏走得风光。 不过,对于李贵的这种行为,李达能隐隐的感觉到,李贵是想借由雪花给连氏上香的由头,向整个青河的百姓宣示什么。 雪花若是真的去给连氏上香了,那就等于承认了连氏这个奶奶,也承认了李贵这个叔叔,更是承认了李光宗和李耀祖两个哥哥。 这样一来,以后李贵一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青河随意借用雪花的名头了。 青河是雪花的封地,若是雪花的名头被李贵等人借用了,那么在青河,李贵等人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原本,对于李贵一家的事儿,李达其实也曾经隐隐的听说过,不过因为没有苦主,没有真凭实据,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现在被雪花如此一问,李达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可是,他爹—— 一想到李富还在外面跪着,李达只得长叹一声,说道:“雪花,你的意思爹都明白,可是你想想,即便是同宗的爷爷、奶奶故去,你今次回来正赶上了,是不是也要过去上柱香?” 雪花听了李达的话,微微点头。 她毕竟是老李家的人,若回娘家正赶上李家的其他长辈过世,于情于理,都该去上柱香,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见雪花没有反驳他的话,李达又说道:“况且,若是将来你二叔一家,借由你的名头胡作非为,你完全可以处置他们,没得因为担心将来,而让你爷一直在外面跪着。” 雪花明白了,李达还是在李富的坚持面前,让步了。 李达让步了,她并不想让步。 李贵既然能对亲娘下得去手,谁知道将来还能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雪花是一丁点的也不想和他们牵扯上关系。 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李达看着雪花,语重心长的道:“雪花,你爷他也难呀,他昨天晚上都咳血了,我……” 李达说着,眼里就流下了泪来。 一个老人,若是都咳血了,那么还能活多长时间? 李达明白,李富已经时日无多了。 听了李达的话,雪花并没有感到意外。 李富的气色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还一直咳嗽,可见是有病在身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李富竟然病得如此严重。 雪花有些犹豫了。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她还真的做不到熟视无睹。 “雪花,算爹求你了,好不好?”李达看着雪花,一脸的恳求。 “爷?”雪花看向了韩啸。 “李贵一家,不足为虑。”韩啸平静的道。 雪花明白,韩啸这是告诉她,不必担心李贵等人借由她的名头胡作非为。 雪花想怎样,就怎样。 其实,雪花不想和李贵等人有所牵扯,也是为了他们好。 为的就是避免他们将来会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若将来他们自己作死,那也怨不得她了。 想到这儿,雪花对李达道:“爹,我答应您,明天在出殡前,我会去上香的。” 听了雪花的话,李达大喜,连忙走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富。 李富听说雪花答应了,一脸的激动,然后被李达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雪花在门口看着李富驼着背的背影走远,问道:“娘,我爷当初没让你去我奶那里守灵吧?” “没有,你爷说我身子不便,只让我给你奶上了一柱香,就打发我回来了。”夏氏感叹的说道:“也没有让你大姐去。”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还算是满意。 当日她一听说连氏死了,就担心夏氏会不会去给连氏守灵,并且让韩啸传了消息,不许夏氏去。 夏氏说完,看着雪花、梨花、荷花,说道:“你们姐妹三个,明天都去给你奶上柱香吧。” 梨花虽然比雪花、荷花早回来了一天,不过也还没有去过连氏的灵堂呢。 若非是两家的关系如今这样,雪花等人按辈分,是都要给连氏守灵的。 荷花对于去给连氏上香,没有什么意见,她凡事随着姐姐们就行了。 梨花听了夏氏的话,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想去。” 梨花虽然没有和连氏起过什么正面的冲突,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连氏当年是怎么欺负她们一家的。 “你三姐都去了,你去去又能怎么了?你若是不去,反倒被人诟病。”夏氏嗔道。 梨花不苟同的道:“娘,以我们姐妹现在的身份,都去给我奶上香,我奶恐怕会在棺材里笑出声的。” 听了梨花的话,众人一想,也对。 雪花是郡主,梨花是将军夫人,荷花是未来的王妃。 这姐妹几人的身份,都是贵不可言的。 连氏一介农妇,被这姐妹几人祭拜,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雪花淡淡的说道:“就算我们都去给她上香,她也笑不出来了。” 雪花说到这儿,眼睛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继续道:“一个人若是死在自己的儿女手里,还有什么能让她笑的?” “雪花,你是说,你奶真的……”夏氏唬了一跳,问道。 对于连氏的死因,以前毕竟是猜测,可是听雪花如此一说,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雪花对着夏氏点了点头。 若是她猜得不错,连氏真的是被李贵等人弄死的。 一时间,屋子里各种唏嘘。 “三姐,那我们要不要……”荷花有些忐忑的问道。 雪花摇了摇头, 这件事,雪花的确不准备插手。 现在是夏天,连氏已经死了这些天,尸体应该差不多开始腐烂了,死因已经很难查了。 更何况,连李富都默认了,她们又何必多管闲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6章:舍不得可以有,惩罚也必须要有 夏日的傍晚,有一种恬淡的静美。 虽然天边的云彩,不如秋日的色彩震撼,但却有另一种淡然。 雪花吃过晚饭,和韩啸一起,去外面的枣树林子里散步。 树林子里的地上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土地也很松软,踩在上面很是舒服怡然。 雪花家的这片枣树,长势很好,树上的枣子很多,都有指甲盖大小了,一个个的罗列成串,如同一串串碧绿的珠玉挂在树枝上。 置身于枣树林中,鼻端是淡淡的乡间气息,泥土中混杂着青草的芳香,让人闻之,心肺大开。 雪花看着一串串的绿色的小馒头,不禁想起了当年和席莫寒站在枣树林子里,畅想美好未来的情景。 那时候,不远处的枣树,还都没有结枣子,她和席莫寒站在枣树间,望着远处一片片的枣树苗,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这样想着,雪花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在想什么?”韩啸侧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女人,低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上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很明显,自家女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那悠远的眼神,那恬淡的笑意,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儿,或是某些人。 而那里面,肯定没有他。 这一点,韩啸很肯定。 于是,韩啸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果然,雪花听了韩啸的问话,语气甜甜的说道:“我在想,当年和席大哥……唔……” 雪花的嘴里,刚刚吐出了“席大哥”三个字,就被某个醋意忽发的男人托住了后脑勺,低头噙住了小嘴。 韩啸并没有深吻,只是惩罚性的咬了咬雪花的小嘴就放开了她。 雪花小脸一红,嗔了韩啸一眼,“爷,这是在外面!” 雪花说着,眼睛向后面扫去。 不远处,烟霞等人正跟在后面。 不过,令雪花可以自我安慰的是,几个丫头此时都看着地上,抑或是看着四周的枣树,并没有看向她和韩啸。 雪花其实不知道,韩啸一低头亲雪花,几个丫头就红着脸,连忙转了头,装作没看见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抱怨,平静的语气中,满含着霸道,沉声说道:“爷不许你的嘴里,出现别的男人!” 雪花明白了,自家男人这是吃醋了。 一时间,雪花哭笑不得。 不过,对于韩啸的占有欲,雪花倒是不反感。 “爷,我和席大哥……唔……” 雪花刚想向韩啸辩白她和席莫寒的关系,就再次被某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堵住了嘴。 韩啸这次没有浅尝辄止,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火热的舌,强硬的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一路掠夺…… 夕阳的余晖,打在两个相拥的男女身上,渲染出一副充满了缱绻柔情的画卷。 良久,韩啸才放开雪花。 雪花已经气喘吁吁,眼神迷离了,若不是被韩啸揽着,站都站不住了。 韩啸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色绯红,杏眼含春,红唇鲜艳欲滴,一副春情的模样,真让人忍不住想一口把人给吃进肚子里去。 这样想着,韩啸就再次低头,用牙齿轻轻的咬噬雪花的嘴唇。 同时,心里很是满意,自家女人的嘴里,再也不会吐出别的男人的名字了。 的确,雪花被韩啸吻得已经忘乎所以了。 唇上丝丝的疼痛,刺激着雪花的神经,让她身上猛地窜起了一道电流。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她想要…… “爷……我……想要……”破碎的低吟,从相连的唇齿间,断断续续的吐出。 至于想要什么,雪花并不知道,她只是凭借本能,吐出了这样几个字。 韩啸的眸光,蓦然幽暗。 身体的某一处,立刻肿胀了起来,正好抵在了雪花的小腹上。 韩啸连忙后退一步,怕伤到雪花的肚子。 一想到雪花肚子里的小宝贝,韩啸满身的*消退了。 不敢再撩拨雪花,在雪花的唇上重重的啄了一口,终于放开了已经被他*得有些红肿的水唇。 “乖,等你生了孩子。”韩啸低声说道。 语气中,满身诱哄的意味。 雪花的意识渐渐回笼,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到底想要什么,然后—— 恼怒的瞪了韩啸一眼。 现在是风水轮回转吗? 换成了某个男人点火,而不灭火了吗? 当然,雪花也知道,这里绝对不是灭火的地方,但是—— 一想到韩啸刚才的那句话,还是觉得脸上发烫。 那话说得,好像她多么*似的。 虽然、但是、可能、也许,她刚才真的有点,那个……啥啥的,不过,被人点出来,就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于是,恼羞成怒的小女人,重重的捶了某人一下。 “以后给你的福利,全部收回!”雪花娇嗔道。 当然,雪花所指的福利,是指在*上的福利。 韩啸看着雪花宜嗔薄怒的样子,眸光再次一暗。 抓住胸前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低声道:“你舍不得。” 语气中满是肯定。 “……”雪花。 好吧,她的确舍不得总憋着自家男人。 不过,舍不得可以有,惩罚也必须要有! 雪花眼珠转了转,算计着怎么样惩罚某个男人。 ** 吃过晚饭,雪花开始审问梨花。 梨花果然没有和夏氏等人说实话,只说是惦记夏氏的身子,特意赶回家里来探亲的。 而实际上是—— “哼!那个女人,仗着她爹曾经救过秦修,就总摆出一副哀怨的样子,好像秦修娶了我,多么对不起她似的。”梨花恨恨的道。 雪花一挑眉,怎么又出来一个女人? 原来,当年秦修手下有一个姓林的校尉,为了救秦修断了一条腿。 这几年一直是秦修出钱照顾林校尉一家人。 前些时候,林校尉和他的老婆先后过世了。 林校尉死前曾托付秦修帮忙照顾他的独生女儿林玉秀,秦修满口答应了,以为将来给林玉秀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不成想这个林玉秀看中的是秦修。 于是,问题就来了。 雪花抚额,对于这种狗血的事儿,表示无语。 这年头,不论是救人,还是被人救,怎么最后都会牵扯到婚姻之事儿上? 自家男人被嫡亲的表妹救了,结果弄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现在自己的妹夫被手下救过,这也被人家赖上了。 或许是因为沈落雁的原因,雪花对于这种挟恩相报的事儿,尤为反感。 特别是对于这种拿终身要挟的,更为反感。 这些,真的和戏文里那些以身相许,花好月圆的浪漫情节,大相径庭。 “那么,你就这样跑回来,不是给了那个林玉秀可乘之机?”雪花无奈的问道。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咬了咬唇,面上有些纠结。 “一大清早的,她一个未婚女子,从我家爷的房间里出来,我当然……” 梨花说不下去了,眼圈红了。 雪花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妹妹,终归还是年纪太小了。 “秦修怎么说?”雪花问道。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晚上喝得多了些,并不知道林玉秀进了他的房间。”梨花小声道。 说完,梨花又补充道:“其实,我也知道,林玉秀就是想造成既定的事实,好让我家爷不得不要了她,更或者,她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你既然知道她的目的,就应该把自家男人看好了,并且尽快的把林玉秀远远的打发了,而不是一怒之下跑回来,给他们创造机会!”雪花点着梨花的额头,说道。 “可是,我生气,而且……秦修的态度,有些不……明确。”梨花吞吞吐吐的道。 雪花一听,立刻沉下了脸来。 “怎么,秦修有意收了林玉秀?”雪花的语气中,满是危险。 秦修若真的有心于林玉秀,她不介意把自己的妹妹要回来。 虽然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是雪花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和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的。 她才不相信妻妾之间和平相处,甘心情愿的共同拥有一个男人的。 更何况,雪花也知道,梨花肯定接受不了。 “这个、他倒是也没有说,不过……”梨花红着眼圈,低声道。 “不过什么?快说!”雪花厉声道。 “不过林玉秀对他嘘寒问暖的,他也没有拒绝,不象三姐夫似的,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假辞色。”梨花小声说道,语气里满是羡慕和委屈。 羡慕韩啸对雪花的一心一意,眼睛里只有雪花,委屈秦修对林玉秀模棱两可的态度。 雪花听了梨花的话,蹙眉思索一下,也就了然。 韩啸那种冰冷的性子,身上始终带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秦修则不同,虽然身上有军人的血性,但有的时候身上有种兵痞的气息,有些玩世不恭,有些不正经。 对于林玉秀一个姑娘家,特别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可能是抹不开面,不好说重话。 更何况,林校尉死前还把女儿托付给他照顾了。 雪花能隐隐的猜测到,那个林校尉,应该是知道女儿的心思,也赞同女儿的想法。 否则,他死前就应该把女儿的终身安排好,而不是托付给别人。 或许,这一点,秦修也是明白的。 雪花直视着梨花的眼睛,说道:“秦修和你三姐夫不同,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况且,有些事儿,他不好出面,必须要你出面。” 说到这儿,雪花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自己的妹妹。 于是,继续道:“你要明白,后院的事儿,就是你做主,秦修身边的花花草草,就是你负责打发!” “自己的男人,自己要看住了,不给其他女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对于林玉秀,不管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更或者是采用某些强制的手段,你都要亲自把她打发了,让她死了那条心!” “秦修是镇守边关的将军,他不可能把心思都用在处理后宅之事儿上,这些,需要你去给他分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你要记住,在将军府里,你是将军夫人,任何人都应该听你的!而不是你被一个外来的女人,给气得跑回娘家来!” …… 雪花杂七杂八的,对梨花说了一大通。 雪花虽然对梨花采用教育的口吻,语气中没有偏颇梨花,但是心里却心疼自己的妹妹。 梨花毕竟才十几岁,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在父母膝下承欢的,结果竟然要去管理一个偌大的将军府的事儿,还要处理秦修身边的莺莺燕燕,这能不让雪花心疼吗。 雪花没有忘记,将军府里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另外一个女人呢。 雪花既然心疼梨花,当然就对秦修不满了。 既然娶了她的妹妹,就应该把她妹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 而不是让她妹妹操心受累,还要担心别的女人别有居心。 不过,她并没有当着梨花的面说出来。 雪花能看得出,梨花对秦修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不到万不得已,雪花也不会强自拆散梨花和秦修。 除非梨花对秦修没有了感情,抑或是秦修真的负了梨花,否则,雪花还是会劝和不劝离的。 雪花之所以如此的教育梨花,也是因为她知道,秦修冒着擅离职守的危险,追来了青河。 由此可以看出,秦修的心里,应该还是把梨花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的。 听了雪花的一席话,梨花忽然小声的道:“三姐,你说,我这一回来,他会不会真的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梨花的语气中,满是不安和忐忑。 雪花若是点一下头,梨花就得哭出来。 “现在知道怕了?”雪花没好气的道:“当初往家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想后果?” “我……”梨花嘟着嘴,懦懦的。 雪花瞪了梨花一眼。 对于梨花一怒之下跑回青河这件事,雪花是万分的不赞同。 边城距离青河路途遥远,梨花一个姑娘家,虽然有人护卫着,但是也太危险了。 况且,夫妻之间,若是有什么事儿就动不动往娘家跑,很容易造成夫妻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感情禁不起一再的折腾。 秦修这次能冒险偷着追回来,下次呢? 下下次呢? 当秦修感觉疲倦的时候,那么他和梨花之间的感情,或许就不可挽回了。 “以后做事儿考虑一下后果,你是正正经经的将军夫人,不是小门小户的主妇,你的亲事,容不得半点马虎。”雪花瞪着梨花说道。 梨花听了雪花的训斥,也觉得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于是低下头,不出声了。 雪花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若真的因为你跑回来,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你是认下来,还是离开秦修?” “我……我不知道。”梨花低着头,语气忐忑的低声说道。 雪花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秦修的感情不一般,即便秦修真的做出了什么事儿,恐怕也舍不得离开秦修。 若是那样的话,最后受伤害的,还是梨花。 想到这儿,雪花点着梨花的额头,说道:“以后拿出魄力来,记住,你不仅是将军夫人,你还是青河郡主的妹妹,还是未来的靖王世子妃的姐姐!” “你的身份尊贵无比,那些想要肖想你男人的花花草草,在你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你完全可以随意的打发了她们!知道吗?!” 听了雪花的话,梨花终于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 随即,梨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咬着牙道:“他若是真的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 “你就怎么样?”雪花一抬下巴,问道。 她倒想看看,自己这个妹妹,能说出什么狠话。 “我、我就休了他!” 雪花对于梨花的话,倒是表示赞同,不过,她需要忽略梨花的红眼圈。 叹了一口气,雪花知道,真发生那样的事儿,梨花肯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心里虽然这样想,雪花嘴上却是故意说道:“好,有志气,三姐拭目以待!” 被雪花如此的一呛声,梨花反倒又有些气短了。 “三姐……”梨花噘着嘴,去摇晃雪花的胳膊。 看到妹妹终于露出了撒娇的意味,雪花不由的笑了。 “好了,好了,放心吧,凡事有三姐给你做主呢。”雪花拍着梨花的手,说道:“秦修若是真的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三姐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还是三姐好。”梨花也露出了笑容。 不过,梨花的笑容并没有达到眼底。 梨花也明白,公道姐姐能替自己讨回来,可是伤了的心,该怎么样抚平? 仿佛看出了梨花的担心,雪花疼爱的拢了拢梨花的头发,安慰道:“放心!” 雪花说着,对着梨花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雪花的语气沉稳有力,满是肯定,眼神更是明亮耀人,让梨花无由的感到安心。 雪花的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想到秦修对待自己的感情,梨花的心,沉淀了下来。 姐妹两人,不由的相视一笑。 说完了梨花跑回来的原因,当然还要说说将军府里的另一个女人。 于是,雪花正色道:“现在,说说那个孩子怎么回事吧。还有,那个孩子的娘呢?” 听了雪花的话,梨花也收起了笑容,说道:“三姐是说翊儿吧?” 雪花点了点头。 “翊儿不是秦修的儿子。”梨花肯定的道。 “哦?你怎么知道?”雪花一挑眉,问道。 “因为,在我答应嫁给秦修前,曾经给他和翊儿做过滴血认亲。”梨花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你亲眼所见?”雪花来了兴致,继续问道。 “嗯,那次他点了翊儿的昏睡穴,然后割破了翊儿的手指,当着我的面验的。” “结果……” “结果他们两个人的血,并不相容。” “所以,你才答应了秦修的求婚?” 梨花点了点头。 雪花明白了,她就说嘛,梨花怎么会突然之间答应嫁给秦修。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7章:关于胎教 雪花觉得,秦修若是真的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以自家妹妹的聪颖和务实,对于嫁给秦修一事儿,应该会再斟酌一番的。 “既然知道了,你们为什么没有点破?”雪花问道。 “是秦修的意思,他说既然有人如此的大费周章的把人送到他面前来,肯定是有所图谋,与其防着,不如放到眼前,静观其变,好捉住幕后之人。”梨花脆声说道。 雪花点头。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看起来,你和那个翊儿,相处的还不错。”雪花说道。 这点,她已经看出来了。 听了雪花的话,梨花说道:“翊儿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任他多么的有心机,也不过七八岁罢了,何况,他还和秦修长得那么象,我对他怎么也狠不下心。” 好吧,雪花明白,梨花是爱屋及乌。 “那么,那个女人呢?”雪花问道。 “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连给秦修做妾的资格都没有,之所以一直把她留在将军府中,也是为了便于监视。”梨花答道。 雪花低头沉思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 可是,她又有些担心。 这样一来,梨花的安全上,就有了影响。 身边有居心叵测的人虎视眈眈,任谁也应该不舒服。 “这件事,你们还是尽快解决吧,放着这样的人在府里,就等于是放了不安定的因素,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儿。”雪花沉吟着说道。 “嗯。”梨花点了点头,“我会和秦修说的。” “哦?你怎么说?自己跑回边城去说?”雪花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梨花。 梨花一怔,随即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她这是生气跑回来的,难道要自己再跑回去? 可是,秦修是镇守边城的大将,又不能擅离职守。 她不自己回去,难道还指望秦修来接她? 这一刻,梨花真的懊悔她一冲动,自己跑回来了。 不过,将军府是她的家,她就算自己回去又怎么样?! 想到这儿,梨花立刻说道:“等娘和大姐都生了孩子,我就回去。” 对于梨花这种认识到事情的本质,能立刻做出选择的做法,雪花还是很赞同的。 不过,雪花嘴上却说道:“不行,你生气回了娘家,秦修若是不亲自来接你,太没有面子了,三姐不同意你自己回去!” “三姐,他是镇守边城的大将,怎么能擅离职守?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梨花立刻开始替秦修说话。 雪花暗自点头,自己这个妹妹,以前那么的好面子,现在反倒能从大局着想了。 “哼!我管他是不是杀头的大罪!欺负了我妹妹,他不来负荆请罪,休想让我妹妹自己回去!”雪花板着脸道。 梨花一听,急了。 “三姐,秦修他没有欺负我!” “没有欺负你,你会自己跑回来?”雪花反问。 “我……”梨花语塞,随即摇晃着雪花的胳膊,直喊三姐。 话说,梨花从小可是很少和雪花撒娇的,而雪花更加疼爱的也是荷花,关注更多的也是荷花,所以对于梨花现在对自己撒娇的样子,雪花还是很享受的。 雪花笑米米的任凭梨花摇晃,就是不吐口。 她发现,自己这个妹妹,有了小女人的韵味。 想到这一点,雪花心里有些酸酸的。 很明显,这是秦修的成果。 不过,自家妹妹,以前在秦修面前,不是很强势的吗? 难道情形变了? 女人呀,面对感情的时候,总是会不自由的表现出柔情的一面。 就象自己,在面对韩啸的时候,不是也变得娇弱了许多吗? 那种被人疼着,被人捧着,被人*着的感觉,很自然的就会让人变得娇柔起来。 不过,这样的女人,往往都是生活幸福的女人。 有人为你撑起了一片天,让你可以无忧无虑的来去,你当然就会因为被纵容,而变得恣意任性。 说实话,雪花喜欢这种感觉。 在某些方面,她可以很强势,可以很独立,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她也很享受依赖自己的男人。 那种感觉,甜甜的,沁人心脾。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知道,自家男人,喜欢被她依赖。 关于这一点,雪花很肯定。 夫妻感情的经营,需要了解对方的喜好,需要有一些让步,需要有一些迁就,也需要互相磨合,然后才能做到水汝胶融。 男人的心里,和女人的一样,很奇妙,也很矛盾。 他可以是个霸道的大男人,也可以是个需要你照顾的男孩。 呵呵,端看你去怎么样区分对待了。 雪花很想给梨花上上感情课,不过,看情形,自家妹妹也掌握了一些诀窍。 于是,雪花笑着道:“好了,别摇晃了,什么时候回去,等秦修来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三姐,你明知道他……” 梨花还待帮秦修说话,雪花摇了摇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 “三姐说他能来,他就能来。” 梨花听了雪花的话,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 “三姐,你的意思是,他……” “他已经在路上了!”雪花替梨花说出了下面的话。 “真的?”梨花惊喜的道。 一时间,小脸上满是激动,眼神更是神采奕奕。 雪花点了点头,给了梨花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过,梨花脸上的表情,转瞬间就又变了。 “三姐,他这样偷偷的离了边城,会不会被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梨花担心的道。 雪花看着梨花的小脸上,既有激动高兴,又有担心不安,不由的有些感叹。 对于梨花矛盾纠结的心情,雪花倒是也能理解。 “他来都来了,你担心那些也无济于事了,记住以后别再冲动行事就行了。”雪花说道。 “嗯,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梨花乖乖的道。 没办法,虽然她很想念秦修,但是担心秦修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 李家因为几个女儿都是和大户人家结的亲,将来回娘家肯定会丫头仆妇一大群。 所以,在雪花出嫁后,李达就把自家房子后面的那一大片地,也买了下来,然后建了几处院子,预备给回门的女儿和女婿住。 每个院子都是单独的,正房三间,还有东西厢房,后面还有下人住的后罩房。 家具物件什么的,一应俱全,都是全新的。 雪花就随便住了一个院子,梨花住在雪花后面的院子里,荷花住在梨花的旁边。 金花和银花的院子,也都有。 虽然金花的婆家就在隔壁,但是李达还是为大女儿也准备了一处院落。 一墙之隔,那边也是婆家,这边也是娘家。 雪花傍晚在外面散步时,就发现了,自家这一片,新建了几处院落,除了她们家,后面还有人家也建了新房。 赞新的青砖瓦房,虽然不如她们家这一大片气派,但是在小河村,能盖起青砖瓦房的人家,也是不多的。 雪花倒是没有询问是谁家建的。 小河村作为她的家乡,她盼望着乡亲们越过日子越红火。 雪花在烟霞和笼月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换上轻薄的纱衣,然后坐在*上,一边用白色的布巾绞头发,一边看着小毛球在地上玩儿线球。 自从雪花拿线球逗弄过小毛球后,两个小家伙就对那个红色的线球情有独钟了。 至于金花家的宝宝对小毛球情有独钟之事儿,则被小毛球完全的鄙视了。 两只雪狐根本就是躲着宝宝,根本就不让爱抓它们尾巴玩儿的宝宝见到它们。 以前,小毛球小的时候,雪花还能命令小毛球陪着宝宝玩儿,但是自从小毛球在皇陵古墓中救了她和韩啸后,雪花就再也不会命令小毛球做什么了。 对小白,雪花就更不会命令什么了。 三只雪狐,在雪花的心里,地位是超然的。 韩啸洗漱完进屋后,挥手遣退了屋子里服侍的烟霞和笼月,然后走到*边,揽过雪花,低声说道:“秦修后半夜应该能到。” “这么快?”雪花吃了一惊。 “嗯,他是星夜兼程赶来的,边城的形势有些复杂,他此番赶来就已经不妥了。”韩啸沉声道。 韩啸的表情有些严肃,神情也有些不赞同。 雪花听韩啸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 “爷,边城……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吗?”雪花迟疑的问道:“北齐不是已经降了吗?”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深邃的眸子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暗芒,然后看向雪花。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个幽暗若深潭,一个明亮若秋水,但是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一个名字,悄然划过。 ——元鹰! “爷?”雪花有些不安。 韩啸抚了抚雪花的头发,低声道:“别担心,有些人已经成不了气候了!” 韩啸说着,目光中迸发出凌厉的光。 即便某人以前是只苍鹰,那么现在也是折了翅的鹰了。 注定飞不高,搅乱不了这片天地了! 韩啸语气中的沉稳力度,立刻抚平了雪花的心。 是呀,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是一个溃逃的败将罢了。 况且,元鹰到底死没死在那场雪崩中,还未可知。 或许,他早就已经去地下陪他的老祖宗去了。 元鹰当初一心想要抓她,不过是为了那些红衣大炮。 现在羊皮卷已经毁了,红衣大炮也已经烂成一堆废铁了。 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元鹰再抓她,已经没有必要了。 况且,她是那么好抓的吗? 她虽然曾经两次被元鹰抓到,但是,一次是因为梨花被抓,她自愿被抓的,一次则是元鹰利用了小白使诈,她才被抓的。 她不相信,元鹰还敢随便的踏足大燕。 想到这儿,雪花暗自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胆小怕事了? 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可能是有了身孕的关系吧。 雪花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韩啸顺着雪花的目光看去,大手抚上了雪花的小腹。 雪花的小腹已经鼓了起来,韩啸的大手放到上面,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异动。 那里面,是他的血脉! 是她和他的孩子! 雪花把手放到韩啸的大手上,立刻把元鹰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那些国家大事,和她没有毛线的关系。 她现在只是一个孕妇。 只是一个将要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 现在任何事儿,都没有她的肚子重要。 然后,看着自己的肚子,雪花想到了一个问题—— 关于胎教。 她记得曾经听人说过,胎教是很重要的,可是到底应该从几个月开始,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管他呢,既然现在想起来了,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于是,雪花说道:“爷,孩子现在在我肚子里,已经能听到声音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出乎雪花的预料,竟然是一皱眉。 好像是对此很不高兴。 雪花没有注意韩啸的表情,继续道:“我们以后要和他们多说说话,教给他们一些做人的道理,并且给他们听听曲子什么的,陶冶他们的情操,对他们进行胎教。” 韩啸对于雪花嘴里的“胎教”一词,并没有反驳,不过对于雪花的提议,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听什么曲子?玩物丧志!爷以后会给他们念内功心法的。”韩啸冷声说道。 “……”雪花。 念内功心法,孩子们能听懂吗? 不过,曲子什么的,他们就能听懂吗? 雪花竟然无言反驳韩啸。 好吧,反正听说,孩子听到父母的声音,就能感到安心,将来对父母也会亲近。 至于真的,假的,雪花也不知道。 她以前又没有生过孩子,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 虽然这样想,雪花嘴上却说道:“爷,内功心法太晦涩难懂了,孩子还小,咱就不过分要求了,你还是给他们唱唱戏曲什么的吧?” 雪花说着,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这个时代没有流行歌曲,但是唱唱戏曲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她貌似很想听自家男人唱唱。 不知道会不会让她鸡皮疙瘩落满地? 韩啸立刻捕捉到了雪花眼睛里的那丝狡黠,知道自家小女人又在调皮了,也不揭穿,只是冷声说道:“爷不会唱戏曲!” “那么……”雪花眼珠转了转,“我教你唱歌吧?” 听了雪花的提议,韩啸倒是没有反对,点了点头,等着雪花开始唱。 雪花想了想,就从摇篮曲开始吧。 歌词她记不全,会几句,就唱几句,然后再跟据乐曲编几句。 “……小宝贝,笑开了,娘亲伴你入梦乡,入梦乡……” 屋子里,一时间满是雪花低柔婉转的歌声。 韩啸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雪花的小脸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不由的眸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柔。 冷硬的眉峰,舒展了弧度,刚毅的脸部线条,勾勒出了名为温柔俊逸的轮廓。 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雪花的小腹,韩啸心中宁静一片。 雪花唱了一段,停住口,看向韩啸,说道:“爷,该你了。” “爷没有学会,你继续唱。”韩啸低声说道。 雪花也觉得听一遍,应该学不会,于是继续唱。 一遍又一遍。 “爷,已经三遍了,你肯定能学会了,快唱!”雪花催促道。 “爷生性愚钝,学不会。”韩啸面不改色的道。 至此,雪花终于明白,自家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唱。 “爷,你耍诈?”雪花瞪着眼睛叫道。 韩啸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低声道:“你唱得很好听,爷喜欢听,孩子肯定也喜欢听。” “孩子也喜欢听你这个做爹的唱!”雪花戳着韩啸的胸口,叫道。 她才不会被他的几句好话,就给忽悠了。 一想到从她家男人那副高冷的嘴里,唱出摇篮曲,雪花就万分的期待。 显然,韩啸不会随她的意。 因为,韩啸抓住雪花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振振有词的说道:“俗话说,严父慈母,这曲子太柔和了,只适合你唱。” 韩啸说到这儿,思索了一下,继续道“爷若是唱了,难保两个小家伙以后不会没有什么怕头,变得无法无天。” “是这样吗?”雪花歪头看着韩啸。 韩啸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模样。 雪花暗自磨牙。 孩子能不能听见,还两说,主要是她想听韩啸唱歌。 “好!那我们唱一首慷慨激昂,完全能体现你的严父之风的曲子!”雪花拍板叫道。 她就不信,她就不能撬开自家男人的嘴! “那也不行。”韩啸立刻否决,“儿子听了那样的曲子倒是没有什么,可是难保不会吓到女儿,对不对?” “爷,你确定?”雪花说着,伸出了两只利爪,想去掐韩啸的脖子。 什么叫做反正都有理儿,她算是领会到了。 自家男人若是想辩驳,真的是反正都有理儿。 一看雪花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危险的光芒,并且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韩啸当然明白自家小女人要乍毛了。 连忙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诱哄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很晚了,早点睡吧。” “爷,我……” 雪花刚要反对,韩啸就继续道:“乖,你不是说孩子们已经能听见我们说话了吗,你若是不听话睡觉,难保不会被他们学了去,以后也不听话,对不对?” “对吗?”雪花磨着牙道。 她怎么觉得,她被自家男人给拐了,钻进了自己下的套里了? “对!”韩啸一本正经的道:“你是做娘的,当然要给孩子们树立一个好榜样。” 好榜样就是要让她以身作则吗? 以身作则倒是应该的,但是天知道孩子们能不能听到他们说话? 那两个小家伙,还在她肚子里呢。 她不过是想让自家男人唱首歌,怎么最后到把自己束缚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8章: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雪花一时间愤愤的。 哼!别以为她怀了孕就真的变傻了。 那是她不愿意动脑筋罢了。 好!今天她一定要反败为胜,让眼前这个*的男人作茧自缚! 这样想着,雪花还是给了韩啸最后一次机会,问道:“爷,我们真的要以身作则,从现在开始,教育好孩子?” “那……当然。”韩啸回答的有些迟疑。 看着雪花的样子,韩啸本能的觉得有问题。 不过,的确到了雪花该休息的时辰了,韩啸可不想让自家女人晚睡。 虽然觉得不妥,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好!爷,这是你说的。”雪花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然后,没多久,韩啸就深刻的体会出了雪花话里的意思。 让他为今日之事儿,饱受折磨。 当然,这是后话。 ** 屋子里的家具,散发着特有的木质清香,伴随着窗外的蝉鸣蛙啼,让雪花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韩啸的目光,如同暗夜的星辰,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落在雪花恬静的睡颜上,须臾就变得柔和万分,如同涓涓的流水。 大手轻轻的摸了摸雪花的肚子,然后阖敛了眼帘,遮住了漫天的星光。 半夜时分,韩啸蓦然睁开了眼睛,悄然起身。 窗外,一平低声禀报。 “爷,秦将军来了。” “带进来!”韩啸低声吩咐。 很快,一身黑衣,满身尘土,满脸大胡子的秦修,就被带来了雪花的院子。 秦修一见韩啸,就大呼道:“我媳妇呢?我要见我媳妇!” 韩啸一个凌厉的目光砸过去,秦修立刻噤声。 韩啸皱眉看向内室的方向,然后侧耳听了听,知道没有吵醒雪花,这才又扫了秦修一眼,在堂屋的雕花木椅上坐了下去。 秦修也一屁股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喂,你这防守也真够严密的,我才一靠近这宅子,就被你的人发现了。”秦修低声嘟囔道。 他从韩啸的行为,已经知道了,这内室中肯定是雪花在睡觉。 对于这个姨姐,秦修是绝不敢得罪的。 “难道你想被皇上的人发现?”韩啸凉凉的扔过去一句。 秦修立刻气短。 他一着急,竟然忘记了荷花的身份。 荷花身为南夷灵女,身边怎么会没有皇上的人? 他此番是偷偷的跑来的,身为镇守边关的大将,擅离职守可是杀头之罪。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想治他的罪,简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秦修对着韩啸一抱拳。 “多谢!” 他知道,韩啸既然如此说了,那么就已经安排妥帖了。 他此番来到李家的事儿,肯定不会被皇上的人发现了。 韩啸对于秦修的谢意,坦然承受。 “边关的情形怎么样?”韩啸冷声问道。 韩啸之所以让人把秦修带到这里来,一是雪花睡觉前嘱咐了,秦修来了,她一定要见一见。 雪花既然想见秦修,韩啸当然不会让雪花大晚上的出去,跑到梨花的院子去见,所以只好把秦修带来了这里。 再者也是韩啸想向秦修仔细询问一下边关的情形。 听了韩啸的话,秦修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了那副兵痞的模样,身上散发出了冷冽的杀伐之气。 边关大将的气势,显露无疑。 “北齐的内部,出现了一股隐藏的势力,沙漠深处,也有了异动……” 随着秦修的诉说,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当秦修和韩啸商谈完边城的事儿,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说完了国事,当然要说家事了。 其实,对于梨花和秦修之间的事儿,韩啸是不想理会的。 但是,雪花关心呀。 梨花和秦修的事儿若是解决不好,雪花肯定会伤神。 韩啸可舍不得让雪花劳心费神。 况且,他毕竟是梨花的姐夫,小姨子的事儿,看在雪花的面子上,他也要撑腰的。 “梨花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韩啸冷声问道。 秦修一怔。 “什么怎么处理?梨花是我媳妇,我当然要把媳妇接回去。”秦修理所当然的道。 “那也要梨花肯和你回去才行!”韩啸淡淡的道。 “梨花当然……会和我回去。”秦修原本很冲的口气,忽然有些没有底气了。 梨花为什么跑回来的,他当然知道。 当时也是巧了,梨花看到林玉秀从秦修的屋子里出来,马上就去质问秦修。 秦修迷迷糊糊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林玉秀进过他的屋子。 他本想向梨花好好的解释,然后把梨花哄好的,结果军营中出了急事儿,秦修只得赶着去处理了。 紧接着城外又发现了一股来路不明的游兵,秦修就带着人追了下去。 然后等秦修第二天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梨花早就已经出发回青河了。 秦修大急,好在知道有将军府的侍卫护送梨花,这让他略感心安。 尽管如此,秦修还是匆匆安排好边城的事儿,偷偷追了下来。 这个媳妇是他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娶到家的,可不能跑了。 何况,梨花还有那么一个既厉害,又护短的姐姐。 这要是梨花被雪花扣下,不还给他了,怎么办? 要是别的女人,当然不会这么做。 但是雪花是谁? 面对千军万马,肢体横飞,都能镇定自若的人。 雪花跟随大军远征北齐,秦修和雪花没少打交道。 对雪花是又佩服,又惧怕。 佩服是因为雪花可以称之为女中豪杰。 惧怕是因为雪花是梨花的姐姐。 雪花这个姐姐,可是比夏氏那个丈母娘,厉害百倍的。 秦修明白,在李家,雪花的话,比李达都有权威。 雪花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把梨花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就因为这一点,秦修才冒险追下来的。 他明白,他若是不来,雪花肯定不会放梨花回去。 秦修从来没有怀疑,梨花回青河的事儿,会被雪花知道。 韩啸听了秦修的话,扫了秦修一眼,淡淡的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自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受委屈的,凡是惹她不高兴的人,就应该利落的打发掉!” 韩啸说完,起身向内室走去。 他话已至此,对秦修已经仁至义尽了。 若是一会儿雪花对于秦修的表现不满意,执意刁难秦修,他是一定会站在雪花一边的。 听了韩啸的话,秦修啧啧称奇。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韩啸如此啰嗦的说这种话。 而且,这话里表达的意思,把个怕老婆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韩啸进了内室,看到雪花睡得香甜,很是舍不得把人喊醒。 可是想到雪花再三嘱咐了一定要见秦修一面,也只得狠心把人喊醒。 他明白,上次秦修半夜把梨花带走,他没有告诉雪花,让雪花非常不满。 不过,那时候他身上有绝情丹的药性,雪花对他还能忍着。 现在不同了,雪花有了身子,他若是就这样放走了秦修,难保雪花不会动怒伤身。 而且,韩啸知道,雪花一直惦记梨花的事儿,若是不能对秦修放心,雪花也安不下心来养胎。 秦修在此不能久留,边城情势复杂,秦修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更何况,这里有皇上身边的暗卫,秦修天亮前若是不离开,很可能会被发现。 所以,雪花要见秦修,只有趁此机会了。 雪花一听说秦修来了,立刻清醒了。 堂屋里,秦修咂摸完韩啸话里的意思,忽然有些忐忑了。 有一种女婿要拜见丈母娘的感觉。 而且,这个丈母娘,还是个厉害的角色。 雪花见到秦修,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来。 没办法,秦修那一脸的胡子拉碴,真的让人难以辨认模样。 看到秦修这副不修边幅,神情憔悴的样子,雪花很是满意。 这证明,秦修对于梨花很是上心。 “三姐。” 秦修一见雪花出来,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没办法,一见到雪花,他忽然有些气短。 有些事情,他知道瞒不过雪花。 雪花对着秦修点了点头。 虽然秦修比她大十来岁,但是雪花面对秦修,仍是一副姐姐的架势。 雪花在椅子上坐下来,对着秦修淡淡的道:“坐吧。” 完完全全是一副上位者的语气。 秦修觉得有点窝囊。 在边城,他可是一等的大将军,杀伐果断,怎么现在面对雪花,好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似的? “说吧,你府里的那些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置?”雪花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梨花和秦修之间的事儿,既然夏氏和金花等人都不知道实情,那么就只有她这个姐姐替梨花出面了。 “你是说玉秀,她……” “你叫她什么?” 雪花一皱眉,直接打断了秦修的话。 “玉……林姑娘。”在雪花凌厉的目光下,秦修说了一个字,立马改口。 雪花冷哼了一声,重重的道:“你和她非亲非故,她一个姑娘家,你一个外男,怎么能直呼其名?!” “虽说你平时行事不拘小节,但是对于男女大防,万不可如此!否则,难免遭人诟病!更甚者,让别人误会你对人家有心。” 雪花说到这儿,忽然眯起了眼睛,看着秦修,语气危险的道:“难道,你对那个林玉秀,真的有什么想法?” “没有!绝对没有!” 秦修立刻警觉,摆手表态。 雪花对秦修的反应,还算是满意。 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林玉秀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明白吧?” “这……”秦修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 他当然明白林玉秀的心思,也拒绝了。 可是林玉秀执意如此,他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将军府去吧? “林玉秀的爹,死前是不是也向你表达了这个意思?”雪花继续问道。 “……是。”秦修心虚的道。 面对雪花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秦修只得实话实说。 “你没有拒绝?”雪花冷声问道。 “他都要死了,我怎么忍心让他走得……不安心?”秦修越说,声音越低,也越没有底气。 雪花冷笑一声,“你让他安心,就是让梨花不安心了?” “怎么可能,我……” “你什么你?这种事儿,怎么能随便答应?”雪花怒声道。 “我没有答应!”秦修立刻辩白,“我只是没有拒绝,只说让他放心,一定帮他照顾好玉……林姑娘。” 雪花听了秦修的话,忽然收敛了身上凌厉的气势,语重心长的说道:“秦修,你知道梨花今天晚上和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秦修立刻一脸郑重的看向雪花。 “她说,她很羡慕我,她羡慕我家爷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雪花意味深长的说道。 秦修仔细一咂摸雪花话里的意思,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惭色。 竟然让自己的女人,羡慕别的女人,看来自己的行为,真的让梨花很伤心失望。 想到自己对林玉秀的模糊态度,秦修心里对梨花万分愧疚。 其实,他对林玉秀没有什么想法,他心里只有梨花一个人。 对于林玉秀,他就是不好强硬的拒绝。 秦修没有想到,他的这种行为,竟然让梨花那么伤心。 “三姐,你放心,我回去后就和林姑娘把话说清楚,我这辈子是不会再要别的女人的!”秦修掷地有声的说道。 “然后呢?”雪花问道。 以她的猜测,那个林玉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若是想继续住在将军府,那么我认她做妹妹,她若是不想,我给她挑个好人家嫁出去。”秦修的语气中,满是断然。 雪花想了想,对于秦修的这个安排,也算满意。 林玉秀父母双亡了,也总不能把她赶到大街上去吧。 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秦修的态度。 好在,救过秦修的,是林玉秀的爹,不是林玉秀,否则,难保秦修不会走韩啸的老路。 这要是被女人以清白之名赖上,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 这年头,不仅女人的桢洁重要,男人的名声,也特么很重要。 想到这儿,雪花看了一眼旁边的韩啸。 韩啸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握住雪花的小手,低声道:“爷以后不会了。” 雪花用手回握了韩啸一下,看着秦修说道:“林玉秀的事儿可以这样解决,那么另一个女人呢?” 秦修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明白雪花指的是谁。 “那个女人进入将军府,别有居心,有人暗中操控。”秦修沉吟着说道:“我留她在府里,不过是为了引出幕后之人。” 这一点,梨花和雪花说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安排,梨花的处境会很危险?”雪花质问道。 秦修一怔。 雪花继续道:“梨花每天身处内院之中,身边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儿,梨花的安全,岂不是很没有保障?” 秦修蓦然一惊。 是呀,他这样做,不是等于把梨花置于虎口之下吗? 想到这儿,秦修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秦修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雪花说道:“我妹妹嫁给你,虽然可以不享受荣华富贵,但是也不能去过提心吊胆,胆战心惊的日子。” 雪花说到这儿,直视着秦修的眼睛,语气铿锵的道:“你若是不能给她安全无虞的生活,那么就对她放手,我不介意给我妹妹再找个好人家!” 雪花这话已经很重了。 其中有指责秦修的意思,也有要让梨花离开的意思。 “三姐,我明白了,我回去后就会重新安排,绝对不让梨花涉险!”秦修连忙下保证。 雪花点了点头,怎么安排就是秦修的事儿了,她就不过问了。 “去,把四姑娘悄悄带来。”雪花对着门外淡淡的吩咐道。 听了雪花的话,秦修一阵激动。 他终于可以看到媳妇了。 日思夜想,心急如焚了这么些天,他终于可以看到心里的那个小女人了。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过了雪花这一关。 其实,雪花并没有为难秦修。 她不过是作为娘家人,让秦修表了个态罢了。 秦修若是态度*不明,雪花还真的不介意劝梨花离开秦修。 梨花来了后,看到秦修的模样,也吃了一惊。 秦修则是一见梨花,就扑了上去。 “呜呜——,媳妇……我好想你……” 秦修如同一只大毛毛熊,直接给梨花来了个熊抱。 雪花立刻满头黑线。 她面前那个对着自己妹妹卖萌的男人,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吗? 那纯粹是一只没有断奶的大狗熊。 梨花被秦修搂着,满脸的心疼。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你到底几天没有睡觉了?眼睛都红肿了。” 梨花越说越心疼,越看秦修落魄的样子,越是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还有,怎么瘦了这么多?你这胡子……” 梨花絮絮叨叨的说着,秦修心里暗喜。 同时想到,还是自己的媳妇好。 知道心疼自己。 虽然心里这样想,秦修脸上却露出了一脸委屈的样子。 “呜呜,媳妇,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根本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要是再看不见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雪花站在一旁,连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这镜头,太让人无语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的向一个小丫头撒娇,这简直太毁三观了。 雪花没法子形容了。 梨花听了秦修的话,嗔怨道:“你呀,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我不过是回青河住一些日子,然后……” “咳咳!”雪花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梨花的话。 很显然,梨花下面的话,是要说她过些日子自己就会回边城的。 雪花瞪了梨花一眼,给梨花暗暗的使了个眼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09章:一脸哀怨的看着她的后脑勺 雪花瞪了梨花一眼,给梨花暗暗的使了个眼色。 心里暗道:妹子呀,你是因为什么回来的? 你是生气跑回来的,好不好? 你男人还没有向你认错呢,你怎么自己就先原谅他了? 人家还没有说要接你回去,也没有向你表态,你怎么自己就先要表示过些日子就回去了? 那样一来,你这一趟,岂不是白跑出来了? 一点震慑效果都没有了! 雪花暗自叹气,这女人,一碰上感情的事儿,就变得心软了。 男人若是使苦肉计,简直是太容易蒙混过关了。 梨花接受到雪花的眼神信号,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现在还在生气呢! 于是,梨花从秦修的怀里挣脱出来,换上了一副冷淡的面孔。 秦修心里开始打鼓。 一见梨花这样,他当然明白自己媳妇是要和自己算账了。 况且,雪花刚才咳嗽的那两声,是几个意思,他也是明白的。 唉!有这么一个姨姐在旁边搅和,还真是麻烦。 不过,没等梨花对秦修发火,秦修的肚子,就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声。 “媳妇,我好饿呀,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每天就喝几口冷水充饥,然后就继续赶路,就为了早点看到你!” 秦修立刻一脸的可怜样子。 这肚子叫得,真特么的是太及时了! 别说,伴随着他肚子里那惊天动地的雷鸣,还真的很有说服力。 梨花刚刚武装起来的冷淡表情,立刻龟裂。 “吃几口饭,又能耽误你多长时间?”梨花嗔了秦修一眼,心疼的说道。 “我这不是想你吗?根本就吃不下去,见到你才感觉到饿了。”秦修可怜兮兮的道。 说完,就往梨花怀里钻。 不错,是秦修试图用他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一米六的梨花身上钻。 雪花觉得有点辣眼睛了! 很想把秦修一巴掌拍飞。 这厮这是当着她的面,就红果果的吃她妹妹的豆腐! 梨花却没有被吃豆腐的自觉。 秦修把下巴搁到梨花的肩膀上,双手搂着梨花的腰。 梨花就伸手拍着秦修的后背,语带安抚的说道:“好了,我屋子里还有些糕点,你先去吃一些,我再去给你做肉丝面吃。” “呜呜,还是媳妇你最好了。”秦修一副大型毛绒动物的样子。 雪花看不下去了。 这是娘在照顾儿子吗? “咳咳!”雪花再次咳嗽了两声。 梨花回神,又想狠心推开秦修。 秦修猛地看向韩啸,一脸的恳求。 “三姐夫,拜托你看好自家媳妇,别让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搅和我们两口子,好不好?” 秦修的语气,那叫一个诚恳。 “你说什么?”雪花听了秦修的话,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秦修。 看来,有人要作死了! 秦修一看雪花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立刻认怂。 对着雪花一抱拳,说道:“三姐,我什么都没有说,嘿嘿,我和我媳妇去吃点东西,就不打扰三姐休息了。” 说完,就想搂着梨花往外溜。 梨花当然不能立刻跟着秦修走。 雪花这样做,可都是为了她呀。 不过,看到自家男人的样子,梨花心里又不忍。 “三姐,要不我先去喂饱了他,然后再……”梨花小心的征询雪花的意见。 雪花抚额,对着梨花一挥手。 “快走!快走!” 别在这儿碍她的眼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那个精明的妹妹,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没有手腕的女人了。 秦修听了雪花的话,仿佛得了特赦令,连忙揽着梨花就往外走。 “媳妇,我又累又困又饿,我想你到快想死了……”秦修边走边对着梨花撒娇卖萌。 雪花揉了揉耳朵,抖了抖鸡皮疙瘩。 看到那么一个威震边关的大将军,对着她那还没有成年的妹妹,用那种腻死人的语气说话,真让雪花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丫的,这简直是摧残她的耳朵! 不过,看着秦修和梨花的背影,雪花猛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雪花大叫一声。 秦修和梨花立刻回头。 雪花指着秦修叫道:“你们两个还没有圆房呢,不许你欺负我妹妹!不许你对梨花动手动脚,不许……” “三姐,你是我姨姐,不是我丈母娘,你怎么连我们夫妻*笫之间的事儿,都要插一手?”秦修一脸无奈的打断了雪花的话。 “怎么,嫌我多管闲事了?我那叫管闲事吗?梨花是我妹妹,我当然要……” “三姐夫,我拜托你了,快领着你媳妇去睡觉吧!” 秦修没等雪花说完,就一脸悲催的打断了雪花的话,对着韩啸抱拳作揖。 梨花听了雪花和秦修的话,则是小脸通红,一副害羞的样子。 雪花一见梨花的样子,再一听秦修顾左右而言它,立刻警觉。 梨花不会已经被秦修给吃了吧? 梨花虽然年纪小,可是秦修年纪却不小了。 就连赵子沐那个年纪,都已经让荷花用手帮过他了,何况秦修这个常年混迹军营的武夫? 想到这儿,雪花立刻大叫,“喂,姓秦的,你不会已经把梨花……唔……” 雪花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韩啸捂住雪花的嘴,阻止雪花说下去,倒不是为了帮秦修,他只是不愿意自家女人,议论别人家夫妻间的那点子事儿。 更何况,他一个做姐夫的,也不好意思听这些。 雪花虽然话没有说完,秦修和梨花也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梨花的脸色羞得愈发的红了,跺了跺脚,娇声叫道:“三姐!才没有!” 梨花说完,满脸通红的跑了出去。 秦修一见,立刻颠颠的追了出去。 边追,边兴高采烈的喊媳妇。 终于可以和媳妇去单独相处了。 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恶魔般的姐姐了! 梨花和秦修走了,韩啸松开了雪花的嘴。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要是梨花吃了亏怎么办?”雪花不满的道。 “梨花都已经嫁给秦修了,能吃什么亏?”韩啸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自家的小女人,真的是一副操心的命。 秦修说的对,她这哪里是当姐姐的,纯粹是当娘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想想也对。 秦修虽然看着不靠谱,不着调,但毕竟是一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军,重要的事情上,不会不分轻重的。 梨花年纪还小,身子还没有长开,秦修应该不会乱来的。 这样想着,雪花总算是定了定心,松了一口气。 回到内室,雪花因为半夜被喊醒,就有些走了困,睡不着了。 在韩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雪花的脑洞就开始大开了。 “爷,秦修今天晚上就会离开吧?”雪花问道。 “嗯。”韩啸阖敛着眼帘,低低的应了一句。 同时,大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雪花的秀发。 “这样也好,看他那个样子,应该也没有力气对梨花做什么了。”雪花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韩啸的眼帘掀开了,然后就看见,自家小女人,眼睛中神采奕奕,在暗淡的夜色下,犹如两颗闪耀着星光的宝石,熠熠生辉。 “呵呵,都说小别胜新婚,不过,看秦修的样子,应该吃饱了肚子,就会睡死过去,然后没等睡够,就要拼命往边关赶了,呵呵……” 雪花说着,一脸的坏笑。 “不困了?”韩啸声音中,有一丝暗哑。 “不困!”雪花兴奋的摇头。 她喜欢看笑话。 “那好,我们做些别的……” 韩啸低声说着,一侧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到了雪花的耳边。 随即,火热的唇,含住了雪花的小巧的耳垂。 雪花的身上,立刻窜起了一股电流。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某个男人握着,放到了滚烫的一个物体上。 “帮爷……”韩啸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 带着一丝暗哑,一丝醇厚,一丝低沉,一丝压抑,一丝厚重的金石之音。 那声音,直接撞进了雪花的心底,让她无端的感到颤栗。 手上传来的脉动,更是让她身上涌起了一阵燥热。 不过,就在雪花要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某个男人的指令,移动小手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白天在枣树林子里发生的事儿。 而睡觉前,关于胎教的问题,也窜入了她的脑海中。 呵呵,惩罚某个人的时候,来了! 这样一想,雪花立刻抽回了手,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语气力求平稳的说道:“爷,我们是做父母的,对孩子,要做到以身作则。” “所以……” 韩啸的气息有些粗重,火热的唇舌,在雪花的颈项间开始游移。 同时,不满的去捉雪花的小手。 对于雪花话里的意思,他并没有在意。 雪花强忍着身上颤栗的感觉,摇头晃脑的躲着韩啸,并且把手往身后放,拼命的躲闪韩啸。 “爷,孩子们能听见我们的说话和喘气,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雪花义正言辞的道。 雪花的躲闪和话语,终于让韩啸停止了动作。 韩啸深邃的眸子,如同暗夜中的繁星,倾撒在雪花的身上。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自家小女人睡觉前,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是故意的!”韩啸幽幽的道。 雪花的嘴角,高高扬起,“爷,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 雪花一脸的无辜。 “这话明明是你说的,是你说孩子们在听着,我们要做个好榜样的嘛。” 雪花理直气壮的说完,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看着这样调皮的小女人,韩啸真想把人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于是,韩啸的眼睛里,开始散发出了狼光。 雪花立刻感觉到了危险。 不过,她身上有法宝,才不怕韩啸兽性大发。 挑衅的伸出小手,拍了拍韩啸的肩,雪花一脸嘚瑟的说道:“乖乖睡觉,为孩子们做个好榜样。” 说完,雪花翻了个身,愉快的会周公去了。 留下某个男人,黑着脸,蹙着眉心,一脸哀怨的看着她的后脑勺。 ** 雪花醒来时,已经到了半上午的时辰了。 韩啸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态淡然的看着。 雪花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家男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恣意悠然。 俊朗的轮廓,被金色的光线,细细的勾勒,显得那么的俊颜非凡。 话说,韩啸因为生性严谨,不,或许不是生性严谨,而是这些年的环境使然,让他变得古板严肃。 因此,雪花还没有看到过韩啸这副轻松闲雅的姿态。 雪花的心里,有些微的疼痛。 自家男人这些年,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重担,以至于失去了太多该有的欢乐。 雪花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阳光下的那个男人。 一时间,心里充满了对生活的感动。 或许,他和她之间,这样闲散的日子,并不多。 但是,她一定会努力,会让自家男人,不再有那么多的负重。 会让他神情放松,会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恣意。 韩啸很快就感觉到了雪花的目光。 “醒了?” 韩啸说着,放下手里的书,向雪花走了过去。 “嗯。”雪花糯糯的应了一声,然后伸开胳膊,让韩啸抱她起*。 看到这样象只小猫一样依赖他的小女人,韩啸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亲自服侍雪花起身。 他喜欢被自家女人,如此的依赖。 烟霞和笼月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立刻进来伺候。 轻云和雨雾则在外间准备摆饭。 洗漱完毕,雪花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那个满脸幸福,嘴角挂着浅笑的女人,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呵呵一笑。 谁能说铜镜中的女人,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孕妇? 这完全是被*着、捧着的样子! 韩啸的目光,在铜镜中与雪花相遇。 雪花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抬头看向韩啸。 “去吃早饭。” 韩啸说着,伸手扶起了雪花,揽着雪花往外走。 烟霞和笼月在后面由衷的感叹,自家夫人现在真的是被爷捧在手心里了。 虽然以前也是,但是以前她家主子爷却没有现在的表情柔和。 现在,她们家主子爷,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当然,这只是面对夫人的时候。 对其他人,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于无形之中,就能冻死人。 外间的早饭很是丰盛。 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大桌子。 雪花有时候觉得浪费,但是韩啸不苟同。 雪花现在的口味儿常常变化,没准就忽然爱吃什么了。 多做一些,总有雪花爱吃的,能促使雪花多吃一些。 雪花觉得,她减肥的行动,在韩啸和烟霞等人的影响下,真的很难实行。 她又没有什么孕吐反应,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结果每天被人用美食*,能减肥才怪! 就象现在,一看桌子上那金黄的蛋卷,那酥脆的麻糕,那晶莹剔透的虾饺,那…… 雪花吞了吞口水。 她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了! 一看雪花的样子,韩啸就知道自家女人这顿饭肯定胃口很好。 于是,雪花眼睛所过之处的东西,都立刻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饿了吧,快吃!” 韩啸不用别人伺候雪花,自己就把雪花想吃的东西,都夹了过来。 在少吃和忍不住多吃中,奋战了一顿饭的时间,雪花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向前院走去。 夏氏、黄氏和金花姐妹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看到雪花过来,夏氏感叹的说道:“闺女嫁人后,也只有回娘家,才可以睡睡懒觉了。”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立刻大感心虚。 她貌似从成亲后,就没有早起过几次。 甚至比没成亲前,睡懒觉的次数还多。 成亲前,她的作息很规律,每天都早睡早起的。 可是,成亲后,她经常晚上被韩啸折腾,反而越起越晚。 现在有了身子,更是没有早起过一次了。 黄氏听夏氏的话,立刻道:“可不是吗,我就想着说,让金花和馒头哪天也到你们这边来睡几天,让金花也睡睡懒觉,免得每天早晨都起那么早。” “娘,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到时辰就醒,躺着反而难受。”金花看着黄氏,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随我,到了时辰要是不起来,浑身都不自在。”黄氏笑米米的嗔道。 语气中却是对金花满心的疼爱。 黄氏常常念叨,娶了金花这么个儿媳妇,真是她们家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金花不仅模样出挑,性子温婉,对自己两口子孝顺,对包子疼爱,对馒头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特别是成亲后,第一胎就给她们家生了个大孙子。 一想起自己的大孙子,黄氏立刻就笑弯了眼。 而且,金花的肚子里,这还有一个。 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是男是女,她们一家人都高兴。 雪花看到黄氏和金花婆媳之间和乐的样子,再次替金花感到欣慰。 自家大姐,就是命好。 虽然日子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中,却处处透着幸福。 众人又笑着说了几句话,就有些冷场。 没办法,韩啸是跟着雪花一起过来的。 本来是很轻松惬意的时光,但是因为韩啸的在场,夏氏等人说了几句话后,就都有些拘束。 “雪花,现在去给你奶上香吧?”夏氏说道:“刚才,你爷打发耀祖来问过一次了。” 听了夏氏的话,雪花直觉一皱眉。 说实话,她是真心不想去。 不过,她既然答应了她爹,是一定要去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0章:上香 一行人出了院子,向村里走去。 小河村并不大,远远的就可以听到,从李富家的方向,传来热闹的人声。 连氏是今天下葬,等雪花姐妹去祭拜上香过后,就准备出殡的。 雪花出了大门,扫了一眼自家院子后面的那一排新房。 从雪花的位置可以看到,红漆的大门上,雕刻着兽纹,很是气派。 这时,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看模样不足二十,身材婀娜窈窕,眉眼清秀,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襦裙,婷婷袅袅的,很是赏心悦目。 女人一出门,立刻从远处跑过去了两个孩子。 雪花立刻记起,那两个孩子,正是在秋水别院见到过的麦芽和麦地姐弟。 麦芽和麦地跑到女人身边,一左一右的拉住了女人的手,很是亲热的样子。 从麦芽和那个女人的相貌上,雪花猜测,那个女人,可能是麦芽的姐姐。 因为两个人,长得用七、八分的相像。 雪花因为看到了麦芽和麦地,就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 雪花一停下,夏氏等人立刻停了下来。 众人都顺着雪花的目光,向着麦芽几人看了过去。 “那是耀祖的女人,叫麦苗。”夏氏说道。 “李耀祖娶媳妇了?”雪花惊讶的问道。 她倒是不知道,李耀祖什么时候成的亲。 不是连李光宗都没有成亲吗? 怎么李耀祖一个做弟弟的,倒是先成亲了? 小河村虽然是乡下,但是也讲究长幼有序的。 哥哥还没有成亲,哪里轮得到弟弟娶媳妇。 听了雪花的话,夏氏的神色有些古怪。 “那不是耀祖的……媳妇。”夏氏语气有些复杂的道:“耀祖还没有娶媳妇。” “不是媳妇?”雪花愈发的惊讶,“不是媳妇是什么?” “是妾!”黄氏爽快的说道,声音中满是不屑。 雪花一挑眉。 她倒是没有料到,李耀祖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人,竟然和大户人家一样,不娶妻先纳妾了。 就是大户人家,一般也不过是收通房,不给子孙在成亲前纳妾的。 以免显得对以后的正室夫人不尊重。 雪花看着那一排的青砖瓦房,问道:“我二叔家发财了吗?这不仅盖起了新房,还学大户人家,给李耀祖纳妾了。” “听说耀祖在镇上做了什么生意,发了大财。”夏氏含混的说道:“你二婶曾经在村子里嚷嚷过,说什么她们家以后要立起规矩来了,她以后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了。” “就凭我二婶?”梨花冷嗤了一声道:“她就是家里有一座金山,她那行为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破落户!” 梨花的话虽然稍嫌刻薄,不过却也一针见血。 雪花对于梨花的话,很是赞同。 方氏的人品在那儿摆着,不会因为家庭条件的改变,就会改变的。 这时候,和麦芽姐弟站在一起的女人,也就是李耀祖的妾,看到了雪花一行人。 然后立刻有些慌张的,对着雪花等人躬身施礼。 并且拉着麦芽和麦地也对着雪花等人施礼。 雪花对着那个女人微微一颔首,然后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包子气呼呼的说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麦苗姐姐这么好的女人,不就是家里穷点吗,竟然给李耀祖做了妾!” 听了包子的话,黄氏叹了一口气,也说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家里太穷了,不得已才做了妾,那两个孩子是她的弟弟和妹妹。” 雪花没有猜错,麦芽和麦地,果然是麦苗的弟妹。 黄氏这时继续道:“两个孩子每次来看姐姐,都是偷着来,不敢让耀祖看见。” “为什么?”雪花不解的问道。 她其实很好奇,李耀祖既然发财了,难道就不能接济一下麦苗的娘家吗? 麦苗即便是个妾室,也是他李耀祖的女人不是? 没得让自己女人的弟弟妹妹,整天捡破烂。 “还不是你二婶说的,说什么妾室的娘家,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亲戚,是不能上门的,否则就是丢了老李家的脸面。”黄氏无奈的说道。 雪花哭笑不得,想不到方氏别的没有学会,这一套虚伪的理论倒是学会了。 “什么丢了老李家的脸面?哼!她们家弄出这么一出,才是丢了老李家的脸面!”梨花气愤的说道。 梨花说完,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道:“明明就是庄户人家,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忘了本,还学人家纳妾了!” 对于梨花的话,众人一致赞同。 “你们不知道,听说李耀祖在镇上的宅子里,还有一个妾。”黄氏小声说着,神情有些神秘。 “那个听说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闺女,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出来的,所以,李耀祖没敢往小河村领,怕你爷不同意。” 黄氏说完,满脸的唏嘘。 雪花无语了。 她的直觉是,李耀祖坏材料了。 当然,李耀祖原本也不是什么好材料。 夏氏这时候一脸感叹的说道:“你二婶还在村子里嚷嚷,说什么妾就是个玩意儿,要的就是容貌,能哄着爷们开心就行。” 雪花一挑眉,说道:“那么,我二婶没给我二叔纳几个玩意儿,哄着我二叔开心?” 雪花的话一说完,夏氏和黄氏对视了一眼,然后表情都有些古怪。 “怎么,我二叔真的纳妾了?”雪花好奇的问道。 黄氏摇了摇头道:“听说,在镇上有,你二婶还曾经去大闹过。” 夏氏也道:“家里有你爷在,你二叔哪敢往家里领?” 众人说着话,前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于是就都住了嘴。 “看!那就是青河郡主!” “看那衣服,金光闪闪的,好华贵呀!” “那个是福圆郡主吗?听说是未来的王妃呢……” “那个是将军夫人吧,长得好像仙女下凡呀……”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隐隐约约的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中。 雪花举目望去,前面的道路两边站满了人。 甚至路边的大树上,墙头上,房檐上,也都站满了人。 那些人见雪花看过去,立刻一脸虔诚的低下了头去,有许多还跪拜了下去。 雪花发现,这些人,她竟然大多数不认识。 这些根本就不是小河村的人。 这时,又有几声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唉,李家这个老太太走得风光呀!” “就是,有这么多身份尊贵的孙女送行,能不风光吗?” “这是人家李老太太的福气呀!” “要是我死了,能有人家李老太太万分之一的风光,让我立刻死了都行!” “谁说不是呢……” 随即就是一片的感叹羡慕之声。 雪花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就是他爷的目的吗? 看来,她们姐妹的到来,真的让连氏万分的荣光呀。 怪不得她爷那么坚持呢。 雪花的眼里,划过了一丝讥讽。 随着雪花一行人的进过,路边的小声议论一直没有停止。 “谁说这两家断了亲了?这不,老太太一过世,不管是在京城的郡主,还是在边关的将军夫人,都赶回来奔丧了。” “是呀,血脉亲情,哪就那么容易断?” “看这样子,两家不仅没有断亲,反而走得很是亲近呢,否则,即便是嫁出去的女儿,家中老人过世,又有几个回来奔丧的?” “就是,这么远的路,几个孙女,竟然因为老太太过世,都巴巴的赶了回来,看来,这关系,亲近着呢。” “是呀,是呀……”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雪花的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她们姐妹回来看她娘,竟然成了回来给连氏奔丧了? 这是这些人自己的观点,还是有人故意散播了什么? 雪花隐隐有些明白了。 或许,这才是他爷的真正目的。 即便不是李富的真正目的,但是一定是李贵和李秀兰等人的真正的目的! 她猜测的事儿,成真了。 她的这次上香,果然顺了李贵的意思,达到了李贵的目的。 连氏的死,如同一个大漩涡,要把她们一家搅进去。 雪花看了看四周的人,明白这些人都是四外村子里的,甚至有镇上的人。 这都是特意赶来的。 当然,是赶来看她们姐妹的。 更或者可以说是,这些都是来看她们给连氏上香的。 雪花明白,经过了今天之事,在外人的眼睛里,她们家和李贵一家,就连在一起了。 四周的议论声,众人当然都听到了。 梨花拉了拉雪花的袖子,低声道:“三姐,你看……” 很明显,梨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想让人们把她们家和李贵一家,搅和在一起。 夏氏脸上也有些不好看,虽然李达一直和李富关系没有断,但是她却不想自己的女儿,和连氏有什么关系。 特别是想到连氏的死因,夏氏就感到一阵心寒。 连氏的几个子女,已经道德沦丧了。 夏氏虽然不能阻挡李达和李富之间的父子之情,但是却坚决不想自己的女儿,和连氏等人扯上关系。 即便连氏已经死了。 黄氏也满脸怒气。 两家的关系如何,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黄氏虽然是个乡下妇人,也是有些见地的。 听到四周的议论声,也明白了些什么。 金花此时一脸的无奈,荷花倒是眨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众人都看向了雪花。 雪花摇了摇头,语气淡然的说道:“没事,我们不过是给同宗的一个长辈上柱香罢了。” 想和李贵等人断绝关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不是他想造声势,拉关系,就能成功的。 李贵这种人,实际上在雪花的眼睛里,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道德底线,泯灭了天良,那还怎么称之为人? 当然,雪花现在仍然称呼他为“二叔”,不过是叫顺了,没改口罢了。 众人听了雪花的话,仔细一想,也对。 任凭李贵等人如何折腾,也改变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现在是李富还活着,李达念着和李富的父子之情,两家还有所往来。 等李富死了,就没有什么能牵制李达的了。 其实,在雪花的眼里,李贵也不过是一个路人甲罢了。 于是,一行人继续缓步前行。 很快,就来到了李富家的大门口。 雪花自从当年设计,挨了连氏一巴掌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当年李富的这处砖瓦房,在雪花的眼睛里,也算是干净气派了。 没办法,谁让那时候,她们家住的是四处透风的茅草房。 可是现在,雪花看着面前的这处宅子,只感到破败不堪。 就象是李富和连氏,当年是那样的强势霸道,如今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已经老态龙钟,再也搅不起风浪了。 就如同这几间房子,飘摇欲坠。 院子里此时传出了诵经的声音,木鱼声,说话声,就是没有哭声。 “郡主来上香了!郡主来上香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院子里立刻冲出了一群人。 为首的是雪花的大爷爷李财,后面跟着一脸激动的李贵。 李贵后面是李耀祖和李光宗等人。 “恭迎郡主!”李财大声说着,煞有介事的对雪花躬身施礼。 夏氏等人连忙让到了一边,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雪花和韩啸。 雪花本来不想韩啸跟来的,不过韩啸并不放心雪花来这种地方。 虽然小河村不过是个小村子,可是雪花能感觉到,韩啸对她的安全,一点也没有松懈。 “大爷爷无需多礼。”雪花轻声说着,缓步向院子里走去。 韩啸走在雪花的身边,浑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冰冷气息。 韩啸身上强大的气场,让雪花的大爷爷李财,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至于李贵和李耀祖等人,就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了。 连氏的灵堂,就搭在院子里。 按说,在乡下,李富家的院子并不算小。 但是,现在院子里除了灵堂,还有念经的和尚,吊唁的人群,再加上看热闹的人,简直是乌压压的,拥挤不堪。 不仅如此,院子里虽然佛香味儿很浓,但是仍然遮掩不住一股股的腐臭味儿。 现在是夏天,连氏死了这么些天了,尸体应该开始腐烂了。 雪花一闻到这股味儿,就感到一阵恶心欲呕。 韩啸一皱眉,一揽雪花的腰,冷声说道:“我们回去!” 语气中,有不容置辩的命令之气。 因为雪花的到来,院子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此时整个院子等于鸦雀无声。 韩啸的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还是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李贵和李耀祖立刻变了脸色,不过看着韩啸冰冷的气势,父子两人谁也不敢出声阻拦雪花。 李富原本一脸复杂的站在后面,此时听了韩啸的话,猛地爆发出一阵咳嗽。 李达连忙上前,给李富捶背。 “老……老大……”李富咳嗽着,一脸哀求的看向了大儿子。 李达也有些为难。 虽然韩啸是他的女婿,可是对于这个女婿,李达也是心存敬畏的。 不过,看到李富哀求的目光,李达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雪花,你既然来了,就给你奶上柱香再走吧?” 雪花原本已经被韩啸揽着,转身向大门口走去了,但是听到李达的话,只得又停住了脚步。 李达是她爹,在外人面前,她不能不给她爹留面子。 背地里,她可以和她爹讲道理。 但是在人前,她还是要做一个孝顺听话的女儿的。 雪花这样做,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她是为了顾及李达的面子。 更何况,连氏已死,死者为大,给连氏上柱香,也没有什么的。 这样想着,雪花抬头看向韩啸。 “爷,我上柱香,马上就走。” 雪花既然说出来了,韩啸虽然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强迫雪花,只是向顾贤看了过去。 雪花此番来给连氏上香,不仅韩啸跟来了,就连顾贤、烟霞等人,也都跟来了。 雪花现在有了身子,这些人无论去什么地方,都是不能离开雪花左右的。 顾贤领会了韩啸的意思,立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爷,把这里面的药丸,给夫人含到嘴里。” 韩啸接过瓷瓶,打开了盖子。 立刻,一股清淡的香味,散发了出来,遮盖了那股腐臭味儿。 韩啸倒出一粒粉色的药丸,放到了雪花的嘴里。 立刻,一股清香充斥在雪花的嘴里,然后直入雪花的肺腑之中。 雪花感觉心肺舒畅了许多,再也闻不到那股腐臭味儿了。 雪花嘴里含着药丸,不能说话,于是指着韩啸手里的瓷瓶,又指了指夏氏等人。 意思是,一人发一粒。 这味道,太难闻了。 韩啸倒扣了瓷瓶,里面是空的了。 顾贤有些无奈的对雪花道:“夫人,这一粒药丸,是采用了八十一种香花炼制而成的。”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别说是八十一种了,就是九十一种,又怎么样? 顾贤一见雪花的样子,知道雪花不明白这种药丸的珍贵性,也不多做解释了,直接说道:“夫人,这种药丸,没有了。”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暗自腹诽,您老早说没有了,不就得了吗? 于是,雪花对着夏氏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她总不能把嘴里的吐出来,给她娘吧。 何况,药丸在她嘴里,已经快化没了。 夏氏心里很是熨帖。 虽然药丸没有了,可是女儿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这让她很是窝心。 夏氏对着雪花摆了摆手,“娘没事,你快去上香,上了香好回去歇着。” 雪花对着夏氏点了点头,向灵堂走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1章:上香惊变 梨花和荷花当然也跟在了雪花的后面。 雪花给连氏上过香后,她们也是要上的。 灵堂里,李秀兰和李秀莲本来是捂着鼻子跪在棺材旁边的。 此时见到雪花走过去,李秀兰连忙一脸讨好的站起来,伸手在灵前的供桌上拿起了三支香,想递给雪花。 对于李秀兰的讨好,雪花并没有接受。 因为没等李秀兰靠近雪花,就被烟霞和笼月扒拉到了一边。 雪花的身边,岂能让闲杂人等靠近? 李秀兰虽然名义上是雪花的姑姑,但是这个姑姑,却不被烟霞和笼月承认的。 在烟霞和笼月的眼睛里,这座宅子里的人,都是闲杂人。 烟霞从桌子上拿起三炷香,点燃后,递给了雪花。 然后就和笼月一左一右护卫在了雪花的身边。 “看,郡主给李老太太上香了!” “是呀,快看!快看!” …… 雪花的身后,以及四周的墙头上,房顶上,大树上,传来了满是羡慕的议论声。 雪花暗自吐槽,丫的,怎么她给连氏上个香,这些人这么激动? 雪花甩了甩手腕,很想把香扔到地上。 不过想到李达那恳求的眼神,雪花还是忍住了。 雪花站在连氏的灵前,看着面前黑漆棺材。 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 连氏算计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更可悲的是,她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儿女手里。 连氏也算是死不瞑目吧。 对于连氏的死因,雪花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也能判断个差不多。 雪花看了看手里的香,对着连氏的棺材,低声道:“过往种种,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就一笔勾销吧。” 雪花说完,就想要把香插到供桌上。 然而,没等雪花向前迈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李秀兰,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随着话声,从大门外猛地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青壮汉子。 那个女人一冲进来,院子里立刻一片哗然。 “什么人?竟然敢来此捣乱?”李贵上前,大喝一声。 那个女人理都没理李贵,直接越过李贵,冲着灵堂里的李秀兰就冲了过去。 女人身后跟着的一个壮汉,一把将李贵推到了一边。 雪花发现,李秀兰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后,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 现在看到那个女人向她冲过去,立刻就想向棺材后面藏。 韩啸上前,旋身揽住了雪花的腰,把雪花带到了一边。 烟霞和笼月等人也都护卫在了雪花的左右。 雪花看了看手里的香,随手扔到了地上。 看来,连氏是没有那命,享受她的三柱香了。 雪花虽然不知道冲进来的女人是谁,但是看李秀兰的反应,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好吧,她先看戏吧。 雪花向四周扫了一眼,见夏氏等人也都闪到了一边,被丫头婆子们围到了中间,保护了起来,不由的放下心来,然后去看那个女人和李秀兰撕逼。 那个女人,如同疯了般,没等李秀兰躲闪,就冲上前,一把抓住了李秀兰的衣服前襟。 “李秀兰,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女人说着,一手抓着李秀兰的前襟,另一只手就去抓李秀兰的头发。 “我今天和你拼了!” 女人声嘶力竭,状若疯狂。 李秀兰见到那女人发疯,起初有些躲闪,现在被那女人一撒泼,反倒有了气势,也伸手去抓那女人。 “你这个疯婆子,你胡秃噜什么?!”李秀兰叫道:“你儿子命短,摔死了,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放屁!明明是你把我儿子摔死的!你还我儿子命来!”那个女人尖叫着,一把抓住了李秀兰的头发,狠命的向下扯。 李秀兰吃痛,也拼命挥手撕扯那女人。 两个女人彻底的撕打在了一起。 雪花听了那个女人的话,不禁有些心惊。 这里面,竟然牵扯上了人命? 李贵见状,神情忐忑,偷偷的看了一眼雪花,大叫道:“来人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几个疯子给我打出去?!” 随着李贵的叫声,果然冲过来几个护院装扮的人,手里拿着木棍,冲向了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几个壮汉。 还有两个婆子,也犹犹豫豫的跑向已经滚在了地上的李秀兰和那个女人,试图把两个人分开。 于是乎,连氏的灵堂前,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一时间,拳脚相交,木棍纷飞,哀嚎痛呼之声不断。 连氏灵前的供桌也遭了秧,不知道被谁一棍子,把上面的香炉打翻了。 然后又不知道被谁不小心,一脚飞过去,把供桌给踢翻了。 李富看到这种情形,驮着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哆哆嗦嗦的拿着他那根古老的旱烟袋,指着场中打斗在一起的人。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关键时刻,还是雪花的大爷爷李财,猛地大喝一声,“都住手!青河郡主在此,谁敢惊扰了凤驾,杀无赦!” 随着李财的话落,场中打斗在一起的众人,果然都是一滞。 李财立刻神气了起来,继续大声道:“冲撞了郡主,你们还要不要命?!还想不想活?!” 听了李财的话,和李秀兰撕扯在一起的女人,立刻松开李秀兰,向着雪花冲了过来。 “求郡主为民女做主!” 不过,那个女人没能靠近雪花,就被烟霞上前挡住了。 那个女人直接跪在地上,对着雪花“砰砰!”磕头。 和女人一起来的几名壮汉,见状也跑到女人身边跪下,对着雪花磕头。 “求郡主为我妹妹和外甥做主!”几名壮汉边磕头,边说道。 雪花一皱眉,这是要让她当场审案的节奏吗? 按说,青河有县令赵穆卿,大小案子应该报由县衙审理。 不过,青河是她的封地,她既然遇上了,也理该过问一声。 想到这儿,雪花冷声说道:“你们有什么冤屈,从实说来!” 雪花话一说完,没等那个女人说话,李秀兰就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乱的道:“雪花,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 “住口!郡主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吗?!”李秀兰话没有说完,就被烟霞一声怒喝打断了。 烟霞跟了雪花这么多年,对于李秀兰当年的所作所为,知之甚祥。 当年在金花的亲事上,李秀兰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再的挑唆金花嫁到钱家。 烟霞对李秀兰,可是没有一点的好感。 李秀兰当众被雪花身边的一个丫头怒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立刻忘了她的身份,对着烟霞怒声道:“你不过是一贱婢,我叫我侄女的名字,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丫头插言?” 烟霞听了李秀兰的话,虽然满脸怒气,还是看向雪花,没敢再出声。 李秀兰立刻神气了起来。 雪花勾唇一笑,淡淡的道:“即便是我身边的丫头,那也是金尊玉贵的,不是闲杂人等就能随意呵斥的。” 雪花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烟霞虽然是她的丫头,那也是她的人,而李秀兰,不过是闲杂人等。 说完,雪花看向烟霞,语气严厉的道:“记住,你是本郡主的人,代表的是本郡主的脸面,不是谁都能随意呵斥你的!”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立刻脆声答道:“郡主放心,奴婢记下了!” 听了雪花的话,李秀兰神色一变,就连一旁的李贵,也变了脸色。 雪花这话,是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撇清了和他们的关系呀。 那样,他们想法设法的让雪花来给连氏上香,还有什么作用? 李贵眼珠一转,碰了李秀兰一下,对着雪花讨好的说道:“郡主说的是,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怎么能攀扯亲戚关系?没得被人说郡主护短。” 李秀兰也反应了过来,脸色讪讪的,对着雪花直点头。 雪花目光冰冷的看了李贵一眼。 她这个二叔,反应倒是很快。 李贵在雪花那洞彻人心的冰冷目光下,竟然不由的一哆嗦。 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袭了上来。 同时,随着雪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的压迫下,李贵竟然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说话了。 “禀郡主,民女叫张水妹,是张家庄人,几年前入了高家为妾……” 随着张水妹的诉说,雪花也想起来了。 她的大姑父高小六,有一个妾室,名叫张水妹。 这个张水妹原本是个*,不知道怎么跟高小六好上了。 高小六原本是要休了李秀兰娶张水妹的,可是偏赶上事情有变,雪花家背后有了席莫寒和定国侯府这两座靠山。 于是,高小六就把李秀兰又接了回去,把已经有了身孕的张水妹,纳为了妾室。 后来,雪花听说,张水妹进入高家没几个月,就给高小六生了个儿子。 “……呜呜……民女没有想到,李秀兰竟然丧尽天良,把我儿子……呜呜……把我儿子猛地摔到石头碾子上……” 张水妹说到这儿,放声大哭。 张水妹的一个哥哥接着说道:“可怜我那外甥,脑浆迸裂,当时就……死了。” 张水妹的哥哥,说到最后,也呜咽出声。 院子里的人,这时候都是哗然一惊。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世间还有如此血腥的事儿。 他们都是一些庄户人家,哪里听说过把妾室生的孩子,活活摔死的这种事儿? 因为即便是妾室生的儿子,那也是子孙血脉呀。 这么血腥的事儿,让人听了,简直是胆战心惊。 李秀兰一见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含着惊惧和厌恶,不由的大急,高声道:“你们胡说!是那个小崽子在我胳膊上胡乱动,我没有抱好,他自己掉到石碾子上,摔死的。” “我们胡说?!”张水妹立刻瞪向李秀兰,尖声道:“我儿子都三、四岁了,你从来没有抱过一次,可是那天你竟然说要抱我儿子,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我真是好心遭雷劈,我这个做嫡母的,抱你儿子,也是给他面子,想不到你竟然这样血口喷人!”李秀兰反驳道。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张水妹指着李秀兰,状若癫狂的道:“我儿子都那么大了,就算掉到石碾子上,也不过是磕下碰下罢了,还能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就是,我外甥一向皮实,这分明是你故意给摔死的。”张水妹的哥哥张大虎,也大声说道。 张水妹的其他几个哥哥,纷纷点头附和。 “不仅如此,你还伙同你侄子,把我妹妹卖到了窑子里,然后竟然对我们说是我妹妹和人私奔了!” 张水妹的二哥张二虎,这时候也指着李秀兰,怒声大叫,“要不是昨天我碰巧去临镇卖货,碰到了我妹妹,我们还不知道我妹妹是被你给卖了!” 张水妹的几个哥哥,此时都双目喷火,一副恨不得把李秀兰生吞活剥的样子。 李秀兰在张家五虎的怒视下,竟然有些瑟缩。 原来,张水妹的确是被李秀兰给卖了。 而且是卖到了临镇上的窑子里。 然后李秀兰对张家人声称,张水妹是跟人私奔了。 张家几兄弟虽然不信,但是高家现在的地位不同以往,他们也不敢没凭没据的随意招惹,只得偷偷的暗自寻找自己的妹妹。 结果,就在临镇的窑子里把张水妹找到了。 就这样,张水妹说出了她儿子被李秀兰摔死了,她随即就被李秀兰卖了的事儿。 于是,兄妹几人就找到了李家来了。 至于高小六这个做爹的,做男人的,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雪花现在还没有听到关于他的只言半语。 雪花虽然说是审案,不过并没有限制这些人说话,也没有维持什么秩序。 她又不是负责办案的大员,听这些人这样自由发挥,她反而能获得不少的信息。 听到现在,雪花大致也明白了。 于是,对着烟霞使了个眼色。 烟霞立刻大声道:“都住嘴!郡主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烟霞一句话,张家兄妹和李秀兰,都不敢出声了。 雪花刚才可是说过了,烟霞代表的是她的体面。 烟霞既然发话了,那么就是雪花的意思了。 烟霞见没有人出声了,这才又道:“郡主没有问话,若再敢随意出言,棍棒伺候!” 虽然烟霞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往那一站,声音冷冽的说出这种话,那身上的气势,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没有人怀疑烟霞话里的意思,就连李秀兰,也噤若寒蝉。 雪花冷冷的环视了一遍众人,沉声道:“李秀兰,张水妹是不是被你卖的?” “……是。”李秀兰在雪花平静无波的目光下,犹犹豫豫的答道。 雪花面色不变,点了点头。 看到雪花如此不动声色的样子,李秀兰心里打鼓,急忙补充道:“我是当家主母,是大妇,当然可以随便发卖她一个妾室。” 这时候,雪花的二婶方氏,竟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出言说道:“妾原本就是个玩意儿,当然可以随便发卖。” 李贵听了方氏的话,立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方氏一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雪花不由的嘴角一勾。 “妾通买卖”一说,她当然知道。 不过,她没有想到,她大姑姑和她二婶,竟然是如此的精通了。 庄户人家,大都是一夫一妻,有几个纳得起妾的? 对于妾室,哪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纳妾的原因,大多都是为了生个儿子,哪里知道那么多的规矩礼法? 就象当初李富强烈要求李达纳妾一样,就是为了子嗣传承。 “李秀兰,你虽说是大妇,可是发卖生过儿子的妾室,也该有个缘由吧?”雪花淡淡的问道。 即便是在大户人家,生过孩子的妾室,都不会随便被发卖,大不了一碗毒药下去罢了。 因为把人卖了,等于是打子孙的脸面。 生母去别人家为奴为婢,甚至是为妓,传讲出去,会让整个家族蒙羞的。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么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儿。 听了雪花的话,李秀兰一怔,随即理直气壮的说道:“她就是一个狐媚子,整天缠着男人下不来*,恨不得把男人榨干!” 李秀兰说着,神情变得恶狠狠的,“这样的狐狸精,若是不卖了,没得把男人的身子掏空了!” “你放屁!是你自己笼不住男人的心,男人看不上你,你怨到我身上干什么?”张水妹立刻反驳。 “你不仅整天拈酸吃醋,下面还松得象裤裆,男人趴到你身上都硬不起来,你……” 李秀兰听了张水妹的话,犹如被踩到了尾巴根儿,立刻跳起来,和张水妹对骂。 “就你个浪娘们儿紧!你看到男人的JB就紧得不放,恨不得把男人夹死!” 李秀兰说着,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模样,“这次你在窑子里呆了这么多天,千人骑,万人枕的,我看你还紧不紧!” 雪花满头黑线。 丫的,这特么的是上演十八禁吗? 雪花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露骨的泼妇对骂。 这两个女人,也真是对付了。 雪花还到好些,毕竟是经历过现代电影、电视荼毒的人,可是烟霞等人就不同了。 听了李秀兰和张水妹的话,都红了脸,羞恼不已。 黄氏直接伸手,捂着了荷花的耳朵,夏氏也捂住了梨花的耳朵。 这些污言秽语,没得污人耳目。 至于院子里的其他人,即便是李财这等上了岁数的,也满脸的不自在。 雪花对于李秀兰和张水妹的战斗力,也是服了。 雪花对烟霞使了个烟霞,烟霞立刻怒喝道:“住口!再用这种污言秽语,污了郡主的耳朵,定打不饶!” 听了烟霞的话,李秀兰和张水妹终于发现,满院子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 两人都讪讪的住了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2章:血溅当场 雪花从两人的对骂里,已经明白了,李秀兰就是因为争*,所以发卖的张水妹。 按说,这种手段,真是直接而又粗暴。 对此,雪花就不予置评了。 因为从两人对骂中,雪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端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原本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人家的后宅之事儿? 于是,雪花继续问道:“张水妹,你儿子被李秀兰摔死,是你亲眼所见?”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之处。 主母发卖妾室,雪花很难判重罪。 但若是残害人命,那就不同了。 没办法,大燕的律法就是如此,买卖人口,除非是拐子拐卖,否则,象这种情形,很难定重罪。 听了雪花的话,张水妹咬了咬唇,低声道:“……没有。” 李秀兰立刻逮着理儿了,神气活现的说道:“没凭没据的,你凭什么冤枉我?” 烟霞一瞪眼,娇斥一声,“放肆!郡主没有问你话,休得插言!跪下!” 李秀兰立刻一缩脖子,跪了下去,不敢再出声。 不过,心里却是愤懑不已。 一再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烟霞一个丫头斥责,李秀兰脸上总归是挂不住。 但是,有刚才雪花的那句话给烟霞撑腰,她也不敢不听烟霞的。 至于跪在雪花面前,她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舒服。 不过,她却不敢不跪。 雪花的身份摆在那儿了,就连李家的族长李财,都要跪拜雪花,何况是她了。 再者说,昨天她迎接雪花时,也已经跪过了。 雪花凌厉的目光,扫了李秀兰一眼。 李秀兰立刻打个寒颤,低下了头,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那么,是否有别人看见?”雪花看向张水妹,问道。 张水妹想了想,红着眼圈,摇了摇头,“……没有。” 雪花一皱眉,没凭没据的,还真不好妄下定论。 不过,依照雪花对李秀兰的了解,雪花觉得,张水妹儿子的死,李秀兰绝对脱不了干系。 李秀兰听了张水妹的话,立刻又昂起了头,想要耀武扬威一番。 不过,她刚要张嘴,就想起了烟霞刚才的斥责之言,只得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强自咽了下去。 这时,张水妹又说道:“禀郡主,民妇虽然没有亲眼所见李秀兰摔死我儿子,但是我却听见了。” 雪花一挑眉,“说!” “是!” 张水妹说了一个字,就流下了泪来,呜咽着开始叙述当时的情形。 “那天后晌,我带着儿子在院子里玩儿,李秀兰走了过去,说要帮我看儿子,我还纳闷她怎么那么好心。” 说到这儿,张水妹恶狠狠的瞪了李秀兰一眼。 “不过,我儿子在地上跑着玩儿,我也没有当回事,正好我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去了茅房,结果……” 张水妹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眼泪汹涌而出。 “结果……呜呜……我刚在茅房蹲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李秀兰怒喝了一声,我摔死你个小白眼狼!随后……呜呜……” 张水妹此时泣不成声,边哭边说,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我就听到我儿子惨叫了一声,然后就传来了‘砰!’的一声,等我跑出去,就看到我儿子倒在石碾子上,脑浆子都流了出来……” 张水妹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了。 忽然跳起来,发疯一般的向李秀兰扑了过去。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听了张水妹的诉说,院子里的人俱是满脸的震惊。 若是张水妹所说属实,那么她儿子,肯定是被李秀兰一怒之下摔死的。 一个几岁的孩子,若是大人抱着,不小心掉到石碾子上,再如何,也不会脑浆迸裂的。 除非是有人用大力,把孩子的脑袋砸到石碾子上。 雪花心里一阵发寒。 李秀兰这是何等的歹毒心肠呀,竟然把一个男孩,活活的摔死。 她怎么就不做噩梦呢? 院子里的人,都被张水妹说的话吓住了,竟然一时间没有人去阻止张水妹撕打李秀兰。 而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张水妹向李秀兰扑过去后,李秀兰一个不慎,就被张水妹扑倒在地了。 张水妹也是彪悍,直接翻身就骑在了李秀兰的身上。 人们还在消化张水妹刚才的话,而这时,张水妹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剪刀,猛地刺向了李秀兰的胸前。 “我杀了你个杀千刀的!” 随着张水妹状若疯狂的尖声大喝,李秀兰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张水妹手里的剪刀,狠狠的刺到了李秀兰的胸口上。 鲜血霎时从李秀兰的胸前流了出来。 李秀兰面目扭曲,痛苦的哀嚎着,却已经无力反抗。 张水妹看着李秀兰的血流出来,发出了癫狂的尖笑。 “哈哈……我终于为儿子报仇了!” 张水妹说着,猛地拨出剪刀,随即又狠狠的刺了下去。 “我让你害死我儿子!今天让你血债血偿!”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 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忘了该有的反应,忘了上前阻止张水妹。 就连雪花,也吓了一跳。 雪花神色一变,立刻就感觉到腰上的大手一紧,随即她就被韩啸往怀里一带,遮住了视线。 此时,院子里唯一面不改色,不动如风的就是韩啸了。 韩啸把雪花揽进怀里,不再让雪花看院子里血腥的一幕。 他自己倒是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眉头微蹙,一副厌烦的模样。 这时候,院子里终于发出了女人、孩子的尖叫声。 有一些胆子小的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只是不停的尖叫。 而墙头下和四周的几棵大树下,还传来的“扑通!”、“扑通!”、“哎哟!”的声音。 原来,有几个站在墙头上和大树上看热闹的人,竟然被这一变故,吓得掉了下去。 院子里开始混乱了起来,嘈杂的尖叫声伴随着孩子吓哭的声音,怎一个乱字了得? 但是,没有人想到去阻止张水妹。 要说起来,刚才在张水妹动手的时候,唯一能阻止张水妹用剪刀刺向李秀兰的人,就是韩啸了。 当然,顾贤应该也可以,但是没有韩啸的命令,顾贤才不会贸然出手。 至于韩啸,会出手才怪! 他没有亲手把李富一家子都宰了,免得雪花心烦,就是看李达的面子了。 此时,张水妹已经向李秀兰连刺了数刀了,李秀兰的惨叫声,也已经发不出来了。 只是瞪着眼睛,浑身抽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李贵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大叫道:“快!快!快拉开这个疯子!” 李贵虽然大呼小叫,可是他自己却不敢上前。 张水妹现在的样子,状若疯狂,手里还拿着满是鲜血的凶器,他哪敢上去? 不但李贵不敢上前,就是他招呼的那几个护院打扮的人,也不敢上前。 正应了那句话,横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 一个人若是发出了不要命的狠劲,任何人都会惧怕的。 院子里的人,除了雪花姐妹带来的,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哪一个都不敢去面对一个不要命的女人。 更何况,李贵这个亲哥哥都不上前,别人谁上去冒险? 片刻功夫,李秀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气息全无了。 张水妹哈哈大笑,“儿子,娘给你报仇了!” 说完,拔出李秀兰身上的剪刀,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妹妹!” 张家五虎一见,立刻反应了过来,大叫着冲了上去。 他们刚才也被张水妹的行为吓傻了。 谁都知道杀人偿命之事儿,张水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行凶,那纯粹就是不要命了。 所以,看到张水妹的行为后,张家五虎也是吓懵逼了。 这时,看到张水妹自杀,他们当然要阻止了。 张水妹此时浑身是血,有李秀兰的,也有她自己的。 “妹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张大虎抱住张水妹,呜咽着说道。 张家另外几个兄弟,也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说起来,张家五虎和张水妹的兄妹感情相当好。 因为张家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从张家两老在世时,就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 以至于,张家五虎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也相当*着。 “哥哥……我被那个毒妇卖到了那种肮脏的地方,已经给我们老张家抹黑了……” 张水妹被张大虎抱在怀里,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本该早就一死了之的,可是我不甘心,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说到这儿,张水妹的气息不继,粗喘了几口气,才艰难的继续道:“那个毒妇,摔死了我儿子,当天晚上就伙同他侄子,把我抓起来,卖到了那种肮脏的地方,要不是哥哥找到了我,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张水妹说到这儿,嘴里忽然涌出了一口鲜血。 张家几兄弟大惊,立刻向雪花磕头,“郡主,求您救救我妹妹!” “哥哥,不要……求郡主了,谁都救不了我了,我现在死了,反倒……反倒是解脱了。” 张水妹没有说错,不管她儿子是怎么死的,但是她故意行凶杀人,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 于律法而言,她已经难逃一死了。 况且,一个良家女人,被卖到了窑子里,已经很难回归正常生活了。 所以,对于张水妹来说,现在死了,反倒是少受些罪责,少听些闲言碎语,少看些白眼。 老百姓即便是再同情她的遭遇,也难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张水妹说完,看向雪花的方向,艰难的说道:“郡主,我知道您是个胸怀宽大,心地良善之人……” 雪花此时还被韩啸挡住眼睛,揽在怀里呢,听了张水妹的话,就从韩啸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看向了张水妹。 一个快死的人,对她说话,她当然要听听了。 韩啸虽然不愿意自家女人看到现场的情形,但是也没有勉强雪花。 张水妹一见雪花向她望去,眼中立刻迸发出了光彩,继续道:“您为了青河百姓所做的一切,整个青河的百姓都感激您,可是……您要小心,有人乱用您的名头,行、行……腌臜之事……” 张水妹说着,慢慢的转动脑袋,眼光向着院子里扫去,最后竟然落在了躲在一旁的李耀祖身上。 李耀祖一看到张水妹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眼中立刻散发出了一股狠厉。 雪花心中微凛。 “咳咳……”猛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了起来,打断了院子里的暗潮汹涌。 “爹,您怎么样?”李达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院子里的人,立刻顺着李达的声音看了过去。 房前的屋檐下,李富蜷缩在地上,正在拼命的咳嗽。 而李富身边的地上,有一摊血迹。 李富的嘴边,也有血迹。 雪花一见李富的情形,心里一惊,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李贵和李耀祖等人,立刻向李富跑了过去。 李达此时满脸焦急的想要扶李富起来,可是李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大有一口气上不来的架势。 李达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慌了手脚。 雪花向顾贤看了过去。 李富毕竟是李达的亲爹,再如何,雪花也不能置之不理。 顾贤接受到雪花的目光,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连忙向李富走了过去,抓住李富的手腕,把手搭在了李富的腕脉之上。 片刻后,顾贤放开李富的手腕,然后在李富的胸前点了几下。 李富的咳嗽声小了些,闭着眼睛,呼哧呼哧的开始喘粗气。 顾贤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丸药,递给了李达。 李达立刻把药丸送到李富的嘴边,“爹,您把药吃了,很快您的身子就好了。” 李富听了李达的话,摇了摇头,睁开了眼。 “没用的……”李富喃喃的道。 随即,看向了大女儿李秀兰的尸体。 李秀兰陈尸当场,竟然没有人能阻止,没有人同情,更别提哭几声了。 李富心里犹如刀绞。 他的女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被人给杀了。 而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也没能阻止。 其实,李富不是不想阻止,不是不想跑过去救女儿。 可是,他力不从心。 他一着急,自己就先吐了一口血,躺到地上晕了过去。 院子里的人,注意力都被李秀兰和张水妹给吸引了过去,竟然没有人发现李富吐血晕了过去。 还是他自己醒了过来,然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李达。 李富看着李秀兰的尸体,老眼里淌下了两行泪。 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别人可以不心疼,李富怎么能不心疼? 李秀兰再该死,那也是他女儿。 “报应呀,这都是报应……” 李富喃喃的说着,眼睛环视四周。 连氏的灵前,已经一片狼藉。 供桌翻了,蜡烛香灰撒的到处都是。 连氏灵前的不远处,血迹斑斑,躺着李秀兰的尸体,旁边还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张水妹。 院子里的人,眼露惊惧,满脸的惊疑不已。 没有了对他们家的羡慕和尊敬。 四周墙头上和大树上的人,甚至议论纷纷,有的摇头,有的叹息。 李富看到这里,心里更疼。 这些,都是对他们老李家的惩罚吗? 是他的报应吗? 他费劲心思想要让老婆子走得风光,想要把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再连在一起,结果,却落得了这番结果。 这些,都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 李富的眼神开始飘忽,想起了那些久远的,让他刻意尘封在了记忆深处的事儿。 “当年,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姥爷和你姥姥,我违背了良心和誓言,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呀……咳咳……” 李富话没说完,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爹,您别说了。” 提起了他娘和他姥爷、姥姥,李达也是一脸的伤心难过,然后强硬的把药丸塞进了李富的嘴里。 这时候,张家兄弟忽然发出了大叫。 “妹妹!” “妹妹!” “呜呜……” 随着几声大叫,随后就是哭声传来。 院子里的人,又都顺着哭声看去。 原来,张水妹已经在张大虎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张家五虎围着张水妹,放声大哭。 众人心里都一片惨然。 张水妹虽然杀了人,但是人们对她的死,还是心有戚戚的。 当然,对于李秀兰的死,除了李富外,连同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什么表示。 李秀兰的所作所为,这些人不是傻子,都能分辨出对错来。 所以,对于李秀兰的死,不过是感叹一声罢了。 就连李秀莲这个亲妹妹,都躲在灵堂里,没敢出来说什么。 现在谁替李秀兰说话,谁就会被众夫所指。 其实,若非李秀兰姓李,没准人们都会说一声罪有应得了。 就在人们有的叹息,有的惋惜的时候,荷花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娘,您怎么了?” 雪花一惊,立刻向夏氏看去。 夏氏此时正微微弯着腰,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娘!”雪花大叫一声,立刻就想向夏氏跑过去。 “别慌!”韩啸声音沉稳的揽住了雪花,随即叫道:“顾叔!” 其实,不用韩啸吩咐,顾贤就已经飞掠到了夏氏的身边。 夏氏可不同于李家的其他人,李富、李秀兰等人的死活,顾贤毫不在乎。 不,应该说是,顾贤知道雪花不在乎。 但是夏氏就不同了。 那是雪花的亲娘,是他家主子爷的丈母娘。 他家主子和夫人来青河,就是为了夏氏的安全来的。 不但顾贤跑向了夏氏,李达也慌慌张张的向着自己的媳妇跑了过去。 虽然他爹重要,可是他媳妇更重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3章:夏氏早产 关键时刻,李达撇下他爹,跑向他媳妇,这不是说李达不孝顺,而是经过了这么些年,李富在李达的心里,早就比不上夏氏重要了。 顾贤把手搭在夏氏的腕脉之上,随即就脸色凝重的说道:“不好,李夫人受了惊吓,动了胎气,这是要早产!” 顾贤一句话,雪花等人都慌了神了。 夏氏本来就是高龄产妇,这再不是自然生产,而是受惊早产,岂不是危险性更大? “爷?”雪花小脸一白,下意识的就握紧了韩啸的手,向韩啸寻求支撑。 雪花的这种行为,已经是自然而然的了。 是一种出自本能的行为了。 这种依赖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但是已经成了定性。 遇到紧急的事儿,只要韩啸在身边,她就会向韩啸寻求—— 安慰,抑或是支撑。 往往韩啸的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都能安稳她的心神。 仿佛只要有韩啸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韩啸一见雪花脸色变了,立刻握紧雪花的手,沉声说道:“别怕!有爷在!” 韩啸的语气沉稳有力,有一种莫名的安稳人心的力量。 雪花的惶惶乱跳的心,平缓了许多。 其实,韩啸的话有问题。 夏氏生孩子,有他在,又能怎么样? 他又帮不上忙。 但是,雪花却听不出来这种矛盾性了。 她只知道,听到韩啸这样说,她的心就踏实了。 韩啸的话,在她的心里,就是肯定的一种存在。 韩啸说完,给顾贤使了个眼色。 顾贤会意,立刻对雪花说道:“夫人放心,李夫人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顾贤拍着胸脯向雪花下保证。 同时心里后悔,虽然夏氏的情形有些危险,他也不应该当着雪花的面说出来。 自家夫人要是被吓到,自家爷的那张冷脸,恐怕会让自己身处数九寒天的。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变惨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此时,院子里的气氛,因为雪花等人的变化,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无论是李家本家的人,还是四周看热闹的人,都跟着面色严肃了起来。 夏氏那是谁呀? 那是青河郡主的娘。 这些人心里尊崇的是雪花,雪花关心的人,他们当然关心。 就连张家五虎,都不敢对着张水妹的尸体哭了。 就怕自己的哭声,再惊扰了要生孩子的夏氏。 不同于刚才李秀兰死了,人们漠不关心。 现在所有的人,都是一脸关心紧张的样子。 院子里鸦雀无声,人们都紧张的看向夏氏。 空气里都流淌着紧张冷凝的气氛。 ** 夏氏要生孩子了,当然要赶紧回李家去。 夏氏不可能在李富家生孩子,因为这院子现在太不吉利了。 不仅停着一口棺材,地上还躺着两个刚刚死了的人。 李达伸手就要抱起夏氏,想着往家里跑。 不过,夏氏挺着硕大的肚子,还真不好抱。 因为,既不能碰到夏氏的肚子,还不能窝着夏氏的腰,万一夏氏在路上就生了呢。 夏氏毕竟生过五个孩子了,谁知道这一胎会怎么样?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 李富家的一扇大门,倒了下去。 一平和二平兄弟两人,一人一头,抬着一扇门板跑了过来。 雪花大喜,暗叹,这兄弟两人,还真是聪明。 倒是没有委屈了烟霞和笼月。 众人小心的把一脸痛苦的夏氏,扶到了门板上。 大门口早就让出了路来,就连大门外,也被人们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 甚至有人还把路上的几块石头子,捡起来扔到了路边。 就怕不小心绊倒众人。 一平和二平抬着门板,一路顺畅,快速而又平稳的向雪花家跑去。 李达跟在门板旁边,握着夏氏的手,嘴里碎碎念着“孩子娘,别怕。” 顾贤跟在门板另一边,随时注意夏氏的情形。 雪花此次来青河,不仅带着顾贤和紫影来了,还带来了靖王妃介绍的两个有经验的稳婆。 顾贤不可能做接生的工作,他应该也不会。 他只是关键时候,处理危急情况的。 紫影倒是可以给人接生,但是紫影毕竟年纪轻。 雪花怕紫影经验不足,所以多手准备的。 这时候一平、二平抬着门板跑,四平已经先一步,跑回李家向紫影和两个稳婆报信去了。 让她们好做准备。 别说,一平兄弟三个人,都没用韩啸和雪花吩咐,就自发的做了分工,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雪花也想跟着门板跑的,不过韩啸不可能让她跑。 自己一弯腰,把雪花抱进了怀里,脚步平稳,毫不费力的跟在了门板的后面。 梨花和荷花也一脸担心的跟在门板后面跑。 雪花有些不好意思,众目睽睽之下被韩啸抱着,她还是感到有点害羞的。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干姨,你扶着大姐慢慢走。”雪花看到金花一脸焦急,脚步匆忙,连忙嘱咐黄氏扶好了金花。 金花的产期可是和夏氏差不多的。 可不能再动了金花的胎气。 不用雪花说,黄氏早就扶好了自己的儿媳妇。 她虽然关心夏氏,但是关键时刻,她更惦记自己的儿媳妇。 听了雪花的话,黄氏说道:“你别担心,你大姐这儿有我呢!” 雪花见金花旁边还有几个丫头婆子,也就放了心,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夏氏的身上。 此时的李家,也已经在紫影和两个稳婆的吩咐下,忙乱了起来。 烧热水的,准备剪刀、白布的,还有去搬烧酒的。 再有往产*上铺褥子、换被子的,等等…… 整个宅子里一片忙乱。 夏氏被抬回来后,直接就被放到了产*上。 顾贤后退出屋,紫影上前接手,给夏氏把脉。 两个稳婆则褪下夏氏染了血的衣服,检查夏氏的身体,看看宫口的情形。 雪花姐妹和李达等人都被拦在了屋外。 李达在屋子外不断的转圈,额头冷汗涔涔,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屋子里,夏氏的隐忍的*声,不断的传出来。 一声声揪着李达的心。 李达额头的冷汗,很快就象下雨一样了。 当年夏氏生荷花难产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李达的头有些发晕,站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夏氏要是到了日子,正常生产还好些,可是夏氏这还不到日子,就惊了胎气,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在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过鬼门关,何况是早产了。 “爹,您坐下。”梨花发现了李达的异样,扶着李达坐到了椅子上。 李达虽然听着夏氏低低的,痛苦的声音,根本就坐不住,但是,他更站不住。 他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只得一屁股坐下。 屋子里,夏氏头脑很清醒,她虽然肚子里刀绞一样的疼,但还是尽量忍着不大叫出来。 她怕吓到女儿们。 金花已经快生了,雪花也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梨花和荷花还都小,她若是在屋子里一大叫,孩子们还不吓坏? 所以,夏氏虽然疼得浑身是汗,还是尽量的咬着牙,尽量的忍着。 两个稳婆看了看夏氏的宫口,就开始摸夏氏的肚子。 越摸越心惊,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她们都是有名的稳婆,也互相熟悉,经常合作给大户人家的贵妇们接生。 现在两个人从夏氏肚子的形状,就能摸出,孩子在夏氏肚子里的位置。 夏氏这是要难产呀! 孩子的头,并没有向下,而是在向上的位置! 女人生孩子,若是孩子的头先出来,危险性要小一些,但若是脚先出去,那就是立生了,那就麻烦了。 两个稳婆都开始心里打鼓起来。 夏氏若是有个好歹,她们能不能拿到赏银事小,就怕那个在京城有名的青河郡主,会怪罪下来。 整个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得罪了青河郡主的人,都会倒大霉的。 紫影放开夏氏的腕脉,对着夏氏说了一句,“没事儿,别担心,你这身子没什么毛病,肯定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的。” 紫影说完,扫了两个眼神惊惧的稳婆一眼,然后摸了摸夏氏的肚子。 神情那叫一个怡然自得,丝毫没有一丝紧张的样子。 两个稳婆并不知道紫影是什么来历,但是见紫影一副坦然的模样,暗忖着,紫影肯定也就是个只知道些皮毛的女大夫。 并且,看紫影的模样,虽然是妇人打扮,但从相貌上,还是可以看出,是小丫头一个的。 没办法,紫影确实年纪不大,而且还长着一副娃娃脸,无法让人把她和成熟的大人联系起来。 更何况是身怀绝艺的女神医了。 此时,烟霞和笼月也在屋子里,她们坚持要给紫影打下手。 即便什么都不能做,也要学着些。 问题是再过几个月,雪花也要生了,她们要先看看,学习学习。 两个丫头看到两个稳婆的样子,直觉就是夏氏的情形不好,可是看到紫影的样子,她们又有了怀疑。 紫影这个人虽然时不时的不靠谱,但是医术高明却是毋庸置疑的。 两个人最后决定,还是信服紫影。 时间,就象老牛拉破车似的,慢慢悠悠的走着。 人们越是焦急,就感觉时间越是停滞不前。 期间,烟霞喂夏氏喝了一碗参汤,怕夏氏到生的时候没有力气。 韩啸也在外间,强迫雪花吃饭。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了。 雪花根本就吃不下去,可是韩啸不管这些。 他惦记夏氏的安危,是因为雪花的关系。 雪花才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 “要爷喂?”韩啸见雪花死活不吃,不由的沉下了脸。 “爷,我怎么吃得下去?”雪花皱着头,说道。 她娘在屋子里早产生孩子,就算是有顾贤和紫影在,她心里安稳了许多,但是也没有心思吃饭呀。 此时,屋子里是摆了满桌子饭菜,可是无论是金花还是梨花、荷花,没有一个人吃得下去。 李达就更别提了。 你就是放到他嘴里,他估计也会吐出来。 “吃不下去,也要吃!”韩啸不容置喙的道:“你若是不吃,爷就喂你吃!” 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意思。 “爷,我……” 雪花刚一张嘴,韩啸端起粥碗就喝了一口。 雪花立刻明白了韩啸的意思。 丫的,他这是来真的! 这是要当着她爹、她姐姐妹妹们,嘴对嘴喂饭的节奏呀! 雪花这时候可不敢和韩啸叫板。 她深深的明白,自家男人看似古板严谨,可是他的思维和常人不同。 就凭他能一本正经的,说那些让她一个现代人都面红耳赤的话,雪花就敢打赌,韩啸绝对能做出当着她的家人,嘴对嘴喂饭的事儿。 而且,还绝对是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样子。 雪花暗暗磨了磨牙,在韩啸就要凑到她面前喂她的时候,一把夺过了韩啸手里的粥碗。 韩啸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满意。 他绝对不能饿到自己的女人! 不管用什么手段! 黄氏和金花、馒头等人,虽然一直担心着屋子里的夏氏,但是韩啸和雪花的互动,他们也看到了。 金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慰。 妹妹能遇到一个对妹妹这么好的男人,她这个做姐姐的,说不出的高兴。 黄氏则偷偷对馒头使了个眼色。 馒头立刻端起了一碗粥,送到了金花的嘴边。 “赶紧吃点,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饿的。”馒头语气温柔的说着。 “我吃不下。”金花摇了摇头。 “吃不下也要吃,要不……要不我也喂你!”馒头现学现卖,但是语气没有韩啸那么理所当然。 最后反而因为一着急,语气有些冲。 金花脸一红,嗔了馒头一眼,接过了粥碗。 这边,韩啸看到雪花乖乖的低头吃粥,不由的放缓了语气,说道:“这才乖。” 雪花抬眼,瞪了韩啸一眼。 韩啸也不恼,伸手摸了摸雪花的头,语带安慰的低声道:“别担心,紫影和顾叔都在这儿,岳母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夫人放心,李夫人绝对不会有事儿!”顾贤也连忙帮着韩啸说话。 自家夫人吃饭可是大事儿,万万不能耽误了。 即便少吃一口,自家主子也会心疼的。 想到这儿,顾贤想起了自己的媳妇,还在屋子里没有吃饭呢。 顾贤立刻心疼了。 “你们两个,端些饭菜送到屋子里去,让……” 顾贤指着两个在一旁伺候的丫头,刚想说让紫影吃,话到嘴边想到屋子里还有别人,有些不好意思,就又改口了了。 “让两个稳婆和其他人都吃一些。” 不过,顾贤的话音刚落,紫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不用了,我们出来吃,没得弄得屋子里不干净。”随着话声,紫影一掀门帘,走了出来。 紫影出来后,看到桌子上的饭菜,直接奔了饭桌而去。 “饿死我了!” 紫影大呼小叫的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去拿筷子。 顾贤更加心疼了,连忙往紫影的碗里夹菜。 “你们也吃呀!”紫影吃着菜,看着雪花等人大声说道。 “那个、我娘……没事吧?”金花忐忑的问道。 紫影一挥手里的筷子,随意的说道:“没事!没事!有我在,能有什么事儿?吃饭!吃饭!” 说完,就开始大快朵颐。 看到紫影这副样子,屋子里的人,不由的都松了一口气。 夏氏的情形若是不好,紫影作为大夫,不可能是这副轻松随便的样子。 因为紫影这一闹,雪花不由的就多吃了几个虾饺。 这让韩啸非常满意,暗忖,等回到京城后,把那把削铁如泥的惊云剑,送给紫影的儿子——小顾哲。 小顾哲还不知道,因为她娘无意中让雪花多吃了几个虾饺,他就得到了一把人人羡慕的绝世名剑。 ** 直到黄昏时分,夏氏还没有生出来。 但是,夏氏的叫声大了起来。 夏氏每叫一声,李达的心就“砰”!得狂跳一下。 这一下午的煎熬,让李达都有些虚脱了。 好在,中午的时候,因为紫影轻松的态度,雪花姐妹几人,硬是劝着李达喝了一碗粥。 否则,李达恐怕会支撑不住。 没办法,对于夏氏生孩子,他心里有阴影。 现在,外面的事情,李达早就抛到脑袋后头了。 比如,连氏是否下葬了? 李秀兰的尸体如何处置的? 李富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些,早就不在李达的脑袋中了。 因为夏氏早产的事儿,还真没人敢来雪花家打扰。 其实,就算有人来,也被门口的守门的给打发了。 雪花早就吩咐了下去,任何人都不接待。 她娘生孩子事大,其他的跟她们家都没有关系。 雪花早就后悔让夏氏去连氏的灵堂了。 要是把夏氏留在家里,根本就不会发生夏氏受到惊吓而早产的事儿。 雪花甚至暗骂,李秀兰造的孽,竟然连累到了她娘。若是她娘有个好歹,她不介意把李秀兰鞭尸! ** 当一盆盆的血水开始往外端的时候,就连雪花都感到一阵阵的头晕。 屋子里,夏氏的宫口已经全开了。 一个稳婆低头看了一眼,不由的惊叫了一声。 “是脚!是脚先出来的!” 稳婆的叫声,传到了屋子外面。 李达本来是在屋子门口转悠呢,此时听到稳婆的话,眼前一黑,就向一旁倒去。 “爹!” “爹!” 雪花姐妹几人吓了一跳,不由的连声大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4章:爷,我有弟弟啦! 顾贤一见李达的样子,早就抢先一步,伸手扶住了李达。 李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晃了晃晕眩的头,低声对顾贤道:“告诉紫影大夫,保大人!” 李达的声音虽然轻,雪花姐妹也都听到了,同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达不同于雪花姐妹,他毕竟是五个孩子的爹了。 当他一听到稳婆大叫,说是脚先出来的时候,他就明白夏氏是难产了。 女人生孩子难产的话,能活下来的几率极小。 若是舍了孩子的话,还有一线希望,否则的话,就只有…… 李达不敢在想下去。 他不敢想象,若是夏氏死了,他该怎么办? 这些年和夏氏相濡以沫,艰难困苦的日子都熬过去了,现在日子好了,夏氏却…… 这一刻,李达后悔了。 他后悔为了生儿子,而四处求医,让夏氏再次受孕了。 若是没有了夏氏,他有了儿子,又能怎么样? 日子过得又有什么奔头? 李达的眼睛了,淌下来两行泪。 揪心和后悔,一起袭上了心头。 李达这个样子,梨花和荷花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黄氏和金花也慌了神。 “娘,我娘她……”金花握着黄氏的手,语调颤抖,眼泪也一串串的往下掉。 黄氏心里也“砰砰!”乱跳,可是看着金花的肚子,她又怕吓坏金花,动了金花的胎气。 “没事,没事,你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黄氏只能这样安慰金花。 既说给金花听,也说给她自己听。 雪花此时已经被韩啸搂进了怀里。 “没事,别怕!” 韩啸一下下的抚着雪花的后背,安抚着雪花的心。 雪花听着韩啸沉稳的心跳,惶惶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深吸了一口气,雪花从韩啸的怀里抬起头,看向了顾贤。 “顾叔,你进去帮紫影,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娘的命!”雪花语气坚定的说道。 听了雪花的话,顾贤不由的一怔。 顾贤虽然是个大夫,但也是个男人。 在这个年代,女人是不能被其他男人看到身子的。 即便是在生命攸关的时刻。 为此,不知道枉死了多少性命。 雪花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救夏氏的命,她才不在乎什么狗屁的男女大防。 顾贤看着雪花眼睛里不容辩驳的眼神,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看了韩啸一眼,顾贤向李达看了过去。 他能不能进去帮忙,不能单听雪花的,还必须要尊重李达的意思。 毕竟,李达才是夏氏的丈夫。 顾贤多虑了,只要能救夏氏的命,李达也已经不在乎这些世俗之礼了。 “拜托顾先生了!” 李达满脸恳求的说完,对着顾贤撩袍就跪。 顾贤连忙托住了李达。 他可不敢让主子的岳父给他下跪。 顾贤进去前,先站在门口对着里面说了一声,“师妹,我进去帮你。” 顾贤话音一落,里面立刻传来了紫影的声音。 “帮什么?这里面又没有什么事儿?” 紫影的声音里,满是不解。 “这……” 这一刻,顾贤也觉得自家媳妇有些不靠谱了。 夏氏都难产了,紫影怎么能说没什么事儿呢? 想到这儿,顾贤高声说道:“师妹,我……” “师兄,你别添乱了,不就是女人生孩子吗?谁没生过呀?没事儿的。” 顾贤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紫影不耐烦的打断了。 此时的屋子里,紫影正不慌不忙的做着惊世骇俗的事情。 这时候,不但是两个稳婆了,就连烟霞和笼月,看到紫影的动作,也都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置信。 原来,刚才那个稳婆看到孩子的脚,立刻就大叫了一声后,然后就被紫影一个眼刀横了过去。 “叫什么叫?!”紫影绷着脸,低斥了一声。 稳婆如此一叫,会影响夏氏的心情,造成夏氏的恐慌。 别说,紫影虽然长着一副娃娃脸,但是严厉起来,身上散发的气势,让那个稳婆一哆嗦,再也不敢大小声。 稳婆一叫,就连外面的李达等人听到了,*上的夏氏当然就更听到了。 虽然夏氏疼得已经有些迷糊了,但是稳婆一叫,她还是清醒了过来。 夏氏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脸色苍白,完全凭一口气硬撑着,这时听了稳婆的话,夏氏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她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她当然知道稳婆话里的意思。 她这是难产呀! 难产加早产,她还能活下来吗? 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吗?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孩子呢? 紫影看到夏氏的样子,不由的一皱眉。 随即对着夏氏,语气轻松的说道:“没事,这种情形很平常,放心吧,我保证你们母子平安。” 紫影说完,拿出几枚银针,快速的扎在了夏氏的身上。 夏氏只觉得刚才松懈的那口气,立刻有提了上来,身上竟然有了力气。 “一会儿听我的话,我让你使劲儿,你就使劲儿。” 紫影说着,一撸袖子,看向了夏氏的宫口。 “喂,你干什么?!” 一个稳婆看到紫影竟然把手伸向了夏氏的吓体,不由的大叫。 另一个稳婆也急了。 “喂,你住手!” 她们是雪花请来的稳婆,夏氏难产,即便死了,也不怨她们。 但是若让紫影胡来,结果夏氏死了,那么她们难免不会受到牵连。 这样一想,那个稳婆就要伸手去拉紫影。 “烟霞、笼月,把她们弄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紫影冷声命令道。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听从了紫影的话。 相比于两个稳婆,她们更信服紫影。 烟霞和笼月一人一个,轻而易举的就把两个稳婆推到了一边。 这时,紫影的手,已经伸进了夏氏的宫腔之中。 两个稳婆张大了嘴,也顾不得阻拦了,吃惊的看着紫影的动作。 就连烟霞和笼月,也吓了一跳。 她们这几年跟随雪花,也算是见过沙场征伐,以及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很少有事儿能让两人震惊了。 可是,现在,两个丫头看着紫影的动作,不由的也露出了惊惧的样子。 她们还真的没有看到过,有人把手伸到活人肚子里去的情形。 两个丫头不由的心中发怵,暗自哆嗦了一下。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紫影的手,在夏氏的肚子里搅和了一会儿。 不,也不是搅和。 反正就是紫影的手,在夏氏的肚子里,动了一会儿。 不大的功夫,紫影说了一句,“好了,李夫人,使劲儿!” 夏氏迷迷糊糊的听到紫影的话,下意识的就一使劲儿。 然后—— 紫影的手,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小脑袋,随后就是小身子…… 孩子,生出来了! 原来,紫影竟然用手,在夏氏的宫腔中,把孩子给推着掉了个,让孩子头朝下生了出来。 “去,出去告诉一声,就说母子平安。”紫影轻松的吩咐道。 于是,当屋子里传出不是很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时,屋子外的李达和雪花姐妹,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当烟霞惊喜的跑出来,说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时,满屋子人都是一滞。 随即,铺天盖地的喜悦,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金花流着泪,扎到黄氏的怀里,嘴里直喊“娘”,也不知道喊的是谁。 而黄氏也是泪水涟涟的,嘴里直念阿弥陀佛。 梨花和荷花更是手拉着手,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叫着—— “娘没事儿了!我们有弟弟啦!” 李达则是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嘿嘿的傻笑。 “嘿嘿,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雪花看着这一切,眼睛中泪花闪烁,嘴角高高的扬起,心里是无比的喜悦。 “爷!”雪花看向韩啸,脸上挂着晶莹的笑。 她娘没事了,她有弟弟了! 韩啸的嘴角也勾了起来,低头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低声道:“爷说过,没事的!” 雪花“噗嗤!”笑了。 是呀,她怎么忘了,她家男人说过她娘会没事的,她娘就一定会没事的! ** 几家欢喜几家忧。 在雪花一家欢天喜地的时候,李家老宅里可是乌云笼罩,愁云惨淡。 东屋里,李富躺在散发着霉味的炕上,不断的咳嗽着,仿佛随时都能断气。 西屋里,李贵、方氏、李光宗、李耀祖,李秀兰,俱都一脸阴沉的坐着。 李贵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今天的事儿,竟然被那个该死的张*给搅和了!” 李贵话里所指的,当然是雪花姐妹给连氏上香之事儿了,最后泡汤了。 原本是光宗耀祖,荣耀无比的事儿,结果却被张水妹揭发出了李秀兰的罪状。 不仅李秀兰当场毙命,他们家更是成了人人指责的对象。 家中出了这样的女儿,当然是全家面上无光,一起丢脸了。 李贵没有心疼亲妹妹死了,他只是气愤自己家被亲妹妹连累了。 因为连氏最后竟然是匆匆忙忙,很草率的下葬的。 别说风光了,最后等于是随便抬出去埋的,等于是成了一个笑柄。 这简直是狠狠的打了李贵的脸。 可是没办法,就连李家的族长李财,都不帮忙打点连氏的殡葬事宜了。 夏氏因为李秀兰的事儿,被吓得早产了,人们关注的重心都转去了雪花家,谁还理会连氏的葬礼? 更何况,这两家的关系如何,外人不知道,整个小河村的人却是心里明白的。 原本大家以为,雪花姐妹若是给连氏上了香,没准两家的关系就又和好了,毕竟李达和李贵是兄弟。 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出了张水妹找李秀兰报仇一事儿。 当时,张水妹一跑进院子,雪花随手就把手里的香扔了,这可是许多人都看见的。 于是,聪明的人就都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雪花但凡对连氏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也不可能把点燃的香随手扔掉的。 而且,只要雪花一句话,张家兄妹根本就不能在院子里撒野。 就凭雪花带的那些人,雪花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张家兄妹扔出去! 更逞论最后竟然出了人命了。 也于是,当雪花一家人因为夏氏早产急匆匆的走了后,所有来帮忙送葬的人,不管是小河村的,还是外村的,都走了个一干二净。 以至于最后还是李耀祖从镇上弄来的几个家丁护院,把连氏的棺材抬出去埋的。 连氏的葬礼,别说风光了,最后只能用寒酸来形容了。 而李贵一家人,更是有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并且,还犹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也难怪李贵气得脸色铁青了。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切似乎冥冥中早有注定。 而连氏,也注定了没有命享受雪花的那三柱香。 这时,李秀莲看了李贵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姐的尸体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院子里放着吧?” 李秀莲说完,又嘟囔了一句,“我害怕。” 李秀莲这样一说,方氏也忙附和道:“就是,这看着太瘆人了,那眼睛还瞪着呢。” 方氏说着,还打了个哆嗦。 一提起李秀兰尸体的事儿,李贵就更生气了。 原来,李秀兰死了后,李贵派人去给李秀兰的男人高小六送了信儿,可是直到现在,老高家也没有来人。 而且,连氏死了这么多天,高小六一次都没有来过。 只是派了一个人来带了口信儿,说是家中父母病了,脱不开身。 就连李秀兰的几个女儿,也没有来祭拜连氏这个姥姥。 李贵对这件事一直很是不满,但是李秀兰反倒没有说什么,李贵也只得作罢。 “哼!我看高小六就是不识好歹,欠收拾!”李耀祖一脸怒气的高声道:“我明儿就找几个人,去他高家庄好好的教训他一番!” 李贵听了李耀祖的话,立刻一瞪眼,说道:“你消停点吧!你没听到今天那个张*最后说的话吗?” 李贵一说,李耀祖立刻想起了张水妹临死前,看向他的目光。 “哼!那个该死的女人,当初就应该……” 李耀祖说到这儿,做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 李贵立刻横了他一眼,“你少惹点事儿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爹,其实,大姑父应该是知道了大姑姑摔死了他儿子,又把他的妾室发卖了,所以才故意不来的。”李光宗看着李贵,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光宗的表情,那是一个纠结矛盾。 他毕竟读了这么多年书,李秀兰虽然是他的姑姑,他对李秀兰的行为,也是相当的不赞同的。 残害家族子嗣之事儿,简直是罪大恶极。 更何况人家老高家,还就这么一个男孩。 李贵听了李光宗的话,立刻怒喝一声,“你胡说什么!那个孩子明明是自己摔死的,跟你大姑姑有什么关系?” 李耀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摔死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 “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现在是说大姐的尸体怎么办?”李秀莲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李贵父子三人的吵闹声。 “就是!就是!”方氏连声附和。 她在这上面,难得和李秀莲观点一致。 因为她一想到院子里停放的李秀兰的尸体,就感到毛骨悚然。 “爹,看大姑父的这番作为,应该是不想要大姑姑了,那么……”李光宗试探的道。 “哼!你大姑姑是他们家明媒正娶的,不是他想不要就不要的!”李贵冷哼一声道:“明儿就把人拉到他们老高家去!” “对!明儿我亲自带人把大姑姑送去!”李耀祖一拍巴掌,嚣张的说道:“我看他高小六敢不要?” “嗯,就这么办吧,明儿就由你带几个人,把人拉过去。”李贵看着李耀祖,说道:“务必要把人留到他们老高家!” “您放心吧,爹!”李耀祖拍着胸脯道。 李秀兰的事儿,就这样定了下来。 李秀莲和方氏,都松了一口气。 “哥,你说,要是那个女人真的生个儿子,怎么办?”李秀莲问道。 李贵一皱眉,没有说话。 这一直都是他最担心的。 他最怕的就是,夏氏真的生一个儿子出来。 “生儿子?”李耀祖嗤笑一声,说道:“她今天连命都未必能保住,孩子未足月就早产,没准已经一尸两命了。” “耀祖,你别胡说!”李光宗斥责道。 “怎么,大哥,你还真盼着人家生儿子呀?”李耀祖不屑的道:“你别忘了,大伯家要是有了儿子,就更会和我们家断绝关系了。” 李耀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你……”李光宗怒瞪着李耀祖。 李耀祖却是毫不示弱,又道:“你明不明白,大伯家只要没有儿子,他们家的家产,最后就都是我们兄弟的!” 李耀祖说到这儿,眼里精光闪烁。 “那样一来,到时候,在整个青河,我们都可以横着走了!” 李耀祖说着,仿佛想到了光芒万丈的未来,眼睛里的光,变成了贪婪得意。 到那时候,整个青河,就是他说了算了! 谁让他是青河郡主的哥哥,对不对? “好了,现在说那些还早,最后要你大伯真的没有儿子才行。”李贵打断了李耀祖的幻想,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丫头回来了,别让她察觉什么。” 李贵说完,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今天张水妹临死前说的话,一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 “爹,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有什么怕她察觉的?”李耀祖无所谓的道。 李贵立刻瞪了他一眼。 李耀祖不仅有些心虚,随即说道:“爹,那些东西又不是我们要的,是人家上赶着给的,我们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李耀祖说到最后,反而理直气壮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5章:名字叫狗蛋 李贵看着李耀祖,怒斥道:“那个女人呢?也是人家上赶着给你的?” 李贵说着,狠狠的瞪了李耀祖一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爹,她人都是我的了,还能不帮着我说话?”李耀祖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李贵听了李耀祖的话,再看到李耀祖这副表情,愈发的气恼。 但又有些无可奈何,只得气呼呼的道:“哼!叫你安安分分的娶个女人过日子,你非要先纳妾……” “爹,就凭我将来的身份,整个青河有几个女人能配得上?我怎么能随便娶个女人?”李耀祖不满的打断了李贵的话。 他是青河郡主的哥哥,将来是要娶个名门望族的闺秀,现在怎么能随便娶妻? “你什么身份?什么身份也要那个丫头肯认你这个哥哥才行!也要你大伯没有儿子才行!”李贵怒声道。 “爹,儿子就那么好生吗?没准一会儿我大伯家就有人来报丧,说……” “爹!爹!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李耀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一阵风般飞奔进来的李达给打断了。 李达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进了李贵等人的心里。 李贵等人瞬间一滞,随即脸色大变。 “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 东屋里,李达已经激动的开始向李富报告喜讯。 “爹,孩子她娘生了个儿子!”李达满脸的狂喜之色。 李富听了李达的话,竟然一高兴止住了咳嗽。 “真的吗?”李富的语调颤抖,忍不住再次向李达确认。 “真的!刚刚生的!母子平安!”李达重重的点头。 李富终于相信了李达的话,一时间激动得老泪纵横。 “我终于有脸去见你娘了……”李富喃喃的说道。 李达没有儿子,一直是李富最大的心病,现在他的这块心病,终于消除了。 李达和李富在东屋激动万分,李贵等人在西屋面如死灰。 李贵和李耀祖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李耀祖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狠厉。 李贵告诫似的瞪了李耀祖一眼,然后率先向东屋走去。 李达一见李贵进屋,立刻一脸喜色的说道:“二弟,你嫂子刚刚生了个小子。” “恭喜大哥!”李贵连忙满脸是笑的说道。 不过,那笑比哭还难看。 语气中的勉强,就连李达都能听出来。 李达也不介意,对于李贵的心思,他早就能看出来了。 所以,对于和李贵之间的兄弟亲情,李达也已经看得不那么重了。 但是,伤感还是有的。 “爹,这是顾先生给的药,您先吃着,慢慢的调养身子,过些日子,我把孩子抱来给您看。”李达说着,把几包药放到了李富的枕头旁边。 李富叹了一口气,说道:“爹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还浪费那个药干啥?” 李达听了李富的话,心里一酸,说道:“爹,您别这么说,顾先生是神医,他开的药肯定管用,您很快就能好起来。” 李达虽然这样说,语气却哽咽了。 “唉!你有了儿子了,爹就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咳咳……”李富说着,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爹!”李达连忙担心的给李富抚胸捶背。 李富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对李达摆了摆手,说道:“爹没事儿,老毛病了,你别担心,快回去看你媳妇和儿子去。” 李达虽然担心李富的身子,但是也知道李富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 再加上担心家里的夏氏和刚出生的儿子,就听从李富的话,急匆匆的回去了。 至于下午连氏的殡葬之事,以及李秀兰的事儿怎么处理的,李达也没有问。 毕竟,相比于李贵,他是隔了一层的。 皮笑肉不笑的送走了李达,李贵等人又撇下李富一人,回到了西屋。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李达来了一趟,变得压抑而又沉闷。 李贵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耀祖也失去了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李秀莲则是气呼呼的道:“本来是个下不出蛋来的母鸡,老了老了,竟然让她生了个儿子出来!” “谁说不是呢,真是晦气!”方氏气狠狠的说道。 “哼!生出来了又怎么样?能不能养大就另说了!”李耀祖说着,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恶毒。 “你别胡来!”李贵立刻瞪向李耀祖,怒声道:“你大伯一家现在可都不是吃素的!特别是那个丫头,若是让她有一点察觉,立刻就能六亲不认!” 一提起雪花,李贵就有些发憷。 李耀祖被李贵一说,气势立刻就有些矮了。 不但李贵怵头雪花,李耀祖也一样。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他在李达家刚要站住脚跟,结果雪花命人把他打了出去。 若是没有雪花从中阻拦,他现在早就过继给李达了。 所以,李耀祖虽然怕雪花,但是也恨死雪花了。 “爹,我大伯心慈仁善,我们家只要和大伯家好好相处就行了,何必非要谋人家产?”李光宗神情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懂什么?”李贵瞪了李光宗一眼,“你大伯家那么多生意,是我们多少辈子都挣不来的!” “就是,大哥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插言了。”李耀祖也说道。 李贵继续道:“更何况,你奶当年把你大伯一家得罪狠了,我们就是想和你大伯家交好,那个死丫头也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一说到这点儿,李贵气得心痒痒! 这几年,他是千方百计的想巴结雪花家,可是雪花根本就让他靠不上前去。 李贵明白,现在有李富活着,雪花虽然不让他们一家靠前,但是只要李达认李富这个爹,雪花就不会把他们一家怎么样。 可是李富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到时候没有了李富牵制李达,雪花想要对付他们,简直是无所顾忌了。 雪花随便一挥手,他们一家就如同地上的蚂蚁般,被人踩死了。 想到这儿,李贵不由的忧心忡忡。 这一刻,他是那么的盼着李富长命百岁。 “那个死丫头,就是个黑心货,翻脸无情,六亲不认!”李秀莲忽然咬着牙说道:“只要她在青河住着,我们是一点儿她的光也沾不上!” “不错!”李贵点了点头,“这半年多来,是她嫁去了京城,我们才能借她的点势,发点了小财,可是,那个张*……” 李贵又想起了张*临死前的话。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这些人,都领教过雪花的厉害,都怕雪花察觉什么。 李耀祖眼珠转了转,说道:“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如若我成了她们定国公府的女婿,你说,那个死丫头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李耀祖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狠厉的光。 李耀祖的话一说完,李贵就眼睛蓦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自己儿子成为定国公府的女婿,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一点,李贵自己还是很明白的。 “那国公府的姑娘,能看上你?”李秀莲不客气的说道。 她不想贬低自己的亲侄子,但是她也明白自家侄子的身份,和国公府的姑娘相比,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秀莲这样一说,方氏不爱听了。 “她小姑姑这话说得,我们耀祖怎么了?模样俊又能干,配她一个国公府的姑娘,还是抬举她了。”方氏大言不惭的道。 方氏的话,就连李耀祖自己,都不好意思附和。 不过,方氏却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一副得意的样子。 “去!去!你一个老娘儿们懂什么?别瞎掺和,赶紧去给爹熬药去!” 李贵瞪了方氏一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挥手打发方氏出去。 方氏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他看了就心烦。 方氏听了李贵的话,满心不情愿,“随便让个婆子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我……” 方氏话没有说完,李贵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方氏立刻住口,讪讪的走了出去。 打发走了方氏,李贵看向李耀祖,说道:“耀祖,你真的有办法娶到国公府的姑娘?” 李贵虽然觉得这是痴人说梦,但是却也被李耀祖勾起了心思,怀了一丝侥幸。 这半年多来,他尝到了权势的滋味,尝到了走小河村后,人们管他恭恭敬敬的喊李爷的得意。 若是再让他过回以前的日子,简直是等于要了他的命。 “爹,那个国公府的嫡出二姑娘,可是和那个死丫头一起来了青河,就在镇上的秋水别院住着呢。” 李耀祖说着,眼中闪着精光。 “只要她在青河住着,我就有机会接近她,到时候让她不得不嫁给我!” 李贵听了李耀祖的话,立刻明白了李耀祖的意思。 只要涉及到了女人的名节,就没有什么门当户对之说了。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李贵点了点头,随即嘱咐道:“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否则的话,我们一家的性命,可就……” 李贵没有说下去,可是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这件事若是走漏了风声,他们一家就别想活了。 “爹,耀祖,我们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去想那些害人之事吗?”李光宗心惊的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我们全家呀?”李耀祖不满的看向了李光宗。 “还好好过日子?”李耀祖哼了一声,“那穷日子有什么过头?!若是没有我和爹苦苦经营,挣出了点儿家业,你以为你能聘到镇上大户人家的嫡女?” 原来,李光宗已经定下了镇上一大户人家的嫡出女儿为妻,只等秋后就迎娶了。 看到李光宗哑然,李耀祖继续道:“还有,你整天只知道读书会友,那些,不用银子呀?那些银子从哪来的?” 李光宗被李耀祖如此一说,脸色有些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好了,你大哥现在也是个童生了,也算是为我们家争光了。”李贵一摆手,说道。 他看不得自己的大儿子,被二儿子挤兑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耀祖,那件事……” 李贵压低了声音,开始和李耀祖密谋。 父子两人嘀咕了一阵子,李贵抬起头,说道:“这事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不能让人查到我们头上!” “爹,您放心吧,到时候只要那个国公府的二姑娘,成了我的女人,就算有人查出来,又能怎么样?”李耀祖得意的说道。 正在李耀祖一脸志得意满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了方氏凄厉的尖叫声。 “啊!有鬼!” 随即就听“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被踢倒了,然后就听方氏嘴里哎哟着跑了进来。 方氏这么一叫,李贵和李耀祖等人都是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他爹!有鬼呀!” 方氏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 “什么有鬼?别胡说!”李贵呵斥道。 尽管如此,他心里也暗自嘀咕。 毕竟,连氏刚刚下葬,而院子里还停着李秀兰的尸首,而且,张水妹也是死在这个院子里的。 李秀莲听了方氏的话,却是早就吓得变了脸色。 “哥,不会是大姐死得冤屈,回来了吧?”李秀莲白着一张脸,胆战心惊的道:“要不,要不就是那个张*在作祟。” “对!对!肯定是!”方氏哆哆嗦嗦的附和,“我刚才从灶房一出来,正好看到一个女鬼,在窗台前飘飘忽忽的。” 李秀莲和方氏如此一说,李贵也变了脸色。 不过,他一个男人,心里再是害怕,也还要装装样子的。 于是,李贵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道:“胡说!什么鬼不鬼的?现在才刚擦黑,有鬼也不敢现在出来!光宗、耀祖,提着灯笼,我们出去看看。” 李光宗和李耀祖对视一眼,兄弟两人一人提了一盏马灯,跟在李贵身后,向外面走去。 李秀莲和方氏也战战兢兢的跟在了后面。 几个人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们不知道,在方氏尖叫着跑进屋子里的时候,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快速的从大门口离开了。 李富家的门板因为白天被一平给拆了一扇,所以大门就只关了幸存的那一扇,以至于那个女人悄然离开,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发现。 ** 夏氏生了个儿子的消息,很快就如同一阵飓风,传遍了整个小河村。 有的人感叹,这是雪花为青河百姓做了那么多事儿,感动了老天爷,所以老天爷特意赐给了李家一个儿子来继承香火。 也有人暗自皱眉,自家的算盘落空了。 总之,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为李达一家高兴,都准备着去上门道贺。 李达回到家的时候,雪花姐妹几人正围在炕边上,满脸兴奋的看着炕上的小娃娃。 夏氏则躺在一旁,闭着眼睛休息。 但是,从夏氏翘着的嘴角,以及那满脸幸福的样子可以看出,夏氏并没有睡觉,只是在默默的享受有了儿子的喜悦。 同时,也在暗自体会,儿女绕膝的感觉。 李达倒是没有着急去看儿子,而是走到夏氏旁边说道:“孩子娘,辛苦你了。” 夏氏听到李达的话,立刻睁开了眼睛。 夫妻两人目光相遇,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满满的喜悦和感动。 雪花看着她爹和她娘那副深情相望的样子,不由的抿嘴一笑。 荷花高高兴兴的道:“爹,快给弟弟起个名字吧。” 听了荷花的话,李达一脸笑容的道:“你爷刚才说了,这孩子早产,为了好养活,一定要起个贱名,就叫狗蛋了。” 雪花满头黑线。 她的宝贝弟弟,竟然叫“狗蛋”? 这等长大了,能叫得出去吗? 好在李达下面又说了一句,“狗蛋是小名,大名等以后启蒙的时候,再托有学问的先生给起。” “爹,还托什么有学问的先生呀,我三姐夫的学问据说就是一等一的好,我二姐夫更是新科状元,给弟弟起名字,还用拜托外人吗?”梨花脆声说道。 李达一想也对,自家女婿都是有学问的,何必去请别人给儿子起名儿? 于是,李达就看向了雪花。 雪花却笑着道:“爹,给弟弟起名字,还是你和娘商量着起好,你们认为是好名字的,就是好名字!” 孩子的名字,当然是由自家的长辈赐名比较好。 既然李富给她弟弟起了小名儿,那么她爹和她娘,就给起大名儿吧。 “是呀,爹,弟弟的名字,还是你和娘给起吧。”金花也说道。 听了雪花和金花的话,李达一想也对。 自己的儿子,干嘛要让外人起名字呀? 自己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是自已两口子来起名字了。 这样一想,李达立刻看向了夏氏,“她娘,你说孩子叫什么好?” “叫什么都好,你说好就好。”夏氏柔声说道。 她一向都是以男人为天的,给儿子起名字,当然是要听李达的了。 “爹、娘,给弟弟起名字不着急,以后你们没事了慢慢的商量就行。”雪花笑着说道。 给孩子起名字,是一种乐趣。 这种乐趣,让她爹娘以后慢慢体会吧。 不过,看着炕上的小娃娃,雪花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这孩子早产,看着总归是弱了些。 特别是那张小脸,皱巴巴的,简直象个毛猴子。 雪花再一想银花生的女儿,那副水嫩的样子,一看就比她弟弟强壮。 好在有顾贤和紫影在,这让雪花放了不少的心。 同时,雪花也暗自庆幸,幸亏她带着顾贤和紫影回青河来了,否则,她娘若是难产,后果不堪设想。 雪花一想到夏氏生产时候惊心动魄的情景,就感觉不寒而栗。 雪花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了金花的肚子。 但愿她大姐生孩子的时候,平平安安,别出什么意外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6章:爷,你真腹黑 雪花因为忽然有了弟弟,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很兴奋。 她到不是多么的重男轻女,她是替夏氏高兴。 这些年因为儿子的问题,夏氏哭过不知道多少次。 而因为没有儿子,她爹也一直在经受她爷的逼迫。 关于儿子的问题,一直是压在她们全家人身上的一座大山。 受时代的限制,雪花没有能力去和一个朝代抗衡,她没有能力去一下子就转变了人们的思想。 于是,为了安慰夏氏,雪花一直用夏氏肯定能生儿子,做为热罐子给夏氏抱着。 好了,她觉得给她娘抱了这么多年的热罐子,终于成真了。 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雪花觉得浑身轻松,躺在*上,怎么都睡不着。 不过,想到弟弟的名字,雪花又满头黑线。 “爷,我弟弟的小名,竟然叫狗蛋。”雪花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对于这个名字,雪花觉得很无奈。 “嗯。”韩啸淡淡的应了一声,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雪花的秀发,对于狗蛋这个名字,并不关心。 “爷,你说……爹不会给我们的儿子,也起个诸如铁蛋、驴蛋什么的名字吧?”雪花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弟弟特意起个贱名,是为了好养活,可是她肚子里的这一胎,也是定国公府的命根子,不会为了好养活,也起个贱名吧?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的手蓦然停了下来。 “不会吧?”韩啸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怎么不会?”雪花立刻皱着小脸说道:“爹万一和我爷、我爹一个想法,为了好孩子养活,也起一个贱名,那谁说的准?” “爹不是一直在查着古籍起名字吗?”韩啸思忖了一下,说道。 “那可不一定!”雪花眨着眼睛,看着韩啸,一脸的认真。 “虽然爹是查着四书五经什么的在给孩子起名字,可那都是起的大名,至于小名,爹难保不会也为了好养活,起个特别难听的。” “这……”韩啸有些语结。 想到雪花肚子里的孩子的重要性,韩啸也不能确定定国公的想法。 毕竟,雪花能怀了这一胎,是天大的惊喜。 他爹一高兴,也没准会起个什么名字。 想到儿子将来没准叫驴蛋什么的,韩啸的眉头也有些纠结在一起了。 不过,长者赐名,无论如何不能不叫。 想到这儿,韩啸说道:“其实,小名叫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是叫猪呀、狗呀的,也不过是我们自己家知道,不当着外人的面叫就是了。”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有些丧气。 她也知道韩啸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无论定国公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他们夫妻都不好不同意。 毕竟,定国公是孩子的亲爷爷,而且还为了韩啸失了一条胳膊。 “好吧,希望爹就是起个贱名,也起个文雅些的,比如……” 雪花说到这儿,侧起身,看向韩啸,眼睛亮晶晶的道:“爷,你说,比如什么?” 考验一下她家男人的想象力。 韩啸看着雪花兴奋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重新把雪花搂进怀里,抚着雪花的头发,低声道:“等回到京城就知道了,别瞎想了。” 切!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雪花不仅鄙视了一下韩啸。 “爷,生孩子,真的……很吓人。” 雪花窝在韩啸的怀里,想起了夏氏生产时候的情景,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韩啸的大手,再次一停,随即又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雪花的头发。 “别怕,到时候爷会陪在你身边的。”韩啸的声音,沉稳有力。 “才不要!”雪花立刻反对。 她才不要韩啸看到她挺着大肚子生孩子的样子。 丑死了! 韩啸不明白雪花心里所想,不过,他也不会和雪花争执。 反正离雪花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在说吧。 “爷,到时候你就外面等着,让我能感觉到你就行了。”雪花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雪花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这一天的经历,简直是惊心动魄。 若非是因为夏氏生了个儿子,雪花太激动了,所以才熬到了现在。 否则,她早就睡着了。 韩啸的眸光,如同暗夜里的星辰,撒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星辰闪烁中,是化不开的忧虑。 夏氏生产的情形不仅吓到了雪花姐妹,更让韩啸的忧虑增大了。 大手轻轻的放到雪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他必须要尽快的找到智善道长! 无论用什么方法! 雪花生产的时候,必须要让老道在! 若是他推算的不错,雪花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他们在南夷时,控制住蛊王的那一晚怀上的。 想到那一晚的情景,韩啸的眸光变得有些暗沉。 ** 第二天,李家的大门口是热闹非凡。 差不多整个小河村的妇人们都来了。 有的挎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提了二斤红糖,有的拿了一尺花布。 总之,都是到李家前来道贺的。 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个喜事,特别是添丁增口的,大多数人都会去恭贺一声的。 而雪花家又不同了,不提雪花的身份地位,就是李达这几年也为小河村做了不少事儿。 最起码,哪家日子紧了,张口向李达借钱的,李达还没有拒绝过谁。 当然,敢找李达借钱的,那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家里也确实有困难的。 那些地痞无赖,还没有人敢去找李达讹钱财。 因为夏氏在做月子,金花的产期也快到了,梨花和荷花年纪还小,所以,雪花虽然也有了身孕,但是管家的权利,还是落到了雪花的手上。 雪花吩咐下人,大门洞开,把前来道贺的奶奶、大娘、婶子们,都招呼去了偏院。 丫头婆子们在一旁,茶水、糕点的伺候着。 雪花并没有让前来道贺的人进正房打扰夏氏和孩子,无论外面多么热闹,夏氏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安心的坐月子。 前来道贺的人,诸如雪花的大奶奶等人,雪花是要陪着去说会儿话的。 虽然她是郡主,但是这些人都是本家的长辈,无论如何雪花也要陪一会儿的。 对于能得到雪花亲自相陪,雪花的这些奶奶们都是相当的激动。 雪花的身份不同于以前,就连自家老头子都要跪拜的,现在雪花出来陪着她们说话,这些奶奶们立刻感觉到脸上特有光彩。 “我就知道,老大是个有福气的!”雪花的三奶奶周氏,拍着巴掌,大声说道:“这不,想儿子,这儿子就来了!” 说完,周氏连忙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蛋黄酥,一口放进了嘴里。 “老大和她媳妇心慈仁善,老天爷是会眷顾好人的。”雪花的大奶奶一脸温和的说道。 “可不是吗?”雪花的二/奶奶也说道:“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就是!我早就说了,我们老李家,最出息的就是老大一家子了!”雪花的四奶奶也不甘落后,赶紧说道。 雪花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用眼神示意丫头们给几个奶奶们绪茶点。 “雪花呀!不,你看我这张嘴!应该叫郡主!”周氏说着,用手“啪!”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雪花感觉替周氏脸疼。 这一巴掌可是真响亮。 “三奶奶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叫什么都行的。”雪花淡淡的道。 对于周氏的为人,雪花很清楚,眼皮子浅,嘴碎,还爱沾小便宜,所以雪花对周氏有些冷淡。 听了雪花的话,周氏很是高兴,一脸讨好的道:“我们老李家,真是飞出了只金凤凰,你看看郡主这风范、这气度,真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一不小心落到了凡间。” 雪花一挑眉,这是哪跟哪呀? 雪花的大奶奶,不着痕迹的瞥了周氏一眼,看向雪花,温声说道:“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看着要有五个多月了吧?” 雪花微微一笑,说道:“四个多月,因为怀的是双胎,所以看着肚子要大一些。” “哎哟!是双胎呀!”雪花的三奶奶周氏,立刻大叫了一声。 烟霞站在雪花的身后,听了周氏一惊一乍的话,立刻飞过去一个眼刀子。 在烟霞看来,周氏如此的突然大叫,难保不会吓到雪花肚子里的孩子。 自家夫人的身子,可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若非周氏是雪花的三奶奶,烟霞不介意直接把人请出去。 周氏被烟霞的冷眼一扫,立刻感觉身上一寒。 虽然烟霞只是一个丫头,但是雪花在连氏灵前说的那些话,她也听见了,所以,对于烟霞,周氏是不敢怎么样的。 她可不敢把烟霞当做普通的丫头。 周氏的眼珠转了转,暗想,大户人家的规矩,主母若是有了身子,大都会把身边的丫头给了自家男人,断不会憋着自家男人的,这个烟霞莫非…… 周氏这样一想,看向烟霞的目光就有了一丝探究。 烟霞一皱眉,她怎么觉得这个老女人的目光,这么让人恶心? 这时,雪花的大奶奶又说道:“双胎好呀,一胎生两个,这可不是一般的福气。” “是呀,也就是郡主这等有福气的人,才能一胎生两个。”雪花的二/奶奶连声道。 雪花的四奶奶也在一旁附和。 周氏一见,立刻从烟霞身上移回了心思,把注意力放到了巴结雪花的上面。 雪花脸上挂着浅笑,静静的听着。 这些奉承的话,她已经免疫了。 相对于听这些,她觉得还不如去外面的枣树林子里走一走。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氏等人,雪花就谁也不见了,都托付给了黄氏接待。 反正黄氏陪着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说话,说一天都不带累的。 雪花命令家里的下人去镇上买了几百斤猪肉,然后在院子里架起了几口大锅,用大锅炖肉菜。 虽然雪花家现在和村里的其他人家离得远了一些,不象在老房子时似的,蒸个包子别人家都能闻到肉味,可是那一大锅一大锅的肉散发出的香味儿,还是远远的四散飘开了。 于是,一些小孩子闻到肉香,就在雪花家门外转悠。 雪花命令家里的小厮,盛了几碗肉,拿了些馒头,让那些小孩子们在院子里随便吃。 那些孩子们一听,立刻跑了进来,个个兴高采烈,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嘴流油。 院子里一时间都是孩子们的笑声和吵闹声。 前来道贺的妇人们,看到这种情景,都暗自吞了吞口水。 虽然现在自家能吃饱饭,但是吃肉还是很奢侈的。 也只有过年时,才能吃上两口。 不过,看到院子里的那一口口的大锅,这些人心下也隐隐的有了猜测,暗自有了期待。 果然,中午时分,雪花命人给小河村各家各户,都送了满满的一大碗肉去。 当然,各家还都送了几个大白面馒头。 于是,整个小河村,这一天都跟过年似的,家家的午饭吃得兴高采烈。 同时,令整个村子更加沸腾的是,青河郡主发话了,明天李家会开一天的流水席,全村的人都可以免费去吃。 一时间,小河村几乎家家都有笑声传出来。 人们吃着今天的,已经开始幻想明天的流水席了。 雪花明白,对于老百姓来说,能吃上一顿好饭,比什么都乐呵。 所以,雪花才用这种方式,来回馈小河村的村民。 不过,下午时分,雪花看着面前那一大摞精致的拜帖,有些头疼了。 这些帖子,都是青河县城里各个大户人家递来的。 雪花就不明白了,现在交通又不发达,也没有网络电话什么的,怎么她娘昨天傍晚才生了孩子,这些青河县城里的大户人家今天就把拜帖递过来了? 都说是恭贺李家喜得贵子,要来给孩子洗三。 雪花明白,这些人所谓的洗三,就是来她们家送礼的。 雪花随手翻了翻帖子,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雪花认识的。 雪花以前在青河县衙里住着时,席莫寒就对外声称雪花是他的妹妹,当年雪花做生意,也没有少借席莫寒的势。 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因为席莫寒这个县令大人的关系,对雪花无论真假,都很热情。 席莫寒偶尔去各府回访时,也都是带着雪花去的。 于是,雪花也的确和这些人有些交情。 虽然,雪花知道,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席莫寒。 不过,为了推销她家的各种枣品,雪花也一直与青河县城里的这些贵妇们虚与委蛇。 如今,人家拿着拜帖来了,她难道拒而不见? 特别是,人家还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给她弟弟“洗三”。 这是锦上添花的事儿,万没有往外推的理儿。 想了想,雪花决定还是把决定权交给她爹娘。 毕竟,人家拜帖上都是说的拜会李夫人,恭贺李夫人喜得贵子。 虽然,雪花相信,这些人并不认识她娘。 “烟霞,把这些抱着,和我去老夫人的房间。”雪花指着桌子上的拜帖,吩咐道。 “是。”烟霞答应一声,随即抱起了桌子上的帖子。 李达和夏氏听了阐述之后,也明白这些人都是冲着女儿来的。 自己家和这些人并没有交情。 “雪花,这些事儿,你拿主意就行了。”李达说道:“你是青河郡主,青河是你的封地,这些人若是送得礼太厚重了,难免会惹人非议,影响你的名声,所以,这件事,你就看着办吧。” “是呀,这些人名义上是来给你弟弟洗三,实际上还是来和你攀交情,你看着处理就行了,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让人说出什么不好的了。”夏氏也说道。 听了李达和夏氏的话,雪花知道,她爹娘也看出了事情的轻重。 于是,雪花说道:“那我就亲自写回函,把这些帖子都回掉,就说我们家不大办,就只请极为亲近的几家亲戚吃顿饭罢了。” “行!就这么办吧。”李达立刻拍板,“你亲自写回函,也是对人家的一个尊重,想必这些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李达认为,人家毕竟是上赶着来送礼的,怎么也不能折了人家的面子。 雪花亲自写回函,就等于是给了这些人家的体面。 别说,雪花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以她的身份,大可以恣意而为,随便就把这些帖子扔旁边,但是雪花并不想那样。 青河是她的地盘,但也是百姓的地盘,青河的经济,还需要这些大户人家支撑。 就连当初席莫寒做县令时,都和这些大户人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她当然也要效仿了。 雪花回了自己的院子后,就让烟霞和笼月笔墨伺候,开始写回函。 “在干什么?”韩啸走进来,看着雪花手里的笔,问道。 “爷,我想……” 雪花于是把拜帖的事儿,和韩啸说了一遍。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略一沉思,说道:“为什么要回了?她们愿意给,你尽管接受就是了。” “爷?”雪花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韩啸。 她原本以为,韩啸听后只会淡淡的应一声,并不理会。 或者可以说,对于这种内宅小事儿,韩啸是不予置评的。 可是,雪花没想到韩啸竟然如此的说。 她相信,她家男人不是看重那点礼物的。 不管多厚重的礼,也是入不了她家男人的眼的。 看到雪花不解的样子,韩啸说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你把枣卖给京城的大户人家,是为了帮助青河百姓脱贫致富。” 韩啸这话指的是,雪花当年在靖王府中推销她的各种枣品时,说得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雪花当初那种大义凛然,侃侃而谈的样子,可是连户部老尚书都给震慑住了。 以至于老尚书涕泪涟涟。 而且,雪花的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乱,还传进了宫里,引来了同晋帝的褒奖。 那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一番轰动的。 其实,对于当时的情形,雪花还是很心虚的。 她是想要带领青河百姓致富,但前提是,她们家要先致富。 不过,那时候的情形,把她推到了一个大公无私的至高境地。 这让雪花感到很心虚,不过,雪花表面上还是坦然自若的接受了那种高帽子。 韩啸看到雪花的眼睛中,渐渐的有了一丝了悟,继续道:“你现在收了这些礼,也可以拿来帮助青河的百姓。这些礼物,不要白不要。” 雪花的嘴角翘了起来,眼睛里露出了促狭的笑意。 “爷,你真腹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7章:眼前这个碎碎念的男人,是谁? 有了韩啸的提点,雪花改变了原先的决定。 她发觉,用收礼的钱财,来接济贫苦人家,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这是一种很好的“均贫富”的手段。 虽然当年她卖枣时的那番言论有些言不由衷,但是现在不同了,收礼的这些钱财她看不上,但是贫苦百姓家不同了,没准就是救命的钱呢。 青河现在既然是她的封地了,那么她就有责任把它建设好。 比如修建学堂,让青河普通百姓家的子弟,都有读书的机会。 再修建养老院,让一些孤寡老人不至于饿死、冻死。 而且,青河现在到处都是枣树,这些枣将来都是要运出青河去卖的,那么修桥铺路就迫在眉睫了。 不仅如此,雪花还有一个更大的设想—— 她要把青河建成一个度假区! 把青河推向整个大燕! 每到秋收的时候,青河到处都是红玛瑙般的枣子挂在枝头,这绝对是一番别致的景色。 到时候还可以吸引一些文人墨客来吟诗做画,还可以鼓动一些富贵人家来此游玩。 然后采取自己采摘树上的枣子,按高价收费的模式。 这样,既对青河的枣做了宣传,又卖了枣,百姓还都得了实惠。 而且,这些还是连锁反应,只要经营的好,那么青河不仅会成为最大的枣业基地,也会成为旅游胜地。 那样一来,百姓们想不富裕都不行了! 到时候,整个大燕的人民,都知道有青河这么一个好地方了。 雪花越想越兴奋,小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炫人心弦的光彩。 一种绝美的自信,在雪花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上展现。 韩啸看着雪花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并不知道自家女人正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不过,他喜欢看这样的雪花。 雪花身上此时展现的那种美,是从内向外散发的,让他简直移不开眼睛。 “爷,我有一个设想……” 雪花的小嘴,开始一张一合的向韩啸诉说她的想法。 雪花说了什么,韩啸并不在意,他只是望着眼前的女人,望着那张红润的水唇不停的开合,慢慢的变了眸色。 “我们还可以……唔……” 雪花话没有说完,就被某个男人噙去了红唇。 ** 第二天,雪花家大门四开,做好了迎客收礼的准备。 因为雪花家已经放出了话,要开流水席,所以,一大早就有许多没有早吃饭的村民和孩子们跑到雪花家来了。 他们想到中午要吃席,哪里还吃得下家里的窝头? 更有人甚至头一天晚上就没有吃饭,只等着吃席了。 雪花了解这些人的心思,就让下人准备了许多糕点茶水,放到了院子里的桌子上,谁饿了随便吃。 雪花这种敞开了口让人随便吃东西的做法,让整个小河村的人都高兴万分。 他们这辈子也没有如此的敞开肚皮,吃过这么好的糕点。 一时间,雪花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凡。 好在雪花家的前院现在又扩大了,足够宽敞。 而且,旁边黄氏家里,也摆了许多张桌子。 雪花家坐不开了,就去黄氏家坐。 反正是夏天,在院子里搭了简单的棚子遮阳,桌子就摆在棚子下面,倒也自在随意。 等到巳时左右,就开始有马车来到了雪花家门前。 这些都是镇上的一些富贵人家,借着机会前来拉关系的。 因为有了收礼的打算,雪花也就来者不拒了。 不同于小河村的村民送的那些诸如鸡蛋、红糖之类的东西,这些人都是有礼单的。 礼单上的东西除了金银玉器,还有礼金。 雪花让人都做好了记录,把礼物让专人看管整理。 渐渐的,青河县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的马车也到了。 雪花对这些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煞是平易近人。 没办法,她看到她们,就像是看到了银子。 看到了一座座学堂,一条条平整的道路,还有青河美好的未来。 雪花心里暗吼,让送礼的,来的更猛烈些吧! 雪花只顾着收礼了,狗蛋的洗三反而是很简单,并没有让这些人观看。 李达和夏氏都认为,孩子本来就不足月,若是人多了惊吓到就麻烦了。 这个想法和雪花相同,所以,狗蛋的洗三礼就只有黄氏、金花以及雪花的大舅妈花氏等几个人参加了。 好在这些来送礼的也不是为了看一个小孩子的,她们为的都是结交雪花。 所以,见到雪花如此热情的招待她们,不由的都喜出望外。 一时间,简直是宾主都皆大欢喜。 不过,也有几个还没出嫁的姑娘,隐晦的向雪花打听席莫寒的消息。 不仅如此,其他各个贵妇们也都话里话外的打探席莫寒。 唉!雪花暗叹。 她当年的男神大叔,真是老幼通杀呀! 雪花对于这些打探,都是淡淡的一笑而过。 这些人里,根本就没有席莫寒中意的。 等送走了这些看似来道贺,实际上是来送礼的人,雪花一盘点受到了礼物,立刻笑眯了眼睛。 然后就开始计划怎么利用这笔银钱了。 反正她是一分钱都不会私吞的,会全部用到青河的建设上。 韩啸看到雪花那副小财迷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 把雪花手上的账册拿开,把人抱进怀里,亲了亲雪花的额头。 “你若是这么急切的想要青河富裕起来,可以把我们名下的财产拿出一部分来,把青河尽快建设成你想要的样子。” “爷,那不一样。”雪花抬眸看向韩啸,不苟同的样子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韩啸一挑眉。 “发展青河要青河人民都出力,那样才更有成效。”雪花振振有词的道:“今天这些人原本就是青河的一份子,青河的兴衰不仅是我的责任,也是他们的责任。这是和‘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一个道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面色不变,英挺的剑眉却越发的高高挑起。 他家的小女人,又开始讲大道理了,又开始把事情引发到另一个高度了。 话说,雪花确实时不时的刷新韩啸的三观。 这样想着,韩啸看向雪花的目光,愈发的*爱。 他明白,他的女人,原本就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 即便有时候表现的再是伶牙俐齿,也掩不住她心善、心软的本质。 虽然她自己并不承认。 雪花在韩啸*溺的目光下,继续侃侃而谈,“只是我们拿出自己的私产来补贴青河百姓,那不是长久之计。况且——” 说到这儿,雪花的语气有些愤慨,有些复杂,“况且去年北方的一场大旱,你名下能调动的银钱,差不多都买了粮食赈灾了,哪里还有多少能随便调动的?” 雪花之所以愤慨,是因为她家男人拿了那么多银钱出来,结果却都是用的朝廷的名义进行的赈灾。 受灾的百姓,念叨的都是皇上的恩典,叩拜的也是皇上的恩德,根本就不知道韩啸才是幕后解救他们之人。 这就好像忙活了半辈子,结果却为他人做嫁衣裳是一个感觉。 至于复杂,是因为她知道,韩啸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是因为她那时候经常做噩梦,经常因为征伐北齐,引入了红衣大炮,以至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自责。 她甚至把那场大旱归结为老天爷的惩罚。 雪花承认,那时候的她,非常脆弱。 韩啸正是因为看出了这点,所以才拿出了名下全部能调动的银钱,来帮助百姓度过旱灾,以此安抚她的心。 也可能是心里作用吧,当她发明了按压井,北方受灾之处又因为韩啸的慷慨解囊,没有发生饿殍遍野的情形时,雪花的确不再做噩梦了。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仿佛看出了雪花的心思,低头亲了亲她,安抚的说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要太在意。” 好吧,雪花明白,她家男人一向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 然并卵,她不是呀! 于是,雪花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道:“爷,建设青河,要整个青河的人民都行动起来,都积极的参与,只有那样,人们才会更加珍惜将来的成果。”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深邃的眸子望着雪花,心里闪过一丝赞叹和自傲。 自家的女人,总是能说出让他耳目一新的言论。 韩啸也不答话,只是把一只大手搁在雪花的肚子上,一只手揽着雪花的腰,任凭雪花精神奕奕的继续。 他知道,雪花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雪花晶莹的眸子,熠熠生辉,红润的水唇中,吐出了一串宛若百灵鸟鸣唱般的声音。 “比如说,我们可以用这些银钱买修桥铺路的材料,然后由各个乡镇村庄的百姓自发自愿的参与修路,一起做贡献。” “修建学堂以及养老院,也是如此。” 韩啸点了点头,“不错,好主意!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韩啸一语中的,说中了雪花的心思。 得到了自家男人的肯定,雪花愈发的精神奕奕,甚至是嘚瑟了起来。 “爷,这样一来,每个百姓都为建设青河做出了贡献,那么他们肯定会更加珍惜这份劳动成果。” “这样一来,不用别人督促,他们就会自发自觉的维护道路以及桥梁的完好。” 雪花说到这儿,韩啸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温水,送到了雪花的嘴边。 他怕自家女人说了这么多话,会口渴。 雪花虽然觉得韩啸打扰了她的高谈阔论,但她确实有些口渴,下意识的就—— 张嘴,喝水。 喝了半杯水,雪花立刻小嘴不停,继续道:“而穷人家的孩子,也会因为父母都为修建学堂出了那么大的力,更加珍惜这弥足珍贵的求学机会……” 韩啸听着雪花兴高采烈的说着,悠然的把雪花剩下的半杯水喝了下去。 等雪花说完,韩啸才开口道:“这些事儿,爷都知道了,会吩咐人去办的,你以后就不要费神了,只管好好养胎,知道吗?” 能允许自家女人想想也就罢了,他会把她想要做的都替她实现的。 谁知道,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后,反而说道:“爷,这些事儿,你也不用管。” 雪花说着,狡黠一笑,继续道:“我负责养胎,你只管负责陪着我养胎。”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一闪。 自家的小女人,又打的什么主意? 随即,不等雪花开口,韩啸就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你是说,把这些都交给衙门去做?”韩啸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却肯定这就是雪花的意思。 雪花赞许的打了个响指,“聪明!” 她家男人,真是一点就透! 看到雪花有失闺阁风范的动作,韩啸一皱眉,随即握住雪花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低声道:“不许做这种粗俗的动作!” 声音里有些许的呵斥,但更多的是*溺。 雪花翻了个白眼。 韩啸立刻又追加了一句,“也不许做翻白眼这种粗俗的动作!”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下意识的就是再翻白眼。 她家那个古板严谨的男人,又回来了! 韩啸好像明白雪花要做什么,牙齿轻轻的咬了一口雪花的手指,以示警告。 雪花指尖上先是一痛,随即就一阵酥麻,窜过了一道电流。 因为某个男人,咬了一口雪花的指尖后,又把雪花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火热的舌,轻轻刷过雪花指尖的神经,让她立刻忘了翻白眼的动作。 雪花脸上涌上一阵燥热,不由的就嗔了韩啸一眼。 同时,在心里暗自唾弃,她这是欲求不满吗? 怎么某人一撩拨,她就如此敏感? 不!雪花马上在心里否定了自己。 不是她的问题,是某个男人,越来越会撩人了! 因为某人这一打断,雪花竟然忘了她下面要说什么了。 丫的,这真是一孕傻三年吗? 她刚才明明还一副精明的脑袋瓜子,怎么现在都成了浆糊? “爷,我要说什么来着?”雪花有些迷糊的问道。 韩啸看着雪花突然间这副呆萌的这样,不由的稀罕到了骨子里。 放开雪花的手指,转而抬起雪花的下巴,对着红润的小嘴就啄了一口。 声音暗哑的道:“你说,这些事儿都交给赵穆卿……” “爷,夫人,青河县令赵穆卿大人求见!” 韩啸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门外烟霞的声音,打断了。 雪花蓦然想起了她要说的话,以及要办的事儿。 她不就是要找赵穆卿去办这些事儿吗? 这真是刚一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爷,夫人,二姑娘来了。”笼月的声音,随即又响了起来。 韩啸一皱眉。 雪花倒是没有什么,兴冲冲就要由韩啸的腿上跳下起,马上去见赵穆卿。 至于叮叮,又不是外人,来了自然有人招待。 还是她要找赵穆卿办的事儿,比较重要,也比较急切。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瞪了她一眼,“慢点!” 说完,把雪花放到了地上。 雪花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一高兴,一着急,就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崽子了。 “以后不许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有了身子的人,你……” 雪花抚额哀嚎。 她家那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呢? 眼前这个碎碎念的男人,是谁? 然并卵,她心里为毛甜蜜蜜的? 两人直接去了外院。 路上正好碰到叮叮。 叮叮被香草、碧荷,以及两个婆子簇拥着。 “怎么了?”韩啸一看见叮叮,立刻沉了脸色。 雪花有些诧异,不明白韩啸怎么了? 话说,叮叮因为见识到了雪花回青河时,百姓们夹道相迎,一起跪拜的盛大场面,所以雪花回小河村,叮叮并没有跟来,而是留在了秋水别院。 而且,雪花着急回小河村,是着急回娘家,可是对于叮叮来说,秋水别院才是她生活了好几年的日子,是她经历得最快乐的时光,秋水别院才是她的娘家。 所以,叮叮就独自留在了秋水别院,没有跟着雪花和韩啸一起来小河村。 当听说夏氏生了个男孩的时候,叮叮本想着立刻来贺喜的,可是想到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反而不便,于是就等到洗三礼结束了,这才来的。 此时叮叮见到哥哥看着她,虽然一脸的严肃,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哥哥的关心。 眼圈一红,叮叮委屈的说道:“刚才在路上,马车里竟然发现了一条蛇。” 一想到刚才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叮叮仍是心有余悸。 当时叮叮正坐在马车里,想着夏氏终于生了个男孩,雪花一家人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不由得嘴角翘起,也跟着很高兴。 然后她感觉到脚边凉飕飕的,好像有东西在动。 低头的瞬间,叮叮立刻尖叫出声。 原来,她的脚边,正趴着一条青花色的蛇! 单单是蛇,叮叮虽然害怕,也不至于差点魂飞魄散。 毕竟,她也是看惯了荷花头顶的那条天灵蛇的人。 就连雪花这种生性怕蛇的人,被天灵蛇锻炼的,都不是那么怕得要死要活的了,何况是叮叮。 可是,令叮叮差点吓死的,不仅仅是一条蛇,而是这条蛇,当时正在吞食一只老鼠! 而且,还是正吞了一半的时候! 蛇口张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老鼠的一半在蛇嘴里,一半在外面。 那种情形,让叮叮一想起了,不仅害怕,还浑身冒鸡皮疙瘩。 叮叮这时候向韩啸一说,小脸又变得煞白了。 而且,还感觉恶心要吐。 “马车里怎么会有蛇?!”韩啸凌厉的目光,看向了香草和碧荷。 两个丫头连带身后的两个婆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回禀世子爷,奴婢……也不知道。”香草说着,吓得眼泪掉了下来。 上车前,她明明是检查过马车的。 里面明明很干净整洁,什么都没有的。 谁知道怎么会冒出一条蛇? 而且,还是正在吞食老鼠的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8章:有一种冰冷的随意 碧荷这时候也吓得眼泪汪汪的。 “奴婢……也不知道。”碧荷哆哆嗦嗦的说道。 韩啸神情一厉,四周的气温仿佛直接降了十多度,就连雪花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雪花却顾不得这些,她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了叮叮的手,“怎么样,吓到了吧?” 叮叮立刻点头,“嫂子,吓死我了。” 叮叮说完,就往雪花的怀里扑。 好在雪花比叮叮略高些,她搂着叮叮,拍着叮叮的肩膀,倒也和谐。 “不怕,都过去了!”雪花象哄孩子似的,哄着叮叮。 而且,还伸手摸了摸叮叮的头心。 就差说一句,“呼噜呼噜毛,吓不着”之类的话了。 两人虽然是闺蜜,但是自从雪花为叮叮设计出额头的花钿,以及惩治了双洁和双华,重罚了赵姨娘和柳姨娘后,叮叮对雪花的感情,就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真应了“长嫂如母”那句话了,叮叮把雪花不仅看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更把雪花当成了可以信赖,可以撒娇的嫂娘。 而雪花对待叮叮,也觉得多了一份责任。 一份长嫂的责任! “对了,嫂子,县令赵大人来拜访你们了。”叮叮抬起头来,说道:“在前院等着呢。” “你怎么知道?”雪花问道。 问完了,雪花才想起来,叮叮来的时辰,和赵穆卿正好重合。 看来,两人是在路上遇到了。 “我是坐赵大人的马车来的。”叮叮说道。 叮叮说得很自然,一副自若的样子,雪花却吃了一惊。 至于韩啸,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眸光却是一变。 叮叮一个未出阁,未定亲的姑娘,怎么能坐一个外男的马车? 传讲出去,叮叮还怎么嫁人? “你们是……同乘一辆马车来的?”雪花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满心忐忑的问道。 “嫂子,你说什么呢?!”叮叮立刻瞪了雪花一眼,站直了身子。 “我和赵大人换乘的马车。”叮叮气恼的道。 她是那么不知检点的人吗? 雪花被叮叮一瞪,立刻有些心虚。 她也是顺嘴胡秃噜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嘛。 这个年代的女子,即便和别的男人单独共处一室,被人知道了,都等于是名节受损的。 何况是在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共乘一辆马车了。 即便是定过婚的未婚夫妻,都是要避嫌的。 “好了,嫂子错了。”雪花立刻诚心认错。 “怎么回事?”韩啸却蹙着眉头,冷声问道:“为什么要换乘马车?你的马车,怎么能让别人乘坐?” 韩啸问到最后一句话,语气已经非常严厉了。 雪花这时候,也发现了问题。 叮叮若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单独坐了赵穆卿的马车,也倒无可厚非。 可是叮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马车,怎么能让赵穆卿乘坐? 这和进了叮叮的闺房,有什么区别? 当然,在雪花看来,这区别大了。 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可是差不多了。 雪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赵穆卿,怎么能做这种事儿? 他把叮叮的名节,置于何地了? “不是的,哥哥!”叮叮涨红了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哪能让他坐我的马车?赵大人坐的是……” 叮叮说到这儿,滞住了。 赵穆卿坐的是谁的马车,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个年轻的男人,是要来小河村。 原来,叮叮发现车里有蛇后,尖叫一声。 赶车的车夫听到,立刻就把马车停了下来。 香草和碧荷当时也在马车里,主仆三人吓得浑身发软,缩在一起,甚至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马车旁边跟着两个婆子,两个婆子提心吊胆的把叮叮主仆扶下了车。 这时候,后面来了一辆马车。 因为乡间道路本来就窄,叮叮的马车停在了路中央,后面的马车就过不去了。 于是,马车里就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男人长得也算是相貌堂堂,而且一身白衣,锦袍玉带,手里还提着一柄宝剑。 一副白衣侠士的打扮,显得颇有几分英气。 “啊!吓死奴婢了!”这时,香草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随即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叮叮这时候被两个婆子搀扶着,腿肚子直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白着一张小脸,额头直冒虚汗。 她受到的惊吓,比香草和碧荷还要大。 因为那条蛇,是挨着她的脚的。 哪种凉飕飕,滑腻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不停的颤栗。 鸡皮疙瘩一层层的起,甚至一阵阵恶心。 男人见到这种情形,双手抱拳,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碧荷白着一张脸,顺手就指向了马车,声音颤抖的道:“里面有条蛇!” 这时,赶车的车夫,正想要用马鞭将蛇挑出车外。 可是,没等车夫的马鞭碰到蛇,男人就直接挥剑,一剑把刚刚吃饱的青花蛇斩断了。 “啊!”碧荷吓得尖叫了一声。 碧荷一叫,叮叮就下意识的向马车里看了过去。 正好看见马车里的还没死透的蛇,在翻腾。 等男人和车夫把死蛇弄出车外,叮叮却无论如何不敢再进马车里面去了。 马车里面的锦垫上,都是蛇血,抑或是老鼠血。 因为男人把蛇斩断的部位,正好是蛇吞下老鼠的部位。 叮叮想到死蛇在里面折腾的样子,她宁愿走着去小河村,也不肯进马车里了。 车夫这时候心里有些埋怨男人了,他本想着把蛇用马鞭挑出去的,免得弄脏了马车。 结果还没得手,就被男人抢先了一步。 男人这时候也发现车里的锦垫上都是血迹,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赧色。 然后满含歉意的对叮叮说道:“这位姑娘,刚才是在下考虑不周,多有鲁莽,以至于弄脏了姑娘的马车,在下向姑娘赔罪了。” 男人说完,对着叮叮双手抱拳,以示道歉。 叮叮摇了摇头。 “这位侠士不必如此,你原本也是好意,刚才多谢你出手了。”叮叮客气的说道。 男人听叮叮一说,朗声说道:“这位姑娘如此大度,令在下愈发的惭愧,姑娘若是不介意,请坐在下的马车前行,在下愿意步行护送,以示歉意。” 香草和碧荷见状,立刻大喜。 “姑娘,您就同意了吧?”香草低声劝道。 “是呀,姑娘,您就坐这位侠士的马车吧?”碧荷也劝道。 因为她们现在正好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无论是往回走,还是往前走,都要走大约半个多时辰。 这么远的路,对于叮叮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来说,太远了。 香草和碧荷舍不得自家姑娘吃这个苦。 况且,白衣侠士一副彬彬有礼,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个坏人。 叮叮听了几人的话,不由的蹙眉思索,有些犹豫不决。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坐陌生男人的马车,实为不妥。 由于事出紧急,叮叮此时并没有戴帷帽,额头的花钿熠熠生辉,衬得叮叮煞白的小脸上,一片娇弱的模样,煞是因为怜惜。 白衣侠士看向叮叮的目光,就含了一丝倾慕疼惜之色。 叮叮原本在香草和碧荷的劝说下,是想同意的,可是不巧,正好看到了白衣侠士的眼睛里露出的意思。 于是叮叮断然谢绝了白衣侠士的好意,执意要步行。 并且让香草拿出了帷帽,戴到了头上。 不论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他看到的是她被花钿遮住的容貌。 他眼里露出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花钿下面,是怎么样的丑陋。 若是他看到了她除去花钿之后的麻子,还会露出这种眼神吗? 叮叮的眼底,划过了一丝黯然。 不过,叮叮没有看到,她戴上帷帽的瞬间,男人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异样。 叮叮刚要迈步前行,这时候,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 因为叮叮和白衣侠士的马车都停在了路上,所以后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叮叮连忙吩咐自己的车夫,把马车赶到路边,给后面的两辆车让路。 听了叮叮的吩咐,白衣侠士也吩咐自家马车夫把车赶到路边,给后面的马车让路。 那意思是,绝对不会丢下叮叮一行人先走的。 然而,后面的马车,并没有越过前面的马车,而是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一个叮叮认识的人—— 青河县令,赵穆卿。 叮叮此时虽然戴着帷帽,但是通过香草和碧荷,赵穆卿也猜出了面前的姑娘,就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国公府的二姑娘。 待问明了情形,赵穆卿立刻说道:“本官乃是青河的父母官,视所有清白百姓为子民,二姑娘虽非青河人士,但是现在既然在我青河境内,就是我青河的客人,那么本官作为青河的父母官,有责任照顾二姑娘,还请二姑娘坐本官的马车前行。” 听了赵穆卿的话,叮叮有些犹豫了。 诚如赵穆卿所言,赵穆卿是青河的父母官,她若是坐赵穆卿的马车,接受赵穆卿的帮助,反倒不会引人非议。 毕竟,父母官从大义上来说,就是为民做主,为民伸冤,为民解决困难的嘛。 “可是,我是要去小河村,怕会影响了赵大人的行程。”叮叮迟疑的道。 “本官正是要去小河村,拜见郡主。”赵穆卿朗声说道。 叮叮心中一喜,不再犹豫,脆声道:“那就多谢赵大人了。” 叮叮话落,白衣侠士立刻说道:“真是巧了,在下也是要去小河村,赵大人不妨坐在下的马车吧?” 于是乎,叮叮坐了赵穆卿的马车,赵穆卿坐了白衣侠士的马车,一行人一起来了小河村。 到了这时,雪花和韩啸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韩啸的神色和缓了些,雪花也长出了一口气。 赵穆卿的理由如此的光明正大,反倒是对叮叮的名节无碍了。 不过,叮叮口中的那个白衣侠士,是谁呢? 叮叮既然不知道,想必赵穆卿应该知道了吧? ** 外院厅堂中,韩啸和雪花一踏进去,赵穆卿立刻起身参拜。 韩啸只是微微颔首,雪花却是脆声说道:“赵大哥不必多礼,刚才我妹妹的事儿,还要多谢赵大哥帮忙。” “区区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郡主不必挂怀。”赵穆卿朗声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赵穆卿,确实比以前的那种略显痴呆的样子,强了许多,也显得俊朗了许多。 斯文儒雅中,透出了浓浓的自信,不再是一副骨瘦如柴的落魄模样了。 看来,环境和成就,果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宾主落座后,烟霞奉上了茶水,雪花问道:“不知和赵大哥同来小河村的那位侠士,是何人?” 从叮叮的诉说中,雪花可以听出,叮叮对那位侠士颇有好感。 当然,这只是雪花的感觉。 所以,她要问问那人是谁? “郡主,实不相瞒,下官也不知道,那人只是说要来小河村办事,其他的并未多言。”赵穆卿有些赧然道。 他没有想到雪花会有如此一问,所以绝对自己办事不周了,没有打听到那位侠士的姓名,住址。 雪花倒也没有介意。 许多的江湖侠士,但凡有些傲娇的,是不愿意随便向官宦之人透露姓名的,以免被人误会有攀附之嫌。 于是,雪花继续问道:“那么,赵大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雪花相信,赵穆卿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拜会。 当然,更不可能是为了她弟弟的洗三礼来的。 话说,今天她弟弟狗蛋的洗三礼,青河有头有脸的人家,差不多都派了女眷前来,可是唯独赵穆卿的县衙没有来人。 难道,是赵穆卿果真人如青松、品质高洁,不溜须拍马,不阿谀逢迎? 还是,他根本就还没有成亲,家里没有内眷? 雪花有些疑惑,赵穆卿现在贵为一县之长,不可能还没有娶媳妇吧? 雪花的心里,下意识的就闪现出了她大姐金花的影子。 不过,这些事儿,她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好在,赵穆卿有没有娶妻,稍后一问便知。 当然,不是直接问赵穆卿。 赵穆卿听了雪花的话,说道:“是这样的,下官听说前日小河村出了两桩命案,当时是郡主在场,所以下官特意来问问当时的情形。” 雪花明白了,原来是赵穆卿是为了李秀兰和张水妹之死而来的。 也对,虽然她是青河郡主,青河是她的封地,但是青河境内出了命案,赵穆卿作为县令,也是可以问一句,以便备案的。 于是,雪花把当时的情形,简单的说了一下。 案情一目了然、清楚明白,杀人的和被杀的,都是当场毙命,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至于高家的孩子,是不是李秀兰摔死的,赵穆卿也派人去高家问过,但是高家老少,都说不知道,没看见。 完全是闭口不言,不愿多谈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下官就依郡主之言,记录卷宗之内了。”赵穆卿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 说完了赵穆卿的来意,就该说雪花的想法了。 雪花把她的想法简略的一说,赵穆卿立刻站起了身,一脸激动的对雪花躬身施礼。 “郡主胸怀大义,下官替青河的百姓谢谢郡主!” “赵大哥不必如此,青河乃是我的封地,我有责任让百姓吃饱穿暖,不再受饥寒交迫之苦。”雪花声音平稳的说道。 接下来,雪花和赵穆卿又谈了一些细节问题,诸如前期的宣传和动员等问题,也是很重要的。 韩啸只是坐在一旁,淡漠的品茶,然后就是看着自家女人充满自信,侃侃而谈的样子,并不插言。 只是在最后,对赵穆卿说了一句话。 “青河是爷的女人付出心血的地方,希望赵大人做事不要让她失望,否则,爷不会善罢甘休的!” 韩啸的语气中,满是冰寒的肃杀之气。 赵穆卿面对雪花,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面对韩啸,一直就有一种压迫感。 此时韩啸再如此一说,赵穆卿立刻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韩啸身上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完全释放出来,让一介文人的赵穆卿,难以招架。 不过,赵穆卿虽然额头渗出了冷汗,还是挺直着腰杆,朗声说道:“世子爷放心,下官既然是青河的父母官,就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青河百姓之事,更不会辜负了郡主的期望!” 声音铿锵有力,态度不卑不亢,反而散发出了一种文人的傲骨。 韩啸微微颔首,冰冷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满意。 等赵穆卿告辞之后,雪花不满的嗔道:“爷,你干嘛吓唬他?” “爷不是吓唬他,爷是实话实说,是提醒他,是为了他好。”韩啸语气淡定的道。 雪花腹诽,明明是警告人家嘛,说得好像是一副为人家着想的样子。 韩啸仿佛看出了雪花的意思,拿起一块豌豆黄送到雪花的嘴边。 雪花习惯性的就张开了嘴。 韩啸边喂雪花吃东西,边继续道:“他能做青河的县令,帮你治理青河,是他的福气,他若是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爷不介意出手惩治。” 韩啸的语气中,有一种冰冷的随意。 在韩啸看来,赵穆卿能做青河县令,将来政绩想不卓越都不可能。 那么等朝廷考绩之时,赵穆卿肯定会大放异彩,得到上面的重用。 这对于赵穆卿的仕途,是大大的益处。 所以,赵穆卿若是不识趣,就不配替雪花管理青河。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倒也没有反对。 赵穆卿若果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么还真的不配治理青河。 不用韩啸出手,雪花自己就会向皇上进言,罢免了他。 雪花虽然没有青河官员的任免权,但是却有谏言的权利。 只要皇上不是傻瓜,是不会在青河这么一个小小的郡县的问题上,逆了雪花的意思的。 这又不是一州一府,雪花也不是个有实权的王爷。 青河的兴衰,对皇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皇上甚至不介意让雪花自己任免青河的县令。 不过,雪花不会越俎代庖就是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19章:眼神的交流,仿若是灵魂的碰撞 雪花被韩啸喂了几块糕点,就急匆匆的去后院看叮叮了。 韩啸则去找顾贤商谈事情。 雪花知道,韩啸肯定是要去查叮叮马车中,为什么会莫名出现一条蛇? 那条蛇出现的,绝对有蹊跷! 更何况,还是一条在吞食老鼠的蛇! 叮叮此时正在夏氏的屋子里说话。 因为和夏氏也算是相识多年,叮叮对夏氏一直执晚辈礼,很亲近的,所以叮叮来了,就很自然的被带去了夏氏的房间。 金花、梨花和荷花也在。 几个人正围着狗蛋小声的说话。 狗蛋被放在雪花差人做的那种木制的小摇篮里,闭着小眼睛睡觉。 夏氏则躺在炕上,神情轻松怡然的看着叮叮几人,把叮叮带来的一些小孩子的物件,往狗蛋的身上比划。 雪花进来后,叮叮抬头问道:“赵大人走了?” “嗯。”雪花点了点头,“走了。” 梨花的眼珠转了转,看向叮叮,问道:“你怎么知道赵大人来了,难道你们路上碰到了?” “何止是碰到了?”叮叮立刻又想起了路上的那一幕,噘着嘴道:“我还是坐赵大人的马车来的。” 叮叮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吃惊的看向了叮叮。 雪花抚额,她怎么不知道叮叮还有说话大喘气的毛病? “是这样的,叮叮的马车里……” 雪花只得无奈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到叮叮的马车里,竟然进了一条正在吞食老鼠的蛇,就连荷花露出了一脸难受的样子。 众人的目光,又都看向了荷花的头顶。 荷花立刻说道:“红红不吃老鼠的。” 说完,还把天灵蛇缠到手腕上,藏到了袖子里。 看样子,是生怕众人把天灵蛇给就地正法了。 雪花莞尔一笑,摸了摸荷花的头,说道:“它就是吃老鼠,我们也不会把它怎么样的。” 诚然如此,就凭天灵蛇的特殊身份,不管它吃什么,雪花等人也不会把它怎么样的。 谁让它的背后有一个南夷呢。 “不知道赵大人成没成家?”雪花状似无意的笑着道:“今天青河所有的大户人家的女眷,差不多都来我们家贺喜了,唯独没有赵大人的家眷。” “还没有。”夏氏轻声说道:“据说青河县城里的许多人家,都有意和赵大人结亲,可是赵大人始终不同意,为此,赵大人的娘,急的不得了。” 夏氏说完,下意识的看了金花一眼。 雪花、梨花、荷花,也都悄悄的看了金花一眼。 她们都不由的想起了赵穆卿当初来李家,向金花求亲的那一幕。 金花仍是那副温婉的样子,面带笑容的看着摇篮里的狗蛋,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雪花了然,自家大姐,原本就对赵穆卿没有什么心思。 雪花这样想着,就又看向了叮叮。 叮叮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感慨的说道:“他娘也真是不容易。” 一说到赵穆卿那个瞎眼的老娘,众人也都是感叹了一番。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金花姐妹纷纷安慰了一通受到了惊吓的叮叮,雪花这才带着叮叮去了她的院子。 一进屋,叮叮就直接窝到了窗子旁边的卧榻上。 并且随手把卧榻上的紫色绣双鱼的抱枕,抱进了怀里。 雪花走过气,也侧倚在卧榻上,状似随意的问道:“你在路上,为什么宁愿走路,也不坐那个白衣侠士的马车?” 按理说,即便叮叮坐了那个人的马车,只要那个人不上车,也不和叮叮换乘马车,只当是处于道义的帮助,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叮叮为什么那么坚决的拒绝了? 这由不得雪花不怀疑,其中有内情。 果然,叮叮听了雪花的话,面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 雪花叹了一口气。 看来,叮叮对那个人,果真是有些好感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 看来,要差人去调查一番了。 雪花倒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小河村的人。 因为小河村都是普通百姓,哪里有什么江湖人士? 不过,那个人既然来了小河村,应该是来走亲或是访友,抑或是办事的,这到好查问了。 小河村又不大,谁家来个生人,很快全村人就都能知道。 何况是来这么一个拿着宝剑的白衣侠士。 或许,自家男人已经知道了。 这样想着,雪花看着叮叮,说道:“对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仍是低头不语。 雪花拍了拍叮叮的肩膀,“你要知道,凡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的。” 雪花这话,已经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只要叮叮有心,应该能听出来的。 对于叮叮的亲事,雪花并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而且,她相信,即便是定国公和韩啸,现在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些了。 自从叮叮的额头落下了麻子,全家人好像已经达成了默契,都想要给叮叮找个小门小户的人家了。 听了雪花的话,叮叮果然低声道:“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雪花问道。 叮叮脸色一红,咬了咬唇,说道:“反正就是不对劲!” 因为叮叮低着头,雪花并没有看到叮叮的脸色。 于是,雪花一皱眉。 “色米米的?居心叵测?象个*一样?”雪花问道。 “嫂子!”叮叮恼怒的抬头,瞪了雪花一眼。 雪花这才发现,叮叮的小脸上,有一丝红晕。 “你又不说清楚,我当然要这样理解了。”雪花故意理直气壮的道。 叮叮知道说不过雪花,只得实话实说。 “那眼神,就象、就象……”叮叮还是有些吞吞吐吐。 “象什么?” “象……”叮叮形容不出来,索性说道:“哥哥曾经也那样看过你。” 不过,叮叮说完了,又皱起了眉头。 好像不一样。 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叮叮蹙眉想了一下,又说不清楚。 但是,她已经能肯定了,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和韩啸看雪花的,的确不一样。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了,叮叮也没好意思收回。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已经明白了。 那个男人,是对叮叮有意思。 难道就是因为知道了那个男人,心仪于她,所以叮叮才坚决不坐那个人的马车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坐他的马车的?”雪花直接问道。 “我……”叮叮的眼中,划过了一丝黯然,“他看到的,只是我外表的模样,只是我被花钿遮住的模样” 叮叮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伤心和难过,“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花钿下是何等的丑陋,他还会那样看我吗?” 雪花明白了,叮叮的自卑心,在作祟。 “为什么不会?只要是真心对你之人,就不会在乎那些的!”雪花语气肯定的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谁是真正对你好的人!”雪花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叮叮的话。 她倒不是鼓动叮叮去赌,只不过她不希望叮叮总是活在自卑中。 被额头的一个小麻子,影响一辈子的生活。 “嫂子,你的意思是……”叮叮迟疑的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国公府的二姑娘,只有别人配不上的份,只有我们嫌弃别人的资格,没有我们不能高攀的人!”雪花断然说道。 叮叮神色一变。 随即说道:“嫂子,你这叫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吗?” 叮叮的语气,已经轻松了许多。 但是,雪花也没有忽略叮叮神色中的躲闪。 看来,彻底解开叮叮的心结,还需要时间和时机。 更或许是,需要那个能解开叮叮心结的人出现。 “我这叫孩子永远是自家的好!”雪花也不再逼迫叮叮,瞪了叮叮一眼,说道。 叮叮不由的嘻嘻一笑。 雪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快,叮叮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嫂子,我今天晚上肯定会做噩梦,你要陪我睡!”叮叮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我今晚陪你。”雪花爽快的道。 叮叮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随即看向雪花鼓起的肚子,又立刻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睡着了碰到你的肚子,那就罪该万死了。”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拿过叮叮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碰到我的肚子又怎么样?你是他们的亲姑姑,正好和他们交流一下感情。” 叮叮一脸虔诚的摸了摸雪花的肚子,“小宝贝们,我是姑姑哟,以后姑姑带你们玩儿。” 叮叮认真的说着。 看到叮叮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雪花心里也满是幸福感。 她可以想象的出来,等这两个小家伙出生后,肯定会受到无边的溺爱。 即便是定国公,雪花确信,也肯定会是一个溺爱孙子、孙女的祖父。 没办法,就连雪花自己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来之不易。 经历过那种绝望后而获得的,当然会倍感珍惜。 而且,她能生这一胎,已经是老天垂怜了。 谁知道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生? “嫂子,趁着你的肚子还不是太大,要不,我们去娘娘庙一趟吧,求求平安顺遂?”叮叮忽然说道。 “去娘娘庙?”雪花一怔。 娘娘庙是求子,求姻缘的,叮叮去娘娘庙干什么? 难道是被她说动心了? “嗯!”叮叮重重点头,“听说夏伯母当时是难产……呸呸!” 叮叮说到这儿,连声“呸呸!” 然后才又道:“嫂子当然会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雪花明白了,叮叮是听说了夏氏难产的事儿,有些担心她。 其实,雪花自己也害怕。 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剖腹产之类的,她这又是头一胎,而且还是两个,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事儿。 即便有顾贤和紫影在,也不是那么保险的。 况且,雪花还有一种担忧,那就是韩啸的特殊体质。 雪花觉得,韩啸的身体结构,应该是发生了某种质的改变,而且血液也不是常人的血液了。 如此一来,雪花不能确定这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 就象她当初害怕会生出两棵小树苗一样。 如果她生出两个怪胎,怎么办? 雪花想到这儿,就不由的变了脸色。 韩啸进来,正好看到雪花脸色有些难看,立刻问道:“怎么了?” 说着,快步向雪花走了过来。 “哥哥,我和嫂子正在说,我们去娘娘庙求上香吧。”叮叮没有发现雪花的异样,见到韩啸,高兴的说道。 韩啸虽然听了叮叮的话,不过眼睛没有看向叮叮,而是凝视着雪花。 “爷,我没事,就是担心生孩子会有什么危险,有些害怕。”雪花面对韩啸,倒是也不隐瞒自己的担忧。 毕竟,夏氏难产时候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 当时,她们一家人,可是都差点崩溃的。 “别怕!有爷在,不会有事儿的!”韩啸定定的说道。 叮叮“噗嗤!”一声笑了。 “哥哥,你又不会接生,有你在有什么用?”叮叮笑着道。 好吧,韩啸的语病,终于让叮叮提了出来。 韩啸没有理会叮叮的话,只是用深邃的眸子看着雪花,好像在象雪花做保证。 不由的,雪花的神色就变得和缓了,轻松了。 她家男人虽然不会接生,但是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会有信心的。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不会放弃的。 雪花的嘴角勾起了浅笑,回视着韩啸。 眼神的交流,仿若是灵魂的碰撞。 弹指一挥间,只剩下了彼此的存在。 叮叮没有发现自家嫂子和哥哥,正在默默凝视,用灵魂交流。 兀自又道:“不过,嫂子肯定会没事的,我一直都在祈求各路神佛都保佑嫂子的。” 叮叮如此一说,雪花想起来了。 从京城到青河的路上,只要是遇到寺庙庵堂什么的,叮叮肯定会进去跪拜一番的。 雪花原本以为叮叮是为定国公祈福,亦或是在祭拜先刘氏夫人。 没想到叮叮竟然是为她祈求平安。 雪花不由的一阵感动。 “嫂子真是没有白疼你。”雪花欣慰的道。 “那当然。”叮叮笑米米的看着雪花,一脸的得意。 她明白,且不论雪花和她之间的感情,就只说雪花在她哥哥心里的地位,就是无人能及的。 而她哥哥在国公府的地位,也是无人能及的。 单单只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雪花就万万不能有一点的事儿。 更不要说,想她自己的心里,雪花也不单纯的是嫂子,还是她可以信赖,也可以依赖的人。 所以说,从听到雪花怀孕之后,叮叮心里就一直高兴和担心交织着。 也所以,只要见到寺庙和庵堂,叮叮必定要进去跪拜一番。 以求雪花平安,同时也让她自己心安。 韩啸看着雪花和叮叮,沉声说道:“好,我们过几天就去娘娘庙。” 韩啸拍板定论。 而且,自此以后,再遇到寺庙庵堂,韩啸也都会进去上柱香的。 无论他信不信神佛,在雪花的问题上,他都宁愿去尝试。 即便他不想承认,他也不能不承认,他心里的担心和害怕,并不比雪花和叮叮少。 ** 吃过晚饭,安排叮叮在客院住下,雪花才有时间问韩啸她一直想问的事情。 “爷,查清了那个帮助叮叮的白衣侠士,是什么人了吗?” 韩啸一挑眉。 他原本以为,雪花会问叮叮马车里那条蛇的事儿。 “那个人并没有进村子,只是在赵穆卿下了马车后,直接就又拐出了小河村,并没有在村子里面露面。”韩啸摇了摇头,说道。 雪花直觉就是一皱眉。 看来,那个人是特意要送叮叮,才来的小河村了。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查清那个人的来历了。 他若是单纯的路过青阳,然后直接人间蒸发,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这么个人? “怎么了,那个人有什么问题?”韩啸看到雪花的神色变化,眸光一厉,立刻问道。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雪花决定,叮叮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 若那个人真的有意于叮叮,肯定还会在出现的。 雪花没有猜错。 不久后,那个人,真的以雪花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出现了。 韩啸见雪花不说,知道自家女人肯定有理由,也没在追问。 “爷,能查出那条蛇,是什么人故意扔进叮叮的马车里的吗?”雪花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 韩啸随口问着,把自家聪明的小女人,抱进了怀里。 “爷,很明显嘛,当时马车里有三个人,外面也有三个人,那条蛇,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爬进马车里,而不被发现。” 雪花说到这儿,一脸的肯定,“更何况,还有一只老鼠了。” 要是没有那只老鼠,雪花还不能如此肯定。 确实如此,马车里面坐着叮叮主仆三人,前面坐着车夫,两侧跟着两个婆子,那条蛇,即便成了精,也不可能不被发觉的爬进马车。 至于那只老鼠,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马车的四周是封闭的,只有前面的车门,和两侧的车窗,可以进入。 车门是关着的,不可能爬进蛇去,何况车夫还在前面坐着。 那么,那条蛇,就只能是从车窗爬进去了。 可是车窗两边,是各跟着一个婆子的。 所以,那条蛇也不可能是从车窗处,自行爬进去的。 如此一来,就只能是路上发生了什么变故,然后被人从车窗处,把蛇和老鼠,扔进去了。 听了雪花的分析,韩啸赞许的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马车行到一处乡间小路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因为道路狭窄,所以马车就行到了路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0章:身边走着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原来,当时因为路的一侧就是庄稼,所以走在马车那侧的婆子,就去了马车的后面。 而那个杂耍班子,原本就是敲锣打鼓的,很是热闹,所以叮叮主仆,就都凑到了一侧,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于是,没用韩啸接着说,雪花就推断出了,肯定是那个时候,从长着庄稼的那侧,被人从车窗,扔进去的那条蛇和那只老鼠。 “爷,能确定,肯定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扔进去的吗?”雪花问道。 毕竟是推断,还是要实地考察一下比较好。 “爷派人去那处查过了,那处的庄稼,被人踩踏过!”韩啸答道。 声音里,有一种冷厉。 “那么,是什么人要这样做?其目的又是什么呢?”雪花蹙眉道。 不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吓唬叮叮。 定国公府的二姑娘,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小小的青阳镇。 那人既然这样做,肯定有很大的目的和缘由。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也蹙眉沉思。 叮叮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不可能有什么仇家,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那么,那人这样做,其目的很可能是定国公府。 雪花这时候,开始推断在那种情形下,会发生的事儿,以此来推断那人的目的。 “在当时的情形下,叮叮肯定会发现那条蛇,然后马车肯定会停下,叮叮也肯定会下车,然后……” 雪花说到这儿,蓦然停了下来。 脸色有些震惊的看向了韩啸。 韩啸冷声道:“然后,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如此说来,那个白衣人很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雪花说完,随即就又摇了摇头,“不!也或许是那个白衣人碰巧赶上了这件事,然后打乱的幕后之人下面的部署。” 因为白衣人并没有做什么。 雪花开始想象,或许叮叮的马车停下后,会从两侧的庄稼地里钻出一伙匪徒恶霸,结果却因为后面来了一个白衣侠士,然后匪徒的策略,打乱了。 毕竟,出现了一个提着宝剑的白衣侠士,那些匪徒或许害怕了,没敢出来。 不!也不对! 敢对叮叮下手的,绝非普通人,肯定不会被一个陌生人,随便打乱部署的。 不,也或许是因为,白衣人后面,还有一个赵穆卿! 赵穆卿是朝廷命官,赵穆卿若是出了事儿,那么就是大燕朝廷要追查的事儿了。 或许,这才是那伙匪徒放弃的原因。 不过,真的有一伙没有现身的匪徒吗? 雪花被韩啸搂着,蹙眉思索,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白衣人……赵穆卿……一伙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匪徒……”雪花喃喃的道。 “好了,不要想了。”看到雪花如此费心神的样子,韩啸有些心疼。 “不想哪行?”雪花摇头,“叮叮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被人算计了,岂不是一辈子都完了?” 雪花说完,咬着牙又道:“这个幕后之人,我们一定要抓住,把他抽筋剥皮!” 雪花说着,露出了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并且,挥了挥小拳头! 敢算计她的姐妹,真是活腻歪了! 可是—— “这个该死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呢?!”雪花恨恨的道。 韩啸冷眸一眯,说道:“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其目的都不是叮叮的性命!也不是要用强,更不是要抢劫钱财!” 韩啸说到最后,声音冷厉异常。 雪花蓦然醒悟。 不错!幕后之人若是想取叮叮性命,不会大费周章的逼停叮叮的马车。 直接跳出来动手就行了。 若是想用强,侮辱叮叮,也不会这样。 当然,要是想抢劫钱财,就更可以直接动手了。 既然不是取叮叮的性命,也不是想侮辱叮叮,更不是想抢劫,那么他如此做法,其目的就是—— 叮叮的名节! 想到这儿,雪花蓦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幕后之人,是想制造机会,接近叮叮?!”雪花虽然是问韩啸,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韩啸神情冷凝的点了点头。 幕后之人,是想接近叮叮,制造机会获取叮叮的好感。 抑或是下面还有什么计谋,使得叮叮的名节受损,然后不得已…… 雪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爷,那个……”雪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叮叮对那个白衣人……有好感。”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眸光一厉。 雪花心情忐忑的继续道:“而那个白衣人,对叮叮也……露出了倾慕之意。” “爷会立刻派人查明白衣人的身份,在此之前,告诫叮叮,不许和白衣人有接触!”韩啸声音冷冽的说道。 雪花点了点头。 或许是白衣人的出现,搅和了幕后之人计划。 也或许赵穆卿的出现,打乱了白衣人的计谋。 还有一种可能,是白衣人的出现,打乱了赵穆卿的…… 不!不可能! 雪花断然否定了这种假设。 凭她对赵穆卿的认知,赵穆卿不是那种人。 但是,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其目的都是要接近叮叮! ** 因为思虑叮叮的事儿,雪花晚上就没有睡好,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叮叮已经在花厅里等了半个时辰了。 而金花、梨花和荷花,以及黄氏和包子,则都在夏氏的主屋里,一脸的担心。 原因是,狗蛋晚上发烧了。 雪花听说了狗蛋发烧的事儿,早饭都没有吃,就急匆匆的赶去了夏氏的院子。 一个才三、四天的孩子,竟然发烧了,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雪花不敢想象,若是狗蛋有个好歹,她爹娘是否承受得住打击。 关于儿子,这若是一直没有还到罢了,若是有了再失去,真的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对此,雪花深有体会。 当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结果却有滑胎之兆时,差点没有吓死。 好在,等雪花到了夏氏的院子时,狗蛋已经退烧了。 是紫影把药,抹在了夏氏的茹头上,让狗蛋吃了下去。 雪花看了看躺在夏氏身边,正是睡觉的弟弟,心里的担心,并没有减少。 狗蛋毕竟早产了二十多天,身子骨肯定是弱。 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雪花真的担心狗蛋会有个闪失。 虽然顾贤和紫影的医术高超,可是他们不可能一直跟在狗蛋的身边。 更何况,即便有他们在,若是狗蛋身体太差,也难保不出意外。 “三姐,我和荷花想去娘娘庙,给弟弟祈福,同时也求娘娘保佑大姐和你,生孩子的时候,平平安安。”梨花在雪花身边,小声说道。 因为狗蛋发烧的事儿,全家人脸上都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嫂子,我们一起去吧。”叮叮凑到雪花的耳边,小声说道。 好吧,雪花觉得,不用等韩啸说的,过几天了,索性明天就去吧。 最起码,求个安心。 于是,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众人就出了门。 “小兔崽子!给我滚!”方氏尖利的声音,从雪花家旁边的过道里传了出来。 “我们是来看我姐姐的!”一个小男性倔强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 “哼!什么看你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还不是来我们家打秋风?!”方氏气急败坏的道。 “太太,不是的,我弟弟和妹妹就因为我爹病了,想要我回家看看,求您行行好……”一个女人慌乱而又满是哀求的声音。 雪花一皱眉,抬脚向旁边的过道,走了过去。 她听出来了,那个男孩就是在秋水别院见到过的麦地。 不用看,雪花也知道,肯定是麦芽和麦地来了,结果被方氏看到了。 过道里,方氏掐着腰,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一副嚣张的样子。 方氏面前,一个年轻的女人,慌乱的对着方氏,焦急的解释着什么。 女人的旁边,站着神情忐忑的麦芽和一脸倔强的麦地。 “我们李家是大户人家,是有规矩的人家,不是你们那种破落户!”方氏指着女人的额头,尖声道。 方氏的态度,那叫一个不可一世。 “你一个妾,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出门?怎么能随便让你弟弟妹妹进门?他们又不是我们家的正经亲戚!” “别以为耀祖这几天不在家,你就无法无天了!” “家里还有我这个当家主母呢!” 方氏的语气,那叫一个跋扈嚣张。 雪花觉得,她看到了一个作死的暴发户。 李贵和李耀祖是怎么发达的,雪花已经让韩啸派人去查了。 通过张水妹临死前的话,雪花明白,李耀祖肯定是借由她的名头,做了什么坏事。 若是李耀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那么,这就是李耀祖自己作死了。 如此,就怨不得她要为当年被淹死的小雪花,报仇了。 雪花这样想着,缓步走向方氏,声音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到不知道,二婶一家在这个乡下地方,竟然成了有规矩的大户人家?” 雪花的声音里,露出了一丝嘲讽。 听了雪花的话,方氏一惊。 随即转头看向雪花,脸上堆出了讨好的笑。 “是雪花呀,不!不!是郡主呀。”方氏说着,也打了自己一巴掌。 没办法,看到雪花她就怵头。 自己男人和儿子都怕的人,她能不惧怕吗? 从雪花几岁的时候,她就在雪花的手里吃暗亏,如今更是见到雪花就害怕了。 “我们李家出了郡主您,当然就是本地的大户人家了。”方氏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道。 就差对着雪花点头哈腰,摇头摆尾了。 雪花冷冷的一笑,“那么,二婶知不知道,大户人家的主母,可是没有大清早,就在外面大声嚷嚷的,更不会和两个孩子过不去,没的失了自家的体面。” 雪花说完,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二婶的行为,哪里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主母,分明就是一个泼妇!” 雪花的语气中,增添了一丝讥诮。 方氏被雪花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做人应该有一颗慈善之心,人都是由父母生养的,既然人家的爹生病了,于情于理,作为子女的都应该回去探望。” 雪花说到这儿,麦芽的姐姐麦苗,仿佛明白了雪花的意思,脸上忽然露出了感激之色。 果然,雪花看着方氏,接着道:“你作为长辈,应该明白孝道为先,怎么能拦着别人尽孝心?” “这样做,太过于恶毒,不近人情了!甚至玷污了李家的名声!”雪花说着,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 方氏被雪花的气势所摄,不由的一哆嗦。 “没、没,我没有阻拦!”方氏连忙结结巴巴的道:“我这不正想着,让麦苗回娘家看看她爹嘛。” 方氏的反应,还到算机敏。 雪花淡漠的点了点头。 “她既然是李家的人,回娘家就代表了李家的脸面,若是空着手回去,人家嘲笑的,可就是李家了。”雪花的声音,又恢复了不疾不徐的闲凉之态。 “是!是!我明白,一定会备厚礼让麦苗带回去的,绝对不会丢了老李家的脸!”方氏立刻点头,满脸巴结的道。 雪花扫了方氏一眼,看向了麦苗。 麦苗一脸的感激,对着雪花屈膝就拜。 “多谢郡主!” 麦芽一看,也拉着麦地跪了下去。 “多谢郡主夫人!” 麦芽的声音里,也满是激动。 她姐姐终于可以回家看看她爹了! 雪花对着姐弟三人温和的一笑。 “不必多礼。” 雪花说完,转身就走。 “郡主……”麦苗急声道。 雪花停下脚步,转过了头去,“还有事儿吗?” “……”麦苗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雪花一挑眉。 看向了方氏。 看来,麦苗是当着方氏不好说。 不过,没等雪花把方氏打发走,麦苗就说道:“没事儿了,麦苗就是想再次谢谢郡主。” 虽然知道麦苗言不由衷,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是雪花也没再追问。 她知道,若是她把方氏打发走了,留下麦苗说话,过后麦苗肯定会被方氏责难的。 一行人向着马车走去。 梨花笑着对雪花道:“三姐,不知道因为你的话,二婶这次会出多大的血,让麦苗带着回娘家?” 诚然,雪花那样说,就是为了帮麦苗从方氏身上拿银子。 “至多是一两银子,还有可能是几十文钱。”包子满脸不屑的道:“那个方氏,整天扣扣索索的,还天天自诩是大户人家的太太。” “不至于吧?”叮叮满脸不信的道:“听她那口气,多么的财大气粗!” 说到这儿,叮叮也撇了撇嘴,随即还是不相信,又道:“怎么可能只拿出几十文钱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包子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自从李耀祖纳了麦苗姐姐为妾,方氏身边就等于多了一个使唤的丫头,而且还是免费的,不付月例银子的……” 于是,包子就开始诉说方氏的种种。 不过,包子没有说完,雪花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而包子则和叮叮一辆马车,路上继续扒方氏。 ** 为了减轻颠簸,马车行的很慢,等到了娘娘庙时,正好赶上午膳。 韩啸提前就派人去娘娘庙做了打点,所以雪花一行人到了后,禅院已经准备好了,斋饭也已经备好了。 众人先是在娘娘的塑像前上了香,又添了香油钱,这才向后面禅房走去。 看到韩啸出手的银票,主持师太竟然一愣神。 虽然她心如古井,可是看到那个数额的银票,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来此上香的青河普通百姓,大多是上柱香,跪拜一番就罢了。 富裕点的人家,再摆上些果品。 至于大户人家,最多的也不过是捐个百八十两的银子的香油钱。 可是今天这位爷一出手,就是千两银票。 好在,娘娘庙的师太也是有道之人,一怔过后,就吩咐小尼姑把众人带到后面用斋饭去了。 吃过饭,雪花舒服的睡了个午觉,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的时辰了。 洗漱一番,被韩啸喂着吃了些糕点水果,雪花就出了禅院。 话说,每天喂雪花吃东西,已经成了韩啸的习惯了。 而雪花,也被韩啸喂习惯了。 虽然她总想着要少吃的问题,可是韩啸送到嘴边的东西,她总是下意识的吃下去。 为此,雪花决定,有时间要和韩啸好好的探讨一番,关于营养过剩的问题。 雪花出了禅房才知道,原来一行人中,睡午觉的只有她。 至于叮叮、梨花等人,都一脸虔诚的听主持师太讲了一下午的经文。 因为韩啸出手阔绰,主持师太特意为众人讲经。 不过,怕影响雪花休息,韩啸就没有告诉雪花。 听说了叮叮等人在听师太讲经,雪花不仅有些惭愧。 她们都是来祈福,祈求平安的,当然要心怀虔诚了。 可是,她竟然睡了那么长时间的午觉。 “爷,你怎么不告诉我?”雪花嘟着嘴道。 “心诚则灵,有叮叮她们替你听,也是一样的。”韩啸面不改色的道。 雪花想了想,很是愉快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就象智善道长酒肉不忌一样,佛法讲究的是一颗向善的心。 她在菩萨面前拜过,做事做人问心无愧,就行了。 虽然雪花不想承认,这是她为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 但是,她还是高高兴兴的和韩啸向桃林里走去。 ** 这时候的桃林,已经不是当年来时,十里桃花香满面的样子了。 但是雪花此时的心情,却是桃花朵朵开。 因为这时的她,身边走着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爷,还记得当年在这里发生的事儿吗?”雪花语气轻快的说道。 “不记得!”韩啸的声音,满是凉薄淡漠。 雪花一怔,不解的侧头看向韩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1章:须臾之间,就凝结成了永远 雪花不解的侧头看向韩啸。 她怎么觉得韩啸的语气中,有一丝的别扭,有一丝的赌气? 而且,韩啸的脸—— 黑黑的。 雪花立刻想了起来,当年她可是对某人还没有好感呢。 而且,她还认为自己和某人是两看两相厌。 而某人,那时候貌似对她已经有意思了。 毕竟,某人把先刘氏夫人传下的玉佩,都给了她了。 想到这儿,雪花明白某人这是想到当年的事儿,犯小心眼了。 看到这样的韩啸,雪花不仅感到很新奇,很好笑。 眼珠转了转,雪花说道:“那么,爷,你还记得我半夜被元鹰掳去,你追去救我,然后我们一起掉下山崖的事儿吗?” 那一晚上,可是她和韩啸第一次亲密接触。 她不仅为韩啸吸了蛇毒,早晨醒来时,竟然是在韩啸的怀里。 当时她可是万分的心虚的,以为是自己睡着了,钻到韩啸怀里去的。 但是,现在她可以肯定,绝逼是韩啸趁她熟睡了,偷偷的把她抱进怀里去的。 想到韩啸那时候是一副古板正经的样子,结果却趁她睡着了,偷偷的抱着她,雪花就感到心里有一种另类的甜蜜。 呵呵,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被她征服了。 不得不说,雪花很是嘚瑟的。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的黑脸,立刻转晴。 大手揽住雪花的腰,低声道:“记得。” 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了无法衡量的感情。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亲密的接近一个女人。 不!那时候的她,还不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小姑娘。 可就是那个小姑娘,用她柔嫩的唇,贴到了他的脖子上,吸去了他身上的蛇毒。 天知道那时候的他,心里是怎样的震惊。 又是怎样的,苦苦的压抑着体内翻腾的*。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心里再也放不下那个小姑娘了。 辗转纠缠,他最终,得到了她。 融入了骨血,深入了骨髓。 雪花曾经对他说过,谢谢他没有放弃她,可是这时候韩啸在心里很想对雪花说一句—— 谢谢她,没有让他放弃她! 谢谢她,给了他不放弃她的理由! 想到这儿,韩啸停下了脚步,深邃的眸子,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感情,凝视着雪花,无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 随即,在雪花的额头,烙下了虔诚的一吻。 微风带着青葱的气息飘过,那些惊艳了岁月的时光,仿佛在两人的四周缓缓的流淌。 没有落英缤纷的花瓣舞,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只是两双眼睛的凝视,便仿佛敛尽了世间的繁华。 灵魂的交融,感情的升华,只是在须臾之间,遍凝结成了永远。 或许,当年只是一次短暂的接触,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回眸,便如同经历了岁月的洗涤,便如同渡过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哥哥!嫂子!” 叮叮的声音,传了过来。 雪花回头看去。 叮叮和梨花、荷花、包子被一群丫头簇拥着,脚步轻快,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 雪花展颜一笑。 这种唤醒了记忆的温馨时光,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流淌在四肢百骸中的,是一种名为幸福的情感。 而看到身边的人,都快快乐乐的活着,则是一种平淡的真实。 ** 一行人汇合后,因为都是女眷,特别是梨花、荷花和包子,见到韩啸总是有些拘谨,所以没用雪花说什么,韩啸就吩咐烟霞和笼月等人伺候好雪花,然后自行离去了。 众人随意的在桃林中散步。 树上的桃子很多,有极少数早熟的桃子,已经散发出了香甜的气息。 娘娘庙的四周,都是桃树。 后面的山上,更是满山的桃树。 桃花盛开的季节,娘娘庙的桃花是青河的一景。 丰收的季节,满山的桃子,是丰收的一景。 不知道从何时起,娘娘庙四周的桃树,就被划为了娘娘庙的产业。 娘娘庙也派了专人来管理。 不过,凡是来此上香的香客,娘娘庙是不限制摘吃桃子的。 为此,有些穷人家的孩子,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就会跑来摘桃吃。 庙里的人看到,也不阻止,只是告诉他们不要随便浪费。 尽管如此,每年还是有些桃子会因为不能及时卖出去,而掉到地上烂掉,特别是后面山上的。 好在有些心善的百姓,来帮助摘桃子,并且还会帮着去卖桃子,但是因为交通不便,桃子的销路只是附近的乡镇,哪里就能都卖出去? 何况,附近镇上的人家,院子里也大多种有桃树。 这时候,众人慢慢的走到了河边,丫头们就在河边的草地上,铺上了锦垫绒毯,让主子们坐下歇息。 还有几个丫头胳膊上挎着小篮子,摘了一些早熟的桃子,在清水里洗干净了,放到白瓷青花的碟子里,摆了上来。 雪花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坐到绒毯上,随手拿起了一个洗干净的桃子。 桃子很是甜嫩多汁,入口甘甜。 更兼是新摘下来的,本身就带有一股清香,让雪花不由的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个。 “听说,这里的桃子每年都会有许多烂掉,真是可惜。”包子吃着桃子,一脸惋惜的说道。 “是吗?这么好吃的桃子烂掉,真的太可惜了。”叮叮咬了一口桃子,也说道。 这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尼姑,正挎着篮子走了过来,听了叮叮的话,说道:“烂掉的不是这么好吃的,这么好吃的即便卖不掉,也会被吃掉的,烂掉的都是一些不好吃的。” 小尼姑说着,指了指后面的桃山,“那山上的桃子有些成熟的晚,还不好吃,所以大多都不好卖,然后就都送了人,还有一些就直接烂掉了。” 雪花听了小尼姑的话,心中忽然一动。 若是做成桃脯或是桃罐头的,即便不好吃的桃子,也是可以的。 而且,雪花明白,桃树不象枣树,枣子卖不出去,可以晒干了慢慢的卖,桃子不能及时卖不出去,就只能烂掉。 但是若把桃子做成了桃脯,或是桃罐头,就可以保存好长时间了。 就可以慢慢的运到远处,再卖掉了。 想到这儿,雪花眼中猛然迸发出了一种炫目多彩的光。 那样一来,不仅惠及了娘娘庙,她也多了一门生意,铺子里也多了一种产品。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帮着把这些桃子高价卖出去!”雪花高兴的说道。 众人听了雪花的话,都向雪花看了过去。 “真的?”包子惊喜的道。 叮叮虽然一脸惊喜,听了包子的疑问,还是点头,肯定的道:“肯定是真的,嫂子从来不打诳语。” “呵呵,三姐肯定又有了生财之道。”梨花直奔事情的中心。 “三姐最是聪明。”荷花直接拍马屁。 那个小尼姑听了众人的话,起初是不明所以,随后就是一脸的惊喜。 “施主,您若是能帮着把这些桃子都卖出去,主持师父一定会很高兴。”小尼姑兴致勃勃的道:“那样庙里就多了一笔银子,可以把后院的禅房都重新修葺一番了。” 听了小尼姑的话,雪花反倒有些不解。 “怎么,庙里没有银子修葺禅房吗?” 不可能呀! 青河最有名的就是娘娘庙,娘娘庙的香火一直算是鼎盛的。 虽然青河是个贫困县,但总归还是有许多富裕人家的,就那些富裕人家供奉的香火,也足够庙里的开销了。 当然,雪花这次来也发现了,来娘娘庙进香的人,远远没有她们那年来时人多。 不过,雪花把这种情况归结为了季节问题。 那次她们来,是正赶上桃花盛开的时候。 娘娘庙的桃花是为青河的一景,桃花开的时候,不仅有前来进香的人,还有许多踏青出游的,以及前来吟诗做画的文人墨客。 当然就相对的人多了。 她们这次来,桃花早就谢了,桃子也还没有大面积的成熟,就只有前来进香还愿的人,当然也就显得人少了许多。 可是现在,看小尼姑的样子,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听了雪花的话,小尼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叮叮也好奇的问道:“青河就只有娘娘庙最是有名,人们烧香祈福,求子保平安什么的,都来娘娘庙,怎么会没有银钱修葺禅院?” “不是的!”小尼姑连连摆手,脸色有些微微发红,“是因为师父说,我们出家人,本该苦心修行,莫要因享逸误了己身,所以才不修葺后院禅房的。” 小尼姑说话急急忙忙,好像是在急切的解释说明。 但是,雪花能发现,小尼姑其实是在极力遮掩什么,好像正在懊悔她说错了话。 雪花心中微微一动,状似随意的问道:“怎么这次来,我发现来庙里上香还愿的香客,少了许多?” “是呀,好像都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前来。”叮叮也说道。 并且举目四望。 四周如此好的景致,竟然只有她们一群人在赏玩儿。 若是以前,可是常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们四处走走的。 那些衣香鬓影、妍妍笑语也是娘娘庙的一景呀。 相比较来说,娘娘庙现在还没有雪花的郡主祠热闹。 叮叮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雪花,张口道:“嫂子,人们不会是都去郡主祠祈福了吧?” 雪花听了叮叮的话,不由的一怔。 小尼姑听了叮叮的话,立刻说道:“郡主娘娘大慈大悲,心系百姓,胸怀天下,无所不能,当然应该受到人们的跪拜。” 小尼姑的声音里,满是虔诚和崇拜。 雪花看到小尼姑的表情,暴汗! 她明白了,真的是她抢了娘娘庙的饭碗! 她心虚呀! 她自己都跑到娘娘庙来求平安,人们去她的郡主祠跪拜,有毛用呀? 她、她什么都不会呀! 而且,抢了娘娘的饭碗,这不太好吧? 不会被娘娘怪罪吧? 雪花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道:“那个……郡主只是一介凡人,又不掌管着送子、送姻缘、送福、送平安什么的,人们去求她,有什么用呀?” “施主此言差矣!”小尼姑正色道:“郡主定非凡人,否则怎么能做出那么多大事,造福青河百姓?造福天下百姓?若非郡主,只是去年的饥荒,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小尼姑说到这儿,双手合十,虔诚的念了一声佛号,继续道:“郡主肯定是天上的仙人转世而来,是有大神通的,百姓前去郡主祠跪拜,定能心想事成。” 听了小尼姑的话,众人的目光,一致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雪花表示,亚历山大! 原来青河的百姓,对她寄予了那么大的期望。 她都成了万能的神了! 她要不要把郡主祠拆了呀? 她特么的就是一个伪神佛呀! 话说,雪花等人此次前来娘娘庙,并没有表明身份,所以,小尼姑并不知道,她所推崇崇拜的青河郡主,就是面前这个拿着桃子咬了一口,然后怔愣了下来的吃货。 于是,看到众人的表情,小尼姑有些摸不着头脑。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老夫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打破了那种难以言表的气氛。 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丫头,搀扶着一个老夫人走了过来。 老夫人穿着一套烟色的细棉布襦裙,花白的头发上插着一支普通的银簪,脸上的皱纹交错纵横,但是神色安详,一副和善的表情。 但是,老夫人的眼睛却是无神的,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里面没有丝毫的光彩。 小尼姑一见老夫人,立刻迎了上去。 双手合十对着老夫人一躬身,说道:“老夫人,这是我在桃林深处摘得桃子,已经洗干净了,正想给您送去呢。” 小尼姑说着,献宝似的就从胳膊上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个红彤彤的、水嫩嫩的大桃子。 那桃子一看,就比雪花等人吃得要香甜。 雪花立刻觉得,她这个伪神佛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明明小尼姑话语里对郡主祠那么的推崇,都不介意郡主祠抢了她们娘娘庙的饭碗,可是对她这个真郡主,却说了半天的话,连个桃子都舍不得给。 老夫人接过桃子,对小尼姑露出了和善的笑,“谢谢小师父,让你费心了。” “不用谢,师父说,赵大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青河能有赵大人这样的好官,是青河百姓的福气,所以,贫尼替青河百姓照顾您,是应该的。” 小尼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单纯的天真。 仿佛师父的话,就是神佛的旨意。 听到这里,雪花等人也明白了,面前这个瞎眼的老夫人,就是赵穆卿的娘。 小尼姑走后,中年妇人和小丫头,就扶着老夫人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走去。 看样子是想在那坐一会儿。 因为素不相识,雪花等人来此也没有表明身份,所以虽然认识赵穆卿,雪花也没有上前和老夫人打招呼。 叮叮倒是吩咐香草,拿了一个锦垫,送去给了老夫人垫在身下。 中年妇人对着叮叮的方向连声道谢。 老夫人虽然目不能视物,也凭声音,对叮叮等人的方向点了点头。 河边原本就凉风习习,空气清爽,此时晚日西斜,红霞晕染天边,就更增添了一丝梦幻迷人的色彩。 “雪花,我们做烧烤吃吧?”包子看向雪花,眼神晶亮的一指旁边的小河,“我们烤鱼吃!再烤些肉吃!” 雪花听了包子的话,立刻口水泛滥。 这种天气,这个季节,这个时辰,这种环境,正适合夜外烧烤呀! 她们那年来,可就是在这里开了烧烤大会的。 “不行!我们这次是来上香求平安的,一定要虔心向佛,绝对不能吃荤腥!”叮叮断然否定道。 “不错,我们这几天一定要茹素。”梨花也说道。 “嗯,我只吃素斋。”荷花点了点头,也表了态。 雪花立刻汗颜。 合着就她和包子没心没肺。 就连荷花这个有名的小吃货,都知道茹素,以示心诚。 结果她却仍想着“酒肉穿肠过”那一套说辞。 包子却很能知错就改,立刻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向娘娘庙的方向,忏悔了一番。 好吧,既然不能吃烤肉,她就继续吃桃子。 可是,看了看手里咬了一口的桃子,雪花的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手里拿着的,是小尼姑刚才给的大桃子。 那是个硕大的,鲜嫩的,一看就香甜无比的大桃子。 丫的,这比她手里的,大了一倍。 “给!”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雪花收回目光。 卧槽!一个红彤彤的大桃子! 这桃子,比她手里的,大三倍! “爷,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么大的桃子?”雪花惊喜的道。 原来,韩啸竟然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树叶的大叶子,包了几个大桃子,递到了雪花的眼前。 这几个大桃子,简直是雪花看到过的,最大的桃子了。 “山里面。”韩啸随口答道。 “哥哥,我也要!”叮叮立刻看桃眼开,脆声嚷着要吃。 韩啸点了点头,示意烟霞把几个桃子给每个人分一下。 于是,叮叮、梨花、荷花、包子,每人得到了一个大桃子。 至于雪花,当然是——两个。 因为韩啸摘了六个来。 “呜呜,真甜!” 咬一口自家男人摘来的桃子,雪花快甜哭了。 甜的不仅是桃子,还有心情。 想不到自家的*男人,竟然跑到深山里给自己摘桃子去了。 “爷,这个你吃。” 雪花一手拿着桃子咬着吃,一手拿起剩下的那个桃子,往韩啸的嘴边送。 好东西,当然要和自家男人一起吃了。 “爷不吃,你留着吃吧。”韩啸看着雪花,低声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2章:你和爷亲近,是应该的 雪花能感觉到韩啸的眼睛里,那满满的*溺。 想到自家高冷俊逸的男人,运起绝世轻功,漫山的转悠着给她找桃子,雪花心里甜蜜的无以复加。 “喏!”雪花伸手把自己正在咬着吃的桃子,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一排整齐的小牙印,上面还淌着鲜嫩的汤汁。 “哥哥,嫂子,你们慢慢吃,我们先回去了。”叮叮脆声说着,站起了身。 梨花、荷花、包子也都站了起来。 然后,呼啦啦,一群人都走了。 烟霞和笼月等几个丫头没有走,但是也都去了远处站着。 蓦然间,这一方的小天地,就只剩下了雪花和韩啸。 以及,雪花手里正举着的桃子。 韩啸低头,就着雪花的手,沿着那一排小牙印,咬了一口。 雪花猛然明白了,叮叮等人为什么都走了。 她这恩爱秀得,太不地道了! 当着一群姑娘家,她怎么能旁若无人的和韩啸分吃一个桃子? 这有教坏小孩子的嫌疑,好不好? 不过,谁让她和韩啸相处时,那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已经成了习惯? 为免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失体统的行为,她以后是不是要练习着和某人亲密有间一些呀? 韩啸凝视着雪花精致的小脸上,那忽然变得皱巴巴的表情,不由的低声问道:“怎么了?” 说完,在雪花身边坐了下来。 雪花把头往韩啸的肩膀上一倚,说出了于她的行为完全相反的话。 “爷,我们以后是不是要保持一点儿距离?” 雪花说完,咬了一口桃子,顺手就又递到了韩啸的嘴边。 韩啸在桃子上咬了一小口,对于雪花的话,不予回答,只是伸手把雪花揽进了怀里。 嗯,等于是用行动回答的。 自家的小女人,早就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了,距离要怎么保持? 别人的眼光,于他何干? “爷,要不,我们以后在外人面前,装作相敬如宾的样子?”雪花天真的说道。 “你是爷的女人,和爷亲近,是应该的。”韩啸淡淡的否定了雪花的话。 雪花侧头一想,马上变节,同意了韩啸的话。 “也对,我们原本就是……”雪花低低的声音,随风远去,很快就消失在天地间。 远山葱茏,红日西斜,相依的两个人,形成了这天空下一道靓丽的风景。 ** “爷,我想要把娘娘庙的桃子,都买下来。”雪花说道。 “嗯。” 韩啸淡淡的应了一声,揽着雪花的腰,迎着夕阳,慢慢的的向回走。 仿佛雪花要把满山的桃子买下了,只是平平常常的一件事儿,就象买一根儿黄瓜一样。 这满山的桃子,怕是要有几十万斤了吧。 可是在韩啸的听来,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虽然,他并不知道,雪花要买这么多桃子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家的小女人,即便是要把这天下买下来,他也会依着她。 “爷,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桃子吗?”雪花问道。 “为什么?”韩啸从善如流,但是语气中没有丝毫想知道为什么的意思。 “因为我要把桃子做成桃脯和桃罐头。”雪花兴致勃勃的答道。 “嗯。”仍是一个淡淡的字。 “爷,你不问桃脯和桃罐头是什么吗?”雪花继续问。 “是什么?”韩啸继续从善如流。 “是……” 雪花于是滔滔不绝的向韩啸讲解了起来。 韩啸静静的听着,偶尔在雪花想要他回答的时候,应一声。 抑或是在雪花想要他问的时候,问一声。 晚风习习,四周的空气,都带着一种温馨。 吃过晚饭,雪花就急匆匆的拉着韩啸,去找娘娘庙里的师太,商谈买桃子的事情。 娘娘庙里管理庶务的,是一个中年的女尼,静尘师太。 静尘师太虽然是个方外之人,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人。 听到雪花说明来意后,静尘师太并无意外之色。 她已经听小尼姑向她说过了,今天前来上香的一位夫人,要帮她们卖桃子。 可是当听雪花说桃子八九分熟就采摘,而且不论桃子的大小,桃子是否好吃,都按照市场最高价收购时,静尘师太还是露出了吃惊之色。 “施主,这么多的桃子,您是否……”静尘师太迟疑的道。 她猜测雪花可能是为了帮助娘娘庙,所以才大肆高价收购桃子的。 可是这么多不熟的桃子摘了去,若是不能及时卖掉,很快就会腐烂的,那就太可惜了。 但是,不熟的桃子,谁会买? 怎么卖? 这纯粹是浪费! 静尘师太有些犹豫了。 这么多不熟的桃子摘了去扔掉,即便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也让她不忍卖给雪花。 雪花仿佛明白了静尘师太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师太放心,桃子绝对不会浪费掉,我会让人把它们做成其他的东西,到时候就会保存很长时间,然后再慢慢的卖掉就是。” “做成其他的东西?”静尘师太有些不可置信。 雪花气定神闲的道:“等过两日我就会派人,给师太送来加工好的桃子,让师太品尝,到时候师太就会相信了。” 雪花一副镇定自若,信心满满的样子,让静尘师太不由的迟疑了。 不过,当听雪花说,要把桃子运往青阳镇小河村的时候,静尘师太仿佛明白了什么。 就凭雪花通身的气度,以及站在雪花身边的韩啸,身上那副冷肃高贵的样子,断不是普通人就能有的。 而小河村,在整个青河都是闻名的。 因为小河村出了个青河郡主。 静尘师太看着雪花,一脸惊疑的问道:“夫人莫非就是……青河郡主?” “不错,正是我。”雪花清浅一笑,说道。 静尘师太立刻激动得双手合十,躬身对雪花施礼。 “贫尼静尘,见过郡主。” “静尘师太不必多礼。”雪花微微颔首。 表明了雪花的身份,静尘师太对雪花收购桃子之事,再无怀疑。 青河郡主那是什么人?那不是凡俗之人! 她既然想收购桃子,那么桃子将来就一定能卖出大价钱! 想到这漫山遍野的桃子,都有了销路,即便是静尘师太,也内心激荡不已。 因为她知道,不仅是今年,以后这娘娘庙的桃子,都能全部卖出去了。 若是按照雪花给的价格算,仅这一项桃子的收入,就足够庙里一年的开支了,而且,还绝对大有盈余。 她哪里知道,雪花因为自己的郡主祠影响了娘娘庙的香火,心里愧疚之下,硬生生的把桃子的价格,提高了许多。 雪花觉得她有责任把娘娘庙受到的损失,弥补回来。 而且,雪花还在筹谋着,怎么样把娘娘庙的香火,重新恢复起来。 绝逼不能让她的郡主祠,影响了娘娘庙。 不是她胆小,得罪了娘娘,她心里不踏实! ** 因为惦记着做桃脯和桃罐头的事儿,第二天一早,雪花就启程返回小河村了。 不过,她带走了几大筐硬邦邦的桃子。 以及,半筐那种红彤彤的,特大号的桃子。 那是韩啸穿着锦袍玉带,背着竹筐,趁着天还不亮的时候,出去给她摘来的。 韩啸那一身违和感的打扮,让路上遇到他的人,如同看见了威风凛凛的天神,抗着一把锄头从天上走了下来,一时间怔愣异常。 韩啸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丝毫不觉得穿着锦衣,与背着竹筐,有什么矛盾之处。 不过,那华贵的锦缎料子,被竹筐的毛刺,挂出了一根根的线头。 好吧,不知道值多少筐桃子的一件昂贵的衣服,因为半筐桃子,报销了。 叮叮等人,并没有和雪花一同回去。 她们为表诚心,还要再听主持师太,讲解几天的经文。 雪花虽然对叮叮有些不放心,但是想想娘娘庙毕竟不是普通的地方,常常有女香客在此居住,抄经礼佛,安全无虞。 更何况还有梨花等人在此,所以只是叮嘱了叮叮一番,就和韩啸离开了。 到了小河村,雪花立刻开始研发桃脯。 后面还有桃子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她必须要尽快把制作桃脯的事情抓起来。 好在她家的枣厂子里的锅灶都是现成的,烤房也是现成的。 许多制作枣品的东西,都可以先用来制作桃脯。 其实,雪花要做的,不过是先调配糖和水,以及其他添加剂的比例,以及火候问题。 雪花先是带着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一头进扎进了厨房。 吩咐轻云和雨雾把不熟的桃子去皮,切开,去核,然后备用。 吩咐准备烟霞生火。 吩咐笼月用杆秤,按照她的指示,称量糖和水,放入锅中…… 先是大火煮,然后小火熬。 整整一个时辰,在韩啸忍不住踏入君子远庖厨的厨房,把雪花逮出去之前,雪花正好按照不同的比例,煮出了三锅桃子,然后分批送进了已经升温的烤房。 “爷,你尝尝。” 雪花说着,把手里端着的白瓷小碗里的一块桃肉,用白瓷的小勺舀起,讨好的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韩啸冷硬俊逸的面容上,虽然能让人分辨出不满,但是看到雪花一脸笑容,精神奕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软了心肠。 韩啸有些无奈,自家的小女人,一忙碌起来,就不爱惜她自己的身子了。 她怎么不想想,她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 心疼的擦了擦雪花额头的汗,韩啸抿着薄唇,不张嘴。 “爷?”雪花有些撒娇的语气。 执拗的把小白瓷勺往韩啸的紧绷的嘴里送。 韩啸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发现,对雪花,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一看到她那副讨好的小模样,他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样?好不好吃?”雪花一脸兴奋的问道。 特别象一只急于等着被主人夸奖的小狗。 韩啸没有注意嘴里的味道,只注意眼前的小女人了。 那副狡黠可爱、灵动炫目的样子,让他不由的失了心神。 不过,甜腻的东西入喉,韩啸的眉峰,还是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太甜了! “好吃!”低低的两个字,从薄唇中吐出。 带着一丝性感,一丝*溺。 雪花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她其实并没有忽略自家男人那一瞬间的眉心微蹙。 她知道韩啸可能嫌太甜腻。 可是,听到自家男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能感觉到那里面满满的疼爱。 “太甜了,对不对?等下次,我煮些酸甜的,我们自己吃。” 雪花说着,不再逼迫韩啸吃,反而舀了一块桃肉,自己吃了起来。 煮好的桃肉,烘干做成桃脯前,她就连带着汤汁,当桃罐头吃了。 不过,做桃罐头,也是要精致的包装的。 于是,雪花又画了各式精美的陶瓷瓶子的样式,让人去专门定制。 无论是桃脯还是桃罐头,雪花仍是要沿袭枣品的策略,专门走高端路线。 这年头,还是赚大户人家的钱好赚,而且还没有思想负担。 甚至有一种为民除害的感觉。 至于赚老百姓的血汗钱,雪花都被青河百姓神佛化了,她也不好意思去赚了。 反之,她赚来的钱,她也不会全部抓在手里。 雪花已经有了一个设想,时机和金钱都成熟的时候,她会建立慈善基金会的。 不过,雪花有些牙疼。 她的影响力要是太大了,名头太响了,高调过了头,不知道会不会树大招风? ** 当烘制好的桃脯,被挨次送到雪花的面前的时候,雪花尝了尝,选了一种色泽、软硬、口感都最好的。 然后就写了方子,吩咐人按照这种桃脯的调配比例,以及煮熬的火候、时间等来制作桃脯。 于是,雪花家的果品厂,准备开工了。 雪花暗自算了一下,桃脯制作完了,大约要二十几天,到时候正好可以做枣品。 时间上可以说是刚刚好,一点都不冲突。 桃脯、桃罐头上市后,阿胶枣、蜜枣等也可以陆续上市了,正好可以放在枣行里一起卖。 甚至不用单独的做宣传了,只要让伙计向去买枣的人,推荐一下桃脯、桃罐头,相信很快就能打开销路。 雪花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相当有信心的。 想到今年青河的枣不仅会大丰收,自己还又多了桃脯和桃罐头,雪花的眼前金光乱闪。 当然,这些都是明处的银钱。 而且,也不都是她的。 雪花出嫁前,全家人就商定好了,拿出李家所有铺子里的一些股份,给她们姐妹做嫁妆。 虽然,那些铺子是雪花一手开起来的,地里的枣树也是雪花一手摘种起来的,可以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雪花的心血,但是雪花并没有想过据为己有。 因为她做这一切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不仅是让她爹娘,还有她的姐姐妹妹们。 她要让自己的亲人,永远都衣食无虞,富贵无双。 ** 一听说雪花家的厂子要开工,整个小河村都轰动了。 人们一窝蜂的涌向了雪花家。 毕竟,这是个难得的挣钱机会。 况且,雪花家一向对工人宽厚,给的工钱也高,人人都以能进雪花家的厂子帮工为荣。 甚至连临村的也来询问是否可以来帮工? 不过,今年,雪花的二婶方氏没有来。 方氏已经自诩大户人家了,当然不会出来挣钱了。 雪花站在远处,看着她家厂子门前,人头攒动的百姓,想起了李贵和李耀祖的事情。 “爷,查清我二叔和李耀祖借由我们的名头,做了什么坏事了吗?”雪花问道。 韩啸一皱眉,说道:“收受了一些别人送的财物和股份。” “果真如此,怪不得如此快得发达了。”雪花冷嗤了一声,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她早就猜到是这样了。 看来,她有必要敲打一下他们了。 “李耀祖的那个妾室,当初应该是……被胁迫,不得已跟的他。”韩啸皱着眉头,又道。 “你是说麦苗?”雪花问道。 韩啸点了点头,“她原本已经定了亲事了,后来却做了李耀祖的妾室。” “是强抢民女吗?”雪花心里升起了一股火气。 这个李耀祖若是做了这等下作的事儿,生生毁了人家一个大好的姑娘,简直是罪无可赦! “目前还不好下定论,因为前去打探的人回禀,那家人家守口如瓶,对外宣称是自家愿意把女儿给李耀祖做妾室的。” 听了韩啸的话,雪花冷冷的道:“越是这样,才越是欲盖弥彰,谁家愿意把好好的一个女儿,送给人家做妾?” “据说是那家的男人,不小心撞了李耀祖一下,结果把李耀祖挂在腰上的玉佩撞碎了,然后就自愿把女儿给了李耀祖。” “爷,这还不叫强抢民女?!”雪花瞪着眼睛叫道:“这一看就是设计好的!” 这要多低的智商,才能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呀! “嗯,要爷替你惩罚他吗?”韩啸连忙安抚炸了毛的小女人。 敢惹他家女人生气,这个李耀祖真是罪该万死了! 这些许小事儿,其实并没有放在他心上的,但是惹了他家女人,就不同了。 “算了。”雪花想了想,还是决定公事公办。 “爷,你收集证据,我们以后把他交给赵穆卿处置。” 以她在青河的身份,必须要把李耀祖的事儿,拿到明处来,这样才能消除影响,同时震慑住她家的其他亲戚。 比如,她的大舅妈,花氏。 通过花氏来给狗蛋洗三,雪花就能看出,花氏现在也腰杆挺直了,不仅穿金戴银,身边还有了伺候的下人。 雪花出嫁前,花氏一家去京城逃荒,还没有这等身家呢,结果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竟然暴富了起来。 雪花知道,李达和夏氏没少添补花氏一家,雪花也不阻拦,毕竟当年夏仁用一头毛驴,救了夏氏一命。 可是,夏家若是因为她们家的添补,富裕起来的,也没有什么,雪花就怕夏家也会象李贵和李耀祖一样,借由她的名头,敛不义之财。 虽然说一人飞升,仙及鸡犬,自己家的亲戚,自己家沾补点银钱倒是无所谓,雪花现在也不在乎了。 可是,若是用她的名头做恶,那就绝对不能姑息。 所以,她必须要给他们敲个警钟! 这件事,正好可以拿李耀祖来做筏子!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立刻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好,爷会差人去办的。”韩啸点头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3章:三姐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娘娘庙的桃子,被源源不断的运来了小河村,而黄灿灿的桃脯,也开始运往李家在各地的铺子。 这些事儿,韩啸已经不许雪花插手,也不许雪花过问了。 能允许雪花在厨房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研制桃脯,已经是韩啸的极限了。 韩啸知道,制作桃脯的事儿,没有人能替代雪花。 他即便不许,也阻止不了雪花,所以只得迁就雪花。 但是这些生产、销售之类的琐事,却不是一定要雪花费心的了。 其实,在韩啸的心里,现在任何事儿,都没有雪花的身子重要。 那些闲杂之事,韩啸是万分不愿意雪花沾染。 好在,具体运作上的事儿,雪花原本也没有打算插手。 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而且,有了卖枣的经验,这些事儿都已经成熟了,。 李达和馒头都能做,实在是用不着她费心。 雪花也明白,她做个幕后之人就行,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的。 就象韩啸名下的产业,不也是由专人在打理吗? 还有她自己名下,和南夷的那些药材、皮毛的生意,雪花也是暗中过问一番,具体的运作都由王浩天在掌管。 这么多生意,她要是事事都亲力亲为,还不累死? 那种傻事儿,她才不会去做。 有那个时间,她还不如和自家男人散散步,溜溜弯,逗逗小毛球,哄哄狗蛋。 唉!雪花再次感叹,做个幕后的大BOSS就是好! 她动动嘴,然后就有人跑腿,真爽! ** 梨花、荷花和包子,三天以后就回来了。 一见没有叮叮的马车,雪花下意识的就皱起了眉头。 而韩啸,也不由的神色有些冷峻。 “叮叮怎么没有回来?”雪花直接问第一个踏下马车的梨花。 “她在娘娘面前许愿,要抄七日的经文送给贫苦百姓,所以要过几天再回来。”梨花说道。 “胡闹!抄经文回家一样可以抄,为什么非要在那里抄?”雪花不悦的道。 “三姐,你怎么了?”梨花不解的问,“叮叮姐姐不过是在娘娘庙多住几天罢了,怎么你……” “是呀,雪花,怎么你这么大的反应?”包子走了过来,也不解的问道。 雪花皱着眉头,哪里能向她们说她心里的担心。 “三姐,莫不是有什么事儿?”梨花到底是个聪慧机敏的,立刻发现情形不对劲儿。 “没事,只是她一个姑娘家,自己在外面住着,总归的让人不放心。”雪花只得说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娘娘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就连赵大人的娘,都在那里礼佛诵经,住了半个月了。”包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是呀,若只是这样,三姐你就放心吧,叮叮姐姐在娘娘庙住着,断不会有事儿的。” 梨花也附和着安慰雪花。 “娘娘庙不比其他的地方,是佛家之地,寻常人不敢去哪里捣乱的?况且,青河的大户人家的家眷,为了给家里的长辈祈福,也经常去那里礼佛抄经的,是最最安全不过的。” 梨花的话说完,雪花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 或许,真的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雪花,你就放心吧,若不是因为惦记狗蛋,我们也会在那儿多住几天的。”包子说着,就往院子里走。 “你是惦记狗蛋吗?”梨花一脸促狭的道:“你是想吃肉了吧?” 包子的脸一红,随即理直气壮的道:“想吃肉又怎么了?你不想吃,那么你今天仍然吃青菜豆腐吧。” “都到家了,我为什么还要吃青菜豆腐,我……” 一行人边听着包子和梨花拌嘴,边往里走。 雪花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些。 “放心吧,没事的。”韩啸对着雪花,低声道。 雪花勾唇,露出一丝浅笑,点了点头。 因为众人要去夏氏的屋子里,而夏氏正在做月子,韩啸当然不能去,于是,韩啸就和雪花分开,去了外院书房,找顾贤商谈事情。 韩啸一走,荷花立刻占据了韩啸的位置。 荷花走在雪花的身边,胖乎乎的小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一副可爱宝宝的样子。 “三姐,叮叮姐姐不会有事儿的。”荷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雪花,甜糯糯的道。 “嗯。”雪花疼爱的摸了摸荷花的头,牵起荷花肉乎乎的小手,往屋子里走去。 众人进屋后,梨花等人先是向夏氏请安,又围着闭着眼睛睡觉的狗蛋看了一会儿。 虽然李家现在富裕了,但是许多习惯也还没有变。 比如,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怕吵不怕吵之类的。 所以,虽然狗蛋在睡觉,也没有影响雪花等人说话。 而狗蛋,因为习惯了,也真的不受影响。 你们说你们的,他睡他的。 只要不是太大声,就行。 梨花一眼看到了白瓷粉彩的碟子里,装着金灿灿的桃脯。 “三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桃脯?”梨花惊喜低声道。 随即拿起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嗯……不错……好吃!”梨花边吃边点头。 包子和荷花也纷纷拿起了一块,吃了起来。 两人也低声嚷嚷着好吃。 “边关的孩子们,一定爱吃死了。”梨花忽然说道:“不行,我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几筐。” “还带着几筐?你知道这东西多金贵吗?”雪花故意嗔了梨花一眼,说道:“这么一小碟子,就能卖一两银子。” 不过,雪花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很是欣慰。 她发现,梨花真的变了。 而且,变得很彻底。 以前她这个妹妹,是有些娇气,有些爱慕虚荣的。 可是现在,竟然张开闭口的想着边关的孩子了。 从梨花的衣着穿戴上,雪花也发现,梨花朴实了许多。 当然,不是说梨花穿的不好。 梨花身上的衣服,料子还是一等一的好的,但是样式简单了许多,头上的钗环,也素雅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影响梨花俏丽的容颜,反而让梨花显得更加清新可人。 “哇!雪花,这么贵呀!”包子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叫道:“你又发财了!” 梨花则扁了扁嘴,忽然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了闪闪发光的笑容。 这笑容,和雪花见钱眼开时,何其相似? “呵呵,不带就不带。”梨花笑米米的道:“我不带桃脯,我等着带分红的银子。” 梨花一副畅想的模样,继续道:“今年的枣肯定会大丰收的,再加上又多了这么赚钱的桃脯,今年我们家的铺子,肯定能赚好多钱。” 梨花越说,脸上的笑容越灿烂,“那么,我就可以分好多银子带去边城了,可以 买好多的东西了。” 雪花听了梨花的话,不禁哭笑不得。 她没有想到,自家的妹妹,也成了一个小财迷。 夏氏听了梨花的话,反而对雪花说道:“说到桃脯的事儿,我正想和你说呢,你爹和我的意思是,桃脯这一块的利润,归到你自己的名下。” 夏氏一说完,金花立刻道:“原该如此的,我们拿着枣行和包子铺,以及酱菜这些铺子的股份,就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是再拿桃脯的股份,就更不应该了。” 荷花一听,也说道:“嗯,我也不要,给三姐。” 夏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慨,对雪花继续道:“原本家里的这些铺子,就都是你张罗着开起来的,可是你那时候还没有嫁人,你说都归家里,就归了家里。” “虽然你们姐妹几人都拿了一成的股份,我和你爹还是琢磨着,将来我们手里的股份也都给你,相信你姐姐妹妹们也不会反对,可是现在有了狗蛋……” 夏氏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意思很明显,他们要把股份给儿子。 雪花听了夏氏的话,笑着道:“娘,您和爹想的太多了,家里的这些生意,原本就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做起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雪花说到这儿,指着梨花和荷花道:“当初梨花和荷花才那么小,就整天的跟着我下地挖野菜。” 雪花说着又指向金花,“大姐和二姐,更是每天的走那么远的路,跑到镇上拾人家不要的菜,然后回来腌制酱菜,或是晒干菜。” 雪花说到着,看向夏氏,“这里面,能说没有大姐、二姐、梨花和荷花的功劳吗?” “若是没有那些干菜,我们家就开不起来包子铺,没有那些酱菜,也没有开包子铺子的本钱,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听了雪花的话,大家都不由的想起了当年的苦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真有一种恍然一梦的感觉。 夏氏感叹的道:“说起来,家里的这些生意,最初没有出力的,就是我和你们爹了。” “才不是!”雪花立刻笑着道:“要不是爹天天下地干活养活我们,要不是娘给我们做衣缝被,我们早就饿死、冻死了,哪里还会整天的瞎折腾?” “是呀。”金花也笑着道:“要不是爹和娘纵着我们,由着我们,我们才不敢整天什么都不干,只和那些野菜、烂菜叶子打交道。” 金花的话,正好说中了雪花的心思。 回想起来,她真的很庆幸有李达和夏氏这样纵容女儿的爹娘。 当时,她那样折腾,她爹娘竟然完全由着她,也真是难得了。 想到这儿,雪花立刻道:“就是,爹和娘才是最大的功臣!” 梨花和荷花一听,也连忙附和雪花。 听了几个女儿的话,夏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满心的欣慰。 不得不说,女儿们说的话,让她窝心又高兴。 夏氏抹了抹眼角,看向雪花,说道:“以前那些铺子的事儿,就算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嫁人了,桃脯的生意,就该是你的。” “对,以前的那些,大姐就厚着脸皮拿了,桃脯的股份,却是万万不能要了。”金花也说道。 “好吧,刚才就我财迷,我现在也不要了。”梨花笑嘻嘻的道。 “我也不要。”荷花也甜糯糯的表态。 “那好,我也不要了!”雪花索性也跟着道。 夏氏等人立刻看向雪花。 “你不要,那给谁?”夏氏不解的道。 “爱给谁给谁。”雪花故意说道:“我当初想方设法的赚钱,就是为了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否则,我自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家爷常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要看得太重,可是我,就是看得很重!为什么?” 雪花说到这儿,眼睛从夏氏、金花、梨花、荷花身上一一略过,然后才道:“因为我想要我的父母、我的姐妹,每一个人都过上富贵无双的日子,每个人都能一辈子安享富贵,不必为吃饭穿衣发愁。” 听了雪花的话,夏氏等人的脸上,都有了一丝动容。 雪花看到夏氏等人表情,知道差不多了,继续道:“既然你们都不要,都不想要钱了,那么我还拼命赚钱干什么?我们索性不做桃脯的生意罢了!” “那可不行!”梨花眼珠一转,立刻叫道:“三姐,她们都不要,我要呀!” 梨花说着,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 “三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多么的需要钱!” 梨花开始掰手指。 “首先是秦修的薪俸,一个月就固定的那些银子米粮,可是要添补伤残的兵将,要给那些家境贫困的人家送些米粮,要给在战争中死了的兵将家里送些银钱,要给那些孤儿……” 梨花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最后十个手指头竟然不够用。 “……最后算下来,我们将军府的人,竟然只能等着饿死了。”梨花愤愤的道。 “那你没有嫁过去之前,秦修不也没有饿死吗?”雪花不相信的问道:“还是因为添了你一个人,他就养活不起了?” 雪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这不也没有饿死吗?” “三姐!”梨花立刻瞪向雪花,“你是我亲姐姐吗?” 雪花“噗嗤!”笑了。 “我是不是,你问娘吧。” 雪花说着,看向夏氏,“娘,我是梨花的亲姐姐吗?” 夏氏痒怒的嗔了雪花一眼。 不过,看到雪花这副调皮的模样,心里却是很高兴。 女儿们这样打打闹闹的,反而显得感情好。 梨花此时也笑了,继续道:“你们不知道,他原先是月月光,领了薪俸就分下去,然后他是吃住都在军营中,根本就不回将军府呆着,将军府里也只有几个打扫的下人。” 梨花说着,满口抱怨之气,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幸福感。 “可是现在不同了,不但他天天在将军府里吃饭,还把那些没有成家的将领们,都引到将军府吃饭了。” “光是每天来将军府蹭饭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个。” “他们都是些将领,每天操练士兵,都是很累的,所以,这吃饭一定不能马虎的,一定要有肉吧,而且,还要适当的有些酒水吧……” 雪花觉得,在她面前站着的,哪里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分明是一个几十岁的大妈。 整天算计着柴米油盐酱醋茶。 金花看着梨花这个样子,则是抿着嘴笑。 自己的这个妹妹,也长大了。 不仅知道疼男人了,心里还有了大义。 夏氏却是一脸的担心,“那哪行?娘这里还有些银子,你走的时候带着,可千万不能真的饿肚子。” 梨花听了夏氏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她是要忽悠她三姐的,怎么到把她娘忽悠住了? 雪花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梨花,就是不表态。 不过,雪花的心里却满是感慨。 不管怎么说,梨花现在的思想境界,已经达到了她要仰止的高度。 梨花的心,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边关的将领和百姓之中了。 相比于自己曾经忽悠人的那些大话,梨花才是真正的做到了实处。 这一刻,面对梨花,雪花竟然感到了一丝惭愧。 “四姐,我手里也有些银钱,也给你。”荷花说道。 “大姐这也有,等你走的时候,也给你。”金花也表了态。 “不用!娘,大姐,荷花,你们的那些体己钱,都自己留着吧。”梨花连忙摆手。 不过,梨花的眼睛,却看向了雪花。 “三姐,你就没有点表示吗?”梨花眨着眼睛,期待的问道。 “没有。”雪花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娘和大姐、荷花给你,你都不要,我就不再虚让了。” “三姐,你就虚让一下吧!”梨花跺着脚道。 “好吧,那我就……”雪花故意停顿了一下,“给你十两银子吧。” “三姐,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梨花立刻大叫。 “我打发叫花子最多给十个铜板,怎么会给这么多银子?”雪花煞有介事的道。 “娘,您看三姐……”梨花转而向夏氏撒娇告状。 一屋子人都乐了。 她们都看出来了,雪花这是故意逗梨花的。 雪花也笑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哪里是我亲妹妹呀,你分明就是来向我讨债的!你谁的钱都不要,就是只搜刮我!” 梨花也笑了,“谁让三姐你最是会赚钱了,秦修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三姐和三姐夫有的是钱,让我……” 梨花说到这儿,蓦然停住。 她说漏嘴了。 “怎么,是秦修给你出的主意?”雪花眯着眼睛,看向梨花,问道。 “嘿嘿,三姐……”梨花知道瞒不过雪花了,只得对着雪花露出了讨好的笑。 而且,还上来摇晃雪花的胳膊。 一副撒娇的模样。 雪花微微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赚钱的目的,原本也是为了家人过得富贵舒心,所以,梨花那里,她是一定会帮忙的。 “好了,等你走的时候,三姐会补你一份厚厚的嫁妆的。”雪花点着梨花的额头道:“桃脯也会归到铺子里,有你的一份股份,你就等着分红吧。” “呵呵,还是三姐最好了,我替边城的百姓和兵将,谢谢三姐!”梨花惊喜的道。 “不过……”雪花像模像样的思忖了一下,又道:“秦修竟然连媳妇都养不起,咱不跟着他了,三姐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梨花立刻苦了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4章:又见白衣侠士 烟云浩渺,红日喷薄。 娘娘庙的清晨,别有一番宁静清新。 佛香中,飘荡着轻轻渺渺的诵经之声,给这一方天地,渡上了一抹神圣的光辉。 叮叮洗漱完毕,踏出禅院,想要去桃林中走一走。 对面禅院的门,也正好打开。 叮叮对从里面走出来的灰衣老夫人,也就是赵穆卿的娘岳氏,微微颔首,脆声道:“老夫人,早。” “韩姑娘,早。” 瞎眼的灰衣妇人,虽然看不见叮叮,但是听到叮叮的声音,还是对叮叮露出了慈善的笑容。 岳氏被一个小丫头搀扶着,神态安详,身上丝毫没有官家老夫人的架子,反而像是一个和蔼的邻家老太太。 因为在娘娘庙住了几日,叮叮和赵穆卿的娘所住的禅院正好对着,所以一来二去的,倒也认识了,见面也会打个招呼。 “韩姑娘明天就会回去了吗?”岳氏身边的小丫头,脆声问道。 “嗯。”叮叮轻声应了一句。 “我们明天也要回去了。”小丫头叽叽喳喳的道:“今天下午我们家大人会亲自来接老夫人的。” 小丫头的说着,满脸的兴奋。 从小丫头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小丫头对赵穆卿是满心的崇拜的。 叮叮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小丫头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对于一些规矩礼法,应该还不太懂。 主子谈话,丫头怎么能随便插言? 不过,由这一点也看以看出,岳氏是一个慈善的主子。 叮叮带着香草和碧荷,缓步步入桃林间。 山间的空气,带着一股别有的清新。 吸入肺腑之中,让整个人都感到浑身舒畅。 已经有早起的山民,在采摘快要成熟的桃子,好运往小河村。 所以叮叮在桃林中,只是小小的转了转,就回了禅院。 及至用过斋饭,就闭门不出,专心的抄写经文。 她要为雪花祈福,祈求娘娘保佑雪花平平安安的生产。 叮叮不知道,在她走后,桃林的深处,走出来一个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看着叮叮远去的背影,蹙眉沉思。 ** 因为第二天就要回去了,所以用过晚膳后,叮叮吩咐碧荷整理东西,自己则带着香草去桃林中散步。 晚霞浸染的天空,有一种血色的浪漫,但是也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叮叮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想起了自己额头的麻子,心里不禁一阵失落伤怀。 这个麻子,虽然是她自己亲手留下的,但是她并不后悔。 可是,不后悔,不代表不伤心。 特别是想到今后的姻缘之路,就更加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她明白,她这辈子,能嫁给个寒门子弟,是最好的结局了。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就能幸福。 要想象自家哥哥和嫂子那般恩爱,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这儿,叮叮的眼角,不由的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香草在一旁见到叮叮如此,猜到叮叮肯定是想起了脸上的麻子,心里不由的也跟着难过。 正想安慰叮叮,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姑娘,是你?”清朗中带着一丝惊喜。 叮叮和香草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正眉目含笑的看着叮叮。 叮叮的眼中,不由的迸发出了一道光彩。 同时,脸上涌上了一丝红晕。 原来,这个人就是和叮叮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侠士! 白衣侠士手里拿着宝剑,迎着五彩的晚霞,向叮叮走了过来。 叮叮连忙站起了身,眼睛因为侠士身上散发出的霞光,感到一阵眩晕。 “想不到能在此间见到姑娘,我们真是有缘。”白衣侠士惊喜的道。 叮叮听了白衣侠士的话,脸上愈发的羞涩了。 这话说得,有些造次了,显得很是轻佻了。 叮叮本该生气的,可是心里却气不起来。 这时,白衣侠士仿佛才察觉自己一喜之下,出口鲁莽了,连忙对着叮叮抱拳道:“在下一时出言无状,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叮叮微微点了点头,反倒是不好接话茬了。 既不能说见谅,也不能说不见谅。 说见谅,她一个姑娘家就会失了矜持。 说生气,可是又莫名的感到欣喜。 一个人最直接的反应,才能反应这个人的内心。 由面前白衣人的话,叮叮反而觉得白衣人是发自真心的了。 这让她心里不由的泛起了涟漪。 特别是想到了雪花说的话,心思就更加的复杂了。 她能感觉到白衣侠士对她有倾慕之心,那么,她该不该试一试呢? 若是按照她多年来受到的礼法教养来说,她应该立刻拂袖而去的。 可是想到雪花那些超乎了礼法的所作所为,想到了雪花的鼓舞,叮叮的脚步又迟疑了。 此时,白衣侠士手里,左手拿着一柄宝剑,右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大桃子。 “姑娘,这个桃子是在下刚才摘的,很是香甜可口,姑娘若是不嫌弃,就……”白衣侠士说着,就把桃子往叮叮面前递。 叮叮脸一红,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要一个男人的东西,即便是一个桃子。 香草站在叮叮身后,看了看叮叮一脸羞涩的样子,又看了看白衣侠士一脸热切的表情,心思微微一动。 走上前一步说道:“多谢这位侠士,不知道您的桃子是从哪里摘的?我家姑娘明天就会回去了,不若您告知奴婢,奴婢去摘些,明天给我们姑娘带回去。” 听了香草的话,白衣侠士眼睛蓦然一亮,连忙道:“就在前面的山上,不是很远,在下这就带姑娘去。” 白衣侠士说着,指了指前面的桃山。 香草看向叮叮,说道:“姑娘,要不我们去看看,然后摘些给夫人带回去?” 叮叮听了香草的话,不禁有些犹豫。 虽然现在娘娘庙天天向小河村送桃子,但是送的都是不熟的桃子,相信雪花的不会吃的。 雪花那天吃桃子的样子,叮叮还记得,也知道雪花爱吃。 她回去若是能给雪花带一些个大好吃的桃子回去,雪花一定很高兴。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男人说话,已经很不妥了。 若是再跟着人家去上山,被人传讲出去,岂不会坏了名节? 何况现在天色渐晚,她就这样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实在不妥。 仿佛猜到了叮叮的顾虑,白衣侠士说道:“姑娘若是觉得有所不便,不若在下先行一步,两位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让人不会以为我们是走在一起的,等在下把两位带到那棵桃树旁,自会立刻离开,断不会影响了姑娘的名节。” 白衣侠士如此一说,叮叮反而到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或许太拘泥于礼法了。 于是,叮叮心思坦然了下来,脆声说道:“不必如此麻烦,还请这位侠士带路吧。” 白衣侠士一听,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喜。 “如此甚好,姑娘请!” 白衣侠士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叮叮点了点头,带着香草,跟在了白衣侠士的身后。 走了几步,白衣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若让这位姑娘回去拿个篮子,否则我们到了桃树那里,摘了桃子也没处放的。”白衣侠士指着香草,对叮叮说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她们两手空空的,摘了桃子也只能用手拿两个回来。 香草看向叮叮,等着叮叮的吩咐。 但是,直觉的,她觉得这样不妥。 有她跟着还到好些,若是没有她跟着,任凭自家姑娘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是万万不能的。 叮叮略一思忖,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只要知道了地方,明天一早再让人去摘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白衣侠士的话非常在理,可是叮叮心里却感到了一丝不安。 白衣侠士听了叮叮的话,眸光一闪。 随即说道:“姑娘所言极是,明天再来摘,桃子反而更新鲜,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说罢,带路继续前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5章:桃林遇险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叮叮停下了脚步。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晚霞正在收敛它的风彩。 桃山的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本该是静谧的氛围,却给人一种萧条的荒凉。 “姑娘,要不我们回去吧?”香草也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她也感觉自己主仆就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前行,实在是不妥。 自己到是无所谓,可是自家姑娘是金尊玉贵的人儿,万不可有一点闪失。 香草不禁因为自己刚才提议要去摘桃子,而感到后悔了。 她是因为知道叮叮的心思,也知道叮叮因为额头的麻子产生的自卑心里,所以才一时动了不应该的念头。 香草从小长在叮叮身边,对于大户人家的许多事儿,当然知之甚祥,所以香草也明白,以叮叮现在的相貌,很难嫁入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了。 也因着这个原因,香草看到白衣侠士对叮叮表现出了爱慕之意,叮叮好像也动了心思,她才没有阻拦,还有了一瞬间的促和之意。 否则,她作为叮叮的贴身丫头,会第一个劝叮叮立刻回禅院的。 叮叮听了香草的话,正要点头,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放浪的笑声。 “哈哈,小美人,回哪儿去?还是乖乖的跟大爷回去吧!” 叮叮和香草蓦然转头。 她们的身后,竟然冒出了四、五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人。 香草连忙把叮叮挡在了身后,怒声道:“大胆!你们知道我家姑娘是什么人吗?我家姑娘是……” “我管你家姑娘是什么人,今天落到了大爷的手里,就是大爷的人了!”一个满口黄牙的男人,脸上带着yin笑,大声说道。 叮叮的心,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小脸变得煞白。 她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形? 香草也是一脸的惊慌,声音里有了掩饰不住的颤抖,“你们若是敢胡来,我们家世子爷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了香草的话,那几个男人有了一瞬间的迟疑,目光竟然向着叮叮和香草的身后看去。 “姑娘莫怕!区区几个小毛贼,何足挂齿?”叮叮的身后,传来了白衣侠士的大喝声。 叮叮的心,蓦然踏实了些。 她一害怕,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拿着宝剑的侠士。 香草这时候也不那么害怕了,这位侠士的功夫再是不济,但是凭他手里拿着的宝剑,对付几个小毛贼,应该也会绰绰有余的吧。 然而,叮叮和香草放心的太早了。 几个男人听了白衣侠士的话,竟然不再迟疑,向着叮叮和香草扑了过去。 白衣侠士连忙护到了叮叮的身前,至于香草,则被一个男人一把拖了过去。 香草吓得大叫,拼命的撕打对方。 叮叮一见也慌了,下意识的就想着上前帮香草。 不过,其他几个男人,却是一起向着她扑来。 “姑娘先走,这里我来应付!”白衣侠士对着叮叮大声说完,抽出宝剑,向那几个人迎了上去,然后—— 叮叮期望的那种一面倒的局面,没有发生。 白衣侠士是拿着宝剑了,但是并没有一剑就撂倒一个,反而和那几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姑娘快走!这几个人好生厉害,在下怕不能护得姑娘周全!”白衣侠士大叫道。 叮叮犹豫了。 她本来不想跑的,可是架不住有人故意逼着她跑呀。 慌乱中,叮叮顺着山路向山上跑去。 香草这时候已经被人一掌劈晕了过去,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及至叮叮跑得见不得踪影了,打斗的场面忽然一变。 几个人都同时停下了手。 白衣侠士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扔给了那几个人。 然后,对着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点了点头,立刻快步离去了。 白衣人看着叮叮逃走的方向,咬了咬牙,挥剑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了一道血口。 然后捂着胳膊,向叮叮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衣人刚走,就从一块大石头后面,转出了一个年轻的汉子。 那汉子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香草,又看了看叮叮和白衣人离去的方向,仿佛明白了什么,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即向娘娘庙跑去。 ** 赵穆卿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是吃过晚饭,在桃林中散散步,消消食,竟然听到了一个惊天阴谋。 “此话当真?”赵穆卿一脸焦急的问跪在面前的青年汉子。 “草民断不敢胡言乱语,蒙蔽大人。”那汉子连连叩头。 赵穆卿额头青筋乱跳,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儿,心里更是“砰砰”的快速跳动起来。 这要是万一国公府的姑娘,在他辖内的青河出了事儿,那么…… 不!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额头有着一朵桃花的姑娘,若是落在了那等小人的手里,一辈子岂不是毁了? 想到这儿,赵穆卿的心里,蓦然的一疼。 “长石,你立刻回去召集人手上山找人!”赵穆卿吩咐身旁的长随,“见到那个白衣的李——耀——祖,立刻给我抓起来!” 说到李耀祖三个字时,赵穆卿简直是咬牙切齿。 不错!那个一身白衣,装逼十足的男人,就是李耀祖! 叮叮和香草等人虽然认识了雪花多年,但是却不认识李耀祖。 也真是神奇了,就连赵穆卿,也是不认识李耀祖的。 所以,那日路上相遇,两人竟然都不知道在他们面前装逼的人,就是李耀祖。 李家的众人,从李富、李贵、李光宗,叮叮和赵穆卿也算是都见过的,唯独漏掉了一个李耀祖。 更何况,李耀祖这一年来的变化,也着实大了些。 不仅身高猛长,就连相貌,也端正了许多。 当日雪花回到小河村,第一眼见到时,都怔愣了一下。 长石听了赵穆卿的吩咐,答应一声,立刻向娘娘庙跑去。 赵穆卿转头对青年汉子道:“前面带路!” “是!大人!”那汉子爬起来,带着赵穆卿向山上跑去。 那汉子此时的心里,也是万分的懊悔的。 他当时听到打斗声走过去,见到是李耀祖在和人打斗,就没有帮忙。 对于李耀祖,那汉子不仅认识,而且恨死了李耀祖。 所以,他不仅没有上前帮忙,甚至私心里盼着李耀祖被那几个人给打死。 可是当他看到李耀祖竟然给了那几个人银票的时候,才蓦然察觉事情不对劲儿。 然后他又想起了麦苗和他说过的话,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李耀祖设计好的。 同时,他也猜出了叮叮的身份。 于是,那汉子才慌忙前去报案。 因为他在娘娘庙中上香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在娘娘庙里上香的县令,赵穆卿。 于是,他知道,青河县令赵穆卿,正在娘娘庙中! 原来,这汉子就是和李耀祖的妾室,也就是麦苗,定过亲的男人,名叫张秋生。 张秋生和麦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两家是邻居,相处的关系也一向亲近。 本来两个人都要成亲了,结果却出了麦苗的爹,撞碎了李耀祖的玉佩一事儿。 于是,麦苗和张秋生的亲事作罢,麦苗成了李耀祖的妾室,抵了玉佩的债。 麦苗前几天通过雪花的帮忙,回了一次娘家,和张秋生私下见了面。 麦苗无意中说起了李耀祖对定国公府的二姑娘,居心叵测之事儿,犹豫着要把消息透露给雪花,可是苦于无有机会。 张秋生听罢只是大骂李耀祖不是人,也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他只是一个穷苦的小老百姓,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还有什么本事去管其他的事儿? 可是,他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李耀祖。 然后略一思忖,就得出了结论。 这一切,都是李耀祖的计谋! 张秋生边跑边暗自懊恼自己的蠢笨,竟然没有早一点识破李耀祖的计谋。 其实,他也明白,若是他早点冲出去,在那种情形下,他很可能会死在李耀祖等人的手里。 杀人灭口这等事儿,李耀祖绝对会做。 张秋生猜对了! 若是他早一步出去,被李耀祖见到,李耀祖为防止走漏风声,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可以说,张秋生一时的私心,救了他一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6章:双手不由的就攀上了人家的脖子 赵穆卿和张秋生急匆匆的向山上跑,路上遇到了已经醒过来的香草。 香草听说她家姑娘跑上山了,不顾身上的疼痛,咬牙跟在了赵穆卿和张秋生的身后。 光线逐渐暗淡了,夜幕已经来临。 满目的桃树,伴随着飞鸟归林,又哪里有叮叮的影子? 香草满脸泪痕的开始大声呼喊。 “姑娘!姑娘!您在哪儿呀……” 声音中有着惊慌,和歇斯底里的悲怆。 可以想象,若是叮叮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用活了。 赵穆卿满脸冷峻,只要那纠结在一起的眉毛,才能看出他此刻是何等的心急如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分头找!” 赵穆卿冷声说着,指了指一侧,“你们两个去那边!” 说完,不待张秋生和香草回话,就向着另一侧快步走去。 此时,在山顶的一个山洞中,叮叮正在给李耀祖包扎伤口。 李耀祖就着洞顶的缝隙中,透下的暗淡月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叮叮的脸孔。 那里面有毫不掩饰的贪婪。 虽然光线很暗淡,叮叮还是能感觉到头顶那灼热的视线。 这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如同擂鼓。 在李耀祖的胳膊上打了一结,叮叮低声道:“好了。” 说完,就要收回手。 然而,小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姑娘……”李耀祖带着*的声音,在叮叮的耳边响起。 叮叮大羞,小手挣了挣,反而被人握得更紧了。 “放……放手……” 叮叮一时间小心肝“砰砰!”乱跳,声音亦如同蚊蚋。 李耀祖眼睛里闪着幽幽的狼光,仿佛看到了猎物即将到嘴的将来,口水差点流出来。 今天晚上,他无论如何也要让面前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人! 只有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最稳妥的。 否则,要是被李雪花那个死丫头知道了,即便他今天和这位二姑娘在一起呆一整晚,那个死丫头也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 李耀祖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 并且,当初送叮叮去小河村时,他甚至没敢下车,直接就让马车离开了小河村。 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那日若非是碰到了赵穆卿,后面的事儿,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赵穆卿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过,他却始终没有放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 现在面对落入了他手里的叮叮,李耀祖恨不得立刻把人吃了。 但是,他虽然心急,也不敢用强。 只是拼命的按捺着自己,想着先博取叮叮的好感,以免弄巧成拙。 他若是鲁莽行事儿,遇到了烈性的姑娘,恼羞成怒之下,来个玉石俱焚,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样想着,李耀祖压低了声音道:“在下一直倾慕姑娘,今日……” 李耀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忽然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话。 “二姑娘……二姑娘……” 叮叮也听到了声音,心里一喜,然后一慌,猛地一用劲儿。 李耀祖一个不慎,叮叮的手抽了回去。 然后,叮叮连忙向远处挪去,距离李耀祖远了些。 李耀祖心中一沉,眼中划过了一道狠厉的光。 到了嘴的猎物,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 “是来找我的,我们出去吧。”叮叮说着,就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李耀祖一把拉住了叮叮,低声道:“也许是那几个坏人,知道了你是国公府的二姑娘,故意要引你出去的。” 李耀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恐吓的味道。 “不、不会吧?”叮叮一惊,心里有了一丝的不确定。 “怎么不会?” 李耀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叮叮身后,把叮叮圈进了怀里,凑到叮叮的耳边,低声道。 同时,他的一只咸猪手,竟然放到了叮叮的胸前,仿佛是不经意的揉搓了一下。 男性的气息,喷洒在叮叮的耳边,让叮叮一时间有些无措,而胸前传来的触感,更是让她羞恼满面。 不对! 这一刻,叮叮忽然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的行为,是那么的轻浮。 一丝不安涌上了叮叮的心。 而且,这个男人,怎么知道她是国公府的二姑娘? 她并没有告诉过这个男人,自己的身份。 叮叮这样一想,就立刻挣扎了起来。 这时候,她的鼻端,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香味甜腻腻的,让她的眼睛,一阵模糊,心思也有些混乱了。 一阵燥热的感觉,涌了上来。 “二姑娘……二姑娘……”外面的声音,又近了些。 叮叮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要保持头脑清醒。 “这好像是赵大人的声音?”叮叮喃喃的道。 但是她的眼前,仍是一阵阵的模糊。 “不!”李耀祖断然否定了叮叮的话,“二姑娘肯定听错了,这分明是刚才打劫你我的人中,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李耀祖说着,另一只手,也开始在叮叮的身上移动。 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也听出来了,外面的那个声音,正是赵穆卿的。 他不能让赵穆卿找到他们。 否则,他此番就又白忙活了。 而且,李耀祖心里还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赵穆卿竟然如此快的就找到了这里,这说明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这件事若是被人拆穿是他所为,那么雪花和韩啸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儿,李耀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随即,李耀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狠厉,手上的动作愈发的放肆起来。 他要加快速度,必须要让怀里的这个女人,马上成为他的人。 到那时,即便雪花和韩啸知道了实情,又能怎样? 他们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事! 此时,叮叮身上涌起了燥热的感觉,再被李耀祖一撩拨,心神一阵恍惚。 不由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嘤咛。 这时,洞外忽然传来了赵穆卿的声音。 “二姑娘……是你吗?你在里面吗?” 原来,叮叮的声音虽然很低,却被正好走到洞外的赵穆卿听见了。 听到赵穆卿的声音从洞外想起,李耀祖一惊,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停了下来。 叮叮则趁着李耀祖怔愣的功夫,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李耀祖蓦然回神,重新一把搂住了叮叮。 并且,他的另一只手捂上了叮叮的嘴。 叮叮就是再傻,也知道此时的情形不对劲了。 于是,叮叮开始拼命的挣扎。 可是,她手脚发软,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再加上浑身燥热难耐,根本就挣不开。 李耀祖心里一急,就开始把嘴凑到了叮叮的脖子旁边,试图在叮叮的身上乱啃。 他知道,只要他下在叮叮身上的媚药生效,叮叮很快就会丧失神志,任他为所欲为。 到那时,即便赵穆卿走进来,正好撞到又怎样? 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让青河县令看一幕活春宫。 那样一来,他和叮叮的事儿,反而有了见证。 叮叮到时候,只能嫁给他了! 这样一想,李耀祖愈发的急切了。 不仅手上加大了力气,嘴上也加大了力气,竟然在叮叮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叮叮原本手脚发软,神志已经迷离了,可是脖子上蓦然一疼,竟然又拉回了她的一丝神志。 于是,叮叮双手拼命挥动,好巧不巧的,竟然正好打到了李耀祖受了伤的伤口上。 李耀祖吃痛,痛呼一声,手一松,叮叮立刻挣脱了出去。 叮叮跌跌撞撞的往洞外跑,迎面正好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二姑娘!”赵穆卿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他看不清一头撞进他怀里的人,但是他就是能肯定—— 这个人,就是定国公府的二姑娘! 叮叮是仅凭着那一丝的痛楚引来的头脑清明,才冲了出来。 此时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叮叮的心思又是一阵恍惚,双手不由的就攀上了人家的脖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7章:打不死的小强 叮叮不仅攀上了人家的脖子,同时嘴里还发出了低低的嘤咛之声。 “我好热……好难受……”叮叮低喃着。 赵穆卿的身子,因为叮叮的行为,先是一僵,随即一怔,再随即就是面红耳赤。 然后他就感觉到怀里蓦然一空。 怀里的女人,竟然被人一把抢了过去。 赵穆卿无由的感到一阵空虚。 “宝贝,别急,你认错人了,相公我在这里。”李耀祖说着,就开始解叮叮的衣衫。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必须要把他和叮叮的关系坐实。 否则,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 “李耀祖,你大胆!”赵穆卿猛地大喝一声,就冲了过去。 被人指出了姓名,李耀祖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他手上却是愈发的急切了起来,直接就去扒叮叮的裙子。 恨不得直接进入叮叮的身体,好借由和叮叮的肌肤之亲,保住自己的性命。 同时,嘴也开始在叮叮的脸上啃咬。 赵穆卿冲过去,对着李耀祖就是一拳。 可惜,他到底是个文弱书生,比不过李耀祖自小就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打架斗殴,无所不为。 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和一个武学师傅,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 李耀祖这两下子,要是面对韩啸,那是分分钟就被灭的,象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可是面对赵穆卿,李耀祖的那点功夫,那就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没等赵穆卿的拳头挥到李耀祖的面前,就被李耀祖一脚,把赵穆卿踢了出去。 叮叮的衣衫,此时已经凌乱不堪了,甚至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而且还开始下意识的迎合李耀祖。 李耀祖大喜。 赵穆卿被李耀祖一脚,踢得后退几步,“扑通”坐到了地上。 不过,他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向李耀祖冲去。 “李耀祖,你个畜生!你住手!” 赵穆卿睚眦俱裂,有了一种不要命的气势。 李耀祖再次将赵穆卿一脚踢飞。 可是,赵穆卿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爬起来继续大叫着向李耀祖冲去。 叮叮此时已经完全软化在了李耀祖的怀里,李耀祖也是蓄势待发,可是有赵穆卿搅和,他也不能如愿。 李耀祖看了看瘫在怀里的女人,又看了看冲过来的赵穆卿。 一咬牙,把叮叮放到了地上。 他要先把赵穆卿收拾了,才能如愿以偿。 李耀祖挥拳迎上了赵穆卿。 虽然赵穆卿不是李耀祖的对手,但是架不住他有拼命的架势和决心。 别说,一个人若是视死如归了,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的。 打斗中,李耀祖竟然也挨了赵穆卿几拳头。 李耀祖被赵穆卿打红了眼,开始向赵穆卿下杀手了。 赵穆卿终归不是李耀祖的对手,很快就被李耀祖压在身下,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住手!” 叮叮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李耀祖挥向赵穆卿太阳穴的拳头,下意识的停下了。 赵穆卿此时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李耀祖这一拳头若是打到赵穆卿的脑袋上,赵穆卿恐怕就会凶多吉少了。 叮叮这一嗓子,恰恰救了赵穆卿一命。 原来,叮叮被放到冰凉的地上,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然后她手一摸索,正好抓到了李耀祖那把装逼的宝剑。 叮叮使劲抽出宝剑,并且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下。 疼痛让叮叮头脑彻底的清醒了,身上也有了力气。 她拿着剑站了起来,把剑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刚才她虽然头脑不清醒,但是也听到了赵穆卿喊的话。 她知道了意图对她不轨的男人,正是雪花的堂兄,李耀祖。 也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反应,肯定是李耀祖动了手脚。 叮叮原本就不是蠢笨之人,略一思忖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一时间又羞又恼,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被李耀祖这种小人搂过、摸过,叮叮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赵穆卿是为了救她而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穆卿被李耀祖打死。 “放了赵大人,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叮叮对着李耀祖,厉声说道。 “二姑娘……你……莫做傻事儿。”赵穆卿断断续续的道。 没等李耀祖有所表示,赵穆卿却是心里大急,唯恐叮叮真的会自杀。 叮叮眼中含泪,没有理会赵穆卿的话,只是瞪着李耀祖。 “我若是死了,你的算盘就全部落空了,我哥哥嫂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叮叮恨恨的说道。 叮叮话,正好戳到了李耀祖的死穴。 诚然,只要叮叮一死,他就等着陪葬吧。 他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和叮叮成其好事儿,让叮叮成为他的女人。 只要叮叮成了他的女人,即便是放走了赵穆卿,即便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又如何? 女人嘛,只要成了你的人,难道还能翻出你的手掌心去么? 只要他说上一些好话,把女人的心哄转了,还怕她不向着自己? 李耀祖对于这一点,一向是深信不疑的。 想到这儿,李耀祖放开了赵穆卿,站了起来。 “有话好说,你把剑放下,莫要伤了自己,我会心疼的。”李耀祖对着叮叮,露出了一脸诚恳的样子。 叮叮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虽然,那是一天以前吃进她肚子里去的。 没办法,她听了李耀祖的话,就是感觉恶心想吐。 李耀祖却仍是怕叮叮没恶心够,继续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们两个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对你,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 “住口!”叮叮再也忍不住,怒声大叫。 “李耀祖,你别胡言乱语!”赵穆卿也怒声道:“二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肖想的?” 李耀祖听了赵穆卿的话,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气急败坏的凶狠。 “赵大人,你好像还不明白,我和国公府的二姑娘情投意合,若非你刚才搅和,我们早就已经入了洞房了。” 李耀祖说着,对着刚刚爬起来的赵穆卿,又是狠狠的一脚。 于是,赵穆卿再次趴到了地上。 叮叮听了李耀祖的话,羞恼得无以复加,手上一用力,脖子上渗出了一丝血迹。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 否则,李耀祖一定会杀了赵穆卿灭口的。 叮叮手上的劲儿,又松了下来。 “你放屁!” 赵穆卿如此温文儒雅的人,听了李耀祖的话,也开始爆了粗口。 “二姑娘冰清玉洁,是被你这等龌龊小人陷害的!” 赵穆卿大声骂着,又爬了起来。 此时的赵穆卿,真的把小强那种打不死的特性,演绎得淋漓尽致。 叮叮看到赵穆卿着个样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着急。 “赵大人,你快走!”叮叮对着赵穆卿大叫道。 赵穆卿不走,她连死都不能。 “我不走!”赵穆卿慷慨激昂的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叮叮语结。 她能说,赵穆卿一走,她就挥剑自尽吗? 叮叮的迟疑,让李耀祖心里蓦然一惊。 他忽然猜到了叮叮可能的行为。 “不错!赵大人还是别走了,我不介意你看着我和二姑娘洞房花烛,正好给我们做个见证!” 李耀祖恨声说着,一把抓住了赵穆卿的脖领子。 这个二姑娘明显是要救赵穆卿离开,那么他只要抓住了赵穆卿,反倒是可以要挟面前的女人。 这样一想,李耀祖解下自己的腰带,开始捆绑赵穆卿的手。 “李耀祖,你干什么?放开我!”赵穆卿挣扎着大叫。 奈何,他此时被李耀祖打得全凭一口气支撑着,哪里挣脱得开? “李耀祖,你放开赵大人!”叮叮也急得大叫。 “宝贝,等我们入过洞房,为夫自然会放了赵大人的。”李耀祖冷冷的说着。 李耀祖说着话,手上不停,快速的把赵穆卿的手绑了起来,然后四处看了看,思忖着把赵穆卿绑到哪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8章: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李耀祖四处望了一番,最终还是推搡着赵穆卿去了洞外。 他不能真的让赵穆卿亲眼看到他洞房。 他无所谓,但是怕叮叮接受不了。 万一叮叮羞怒之下,做出极端的行为,那么他就得不偿失了。 李耀祖推搡着赵穆卿到了洞外,向一棵大树走去。 把赵穆卿绑到树上,既能听到洞里的声音,还让他什么都看不见。 这样一来,赵穆卿既能做见证,又不会碍手碍脚的。 仿佛明白李耀祖的意思,赵穆卿气得大骂。 “李耀祖,你丧尽天良!你*不如!你……” 李耀祖对赵穆卿的骂声充耳不闻,只想着赶紧把赵穆卿绑树上,然后去享受美人。 正当李耀祖要把赵穆卿往树上绑时,腰上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 李耀祖疼得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赵穆卿。 原来,叮叮拿着剑,刺入了他的后腰。 叮叮第一次拿剑刺人,也吓得大叫了一声。 颤抖着手松开了剑柄,一脸惊恐,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 宝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赵穆卿一见,连忙跌跌撞撞的向叮叮跑去。 “二姑娘,别怕!” 赵穆卿跑到叮叮身边,挡在了叮叮的身前。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后,是一处断崖。 ** 李耀祖被叮叮刺了一剑,身上的疼痛让他眼中的贪婪全消,只剩下凶残。 他慢慢的转过身,眼里露出了凶狠的光,恨不得要把面前的两个人生吞活剥。 “践人!你敢伤我?”李耀祖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耀祖狠声说完,弯腰拾起了地上的宝剑。 叮叮刺入的并不深,所以宝剑才在叮叮松手后,掉到了地上。 没办法,即便叮叮很想把李耀祖一剑刺死,但是她也做不到。 她毕竟是一个没有拿过剑的姑娘家,别说杀人了,连杀鸡杀鱼的都没有做过。 何况她体内还有媚药作祟,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气,所以刺入李耀祖后腰的剑,也就半寸深,根本就不致命。 李耀祖一手捂着腰上的伤口,一手提着剑,慢慢的向赵穆卿和叮叮逼近。 赵穆卿一副保护的姿态护在叮叮的身前,这更让李耀祖七窍生烟。 “狗男女!大爷看你们是活腻歪了!今天大爷就成全了你们!”李耀祖恶狠狠的说道。 宝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再配上李耀祖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让叮叮和赵穆卿不由的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 “啊——” 叮叮一脚踏空,尖声叫着,向断崖下坠去。 “二姑娘!” 赵穆卿大惊,回头就要去拉叮叮。 在他回头的功夫,李耀祖飞起一脚,踹到了赵穆卿的屁股上。 于是,赵穆卿大叫一声,也向崖下坠去。 “姑娘……姑娘……是您吗?” “大人……赵大人……” 这时,顺着风声,传来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李耀祖蓦然一惊,眼中的凶残退去,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他……他把国公府的姑娘,和县令大人给害死了? 李耀祖脑袋清明了,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 叮叮尖叫着向下坠去,然后身子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竟然停止了下坠,还向上弹了一下。 原来,在靠近崖底的地方,有一棵大树,树上爬满了山藤。 山藤在树枝之间纵横交错,仿佛结成了一张大网。 于是,这张网,正好网住了叮叮。 叮叮躺在山藤上,晕头转向,脑袋嗡嗡的响。 不过,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胸前一疼,随即身上蓦然一重。 从天而降的赵穆卿,正好砸在了叮叮的身上。 赵穆卿双手仍然被绑着,他掉下来时,手先落到了叮叮的胸前,然后整个身子才砸到了叮叮的身上。 不仅如此,赵穆卿大叫的嘴,还正好和叮叮来了个嘴对嘴。 叮叮先是胸前一疼,随后就是全身疼,特别是嘴唇,被某种东西撞上后,又正好堵上,让她疼得叫都叫不出来。 黑暗中,两双眼睛咫尺相对,都是大睁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二……二姑娘……”赵穆卿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抬起了头。 虽然唇上的触感让他有些恋恋不舍。 于是,下意识的,他竟然在那唇上先是吮了一口,才离开的。 叮叮此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的大囧。 伸手就去推赵穆卿。 “你下去!” 声音中没有多少恼怒,只有羞涩。 赵穆卿手忙脚乱的想要从叮叮身上爬下去。 于是,他一动弹,手就正好在叮叮的胸前擦过。 手下柔软的感觉,让赵穆卿心神一阵荡漾。 不过,没等他陶醉一番,就听“咔嚓!咔嚓!”两声。 赵穆卿和叮叮的身子,同时向下沉了沉。 “别动!”赵穆卿低声叫道。 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声音也能知道,是他们一动弹,树枝承受不住重量,要折断了。 山谷中的月光还是很明亮的,所以就着月光,两人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他们都不知道此处距离崖底还有多高,要是树枝折断了,他们就这样摔下去,没准就会摔成肉酱。 细微的“咔嚓!”声依然在继续,赵穆卿趴在叮叮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叮叮面红耳赤,可是也不敢挣扎。 月华如练,山风轻柔。 除了那细微的“咔嚓”声,四周一片寂静。 四目相望,气氛静谧而又*。 叮叮的身上,忽然就涌起了一阵燥热。 她体内的媚药还没有消退,刚才是因为惊吓才暂时压制住了。 现在身上趴着这么一个大男人,男人浓郁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叮叮一时间体内酥痒难奈。 “二姑娘……”赵穆卿明亮的目光望着叮叮,喃喃的道。 那眼睛,像是要看进叮叮的心里。 女人身上的幽香,飘如赵穆卿的鼻子中,让赵穆卿浑身血液上涌,头脑发热。 而身下的某处,更是起了反应。 好在叮叮是个未经人事儿的姑娘,并不知道她大腿处忽然抵上的一个硬物是什么。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感觉其他的。 她正在跟体内翻涌的情潮做斗争。 此时,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子,都能感觉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叮叮身上压着一个大男人,原本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再看到赵穆卿那仿佛有着千言万语的眼睛,更是一阵心慌意乱,脑袋一阵晕眩。 下意识的就是一动,然后—— “咔嚓!”一声。 树枝终于折断。 两人再次向下坠去。 慌乱中,赵穆卿的手竟然抓住了一条缠在树上的山藤。 而叮叮,好巧不巧的抓住了赵穆卿的袖子。 于是,两人就吊在了空中。 山藤摇晃,两人就在空中飘荡。 “二姑娘,你一定要抓紧了我,千万别松手!”赵穆卿焦急的叫道。 他的双手的手腕,仍然被李耀祖的腰带绑在一起,所以,他是两只手都狠命的抓住山藤的。 至于想要帮助叮叮,是不可能的。 只能指望叮叮自己抓紧了他。 然而这时,又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被山藤缠住的树枝,仍是禁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赵穆卿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叮叮这时忽然凄然一笑,抬起头看向赵穆卿。 “赵大人,多谢您此番前来救我,叮叮此生无以为报,只望来生能报大人的恩情了。” 叮叮如秋水般的瞳眸,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里面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和一种无法言尽的绝望。 她虽然没有*于李耀祖,但是她的身子已经被李耀祖玷污了。 她这等不洁之人,活在世上,也只会连累国公府的名声了。 叮叮说完,不待赵穆卿答话,就对着赵穆卿感激的一笑。 随即闭上眼睛,松开了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29章:我再碰回来 “二姑娘,不要……” 赵穆卿大叫着,身体的反应,先于脑袋一步,也松开了手。 然后—— “噗通!噗通!”。 两声巨响传来,月光下溅起了一片水花。 原来,两人的下面,是一汪深潭。 叮叮落水后,很快就凭着本能向上浮起。 可是,她刚要探出水面,身上就又砸上了一物。 把她再次向水下砸去。 叮叮立刻被呛了几口水。 赵穆卿就更别提了,在水里胡乱的扑腾,连连的呛水,因为他不会水。 叮叮因为雪花的关系,倒是和李家姐妹一样,也是会水的。 雪花认为,这特么坑爹的古代,最坑女人的一招就是落水。 女人因为礼教的束缚,基本上都不会水,所以只要落水,就只能等着被人救。 然后,大多就悲剧了。 被谁救上来,就要嫁给谁。 许多癞蛤蟆吃了天鹅肉的事儿,就是这样发生的。 所以,雪花坚决杜绝这一行为。 别人她不管,但是她亲近之人,一定要会水。 于是,在秋水别院住着的那几年,雪花教会了自家几个姐妹,以及叮叮和包子,怎样游水。 叮叮猛然间被呛了几口水,很快就凭着本能,双手划动,浮出了水面,大口的喘气。 赵穆卿双手被绑在一起,瞎扑腾着竟然也浮出了水面。 当然,他是边喝水,边扑腾。 扑腾了几下,就再次向水下沉去。 叮叮连忙一把抓住了赵穆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手划着水,一手把赵穆卿往岸上拖。 赵穆卿被呛得晕头转向,本能的就去抓叮叮。 也幸好他的手是被绑在一起的,否则就凭他那垂死挣扎的劲头,叮叮还真难把他拖上岸。 不仅如此,很可能叮叮还会被他给拽到水底去淹死。 等把赵穆卿拖到岸边,叮叮已经气喘吁吁了。 赵穆卿此时也回过了神儿来,不再挣扎着乱扑腾,而是一脸感激的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子。 “二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赵穆卿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叮叮靓丽的容颜。 大难不死的惊喜,让他一时间忘了规矩礼法,满眼里都是女子出尘绝伦的模样。 叮叮被赵穆卿目光里的灼热看得小脸一红,扭头站起身,就向岸上走去。 菲薄的衣服,被水打湿,紧紧的包裹住了叮叮的身子。 月光下,叮叮那曼妙的身姿,玲珑的身段,纤毫毕露的展现在了赵穆卿的面前。 特别是走动时,纤腰袅袅,秀臀摆动,端的是韵味十足,风情万种。 赵穆卿两眼圆睁,盯着叮叮的背影,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鼻端。 山风吹来,叮叮感觉身上一阵凉意。 然后一低头,才蓦然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 虽然是晚上,但是月光明亮,还是能让人血脉喷张。 叮叮双手下意识的抱肩,惊叫一声,随即又向水里跳去。 赵穆卿被叮叮的行为,吓了一跳。 没等他大脑有所指示,他的人已经向着叮叮扑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穆卿手腕上绑着的李耀祖的那根腰带,竟然开了。 这一下可热闹了。 赵穆卿的双手能活动了,于是叮叮就悲催了。 赵穆卿一把搂住了叮叮,然后—— 扑腾扑腾的带着叮叮往水底沉。 叮叮被赵穆卿紧紧的搂着,想带着他往上浮都不能。 慌乱中,两人都没有发现,其实这里是岸边,赵穆卿若是站直了身子,水并不能把他淹没。 可是他一瞎扑腾,反倒是带着叮叮往水深处滑。 叮叮哀叹一声。 完了,她一个会游水的,要被赵穆卿拉着淹死了。 不过想到她今晚的遭遇,随即不在挣扎。 死就死吧,她原本也不想活了。 就在叮叮绝望的放弃时,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瞎眼的老妇人。 不行! 她不能让那个可怜的老妇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赵穆卿瞎眼的老娘,叮叮立刻有了生的意志。 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让赵穆卿死。 她就是死,也要先把赵穆卿救上去! 这样一想,叮叮手上用力,在赵穆卿的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赵穆卿胳膊一疼,手上的力气终于松了松。 叮叮借此机会,连忙浮出了水面。 然后,对着水里大声叫道:“别乱动!我带你上去!” 不过,她刚喊完,“哗啦!”一声,赵穆卿也露出了水面。 赵穆卿站在水里,水刚刚到了他的肩膀处。 他此时双手仍然紧紧的搂着叮叮的腰,头正好对着叮叮的胸口。 女人的双锋,在月光下傲然挺立。 湿透的衣衫,把峰顶的两点勾勒得圆润可爱。 赵穆卿抬眼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色。 血气上涌,赵穆卿的鼻端再次涌出了一股热流。 好在是月光虽然明亮,但是叮叮却没有发现赵穆卿正在狂喷鼻血。 “放开我!”叮叮满脸通红,羞恼的低声叫道。 她虽然没有看见赵穆卿此时的样子,但是也能感觉到两具相贴的身子,是多么的不合礼法。 更何况,自己正被赵穆卿搂着腰。 叮叮说完,就开始挣扎。 赵穆卿双臂下意识的就是一紧,把人紧紧的固定在了身前。 “二姑娘,你不能想不开!”赵穆卿急声道。 叮叮刚才跳水的行为,被赵穆卿看成了是要自杀。 “谁说我要自杀了?”叮叮没好气的道,随即咬住了粉唇。 赵穆卿说话时,喷出的热气都撒在了叮叮的胸前,让叮叮的身体里,再次涌起一股燥热。 不仅如此,赵穆卿的唇,竟然还在叮叮身前的一点上,擦了一下。 叮叮差点嘤咛出声。 她体内的媚药,又开始跑出来作祟了。 赵穆卿不知道他此时的行为,是多么的孟浪。 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能让怀里的姑娘去死。 “二姑娘,为了李耀祖那样的人渣,不值得。”赵穆卿谆谆劝导。 赵穆卿不提李耀祖还好,他一提李耀祖,叮叮头上犹如一瓢冷水泼下,瞬间心如死灰。 “你放开我!”叮叮开始剧烈挣扎,“我身子已经不洁,被他摸过碰过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叮叮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眼泪潸然而下。 赵穆卿愈发的抱得紧了。 怀里的娇躯在他身前乱动,赵穆卿死死的抱着,急声道:“二姑娘,谁说你身子不洁了?你原本就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赵大人,你不必安慰我,我被那腌臜的小人碰了身子,已经失了清白的名节,今后活着也只是遭人耻笑,不若一死来得便宜,呜呜……”叮叮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赵穆卿听到叮叮的哭声,心里酸楚难当,说道:“二姑娘你放心,今晚之事,赵某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谅那李耀祖也不敢四处宣扬,而且,他谋害你我,罪该万死,只等我们出去,立刻把他灭口!” 赵穆卿一介文弱书生,说到最后,语气中已经满是狠厉。 杀人灭口的话,就这样被赵穆卿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叮叮没有注意到赵穆卿语气中的凶狠,继续哭着道:“即便没有人知道又如何?我自己知道,我自己觉得自己好脏……呜呜……” 叮叮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受到的礼教束缚,即便因为雪花松动了许多,还是有着某些保守的观念。 叮叮的眼泪,滑下脸颊,正好落在了赵穆卿扬起的脸上。 滚烫的感觉,让赵穆卿心里一疼。 “二姑娘,你不脏!你真的不脏!”赵穆卿连声道:“他碰了你哪里?我……我再碰回来!” “你怎么碰回来……呃……” 叮叮的话没有说完,蓦然滞住了。 赵穆卿这是什么话? 再碰回来? 怎么碰? 凭什么碰? 此时,赵穆卿自己也愣住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0章:这上面的痕迹,是我留下的了 “赵大人,你……你这是什么话?”叮叮咬着唇,羞愤欲绝,“连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可以随便亵渎侮辱吗?” 叮叮说着,继续剧烈挣扎,想要一头扎进水里淹死。 “二姑娘,我没有这个意思!”赵穆卿连声辩解。 奈何叮叮根本就不听赵穆卿的话,只想着死了算了。 赵穆卿紧紧的抱着叮叮,一着急,大声道:“二姑娘,今天我也摸了你,碰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我一定会负责的!” 赵穆卿话音一落,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叮叮停止了挣扎,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穆卿。 赵穆卿反倒是觉得释然了。 原来,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二姑娘,赵某自知配不上姑娘,可是我一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姑娘,绝对不让姑娘受委屈。”赵穆卿凝视着叮叮,朗声说道。 叮叮小脸猛地一红。 “赵……赵大人,你不必可怜我。”叮叮结结巴巴的低声道。 “不!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真心倾慕姑娘,希望能娶姑娘为妻。”赵穆卿声音诚恳的道。 “可是,我……我……”叮叮满脸羞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穆卿却以为叮叮仍因为李耀祖有心结,急声说道:“他摸你哪儿了,我再摸回来,碰回来,这样你就只被我摸过、碰过了!” 赵穆卿说着,搂着叮叮纤腰的手,开始往叮叮的背上移动。 而脸一不小心,更是扎进了叮叮的双锋间。 叮叮大囧。 “你作死呀,快放开我!”叮叮娇声怒道。 不过,那声音里,却没有真正的恼意,更多的是羞涩。 赵穆卿这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孟浪,但是鼻端淡雅的幽香,又让他舍不得离开。 “这……这里水深,我抱你上岸。”赵穆卿结结巴巴的道。 心脏急速跳动,怀里柔软的娇躯,让他根本就舍不得松手。 “我会游水,淹不到我。”叮叮又羞又囧的道。 赵穆卿才不管叮叮会不会游水,叮叮刚才可是要自杀的。 人要是想死,会游水也能淹死的。 所以,赵穆卿很是坚定的抱着叮叮往岸边走。 然后,脚底一滑—— 又是一阵扑腾声,水花四溅。 等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叮叮忽然有了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二姑娘,我们上去吧。” 赵穆卿说着,手握了握拳。 他的手心里,仿佛仍存留着那温柔的触感。 “你……你先上去。”叮叮蹲在水里不肯站起身。 她一起来,衣服就贴到了身上。 月色皎洁,身形就会显露无疑。 若非如此,刚才她也不会跳入水里遮挡了。 结果,却被赵穆卿认为是要自杀。 “二姑娘,你不会又要……”自杀吧? 赵穆卿迟疑的道,仍然担心叮叮会想不开。 叮叮索性大声说道:“我不会寻死的!不过我一站起来,衣服……就贴身上了。” 叮叮越说,声音越小。 说到最后,满脸羞涩,声音低如蚊蚋。 赵穆卿恍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同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月光下看到的那个玲珑曼妙的身影。 不由的,赵穆卿觉得鼻子又有些发痒。 “哦、哦、那我先上去。”赵穆卿结结巴巴的说着,爬上了岸。 ** 赵穆卿和叮叮一前一后的在月色下走着,山风吹来,两人都打了个寒颤。 “二姑娘,我们先找个山洞,生堆火把衣服烤干,否则容易受寒的。”赵穆卿说道。 “嗯。”叮叮双手抱肩,冻得哆哆嗦嗦。 当明亮的火光升起来的时候,寒冷让叮叮也顾不得避讳了,立刻凑到火边烤火。 赵穆卿望着火光下的女子,然后目光定在了女子脸颊上的一朵桃花上。 “你、你看什么?”叮叮羞涩的瞪了赵穆卿一眼。 赵穆卿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开目光,反而伸手,从叮叮的脸颊上,拿下了那朵桃花。 叮叮一见赵穆卿手上的桃花,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那里哪还有什么花钿,只有一个坑洼的麻子。 叮叮一把抢过赵穆卿手里的花钿,转过头去把花钿往自己的额头贴。 然而,她的手放到额头上,忽然停了下来。 丑陋的地方,即便遮住了,也依然是丑陋的,也总会有显露在人前的一天。 叮叮心中,霎时涌上一阵苦涩。 该来的,早晚会来。 想到这儿,叮叮猛地回头,直视着赵穆卿,冷声道:“看吧,我额头上落下了麻子!” 是呀,她额头上落下了麻子。 她容颜已毁,已经配不上任何人了。 叮叮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可是她倔强的不允许它落下来。 她不需要同情! “事急从权,刚才之事,大人都是为了救我,所以根本不必对我负责,我也不会赖上大人的!” 叮叮的语气冷淡而又疏离。 赵穆卿满眼的怜惜,伸手掰开叮叮的小手,拿起那个桃花花钿,向着叮叮的额头贴去。 “有个小小的麻子又怎样?在我眼里,二姑娘仍然是最美的。” 赵穆卿温柔的动作,温情的话语,让的叮叮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潸然而下。 赵穆卿贴好花钿,大手温柔的擦拭叮叮脸上的泪珠。 “别哭。”赵穆卿低声说道:“你哭,我的心会疼。” 原本,李耀祖也对叮叮说过会心疼的话,可是李耀祖的话,让叮叮恶心想吐。 而赵穆卿的话,却让叮叮的眼泪,掉得更急了。 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自卑,在赵穆卿发自内心的疼惜中,全部爆发。 叮叮不由的大声哭了起来。 自从亲自毁了自己的容颜,她就一直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伤心和绝望。 她不想让她的父亲和哥哥、嫂子担心她。 可是,她心里的苦楚,却一直啃噬着她的心。 容貌不是一个人的全部,可是脸上有了如此瑕疵的她,差不多是失去了后半生的幸福。 如今,面对这个发自内心的疼惜她,不嫌弃她的男人,叮叮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了。 叮叮一哭,赵穆卿立刻慌了。 一着急,就把叮叮搂进了怀里。 “别哭,是我不好,是我说话轻浮了,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气到自己。” 赵穆卿一连串的说着。 他以为是他说话造次了,惹了叮叮。 赵穆卿不仅说,还拿着叮叮的小手,往他自己的身上招呼。 叮叮本来哭得痛快淋漓,结果被赵穆卿如此一闹,反而哭不出来了。 “呆子!你不疼呀?”叮叮嗔了赵穆卿一眼,缩回了手。 赵穆卿此时温香软玉在怀,被叮叮那满含妩媚的眼睛一瞪,立刻就嘿嘿的傻笑了起来。 要说,赵穆卿不但是一县之首,还是一个学富五车的谦谦君子,可是面对叮叮,竟然象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了。 叮叮被赵穆卿眼睛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弄的小脸一红,挣扎着就要从赵穆卿的怀里出来。 两人的衣服,都是湿的,此时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如同是透明一般。 而隔着布料相贴的肌肤,就如同什么都没有穿,有一种肌肤相贴的亲密感。 赵穆卿不仅有些口干舌燥,然后目光落在了叮叮脖子上,眸光蓦然一暗。 叮叮正待从赵穆卿的怀里离开,可是赵穆卿忽然双臂一紧,重新把叮叮搂进了怀中。 而且,他的头还凑到了叮叮的脖子上,在那上面的一块青紫上,咬了一口。 “啊!” 叮叮吃痛,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随即,一阵电流从脖颈处窜起。 因为,赵穆卿又在那上面舔了一口。 “这上面的痕迹,是我留下的了!”赵穆卿看着叮叮的脖子,满意的说道。 叮叮蓦然明白了赵穆卿的意思。 她的脖子上,被李耀祖咬过一口。 叮叮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在挣扎了,反倒是直接窝进了赵穆卿的怀里。 有这样一个男人真心对她,她还有何求?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1章:最起码,进来的不是一头狼 洞中火光跳跃,气氛温馨。 暖暖的春意,让叮叮从心到身都感觉到了温暖。 她多么希望这一刻,就这样永远的停住。 然而—— 愿望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命中注定,她还不能享受温暖。 因为她悲催的发现,她的体内因为不再寒冷,又生起了那股熟悉的燥热。 即便叮叮是个无知少女,也知道她是种了媚药了。 叮叮的头顶,奔过了一万匹的草泥马。 一时间,感觉卧槽卧槽的。 当然,这句话,她是和雪花学的。 叮叮动了动身子,认命的想要去水里泡着。 “怎么了?”赵穆卿手一紧,问道。 温香软玉在怀,他哪里舍得松开。 赵穆卿一说话,气息就喷洒在了叮叮的颊侧。 叮叮的脸上,霎时冲血。 身上更是一阵酥麻。 “我……我……你放开。”叮叮红着脸,小小的挣扎。 赵穆卿此时发现了叮叮的小脸通红,以为叮叮身体不舒服,松开一只手,抚上了叮叮的额头。 触手之处,一片滚烫。 赵穆卿一惊,“你发烧了?” 看到赵穆卿惊慌的神色,叮叮心生不忍,即便不好意思,也不得不解释低声道:“不是,我……我可能种了李耀祖那厮的药。” “药?什么药?”赵穆卿不解的问道。 “就是那种……下作的药。”叮叮红着脸,小声道。 赵穆卿蓦然想了起来,叮叮在山顶的时候,那种异常的反应。 他还记得,叮叮的双手还曾经缠上了他的脖子。 这样一想,赵穆卿立刻明白,叮叮是种了媚药了。 “很难受吗?要不……” 赵穆卿顿住了。 要不什么? 他不知道。 他还真没有想过,现在就把叮叮怎么样。 “我去水里泡一会儿就好了。”叮叮低声说着,就要从赵穆卿怀里站起来。 不过,她双腿发软,最后反倒是赵穆卿扶着她站了起来。 “你是姑娘家,泡冷水对身子不好,要不我……帮你?”赵穆卿吞吞吐吐的说着,脸也红了。 他刚才没有动心思,这一会儿的功夫,却动了心思。 在他的心里,叮叮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他哪里舍得叮叮去冷水里泡着。 他就是再迂腐,再守礼教,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着男人的本能。 更何况,看到火光下叮叮那窈窕的身姿,他又有了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叮叮听了赵穆卿的话,立刻明白了赵穆卿的意思,脸上一热,连耳朵都红了。 “我没事!”叮叮推开赵穆卿,快步向洞外走去。 “二姑娘……咕咚!” 赵穆卿看着叮叮摇曳生姿的背影,吞了一口口水。 随即暗自唾弃自己的所为,非正人君子。 不过,他还是快步跟在了叮叮的身后。 他不可能让叮叮一个人出去。 叮叮刚踏出山洞,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她身上的衣服本来还是湿得,此时被风一吹,凉气直往骨头里钻。 好吧,她不用去水里泡着了。 寒冷让她体内的燥热全消。 其实,叮叮体内的媚药药性已经发散的差不多了。 若非是身边有赵穆卿这么个男人,而且刚才还是被赵穆卿搂在怀里,她也不至于克制不住自己。 “阿嚏!阿嚏!……” 一连串的喷嚏声,从叮叮的身后传来。 “你快进去,染上风寒怎么办?”叮叮瞪了赵穆卿一眼,有些心疼的说道。 “没事,没事……嘿嘿……阿嚏……” 赵穆卿对着叮叮嘿嘿一笑,继续打喷嚏。 叮叮无奈,只好率先向洞里走去。 反正她体内的媚药药性又压制下去了。 很快,火光旁架起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树枝上搭上了几件男人的湿衣服。 而且,在赵穆卿打着喷嚏的强烈要求下,树枝上又多了几件女人的衣裙。 叮叮只留下了贴身的肚兜和里裤,脸色晕红的坐在衣服遮挡的阴影里。 赵穆卿则被叮叮要求着,坐在火堆旁。 尽管他一直想把火堆让给叮叮,但是叮叮说她受不得热,否则体内的药性就会发作。 听叮叮这样说,赵穆卿既是心疼,心里还蠢蠢欲动。 他怕自家女人,伤了身子。 很想身体力行的帮叮叮把药性解了。 可是他也知道,那样做是对叮叮的不尊重。 于是,只得暗暗的心疼,同时暗暗的憋着自己。 因为生了火,山洞里的寒气很快就被驱散干净,变得非常温暖了。 叮叮身下铺了赵穆卿找来的干草,她此番又吓又累,慢慢的就支撑不住,躺到干草上睡了过去。 ** “嗷呜——” 远远的狼嚎声传来,叮叮蓦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她身上不仅盖着自己的衣服,还盖着一件男人的长袍。 想到这肯定是赵穆卿趁她睡熟了盖在她身上的,叮叮心里既是羞涩,又是甜蜜。 她的身子,可是被赵穆卿看去了。 “嗷呜——” 狼嚎再次传来,让叮叮心里有些害怕,连忙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 山里有狼很正常,但是她和赵穆卿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遇到野狼,恐怕凶多吉少。 此时赵穆卿正坐在火堆旁边打瞌睡。 他不敢睡熟,他怕火堆灭了,会冻到叮叮。 其实,火堆已经快差不多灭了,但是还有红红的余烬未烧完。 叮叮连忙往火堆里加了些干柴,然后把衣服盖到赵穆卿的肩膀上,自己坐到了赵穆卿的身边。 赵穆卿身子一歪,就把脑袋靠到了叮叮的肩上。 叮叮也不忍心推醒他,只是提心吊胆的往火堆里加柴。 “嗷呜——” “嗷呜——” 狼嚎声竟然近了许多,而且还有了此起彼伏,互相呼应之态。 叮叮的心里,更是害怕了。 好在赵穆卿也听到狼嚎声,睁开了眼。 “有狼……”叮叮看着赵穆卿,颤声说道。 “别怕,狼在远处,一定不会发现这个山洞。”赵穆卿连忙安慰叮叮。 但是,赵穆卿的话刚说完,事实就打了他一巴掌。 “嗷呜——” 狼嚎声竟然在洞外传了进来。 叮叮大惊,一下子跳了起来。 赵穆卿一把从火堆里抄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柴,并且把叮叮推到了身后,然后严阵以待的盯着洞口。 “别怕!狼怕火,不敢过来!”赵穆卿声音中,也有了一丝颤抖。 对付狼,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可是身后是自己未来的媳妇,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住的。 这样想着,赵穆卿又道:“若是狼来的少,吃我就能吃饱了,到时候你先跑。” 叮叮哆哆嗦嗦的被赵穆卿护在身后,听了赵穆卿的话,反而一咬牙,站到了赵穆卿的身边。 “你要是被狼吃了,我也不活了,索性我们一起被狼吃了,也到省事儿。” 叮叮说完,也从地上的火堆里,抽出了一根燃烧的木棍。 赵穆卿听叮叮如此一说,一时间心潮澎湃,大声道:“好!我们黄泉路上做夫妻!” 于是,两个人,一人拿着一根燃烧的木棍,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 须臾之间,白光一闪,冲进来一只—— 雪白的—— 雪狐! “这是……小白!”叮叮惊喜的叫道。 她想起来了,雪花养的几只雪狐,经常是学狼嚎的。 洞口的小白,转着滴溜溜的眼睛,看了两人一眼,瞬间就又不见了身影。 “一定是哥哥!一定是哥哥找来了!” 叮叮扔掉手里的木棍,高兴的跳了起来。 她早就听雪花说过,小白和小毛球是通灵之物,不能等闲对待。 小白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这儿,不用说,肯定是被韩啸或雪花派来的找人的。 赵穆卿听了叮叮话,虽然有些不相信一只雪狐竟然是来找人的,但是看到叮叮如此兴奋,不由的也满心高兴。 最起码,刚才进来的,不是一头狼。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叮叮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山洞中,忽然多了两个人。 “哥哥!”叮叮大叫着,向洞口的男人冲去。 韩啸看着向自己奔过来的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妹妹,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赵穆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2章:眼角眉梢,都透出了喜色 赵穆卿倒是很淡定,迎视着韩啸冰冷的目光,神情丝毫不变。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他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发冷的。 没办法,韩啸的目光,太过于锐利。 如同利箭般,直接穿透人心。 不过,赵穆卿想到韩啸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他必须要给大舅哥留下好印象,所以即便头皮发乍,脸上仍是一副淡定如风的装逼样子。 “世子爷,下官明日会去府上,向二姑娘提亲。”赵穆卿朗声道。 他必须要立刻表态。 他和叮叮,孤男寡女夜处山洞之中,不论是否两情相悦,他都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更何况,他是满心的想要娶叮叮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怕韩啸会不同意。 毕竟,从身份上,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配不上国公府的嫡女。 但是,不论配不配得上,不论韩啸提何种要求,他都不会放弃叮叮的。 这样想着,赵穆卿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持,一份霸气。 叮叮没有发现自家哥哥和赵穆卿之间的暗潮汹涌,听了赵穆卿的话,满脸的羞涩之意。 眼角眉梢,都透出了喜色。 韩啸听了赵穆卿的话,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随即眸光愈发的锐利。 脸上的神情,却让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东西。 对于赵穆卿的话,也不置可否。 低头看了看自己妹妹脸上的春意,韩啸说道:“跟我回家。” 对于韩啸来说,虽然只有短短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也没有安慰饱受惊吓,劫后余生的妹妹,显得很是冷情。 但是韩啸的声音,却是罕见的柔和。 这让叮叮,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家哥哥的冰冷。 “嗯。”叮叮低声应着,却回头看向赵穆卿。 赵穆卿的目光和叮叮相碰,露出了一丝恋恋不舍的样子。 顾贤站在韩啸旁边,见此情形,立刻说道:“赵大人,此处是在山谷之中,在下带赵大人上去。” “如此,有劳顾先生了。”赵穆卿连忙对顾贤抱拳相谢。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阴沉沉的死寂之中。 甚至连偶尔的虫鸣狗吠都不见了声响。 “砰砰!砰砰!” 砰砰的砸门声,在这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兀。 让人有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来了!来了!谁呀?大半夜的扰人……” 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一个妇人从东厢房走出来,打开了大门。 大门刚一打开,一个白衣人影就窜进了门里。 “娘!我爹呢?”人影一把抓住那妇人,急声问道。 “耀祖?”妇人惊讶的叫了一声。 原来,这个人正是连夜逃回小河村的李耀祖。 而开门的妇人,正是方氏。 “我爹呢?!” 李耀祖眼珠子通红,抓住方氏继续追问。 “你爹……你爹在屋里睡觉呢。” 方氏磕磕巴巴的说着,指了指东厢房。 原本,李贵已经很少在这处老房子住了,但是现在连氏刚死,雪花姐妹又都回来了,他为了做样子,所以这些日子,和方氏一直住在老房子里。 美其名曰,伺候李富,并且为连氏守孝。 李耀祖听了方氏的话,直接冲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里很快亮起了灯,李贵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李耀祖摇醒。 当听了李耀祖说了几句话,李贵的瞌睡虫就都吓跑了。 不过,没等李贵说话,方氏就尖叫了一声。 “什么?!你杀人……” “住嘴!” 方氏话没有说完,就被李贵大喝一声打断了。 “你个死婆娘,你嚷嚷什么?你怕别人不知道吗?!”李贵瞪着方氏,恶狠狠的骂道。 方氏连忙捂住了嘴,一脸的惊慌。 并且,吓得一屁股坐到了炕檐上。 李贵不再理会方氏,自己倒是对着李耀祖,满脸不敢置信的低声怒吼,“你竟然把县令大人和国公府的姑娘,给推下了山崖?!” 李贵说着,额头的冷汗哗哗的往下流。 “爹,在那种情形下,我若是放了他们,定国公府是不会放过我的!”李耀祖抓了一把头发,暴躁的道。 此时的李耀祖,要多狼狈就多狼狈,再也没有那种白衣公子的装逼样子了。 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血迹斑斑,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他连夜逃回了小河村,哪里还顾得上拾掇自己。 李耀祖说完,一屁股坐到炕边,继续道:“更何况,李雪花的那个男人,可是京城有名的阎罗,就凭他冷冰冰的那张脸,他要是知道了我把他妹妹……” 李耀祖说到这儿,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妹妹怎么样了,还不一巴掌拍死我?!”李耀祖垂头丧气的又嘟囔了一句。 李耀祖说到最后,脸色异常难看,声音更是颤抖不止。 “那怎么办?那个死丫头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血?”方氏惨白这一张脸,颤声道。 李贵想到韩啸,也是一阵寒气直冒。 相比于雪花,虽然他们一直吃雪花的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更怕的是韩啸。 韩啸不用说话,只要往他们面前一站,那强大的气场,那冰冷的气息,就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你真是糊涂!”李贵指着李耀祖怒道:“你和那个二姑娘在山洞中,单独呆了那么长时间,那个丫头的名节早就被你毁了,只能嫁给你了!你知不知道?” “我……”李耀祖听了李贵的话,也的有了一丝懊悔。 随即又嘟囔道:“我不是怕有李雪花那个死丫头搅和,定国公府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嘛,所以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们必须认下这门亲事。” 他要是知道最后会落到这个结果,当时就不能那么急切的要用强了。 维持着翩翩公子的风度,没准最后也能成功。 即便不成功,或许也能保住性命呀。 可是,现在…… 李贵听了李耀祖的话,也明白要是让雪花同意这门亲事,还真是很难。 可是想想现在这种情形,还是忍不住骂道:“你个没脑子的!当时即便赵穆卿找到了你们,你做不了什么了,也可以让赵穆卿做个见证,你再顺水推舟的下山。” 李贵说到这儿,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恨不得给李耀祖几巴掌。 咬了咬牙,继续道:“然后我们放出点儿风声,你和国公府的姑娘怎么怎么了,到时候国公府不一样要认下这门亲事? 难道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姑娘的名节被毁,一辈子嫁不出去?” 李贵如此一说,李耀祖愈发的后悔了。 “爹,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您还是快想想办法,这件事怎么才能瞒过去吧?”李耀祖一脸焦急的道。 “这件事有没有别人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你和那个国公府的丫头在一起?”李贵一脸紧张的问。 李贵的心里存了一丝的侥幸,这件事若是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李耀祖的存在,或许还可以瞒混过去。 听了李贵的话,李耀祖咬着牙道:“我怀疑……” “怎么样?”李贵满脸急切。 “有!” 李耀祖一个字,仿佛给这件事判了死刑。 李贵瞬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眼前一阵发黑。 李耀祖自己也心里惊恐不已。 李贵大喘了几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是谁?我们能不能抢先一步,把那人……”李贵说着,做了一个凶恶的手势。 李贵意思很明显,要杀人灭口。 这件事捅出去,他们全家都完蛋,还不如拼死一搏。 “爹,这件事不好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 李耀祖的话,打破了李贵最后的一丝希望。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李贵呆滞着双眼,喃喃的道:“国公府的姑娘死了,县令大人死了,我们一家子陪葬都不够呀……” 李贵越说,心里越寒。 仿佛看到了自己一家子被砍头的场面。 一时间手脚冰凉,身上不是冒冷汗了,是冒虚汗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3章:你自己去投案 李耀祖此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继续说道:“爹,我在山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国公府的丫头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找我们,我下山的时候,还在暗处看到许多衙役,也在到处找人。” “那么,你有听到有人提你的名字吗?”李贵的眼里,猛地又迸出了一丝希望。 李耀祖摇了摇头。 但是,没等李贵脸上露出惊喜,李耀祖就继续道:“那个赵穆卿本来不认识我,可是他在山洞中一见到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告密,知道了这件事。” 李耀祖话一说完,李贵眼中的光彩,立刻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死灰。 蓦地,李贵抄起炕上的笤帚,向着李耀祖头上打去。 “你个畜生!你这是要害死一家子呀!我打死你……” 李耀祖被李贵打得,抱着脑袋跳了起来。 “爹,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不是也同意我接近定国公府的丫头,想要和定国公府结亲吗?你不是也同意我这样做吗?” “……”李贵被李耀祖噎得无话可说。 这件事原本他就知道,他一直在做着娶个高门贵户人家的儿媳妇的美梦,他哪里料到,最后事情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我没有让你杀人呀?!”李贵恨恨的低声叫道。 “杀了又怎样?他们活着和死了,对我们来说,不是一样吗?”李耀祖嘴硬的道:“即便他们活着,查出了事情的原委,就肯放过我们吗?” 李贵一滞。 “现……现在怎么办?”方氏缩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道。 李贵放下手里的笤帚,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起来。 方氏和李耀祖都盯着李贵,大气都不敢喘。 半晌,李贵沉吟着说道:“这件事,只有去求爹了。” “求我爷?我爷能干什么?”李耀祖不解的问道。 李贵瞪了李耀祖一眼。 李耀祖眼珠一转,蓦然醒悟。 “爹,你是说,要让我爷去求我大伯,让我大伯去求雪花那个死丫头,然后……”李耀祖一脸惊喜的道。 “哼!然后我们一家子,或许还能活命。”李贵毫无底气的说道。 他一点也不确定这个方法行不行。 毕竟,赵穆卿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那是要株连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国公府的嫡女。 实在不行,也只得…… 李贵看了李耀祖一眼。 也只得舍了这个儿子了。 唉!李贵无奈的叹气,只求全家不被牵连进去就好。 李耀祖被李贵看了一眼,立刻感到心惊肉跳。 “爹,你不会是要……” “要什么?赶紧去求你爷!”李贵怒喝道。 ** 李耀祖进了上房东屋,跪到地上,扯开嗓子就干嚎。 “爷,你可要救救您的亲孙子呀……” 李富正在睡觉,迷迷瞪瞪的被李耀祖吵醒,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方氏连忙点燃了灯烛。 “怎么了?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哭丧呢?!”李秀莲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走过来,没好气的嚷嚷道。 李贵狠狠的瞪了李秀莲一眼,李秀莲被李贵眼中的凶狠吓住了,立刻收敛了脾气,小声道:“怎么了,二哥?” 李贵没有理会李秀莲,也和李耀祖一起,跪到了李富的面前。 “爹,您一定要救救耀祖呀。” 李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大喘了几口气,坐起身声音嘶哑的道:“说,又闯了什么祸?” “爷,我……”李耀祖张了张嘴,看向了李贵。 李贵在李耀祖的脑袋上狠狠的打了一下,怒声道:“你自己和你爷说!” 李耀祖被李贵打得缩了缩脖子,转着眼珠子说道:“爷,我白天在娘娘庙附近,救了定国公府的二姑娘……” “你救了定国公府的姑娘,这是好事儿呀!”李秀莲惊喜的打断了李耀祖的话。 “你闭嘴!”李贵看着李秀莲怒声喝道。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耀祖救了……”李秀莲话没有说完,讪讪的住了嘴。 因为李贵一副要宰人的样子。 李耀祖继续道:“爷,我把国公府的二姑娘救上了山,怕歹人追来,就躲到了山洞中,没想到县令赵穆卿找来了,还诬陷我是坏人,我们……” 李耀祖说到这儿,神情忐忑,有些吞吞吐吐。 “我们……争执之中,他和国公府的二姑娘就……就掉下了山崖。” 李耀祖说完,垂下了脑袋。 “什么?!”李秀莲尖叫一声,吓得声调都变得尖锐凄厉。 听着让人感到惊悚。 李富听了李耀祖的话,身形一晃,眼前一黑,就向后面倒去。 李贵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李富。 “爹!爹,您怎么了?”李贵焦急的道。 李富现在可是他们一家的保命符,万万不能有事儿呀。 李秀莲和李耀祖也连忙爬上炕,几个人对着李富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捶背。 好半天,李富才喘上气来。 “呼哧……呼哧……” 李富如同破风箱般喘着粗气,瞪着李耀祖,断断续续的道:“县令大人……一向清正廉明,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冤枉你?说……是不是你真有歹念?” “爷,我是您亲孙子,您怎么能不相信我?”李耀祖睁着眼睛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 因为,这是他在李富面前,早就练出来的了。 “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李富瞪着李耀祖,气得脸色铁青,随即就是猛烈的咳嗽。 他自己的孙子,他还不知道吗? 他这些年,因为老大家没有儿子,大孙子又大多数时间在镇上读书,不在他身边,所以他对一直在自己膝下的这个二孙子,一向都是有些纵容的。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孙子,长歪了。 况且,赵穆卿在青河一向都有贤德之名,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人? 在李耀祖和赵穆卿的人品上,李富不管多么的不想,他也不得不更相信赵穆卿。 李耀祖一见瞒不过去,只得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真相,讲了出来。 李富目瞪口呆,直直的瞪着李耀祖,“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血。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竟然恶劣到了这种程度。 不仅想要侮辱定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还把县令大人推下了山崖。 “爹!” “爹!” …… 李贵和李秀莲、方氏吓得大惊失色,连声大叫。 李耀祖也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为自己辩解道:“爷,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老李家呀!您想想,若不是那个赵穆卿从中作梗,我就会娶定国公府的姑娘,这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儿?” “光耀门楣?” 李富嘴角带血,摇了摇头,眼里流出了两行泪,“老李家祖宗八代的颜面,都让你给毁了。” 李富说完,抹了抹眼泪,指着李耀祖,颤抖着声音,语气强硬的道:“去,你自己去投案,去坦诚你的罪行。” “爷,你那不是要我去送死吗?”李耀祖立刻叫道。 “你一个人死,总比全家人给你陪葬好!”李富忍着眼泪,咬着牙道。 “爹?”李耀祖看向了李贵。 李贵给李富捶着背,低声道:“爹,这件事只要我们去求大哥,然后让大哥去求雪花,或许可以……” “没有或许!”李富断然否定道:“县令大人是朝廷命官,杀害朝廷命官,罪无可赦,求谁都没有用!” 李贵听了李富的话,也没有了主意。 他也明白,即便是求了雪花,也很难救下李耀祖。 因为,这里面还有叮叮的一条命。 李贵知道,雪花和叮叮情同亲姐妹,而雪花又一向护短,决对不会因为亲情,就放过害死叮叮的人。 这一点,李贵很明白。 他不过是抱着一丝的侥幸心里。 现在听了李富的话,李贵已经不奢望保住李耀祖了。 他现在只求这件事,不要牵连到他们全家了。 “耀祖,要不你就……”李贵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到底说不下去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4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耀祖霎时明白了李贵的意思。 “你们……你们……”李耀祖指了指李贵,又指了指李富,一脸不敢置信的道:“你们竟然都让我去送死?” “你自己闯的祸,咳咳……当然要你自己去收拾!难道你要让全家,都跟着你一起死?”李富颤抖着声音道。 李耀祖听了李富的话,忽然冷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 “爷,你还不知道吧?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李耀祖说到这儿,指向李贵等人,“我爹、我娘、我小姑姑,他们事前都知道,也都参与谋划了!” “你说什么?呼哧……咳咳……”李富听了李耀祖的话,又开始喘粗气。 “我说……”李耀祖得意的看着李富,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件事,我们全家人都有份儿,要死,也是我们家一起死!” “你……你们……”李富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指了指李耀祖,又逐一指向了李贵等人。 李贵和李秀莲、方氏接触到李富的目光,都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 李富只觉得万念俱灰,他没有想到,这么缺德龌龊的事儿,竟然自己一家人,都有份儿! 不!还有自己的大孙子,是个好的。 “哦,对了,这事大哥也知道。”李耀祖又闲闲的补充了一句,彻底打消了李富那唯一的念想。 李富眼前阵阵发黑,喉头一阵腥甜,“噗!”得一声,又喷出了一口血。 随即,眼睛一翻,向后倒去。 李贵吓得大叫了一声,手指哆嗦着,往李富的鼻息处探去。 微弱的气息,喷到了李贵的手指头上。 李贵心中一喜。 好像还有气? 有冷气! 不!这冷气是从背后传来的。 而且,屋子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十多度。 这股冷气,不仅李贵感觉到了,李耀祖和李秀莲、方氏,也感觉到了。 几个人只觉得汗毛竖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李贵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转回头。 门口处,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尊冷面杀神! ** 韩啸一身黑衣,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犹如地狱来的修罗,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啊!”李耀祖首先大叫一声,吓得蹭得跳起来,躲到了李贵的身后。 方氏和李秀莲,也吓得尖叫出声,哆哆嗦嗦的往李贵身后躲。 李贵也想躲,可是他没有地方躲。 他旁边躺着一动不动的李富,身后的躲着三个大人。 “那个……世……世子爷……您……”李贵额头冒着冷汗,牙齿打着颤,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 没办法,韩啸既然能找到这里来,证明李耀祖做的事儿,肯定兜不住了。 韩啸犹如看死人般,看着瑟缩的缩在一起的李贵等人。 然后,缓缓的举起了手。 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的涌动,一丝猎猎的风声,从韩啸的衣袖间传出。 李贵吓得面无人色,“世子爷,是……是小儿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你要杀就……就杀……他……” “不!不是我!是你妹妹自己掉下山崖的,不关我的事儿!”李耀祖听了李贵的话,立刻在李贵身后大叫。 这时候,李富忽然诈尸般,坐了起来。 李富此时的脸色青灰,胡子上满是鲜血,衣服上也有大片的血迹,真的如同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李富看着韩啸,颤抖的抬起手,“世子大人,呼哧……请您看在雪花的面子上,饶了……呼哧……” “雪雪的面子,你没有资格拿来利用!”韩啸冰冷的打断了李富的话,“这些年你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私心偏袒,教子无方,简直是枉自为人!” 韩啸的话,如同一支利箭,直直的戳入了李富的心里。 李富张了张嘴,羞愧、懊悔、自责、愧疚等等,诸多感情在他眼里交错而过。 李富的手垂了下去。 他已经没有脸面求韩啸放过他们一家子了。 韩啸凌厉的目光,看向了李耀祖。 李耀祖一哆嗦,猛地从后面抓住李富的脖领子,一把将李富提了起来,挡在了身前。 “你……你别过来!” 李耀祖大叫一声,然后使劲把李富向韩啸推去。 他自己则飞快的转身,想要破窗而出。 李富被李耀祖猛地一推,直接就向炕下跌去。 “砰!”地一声,李富脸朝下,摔到了地上。 然后身子抽搐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李贵和李秀莲、方氏已经吓傻了,大睁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李富。 而这时,跑到窗边的李耀祖,忽然凄厉的大叫了一声。 他的身体里,竟然窜出了一条条的藤蔓。 藤蔓由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以及身上各处钻出来,只是片刻的功夫,李耀祖的身子就爆裂开来。 一时间鲜血飞溅,碎骨头烂肉四处横飞。 “啊!”李秀莲尖叫一声,双眼一闭,吓死了过去。 李贵和方氏看到亲生儿子如此的惨状,大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连尖叫都忘了。 然后,李贵大张的嘴巴里,竟然也钻出了一条藤蔓…… 方氏瞪着眼睛,哆嗦着手指向李贵的嘴巴,然后嘴角流出了一丝血,慢慢的向后倒去。 原来,方氏先是看到李耀祖爆裂,现在又看到李贵的嘴巴、眼睛等处也钻出了藤蔓,竟然被吓破了胆,活活得吓死了。 ** 天空破晓,暗夜离去,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黑色的衣袍,由一处老旧的平房飘然而出。 男人冷寒的面孔,伴随着淡淡的晨曦,彰显着冷硬的嗜血霸气。 在男人的身后,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这个黎明。 很快,整个村庄的宁静,被打破了。 有人大喊着“起火了!起火了!……” 人们奔跑呼叫着前去救火,但是熊熊的火势,伴随着浓烟滚滚,根本就扑不灭。 一桶桶的水泼上去,仿佛杯水车薪。 忽然,从大火里冲出了一个火球。 火球凄厉的叫着,嘴里还不时的大嚷着。 “都死了!都死了!哈哈……” 人们都一脸震惊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瞪口呆的看着人行火球跑了几步,轰然倒地。 不知道谁嚷了一声,是“李秀莲!” 一桶桶的水被泼到李秀莲的身上。 火灭了,李秀莲也已经面目全非,大睁着眼睛,没有了气息。 李富家起火,把一家人都烧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人们议论纷纷,有叹息的,有可怜的,有解恨的,有说是天道报应的,等等。 可是和李家一墙之隔的雪花的三奶奶周氏,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神神道道的了。 据说,是从墙头上掉下去,摔到了脑袋。 而在镇上的李光宗,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销声匿迹,不见了踪影。 这还不算完,很快有人揭发出了李贵和李耀祖仗势欺人,搜敛钱财的事儿。 于是,青河县令赵穆卿彻查了此事,把李贵在镇上的宅子,以及从里面的搜出的钱财,全部冲了公。 至于李耀祖的妾室麦苗,则由李达做主,让她回了娘家,自去婚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雪花没有心思理会李富家起火一事儿,她一睡醒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秋水别院。 昨天晚上,叮叮失踪的消息传回小河村后,雪花差点没有吓死。 好在天不亮,韩啸就带回了好消息,叮叮安然无恙。 直到这时,雪花才出了一口气,然后倒到*上就睡着了。 她绷着一根弦,一直熬了大半夜,听到叮叮无事的消息,就再也熬不住了。 当然,她不知道,她睡着了后,她家男人又出去了。 然后很快,她爷家就起了火。 雪花到了秋水别院,叮叮也已经睡醒了,养足了精神。 不但是养足了精神,而且还精神非常好。 可以说是面色红润,神情饱满,明眸中更是神采奕奕。 一点差点丧命,受过惊吓的样子都没有。 雪花看到叮叮的样子,先是放了心,随后脸上就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雪花眯着眼睛问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5章:当然记得 叮叮的样子,纯粹是一副春情荡漾的样子。 雪花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直到现在,雪花也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呢。 当然,雪花问过韩啸了,韩啸只说叮叮是被人陷害,他已经惩治了恶人了。 至于其他的,韩啸没有说。 雪花也没有细问,她知道,她家出手肯定血腥,不听也罢。 雪花急匆匆的跑到秋水别院来,原本是想来安慰叮叮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叮叮是一副眉目含春的样子。 这当然就引起了雪花的好奇。 叮叮听了雪花的话,想到昨日那惊险的一幕幕,脸上的那股春情,终于隐去了。 此时回想起跟着李耀祖上山的经历,她觉得自己当时真是蠢笨透顶。 不过,对于雪花,她也没有隐瞒,逐一的诉说。 “什么?那个白衣侠士是李耀祖?!”雪花蓦然大叫了一声。 叮叮一脸气愤兼懊恼的点了点头,“就是他,他故意装成那副样子,就是为了骗我。” “丫的!他特么的装逼装到姐这来了!”雪花一挥拳,恨恨的道:“姐特么一定把他……” 雪花说到这儿,蓦然住口,一脸吃惊的看向了韩啸。 她爷家起火,烧死了全家人…… 雪花的心,“砰砰砰!”狂跳了起来。 韩啸一见雪花的样子,伸出大手,握住了雪花的一只小手。 小手被宽大温暖的手掌包围,雪花长吸了一口气。 “爷?” 雪花屏息,询问的目光,看向韩啸。 韩啸冷静的点了点头。 “呼——” 雪花把那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 随后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好吧,小雪花,我虽然没有亲手为你报仇,但是我家男人为你报仇了。 至于李贵等人怎么也死了,雪花自动摒弃了。 “怎么了,哥哥,嫂子?”叮叮一副不解的样子,看着雪花和韩啸的互动。 “没事,就是那个……”雪花一顿,索性说道:“就是我爷家忽然起了一场大火,李耀祖已经罪有应得,烧死了。” “啊?”叮叮吃了一惊。 随即看看雪花,再看看韩啸,咽了咽口水,眼中有了一丝了悟。 然后,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 雪花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叮叮娓娓诉说:“……我和赵大人就一起掉下了山崖,然后……” 叮叮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羞涩,人也变得忸怩了,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雪花翻了个白眼。 然后你们就郎有情,妾有意了。 雪花替叮叮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当然,是在心里。 叮叮和赵穆卿掉到山崖后发生的那些事儿,叮叮当然不好意思对雪花和韩啸说了。 不过,不用她说,雪花也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雪花的心里,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金花。 赵穆卿曾经对她大姐那番痴情,若是一直念念不忘,最后岂不是苦了叮叮? 不可否认,无论是从相貌还是秉性上,都是金花更让人喜爱。 想到这儿,雪花觉得,她需要找机会,和赵穆卿聊一聊。 雪花这样想着,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一早,赵穆卿就登门提亲来了。 雪花看到赵穆卿一副病态的样子,却掩不住满脸的喜色,以及眉宇间的真诚,心几乎放下了。 及至说了几句话,并且漫不经心的提起了金花,结果赵穆卿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副坦荡的这样,雪花彻底放心了。 于是,雪花去了后院,故作夸张的对叮叮道:“不好了!赵大哥前来提亲,结果没说几句话,就高烧昏过去了!” 叮叮一听大急,顾不得羞涩,急匆匆就向前院跑去。 雪花摇头叹息,女大不中留呀! 前院客房中,赵穆卿流着鼻涕,打着喷嚏,一脸红晕的躺在*上。 完全是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雪花并没有骗叮叮,赵穆卿还真的因为高烧,然后听到韩啸答应了他的求亲,一高兴就晕过去了。 不过,有顾贤在,赵穆卿很快就被喂了药,醒了过来。 叮叮一见赵穆卿的样子,立刻嗔道:“呆子,你就不能在家里好好的将养几天,再跑来吗?” 叮叮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赵穆卿心里那个甜呀,一把握住叮叮的小手,嘿嘿的说道:“我怕你着急。” 叮叮脸一红,一把甩开赵穆卿。 “我才不着急!你不来才好!”叮叮羞恼的道。 说得她好像多么的着急嫁给他一样。 赵穆卿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是我着急!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成家,我娘早就急坏了,所以才特意跑到娘娘庙给我求姻缘。” 叮叮听了赵穆卿的话,小脸先是红扑扑的,然而越听,就觉得滋味越不对,眉头就高高的挑了起来。 “是你娘着急,所以才逼着你来的?”叮叮仿佛若无其事的问道。 不过,那声音里有一丝危险的气氛。 赵穆卿犹不知道自己再次得罪了佳人,听了叮叮的话,立刻说道:“是呀,我娘……” 此时,站在门外,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偷听人家谈话的雪花,不由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至于韩啸,他虽然站的远一些,但是屋子里的话,却是一丝不漏的,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听人壁角这种事儿,韩啸本来是绝逼不屑于做的。 何况还是听自家妹子的。 可是,他家小女人闲得无聊,非要听一听,他有什么办法? 而且,他妹子和赵穆卿还没有婚嫁,那晚在崖底单独相处,环境使然,无可厚非,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们这样,是很违背礼教的。 韩啸看着雪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最终也没有阻拦叮叮和赵穆卿相会,因为这种事儿,他自己以前做得更多,更彻底。 ** 李达把李富等人安葬以后,雪花家很快就又热闹了起来。 因为靖王府来下聘了! 按说,李家出了这么多的丧事儿,且不说李贵等人,李富毕竟是荷花的亲爷爷,亲爷爷没死几天,孙女就大张旗鼓的定亲,有些说不过去的。 可是,荷花的亲事不同,那是皇上赐婚,下聘的日子,也是钦天监选的,是万万不能随意改的。 所以,虽然李家才办完丧事,还是张灯结彩,吹吹打打的又开始张罗喜事。 雪花看着那一抬抬的聘礼,看着那众多炫目多彩的金银珠玉,和众多的稀世珍品,不由的暗自咋舌。 看来,靖王爷为了超过韩啸当初抬来的聘礼,是下了血本了。 雪花听靖王妃无奈的说起过,靖王爷当初被韩啸抬到李家的聘礼,给狠狠的刺激到了。 觉得韩啸是一个国公府的世子,就抬了那么多聘礼去,自己的儿子,可是王府的世子,怎么样也要超过韩啸去,否则颜面无存。 靖王爷爱和韩啸较劲的毛病,始终没有改变。 “义父这是让你把整个靖王府的宝贝,都搬来了吧?”雪花问一脸喜气洋洋,兼洋洋得意的赵子沐。 赵子沐立刻说道:“岂止呀,连皇宫里的宝贝,都弄来了许多。” 诚然如此,靖王爷从太后和皇上那里,连要带蒙的,糊弄了许多宝贝来。 雪花听了赵子沐的话,仔细一想,觉得靖王爷这哪里是和韩啸攀比呀,这纯粹是给靖王府敛财。 因为这些聘礼,荷花将来还会原封不动的带回靖王府去。 所以说,靖王爷借此名义从皇宫中搜刮来的宝贝,就都成了靖王府的了。 雪花暗自竖了竖大拇指—— 高! “郡主!”粗犷爽朗的声音传来。 雪花回头一看,见到了一个熟人。 韩啸一见这个人,却是立刻就黑了脸。 “古蒙?”雪花惊讶的道。 “郡主,你还记得我?”古蒙一脸的惊喜。 雪花看了一眼身旁,气温下降了许多度的某个黑了脸的男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那个、当然记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6章:陷入了两难之中 她能不记得吗? 古蒙和其他几个在比武中胜出的人,差点都成了她的男人。 雪花一想起那件事,就满头黑线。 不!是满脸的心虚。 对着某个黑脸的男人心虚。 原来,古蒙是代表南夷,来给荷花贺喜的。 荷花是南夷的灵女,荷花的亲事,南夷人即便不插手,但是大燕也要通知南夷的。 何况,不用大燕派人去通知,荷花身边的古汗等人,就已经发出消息去了。 于是,南王就派了古蒙,带了礼物来恭贺。 至于为什么派古蒙,据说是古蒙自己争取来的。 古蒙听了雪花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韩啸一揽雪花的腰,沉声道:“你身子重了,别累到,进屋去歇息下。” 说完,就要揽着雪花往后院走。 赵子沐了然的对着韩啸挤了挤眼。 古蒙的目光则是往雪花的肚子上看了过去。 雪花此时已经显怀了,小腹明显的能看出鼓了起来。 古蒙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有羡慕,有嫉妒。 不过,接触到韩啸冰冷的目光,古蒙感到一股威压之气扑面而来。 心里的某些念头,立刻烟消云散了。 荷花的文定之礼,因为靖王府的刻意显摆,以及南夷使臣大张旗鼓的前来恭贺,使得整件事又在大燕刮起了一阵羡慕嫉妒恨的议论之声。 当然,小河村的百姓,就更不用提了。 单是靖王府来下聘的这种盛大的排场,就让他们可以一代代的传讲下去了。 而且,还是和韩啸当初来下聘的排场,比较着讲给后代子孙听。 雪花觉得,最近她们家真是喜事连连。 荷花定亲没几天,金花就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相比于夏氏生产的惊险,金花生孩子可以说是无惊无险,平平安安。 于是,除了李达,一家人都洋溢在幸福之中了。 李达因为李富的事儿,一直心里很是难过。 更何况,不仅是李富,短短时日,连氏、李贵、李秀兰、李秀莲、李耀祖都死了,只剩下了一个不知所踪的李光宗。 李达毕竟顾念亲情,一时伤心也在所难免。 不过,李达也没有多少时间伤心,因为桃脯和桃罐头刚刚做完,就该做蜜枣了。 生意上的事儿,让他没有时间想别的,而且,他还要抽空望着自己的儿子傻笑会儿。 金花生完孩子后,梨花就赶回边城了。 当然,没忘了从雪花手里搜刮东西。 雪花嘴里说着不给,出手却是异常大方。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外加银票,让梨花笑眯着眼睛,往马车上拾掇。 荷花虽然年纪小,也给了梨花许多的东西,让她将来换成米粮衣物,送给边城家境艰难的将士。 至于金花,也想给梨花一些银钱,不过梨花没有要。 梨花的理由很充分,她说雪花和荷花都是有封号,吃皇粮的人,她们出钱出力的抚恤那些困苦的将士和百姓,是应该的。 可是金花也是没有品级的老百姓,所以,就不用出钱了。 最后,金花还是给了梨花许多张家干货铺子里的吃食。 那些东西,梨花高兴的收下了。 不管是做下酒菜,还是哄孩子,张家的干货,都是很受欢迎的。 雪花看着梨花装好的那几大车东西,直呼梨花这纯属是土匪进村! 雪花的话,让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离别的忧愁,冲淡了许多。 梨花走后,荷花开始绣嫁衣备嫁。 因为靖王府下聘时,就带来了成亲的日子,就在秋后。 距离现在,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由此可以看出,赵子沐以及靖王夫妻,是多么的害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立刻就把荷花娶过府。 好在有了梨花先成亲,后圆房的先例,李家众人很快就接受了荷花要嫁人的事实。 雪花是不可能给荷花送嫁的,荷花成亲时,她差不多也要生了。 她那时必须要在京城待产。 至于叮叮的亲事,定国公传来了书信,让韩啸全权做主,就在青河行文定之礼。 定国公这样做,是为了赵穆卿考虑。 赵穆卿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又出身贫寒,肯定拿不出来多少聘礼,若是路途迢迢的去京城下聘,或许会因为聘礼太薄遭人耻笑。 况且,赵穆卿是青河县令,青河正在雪花的提议和资助下大力改建,赵穆卿也脱不开身。 如此一来,反倒是在青河把叮叮和赵穆卿的文定之礼办了,比较得宜。 因为这件事,赵穆卿对定国公这个没有见过面的老丈人,是感激涕零。 叮叮的文定之礼过后,雪花开始了悠闲的田园生活。 每天散散步,摘摘菜,看看花,小日子那叫一个惬意。 如同饱暖思yin欲,某个忍了很长时间的男人,想要吃肉了。 于是,薄如蝉翼的紫色绡纱帐中,雪花揉了揉酸软的胳膊,声音糯糯的道:“不行了,我手好酸。” 雪花的声音软软糯糯,娇柔若水,不仅如此,尾音还勾了一下,然后向上挑起。 韩啸被雪花的声音一勾,某处立刻肿胀的愈发厉害了。 “小妖精!”韩啸咬着牙说道。 额头的汗珠子,滚滚而下。 看着雪花的目光,更是想要吃人! 他已经饿了好久了。 猛地噙住那张诱人的小嘴,狠狠的啄了一下,声音暗哑的道:“用嘴,帮爷!” 雪花的脸,“腾”地红了,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原本明亮的水眸中,带上了一丝妩媚的风情。 “爷,其实……我问过紫影了,她说可以的……”雪花贝齿轻咬薄唇,声音低如蚊蚋。 “可以?”韩啸哑声重复,“可以什么?” “就是……可以行fang!”雪花说完,红着脸嗔了韩啸一眼。 韩啸瞬间眼冒绿光。 那种紧窒逍魂的滋味,他已经好久没有尝过了。 韩啸的大手,向着雪花的身下滑去,然后就到了雪花的鼓起的肚子上。 “不行!爷怕控制不住,伤了你!”韩啸眼中的幽光,暗了些。 事关雪花的肚子,他不敢冒险。 紫影的话,有时候是很不靠谱的。 况且,他素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怕自己会失控。 韩啸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了信心。 “你小心点儿,……没事的。” 雪花忽然觉得,她这样说,仿佛是在求欢。 丫的,雪花瞬间有种坑爹的感觉。 不过,她真的不想吗? 雪花有些心虚。 她知道,不仅他想,她也想了。 这样想着,身上的那种渴望,就让雪花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了。 看向韩啸的眸光中,仿佛带了一丝的嗔怨,一丝的委屈。 韩啸在雪花这种含嗔带怨的目光中,立刻缴械投降,翻身而上。 “若是身体不适,立刻告诉爷。” 韩啸的声音,带了一丝压抑的粗重。 “嗯。” 随着低低的声音,很快,帐中传来了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低吟。 ** 原本想在青河多住些时日的,可是定国公的一封传书,让雪花等人,不得不立刻赶往京城。 因为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已经不吃不喝,时日无多了。 老夫人的这种情形,既是在雪花的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 因为象这种中风后瘫痪在*的,既有活个三年五载的,也有活几个月的,当然,还有当时就一命呜呼的。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往京城,只行了一日,韩啸就接到了定国公的第二封传书。 书信上只有几个—— 祖母危矣,念你!速归! 很显然,老夫人肯定是在念叨韩啸,所以定国公才催促韩啸尽快赶回去,好见老夫人最后一面。 以免老夫人带着遗憾而终。 韩啸拿着定国公的书信,英挺的浓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和犹豫。 虽然老夫人狠狠的伤了韩啸的心,但是多年的祖孙感情,哪能说断就断? 更何况,老夫人如今到了弥留之际。 可是,雪花的身子,根本不能快速赶路。 这让韩啸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7章:这是神马鬼情形? 雪花从韩啸的手中,拿过定国公的书信看了一眼。 随即就明白了韩啸的为难之处。 “爷,你带着顾叔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吧,让一平几个人跟着我慢慢的走。”雪花说道。 “我不放心你!”韩啸的浓眉,依然紧蹙。 离开雪花的身边,他根本就不放心。 “爷,我不会有事儿的,紫影会带着小顾哲跟着我们一起慢慢走的。”雪花说着,就伸手去抚韩啸的眉峰。 她家男人,年纪轻轻,不仅鬓边有白发,额头上更是有了一道浅浅的竖痕。 那是经常眉头紧皱形成的。 虽然这些不仅没有影响韩啸的俊朗相貌,还更为他增加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雪花还是不希望看到自家男人这个样子。 因为,她心疼。 韩啸的眉心,随着雪花的小手,舒展了开来。 伸手把雪花抱起,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韩啸亲了亲雪花的小手,低声道:“爷担心你在路上会有其他危险。” 雪花一怔。 这太平盛世的,会有什么其他危险? “爷,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有人要对付我?抑或是……定国公府?” 雪花说着,忽然想起了,当初桂姨娘利用疫痘,迫害叮叮的事情。 当时的那场疫痘,可是遍及了整个京城。 以桂姨娘的本事,她做不到那么大的手笔。 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后面推动,至今也没有查出来。 可是隐隐的,雪花能感觉到,当时好像有一只背后黑手,在操控着那一切。 不过,那件事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雪花也就渐渐的淡忘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说道:“爷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的确,他手里掌握着朝廷的情报系统,并没有收到什么异常的消息。 那种担心,完全是来自他内心深处的。 听韩啸这样说,雪花立刻放心了。 “爷,那就没事了,你放心吧,一平几人的功夫不俗,我身边还有烟霞和笼月贴身保护,断不会有事儿的。”雪花信心满满的道。 尽管如此,韩啸仍然没有先走。 然而,转天中午,定国公的第三封传书又到了。 这次,信上只有两个字—— 速归! 于是,草草的用过午饭,韩啸和顾贤就绝尘而去。 雪花则是在驿站睡了个午觉,这才慢悠悠的上路。 没办法,她是个大肚子的孕妇,紫影则带着个只会爬的小顾哲,这大热天的,还真的禁不住劳累。 其实,若非是老夫人病危,定国公传来了书信,雪花本想着等闷热的夏天过去,再回京城的。 大夏天的长途跋涉,是很辛苦的。 因为出发的晚了些,众人就错过了驿站,到傍晚时分,只得借宿一处小山村。 迎着晚霞,看着不远处火红一片的杜鹃花,雪花的心里,涌上了一层阴霾。 前面的那座山峰,是啼血峰! 来时路过啼血峰,雪花做过一个噩梦,虽然她忘记了梦中的情景,但是直觉的,她不喜欢这里! 雪花等人仍然是租住了几个相邻的农家院落,雪花住的,也仍然是她来时住的那一处。 不同的是,这一次,和她一个屋子睡的,是叮叮。 韩啸走前嘱咐过,要让烟霞和笼月不得离开雪花半步,所以,两个丫头索性在雪花的屋子里,拿来两块门板,打了地铺。 外间堂屋里,则是轻云、雨雾、香草、碧荷打地铺,西屋里住的是紫影和小顾哲。 一平兄弟几人,就住在外面的厢房里。 至于其他的丫头、婆子以及车夫和国公府的护卫等人,则分别住在四周的院落里,把雪花住的院子,包围了起来。 雪花看到这样的安排,又看了看炕上的三只雪狐,觉得自己四周已经是铜墙铁壁了,心里的不安,不由的消散了许多。 夏夜的山村,很是宁静安谧,月光倾泻而下,把整个大地笼入了怀中。 经过了白日的闷热,夜晚凉爽的山风,让众人很快就睡去了。 细微而又绵长的呼吸,在室内此起彼伏的响起。 忽然,黑暗中多了一双鲜红的眼睛。 那双眼睛,发出了邪魅的光。 有一丝挣扎,有一丝犹豫,时而清明,时而迷幻,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这时,炕上忽然坐起了一个人影。 人影摸索着下炕,穿鞋,然后向外走去。 ** 雪花走在山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就着月光,她竟然能看清楚,那些杜鹃花,开得绚丽而又热情。 那鲜血一样的颜色,是那样的张扬夺目。 雪花觉得有些纳闷,怎么大晚上的,她仍然把杜鹃花的颜色,看得分毫不差,和白天的一样? 而且,这条山路怎么这么熟悉? 她好像曾经来过? 雪花很想停下脚步,蹙眉想一想,她到底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可是,她发现,她竟然停不下来! 雪花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慌张。 然后,她想起来了。 她曾经在梦里,来过这里! 而且,她还差点摘了一朵硕大的彼岸花! 当时,若非是小白的叫声,及时惊醒了她,她就把那朵彼岸花摘下来了! 想到这儿,雪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很确定,她若是摘下了那朵彼岸花,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行,她要赶快离开这里! 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这样一想,雪花的额头,就渗出了汗珠。 思路也忽然清晰了起来。 现在是晚上,她不可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那么,她现在一定是在做梦了。 是!她现在是在梦中! 雪花吁了一口气。 是在做梦,总归要比她真的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要强。 雪花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不过,她必须要尽快醒来。 虽然是梦,她也觉得这个梦很邪门。 对了,小白呢? 没发现她的异常吗? 每次她做噩梦,小白都能及时发现的。 雪花开始期待听到小白的叫声,然后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但是,她失望了。 直到她眼前,又出现了那朵硕大的彼岸花,她都没有听到小白的叫声。 雪花的脚,不受控制的向着那朵花走去。 雪花心里大急。 凭直觉,她知道她必须停下来! 可是,她停不下来! 这时,她的肚子里,忽然动了! 肚皮被小小的踹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下下的接连不断。 胎动!是胎动! 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动! 雪花这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剧烈的胎动! 不!这是雪花第一次感觉到胎动! 因为一直没有胎动,雪花甚至怀疑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好在顾贤和紫影都向她保证,两个小家伙都很好,脉动很正常。 最后,雪花得出结论,自己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崽子,肯定是两个小懒蛋。 现在,她竟然感觉到了胎动! 而且,是这么急切的胎动! 雪花本该高兴的,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雪花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是那么的不安。 难道,他们也感觉到了危险? 雪花愈发的焦急了! 蓦然,肚子一疼,肚皮被狠狠的踹了一小脚! 雪花的额头,瞬间冷汗涔涔! 眼睛蓦然睁开了! 可是,四周的景色根本没有改变! 她真的是走在啼血峰上! 而她前面不远处,真的有一朵硕大的彼岸花! 只不过,她的耳朵里,听到了声音。 一声声的狼嚎! 她的眼前,多了一只嚎叫的雪狐! 雪狐对着她拼命嚎叫,试图阻挡她继续前行。 雪花浑身的汗毛孔急速扩张,霎时汗湿衣衫。 这是神马鬼情形? 她难道被人控制了? 雪花的瞳孔一缩,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8章:重如千斤的字,从薄唇中吐出 雪花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竟然连小白都不能唤醒她,那么控制她的人,是何等的厉害? 雪花一直对小白非常的推崇,觉得象小白这种通灵之物,简直就是邪门歪道的克星。 甚至于,雪花有时候会想,小白没准哪天就会变成一个绝世大美女,在天下搅起一场红颜祸乱。 若是有那么一天,雪花一点也不感到惊奇。 所以,对于今天竟然连小白都没能唤醒她,雪花感到异常可怖。 雪花暗自思忖,若非是肚子里的胎动,她仍然状若行尸走肉,在痴痴傻傻的前行。 看来,今天多亏了自己肚子里的两个小宝贝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雪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这两个小宝贝,有些不同寻常。 雪花警惕的四处望去,明亮的月光下,一切都显得安静无害。 然而,雪花的心里,愈发的害怕了。 而且,更让她害怕的是—— 她竟然到现在,也停不下来脚步! 肚子里的胎动,愈发的激烈,可是雪花却停不下前进的脚步。 离那朵血色的彼岸花,越来越近了! 肿么办?肿么办? 雪花的汗珠子,滚滚而下。 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小白。 小白红色的狐狸眼,接触的雪花的目光,闪出了一丝焦急,一丝迟疑,一丝留恋、一丝决然、还有一丝不舍。 雪花能清楚的看出,小白狐狸眼中闪过的各种情绪。 一步、一步…… 雪花仿佛是一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象着那朵彼岸花走去。 雪花的目光,却是一直看着小白。 小白是狐狸精! 小白一定有办法! 在这一刻,她不知道她还能指望谁。 小白挡在雪花的身前,随着雪花的脚步,一步步的后退,一声声的对着雪花嚎叫。 可是,它的叫声,阻止不了雪花的脚步。 小白的狐狸眼中,各种的情绪再次闪现,随即被一股决然之气所取代。 仿佛是深深的看了雪花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去,猛地跃起,扑向了那朵彼岸花! “小白!” 雪花吓得大叫。 心中忽然剧痛。 她竟然在一急一痛之下,叫出了声。 然而,当小白刚刚触到那朵花,破空之声立刻响起。 一只只火箭,向小白的身体射去! 雪白的皮毛,沾上火箭瞬间起火。 “不!” 雪花凄厉的叫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她的脚步,在小白碰到彼岸花,在火箭射出后,终于能停下来了。 一切感知复苏,她终于能控制自己了。 雪花看着变成了火球的小白,看着小白红色的狐狸眼,向她看了最后一眼,带着一丝留恋,随即向地上跌落而去。 大哭着,雪花向着小白爬去。 这一刻,她的心,感到了无比的疼痛。 她不该逼迫小白救她的! 是她害死了小白! 呜呜—— 她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救她! 小白一次次的救过她,最后都安然无恙,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小白也会死! 雪花大哭着向小白爬,当她刚距离小白还有一尺之遥时—— 破空之声再次响起! 一只只火箭,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张光网。 雪花霎时被笼罩在了光网之中。 就在几只火箭堪堪要射到雪花的身上时,雪花的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火箭立刻被吹得四散飞去。 随即雪花的身子凭空而起,落入了一个强劲熟悉的怀抱。 雪花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后的人是韩啸。 “爷,小白!” 雪花哭着,指着下面的火球。 韩啸的一只胳膊揽着雪花,一只手连连挥出,掌风过处,一只只火箭反向而去,掉落到地上。 韩啸揽着雪花向下落去。 两声狼嚎传来,雪花的面前多了两只雪狐。 两只雪狐围着地上的火球,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雪花的双眼已经哭得看不清东西了。 她知道,小白用它的命,救了她。 若非如此,不等韩啸赶来,她就已经碰到彼岸花,变成了小白这番模样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地上的火球就熄灭了,只余一片灰烬。 韩啸紧紧的揽着雪花,任雪花放声痛哭。 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散发着锐利冷寒的光。 对着地上的灰烬,微微弯腰。 “谢谢!” 重如千斤的两个字,从韩啸的薄唇吐出。 一阵风来,地上的灰烬随风而去,散落在一株株的杜鹃花下。 “嗷呜——” “嗷呜——” 凄厉的狼嚎,从小毛球的嘴里发出。 雪花弯腰伸手,哭着把小毛球搂了过来。 她知道,小毛球的道行,没有小白高,所以直到现在才赶来。 而小白,肯定是一开始就跟着她出来的。 “小白,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毛球的。”雪花呜咽着说道。 山风吹过,一株株的杜鹃花随风摇曳,仿佛在回应雪花的话。 “爷!” “爷!” 急促的声音传来,韩啸和雪花面前多了几个人影。 一平和二平几个人额头满是冷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 他们是循着狼嚎声找来的。 同时,他们也是被狼嚎声,由睡梦中惊醒的。 一睁开眼,几个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果然,烟霞等人睡得死死的,雪花却不见了。 等他们追到此处,看到的就是自家爷如同地狱修罗般的面容。 好在,雪花安然无恙。 几个人虽然胆战心惊,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若是雪花有事儿,他们只能以死谢罪。 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家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但是他们万分庆幸自家爷在这儿,否则—— 几个人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知道,即便他们死,也是死不抵罪的!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随后,又有几个黑影,落在了韩啸的面前。 “搜山!” 韩啸冰冷的声音,带着狂霸的嗜血之气,砸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敢动他的女人,无论是谁,他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过后,人影立刻四处散去,瞬间消失。 雪花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抚着小毛球,说道:“爷,不管是谁要害我,等抓到人以后,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给小白报仇!” 雪花的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是更多的是狠厉。 “好,你杀了他,爷再把他挫骨扬灰!” 韩啸的声音冰冷,但是擦拭雪花眼泪的大手,却是异常的温柔。 天知道,直到现在,他的心仍在剧烈的跳动。 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他不敢想象,若非他心里不安,忽然掉头赶了回来,雪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肯定会化为飞灰,随风湮灭,就象小白一样。 一想到这种结果,韩啸沉稳如钢铁的手臂,就一阵颤抖。 他真是万分庆幸,他返了回来! 看着眼前哭成了泪人的小女人,韩啸真想一口把人吃进肚子里。 那样,他的心就安稳了,就踏实了。 雪花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 小白之于她,并不单纯的是一只雪狐。 虽然当初因为小白,她被元鹰所抓,差点葬身雪峰之下,但是在北齐的地宫之中,小白和小毛球一直陪着她,是她精神上的一个支柱。 她一直以为,即便她死了,小白也不会死的。 她还想着,将来托付小白继续保佑自己的儿孙,让小白做定国公府的保护兽。 可是小白竟然连个尸骨都没能留下。 “别哭了,对身子不好。” 韩啸低声说着,心疼的擦着雪花的眼泪。 可是雪花的眼泪,根本就擦不净。 无奈,韩啸只得一下下的亲吻雪花的眼睛。 他的心里,心疼和害怕,交织着。 亲吻着雪花,也是安抚他自己的心。 因为他心里的惶恐和后怕,比雪花还要多。 这时,韩啸和雪花面前,突然多了一个黑影。 “回禀爷,奴才在山的另一侧,发现了一个洞口。”一平跪在韩啸面前,低声禀报道。 “带路!” 韩啸沉声说完,再次亲了亲雪花,等雪花只剩下抽噎了,这才揽着雪花,跟在一平身后飞掠而去。 小毛球则跟在了两人的身侧。 路上,一平打出几声呼哨。 二平和四平也赶了过来。 很快,几个人就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处。 “爷,就是这儿!” 一平说完,点燃了一根木棍充当火把,向洞里走去。 不过,比他走的快一步的,是小毛球。 二平和四平,则护卫在了韩啸和雪花的身后。 一平在前面走得很快,看样子是进来探过了。 半盏茶的功夫,众人就走到了一处石门旁。 “爷,这里面奴才还没有进去过。”一平指着石门说道。 韩啸点了点头,凌厉的目光在石门四周逡巡。 随即,揽着雪花上前几步,在一侧的一个看似平滑的圆孔处拍了一下。 然后旋身闪到一旁。 “咔咔”的声音响起,石门向一侧移去。 “哗啦啦!”几个人影倒了下去,一股腐臭味儿扑面而来。 同时,洞中透出了一丝光亮。 一平和二平连忙挥剑,挡在了韩啸和雪花的身前。 就着光亮,可以看出,刚才倒下的那几个人影,是几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的衣服很是破烂,所有尸体已经腐烂的只剩下白骨了。 那几具尸体,应该是正倚着石门,然后石门一开,他们就倒了下去。 那“哗啦啦”的声音,就是白骨被移动,然后倒地散架的声音。 雪花本来还怕有什么飞箭等东西射出来的,结果寂静无声。 “爷,奴才先进去探查一番。”一平凝神说道。 韩啸看了雪花一眼,微微颔首。 若非是带着雪花,他会自己直接进去的。 可是里面传出的这股味道实在难闻,他怕薰到雪花。 一平闪身进了洞中,小毛球也跟着飞快的跑了进去。 韩啸揽着雪花向旁边走了几步,离洞口远了一些。 二平和四平,则是全神贯注的护卫在韩啸和雪花的前后。 很快,一平就一脸怪异的从洞中飞掠出来。 小毛球却没有出来。 “大哥,怎么样?”二平急忙问道。 一平没有理会二平,看向韩啸,脸上的神色有惊讶,有不可置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39章:控魂术 韩啸眉头一动,“刺啦”一声,撕下了自己的一截衣袖。 “爷,你干嘛?”雪花吓了一跳,不解的看向韩啸。 “莫薰到你。”韩啸说着,把衣袖往雪花的口鼻上系去。 雪花心中一暖,随即哭笑不得。 “爷,我用帕子就行。” 一件上好的锦缎衣服,就这样报废了。 而且,他家爷露出半截胳膊,甩着半截袖子的模样,太有失高冷的风采了。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眸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懊恼。 面无表情的脸上,黑了一黑。 但是大手不停的,硬把他那半截衣袖,系到了雪花的脑袋后面。 一平兄弟几个,晃着脑袋四处转了转,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一行人踏入洞中,沿着一条向下的石阶,向下走去。 路上,又看到了几具腐烂的白骨。 雪花向两旁看了看,洞中之所以有光亮,是因为两边的石壁上,隔不远就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 珠子散发着幽暗的光,让人置身其中,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在雪花的胆子,也是经过了千锤百炼了,并不感到害怕。 何况身边还有自家男人。 雪花暗自揣度,怎么这像是往某处地宫前行? 他们不会又进了一处古墓吧? 正想着,石阶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 “哇塞!” 雪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空间的石壁上,镶嵌着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把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 而地上则矗立着一个个高大的,黑乎乎的,像是什么机器的东西。 这些东西被一根根黑色的铁条连接,还有一些像是齿轮似的东西贯穿其中。 若非是洞里有浓郁的腐臭味儿,加上在路上和洞口看到的尸体,身上的服饰都是大燕人的装扮,雪花真的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踏入了科幻大片里的始前文明。 “爷,这是什么东西?”雪花不由的问道。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一平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了。 在这种农耕火种的冷兵器时代,发现这种东西,的确让人不敢置信。 韩啸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在最初时,脸上划过了一丝震惊,随即就英挺的眉头紧紧皱起,深邃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了然。 “这是当初玉王谋反,暗中制造武器的地方。”韩啸沉声说道。 “玉王?” 雪花柳眉一挑,想起了当初自己和韩啸,被玉王困入皇陵地宫中的情形。 “嗯。”韩啸点了点头,“玉王谋反失败,这里应该就被封死了。” “可是,玉王制造武器,会用这些东西吗?”雪花指着眼前这些黑乎乎的东西问道。 “这里应该是一处铁矿,玉王在这里不仅制造刀剑,还在研制一种秘密武器。”韩啸沉声解释道:“爷虽然接到了消息,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地点。” “玉王在研制什么秘密武器?”雪花侧头看向韩啸,问道。 韩啸没有回答,冷凝的眸子看向雪花的眼睛。 雪花一惊,恍然道:“爷,你是说,玉王在偷偷的研制……” 红衣大炮? 这几个字雪花没有说出来,韩啸却是明白雪花要说什么,对着雪花点了点头。 雪花心里愈发的吃惊,想不到玉王竟然有此等念头。 看着眼前这些高大的机器,雪花咋舌。 看来,科技的发展,是必然的。 热兵器代替冷兵器,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当然,那个把红衣大炮带来这个时代的女子,以及雪花自己,或许加快了这个进程。 雪花望着眼前这些东西,明亮的眼睛,在夜明珠的光芒中,光华流转。 若是不能阻止历史的进程,那么就要早做准备! 想到这儿,雪花看向韩啸,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 搜山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没有抓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些火箭,是被人提前设置好的。 而机关,就是那朵彼岸花。 只要碰到彼岸花,就能触动机关,引发火箭。 雪花的房间里,烟霞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叮叮睁中惊惧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韩啸扶雪花在炕上坐好,看向站在一旁的紫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韩啸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白。 这么多人守着雪花,竟然让雪花半夜出去了,而没有人发觉,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而且,竟然连紫影都中招了,可见问题是何等的严重。 紫影听了韩啸的问话,眉头紧皱,胖乎乎的娃娃脸上,一脸的严肃。 “世子爷,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这些人,都中了一种失传的法术,名叫控魂术。” “讲!”韩啸声音冰冷,言简意赅。 “这种控魂术,相传是某个能控制人精神的前辈发明的,他能让人陷入睡梦之中,无法醒来,并且能在梦中,按照他的指示,去做某些事情。”紫影解释道。 雪花皱眉,这听着有点象催眠术。 不过,好像比催眠术更高杆。 毕竟,自己都被人家控制着去送死了。 “控魂术既然这么厉害,那人控制着我自己抹脖子不就得了嘛,干嘛还大老远的,控制我跑到啼血峰上去?”雪花不解的问道。 这个问题,雪花问得很平静,韩啸听在耳朵中,却是心神剧震。 大手捏了捏雪花的小手,一脸紧绷的道:“别胡说!” 雪花能感觉到,韩啸的手心里,竟然出了一层的冷汗。 看来,她一句话,吓到自家男人了。 “爷,嘿嘿,我说着玩儿的,我每天快快乐乐的活着,人家让我自杀,我就自杀呀?我傻了我?”雪花连忙安抚韩啸。 “不错!”紫影听了雪花的话,接口道:“控魂术虽然能控制人的心智,让人陷入梦境之中,但是也不能随便指使人去做某些违背意愿的事儿,比如,划自己几刀什么的,那样很容易让人清醒过来。” 紫影的话说完,韩啸的脸色好看了些。 随即,紫影又道:“但是如果控魂术修炼到顶级境界,据说是能控制人的生死的。” 韩啸刚刚好转的脸色,更黑了。 那个能使用控魂术的人,现在要害雪花,那么若是将来有一天,那个人的控魂术真的到了顶级境界,雪花岂不是很危险? 雪花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有一种坑爹的感觉。 丫的,那样一来,她岂不是随时都有自己抹脖子的可能? 想到那种被人操控着不能自已的感觉,雪花的汗毛竖了起来。 韩啸立刻发现了雪花的异样,猿臂一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揽进了怀里。 “别怕,爷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韩啸的语气轻柔,但是眼中却迸发出了嗜血的狠厉。 他会在那之前,找出那个人,把他碎尸万段! 屋子了的气氛,一时间万分的凝重。 众人都因为那个看不见的敌人,陷入了惊惧紧张之中。 紫影忽然道:“好了,好了,控魂术不是那么容易炼成的,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反噬,今天夫人在最后时刻清醒了过来,已经是重创了那个人,他在短时间内是不能使用控魂术了。” 紫影的话,并没有使屋子里的气氛轻松些。 短时间内不能使用,就是将来仍然能使用,有毛线用呀? 只要找不出那个人,雪花依然很危险。 “使用控魂术,要多远的距离?”韩啸声音冰冷的问道。 韩啸的话,让雪花眼前一亮。 是呀,想要对某个人用控魂术,肯定要有距离的限制。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不会远。 果然,听了韩啸的话,紫影答道:“当然是距离被控制的人越近,效果越好,太远了,根本就控制不了。” 韩啸沉吟的道:“这么说来,今晚使用控魂术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正是!”紫影重重点头,“他控制我们这么多人陷入沉睡,没有听见夫人出去,肯定就在附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0章:那是一双充满了风情的眼睛 紫影说完,又补充道:“而且,使用控魂术要冥神静坐,不能被人打扰,所以,这个人一定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听了紫影的话,韩啸一使眼色,一平等人立刻飞身而去,不见了踪影。 其实,无论是韩啸还是雪花都知道,那个使用控魂术的人,除非是重伤吐血爬不动了,否则,这么长时间,早就跑没有影了。 但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雪花想了想,问道:“那么,控魂术有没有什么致命的缺点,抑或是克制之法?” “有,心智特别坚定之人,根本就不会受控魂术的影响。”紫影说着,看向了韩啸,“象世子爷这样的,使用控魂术的人,就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 “这么说,是我心智不坚定了?”雪花不服气的道。 “也不是。” 紫影皱着细细的柳眉,觉得雪花也不算心智软弱之人。 “夫人应该是……心里有所担忧,有某种破绽,所以才让那人轻易的控制住了。”紫影想了想,说道。 紫影这样一说,雪花立刻想了起来,她看到啼血峰时的那种莫名的不安。 或许,这就是紫影所说的,她内心深处的破绽吧。 更何况,她上次经过啼血峰,可是做过一个真正的梦。 现在想来,那次的梦境,就是那人在她的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 于是,她此番再经过啼血峰,那人只要催动那粒种子发芽,她就中招了。 这样一想,雪花不由的感到一阵寒厉。 这个人,是何等的心机? 竟然在那么长时间以前,就在筹谋了。 不长时间,一平等人就回来了。 几个人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是他们却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在这个小村子里,还有一拨人马在借宿。 “查出是什么人了吗?”韩啸冷声问道。 四平答道:“是一个老夫人,带着一些下人和护卫,身份不明。” 韩啸冰冷的目光,看向四平。 四平“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一平和二平也同时跪了下去。 “奴才们办事不利,没有提前查探好周围的情形,还请主子责罚!”兄弟几人齐声说道。 这时,烟霞和笼月几个人,看到韩啸不怒而威的样子,再被韩啸身上散发的威压一震慑,不由的颤声道:“奴婢们该死,没有保护好夫人,请主子责罚!”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停止了流动,给了人一种凝滞的感觉。 韩啸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凛然气势却狂肆的四散开来,让一平等人一时间呼吸困难,冷汗涔涔。 雪花拽了拽韩啸的大手,低声道:“爷,这件事不能怨他们,我自己不是也中了招,自己走出去了?” 紫影也说道:“是呀,世子爷,就连我都中招了,何况他们呢?” 韩啸冷冷的扫了紫影一眼,紫影立刻打了个寒颤。 随即不怕死的道:“瞪我干嘛?我们没有你那种本事,又正好在睡觉,有人偷偷的催动我们睡得熟一些,我们有什么办法?” 紫影的话,说得是万分在理儿,可是却也让韩啸身上的气势,愈发的冷冽了。 因为这样一来,不就是说,雪花随时都有危险吗? “爷,没事儿的,那个人只有靠近我,才能使用控魂术,我以后就在国公府里呆着,哪里也不去,让那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雪花柔声说道。 韩啸想到的,雪花当然也想到了。 雪花虽然嘴上安抚韩啸,心里却是大骂。 丫的!这以后不是把姐给圈起来了? 而且,睡觉都特么的有心里阴影了。 “下不为例!”韩啸冷冷的对着一平等人说了一句。 几人如蒙大赦,暗自决定,以后睡觉轮班,再也不都睡了。 当然,烟霞和笼月几人,也是这样想的。 有了这样一个使用控魂术的人要害雪花,她们哪里还敢放心睡觉。 雪花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弄得自己身边的人,都对睡觉有了阴影了。 韩啸没有再离开,雪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是断不会再先行回京了。 叮叮去了紫影的屋子睡觉,烟霞和笼月也去了紫影的屋子打地铺,雪花和韩啸的屋子里,只留下了小毛球。 雪花在韩啸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声道:“爷,你说小白是不是狐狸精?她要是狐狸精,那么现在应该是舍弃柔体凡胎,羽化成仙了。” “嗯。”韩啸低低的应着,拢了拢雪花的头发,“快睡吧。” 雪花阖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了。 “爷,要不,以后睡觉你把我的脚绑上吧?这样……” 这样她就不会半夜被人控制着,跑出去送死了。 “爷不会让你再出事儿的!” 雪花话没有说完,就被韩啸打断了。 雪花的话,让韩啸的心里一疼,搂着雪花的胳膊,不由的紧了些。 同时,心里也充满了自责。 他的女人,是他没有保护好,竟然有了把自己绑起来的想法。 “你放心,爷以后不会离开你半步了,乖乖睡吧。”韩啸放柔了声音,在雪花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 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饭,出了门正要上车时,斜对面的院子里,走出了一位形态端庄,满头白发的老夫人。 老夫人被两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搀扶着,身后还跟着几个抱着被子,拿着匣子的婆子。 韩啸看到老夫人,神情一怔。 “爷,你认识?”雪花怀疑的问道。 “是皇太妃。”韩啸低声道。 皇太妃?雪花暗自思索。 皇太妃,那么就是先帝的妃子,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皇贵妃。 她倒是不知道,大燕还有这么一位活着的皇太妃。 “是玉王的生母。” 韩啸又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揽着雪花向皇太妃走去。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子。 玉王的谋反虽然和他们夫妻没有关系,可是玉王的死,多少还是和他们沾点边的。 “定国公世子韩啸,携内子见过皇太妃娘娘。”韩啸对着皇太妃朗声说道。 雪花也对着皇太妃微微弯腰,“臣妾见过太妃娘娘。” 皇太妃听了韩啸的话,仿佛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原来是定国公府太夫人的孙子呀,一晃眼都这么大了。”皇太妃满含感慨的道。 说完,又看向雪花,“你就是那个皇上亲封的青河郡主?” “正是臣妾。” “嗯,果然是个好的。”皇太妃笑米米的道:“我虽然长年在法华山礼佛,也听说了你发明了那个什么井,造福大燕百姓,然后被封为了郡主的事儿。” “太妃娘娘谬赞了,臣妾不敢当。”雪花谦虚的道。 “年纪轻轻,就不骄不躁,沉稳有度,果然是我大燕郡主的气派。”皇太妃对着雪花,连连点头。 “太妃娘娘,马车备好了,请您上车吧?”一个蒙着面的红衣女子走过来,对着皇太妃躬身道。 听了女子的话,皇太妃对着雪花和韩啸点了点头,被人簇拥着,缓步向马车走去。 那个红衣女子则抬头,向雪花看了一眼,这才站直了身子,跟在了皇太妃的身后。 “这位姑娘,请等一等!”雪花扬声叫道。 雪花一出声,就连皇太妃都止住了脚步。 韩啸浓眉一挑,虽然不明白雪花的意思,但是没有说什么。 雪花看向红衣女子,笑吟吟的说道:“这位姑娘好生面善,不知道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面?” 原来,那个红衣女子看向雪花的时候,正好和雪花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不!更可以说,是一双充满了风情的眼睛。 那双眼睛,给雪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听了雪花的话,没等那个红衣女子开口,皇太妃就笑着道:“红绫,你认识青河郡主?” 那个红绫摇了摇头,“奴婢不认识。” 雪花微微一笑,“姑娘或许忘记了也未可知,不如姑娘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我看到姑娘的真容,或许就能想起来我们在哪里见过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1章:除了冰冷,还有讥讽 雪花这话说得,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了。 人家既然带着面巾,肯定是有不便之处,雪花如此大言的让人家摘掉面巾,其实是很折人颜面的。 当然,红绫只是个丫头,雪花贵为郡主,让她摘掉面巾,无可厚非。 但是,红绫是皇太妃的丫头,那就不同了。 雪花这样做,折的其实是皇太妃的颜面。 就和“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一个道理。 别说皇太妃身份尊贵,就是普通人家长辈房里的猫呀、狗呀的,做晚辈的都不能随便打骂的。 果然,皇太妃听了雪花的话,脸色沉了沉。 红绫低声答道:“奴婢相貌丑陋,怕会冲撞了郡主。” 雪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无妨。” 随即看向了皇太妃,“太妃娘娘不会怪罪臣妾吧?臣妾只是觉得和红绫姑娘有缘。” 皇太妃脸色立刻和缓了下来,说道:“怎么会?若是红绫丫头得了你的眼缘,也是她的福分。” 说罢,对红绫吩咐道:“你就摘下面巾,让郡主看一看吧。” “是!” 红绫轻声应着,纤白的手指,缓缓的移向了耳后。 红色的面纱飘落,露出了一张—— 惊心动魄的脸。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张脸的左半边,美艳绝伦,右半边,却有一道伤疤。 伤疤犹如一条弯弯曲曲的蚯蚓,趴在脸颊上。 让人看了,不由的一阵恶心。 皇太妃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前些日子被歹人所掳,破了相貌,若不是被我路过救了下来,还不知道会遭什么样的罪呢。” 听了皇太妃的话,红绫眼中泪花闪烁,脸上露出了悲伤凄惨的神情。 这神情,若是从她的左侧看过去,简直是美人带泪,雨打梨花。 可是若从右侧看过去,就是厉鬼现世,丑陋不堪了。 雪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样子,说道:“看来,我真的是认错人了。” 这个人的样子,她的确没有见到过。 她感到熟悉的,只是那双眼睛。 不!雪花望着红绫远去的背影。 “爷,你觉不觉得,这个红绫的背影,很熟悉?”雪花低声问道。 为毛她觉得这个背影也有些熟悉? “爷不觉得!”韩啸说完,揽着雪花向马车走去。 别的女人的背影,于他何干? 雪花侧眸看了韩啸一眼,然后兀自思索。 到底她是在哪里见到过那双眼睛? 及至上了马车,雪花也想不起来,只好甩了甩头,放弃了。 “爷,皇太妃没有住在宫里吗?”雪花问道。 很显然,皇太妃若是住在宫里,雪花不可能没有见到过。 就算没有见到过,也应该听说过。 可是整个宫里,甚至是整个大燕的高门大户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过皇太妃这么个人。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神色淡然的道:“先帝驾崩后,皇上即位,玉王前去代天子守皇陵,皇太妃就去了法华寺礼佛。” 寥寥几句后,道尽了一出宫斗大戏。 雪花明白了,不过是成王败寇的道理。 韩啸说完,又开始他的习惯性动作—— 把雪花抱到腿上,拢了拢雪花的头发,然后就把大手放到了雪花的肚子上。 不过,这次他的大手,被某只小脚丫,踢了一下。 “动了!”韩啸的声音,罕见的有了波动。 而一向冷硬刚毅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的震惊。 雪花甜甜一笑,立刻把皇太妃的事儿,抛到了脑袋后面。 “这两个小家伙,昨天就动了……” 微风轻轻的吹,低柔的话语从马车里传出,伴随着风儿,向远处飘散而去。 ** 雪花一行人到了定国公府门前,首先看到的就是大门上的白幡。 所有人都明白,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归天了。 韩啸面无表情的把雪花抱下马车,虽然什么都没有说,雪花还是能感到到自家男人的身上,散发出了浓烈的悲伤。 一时间,雪花的心里,有点小愧疚。 毕竟,是因为她,韩啸才没有见到老夫人最后一面。 虽然他们已经加快了速度,但是和韩啸快马加鞭仍是不可相提并论。 后来定国公也没有再传信催促韩啸,因为韩啸把雪花遇到的危险传信儿给了定国公。 以至于见到定国公后,定国公并没有埋怨韩啸晚归。 但是,定国公不埋怨,不代表别人不埋怨。 韩瑚见到韩啸和雪花后,立刻叫道:“你还知道回来?!枉费你祖母从小那么疼你,临死都念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呢?” 韩瑚说到这儿,狠狠的瞪了雪花一眼。 她知道,若非是雪花的原因,韩啸肯定早就赶回来了。 雪花没有理会韩瑚,看向定国公问道:“爹,祖母临终有什么遗言吗?” “这……”定国公张了张嘴,竟然没有说出来。 雪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能让定国公难以启齿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韩瑚抢着说道:“啸儿,你祖母临死前一直念叨着,让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落雁,否则,她死不瞑目!” 卧槽! 雪花差点破口大骂。 丫的!这个死老太婆,竟然临死还算计着自家的男人! 雪花心里的那点小愧疚,立刻烟消云散了。 而且,她还很庆幸,韩啸没有提前赶回来。 否则,老夫人临死前的话,韩啸答不答应? “沈夫人这话差矣,沈落雁既然是二弟的女人了,自该由二弟好好的照顾,祖母可能迷糊了,沈夫人就应该提醒祖母才是。”雪花冷冷的对韩瑚说道。 对于沈落雁,她是不会再称呼表妹了。 因为她不配! 对于韩瑚,雪花也不想喊一声“姑妈”,但是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雪花还是勉为其难得,称呼了一声“沈夫人”。 听了雪花的话,韩瑚的脸色变得铁青。 雪花的话,正戳中的她的痛处。 韩傲无官无爵,文不成武不就的,没有丝毫出众之处,连给韩啸提鞋都不配,又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女儿? 而且,雪花竟然称呼她为“沈夫人”,是明着不把她当成亲戚了。 这还是当着她大哥呢,雪花就如此了,若是以后雪花掌管了定国公府,还有她的立足之处吗? 此时,脸色铁青的,不仅是韩瑚,站在沈落雁旁边的韩傲,脸色也变得异常的难看了。 沈落雁觑了一眼韩傲的脸色,对韩瑚说道:“娘,外祖母临终前神志已经不清醒了,世子夫人说的对,我既然跟了二少爷,当然是由二少爷来照顾了。” 沈落雁的话,让韩傲的脸色阴转晴了。 韩瑚却是瞪了沈落雁一眼,说道:“什么跟了二少爷,你们又没有圆房……” “娘!” 韩瑚话没有说完,就被沈落雁打断了。 “我和二少爷是因为祖母病重,要在祖母*前侍疾,所以才……” 沈落雁说到这儿,仿佛是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众人也都明白了。 她和韩傲至今没有圆房,是因为老夫人的原因。 韩傲因为韩瑚的话,再次晴转阴的脸色,又变得阴转晴了。 沈落雁的话,就成了韩傲脸色的阴晴表。 “表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韩傲握住沈落雁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雪花还不知道,韩傲虽然最终没有能给沈落雁争来一个正妻的身份,却也许诺了沈落雁,他这辈子除了沈落雁,绝逼不娶别的女人为正妻。 正妻之位,永远给她留着。 沈落雁不动声色的抽出被韩傲握住的手,转身走到老夫人的灵前,开始啼哭烧纸,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韩傲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沈落雁,脸是满是心疼,然后也走过去,和沈落雁并排着跪到老夫人灵前烧纸。 韩瑚看到这一幕,脸上阴晴不定。 这一刻,她甚至想到,老夫人若是早些过世,在雪花还没有被发现有了身孕前,在她们母女也没有被如此厌恶的时候,老夫人临终前逼迫韩啸,或许韩啸就会答应收了自己的女儿。 那样一来,自己的女儿,就不会跟着一个无官无爵的毛头小子了。 可是现在—— 韩瑚的目光,落到了沈落雁的身上。 自己的女儿,就真的甘心吗? 雪花的目光,也落到了沈落雁的身上。 不过,雪花的目光里,除了冰冷,还有讥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2章:不觉得打脸吗? 老夫人的殡葬之事,最后办得相当风光。 同晋帝不知道怎么想了起来,给老夫人追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赐了贤德老太君的封号。 并且,还派了大皇子赵骋前来,替他给老夫人上了三柱香。 赵骋虽然只有七岁,但是他身份尊贵,更何况还是代表同晋帝前来的。 于是,京城各个官宦人家,一起涌向了定国公府。 待到出殡这天,道路两旁搭满了祭棚,凡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搭了祭棚送别老夫人。 这对于老夫人来说,还真是荣*无比,荣耀非凡。 老夫人的葬礼过后,韩啸被皇上重新招去了兵部当值。 雪花则过起了闭门不出的日子。 每天除了早晚散散步,然后就是和几个丫头,给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做做小衣服,小鞋子。 然后还亲自画了图纸,让木匠做了精致的小摇篮,手推的儿童车什么的。 无论是摇篮的四周,还是童车的四周,都包上了细软的棉布,以防上面会有木刺,不小心伤到小家伙们。 不仅如此,还在棉布上缝上了一些小动物的绒布玩具。 小鸡、小鸭、小兔子的,甚至还有一些抽象的*。 看着这些精致新奇的东西,就连韩啸都目露惊奇,眸光闪了闪。 随后大手抚上雪花的肚子,静静的感受里面的脉动。 心中的激动和柔软,同时交错纠缠。 雪花现在是经常对着自己的肚子说话,还不时的弹琴给肚子里的孩子听。 胎教问题,雪花一直是很重视的。 并且一直鼓动韩啸对着她的肚子唱歌什么的,不过迄今没有成功。 于是雪花退而求其次,鼓动韩啸对着她的肚子对两个小家伙说话。 但是,也没有成功。 不!成功了一次,韩啸对着雪花的肚子,念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内功心法。 结果韩啸念到一半,雪花就睡着了。 不过,让雪花郁闷的是,韩啸虽然只是摸着她的肚子一言不发,但是只要韩啸一摸她的肚子,两个小家伙总能给出相应的表示。 伸伸胳膊,踢踢腿什么的。 和雪花对着肚子说半天话,结果两个小家伙毫无反应相比,让雪花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打击。。 雪花暗自唾弃这两个小崽子势利眼,现在就知道拍自家冷脸老爹的马屁。 日子就在这种悠闲惬意中,悄然而过。 可能是觉得雪花过得太滋润了,所以从第八个月开始,雪花有了孕吐反应。 人家别人大都是怀孕前三个月孕吐,雪花倒好,以前啥事也没有,怀孕三个月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结果现在八个月了,却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大乱了。 雪花现如今在国公府的地位是超然的。 上面没有了老夫人,就连定国公都自动的排在了雪花之后。 没办法,雪花肚子里的,是国公府的小祖宗。 虽然现在府里的中馈仍然是二夫人王氏打理,但是王氏也聪明的一切都看雪花的眼色行事。 王氏也明白,这个中馈的权利,是雪花暂时赏给她的。 雪花是随时都可以收回的。 甚至于,雪花可以随时的把他们二房扫地出门。 上面没有了长辈,兄弟分家是应该的。 于是,二夫人在雪花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雪花的一言一行,就成了国公府的风向标。 如今雪花一孕吐,那整个国公府当然就风向大乱了。 这还不算完,雪花如今正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坐着马车往宫里走。 因为太后派人宣旨,招雪花进宫叙话。 雪花坐在马车中心里狂喷。 丫的,姐和你个老太婆早就撕破脸了好不好? 姐可是没有忘记,当初你可是赐了姐一瓶毒药,想要姐自尽的。 雪花承认,她是很记仇的。 对于太后娘娘,她是再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不仅如此,让雪花更加憋闷的是,太后的宣召,她还不能不去。 因为,这已经是太后第三次派人来宣召了。 前两次都被雪花以身子不适,把人给打发了。 可是太后好像和她卯上了劲儿,接二连三的派人来。 无奈,雪花只得气呼呼的坐着马车去了皇宫。 好在,宫门口已经有了慈禧宫里的太监,带了软轿来正在等着雪花。 并且传了太后的懿旨,让雪花随身的丫头,也进去伺候雪花。 烟霞和笼月原本是万分不放心雪花的,听了太后的懿旨,简直是喜出望外。 等到踏进慈禧宫,没等雪花弯腰给太后请安,太后已经笑米米的免了雪花的礼。 “你身子不便,那些俗礼就不要遵守了。”太后一副老佛爷的样子,声音里也满是仁慈之意。 可惜,雪花心里透亮,直觉是太后又有阴谋。 不由的,雪花就暗自加了小心。 就她现在这大肚子,靖王妃都再三的叮嘱她,不许去靖王府了,不许出门了,可是太后却硬把她叫到宫里来,要说太后是找她唠嗑,鬼都不信。 雪花打起精神,脸上露出恭敬疏离的浅笑,“臣妾多谢太后娘娘体恤。” 太后仿佛没有察觉雪花的冷漠,笑米米的吩咐身边的心腹大宫女——玉姑姑,给雪花搬了椅子。 雪花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现在的肚子,别看只有八个月大,但是比别人要生了都大。 谁让她这里面是两个。 再加上现在孕吐严重,雪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 有坐的,她当然不会站着。 而且,太后若是不给她赐座,她自己也会要座位的。 太后不会疼惜她,她自己当然要疼惜自己。 太后看到雪花如此,脸上神色不变,依然是一副慈爱老佛爷的样子,然后语气和蔼的问雪花身子如何,吃饭如何…… 雪花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唉!”雪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臣妾现在动不动就浑身无力,懒得多走一步路,义母都不许我去靖王府给她老人家请安了,爹也早就免了我的晨昏定省,都让我保养着身子,千万别到处去,免得出什么意外。” 雪花这话说完,暗暗的瞟了太后一眼。 看吧,我现在这个样子,长辈们都免了礼节,不让我出门了,可是你个老太婆还硬生生的把我大老远的,召到宫里来,你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太后听了雪花的话,确实脸色一变,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随即就又恢复了那副老佛爷的样子,笑米米的仿佛没有听出雪花话里的意思。 天知道,被雪花如此挤兑,太后心里其实正在磨牙。 不过,想到皇上现在的情形,太后脸上不得不对雪花露出慈爱的笑容。 “可不是吗,你现在身子重了,就是要万分当心,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事情的轻重,这女人有了身子,可是容不得一点闪失的。”太后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卧槽! 雪花心里吐槽,你个老太婆这样说话,不觉得打脸吗? 太后的脸皮厚度,再次刷新了雪花的三观。 这真是宫斗中存活下来的人,不是普通人比得上的。 雪花内心吐槽,脸上却仍是挂着冷淡疏离的浅笑。 “臣妾多谢太后教导。” 丫的,比装逼,自己当然不会输。 不过,雪花的眼底,仍是不可抑制的划过了一丝讥讽。 太后严帘一敛,遮住了眸底的一丝情绪,转头吩咐道:“去把西域进贡的那种香梨洗几个来,给郡主品尝。” 太后吩咐完,就看向雪花,“你不知道,这种梨香甜无比,鲜脆多汁,最是开胃清肺,让人吃了不由的就能多吃一碗饭。” 太后一脸笑米米的对雪花介绍香梨,却没有发现她身后的宫女一脸的为难。 “启禀太后,那种香梨……”宫女吞吞吐吐的低头禀报。 “怎么了?”太后看向宫女,眉梢一挑,冷声问道。 “今天早上,最后几个香梨,被锦妃娘娘派人拿走了。”宫女颤抖着声音道。 太后神情一变,露出了一脸震怒的样子。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3章:进宫 锦妃娘娘? 雪花柳眉一挑。 难道是那个锦妃? 雪花的眼前,出现了一张爬满了蛆虫的脸。 “呕!” 忍不住的,雪花就干呕了一口。 连忙深吸了几口去,强自压下了那种胃里翻腾的感觉。 并且从脑海中,赶走了那张让人恶心的脸。 烟霞和笼月一脸担心的看着雪花,一个给雪花抚胸,一个从胳膊上的小篮子里,拿出了一罐桃罐头,舀了一块桃肉,送到了想的嘴里。 雪花现在也就是还能吃两口桃罐头,往下压压呕吐的感觉。 为此,雪花特别庆幸自己做了桃罐头。 赚钱放一边,起码可以让她少受罪了。 看到雪花这个样子,太后神色变了变,有点唱不下去的感觉。 雪花吃了一口桃肉,然后不动声色的等着太后继续演戏。 那个锦妃,若真的是她所猜测的那个锦妃,那么太后此番召她进宫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 太后终归是经历过宫斗洗礼的,片刻功夫就一脸怒气的道:“这个锦妃,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香梨是贡品,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可以随便食用的?” 太后说到这儿,看了雪花一眼,继续道:“那是哀家自己都没有舍得吃,特意给雪丫头留的,竟然让她……” 太后说着,继续观察雪花,等着雪花有所表示。 雪花坐着纹丝不动,语气淡淡的道:“多谢太后厚爱,臣妇怎么能跟锦妃娘娘相比?” “……”太后。 雪花没有随着她的话,义愤填膺,也没有对她露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更是没有问锦妃的事儿,这让太后只得暗自磨牙。 太后相信,凭雪花的聪慧,肯定已经猜出了什么。 可是雪花不接茬,让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提起。 正在这时,门外有宫女禀报,皇太妃来了。 皇太妃一身暗咖色的锦缎宫装,上面挑金线绣了细碎的环纹,头上插着八尾赤金凤钗,钗头坠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脸上神色怡然,眼角有细细的皱纹,额头可见风霜,但是嘴角的纹路向上挑起,又让她显得年轻了许多。 相比于上次见面,雪花觉得皇太妃有了很大的改变。 怎么说呢,虽然仍然是满头的白发,但是精神却相较于之前,多了许多的活力。 也可以说是,有了许多的张扬。 以前给人一种宁和之气,现在却仿佛有了某些棱角。 雪花不由的看暗忖。 这不可能呀,以皇太妃尴尬的身份,虽然因为亲儿子玉王已死,对皇上没有了威胁,皇上为彰显仁德,特意把她宣召回宫养老。 但是,她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身上就没有了沉积多年的佛家之气? 雪花这样想着,就看向了太后。 太后一身暗金色的凤袍,头上戴着九尾凤冠,虽然穿戴比太妃矜贵,但是年纪相比于太妃,显得要苍老许多,精神头也不如太妃。 太后看到太妃,一脸的和善,两人仿佛多年的闺中姐妹,煞是亲热。 雪花暗晒,这就是皇宫里的女人! 活得虚伪,而又疲累。 不管是坐没坐到最高位置的,都戴着一张面具过活。 跟随太妃前来的,仍然是那个蒙着面的红绫。 可以看出,那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很得太妃的看重。 雪花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想要上前给太妃施礼,太后却是先一步开口说道:“你身子不便,哀家的礼都免了你的,太妃也断不会怪罪你的。” 太后如此一说,太妃果然看着雪花笑道:“太后都一直要认做女儿,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我老婆子要是受了你的礼,太后还不定多么的心疼呢。” 说到这儿,太妃对着红绫道:“快扶着郡主,万不可让她施礼。” 红绫连忙上前,想要搀扶雪花。 可是雪花根本就没有弯腰,直接就说了一句,“多谢太妃体恤。” 然后,就坐了回去。 而烟霞和笼月,更是站在雪花的身侧,悄无声息的挡住了红绫靠近雪花。 即便是在宫里,她们也不会让陌生人靠近雪花的。 太后和太妃仿佛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秘,两个人笑吟吟的看着雪花,一副长辈的模样,开始问长问短。 太妃的到来,倒是打断了关于锦妃的话题。 不过,话题是被打断了,可是锦妃人却来了。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一个明黄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一进门,就朗声大笑,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 而在皇上身后,则摇曳生姿的走着一个宫装女子。 雪花瞳孔蓦然一缩。 果然是那个专门和她过不去的锦妃! 雪花的心里飞快的划过各种念头。 这个锦妃自从被自己识破了使用巫术的事情,就被皇上关入了天牢,可是因为她体内的同心蛊,也不能杀她。 雪花原本以为,一辈子把锦妃关起来养着,直到皇上死了再赐她一死,也就算了。 当然,这是皇上运气好,死在了锦妃前面。 若是皇上倒霉,锦妃先死了,那就另说了。 可是现在,锦妃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皇上的身边。 看来,事情果然有了某种变化。 怪不得太后脸上隐藏着焦虑之色。 雪花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恭敬的道:“臣妇……” “嗯?” 雪花刚一开口,同晋帝就一个鼻音发出,眼睛眯了起来。 卧槽! 雪花恍然。 她曾经因为荷花的事儿,答应过皇上,以后对着他不会再自称“臣妇”。 想到这点,雪花硬着头皮改口,“臣妹拜见皇上。” 说着,就要作势行礼。 同晋帝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说道:“你身子不便,不必多礼。” “谢皇上!” 雪花从善如流,果真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丫的,她的肚子象个球似的,弯腰就等于是受罪。 幸亏今天进宫,每个人都像模像样的免了她的礼节,否则的话,雪花一定在心里问候太后的祖宗十八代。 雪花虽然站着没有行礼,但是却微垂着头,低敛着眼帘,一副恭敬疏离的样子。 同晋帝看着面前女子,看着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扇蝉翼,遮住了那双炫人心弦的明眸。 看着那小巧的鼻子,形成一个精巧的弧度,向下延伸。 看着那紧抿的红唇…… 同晋帝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离。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夜色中,*榻上那具妖娆的身子。 那双炫人心弦的明眸,是何等的勾人心魄,而那水润的红唇,更是吐出了何等的天籁之音…… 站在同晋帝身后的锦妃,此时手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帕子,骨节都泛出了青白。 一看到雪花,她恨不得把雪花生吞活剥。 若非雪花,她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若非雪花,她已经站到了后宫最高的位置上!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每天晚上,都要听着身上的男人,嘴里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而这个女人,如今就站在她的眼前! “哎哟,郡主这肚子,也太大了吧?这像是在肚子上扣了一口大锅。”锦妃阴阳怪气的说完,捂着嘴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同晋帝听了锦妃的话,眼光瞬时清明,落到了雪花的肚子上。 随即,眼里闪过了一丝复杂。 雪花眼眸微抬,扫了锦妃一眼,说道:“虽然象扣上了一口锅,可是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这里面是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孩子。” 雪花说到这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样子,“总比那些想在肚子上扣一口锅,可是却扣不上的,要好得多。” 雪花说着,索性抬起了头,用缓慢的语气,意有所指问道:“你说是不是,锦妃娘娘?” “你……”锦妃立刻双眼圆瞪。 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收敛了怒气,冷冷的一笑,说道:“这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一次生一个尚且艰难,若是两个,呵呵……” 锦妃阴险的一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把那口锅平平安安的揭开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4章: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锦妃的话一说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雪花那特别硕大的肚子。 烟霞和笼月更是一脸的气愤和担心。 现在整个国公府,本来就因为雪花的孕吐而乱套了,而这乱套之下,还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其中,雪花能不能平安的生产,是所有人嘴上不提,心里最在意的。 有整天求神拜佛祈求雪花平安生产的,比如玉香苑的所有人,有诅咒雪花难产的,比如某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 “雪丫头一看就是福泽绵长之人,定然能够平安生产的。”太后首先对雪花伸出了橄榄枝。 说完,还瞪了锦妃一眼。 对于锦妃,太后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又无可奈何。 皇上的命可以说是攥在锦妃手里,这让太后投鼠忌器,不敢随意治锦妃的罪。 太妃也紧接着道:“是呀,郡主心慈仁善,老天爷都会保佑郡主的。” 皇上眉头紧皱,凌厉的目光看了锦妃一眼,“勿要妄言!” 锦妃一凛,连忙躬身应是。 然而,眼帘遮住的目光中,却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凶狠。 这个李雪花出身卑贱,只是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维护,凭什么?! 而且,明明面前的是自己的男人,可是心里却只有那个丫头! 这让锦妃更加的脸色难看。 不过,当着同晋帝,她还不敢太放肆! 同晋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是被抓住了命脉,也不是她可以随意左右的。 若非是…… 她恐怕至今还被关押着呢。 虽然也是锦衣玉食的,没有敢虐待她,但是哪里如现在风光? 想到这儿,锦妃的目光,偷偷的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就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雪花对着太后和太妃微微一笑道:“谢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吉言。” 太后和太妃一起和善的对着雪花点头。 太后看向皇上,问道:“皇上前来可是有事儿?” 同晋帝哈哈一笑道:“朕听说皇妹来给母后请安,就过来看看。” 同晋帝这话说的,仿佛他是特意来看雪花的。 雪花不由的一皱眉。 太妃温和的笑着道:“本宫也早就听说了皇上和郡主兄妹感情好,今日一见,可真是千真万确。” 太妃的语气温温和和的,神情也是笑米米的,可是雪花就觉得这话非常刺耳。 她和皇上又不是亲兄妹,什么感情好不好的? 太后听了太妃的话,扫了太妃一眼。 同晋帝却是神情愉悦,在铺着明黄锦缎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向雪花说道:“皇妹曾经答应过朕,要不时的进宫为朕弹琴,可是事隔几个月,朕一次都没有听到过皇妹的琴音。” 同晋帝的话音一落,殿中的人神情各异。 看向雪花的目光,就包含了某些意思。 雪花暗自翻了个白眼,说道:“臣妹有孝在身,怎么能弄丝竹之音?” 雪花这话说得是万分在理儿,定国公府的老夫人才刚故去时间不长,李富和连氏也死了。 于情于理,雪花都要做表面功夫,守孝一段时间的。 就如同定国公府里的沈落雁,借口给老夫人守孝,至今也没有和韩傲圆房。 雪花对于沈落雁的借口嗤之以鼻,但是只要沈落雁不犯到她的头上,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她也容她在府里蹦跶。 雪花确信沈落雁搅不起什么风浪了。 即便她不甘心跟了韩傲,那也是当初她自己的选择。 听了雪花的话,同晋帝说道:“那就等孝期过后吧。” 这还赖上她了? 孝期过后她也没空! 她要带孩子,她要相夫教子! 心里这样想,雪花嘴上却说道:“皇上,若说琴艺,贤妃娘娘比臣妹更胜一筹。” 仿佛是应对雪花的话,雪花话音一落,门外就有宫女禀报,贤妃王语嫣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看了皇上一眼,立刻吩咐宣召。 王语嫣一身浅紫色秋装,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婷婷袅袅的走进来,如同一株盛开在秋季的紫罗兰。 不过,这株紫罗兰在拜见同晋帝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丝的哀怨。 雪花眸光一闪。 及至王语嫣看到雪花高高鼓起的肚子,眼里更是露出了羡慕之意。 宫中的女人,若是没有子嗣傍身,终归是如同的无根的浮萍罢了。 若是在大户人家,有个强劲的娘家撑腰,即便没有孩子,也还能勉强在婆家站稳脚跟,可是在宫里,哪个的娘家,敢跟皇上叫板?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同晋帝正值壮年,后宫虽然不是佳丽三千,但是也有不少的妃嫔,可是生了皇子的,就只有席莫研。 雪花对王语嫣一直印象不错,看到王语嫣眼中的羡慕之色,笑着道:“臣妇刚才正在和皇上说,贤妃娘娘琴艺无双,素有才名,皇上闲暇时,大可以让贤妃娘娘弹琴吟诗,倒也自在。” 王语嫣听出了雪花这话是在给她和皇上制造机会,立刻微微一笑道:“皇上可千万别信郡主的话,臣妾的琴艺在郡主面前,纯属是班门弄斧。” 同晋帝看到雪花和王语嫣相谈甚欢,哈哈一笑道:“爱妃不必自谦,你和皇妹都琴艺不俗,天下少有人能比肩,今天晚上,朕就要听爱妃在月下抚琴。” 听了同晋帝的话,王语嫣满脸的喜色。 同晋帝这些天一直宿在锦华宫,已经久未踏入她的贤德宫了。 既然有人高兴了,肯定就有人不高兴了。 “皇上,您不是答应了臣妾,今天晚上要去臣妾的锦华宫,看臣妾跳舞吗?”锦妃立刻插言说道。 语气中满是哀怨娇嗔。 更甚者于,对着皇上抛起了眉眼。 雪花一阵恶心。 下意识的就在身上摸了摸。 遗憾的是,她真的没有带着老道研制的那种药粉。 南夷的事情解决了,她已经不随身携带那些东西了。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往锦妃脸上撒一把,让她的真面目露出来。 那样的话,她就不信锦妃还能蛊惑皇上。 当然,雪花也明白,锦妃的真面目,同晋帝见过。 可是,见过了锦妃满脸蛆虫的样子,他还能吃得下去,雪花料定其中必有隐情。 不由的,雪花的心里,浮上了一丝的忧虑。 是什么让同晋帝,竟然能摒弃锦妃的样子,夜宿锦华宫呢? 难道,宫中又要大乱了吗? 雪花心神一凛! 不!或许会天下大乱! 听了锦妃的话,王语嫣立刻咬了咬唇,一脸幽怨的看向了同晋帝。 同晋帝看看锦妃,再看看贤妃,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雪花压下心里的不安,翻了个白眼,说道:“皇上,锦妃娘娘相貌不同于常人,臣妹以为皇上还是少去为妙。” 雪花这话就说的非常直接了。 而且,雪花这话一说完,同晋帝和太后同时想起了,当日锦妃脸上的那种恐怖情形。 太后脸上露出了惊惧,身子不由的向后靠了靠。 同晋帝却是一脸的厌恶,眼底笼上了一层阴霾。 锦妃心里“咯噔”一下,神色有了一丝的慌乱,随即恶狠狠的看向了雪花。 “李雪花,你……” “哦,烟霞,我记得我带了那种驱虫的药粉来,给我拿一包。”雪花闲闲的道。 锦妃听了雪花的话,脸色大变,吓得捂着脸尖叫了一声。 “啊!” 她最怕的就是那种能让她露出真面目的药粉了。 “李雪花,你要是敢往我身上撒药粉,我……我就咬舌自尽!”锦妃胆战心惊的说着威胁的话。 锦妃的话一说完,雪花没有什么反应。 她才不在乎锦妃虚张声势的威胁。 太后却是脸色大变。 同晋帝的目光,则是变得的异常的锐利,看向锦妃,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王语嫣和太妃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锦妃被同晋帝森冷的目光一瞪,不由的一哆嗦,但是想到那种药粉,还是强自忍着心里的恐惧,昂头看向了雪花。 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5章: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随便吐 烟霞眼珠一转,连忙跪到了地上。 “夫人恕罪,奴婢……忘了带了。”烟霞吞吞吐吐的向雪花请罪。 锦妃立刻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雪花意味深长的看了锦妃一眼,淡淡的说道:“起来吧,下次记得随身带着,若是再有人在本郡主面前上蹿下跳,立刻把药粉撒出去。” “是!”烟霞脆声应是。 锦妃的脸色再次一变,刚要张嘴挑衅,想到雪花的话和手段,又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皇姑姑!皇姑姑!”童稚中带着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后就是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影,从殿外跑进来,向着雪花扑去。 不用看,能不经通传就进太后宫中的,也只有二皇子小赵泽了。 一个小奶娃,竟然始终记得雪花,还表现出异常的亲近,让雪花纳罕的同时,心里也隐隐的有一丝了然。 或许,是有人一直刻意的教导吧。 好在雪花也是真心喜欢小家伙,听到赵泽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站起身,象以前似的张开胳膊迎接小家伙。 她忘了自己肚子里揣了两颗球了。 她忘了,有人可没有忘。 小赵泽跑着跑着,竟然脚下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向雪花撞去。 好在烟霞脚步一旋,挡在了雪花身前。 于是,赵泽就直接撞上了烟霞。 烟霞早就准备在赵泽跑过来的时候,挡到雪花身前了。 她可不能让赵泽碰到雪花的肚子。 所以,烟霞动作麻利,身形稳如泰山,毫不费力的就接住了赵泽。 原本因为赵泽猛地一扑,连太后都惊呼出声了。 后面走进来的皇贵妃席莫研,更是吓得白了脸色, 她们不仅担心赵泽跌倒,也担心雪花被撞到。 雪花的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锦妃。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赵泽脚步踉跄的时候,锦妃的裙子下面,飞快的缩回去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一条黑色的蛇! 锦妃接触到雪花的目光,心中一惊。 “二皇子可要小心些,郡主现在身子贵重,可禁不得碰撞,贵妃娘娘可要看好了二皇子。”锦妃讪讪的道。 皇贵妃席莫研听了锦妃的话,脸色一变。 “多谢锦妃锦妃娘娘关心,我下次进宫,一定好好的酬谢锦妃娘娘的厚爱。”雪花冷冷的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看到雪花脸上冰冷的笑容,再听到雪花的话,锦妃的脸色阴晴不定。 心中不断打鼓,不知道雪花是不是看出了,刚才是她动的手脚。 “皇姑姑!” 小赵泽被烟霞扶着站好,依然要找雪花。 席莫研连忙拉住了儿子的手。 “皇姑姑肚子里有了小地弟和小妹妹,泽儿不可以碰到皇姑姑的肚子。” 席莫研指着雪花的肚子,耐心的教导。 赵泽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雪花身前的那颗球,想了想,嫩声说道:“那么我以后就是哥哥了,是不是,母妃?” “是,泽儿真聪敏。”席莫研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太好了!我要做哥哥了!”小赵泽一脸的喜悦,挣脱开席莫研的手,自己拍着小手,跳了起来。 雪花看到小赵泽如此,心里也很高兴,对着赵泽招手,“泽儿,过来。” 赵泽这次不再莽撞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眼睛盯着雪花的大肚子。 有点想摸,又不敢摸的意思。 雪花拿过赵泽的一只小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肚子上,摸了摸。 赵泽立刻瞪圆了眼睛,一脸的惊奇。 “儿臣拜见皇祖母,拜见父皇。”清朗中带着稚气的声音响起,大皇子赵骋规规矩矩的给皇太后和同晋帝行礼。 太后看到大孙子,立刻笑眯了眼。 相比于赵泽的天真活泼,赵骋一直就是一副严谨的样子,身上的气势也很不凡,远远的脱离了他的年纪。 同晋帝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眼中也露出一丝满意。 赵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言一行,甚是有皇家风范。 “嗯。”同晋帝点了点头,“去见过你皇姑姑。” “是,父皇。”赵骋一板一眼的道。 赵骋对雪花虽然不如赵泽亲近,但是也一直规矩有礼,丝毫没有皇长子的架子。 对于沉稳有度的皇长子,雪花倒是觉得有一丝亲近。 因为看到赵骋这个样子,她不由的就想起了韩啸小时候。 她觉得,自己男人这个年纪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这种性格的孩子,是因为过早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责任。 以至于压抑了自己的天性。 这让雪花,感到心疼。 不过,当赵骋近距离的看到雪花那个硕大的肚子,眼睛里终于露出了好奇和惊讶。 而且,透过衣服,他竟然看到雪花的肚子,动了一下。 “皇姑姑,他动了!”赵骋惊讶的道。 雪花拿过赵骋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柔声道:“这是小地弟和小妹妹在对你们打招呼。” 赵骋听了雪花的话,眼睛里终于褪去了不该有的成熟,显露出了孩童的童真。 “皇姑姑,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赵骋信誓旦旦的道。 赵骋的话,虽然有些童稚,但是眼睛里的坚定,即便是雪花,也不会否认,这是一个男孩子的承诺。 被当朝的大皇子许诺好好对待,她该为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感到高兴吗? 话说,她怎么有种异样的感觉? 同晋帝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雪花相谈甚欢的样子。 心中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 若是这个女子,真的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那么…… 同晋帝的眼前,不由的一阵恍惚,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未来。 席莫研虽然温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但是更多的心思,还是在同晋帝的身上。 当她看到同晋帝看向雪花的目光时,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脸色随即一变。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到锦妃身上时,眸光瞬间暗淡了。 若是让她在锦妃和雪花中间选择,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雪花。 最起码,雪花不会伤害赵骋和赵泽。 席莫研的目光,看向了太后。 太后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不动声色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席莫研心下一阵凄凉。 她知道,太后的选择,和她是一样的。 殿中有男孩子童稚的声音,和女子温柔的话音,显得温馨而又和美。 但是暗中,却又隐藏着风云诡谲。 而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精明毒辣的眼睛中。 “难得皇妹今日入宫,不如就在母后宫里用膳吧。朕今日也在母后这里讨一碗饭吃。”同晋帝忽然大声说道。 太后闻言满脸喜色,笑米米的说好。 不过,太后的心里,却是凄楚难当。 自从知道了同晋帝体内有蛊虫,并且无法取出后,太后并没有真正的高兴过,她随时做好了失去儿子的准备。 可是如今,同晋帝竟然再次*幸锦妃,还重新升了锦妃的位份儿。 这让太后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更加强烈了。 她隐隐的感觉到,皇上变了。 大燕,要乱了。 可是,她无能为力。 她劝过皇上,皇上白天答应了,晚上却照样去了锦华宫。 这在皇上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皇上的“金口玉言”,在锦妃的身上,形同了虚设。 这让太后,无法不感到恐惧。 所以,她想到了雪花。 即便雪花是臣子之妻,即便雪花已经身怀六甲,但是和大燕的江山比起来,那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锦妃心思歹毒,皇上*幸锦妃,早晚会失去心智,为大燕带来祸患。 赵骋现在年纪还小,还不足以支撑大燕的江山,所以,太后妥协了。 她宁愿让一个臣子之妻来牵制皇上。 因为,她想为孙子再争取几年的时间。 雪花听了皇上留饭的话,满心不喜。 她现在闻到许多东西的气味都想吐,吃饭简直是受罪,也就是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强迫自己吃罢了。 在宫里吃饭,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随便吐? 不过,到时候,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6章:眸中满是锐利冰冷的光芒 想到自己每次吃饭时的惊天动地,雪花开始同情起太后等人了。 她确信,这顿饭一定很热闹。 不过,雪花猜错了,没等吃饭,就热闹上了。 因为当众人移去偏厅用膳的时候,皇上和太后走在前面,锦妃则是快步想要跟在皇上的后面。 于是,当锦妃在雪花身边经过的时候,雪花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闻到了淡淡的臭味儿。 雪花一脸嫌恶的捂着鼻子,赶紧往旁边躲。 锦妃正好发现雪花的表情,立刻满脸的羞恼。 “你这是什么意思?”锦妃质问道。 雪花后退一步,仍然捂着鼻子,说道:“锦妃娘娘身上的气味不同于常人,我闻不得怪味儿。” “怪味儿?!”锦妃立刻圆瞪了眼睛,“本宫身上清香淡雅,怎么能说是怪味儿?!” 锦妃说着,就向雪花靠近了一步,并且伸出胳膊,往雪花鼻子底下送。 雪花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看了锦妃一眼,然后—— “呕!” 一口隔夜饭,直接往锦妃身上喷去。 “啊——!” 锦妃尖叫一声,被雪花喷了个正着。 这还不算完,雪花索性上前一步,装作无意的对着锦妃再次狂吐。 锦妃尖叫着向后跳去。 但是晚了,她的身上,挂满了雪花的呕吐物。 锦妃瞪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污秽之物,鼻端再闻着那股酸腐的味道,差点气疯了。 “李雪花,你……该死!” 锦妃指着雪花,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随即上前一步,对着雪花扬起了手。 不过,锦妃的手刚扬起来,一阵风就刮进了殿里,然后—— 锦妃尖叫着向后飞去。 “砰!”的一声,跌到了地上。 “你怎么样?”低沉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雪花的耳朵里。 韩啸浓眉紧皱,一脸担心的伸手扶住雪花。 大殿中此时都是雪花呕吐物的味道了。 那种酸腐味儿,呛得人难以呼吸。 韩啸却仿佛根本就闻不到,只是心疼的轻抚雪花的后背,好让雪花好受些。 雪花又吐了几口,最后终于吐不出什么了。 笼月连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小茶壶,给雪花倒了一杯清水,伺候雪花漱口。 即便是进宫,烟霞和笼月两个人也都胳膊上挎了小篮子,里面是雪花能吃的糕点水果,和能喝能漱口的东西。 雪花这一折腾,太后和皇上等人当然都停了下来。 不过,所有的事儿都发生的很快,在锦妃想要伸手打雪花的时候,皇上反应过来,刚要喝止,锦妃就被韩啸一掌拍飞了。 至于韩啸为什么突然闯进了太后的宫中,是因为韩啸听说雪花进宫之事以后,立刻就赶了过来,结果在殿门口正好听到了锦妃的大叫。 于是,就毫不犹豫的飞身入内,一巴掌将锦妃拍到了一边去。 说起来,韩啸对锦妃手下留情了,并没有用内力。 毕竟是在太后的宫中,韩啸不可能对锦妃下杀手。 更何况,锦妃也杀不得。 当然,是不能明着杀。 锦妃倒在地上,有一瞬间的懵逼。 随即反应过来,对着皇上开始嚎哭。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臣妾是您的女人,打了臣妾就是打……” 锦妃还没有嚎完,韩啸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锦妃打了个哆嗦,立刻哑声。 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直接向她压了下去。 锦妃瞬间冷汗涔涔而下,不由的就想要跪地臣服。 锦妃体内的蛊物,遇到韩啸,立刻就如同臣民见到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只有臣服之心,无有反抗之意。 韩啸只对着锦妃释放的威压,所以虽然同晋帝体内也有蛊,但是却没有感受到什么。 以至于,同晋帝看到锦妃的样子,只以为锦妃是单纯的被韩啸身上冰冷的气势吓到了,并没有想其他的。 雪花这时候喘了几口气,忍着鼻端刺鼻的气味儿,对同晋帝说道:“臣妹殿前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同晋帝摆手说道。 看向雪花的目光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心疼。 韩啸的眸光一厉。 “我带你回家。”韩啸低声说着,弯腰抱起了雪花。 竟然没有给皇上和太后见礼。 而皇上和太后,仿佛也忘记了韩啸怎么突然冲了进来。 太后先看了一眼皇上,然后慈爱的对韩啸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午膳时分,雪丫头才刚吐了,身子肯定又乏又饿,禁不住颠簸,不若就在旁边的殿中歇息一下,吃完午膳再回去吧。” 雪花此时果真脸色苍白,很是难看,额头还冒出了虚汗。 呕吐也是很累人的。 更何况,雪花这段时间肚子重了,本来就易疲累,还吃什么吐什么,简直是雪上加霜。 “爷,我们就歇息一会儿在回去吧。”雪花低声说道。 她倒不是不想回家,她是忽然想找地方方便。 丫的,她肚子里有了崽子,本来就容易尿频了,为此进宫前,她都没有敢喝水。 现在有了尿意,立刻就感到憋不住了。 雪花这样说完,就皱起了每天,伸手捂了捂肚子。 “怎么了?不舒服?”韩啸紧张的问道。 “爷,我想……如厕。”雪花凑到韩啸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雪花现在尿频的情形,韩啸当然知道,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要亲自扶着雪花去方便几次的。 于是,韩啸点了点头。 雪花被韩啸抱着,看向太后说道:“多谢太后体恤,臣妇谨遵太后懿旨。” ** 当雪花痛快的泄完了洪,又重新洗手净面之后,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各种精致素淡的小菜。 据说,这是菜色都是皇上和太后挑选的,然后让宫女送过来的。 母子两人倒是没有再宣召雪花一起用膳。 雪花用膳,不仅韩啸,就连烟霞和笼月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韩啸坐在雪花的身边,雪花瞅到哪个菜,一点头,韩啸大手一伸,就夹哪个菜。 至于烟霞和笼月,则是随时准备着,只要雪花看到哪个菜一皱眉,两个人立刻飞快的把盘子端走。 以免雪花闻到什么味道,再次狂吐。 这是在宫里人少,要是在国公府里,雪花身边至少要围着四、五个丫头的。 雪花觉得,她现在真的过上了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 吃个饭都要许多人团团围着伺候。 可是,这种日子,她真特么的不想过呀! “爷,你也吃,你都瘦了好多了。”雪花看着韩啸消瘦下去的脸,心疼的夹了一个酥丸,送到了韩啸的嘴边。 韩啸张嘴吃下去,然后继续伺候雪花吃饭。 原本,雪花是坚持和韩啸一起吃饭的,可是她这些日子,总是吃着吃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吐,弄得韩啸吃不几口,就忙活雪花。 索性到了后来,韩啸都是等雪花吃得差不多了,自己才吃。 雪花略略吃了些,就不再吃了。 她现在胃口小了,吃不多了。 看到雪花现在的小猫饭量,韩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忧虑。 雪花因为现在吃得少,所以圆润的小脸,又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原本因为怀孕后长出的肉,又都没了。 越是这样,就显得雪花的肚子,越发的大了。 韩啸随意的用了一些饭菜,并没有比雪花多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好在雪花又硬逼着韩啸吃了一碗饭。 说起来,韩啸现在比雪花瘦的还厉害。 因为韩啸不仅吃的少了,还每天都绷着一根儿弦,晚上有时候会猛然间惊醒,直到看见雪花安然的熟睡着,他才又放心的闭上眼睛。 以至于前几天,多日没有见到韩啸的靖王爷,一见到韩啸都吓了一跳,以为韩啸得了什么绝症。 雪花和韩啸现在呆的这所宫殿在慈禧宫的旁边,院子中各色的桔花开得正艳,一阵风来,淡香扑鼻,清新宜人,环境煞是宁静优美。 雪花在花香中,很快就阖上眼帘睡了过去。 韩啸躺在雪花的身边,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半柱香过后,韩啸蓦然睁开了眼睛。 眸中满是锐利冰冷的光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7章:你想不想做皇后 一股嗜血狂暴的气息,从韩啸的身上猛地爆发出来。 熟睡中的雪花,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爷,怎么了?” 雪花的声音里,有一丝惶恐。 她能感觉到,韩啸身上的这种气息,是他当初中了蛊王之毒,控制不住体内的戾气时,才有的。 韩啸看到雪花眼睛里的惊恐,身上的气息,立刻收敛了下去。 “没事,你接着睡。”韩啸低声安抚雪花。 雪花才不相信韩啸会没事。 “爷,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雪花声音软软的道。 “嗯。” 韩啸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亲了亲雪花,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让她继续睡。 眸光越过雪花的头顶,注视着橘黄色的*帐,闪着晦莫的光。 他没有告诉雪花,刚才他梦到的那一幕。 他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夺了去! 那个夺了他的女人的人,那个明黄的身影,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摧毁。 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允许! 即便是毁了这个天下! “你……想当皇后吗?” 仿若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在雪花半睡半醒间,撞入了雪花的耳朵里。 雪花悚然一惊。 蓦然睁开了眼睛。 “爷,你……” 雪花抬眼看向韩啸。 韩啸的眸中,一片冰冷和认真。 刚才那句话,不是幻觉,是真的! 雪花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韩啸认真的看着雪花,刀削斧刻般的俊美面容上,是随时能掌控天下的霸气。 而那双暗夜繁星似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仿佛能承揽一切,吞噬一切。 雪花的心跳,在韩啸的目光下,奇异的平复了下来。 柳眉微蹙,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做皇后吗? 那就意味着,她以后要长时间的呆在这个牢笼般的宫里…… 不大工夫,雪花就断然摇头。 “不想!” 韩啸一挑眉。 雪花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做皇后的弊端。 “爷,我要是做了皇后,就要整天呆在宫里,做天下女人的表率,若是再随性而为,就会有御史言官的弹劾……” “谁敢?!”韩啸冷声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里面的决然霸气,却不容置疑。 “是呀,你肯定不允许有人说我不好,那么你就会惩治那些人,那样的话,你就会落个冷酷武断的残暴之名。” “爷不在乎。”韩啸淡漠的道。 “哦。”其实她也不在乎。 不过—— “爷,你要是当了皇上,肯定会有大臣天天出馊主意让你纳妃选秀。” “爷不会要别的女人的!”韩啸断然道。 “我相信你不会要别的女人,可是天天有人念叨,也是很烦人的。”雪花一脸苦恼的道。 “爷会下旨……” “下旨那些言官更会跑出来叽叽歪歪。”雪花蹙眉说道,一副纠结的小模样。 “爷杀了那些言官!” 冰冷的声音中,满是杀气。 雪花猛地抬头看向韩啸。 “呵呵,爷,这太血腥了吧?”雪花的表情有些僵硬,扯了扯嘴角道。 “朝纲的整顿,免不了铁血的手段。”韩啸淡淡的道,一副再是自然不过的样子。 这点雪花其实明白。 新朝的建立,必定是在鲜血的奠基之上的。 不过,这不是雪花不想当皇后的理由。 她最介意的一点是—— 自由! 她的自由,韩啸的自由。 皇宫就是一个牢笼,会锁住许多的东西,也会潜移默化的改变许多的东西。 “爷,你要是当了皇上,是不是每天都要早朝?是不是会有批阅不完的奏折?是不是整个天下就压在你肩上了?是不是没有时间陪我和孩子四处游玩了?是不是……” 雪花越说,小眉毛就皱得越深。 最后,她总结出来了—— 做皇上其实是个苦逼的差事。 那么做皇后呢? 更特么的苦逼。 因为一个伟大的男人背后,需要站着一个完全付出的女人! 丫的,她才不想当那个女人!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揉了揉雪花的眉心,无所谓的道:“那就算了。” 于是,大燕的江山,仿佛就被这对夫妻,随随便便的决定了。 过了片刻—— “爷怀疑……这宫里,有人在使用控魂术。” 韩啸的一句话,让开始犯迷糊的雪花,再次猛然清醒。 “爷,你确信?” 韩啸摇了摇头。 他不能确信,但是想到刚才梦中的情行,他觉得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暗示着他,让他对着那个明黄的身影出手。 ** 雪花的孕吐反应终于过去了,她终于不用鼻子象狗一样尖,闻到什么味儿,就想吐了。 于是,雪花有了闲心,开始郁闷了。 “爷,你会不会嫌弃我现在变得丑了?”雪花看着自己的肚子,无病*。 “不会!” “那就是说,我真的变丑了?!”雪花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没有!” “还说没有?你现在每天都绷着一张脸,看着我都吃不下饭去了。”继续无理取闹。 “爷……”看着雪花的肚子,他担心的哪里吃得下去。 “人家都说秀色可餐,你以前看着我,不仅吃饭,还总想着吃我,可是你现在,既吃不了几口饭,也不吃我了。”一脸的委屈抱怨。 “爷……”继续看着雪花的肚子。 她还能吃吗? “你看看你现在瘦的,像是从难民营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破产了,没有饭吃了。”终于有了良心,语气中满是心疼了。 小手放到韩啸消瘦的脸颊上,心疼的划过那冷硬的眉峰。 韩啸抓住雪花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低声道:“等你生了孩子,爷会狠狠的吃。” 吃什么? 语带双关。 此时,两人正坐在国公府的花园中。 秋高气爽,阳光正好,雪花肚子里顶着两颗球,斜倚着一张软塌。 韩啸则坐在塌边,全部的心思,都在雪花的身上。 “咳咳……哼!全天下的嚷嚷有好酒,好酒呢?我老人家来了,还不快拿出来!” 熟悉而又不着调的声音传来,韩啸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 “道长!”韩啸的声音,有一丝激动的颤抖。 “哼!小子……呃?” 老道刚要装模作样的摆谱,可是抬眼看到韩啸的模样,大吃一惊,随即飞掠到韩啸身边。 “小子,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模样了?” 老道说完,一把扣到了韩啸的腕脉之上。 “嗯,焦虑过重,心思郁结……” 老道话没有说完,韩啸就道:“道长,我没有病,您老快看看雪雪。” 老道一把甩开韩啸的手腕,不满的道:“是没大病,你这都是心病!” 老道说完,又嘟囔了一句,“本来是个挺俊朗的小伙子,现在倒像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饿死鬼了。” 韩啸有些无奈了,“道长,您老太夸张了。” “是我老人家夸张吗?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韩啸:“……”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愈发的心疼了。 她每天都硬逼着韩啸吃饭了,可是韩啸还是急剧的瘦了下去。 她不知道,韩啸有的时候,整晚的睡不着觉,满心的都是担心和忧虑。 这样一来,吃在多的东西,也是胖不了的。 “道长,我家爷真的没事吧?要不,您老给他开些药吃吧?”雪花一脸担心的说道。 老道看向雪花,倒是露出了笑容,“呵呵,不用不用,这小子虽然瘦了些,不过身子没有问题,倒是你,丫头,让我看看。” 老道说完,走到雪花面前,把手搭到了雪花的腕脉之上。 良久,老道抚了抚胡须,松开了雪花的手腕。 “没事,一切都好。”老道笑呵呵的说道。 不过,眼底却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异样。 老道的到来,让韩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让雪花也不再无病*了。 究根结底,不仅韩啸害怕雪花生产有意外,雪花自己也害怕。 她的种种情绪,可以归结为产前忧郁症了。 于是,老道的出现,如同一剂良药,让这夫妻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8章:不会是两个小怪物吧? 靖王府 “砰!”地一声,靖王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随即,呲了呲牙,咧了咧嘴,抖了抖手。 疼得吸了一口气。 靖王妃心疼的嗔了他一眼,拿过靖王爷的胖手,给他揉了揉。 “今天朝堂上出了什么事儿?”靖王妃问道。 能让靖王爷下朝后就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朝廷中出了事儿。 “今天,皇上下令把户部尚书王大人下了天牢,把贤妃打入了冷宫。”靖王爷沉声说道。 靖王妃吓了一跳。 “不仅如此,还把吏部的张大人撤了职,流放边疆,刑部的包大人,打了板子,并且把京畿守卫提督给罢免了。” “皇上这是要干嘛?”靖王妃一脸惊疑的问道。 虽然大燕的江山很稳固了,可是皇上如此的大的动作,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靖王爷叹了一口气,“这还到没什么,关键是,皇上现在夜夜留宿锦华宫。” 靖王妃听了靖王爷的话,一阵心惊肉跳。 她因为操办赵子沐的亲事,已经许多天没有进过宫了。 所以,并不知道皇上把锦妃放了出来一事儿。 当初锦妃的事儿,靖王爷和靖王妃可是都知道的。 “王爷……”靖王爷看向靖王妃,一脸的惊惧担忧。 皇上*幸锦妃,可能会祸乱天下的。 靖王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 定国公府,玉香苑中。 “爷,皇上这面子做得也太足了吧?”雪花奇怪的道:“太妃过寿辰,皇上竟然下令满朝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全部参加,这排场,都比上太后过寿了。” 雪花说着,给韩啸整理了一下衣角。 当然,太妃的这个寿辰,雪花是不必参加的。 因为她的理由很是光明正大,临盆在及。 但是韩啸和定国公,却是要去赴宴的。 “太后和太妃,是亲姐妹。”韩啸淡淡的道。 “啊?”雪花一愣。 仔细一想,原来太后和太妃,果真有些相似之处。 看来,先帝也是个不咋样的人物,竟然把人家姐妹都招进宫中伺候他一人。 雪花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过,太后和太妃之间,当年恐怕也有过一番殊死的姐妹相争吧。 天家无亲情,宫里的女人,就更是悲哀了。 “你吃过饭早早歇息,不要等爷。”韩啸嘱咐道。 “嗯。”雪花乖乖的应了一声。 可是,心里却忽然一阵急促的跳动。 “爷,皇上又开始*幸锦妃了吗?”雪花忽然问道。 听了雪花的话,韩啸眸光一厉。 锦妃他不放在眼里,可是想到他前几日夜探皇宫发现的一幕,韩啸的眸中,闪过一片嗜血的光芒。 这个江山,即便他不要,但是可以换个人来做做! 他的女人,不是任何人都能肖想的! “爷,你说,皇上的反常行为,和宫中可能有人使用控魂术,有没有关系?”雪花思忖着问道。 “嗯。”韩啸简单的一个字,给了雪花肯定的答复。 “这么说,皇上……真的被人用控魂术控制住了?”雪花吃惊的道。 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自己心智不坚,心有邪念,宁愿夜夜醉生梦死,自愿被人控制,死亦活该!”韩啸冷冷的道。 “啊?”雪花一怔。 怎么她觉得,自家男人对皇上仿佛积怨很深的样子。 而且,皇上是自愿被人控制? 雪花有些不解。 “爷,皇上前几天忽然吐血,是……”雪花试探的问道。 “是为了让他清醒一下。”韩啸语气淡漠。 雪花明白了,那是自家男人的手笔。 话说,韩啸那次问自己想不想当皇后的话,还真的不是妄言。 韩啸能轻易的催动同晋帝体内的蛊虫,那么等于同晋帝的命,时刻都是捏在韩啸手里的。 不过,这一点,韩啸和雪花谁都没有提起过。 夫妻俩心照不宣,谁也不点破。 再有,定国公在军中的威望,是无人能替代的。 韩啸因为出征北齐,也在军中积累下了人脉。 更何况,现在掌握边关军权的,是秦修。 秦修与其说听命于皇上,雪花相信,他更加倾向于听命定国公。 掌握了军中的力量,就等于掌握了一个国家一半的命脉。 至于朝堂上,韩啸掌握情报多年,相信朝中大臣的许多把柄,自家男人肯定知道。 软硬兼施之下,相信会有许多人服从。 再加上—— 雪花的耳边,响起了当初在南夷时,大祭司说过的话。 蛊王出世,雄霸天下! 雪花连忙摇了摇头,雄霸天下就算了,那样会有太多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想要生生崽,赚赚钱,老公孩子热炕头。 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未必就会幸福。 特别是,自家男人,好像也无意于此。 当然,雪花并不迷信大祭司的话,而是她更相信热兵器的威力。 想到了啼血峰下的秘密,雪花不得不承认,只要他家男人想,就一定能夺得这大燕的江山。 “爷,不知道在宫里使用控魂术的那个人,是不是当初在啼血峰的人?”雪花思索着道。 蓦然间,雪花想到了一个问题。 “爷,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和太妃有关系?”雪花急声问道。 当初她中了控魂术,太妃一行人就借宿在那个小山村,而现在宫里有人使用控魂术,也是在太妃回宫之后。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点了点头,“即便和太妃没有关系,恐怕也会和太妃随行的某个人有关系。” 太妃?太妃? 雪花的脑筋急速转动。 皇上杀了太妃的亲生儿子,太妃若是要对付皇上,给儿子报仇,是合情合理的。 而玉王的死,自己和韩啸可是正碰上的。 当时若非自己夫妻在场,没准玉王就成功了。 所以说,太妃要对付自己夫妻,也是合情合理的。 想到这儿,雪花忽然想到了当初叮叮中疫痘时,那只仿佛操控着一切的幕后黑手。 难道—— 不!那时候太妃还在法华寺礼佛呢。 不可能是太妃的手笔! 而且,皇上一向精明,断不会让太妃有能力做什么的。 他既然把太妃召回宫中养老,肯定早就拔了太妃的毒牙了。 皇上不可能给自己留下祸患。 韩啸看着雪花蹙眉深思的样子,抚了抚雪花的眉心,心疼的道:“别想了,天塌下来,有爷顶着呢。”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心里平静了些。 是呀,凡事都有自家男人在呢。 只要有自家男人,这天即便塌了,也砸不到她! 雪花对于这一点,是万分的相信。 不过—— “爷,若是那样的话,今晚的晚宴,会不会有问题?”雪花迟疑的问道。 不管这一切太妃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但是那个使用控魂术的人,却很有可能就在太妃的随行人员中。 若真那样的话,那人肯定会利用皇上对付定国公府的。 雪花想到了最近朝廷的大动荡,心里再次一阵狂跳。 “别担心,没事的。”韩啸安抚的拢了拢雪花的秀发,随即眼中散发出凌厉的光。 “这天下,还没有人能伤得了爷!” 韩啸的语气中,是睥睨一切的霸气。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立刻想起了皇陵地下封印着的万蛊之王。 那个东西杀都杀不死,而自家男人是新的蛊王,那么是不是说…… 雪花咽了咽口水。 忽然,雪花觉得,她的男人,好像是个老怪物。 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丫的,她肚子里的,不会是两个小怪物吧? ** 送走了韩啸,雪花随便吃了点东西,本想早点歇息的,可是她总感觉心惊肉跳的。 “烟霞,你去看看,道长在不在?”雪花吩咐道。 控魂术的事儿,她要和老道说说。 不管皇上为什么自愿被控制,都不能危及定国公府和天下百姓。 而且,使用控魂术的那个人,必须要揪出来! 她要为小白报仇! 烟霞听了雪花的话,立刻去了外院。 不大功夫就回来禀报,老道已经一整天不见人影了。 雪花无奈摇头,老道神出鬼没的毛病,一点也没有改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49章:被软禁 雪花没有想到,月上柳梢头时,宫中竟然会传来了太后的懿旨,召她进宫。 而且,太后还派了心腹大宫女玉姑姑,亲自接她入宫。 雪花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玉姑姑颁完太后的懿旨,然后笑着对雪花说道:“太后说郡主身子不便,还特意叫奴婢带来了她老人家的銮驾,就是为了让郡主路上舒舒服服的,莫要颠簸到。” 雪花暗自一撇嘴。 知道她身子不便,还要大晚上的接她进宫,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摆明了有问题。 而且,还带了銮驾来,这就更加有问题了。 虽然,乘坐太后的銮驾,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无上的荣*,可是雪花却没有那样的感觉。 雪花刚要以身子不适拒绝,玉姑姑就抢先一步,继续道:“太后还说了,定国公和世子都在宫里赴宴,等宴席结束,正好接了郡主一起回来。” 雪花眉头一挑,她怎么觉得玉姑姑的话里,有其他意思? 果然,玉姑姑看着雪花,轻声缓语的又说了一句话。 “太后说了,郡主定然不会抗旨不遵,让国公爷和世子在宫里为难的。” 雪花脸色一沉。 玉姑姑这话,已经是威胁之意了。 雪花愈加确定了,宫里怕是出事了。 可是,她能不去吗? 抗旨不遵? 雪花的目光,落到了玉姑姑身后那群带刀侍卫的身上。 很显然,玉姑姑此番是有备而来。 她若是抗旨,玉姑姑就会用强。 而且,一顶抗旨的大帽子就会砸下来。 雪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白她别无选择。 即便明知道前路危险,也必须要往前走。 “既然是太后厚爱,本郡主当然不能辜负了太后的美意。”雪花眯着眼睛看了玉姑姑一眼,声音不疾不徐的道:“等本郡主收拾一番,自当随姑姑进宫。” 雪花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玉姑姑仿佛松了一口气,等雪花出来后,对着雪花躬身施礼,等着雪花前行。 雪花扫了玉姑姑一眼,招呼了小毛球一声,然后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向门外走去。 等到玉姑姑看到小毛球竟然钻进了太后的銮驾,皱了皱眉头,终归是没有说什么。 规律的马蹄声,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雪花抚着小毛球雪白的皮毛,眉头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她的心,一直在不安的跳动着。 她现在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也联系不上韩啸,她现在只祈求,太后是真的让她去赴宴。 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而且,一想到宫里还有一个使用控魂术的人,雪花就愈发的心神不定了。 她甚至觉得,皇宫就如同一个怪兽,已经对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只能顺势而为。 任何事,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她必须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雪花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光。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太后的意思,她的肚子虽然是她的软肋,但也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 雪花没有猜错,太后的銮驾进宫后,没有把雪花带往有丝竹之音传来的地方,而是去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雪花没有问什么,一脸坦然的被烟霞和笼月搀扶着,直接走了进去。 玉姑姑看着雪花镇定自若的样子,眸光闪了闪。 “郡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殿里伺候的宫女。”玉姑姑对着雪花恭敬的说完,就转身走了。 “夫人?”烟霞目光惊疑的看向雪花。 雪花摇了摇头。 她知道,自己被软禁在此了。 看来,这天下,你不要它,它就会要了你的命。 雪花躺到*榻之上,阖敛了眼帘。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亮的宫灯爆出了烛花。 “啪!”的一声脆响。 雪花悚然一惊,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个明黄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前。 雪花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明眸若水,没有丝毫感情流露,冷静的看向对方。 两双眼睛相遇,雪花发现—— 对方那双原本锐利精明的眸子,此时却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那里面的狂热,让她心惊。 烟霞和笼月,此时目光呆滞的站在雪花的*边,一动不动。 雪花明白,自己的两个丫头,被人控制住了。 也是,烟霞和笼月的功夫,在大内皇宫中,实在是不够看的。 雪花本想立刻坐起来,可是她的大肚子让她行动不便。 所以,雪花一动没动。 脸上的神情淡漠,声音更是冰冷的道:“皇上深夜至女子睡房之中,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同晋帝眼中露出一丝挣扎,随即声音有些暗哑的道:“这天下都是朕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朕可以去任何地方,拥有任何的女人!” 雪花的心中,冰冷一片。 难道,这就是皇上自愿被控制的原因? 可以让他真正的率性而为,不顾人伦纲常。 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子,雪花低敛了眼帘,语气淡漠的道:“皇上是想一尸三命吗?” 雪花的话,让同晋帝身形一震。 他的目光,落到了雪花圆滚滚的肚子上。 眸中,有纠结,有复杂,还有愤恨。 “你好好的在此待产,等生下孩子后,朕会把他们视若亲生!” 同晋帝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 雪花对着同晋帝背影,叫了一声。 看来,她需要声情并茂的表演一番了。 明黄的背影,听到雪花的声音,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雪花用手支着*榻,缓缓的坐了起来。 好在同晋帝是背对着她,于是,雪花暗暗的调节了一下情绪,酝酿了一下感情。 “皇上,您知道吗?曾经,在雪花的心里,您一直是一个英明睿智,慧眼如炬的男人。” 雪花的声音,徐缓中带着一丝的轻柔,一丝的敬仰。 “我为大燕,有这样一个皇上,有这样一个明君,而骄傲,更为自己这辈子,能在这样一个明君的统治下生活,而欣喜。” 雪花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 “因为我知道,只有在这样的朝代中,我才能安心的,尽我所能的,努力的发家致富,也只有在这样的朝代中,我才不会担心自己的努力,最后因为政治的腐败,被贪官获取,而自己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同晋帝听了雪花的话,身体晃了晃,却仍然没有出声。 雪花闭了闭眼,继续道:“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皇上,不见了。” 雪花说到这儿,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和怅惘。 语气中,也带上了淡淡的惆怅。 “他不再心系百姓,不再胸怀天下,他被权利和涩域迷住了心智,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帝王了!” 雪花的眼睛中,流下了两行泪水。 “皇上!不!皇兄!”雪花的声音中,满是悲痛,“你既然叫我一声皇妹,我就叫你一声皇兄!皇兄,你知道吗?你的做法,让我的心,好痛!” 雪花说着,泪如雨下。 “皇兄,你为什么甘愿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雪花对着同晋帝背影,声嘶力竭的大叫。 “为什么?!” 同晋帝猛地转回了身,脸上带着一丝愤怒,一丝痛苦,一丝犹豫,一丝挣扎,一丝的不甘。 “因为我是一个帝王,可是我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不仅如此,还要受控于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同晋帝的眼中,迸射出了暴烈的怒火,“我要被一个害了我的女人,控制着我的生死,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 同晋帝此时,眼中冒出了红光,神情不再是沉稳威严,而是激动得额头青筋直跳。 甚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自称“朕”,而一再的用了“我”这个字。 “你知道吗?对于锦妃,我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可是,我不能!因为,她死,我就要死!呵呵……” 同晋帝的声音中,有一丝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耻辱和愤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0章:这感觉太特么的蛋疼了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心中不由一动。 殿中的气氛,变得的压抑而又沉重。 这时,同晋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然后,继续道:“而你——” 同晋帝说着,直直的看向雪花的眼睛,“我曾经一再的暗示于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可是你却对我弃若敝履,你当初宁愿死,都不愿意进宫。” 同晋帝说到这儿,神情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声音中,还带上了一丝自嘲。 “你要我胸怀天下,可是这胸怀天下的结果,就是我不能拥有天下,不能拥有这天下我想要的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胸怀天下?!” 同晋帝的声音,猛然高昂起来,眼中迸发出了邪肆霸气的光。 “我为什么不能用我手中的权利,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 雪花心神微凛。 原来,锦妃下在同晋帝身上的蛊,一直是同晋帝心头的一根儿刺。 有这样一根儿刺扎在同晋帝的心头,他的改变,或许是早晚的。 雪花现在甚至有些后悔,或许,她和韩啸应该早些把同晋帝身上的蛊虫,取出来。 可是,那样一来,很可能就会暴露韩啸的特殊之处。 若是那样的话,以帝王之心的猜疑程度,同晋帝早晚还是要对付定国公府。 恐怕结果,会比现在更糟糕。 雪花的这些心思,都在闪念之间。 随即,她就收敛心神,试图继续劝阻同晋帝。 “所以,你就甘愿被锦妃迷惑,夜夜留宿锦华宫,荒废朝政,暴虐不仁,做一个不顾人伦纲常的昏君?”雪花痛心疾首的道。 “是锦妃迷惑朕吗?”同晋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同晋帝说着,看向雪花,眼光渐渐的迷离,“每晚在朕身下婉转承欢的,不是她,是你……而真正迷惑朕的人,也是你……” 同晋帝看向雪花的目光中,有了一股狂热。 雪花一激灵,头顶奔过了一万匹的草泥马。 丫的,原来她特么的一直被人*? 雪花连忙抖了抖鸡皮疙瘩。 卧槽!虽然在现代,明星、名人的被*司空见惯,她自己甚至也常常会幻想和某个男神那啥啥啥的,可是—— 当着面被人告诉,自己被人家*了,这特么的感觉太蛋疼了。 雪花磨了磨牙,恨不得把同晋帝一脚踹飞。 不过,没等她伸腿,同晋帝的目光就变成了独霸天下的霸气,五个手指,慢慢的握成拳,嘴角露出一丝邪佞的狠毒,“这个天下,朕要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包括朕想得到的女人!”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而他离去前看向雪花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雪花被那目光中的炙热,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此时,同晋帝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太监总管胡升,而是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走到门口,手指对着屋子里的烟霞和笼月点了几下。 烟霞和笼月腿一软,一起跪到了地上。 “夫人?”两个人抬头,目露惊恐的看向雪花。 雪花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额,有些疲累的躺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丫的,她声情并茂,劳心劳情的表演了一顿,结果也没有打动同晋帝。 白白的浪费了她的感情,和两颗眼泪。 不过,她现在很庆幸,也很明白,是她肚子里的两颗球,保护了她。 否则,同晋帝可能就不是*了。 她肚子里的两颗球,限制了她的行动,但是,也是她的保护符。 说真心话,雪花对于同晋帝的改变,还是万分伤心的。 刚才那些话,那些感情,虽然有她刻意的成分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里面有许多是她真实的感情。 她一直认为同晋帝称得上一个明君了,大燕的百姓,算是有福气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要变了。 过了片刻—— “烟霞,什么时辰了?”雪花轻声问道。 “回夫人,亥时三刻了。”烟霞低声答应着。 已经亥时了吗? 已经这么晚了吗? 雪花知道,韩啸肯定出事了。 因为,同晋帝来了,韩啸却没有来。 她已经把小毛球放出去找韩啸了,相信韩啸见到小毛球,肯定会随小毛球前来的。 可是韩啸没来,那么只能说明,韩啸——出事了。 雪花的心思,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她不相信,有什么能控制住韩啸。 即便是千军万马,也很难留住韩啸。 除非,韩啸被人威胁住了,自愿被俘。 也或许,是被什么绊住了。 而能用来威胁韩啸的,只能是韩啸的亲人。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她,韩啸才会被人制住。 当然,韩啸也或许是被皇上故意调开了。 不过,从同晋帝刚才的话里,雪花已经明白,同晋帝对韩啸出手了。 否则,同晋帝不会说那番话。 不!不行! 雪花猛地摇了摇头,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她都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她要立刻出去! 她要去找韩啸! 雪花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烟霞和笼月连忙上前,小心的把雪花扶了起来。 “烟霞,这殿外有多少人把守?”雪花低声问道。 “夫人,殿内有四个宫女,殿外有四个侍卫。”烟霞低声回答。 雪花点了点头,人不多。 看来,是怕走漏风声,所以把她软禁在此,并没有多少人看守。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她一个大肚子孕妇,根本就跑不掉。 “把他们全部放倒,我们走!”雪花低声吩咐。 “是。”烟霞了然的点了点头。 雪花这次进宫,可是吸去了上次的经验,带足了备用物品。 有什么迷魂药、驱虫粉、三步倒,七息绝,等等,一个比一个歹毒。 反正老道出现后,雪花又从老道那里搜刮了许多。 自从上次在宫里见到锦妃,雪花就开始做准备了。 不过,烟霞刚走到门口,就一脸吃惊的又退了回来。 雪花一惊,向门口望去。 从门外进来了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头戴凤钗,身穿黄色宫装,满脸焦急之色的皇贵妃席莫研。 而席莫研身后,跟着一个宫女打扮的人,那个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雪花心神一凛。 这么晚了,席莫研来干什么? 雪花坐在*榻之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的看着席莫研。 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她既然此刻前来,一定有什么目的。 果然,雪花走到雪花的勉强,焦急的道:“郡主,请快些跟我走!” 雪花一挑眉。 她凭什么跟她走? 席莫研看着雪花冷静明亮的目光,仿佛明白了雪花对她的不信任。 于是,一撩衣裙,在雪花面前跪了下去。 雪花神情兀自不变。 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对她下跪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郡主,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是请您看在泽儿的面子上,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郡主的!” 席莫研说着,看向一旁随她进来的宫女。 那个宫女已经在席莫研跪下去的时候,就跟着席莫研跪下去了。 此时一见席莫研看向她,立刻扬起胳膊,把手上抱着的孩子向席莫研送去。 雪花这时候才看到孩子的脸。 原来,这个孩子是二皇子赵泽。 雪花心里不由一动。 席莫研接过熟睡的赵泽,脸上露出伤心和不舍,随即咬了咬唇,仿佛下了某种决心。 “不瞒郡主,皇上现在受到了锦妃的蛊惑,已经心性大变。” 席莫研的声音里,满是伤心和绝望。 那个男人,以前一直是她身后的一座山,是她头顶的一片天。 可是现在,那座山倒了,她的天,也要塌了。 “不仅如此,就连太后,也变得让人害怕了。” 席莫研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恐。 雪花眉心一蹙。 太后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据她所知,太后一向对席莫研不错,称得上是一个慈善的婆婆了。 怎么现在,席莫研说起太后,会露出这种模样?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1章:对着她暗暗点了点头 席莫研继续道:“我知道郡主被皇上和太后软禁于此,所以,已经派人把门外的侍卫和宫女都弄晕了,我只求郡主能看在我今日帮了您的份上,带着泽儿离开,并且以后帮我照看泽儿。” 不得不说,雪花听了席莫研的这番话,吃了一惊。 席莫研竟然让她带着赵泽离开! 若是席莫研只是说放了她,雪花还到不相信席莫研有如此的好心。 可是现在,席莫研竟然让她带着赵泽离开,雪花就不得不相信席莫研的真心实意了。 没有人会拿自己亲生儿子的命,去做某种赌注。 抑或是某个阴谋。 虽然相信,雪花还是疑惑,为什么? 于是,雪花怀疑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席莫研。 “郡主,我怕锦妃和……”席莫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和太后,会对孩子不利,我一个人很难护住两个孩子的周全,所以求郡主带走泽儿,最起码可以为皇室保住一丝血脉。” 说到最后,席莫研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若非是迫不得已,她哪里舍得把这么小的孩子送走? 雪花的心中,愈发的震惊。 她没有想到,宫中的情形,已经到了这番境地。 席莫研在雪花的心中,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是很有城府谋算的人。 如今席莫研这样,那就说明,事态的发展,已经很严重了。 若非是在宫中举步维艰,相信席莫研不会如此的。 “太后……怎么了?”雪花惊疑的问道。 两个皇子,是太后的亲孙子,一直被太后视为命根子的,怎么现在竟然会对两个皇子不利? 席莫研听了雪花的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觉得,太后不对劲儿,特别是看骋儿和泽儿的眼神。” 席莫研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贵妃娘娘,时间要来不及了。”一旁的宫女说道。 席莫研立刻对雪花道:“郡主,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害你的,我哥哥已经在前面御花园中等着了。” “席大哥和我们一起走?”雪花有些惊讶。 “嗯,哥哥会把你们送出宫去,然后再想办法送到城外。” 出城?雪花一挑眉。 随即目光凌厉的看向席莫研。 “韩啸出了什么事儿?定国公府出了什么事儿?”雪花沉声问道。 竟然是让她出城,那么肯定是定国公府出大事儿了。 其实,雪花早就明白,她从皇宫里逃走,肯定不能回定国公府。 但是,这深更半夜的直接出城,那么就说明还有其他的原因。 再说,她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逃命真的是个技术活。 稍一不慎,孩子就会生到半路上。 席莫研看到雪花目光中的坚定,知道她不说实话,雪花不会走,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定国公和世子,被皇上下旨打入了天牢,定国公府也被查封了。” 雪花听了,心神剧震。 深吸了几口气,雪花知道她现在不能慌。 她早就猜到韩啸出事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被打入了天牢。 话说,韩啸会被乖乖的打入天牢吗? 雪花心思急转。 天牢肯定困不住自家男人,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看来,这件事要仔细筹谋。 东躲西臧的逃命,不是个办法。 必须要把宫中那个使用控魂术的人,立刻揪出来。 而且,同晋帝身上的蛊毒…… 雪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要先见一见席莫寒,和席莫寒商量一下对策。 想到这儿,雪花不再犹豫,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席莫研一见大喜,也连忙站了起来。 “燕儿是我的心腹之人,她会带着泽儿和郡主一起走。” 席莫研说着,把熟睡的赵泽,抱给了那个宫女。 烟霞和笼月搀扶着雪花,一行人快速的向外走去。 门口的侍卫,果然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雪花眸光一闪,眼角扫过地上的一个侍卫,眉心微微拧起,不过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跟着前面的席莫研继续走。 隐隐的,在远处仍然有丝竹之声传来。 雪花暗嘲,几人欢乐几人忧。 自己匆匆逃命,他人醉生梦死。 月色中,四周的花草树木,如同暗夜中的鬼魅,随着风声和远处的丝竹之音,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恶魔的手臂。 皇宫是席莫研的地盘,席莫研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专门走僻静之处,所以一路下来,竟然没有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 雪花看着前面那个窈窕的背影,目光愈发的深沉。 一个身份尊贵的皇贵妃,竟然连这等荒僻之处的路径都如此的熟悉,可见平时是下了多大的力气,费了多少的心思。 “懒婆子!又想偷懒,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随着一声尖利的叫声,从一处破旧的矮房子里,冲出了一个踉跄的人影。 那个人影佝偻着背,差一点就撞到了席莫研的身上。 “大胆!冲撞了贵妃娘娘,小心你的命!”抱着赵泽的宫女,立刻就低喝了一声。 赵泽仿佛在睡梦中,被吓了一跳,模糊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伸了伸小胳膊。 那个宫女连忙抱着赵泽摇晃了几下。 那个婆子听了宫女的话,伸手就去抓席莫研的衣服。 “啊……啊……” 席莫研嫌弃的一侧身,躲了过去。 这时,从矮房子里跑出来两个婆子,听了那个宫女的话,也仿佛吓了一跳,连忙对着席莫研跪了下去。 “贵妃娘娘恕罪!”两个婆子哆哆嗦嗦的道:“这是个刷马桶的哑婆子,奴婢们马上把她带走。” 说完,就伸手去抓拦住了席莫研道路的那个婆子。 “啊……啊……” 那个婆子被另外两个婆子抓着胳膊,拼命的挣扎,并且仰着脑袋对席莫研大叫。 不过,她一个人根本就不是那两个粗壮的婆子的对手,很快就被拉着往矮房子里去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雪花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拉到了门口,仍然在对着她们大叫的哑婆子。 眼中划过了一丝疑惑。 那个陌生的婆子,目光中仿佛在表达着什么。 ** 众人走到一处假山旁,席莫研停住了脚步,低声喊了一句。 “哥哥!”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 就着月光,雪花立刻认出了席莫寒。 席莫寒对着席莫研点了点头,向雪花看了过来。 雪花向前走了几步,语气焦急的问道:“席大哥,韩啸怎么样了?” 面对席莫研,雪花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面对席莫寒,她就不会隐藏心里的担心了。 “小丫头,你别担心,等把你安置好,席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出韩啸,让他去找你的。”席莫寒连忙说道。 “嗯。”雪花点了点头。 对于席莫寒,她一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等出了京城……” “呵呵……,真的是郎情妾意呀!” 席莫寒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阴险尖利的笑声打断了。 “这半夜私会,妄图私奔,做一对野鸳鸯的事儿,真难以想象,是堂堂当朝国舅和青河郡主所为?!” 雪花心中蓦然一沉。 是锦妃! 果然,从不远处的凉亭后面,闪出了锦妃一行人。 而同时,四周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向着雪花等人围拢了过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锦妃的脸上,满是得意。 “哼哼!李雪花,你也有今天?” 雪花看着锦妃得意的样子,冷嗤一声,吩咐道:“烟霞,撒药,让锦妃娘娘清醒清醒。” “是,夫人。”烟霞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 锦妃一见这情形,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两个宫女的后面。 雪花暗自摇头,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不过,在这种情形下,自己等人是走不了的了。 雪花心思飞转,看了席莫寒一眼。 席莫寒对着她暗暗点了点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2章:一个不留 这时,一声威严而又略带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在此吵闹?!” 雪花循声看去。 皇太后一身暗金色的凤袍,头戴凤冠,仪态雍容的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脚步从容的走了过来。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呀!” 锦妃一见太后,立刻大喜,连忙闪身向太后迎了过去。 雪花眸光一暗。 太后怎么会和锦妃勾搭到了一起? 这就是席莫研担心赵骋和赵泽的原因吗? 太后看了锦妃一眼,眸光闪了闪,然后向雪花等人看了过来。 锦妃得意的对着雪花一昂下巴,继续道:“太后娘娘,青河郡主和庆国公妄想深夜私奔,皇贵妃从中协助,她们简直是目无纲常,丢我大燕的脸面。” 卧槽!雪花暗骂。 锦妃真是满嘴喷粪! “可有此事?”太后看着雪花,语气威严的道。 雪花直视太后,“太后娘娘,臣妇是被您接到宫中赴宴的,如今宴席结束要回家,席大哥正好也要出宫回去,送我一程,有何不可?” 雪花的语气,不急不缓,神情亦是一片坦然。 她原本就是太后借由给太妃庆贺寿诞接进宫里的,如今说回去,光明正大。 难不成,太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要把她软禁在宫里吗? 太后听了雪花的话,目光一厉,随即道:“孤男寡女深夜同行,原本就不成体统,也难怪会引人诟病!” 雪花嘴角一挑,朗声道:“我和席大哥是结义兄妹,这件事天下皆知,我们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不可告人之处!” 雪花说到这儿,目光中满是讥讽,意有所指的继续道:“除非是心思龌龊之人,否则断不会以己度人!” 雪花这话,等于是连太后都骂了。 果然,太后听了雪花的话,脸色发青,怒声道:“岂有此理!李雪花,你太放肆了!” 太后说着,眼中露出了一丝阴狠,“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地位,你的一切,是我皇家给的,哀家可以给,亦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雪花冷哼一声。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雪花的一切,不是谁凭白给的,是雪花自己光明正大的挣来的!雪花如今的身份地位,是用雪花对百姓的心,对大燕的贡献换来的!” 雪花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太后被雪花噎得一滞。 脸色变了变,才又继续道:“李雪花,你还不知道吧?定国公府如今已经被查封了,韩啸也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太后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雪花神色不变,微微一笑,说道:“是吗?既然如此,太后娘娘也下旨把我打入天牢算了。” 雪花的语气中,是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你以为哀家不敢吗?!”太后的眉毛竖了起来,怒声道。 她听出了雪花的嘲讽之意,立刻恼羞成怒。 雪花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的道:“你当然敢!但是,皇上恐怕不会同意。” 雪花说完,一挑眉,对着太后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太后被雪花如此的激怒,脸上一阵青白相交,精彩纷呈,刚要张嘴放狠话,却斜眼看向了身后的一个宫女。 雪花心神一凛。 那个宫女的眼睛,好熟悉。 熟悉到,就着四周的火光,她能看清楚那眉梢的风情。 怪不得…… 雪花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恍然。 原来如此! 那个宫女凑到太后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太后看向雪花,微微点了点头。 “李雪花,既然皇上喜欢你,不嫌弃你肚子里怀着野种,那你就乖乖的在宫里住着,供皇上取乐吧。” 太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里面却满是讥讽和幸灾乐祸。 “堂堂太后,竟然说出这等有违人伦国礼的话来,简直是给皇家抹黑,给皇上抹黑!”雪花冷声道:“真是不配登上太后之位!” “不错!太后娘娘如此的污蔑皇上和青河郡主,不配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不配做我大燕的太后!”席莫寒也上前一步,冷声道。 “你们……”太后指着雪花和席莫寒,气得浑身哆嗦。 他们两个人的话,正戳到她的疼处。 他们竟然说她不配为太后?! 不!她配! “来人,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抓起来,打入天牢!”太后气急败坏的大声道。 四周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听到太后的话,呼啦啦的向雪花和席莫寒围拢了过去。 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寒光闪闪的利刃,在火光的照耀下,发出了森寒的光芒。 烟霞和笼月一前一后,摆开了拼命的架势,把雪花护卫在了中间。 虽然是太后下了懿旨,但是她们也不会任由雪花被抓。 想抓雪花,除非她们死! 不过,没等御林军靠近几人,一阵狂风暴起,想要捉拿雪花和席莫寒的御林军,纷纷向后翻滚而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雪花的身边。 “爷的女人,谁敢动?!”一个冰冷,寒气四射的声音,直直的砸进了四周人的耳朵里。 一种铺天盖地的威压,向着四周散射而去。 “爷,你来了。”雪花看着韩啸,巧笑倩兮的道。 她就知道,她家男人,一定会来! 韩啸瞪了雪花一眼,低声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韩啸,你竟敢从天牢逃出来?!”太后一见韩啸,满脸怒气的厉声道:“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 太后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的疯狂和仇恨。 韩啸的神情不变,冷冷的看向四周的御林军。 御林军听了太后的话,并没有立刻动手,都面露犹豫。 他们刚才就被韩啸一句话震得,现在耳朵还在嗡嗡的响。 如今面对韩啸冰冷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头皮发麻,不敢上前。 他们心里都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 对韩啸出手,那就是自己找死。 “真是反了!你们连哀家的旨意都不听了吗?!”太后见此情形,气急败坏的尖声大叫,“你们想要被株连九族吗?!” 四周的御林军,同时心里一凛。 他们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是不能连累家族。 于是,御林军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然后一狠心,顶着韩啸释放出的强大压力,硬着头皮向韩啸冲了过去。 不过,没等他们冲到韩啸的身前,韩啸双掌推出,狂风骤起,众御林军再次向后退去。 太后见此情形,脸色立刻变了。 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恐惧。 雪花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后身后的那个宫女。 果然,那个宫女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惶然和紧张。 “韩啸,你要造反吗?”太后忍着内心的恐惧,指着韩啸大声道。 韩啸森然冷冽的目光,向着太后看了过去。 太后的心里,不由的一颤,竟然不敢和韩啸的目光对视。 一种从头到脚都被看穿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 “弓箭手!”太后忍着内心的恐惧,色厉内荏的大声道。 太后话一说完,果然四周出现了许多手持弓箭的御林军。 寒光闪闪的箭头,全部指向了韩啸和雪花等人。 韩啸神色不变,拳头缓缓握了起来。 四周的花草树木,开始摇晃起来,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低泣之声。 太后没有发现四周的异样,有了弓箭手给她撑胆,她脸上的神色,终于好看了些,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把他们全部给我射死,一个不留!”太后狠声说道。 太后的一个不留里,甚至包含了席莫研和二皇子赵泽。 赵泽此时已经醒了,被席莫研紧紧的搂在怀里。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并不明白他已经身处险境。 “皇祖母!”赵泽稚嫩的声音,在仿佛冻结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兀。 太后听到孙子的叫声,看向赵泽。 然而,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放箭!”太后冷声道。 仿佛刚才那个稚嫩的声音,不仅没有软化她的心,反而让她更加的狠戾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3章:真假太后 太后想象着万箭齐发的场面,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快意。 可是,她失望了! 第一波箭羽没能飞到韩啸等人的跟前,就纷纷落到了地上。 而第二波箭羽—— “住手!” 猛地,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喝传了过来。 同晋帝一身怒气,大步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靖王爷,以及几位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 见到同晋帝来了,太后神情一变,然后和身后的宫女,交换了一个眼神。 锦妃一见,眼珠转了转,对着同晋帝迎了上去。 “皇上,韩啸胆大包天,不但对皇上不敬,还从天牢中越狱而出,妄图对太后不利,您可一定要狠狠的惩治他,以震皇威!” 锦妃娇滴滴的说完,就要往同晋帝身上靠。 靖王爷踏前一步,挡住了锦妃,大声道:“锦妃此言差矣,自古后宫之人不得干政,锦妃刚才的话,是要命令皇上处置韩将军吗?” “本宫……”锦妃滞住。 自古后宫干政就是大忌讳,她敢接下干政的这顶大帽子吗? 况且,她能命令皇上吗? 即便她手里捏着皇上的性命了,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真的能命令那个男人。 对于同晋帝,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帝王的尊严,不容侵犯。 男人的面子,也不容侵犯。 身为男人,又身为帝王,她知道,她若是要挟同晋帝,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所以,一直以来,她一直小心的把握着一个“度”,一个同晋帝可以接受的“度”。 同晋帝对着锦妃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她。 锦妃一哆嗦,知道自己不小心越过了那个“度”。 “皇上,臣妾不敢!”锦妃连忙低头请罪。 太后一见锦妃败下阵去,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高声说道:“皇上,庆国公和青河郡主深夜于此幽会,简直是败坏伦理纲常,于国法、礼法所不容!” 哼!说政事不行,那就说私事吧! 听了太后的话,锦妃眼前一亮,立刻道:“皇上,他们还妄想私奔,简直是不知羞耻!象李雪花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卧槽! 雪花大怒,指着锦妃开始大骂,“你放屁!本郡主和席大哥光明磊落,你他妈的休要满嘴喷粪!” 雪花这粗口爆得,满场皆惊。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丫头,竟然说出这等粗言秽语,真是有辱我朝郡主的称号!”太后听了雪花的话,语带鄙夷的说道。 “我有辱郡主的称号?”雪花眉头一挑,反问道:“你肆意向一个朝中重臣,和一个清白郡主的身上泼脏水,就不有辱太后的称号吗?” “你放肆!”太后立刻双目圆瞪,看向雪花,“你有何清白可言?你一个有夫之妇,不仅*朝中大臣,还*皇上!” 太后说到这儿,眉梢高高挑起,眼里闪过了一道精光。 “不过,象你这等媚颜惑主的女人,也就只配做皇上的一个玩物。”太后的嘴边,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怪不得皇上要把你幽禁于深宫,以供玩乐。” 太后话音一落,不仅同晋帝身后的几位大臣脸色大变,就连同晋帝都面色铁青。 至于韩啸,目沉如水,额头青筋乱跳,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同晋帝幽禁雪花,那绝对是秘密进行的,绝对不能告知于人的。 此等有违人伦纲常之事儿,怎么能让世人知道? 可是太后这番话,等于是把这件事供诸于天下了。 这不仅是侮辱雪花,更是*裸的打皇上的脸,打皇家的脸! 更何况,太后的用词,分明是在暗示皇上昏庸*。 一个母亲,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儿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用心。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今皇上。 御花园中的气氛,因为太后的一番话,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几位重臣心惊肉跳,不由的联想起皇上在宴席之上突然发难,以谋逆之罪把定国公父子打入天牢的事儿。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位大肚子的青河郡主?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 几位重臣相视一眼,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靖王爷站在一边,脸上的肌肉动了动,眸光晦暗不明。 雪花磨了磨牙,看着太后得意的面容,忽然展颜一笑。 “怪不得你这辈子都登不上太后之位,象你这等心思歹毒,思想龌龊,肆意污蔑皇家,污蔑皇上的人,也就只能幻想着顶着别人的一张脸,耍耍威风了。” 雪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脸上得意的神色就变成了惊疑。 “你……” 雪花没容太后开口,就打断了她,微微笑着,继续不疾不徐的道:“你说是不是,皇太妃娘娘?” 雪花的声音,轻轻柔柔,但是里面却又满含了不屑和讥讽。 然而,就是这轻柔的声音,听在太后的耳朵中,却不啻于一个惊雷。 不仅如此,就连同晋帝和几位重臣,都面色大变。 若雪花说的是真的,那么面前的人,就不是太后,而是皇太妃假扮的。 “你……你胡说,我是皇太后!”太后的眸光中露出了惊惧,声嘶力竭的叫道。 雪花掏了掏耳朵,闲闲的道:“不是你声音大,你就能变成太后娘娘的,你天生就不是当太后的命,你只能一辈子当太后娘娘的陪衬。” “不!我才不是陪衬!现在做太后的人,是我!”太后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的疯狂。 雪花的话,正戳中了她的痛处。 雪花一撇嘴,气死人不偿命的道:“可是,你顶着的是太后娘娘的脸皮,你仍然是太妃娘娘。” “不!我不是,我是太后!” “不!你是太妃!你的脸皮是太后!你顶着的是太后娘娘的脸!”雪花快速的说道。 她就是要激怒对面的假太后。 “那又怎样?”假太后突然疯狂的尖叫,“她已经回不来了!每天做着最下贱的活计,象个牲口一样的被人驱使……” “住口!”同晋帝猛地爆喝一声。 然后看向雪花,大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母后,难道真的被人掉包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么刚才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雪花听了同晋帝的话,暗自翻了个白眼,你自己甘愿昏聩,现在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还好意思来问她。 雪花没有理会同晋帝,反而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对着夜空大声喊道:“道长,您老可别告诉我,您现在还不知道太后在哪儿?” 众人听了雪花的话,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雪花这是干什么。 雪花才不管其他人的反应,索性把双手合拢,放到嘴边继续大叫道:“您老要是再不把太后带来,可就枉称天下算无遗策……” “来了!来了!” 雪花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一声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 “你这个丫头,这深更半夜的也不让我老人家好好睡觉,还要支使我老人家为你们奔走,劳心劳力的,你怎么就不知道体恤老人家呢?” 随着满是抱怨的话语,从远处飞快的掠过来一个黑影。 黑影手上还提着一个东西,等到了雪花等人的旁边,就把手里的东西随意的扔到了地上。 雪花看到黑影的动作,吐了吐舌头。 您老这像是扔西瓜的样子,扔的可是当今太后呀! 雪花对着黑影微微福身,“道长,您老关键时刻,总算是没有掉链子。” 就着火光,可以看出,突然出现的黑影果然是智善道长。 老道一手拿着破旧的拂尘,一手抚了抚山羊胡,听了雪花的话,立刻一瞪眼。 “丫头,我老人家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雪花微微一笑,“是我说错了,您老总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力挽狂澜。” 心里却是腹诽,您老神出鬼没的,掉链子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想到自己刚才在路上看到老道的时候,心里涌出的惊喜,雪花还是满心的感激老道的出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4章:撕逼大战 仔细想想,定国公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道不可能不知道,夜入皇宫打探也是很正常的。 原来,雪花刚才跟在席莫研的身后,路过那处跑出了一个哑婆子的矮房子时,看到了躲在墙角处的老道。 于是,雪花悄无声息的对着老道比了个手势,然后指了指哑婆子。 那个哑婆子的目光,让雪花有所怀疑。 及至刚才听了假太后的话,雪花立刻想到了那个哑婆子。 想到了真正的太后在哪儿。 雪花能猜出来,雪花相信,在黑暗中眯着的老道,肯定也能猜出来。 更或者,老道早就已经算出来了。 于是,雪花才对着空中大声喊叫的。 此时,被老道扔在地上的黑影,果真是那个刷马桶的哑婆子。 不出雪花所料,假太后一见到哑婆子,立刻脸色大变。 “来人!把这个臭不可闻的腌臜货给我拖出去打死!没的让她污了哀家的眼睛,污染了御花园的空气。”假太后声色俱厉的大声道。 可惜,她的吩咐下达了,但是没有人听从。 假太后猛地回头,目光狠戾的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一大串的宫女太监。 但是,她看到谁,谁就颤抖着身子低下头,就是不遵从她的吩咐。 在宫中当差的,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是傻子。 现在这种情形,他们谁还敢站出来? 谁知道面前这个太后,是不是真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婆子,谁知道是谁? 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大胆的,让人胆战心惊的猜测。 假太后一见这种情形,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对着那圈手持弓箭的御林军大声叫道:“放箭!把这个老货给我射死!” 但是,没有人放箭。 这群御林军,现在还在心里后悔刚才放过一次箭呢。 若是这个太后是假的,他们刚才就是差点把皇子和贵妃娘娘给射杀了。 当然,还有那个人人都不敢招惹的青河郡主。 一想到这点,这群御林军举着弓箭的手,都有些颤抖。 再看看地上的哑婆子,他们的手,就更加抖得厉害了。 这个哑婆子,他们哪里敢射杀? 雪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假太后在那里蹦跶。 至于同晋帝,则是目露惊疑的看着地上的哑婆子。 哑婆子衣服破旧,不时的散发出一股股的臭味。 头发蓬乱,面容扭曲。 不错,哑婆子的脸上的肌肉,是扭曲的。 沟沟壑壑的,显得煞是吓人。 但是那双眼睛,却射出了愤恨的光。 同晋帝心中惊惧,已经失去了镇定沉稳的样子。 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母后。 可是,雪花刚才话里的意思,又明显的透出了这个意思。 这时,倒在地上的哑婆子,忽然爬了起来,眼中闪着仇恨的光,向着假太后扑了过去。 “啊……啊……” “快拦住她!”假太后大叫。 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听从她的吩咐了。 至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宫女,则悄无声息的向着锦妃靠了过去。 当然,假太后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玉姑姑。 不过,玉姑姑此时微敛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哑婆子啊啊的叫着,扑到假太后身前,伸手就向假太后的脸上抓去。 假太后当然不会乖乖的等着被人抓脸,抬腿就去踢哑婆子…… 于是,雪花有幸看了一出两个疯婆子撕逼打架。 心中暗自咋舌,太后和太妃撕逼,和乡下泼妇之间的战争,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住手!”同晋帝终于缓过了神儿来,怒喝一声,“把她们分开!” 几个御林军上前,迅速的把撕扯在一起的两个老女人分开了。 雪花不仅有些遗憾。 此时假太后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头上的凤钗也掉了,还被扯掉了一缕的头发,衣服上的扣子也掉了两颗,脸上还有一道红红的抓痕,正在往外冒着血丝。 至于哑婆子,本来就头发凌乱,衣服破烂,现在不过是更乱更破罢了。 如此一来,反倒显得假太后更加的狼狈。 雪花有些佩服哑婆子,也就是真太后,彪悍的战斗力了。 同晋帝看了看场中的情形,额头的青筋一阵乱跳,感觉到脑仁一阵阵的抽疼。 凌厉的目光,看向了雪花。 “说!” 雪花撇了撇嘴。 自从听了同晋帝的那番话后,雪花对同晋帝,已经懒得维持表面的尊重了。 转头看向老道,说道:“道长,太后还能不能说话?不如让太后和太妃自己来解释这一切吧。” 雪花的意思是,若是太后是被毒哑的,或许老道能解了太后的哑毒。 那么,就让太后和太妃自己对质。 那样一来,一切就都明白了。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抚了抚胡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然后像模像样的掐指一算。 “嗯……,太后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果然,老道话音刚落,哑婆子的“啊啊”声,变成了凄厉的叫声。 “啊……凌绡云!你好狠毒的心!” 哑巴忽然说出了话,让原本就胆战心惊的众人,更加的心惊。 而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哑婆子的脸,竟然发生了变化。 那满脸的沟沟壑壑,那扭曲的面容,仿佛在被人慢慢的抻平。 鼻子、脸颊、眼角、额头…… 慢慢的,太后的面容显露出来。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低低的响了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不仅在场的太监、宫女、以及四周的御林军,就连几个朝中重臣以及靖王爷,都满脸的吃惊,大张了嘴巴。 抽气声过后,就是鸦雀无声。 在场的人,甚至忘了呼吸。 至于同晋帝,龙目圆睁,满脸的惊怒和心疼。 太后毕竟的是他的母亲,如今遭受了这等的对待,他作为儿子,怎么能不心疼? 太后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变化,依然在对着太妃大叫。 太妃却发现了太后的变化,猛地瞪大了眼睛。 而这时,太妃的脸,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就象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那张脸上涂涂抹抹,比比划划一样。 鼻子再挺一点,下巴再尖一点,眼睛…… 须臾的功夫,太妃的面貌,显露了出来。 雪花看着这一切,暗自惊叹。 这真特么的像是在看大话西游。 这相貌都能变来变去的了。 对于老道,雪花现在由衷的佩服。 她相信,太妃忽然露出了真面目,肯定也是老道做的手脚。 不由的,雪花对着老道竖起了大拇指。 老道一见,立刻一甩拂尘,露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同晋帝看看太后,再看看太妃,心中再无可疑之处。 “母后!” 同晋帝大叫了一声,踏前一步,对着太后跪了下去。 “孩儿不孝,让母后受苦了。” 皇上都跪下去了,他身后的几位大臣和四周的宫女太监、以及御林军,都呼啦啦跪了下去。 太后此时看到太妃的样子,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明白,她的苦难,结束了。 不由的,太后压下了心中的愤恨,变成了死而复生般的激动。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皇上,泪如雨下。 “皇儿,这不怨你,都是凌绡云那个践人的诡计!”太后说着,伸手扶起了同晋帝。 母子二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太妃。 太妃看着这一切,知道大势已去。 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尖笑。 “凌绡玉,你说我狠毒,最狠毒的是你!” 太妃指着太后,尖声大叫。 “当年先帝原本想立我为后,可是你硬说什么长幼有序,说什么你是我的亲姐姐,将来一定会善待我们母子等等,然后蛊惑先帝把你立为了皇后。” 太妃说着,目光中露出了仇恨的光。 “结果呢?先帝一驾崩,你们母子就把我儿子派去了守皇陵,把我驱逐去了法华寺,名义上是礼法,实际上是幽禁。” “你还说我狠毒?”太妃咬牙切齿,“你又何曾顾念过一丝的姐妹亲情?!”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5章:笼上了一层阴霾 听了太妃的控诉,太后毫不示弱的高声反驳,“哀家若是不顾念姐妹亲情,你能安然活到现在吗?你能被接到宫中荣养吗?” 太后的声音,越来越高昂。 “况且,你儿子玉王去给先帝守陵,难道就是我们亏待他吗?父死子守孝,是天经地义之事!皇上肩负着大燕的江山不能前去,派他前去,难道不应该吗?” 太妃被太后一再诘问,双眼圆瞪,有苦说不出。 她根本就不能说,玉王为先帝守陵,是不应该。 太后看到太妃吃瘪,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继续道:“若非是玉王大逆不道,意图谋朝篡位,又怎么会有杀身之祸?” 太后说到这儿,冷哼一声,“他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你胡说!”听到太后这样说玉王,太妃眼中露出了疯狂之色,“你们母子在宫中呼风唤雨,得享富贵,我们母子却是天各一方,凄苦冷清,你还说不是亏待我们?” 太妃的声音里,满是愤恨之意。 “你还说什么把我接到宫中荣养?你是不得不如此!哈哈……” 太妃说着,忽然放声大笑。 看着太后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仇恨的快意。 而这时,太后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母后!” 同晋帝大惊,踏前一步扶住了太后。 “快宣太医!”同晋帝大声叫道。 席莫研也抱着赵泽,一脸担心,急匆匆的向太后走了过去。 她害怕的是假太后,当知道了假太后是太妃所扮,她立刻松了一口气。 面对真太后,席莫研当然就不害怕了。 不得不说,席莫研的感觉是很敏锐的。 假太后没有暴露之前,她就发现了不妥之处,开始为自己的儿子谋划出路了。 并且本着不在一根儿绳上吊死的原则,一个儿子留在宫中,一个送出宫外。 两手准备,以保万无一失。 席莫研经过老道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对着老道躬身一礼。 “还请道长为母后诊治。” 席莫研的话,提醒了同晋帝。 有老道这个现成的神医,宣什么太医呀? 同晋帝也是看到太后突然吐血,一时间方寸大乱了。 “还请道长出手,为太后诊治。”同晋帝高声道。 老道倒是也没有拿捏,立刻走到太后身边,伸手搭在了太后的腕脉之上。 片刻后,脸色一变。 “同命蛊!” 老道说完,松开手,转身向着太妃看去。 太妃此时嘴角也淌出了一丝鲜血,不过,她看向太后的眼睛里,却满是得意的挑衅。 而脸上,更是快意的笑容。 “哈哈……不错,正是同命蛊!”太妃放声尖笑。 随着笑声,太妃的嘴角,源源不断的开始往外淌血。 不过,太妃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看向太后,继续道:“这就是你不敢杀我,要把我接回宫中荣养的原因!” 太妃的眼睛,露出了疯狂和阴狠,“因为你我的体内,有着同命蛊,我死,你也会死!哈哈……” “噗!”的一声,太后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母后!”席莫研慌忙叫道。 “皇祖母!”赵泽也怯怯的叫道。 太后看了一眼席莫研,然后看向了赵泽。 “泽儿乖,皇祖母没事。”太后低声道。 声音里,有对孙子的*爱和不舍。 她知道,今天她或许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同晋帝指着太妃,厉声道。 两个御林军,立刻向太妃冲了过去。 不过,没等他们冲到太妃的身边,太妃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但是,太妃嘴里的笑声,依然没有停止。 “哈哈,皇上,你应该感谢我,若非我暗中帮忙,你怎么能夜夜笙歌,得偿所愿?”太妃意有所指的道。 太妃说完,扫了雪花一眼,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歼佞。 雪花大怒。 丫的,果然是这个老巫婆搞的鬼! 使用控魂术之人,果然与她有关! 同晋帝脸色铁青,瞪向太妃的目光中,满是狠厉。 太妃却丝毫不惧,迎视着同晋帝的目光,继续道:“况且,我今日下懿旨,帮你把李雪花接到了宫中,若非发生了今夜之事,以后李雪花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你幽禁于深宫取乐,那是何等快意之事,你说是不是?” 太妃的声音里,满是阴险和算计。 同时,眼睛扫向了同晋帝身后的,战战兢兢站着的几个朝中重臣。 她的话,是说给朝中几位重臣听的。 “你放屁!本郡主今日不过是进宫赴宴,何来幽禁之说?!”雪花怒声道。 丫的,这个老巫婆,临死了还想坏她名节! 当然,雪花明白,太妃最想败坏的是同晋帝的君王之名。 雪花至此已经完全明白了,太妃的目的,就是想控制同晋帝,并且暗中取代太后,然后败坏大燕的朝纲,扰乱天下。 反正她儿子也死了,她就想着拿整个大燕的江山,给她儿子陪葬。 这个疯婆子! 太妃听了雪花的话,尖笑一声,“是不是幽禁,你我心知肚明,更何况,整个定国公府都被查封了。” 太妃说到这儿,一脸阴险的看向了韩啸。 “韩啸,你们父子为大燕卖命了一辈子,结果你的女人却被皇上惦记上了,哈哈……啊!” 太妃猛地尖叫一声,竟然挣脱了按着她的御林军,一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起来。 雪花看向韩啸。 韩啸脸色暗沉如水,寒眸如潭,深不见底,但是额头的青筋,却在“突突”狂跳。 雪花伸手握住了韩啸的手。 她知道,肯定是韩啸催动了太妃体内的蛊虫。 今天晚上的事儿,真真假假,有预料之中的,也有意料之外的。 许多的事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和预知。 特别是,帝王之心。 雪花的心头,笼上了一层阴霾。 ** 席莫研抱着赵泽,一直站在太后的身边,此时看到太后的样子,满脸焦急的看向老道:“道长,母后体内的蛊毒,不能化解吗?” 老道摇了摇头,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席莫研。 “把这里面的药丸给太后服下,或许可以压制一下蛊毒的发作。” 席莫研连忙倒出一粒药丸,送到了太后的嘴边。 太后摇了摇头,“没有用的,这蛊虫在哀家体内已经二十年了,已经成了哀家身体的一部分,根本就无法化解了。” “哼!你到是了解的很明白!” 太妃停止了翻滚,趴在地上,重新被两个御林军按住了胳膊。 看着太后,语气尖刻的道:“可惜你筹谋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要和我一起死!” 太后此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听了太妃的话后,淡淡的道:“这样也好,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一辈子的情分。” 太后冷静的态度,反而让太妃不甘心。 “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当年是谁在你身上,帮我下的蛊毒吧?”太妃得意洋洋的道。 刺激太后,她才好受。 所以,太妃的语气中,有着得意和幸灾乐祸。 太后听了太妃的话,神色不变,脸上的表情威严淡漠。 虽然身上衣服破烂,头发凌乱,反倒有了一种身为太后的雍容之态。 “若是以前哀家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太后淡淡的说完,看向了太妃身后,同样跌坐在地上的玉姑姑。 “玉儿,哀家自恃对你不薄,在这个宫中,即便是皇上的嫔妃,都对你高看一眼,可是你为什么,竟然背叛于我?” 太后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不解和愤怒。 她已经确定了,帮助太妃害她之人,就是她多年来最信任的大宫女,玉姑姑。 玉姑姑听了太后的话,终于抬起了眼帘。 “不薄吗?”玉姑姑神情淡漠,轻声说道:“您的不薄,就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为您做事,让我一辈子踏实的呆在宫里,故意逼迫我的未婚夫悔婚,解除了和我的婚约,是不是?” 太后听了玉姑姑的话,脸色一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6章:直戳心窝 太后听了玉姑姑的话,脸色一变。 随即看向太妃,明白肯定是太妃向玉姑姑说了什么。 雪花却是暗叹,这就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呀! “所以,你就帮太妃在哀家的身上下蛊,现在更是帮她顶替哀家的身份,在后宫作威作福?”太后看着玉姑姑,咬着牙说道。 “您当初答应等我到了二十五岁,就放我出宫成亲,可是您却暗中摧毁了这一切,让我一辈子老死在这后宫之中,我难道不该向您讨点什么吗?” 玉姑姑的声音,轻轻的,目光也有些呆滞了。 而且,嘴角沁出了一丝的鲜血。 “我摧毁了这一切?”太后看着玉姑姑,满眼的不可置信,“玉儿,你可知道,你的那个未婚夫,在你入宫后,整天流连花街柳巷,早就变成了一个下作之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了!” “不!我不信!虎哥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噗!” 玉姑姑听了太后的话,猛地激动了起来,尖声大叫。 然后喷出一口血,圆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气绝身亡! 原来,玉姑姑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已经服了毒。 可惜,她临死竟然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以至于,死不瞑目。 太后看着玉姑姑的尸体,眼中划过了一丝的伤心。 毕竟是陪在她身边几十年的人,太后伤心的不仅是玉姑姑的死,还有玉姑姑的背叛。 “哈哈……”太妃忽然尖声笑道:“怎么样,被心腹之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 “你……”太后怒瞪着太妃,一反刚才的淡然。 太妃见到太后气怒,心情仿佛愈发的愉快,“我怎么样?哈哈……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我的好姐姐!” 太妃说完,眼光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锦妃的方向,随即嘴里涌出了一大口鲜血,然后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慢慢的向后倒去。 太妃一死,太后的身子一阵摇晃,手捂着心口,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即便有两个宫女扶着,太后还是站立不住。 带着两个宫女一起,跌坐到了地上。 “母后!” 同晋帝连忙蹲下身去,扶住太后,一脸的焦急。 “皇嫂!” 靖王爷也上前跪下,搀扶太后,满脸的紧张担忧。 靖王爷对太后这个皇嫂还是很有感情的,现在见到太后如此,眼圈早就红了。 “来人!准备銮轿,送太后回宫!”同晋帝大声吩咐。 “皇上。”太后跌坐在地上,看向同晋帝,摆了摆手,“哀家已经不行了。” 太后说完,喘了一口气,想起了她被太妃控制住后,太妃得意洋洋的对她说的那番话。 于是,强自吊着一口气,断断续续的继续道:“你要记住,……以后远离锦妃,她和太妃暗中勾结,试图蛊惑你……乱我大燕的朝纲,败坏你的君王之名,并且……她们还暗中使用邪术,妄图控制你……” 太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几不可闻。 最后,终于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母后!” 同晋帝大叫一声,满脸的痛苦。 席莫研已经跪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小赵泽一见,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 靖王爷也是热泪滚滚而下。 朝中的几位重臣和一干的宫女太监,也都跪了下去,真真假假的开哭。 太后薨逝,他们当然要哭丧。 同晋帝猛地站起身,看向了锦妃。 锦妃之于同晋帝,不过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他恨之,又不能杀之的女人。 而他现在夜夜留宿锦华宫,既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还有就是发泄对锦妃的恨意。 他把锦妃当成其他的女人在他身下承欢,在他看来,就是对锦妃的惩罚。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勾结太妃,谋害太后,妄图扰乱朝纲。 锦妃刚才听了太后临死之前的话,就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了,此时再接受到同晋帝犹如淬了毒的目光,浑身一阵颤栗,冷汗涔涔而下。 而在锦妃的身后,正跪着一个宫女。 雪花看着那个宫女,眸光蓦然一厉。 那个宫女,正是原本站在太妃身后,和太妃暗中眼神交流的女人。 仿佛是感受到了雪花的目光,那个宫女抬起了头,向雪花看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一接触,那个宫女慌忙低下了头去。 随即眼中露出一丝阴狠,紧接着手腕一翻。 寒光一闪,锦妃的脖子上,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锦妃吓得立刻尖叫了一声。 一丝鲜血,从锦妃的脖子上蜿蜒而下。 锦妃的身子,一时间抖得如同筛糠。 这种变故,让同晋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锦妃的命,可是关系到了他的命。 就连正在哭泣的席莫研和靖王爷,此时也都吓得止住了哭声,站了起来。 他们也是知道同晋帝身上有蛊毒,知道同晋帝的命,和锦妃性命相连。 至于其他的几位重臣,见到这番变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锦妃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是一个媚颜惑上的妃子罢了。 况且又和太妃勾结,死有余辜。 这种妃子,是该被株连九族的。 但是看到同晋帝和靖王爷的反应,又都有些纳罕。 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和王爷,对于一个妃子被要挟,竟然面露怒气,又隐含着紧张。 现在知道内情,又表现沉稳的,就是雪花和韩啸了。 雪花看向那个宫女,冷冷的道:“红绫姑娘,你这是何意?” 原来,这个宫女,就是跟随太妃回宫的那个蒙面女子,红绫。 她的相貌可以改变,但是那双充满了风情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雪花就是从她那双眼睛认出了她,然后确定了太后是太妃假扮之事儿。 而同时,雪花也想起了,她为什么觉得这双眼睛熟悉了。 因为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萧王元鹰的侧妃,媚姬。 所以,雪花指出了红绫的身份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闲凉的补充了一句。 “哦,不,我应该叫你媚姬。” 媚姬听了雪花的话,用匕首抵着锦妃的脖子,缓缓的勾唇一笑,说道:“李雪花,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正因为她从雪花的目光中,明白雪花已经认出了她,所以才先下手位强,制住了锦妃。 媚姬说着,手上忽然用劲儿,锦妃脖子一疼,立刻尖叫了起来。 同晋帝和靖王爷,同时心中一紧。 “不过,现在有这个女人在我手上,你们又能耐我何?”媚姬得意的道。 雪花嗤笑一声,“你觉得,有她在你手上,你就能要挟本郡主吗?” 雪花眸光闪动,满是讥讽的看着媚姬。 锦妃的命,可以要挟同晋帝,但是能要挟她吗? 君心难测,今晚之事,无论真相如何,无论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同晋帝和她说的那番话,雪花却能肯定,是发自真心的。 在这整件事情中,在真真假假中,有多少真,有多少假,雪花不想去分辨。 但是帝王之心,已经让她心寒。 不,可以说是,让她心生恐惧。 雪花的话一说完,不仅媚姬脸色一变,就连同晋帝和靖王爷,也都变了脸色。 同晋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随即就变得锐利无比。 靖王爷却是暗自心惊,捏了一把的冷汗。 雪花这话,等于是明明白白的在说,她不在乎同晋帝的性命。 其他的大臣和宫女太监的,不知道几个人话里的意思,但是明白其中缘由的靖王爷,却是明白雪花这话的利害关系。 媚姬听了雪花的话,仿佛一怔,随即也仿佛明白了什么。 眸光一闪,昂头挑衅的看着雪花,“我威胁不了你,但是能威胁你们大燕的皇帝陛下。” 说完,看向了同晋帝,一脸的胜券在握。 同晋帝脸色暗沉。 身上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堂堂帝王,竟然被一再的威胁,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更何况,雪花的话,还如同一把利剑,直戳他的心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7章:爷,我肚子疼(五一快乐) 靖王爷见此情景,连忙怒声说道:“放肆,锦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妃,如何能用她要挟我大燕的君王?不过,我大燕皇帝的妃子,也不是可以任人宰杀的,你放了锦妃,我们自当饶你一命!” 靖王爷这话,可算是暗自为皇上保留了颜面。 “你当我傻呀?我放了她,你们会放过我?”媚姬扬声说道:“你们大燕人最是诡计多端了。” 媚姬说着,竟然看向了雪花。 意思是,比如,雪花。 雪花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吗?萧王让你来我大燕送死,你就乖乖的来了,还不是傻傻的男人被利用?” “你胡说!才不是萧王殿下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媚姬大声道:“若不是遇到了你,我此行定能万无一失!” 媚姬说到这儿,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对雪花的憎恨。 “李雪花,若不是你坏事,若不是你认出了太妃,若不是你认出了我,大燕迟早会被搅和得一团乱,到时候我家萧王殿下再拿下北齐,就可以直接对大燕发兵,一雪前耻!” 媚姬的话,让包括同晋帝的在内的所有人,都心里一惊。 原来,萧王元鹰竟然在暗中筹谋要重新夺下北齐,然后再进攻大燕。 雪花面上不变,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现在秦修和梨花都在边城,媚姬在京城行动,恐怕元鹰已经在北齐也有了动作。 更或者,已经在边城有了部署。 雪花看着媚姬,冷冷的道:“你们想得到是美,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说梦话也要靠谱点好不好?你想搅乱大燕,你有那个本事吗?” 雪花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控魂术?” 随即冷哼一声,“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痴人说梦?”媚姬大叫,“你不要忘了,当初在啼血峰,你差点就死在我的控魂术之下!” 雪花的听了媚姬的话,眼中猛地迸发出凌厉的光。 “使用控魂术的,果然是你!”雪花咬牙切齿的道。 她和韩啸其实还不能断定使用控魂术的是媚姬,结果如此一诈,媚姬自己就说了出来。 知道了使用控魂术的人,当然也就找到了害死小白的凶手! 雪花一时间,恨不得把媚姬碎尸万段,好为小白报仇。 以前,雪花虽然和媚姬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但是她和并没有多么的憎恨媚姬。 说白了,媚姬不过是元鹰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现在,雪花恨死媚姬了。 一想起小白最后看向她的眼神,想起那眼神中的不舍,雪花就心如刀绞。 更何况,小白最后竟然被烧成了飞灰。 韩啸此时看向媚姬的目光,也如同寒光利箭。 浑身的肃杀嗜血之气,毫不掩饰的释放了出来。 那种铺天盖地的威压,竟然让媚姬的手颤抖了一下。 以至于,锦妃再次吓得尖叫了一声。 雪花恨媚姬,是因为她害死了小白,而韩啸则是因为媚姬想要害死雪花。 想要害死雪花的人,韩啸不会允许她继续活下去的! 媚姬感觉到了雪花夫妻的杀气,脸上有了一丝的慌张。 她忽然明白,她手里的锦妃,可以要挟同晋帝,但是要挟不了雪花和韩啸。 媚姬心里发慌,看向同晋帝,大声道:“大燕皇上,你若是不马上让四周的侍卫退下,放我离开,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媚姬说着,手上略一用劲。 锦妃脖子上,又流下了一丝鲜血。 “皇上,您就答应她吧。”锦妃满脸惊恐的对着同晋帝叫道。 同晋帝面沉如水,冷硬的眉峰紧紧皱着,刚毅的唇紧紧抿着,而目光,则凌厉如刀。 狠狠的盯着锦妃和媚姬。 靖王爷低声道:“皇上,不若先放她们离开,然后再伺机把锦妃抢过来?” 锦妃的性命,关系到同晋帝的性命,当然不能让媚姬杀了。 可是万一媚姬来个鱼死网破,那么就麻烦了。 靖王爷想想那后果,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至于其他的大臣,见到这种情形,愈发的疑惑不已。 但是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恐怕另有内情。 锦妃这么一个勾结太妃,谋害太后的女人,原本就罪该万死,可如今竟然被萧王元鹰的女人用来要挟皇上,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之处。 几个重臣面面相觑,心里都暗自有了思量。 “放她们离开!”同晋帝从牙缝中,蹦出了几个字。 四周的御林军听了同晋帝的命令,立刻闪出了一条道路。 媚姬一见,面露喜色,然后用匕首抵着锦妃,向后慢慢的退去。 御花园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又微妙。 雪花看向韩啸。 就这么放走媚姬吗? 她不甘心! 韩啸捏了捏雪花的手,微眯的瞳眸,扫了媚姬头顶的一棵大树一眼。 然后手指微动,媚姬脚边的一棵花枝在暗影中忽然动了起来,缠上了媚姬的脚脖子。 媚姬不由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而这时,媚姬头顶的大树上,两道白影如电般闪过,伴随着两声狼嚎,直接扑向了媚姬。 锋利的爪子挥出,直取媚姬的双眼。 媚姬本来因为脚下的踉跄有些分神,没想到头顶疾风袭来,等到她再想避开,已经晚了。 锋利的爪子,在月色中闪着寒光,快如闪电般插入了媚姬的双眼之中。 凄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媚姬惨叫着双手挥动。 而这时候,她的手上还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呢。 匕首随着媚姬的动作,在锦妃的脖子上,猛地划过。 锦妃大睁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喉咙里咳咳了几声,脖子上滚出了“汩汩”的血水。 然后慢慢的,向地下委顿而去。 媚姬竟然无意中,割断了她的喉管和动脉。 顷刻间,媚姬就已毙命。 此时,两只雪白的雪狐,正在嚎叫着撕咬媚姬。 媚姬尖声惨叫,双手胡乱挥舞,满脸的鲜血,特别是眼睛上,是两个血窟窿。 御花园中的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变故惊呆了。 就连雪花,都大睁了眼睛,一脸吃惊的样子。 只有韩啸,不动如山,面不改色。 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噗!”的一声。 同晋帝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摇晃了一下,向地上倒去。 “皇上!”席莫研惊叫一声,最先反应过来。 随后,靖王爷和席莫寒等人也纷纷惊醒。 御花园中霎时大乱,众人的注意力,都从媚姬的身上,移到了同晋帝的身上。 “皇上!” “皇上!” …… 几个重臣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到了同晋帝身边大声呼喊。 “道长!请您救救皇上!”靖王爷大喊道。 他明白,同晋帝肯定是因为锦妃之死,引发了体内的毒蛊。 席莫寒和其他几位重臣,虽然不知道同晋帝怎么回事,但是听了靖王爷的话,求助的目光,也都看向了老道。 老道则是不动声色的扫了韩啸一眼。 随即略一沉吟,就快步走到同晋帝身边。 现在锦妃已死,对于同晋帝,他既然不能袖手旁观,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引出同晋帝体内的蛊虫了。 老道从怀里掏出一粒丸药,迅速的塞入了同晋帝的嘴里,然后一只手抵在了同晋帝的后心之上。 雪花看向韩啸,“爷?” 眼睛里有一丝的不忍。 而这时,同晋帝的目光,也向着韩啸看了过来。 韩啸定定的看着同晋帝,轻声说道:“蛊虫已入心脉,救无可救。”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同晋帝听的,还是说给雪花听的。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看向同晋帝,心里悚然一惊。 这一刻,她发现—— 或许,同晋帝早就已经怀疑,韩啸能驱除他体内的蛊虫。 她和韩啸去南夷,随行的御林军中,肯定有朝廷的密探。 这一点,不但雪花和韩啸,就连赵子沐,也是明白的。 他们在南夷的一举一动,相信同晋帝都会知道。 所以,她和韩啸在南夷禁地,也就是大祭司的石堡中,呆了三日之事,同晋帝肯定早就知道了。 虽然石堡内发生的事儿,不可能被人知道,但是仅凭那三日,就足够让同晋帝怀疑了。 韩啸的话一说完,同晋帝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随即,嘴里又涌出了一口鲜血。 “胡升!”同晋帝阖敛了一下眼帘,低声道。 “奴才在!”太监总管胡公公,满脸是泪的答道。 “宣旨!” “是,皇上。” 胡公公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知时日无多,特立此遗诏!” 胡公公念到这儿,抹了抹眼泪,才又继续道:“朕驾崩之后,传位于大皇子赵骋,封皇贵妃席莫研为太后,封定国公世子韩啸为护国公,封青河郡主李氏雪花为护国夫人,特命护国公韩啸,庆国公席莫寒,靖王赵严、瑞王赵律为辅政大臣,共同辅佐新帝,钦此!” 胡公公的圣旨还没有念完,席莫研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靖王爷和席莫寒也流下了眼泪。 雪花此时也明白了,原来同晋帝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早就做了准备。 而把韩啸和定国公打入天牢,查封定国公府,这里面的真真假假,已经很难分辨了。 或许,是他的矛盾心里在作祟吧。 这时,同晋帝的目光转向了雪花,断断续续的道:“朕再赐封李氏雪花为大长公主,赐打龙鞭,上可打昏君,下可打佞臣……” 同晋帝说到这儿,喘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赐大长公主李氏雪花将生之女,为新帝之后,封慧心皇后。” 若说同晋帝册封雪花为大长公主,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 那么册封雪花还没有出生的女儿为新帝之后,那就让人掉眼珠子了。 不仅是大燕,就是历朝历代,都没有册封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为皇后的。 别看普通百姓和官宦之家都有指腹为婚之事儿,但是皇后可没有提前指下的。 皇后那是一国之母,那可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 不但要家世背景有,德、容、才、貌也都要是拔尖的,而且,还要牵涉到许多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 可是现在,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竟然被指为了皇后,这能不让人惊得合不上嘴吗? 因为太吃惊了,以至于同晋帝说完了,众人的目光,一致看向了雪花的肚子。 而雪花,忽然弯腰捂住着肚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爷,我肚子疼。”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8章:拜见皇后娘娘 雪花一句话,御花园中的空气,瞬间一滞。 这是神马情形? 太后刚刚薨逝,皇上快要驾崩,这未来的皇后,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不可否认,雪花的肚子,现在已经成了金肚子。 韩啸一把扶住雪花,脸色大变,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和不动如山的沉稳。 此时,就连同晋帝,都忍着体内的噬心之痛,脸上露出了紧张之色。 老道飞身掠到雪花身边,随即把手搭在了雪花的腕脉之上。 “丫头快要生了!” 老道话一说完,紧张的气氛,再次升级。 这未来的皇后,竟然等不及要出来了! 韩啸的脑袋“嗡”的一声,心“砰砰!”乱跳,弯腰抱起雪花,就要往宫外冲。 “去……凤禧宫!”同晋帝忍着痛说道。 雪花如今这个情形,当然要立刻找地方生孩子。 听了同晋帝的话,韩啸略一迟疑,就飞身向着后宫最豪华的宫殿掠去。 凤禧宫乃是皇后居住的宫殿,因为现在后位空虚,所以就一直空着。 如今同晋帝让雪花去凤禧宫生孩子,众人既觉得吃惊,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雪花要生的孩子里,有未来的皇后。 而对于大燕的历史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慌乱的夜晚,是一个要被记入史册的夜晚。 ** 凤禧宫中,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一个个的宫女在殿中不停的穿梭。 韩啸脸上的线条紧绷,一动不动的站在殿外。 紫影和顾贤已经被招了来,一平和二平也深夜把两个稳婆抓了来。 两个稳婆有给夏氏接生的经历,所以看到紫影后,一切唯紫影马首是瞻,完全听从紫影的话,只给紫影打下手。 但是,和给夏氏接生时不同,那时候紫影一脸的轻松,如今却是一脸的紧张。 圆圆的娃娃脸上,柳眉紧紧拧着,红唇也紧紧的抿着。 紫影这副样子,不仅让两个稳婆心里打鼓,就连烟霞和笼月,原本就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就差跳出来了。 雪花一直强忍着没有大声喊疼,但是她的额头,汗水不断的冒出,牙关紧咬,双拳紧握,脸色惨白一片。 “夫人,您要是疼得厉害,就喊出来吧。”烟霞带着哭腔说道。 虽然知道女人生孩子会很疼,可是看到雪花的这副忍痛的样子,烟霞还是觉得心里受不了。 雪花缓缓的摇了摇头。 她若是大喊大叫的,韩啸肯定会更加的担心。 可是,过来片刻—— “韩啸,你个王八蛋!疼死我了!……” 她为什么要忍着?她为什么不叫出来? 她生孩子这么辛苦,当然要让自家男人知道,当然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不容易! 免得他以后对不起自己! 她就是该让他记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为他传宗接代! 雪花这样一想,愈发的叫得大声了。 “王八蛋……韩啸,你为什么要让我生孩子?为什么你自己不生?……呜呜,我不生了……” 雪花突然爆发的惊天大叫,不仅吓了屋子里的紫影和烟霞等人一跳,就连殿外的老道等人都吓了一跳。 而且,雪花这话骂得,太响亮了! 吐字太清晰了! 底气太足了! 太理直气壮了! 一平和二平的嘴角一阵抽搐,兄弟两人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韩啸一眼。 敢骂自家主子爷的,也就只有夫人了。 至于韩啸,脸色一黑。 就在一干的宫女太监,都以为韩啸会大发雷霆的时候—— “好!都是爷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韩啸掷地有声的声音,传进了殿内。 好吧,韩啸这话一说完,所有在凤禧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脸上现出了异样。 这还是那个名闻京城的冷面阎罗吗? 被自己的女人大骂,竟然不怒不气,还如此态度良好的照单全收。 这样想着,许多的宫女脸上就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羡慕雪花的好命。 女人生孩子有不疼的吗? 但是敢大声骂自家男人的,又有几个? 可是现在,雪花刷新了她们的三观。 “你乖乖的忍一忍,等你生了以后,爷一定狠狠的教训两个小崽子!”韩啸继续态度良好的表现自己。 不但自己承认错误,还把责任加到了没出生的儿子、女儿的身上。 韩啸的话,让雪花心里很舒服,但是却觉得肚子更疼了。 于是,雪花继续哭叫。 “你凭什么教训孩子呀?那又不是孩子的错,生孩子本来就会疼嘛。” “好,爷不教训他们!”韩啸从善如流。 “呜呜,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非要女人生孩子?这特么的太不公平了!” “好,下次爷来生……” “噗嗤!”不知道是谁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平和二平嘴角抽搐,连忙低头以手握拳,放到嘴边装作咳嗽。 心里却肚肠子都拧了起来。 没办法,他们忍笑快内伤了。 自家主子爷,竟然说要生孩子? 韩啸此时才发现了自己的口误,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一平和二平。 两个人一哆嗦,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连忙低头仔细的数地上的蚂蚁。 而这时,屋子里一向爱咋咋呼呼的紫影,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反而愈发的神情凝重。 屋子外的老道,则是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夜空,也是一脸的严肃。 原本银辉遍地,月色皎洁,而此时却已乌云遮月,天地暗沉。 空气中,仿佛流动着一股黑色的气息,给人一种浓郁的压抑感。 忽然,空气中传来了厚重悲哀的钟声。 钟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人们的心上,在京城的夜空中传播。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从睡梦中惊醒了。 雪花也停止了大叫。 她明白,这是宫里的丧钟。 皇上——驾崩了。 天空中,慢慢的飘起了雪花。 雪花的眼前,浮现了出了她被韩啸抱来凤禧宫之前,同晋帝看向她的目光。 ——最后的目光。 那目光中,包含了担心、祈求、期盼……,甚至还有遗憾。 一阵剧痛袭来,雪花无暇再去考虑那目光中的含义,不由的再次尖叫了一声。 殿外的钟声,没有影响韩啸丝毫,可是雪花的一声尖叫,韩啸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转身看向老道。 老道依然面色沉重的看着外面的夜空。 韩啸的拳头,紧紧的握起,额头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时间如同停滞不前,反复煎熬着人们的心。 殿内雪花的叫声,渐渐的弱了下去。 “师父,夫人的情形不好,孩子生不下来!”紫影一脸紧张的从殿内跑了出来。 韩啸的身子晃了一晃。 一平和二平连忙扶住了他。 老道听了紫影的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把这里面的药,给丫头服下去。” 紫影拿着药瓶,闪身就奔入了殿内。 “师叔?”顾贤一脸紧张的看向老道。 雪花的情形,他和老道早就心知肚明。 雪花因为当初的鸳鸯蛇毒素影响了宫腔的发育,虽然怀孕了,但是肯定不易生产。 “摆香案!”老道沉声吩咐道。 凤禧宫的管事大宫女听了老道的话,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指挥宫女太监的摆好了香案。 顾贤也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了几个物品,依次放到了香案之上。 老道走到香案前,甩了一下拂尘,微阖了眼帘,开始念念有词。 韩啸大步走过去,直挺挺的跪在了香案旁边。 即便他不信鬼神,这一刻他也期望有神佛保佑。 雪越下越大。 北方怒吼,天地变色。 狂风卷着雪片,发出凄厉的嚎叫。 为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增添了一丝让人胆战心惊的色彩。 整个天空都白了,大地也白了。 韩啸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如同一个白色的雕塑。 靛黑幽深的眸子,望着面前的一切。 望着这世间的一切繁华,被慢慢的覆盖。 仿佛这一切,就如同一场梦,都被这洁白遮住了,隐去了。 梦醒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连同那个牵动着他所有心神的女人。 韩啸的心,仿佛被什么揪紧了,让他呼吸困难,喉头阵阵腥甜。 ** 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哭声,整个皇宫都挂起了白帆。 京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急匆匆往宫里赶来的大臣。 而御林军,也在四处巡逻,严查一切。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种紧张而又动荡的气氛中。 “师父,夫人没呼吸了!”紫影的尖叫声,猛地从殿内传了出来。 “噗!”的一声,韩啸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道好像早有准备,用手里的拂尘猛地一甩。 韩啸吐出的血,都染到了拂尘上。 老道动作迅速的拿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对着拂尘喷了出去。 若是雪花看到,肯定会说老道这行为,真是地地道道的一神棍。 装神弄鬼的动作,太雷人了。 然而,下一步,雪花肯定会赞叹,老道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神棍。 因为老道喷出的酒水,并没有直接变成火,好像老道喷火似的。 而是酒水撒到拂尘上后,自发燃烧起来,但那火焰,却是血红色的。 老道手里的拂尘,飞速的燃烧着,红色的火焰中,很快就发出了点点的金光。 而老道则是盘膝坐地,一手举着燃烧的拂尘,一手放在胸前,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师父,夫人又有呼吸了!”紫影惊喜的叫声,再次传了出来。 而随即,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 “是个男孩!” 稳婆惊喜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老道的咒语声,依然没有停止,而拂尘,也好像是烧不完似的,依然在燃烧。 不过,里面的金光,却越来越盛。 又过了几分钟—— 拂尘猛地发出五彩的光芒,仿佛把整个凤禧宫都笼罩在了其中。 “生了!生了!” “是个女孩!” 稳婆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可是,这次—— 没有婴儿的啼哭声传出。 不过,殿外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一平和二平喜极而泣,就连顾贤,都眼圈红了。 他们不敢想象,若是雪花有事,韩啸会如何,定国公府会如何。 “皇后娘娘降生了!”不知道是哪个宫女嚷了一句。 随即,整个凤禧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下去。 “拜见皇后娘娘!”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59章:和孩子争宠 雪花觉得她仿佛做了一个梦。 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她在黑漆漆的地方飘着。 很轻飘飘的感觉,仿佛失重了般。 说实话,那感觉很不好受。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浮着。 可是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 忽然,远处仿佛传来了一个声音—— “雪雪!雪雪……” 仿佛有一股牵引力,牵引着她向那个声音飘去。 然后,前面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光芒。 “雪雪!雪雪……” 声音,就是从那片光芒中传出来的。 那个声音,仿佛能弥补雪花心里的缺少的东西,雪花不受控制的向着那片光芒飘了过去…… “醒了!醒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雪花的耳朵里。 “呜呜……嫂子,你吓死我了!” 雪花听出来了,这是叮叮的声音。 意识缓缓的回笼,雪花的眼前,出现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爷,你怎么这么老了?”雪花皱起眉头,低低的吐出了几个字。 眼前的男人,不仅胡子拉碴,头发竟然白了大半。 雪花心疼的就要伸手去摸男人的脸。 然而她动了动,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同时,她也发现了,她的手,被握在一只宽大的手掌里。 仿佛明白她的意思,手掌的主人握着那只小手,轻轻的放到了唇边。 “你再不醒来,爷就会更老了。” 嘶哑的声音,带着粗粝的棱角,传入雪花的耳中,刺疼了她的心。 “我睡了很久吗?”雪花疑惑的问道。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仿佛有了一个断层似的。 “你睡了整整三天了。” 韩啸一想到这三天,雪花躺在*上一动不动,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能离她而且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才三天你就这么老了吗?”雪花愈加的不解。 韩啸轻轻的亲了亲雪花的小手,没有说话。 这三天,在他的眼睛里,如同三十年,三百年。 “爷,你老了,我还这么年轻漂亮,我会嫌弃你的。”极轻极低的声音里,承载的,是心疼。 “嫌弃也晚了,你这辈子只能是爷的女人,只能是爷的儿子和女儿的母亲。”粗哑的声音里,依然带着不容错辨的霸气。 但是语气中压抑的激动和哽咽,却掩饰不住。 站在一旁的叮叮,泪流满面,但是脸上,却是满惊喜感动。 烟霞和笼月早就眼睛红肿了,此时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 叮叮悄悄对着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她们退了出去。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猛然想了起来。 她的孩子! 她在生孩子呢! 记忆的潮水,铺天盖地的涌入了她的脑海。 断掉的画面,完全连接在了一起。 “爷,孩子呢?!”雪花急声问道。 一听雪花问孩子,韩啸立刻黑了脸。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子。 孩子难道出了事儿? 雪花的身上,猛地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的白得吓人了。 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感觉到了雪花的变化,韩啸连忙低声道:“孩子很好,就在隔壁的屋子里,奶娘带着呢。” 雪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嗔了韩啸一眼,“爷,你吓死我了。” 随即脸上就满是欣喜的道:“快让人抱来,我看看!” 大眼睛中的光彩,晶莹闪耀。 虽然小脸依然没有血色,但是眼睛中婉转的流光,却是那么的炫目。 而雪花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种另样的光辉。 韩啸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他隐隐的感觉,他以后在雪花心里的地位,可能要降低了。 而取代他的,是他的儿子和女儿。 这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那两个小崽子,不仅害得他差点失去了雪花,如今更是要抢走雪花。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 一想到这儿,韩啸立刻说道:“你身子弱,还是等以后再看吧。” “那怎么行?孩子我还没有看到过呢,那可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雪花立刻反对。 “哼!他们害得你受了那么大的罪,你不用看他们了!”韩啸黑着脸道:“你有爷就够了。” 雪花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因为,她闻觉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自家男人,好像在和孩子争*。 不过,看到面前的韩啸,脸色沧桑憔悴,眼底满是疲惫,而头发更是白花花的一片,雪花的心里一疼。 她家的男人,这才多大的年纪,白头发竟然比定国公都多了。 而这些白发,都是因为她变白的。 雪花现在明白,她这几天,肯定把韩啸吓坏了。 想到生孩子时候的疼痛,想到那时候九死一生的经历,雪花也是一阵百感交集。 “爷,我好庆幸,这辈子遇到了你。”雪花看着韩啸,低低的说道:“能嫁给你,是我最幸福的事儿。” 雪花的话,让韩啸的心里熨帖一片。 “爷也是,能娶到你,爷感谢上苍。” 韩啸说完,俯身在雪花的额头亲了一下。 然后—— 身子猛地一晃,差点趴到雪花的身上。 “爷,你怎么了?”雪花吓得大叫。 韩啸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爷没事。” 他就是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雪花昏了三天,他在雪花的*前陪了三天。 雪花三天没有吃东西,他也三天米粒未沾。 更何况,他在雪花生孩子的时候,还喷出了一口心头血。 也就是他的那口心头血,救回了雪花的命。 因为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雪花,都是对雪花的感情,所以才最终唤回了雪花。 或许,这就是心相连,命相连的意思吧。 这时,紫影快步走了进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紫影又恢复了那副咋咋呼呼的样子。 紫影的身后,还跟着叮叮、烟霞和笼月。 叮叮几个人的手上,都端着红漆的雕花托盘。 雪花急声道:“紫影,你来的正好,先给爷看看,他刚才……” “爷没事,先给夫人把脉。”韩啸不忍置喙的说道。 紫影看了两人一眼,随即说道:“来,我先给夫人把把脉。” 紫影说完,站到韩啸身边,把手搭到了雪花的腕脉之上。 “嗯……就是身子还虚弱,气血亏得多了些,好好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紫影边说边点头,一副女大夫的模样。 “紫影,你给爷看看,他刚才差点晕……” 雪花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打断了。 不过,这次打断她的是紫影。 “他没事,肯定是这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身子太虚弱了。” 听了紫影的话,雪花放了心的同时,也更是心疼了。 “哥哥,嫂子,你们吃点东西吧。”叮叮轻声说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快,先给你哥哥吃东西。”雪花心疼的说道。 “你先吃。”韩啸哑声说道。 “你们两个一起吃!”叮叮索性吩咐道:“烟霞,你喂嫂子吃粥,笼月,你把哥哥的饭菜摆到桌子上。” 叮叮吩咐完,自己伸手去扶韩啸,“哥哥,你去吃饭,把地方让给烟霞,让烟霞在这儿喂嫂子。” 叮叮如此一说,韩啸倒是不反对了。 他坐在雪花的*边,反而碍着烟霞喂雪花吃粥。 “就是,吃个饭也磨磨唧唧的。”紫影说完,吐了吐舌头,自顾自的走了。 吃过饭,雪花立刻命令韩啸去睡觉。 韩啸则吩咐烟霞和笼月把两个孩子抱了进来。 虽然雪花没有再提孩子,但是雪花眼睛里表现出来的急切,却是一览无余。 雪花也就是因为韩啸,一直强自忍着罢了。 她自己的孩子,她恨不得立刻抱进怀里。 当然,她现在虽然吃了些粥,精神好了许多,但是雪花知道,她生孩子,肯定是伤了元气了。 因为她现在仍是没有力气。 很快,两个包裹在大红色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被抱了进来。 雪花侧头看着并排放在她枕头旁边的两个小娃娃,惊喜的问韩啸,“哪个是儿子?哪个是女儿?” 韩啸脸一黑。 他哪里知道。 他其实—— 嗯,也是第一次正眼看两个小家伙。 他这几天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雪花的身上,唯恐雪花醒不过来,他哪里还顾得上仔细看孩子什么模样了。 更何况,刚出生的孩子,又是双胞胎,他原本也是分辨不出的。 叮叮微微一笑,指着襁褓上绣有小老虎的娃娃道:“这个是哥哥韩烈。” 又指着另一个襁褓上绣有百花图案的娃娃道:“这个是妹妹韩醉儿。” 两个孩子的名字,是早就起好的了。 当初定国公翻遍典籍,又请得道高僧参详,最后才选定了这两个名字。 用定国公的话说,就是人家高僧给批了命理,说是男孩的性子有些绵软,需要强硬一些,而女孩子的性子,太过于刚烈,要柔和一些。 所以,就在名字上面给了弥补,这才选定了这两个名字。 雪花当时听了,满头黑线。 她深深的忧虑,自家儿子将来不会是个娘炮吧? 而女儿,不会是个女汉纸吧? 随着叮叮的话,两个小娃娃竟然同时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眼珠,如同黑曜石般,发出了最为纯净的光。 “烈儿,醉儿。” 雪花轻声喊着,一时间心里满是激动。 母爱爆棚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的身心。 雪花看了看一对儿女,又看了看自己的男人,忽然觉得人生如此,已经圆满了。 ** 雪花是在皇宫中的坐的月子。 虽然是在国丧期间,但是雪花住的凤禧宫,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不但如此,就连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也都沾了光,到皇宫里溜达了一圈。 因为韩啸不放心使用宫里的人伺候雪花,就把玉香苑里的丫头婆子调了进来。 按说,这是非常的不合乎宫规,也不合乎礼法的。 但是,许多的宫规和礼法,在同晋帝赐封雪花为大长公主,赐封还没有出生的韩醉儿为新帝之后的时候,就已经打破了。 现在后宫中最大的是新晋的皇太后席莫研,朝中掌权的是四个辅政大臣,而这四个人中,韩啸、席莫寒、靖王爷,都同意韩啸的做法,皇太后也不反对。 于是,玉香苑的丫头婆子,就顺理成章的住进了皇宫。 因为太后薨逝,皇帝驾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中。 唯独雪花居住的凤禧宫,不时的传出笑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0章:切记!切记! 凤禧宫内。 “看,烈儿又笑了!”叮叮笑嘻嘻的道。 “是呀,小少爷一笑起来,可真好看。”笼月在旁边赞叹。 雪花围着厚厚的锦被,斜倚着身后的大靠枕,坐在烧了地龙的火炕上,面带微笑的看着放在身边的一对儿女。 叮叮和烟霞、笼月则站在地上,胳膊肘支着炕檐,手托着香腮,一起看着炕上的韩烈和韩醉儿。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一脸的兴奋。 “你们有没有发现,烈儿笑起来有些、那个……”妖孽两个字,被雪花咽了回去。 她能这样说自己的儿子吗? 而且,这个儿子还不足一个月大。 “小少爷笑起来晃得奴婢眼晕。”烟霞给了一个中肯的看法。 “对!对!”雪花点头。 这就是妖孽的表现。 “可是,为什么小小姐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笼月有些迟疑的道:“而且目光还……” 笼月话没有说完,就被烟霞在下面踢了一脚。 笼月立刻住口。 韩醉儿不仅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甚至没有露出过来任何的表情。 而且,每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光华的眸子,就透出一种清冷的光。 按说,不满一个月的孩子,没有什么表情也很正常。 每天不过是吃了睡,睡了吃罢了,一天之中,睁开眼睛的时间极少。 可是,偏偏韩烈这几天不但常常睁开眼睛玩儿一会儿,还时不时的就会露出笑容。 那笑容让那张原本就精雕细琢般的小脸,越发的明艳可爱。 仿佛磁石一样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让人根本就不舍得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这让雪花甚至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家儿子就是招花的体质。 至于韩醉儿,则是正好相反,不仅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而且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 即便是刚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哭过。 让人不由的怀疑,这孩子会不会是哑巴。 不过,这个怀疑,没有人敢说出来。 雪花因为初为人母,倒是没有注意这些。 而旁人,也不敢对她说这些。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又听了笼月的半截话,立刻就想起了定国公让高僧给两个孩子批的命理来。 难道自家儿子将来不仅娘炮,还沾花惹草,就象贾宝玉似的,整天混在女人堆里? 雪花连忙甩了甩头。 丫的!这可不行! 都说虎父无犬子,自家儿子就算不比不上他爹,也决不能让他做个纨绔子弟! 怪不得韩啸说将来要把韩烈放到军中历练呢,感情是他早就有了这种谋算,防患于未然。 至于韩醉儿,据说高僧当时说了一句话。 女孩子,太过于冷情凌厉,只有酒醉微醺,才能柔和如水,最终得偿所愿。 所以最后才定了韩醉儿这么个名字。 雪花不仅暗忖,难道自己的女儿,只有喝醉了,才能表情丰富,目光柔和? 雪花正在思索着,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二皇子驾到。” 叮叮等人听了,连忙站起身,出去迎接架。 至于雪花,仍是在炕上坐着,没有动弹的意思。 赵骋如今已经登基为帝了,赵泽因为年纪尚小,并没有封王,仍是被称呼二皇子。 雪花在皇宫里做月子,皇太后席莫研已经来了不止一次了,赵骋和赵泽也来过。 席莫研早就下了命令,她和赵骋来了,雪花不必行礼,养好身子最重要。 对于雪花,席莫研甚至隐隐的有一种巴结的姿态。 雪花因为生孩子难产,九死一生,确实伤了元气,至今仍在吃药,所以也就告谢了一声,从善如流了。 “皇姑姑!” 最先跑进来的是赵泽。 赵泽一跑进来,叫了雪花一声,就站在炕下,扒着炕檐,踮着小脚丫,直盯着炕上的韩烈和韩醉儿看。 “这个是弟弟,这个是妹妹。”赵泽边看,边用小手指着炕上的两个小娃娃说道。 现在赵泽来了,最关注的已经不是雪花了,而是韩烈和韩醉儿。 雪花有些惊讶的问道:“泽儿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话说,韩烈和韩醉儿毕竟是双生子,原本就长得很象,况且又还没有出满月,两个小娃娃并排躺着,若是不看眼神和表情,真的很难分辨出来的。 赵泽一个几岁的孩子,竟然能准确的分辨了出来,怎么能不让雪花诧异。 随后走进来的席莫研也面露好奇。 一听雪花的意思,她就知道赵泽说对了。 席莫研一身素淡的衣服,头上只插了一支银簪。 虽然只是过了短短的时日,在雪花的眼睛里,席莫研却仿佛老了好几岁,不仅清减了许多,目光中的光彩,也暗淡了许多。 雪花能感觉到,席莫研对同晋帝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无论她心机如何的深沉,也都是为绕着那一个男人转悠的。 现在同晋帝驾崩了,若非是有赵骋和赵泽,席莫研恐怕更难承受。 雪花想想也替席莫研难过,二十多岁就要守寡,虽然身份尊贵,可是也要独自面对漫长的黑夜。 不过,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寻常人家,膝下有儿子的,丧夫后只要日子能过得下去,也都会守着儿子过一辈子的。 更何况席莫研是当朝的太后了。 改嫁就不要想了。 雪花先是和席莫研、赵骋打了招呼,然后众人一起等着赵泽的回答。 赵泽嘻嘻笑着,奶声奶气的道:“弟弟的小被子上绣的是小老虎,妹妹的小被子上,绣的是花。” 雪花莞尔,由衷的夸赞道:“泽儿真聪敏。” 一个几岁的娃娃,竟然能注意到这种细节,也太难得了。 赵泽并没有居功,听到雪花的夸奖,立刻奶声说道:“是皇上哥哥告诉我的。” 屋子里的人听了,都看向一身明黄小龙袍的赵骋。 赵骋原本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虽然小脸精致,但是却经常绷着,给人一种老气横秋、心思严谨的感觉。 现在穿上龙袍,就更增添了一股威严之气。 让人看了,禁不住忘记了他的年纪,丝毫不敢轻忽。 特别是那双眼睛,完全的乘袭了同晋帝的锐利和霸气。 “皇上目光如炬,果然是明察秋毫。”雪花笑米米的道。 她觉得赵骋毕竟是个孩子,她刚才夸奖了赵泽,现在当然也要夸奖赵骋了。 小孩子嘛,即便再是装的像个小大人似的,也是爱被人称赞的。 “皇姑姑不必这样说,那些阿谀奉承之言,有外人对朕说就行了,我们自家人,不必如此。”赵骋一本正经的道。 “……”雪花。 囧。 她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况且,你不仅是朕的皇姑姑,还是朕的岳母。”赵骋又追加了一句,“岳母对自家女婿,就更不必如此了。” 雪花抚额。 她一直在极力的忘记,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出生,就被封为皇后的事儿。 她的宝贝女儿,她哪里舍得让她进宫? 皇宫这个大牢笼,即便是贵为皇后,也未必会幸福。 雪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反正韩醉儿还小,以后慢慢的筹谋,到时候把这亲事弄黄了,也就罢了。 雪花甚至想了,大不了将来再让韩啸装神弄鬼一次,就象搅黄赵子沐和苗玉婉的赐婚一样,来个天书什么的。 可是现在赵骋竟然小小年纪就说出了这种话,这话让她怎么接? 她不想当这个岳母好不好? 仿佛是怕雪花的心里承受力太强悍,赵骋说完了,赵泽又奶声说道:“嘻嘻,泽儿也知道皇姑姑是皇上哥哥的岳母,皇上哥哥说了,以后泽儿只可以摸小被子上绣老虎的弟弟,小被子上绣花的妹妹,泽儿不可以碰。 “为什么?”雪花还没有理清心里复杂的情绪,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卷。 “因为哥哥说,妹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媳妇,只能他摸,不能让别的男人抹,即便是宫里的太监,也不能碰妹妹。” 雪花满头黑线。 她怎么有一种,自家女儿被狼盯上了的感觉? 席莫研却是哭笑不得,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家一身龙袍的儿子一眼。 赵骋却是丝毫没有感觉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的教训赵泽,“醉儿是朕的皇后,是一国之母,虽然她的年纪比你小,你也要对她做到长嫂如母,知道吗?” 赵泽眨了眨圆滚滚的大眼睛,忽然就嘟起了小嘴,不高兴的道:“我也想让妹妹做我的媳妇,我才不想让她做我的皇嫂。” 赵泽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滞。 这个、幸亏赵泽只有几岁,可以说是童言无忌,否则的话,这话就是大逆不道了。 雪花忽然觉得,自家女儿的将来,恐怕很不平凡呀。 “泽儿不要胡言乱语!妹妹将来是你的皇嫂,你不可以这样说!”席莫研忽然语气严厉的道。 赵泽噘着小嘴,眼圈一红,小脑袋耷拉了下去。 雪花心疼赵泽,笑着道:“太后不必认真,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是媳妇?” 赵骋却是拉起了赵泽的小手,说道:“醉儿和朕的亲事,是父皇在世时亲赐的,你要违抗父皇的旨意,让父皇在地下不安心吗?” 赵泽一听赵骋这样说,立刻小脑袋摇晃的象个小拨浪鼓似的。 “不!泽儿听话,不让父皇不安心,泽儿不要妹妹做媳妇了。” “嗯,这才是父皇的好儿子。”赵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摸了摸赵泽的小脑袋。 赵泽就这样被赵骋收服了。 雪花咋舌,这就是帝王之术呀。 同时,雪花也为女儿的将来,忧虑了起来。 眼前这个小皇帝,貌似不好糊弄呀。 席莫研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特别是看向大儿子的眼神,有安心更有骄傲。 赵骋放开赵泽的手,转头看向炕上的韩醉儿。 韩醉儿此时也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睛,向赵骋看了过去。 赵骋伸出手指,放到了韩醉儿白嫩嫩的小脸上,低声说道:“你好好长大,等你及笄后,朕会把你娶进宫里的。” 韩醉儿眨了眨眼睛。 雪花有些眼花,她怎么在女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嫌弃的意思? 听了赵骋的话,席莫研的心里一酸,复杂的目光,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她的耳边,响起了同晋帝临死前挥退众人,单独对她说的话—— 朕驾崩之后,你们孤儿寡母即便身份尊贵,在骋儿亲政之前,日子也肯定艰难,所以你要好好的和大长公主李氏结交…… 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有她在可以牵制韩啸及定国公府,可以牵制军中的权利,可以牵制南夷…… 可以保大燕的江山在骋儿长大之前,不会落到别人之手…… 切记!切记! 席莫研眸色复杂的又看向赵骋。 难道自己的儿子,小小的年纪,已经看出了先帝的用意? 否则,怎么会对一个还没有满月的小娃娃,如此的认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1章:回府 靖王府中。 靖王爷揉着酸痛的老腰,迈步走进了主院上房。 内室中,靖王妃也正斜倚在*榻上,让丫头捶背揉腿。 这夫妻两人养尊处优了多年,这一个来月,可是累坏了。 原本就是赵子沐和荷花快要成亲了,夫妻二人忙活儿子的亲事呢,结果宫里出了事儿,紧接着就是太后和皇上同时归西,又是国丧又是新帝登基的。 一通忙乱下来,赵子沐成亲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更何况,靖王爷现在是辅政大臣,所有的朝中大事,那都是要参与的。 虽然说辅政大臣有四个,但是席莫研年纪轻,朝中根基尚浅,而瑞王已经多年没有参与过朝中之事了。 至于先帝临终前为什么突然把瑞王封为了辅政大臣,没有人能猜出同晋帝的用意。 所以,现在朝中的许多事儿,都主要是靖王爷拿主意。 至于韩啸,早在半月前,就奔赴边关了。 北齐果然如媚姬所言,元鹰夺了北齐的帝位,杀了大燕驻守在北齐的大臣,又趁大燕国丧期间,朝中动荡不稳之际,向大燕发兵了。 并且,元鹰还不知道怎么弄出了一种土炮。 虽然威力远不如红衣大炮,但那也是炮,炮轰城楼什么的,比人抗着圆木去撞,要容易多了。 以至于,边城的情形变得十分危急。 于是,雪花没有出月子,韩啸就披挂整齐,去了边城。 当然,也带走了一些啼血峰下的秘密武器。 如此一来,靖王爷根本就没有时间过问赵子沐的亲事了。 这些事儿就都落到了靖王妃的头上。 靖王妃每天处理王府的事宜,还要派人采买准备赵子沐成亲的东西,再有不时到靖王府送礼的,简直让靖王妃焦头烂额。 按说,先帝刚刚驾崩,不仅是官宦之家,就是普通人家,都不宜嫁娶的。 但是赵子沐成亲的日子,是钦天监早就看好的了,关系到大燕的国运,而且还是先帝亲自指定的,所以只得按照先前的日子成亲。 不过是一切从简罢了。 即便这样,靖王妃也累得够呛。 一见靖王爷回来了,靖王妃坐了起来,挥退了屋子里的丫头。 “王爷,臣妾给你揉揉肩吧。”靖王妃说道。 伺候自家老头,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不用,你也累了,本王已经在外院叫小厮揉过了。” 靖王爷可舍不得累着自家王妃。 靖王妃知道靖王爷是疼她,心里很是受用。 殷勤的给靖王爷倒了一杯茶。 “王爷,啸儿有消息传来吗?”靖王妃问道。 “嗯,今天接到了消息,啸儿已经先行赶到了边城。”靖王爷说道:“你放心吧,只要啸儿到了边城,元鹰就蹦跶不出花样来了,边城定然能够守住。” 靖王爷说完,眸光闪了闪。 他都不曾知道,韩啸竟然在啼血峰下面,秘密的制造了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 那些东西,可谓是逆天的东西。 掌握了那些东西,要拿下一个国家,简直是轻而易举。 靖王爷想到了当初大燕用红衣大炮攻下北齐的事儿,心里一阵恍惚。 若是韩啸有野心,用这些东西来起兵,恐怕很容易的就能夺得大燕的皇位。 靖王爷的额头不由的,沁出了一层冷汗。 韩啸虽然是他的外甥,但是韩啸姓韩,而现在的江山,是赵家的。 靖王爷虽然没有想当皇上的想法,但是他也不能让赵家的江山易主呀。 这时候,靖王妃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了靖王爷的耳朵里。 “雪丫头明天就要出月子了,太后想让她在宫里多将养些日子,可是雪丫头执意要回定国公府。” 靖王妃说着,叹了一口气,“生孩子,坐月子,当然是在自己家中舒服自在,皇宫在好,雪丫头也是不愿意多呆的。” “嗯。”靖王爷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靖王妃没有注意到靖王爷的异样,又道:“王爷,你说先帝临终前,把雪丫头封为大长公主,还赐了打龙鞭,这份恩*,是不是太厚重了?” 靖王爷这次没有敷衍靖王妃,反而意味深长的道:“这才是皇上的英明之处呀。” 靖王妃有些不解,“可是,皇上还把没出生的醉儿,直接封为了皇后,这也太草率了吧?” “一点儿都不草率!”靖王爷摇了摇头,“先帝是真的目光卓绝,智慧过人呀!” 靖王爷的语气中,满是对同晋帝的钦佩赞叹。 用一个大长公主的封号,用一个皇后之位,就保住了大燕的江山,这是何等英明的决断? ** 雪花在皇太后席莫研,皇上赵骋,二皇子赵泽的目送下,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现在她的车架规制再次升级了。 由郡主的依仗,变成了大长公主的依仗。 可以说,现在在整个大燕,身份最尊贵的女人,除了皇太后席莫研,就数雪花了。 当然,还有她的女儿,韩醉儿。 可是,谁让还在襁褓中的小皇后,是雪花的女儿呢。 于是,雪花就理所当然的凌驾于韩醉儿之上了。 更何况,雪花的手里,还有一条金光闪闪的打龙鞭。 一路上,京城的百姓看到雪花那架拉风的马车,眼中都露出了尊敬艳羡之意。 这段时间,雪花的名头,再次登上了京城的头条。 虽然先帝驾崩,新帝即位,但是也没能减热人们私下对于雪花的议论。 没办法,雪花的身份地位做着火箭般的蹭蹭直上云霄,能不让人瞩目吗? 雪花倒是不知道,她的励志事迹,在百姓中更上一层楼了。 豪华的马车里,温暖如春。 不但点着四、五个精致的小炭盆,四周还围了一圈雪白的狐皮围帘,下面还铺着厚厚的长毛绒毯。 两个奶娘一人搂着一个孩子,轻轻的拍哄。 烟霞和笼月也在马车里伺候着。 雪花则是靠着厚厚的大靠枕,拿着手里的打龙鞭仔细观看。 她因为身子弱,又一直在吃药,根本就没有奶水,所以,她一直以来,想要母乳喂养孩子的念头,算是彻底的断了。 打龙鞭用的是一种动物的皮做成的,上面喷了一层金水,而鞭子的把手,则是纯金打造的,上面有一条金龙盘踞。 整个鞭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一如雪花的心。 拿着打龙鞭,她感觉心上仿佛压上了什么东西。 是责任,也是义务。 不由的,雪花想起了韩啸。 说实话,虽然身边有两个孩子陪着,但是她还是非常强烈的思念韩啸。 不仅是思念,更是担心。 虽然她相信韩啸的能力,但是担心仍然是不受控制。 雪花甚至想到,若非是刚刚生完孩子,她没准就跟着韩啸去边城了。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更何况,元鹰还有那个什么土炮。 雪花不由的庆幸,幸亏她和韩啸发现了啼血峰下的秘密,早就做了准备。 雪花的眼前,浮现出了羊皮卷上的那一串串的数据。 她该说是她有先见之明吗? 做备份的习惯,果然是好的。 ** 定国公府的大门,早就已经大开了。 二爷韩横甚至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等在大门口了。 虽然他是雪花的长辈,但是在雪花的面前,他可不敢摆长辈的谱。 如今的雪花,更加是他们二房不敢招惹的了。 不仅如此,还一定要扒紧雪花这棵大树,好让他们二房大树底下好乘凉。 雪花的马车,直接畅行无阻,进了大门、二门,一直到了玉香苑的主屋门前才停下来。 按说,雪花现在的马车,就像是一个移动的房子般,放在现代,那就是顶级的房车了。 国公府二门的门口并不大,雪花的马车原本是进不来的,但是为了不让雪花和两个孩子被冷风吹到,韩啸在出征前就已经下令把二门推到,重新扩大了。 同时,把玉香苑的大门口,也扩出了一倍的宽度。 雪花被烟霞和笼月围的严严实实的,搀扶下马车,两步路就进了屋子。 两个孩子也被奶娘裹得严严实实的抱了进去。 二夫人早就在一旁殷勤的张罗着呢。 并且亲自给雪花打的帘子。 定国公原本是在书房里端着架子的。 他一个做公公的,总不能随便到儿媳妇的院子里去吧。 但是,他的心里象猫抓一样的痒。 他想看孙子、孙女呀! 原本雪花在皇宫里做月子,他不能去后宫看孩子,所以就经常让叮叮跑来跑去的向他汇报两个孙子、孙女的情况。 如今雪花回来了,这若是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到是好说,可以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可是现在天寒地冻的,绝对不能把孩子抱出来。 那么,他要是想看孩子,就只能去儿媳妇的院子了。 定国公在书房里转了几圈。 暗忖,自己的儿媳妇不是普通的女子,特别是自己断了一条胳膊之后,儿媳妇对自己就像是对待亲爹,自己也把她当成了女儿般,如今自己去她的院子看孙子、孙女,也没有什么的。 这样一想,定国公大步如飞,风一般的就冲出了书房。 守在书房外伺候的小厮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国公爷突然火烧屁股一般的跑了出去。 玉香苑中,定国公终于看到了想了一个月的孙子、孙女,觉得很是圆满了。 “哈哈,好!”定国公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着他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笑着大声道:“姑娘家的就该爱笑。” 屋子里的人,包括烟霞和笼月,听了定国公的话,都忍不住低下头偷笑。 雪花则是满头黑线。 自家公公,被自己儿砸给骗了。 叮叮抿着嘴,笑道:“爹,那个对你笑的,是烈儿。” 呃? 定国公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随即—— “咳咳……,是烈儿呀,也好。” 定国公看着对他忽闪着大眼睛的小娃娃,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 “男孩子嘛,就该大声朗笑,狂放不羁,这样爽朗一些才好嘛。” 雪花听了定国公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儿砸那是的狂放不羁的笑吗? 那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这时候,韩醉儿也向定国公转了一下头。 定国公看着韩醉儿那仿佛沉淀了黑暗精华的眼睛,抚着胡须道:“醉儿的眼睛长得象你们的母亲,水汪汪的,眼神也很柔和,看来是随了她奶奶。” 雪花晕。 自家公公这是什么眼神呀? 自己女儿那眼神,明明是…… 是什么,雪花竟然形容不出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2章:咬了皇上 荷花成亲,雪花并没有去。 她才刚刚出了月子,身子还很虚,禁不得劳累和嘈乱。 不过,荷花成亲没有几天,就和靖王妃一起来了定国公府看雪花。 偏巧银花也带着孩子来看雪花,姐妹三人倒是聚了一聚,好好的说了些话。 雪花很想偷偷的问问荷花,赵子沐有没有做过份的事儿,但是当着靖王妃,她就没好意思问。 而且又一想,赵子沐应该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最多也就是过过干瘾罢了。 于是,雪花也就不在费这个心了。 她觉得,这个心,以后可以让靖王妃去操了。 荷花要是年纪太小破了身子,影响了靖王府的子嗣,那可是靖王府的大事。 所以,靖王妃应该会很在意。 雪花没有料错,靖王妃娶了儿媳妇以后,反而变成了天天防自己儿子了。 嗯,怎么说呢,就像是防狼一样,防着赵子沐对荷花行为不轨。 靖王府中,变成了靖王妃和赵子沐母子二人,整天的在斗智斗勇。 这个年,对于整个大燕的百姓来说,都过得很萧条。 先帝驾崩,太后薨逝,再加上边关在打仗,所以,不论是官宦之家,还是普通百姓,没有人敢大肆铺张,欢天喜地的迎新年。 雪花原本也没有心思庆新年,如此到正合了她的意。 韩啸在边关打仗,她的心一直提着,要不是有孩子,她恨不得飞去边关,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张罗过年。 好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收到了韩啸的来信。 韩啸的信不长,只是叮嘱雪花养好身子,照顾好孩子,对于他自己,则是用了一句“很好,勿念”,一带而过。 可以说,韩啸的信,是一封很普通的家书,既没有什么浓情蜜意的表达,更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就是那种简单朴实的平淡字眼,却让雪花心里仿佛抹了蜜一般,从平淡中体会到了温馨。 雪花真真切切的明白了,平平淡淡才是真那句话。 搂着韩啸的信,雪花也算是过了一个好年。 ** 天气越来越热了,御花园里高大的梧桐树下,铺着几张竹篾的席子,席子上还铺着一层细软的棉布。 一个只穿着红肚兜,光着小屁股的小娃娃,在上面爬来爬去。 后面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娃娃。 不用问,这是二皇子赵泽了。 席子的中间,则坐着一个穿着鹅黄色绡纱小袄,翠绿色软绸灯笼腿小裤的另一个小娃娃。 这个小娃娃漠然的看着远处,坐在席子上,一动不动。 雪花斜躺在一张凉椅上,看看四处乱爬的儿子,再看看一动不动的女儿,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韩烈虽然说笑容太迷人了一点,但是一切都很正常。 当然,除了刚出生的时候哭了几声,就没有再哭过这一点。 但是,他虽然不哭,他可是会咿咿呀呀的学说话呀。 并且,这才刚会爬了,就四处开始乱爬了。 韩醉儿就不同了,她不但出生时就没有哭,至今她就没有发出过声音。 而且,经常是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雪花曾经怀疑女儿是不是聋子,她和紫影说了自己的怀疑,可是紫影也说不好。 韩醉儿是不是聋子,紫影通过把脉,不能确定。 于是,雪花想了想,就和紫影说,她自己试试。 雪花说完,就在韩醉儿耳朵边上喊了一嗓子。 韩醉儿的小脑袋动了动,看了雪花一眼。 雪花心中一喜,但还有点不确定韩醉儿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是碰巧转动脑袋。 不过,有一次雪花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碗,清脆的声音响起,韩烈和韩醉儿一起看向了茶碗掉落的方向。 雪花放心了。 自己的女儿,不是聋子。 然后,问题又来了。 韩醉儿不是聋子,谁又能确保她不是哑巴? 总之,雪花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太正常。 雪花甚至担心,自己的女儿,不会是个傻瓜吧? 介于韩啸的特殊体质,雪花真的不敢断然否定这一点。 没有生出两棵小树苗出来,她就很感恩了。 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雪花放弃了继续思考女儿的问题,她要先去方便一下。 嘱咐了烟霞和笼月一声,雪花去了旁边的凤禧宫。 说实话,雪花并不愿意进宫,但是架不住皇太后席莫研的殷勤相邀。 席莫研并不是以太后的名义,宣雪花进宫,而是提前派身边的心腹宫女前去,说哪里进贡的某种水果来了,邀雪花进宫品尝。 要不就是哪里进贡的布料首饰什么的来了,让雪花去挑选一些。 席莫研一副拿着雪花当亲近之人的样子,面对雪花也没有丝毫的架子,让雪花反倒是不好不去。 更何况庆国公席莫寒还专门拜托过雪花,让她没事的时候,多进宫去陪陪他妹妹,说席莫研守着偌大的一个后宫,太过于凄凉了。 一说起唯一的亲妹妹,席莫寒眼睛里就划过一丝心疼。 虽然席莫研贵为太后,但是她成为太后太早了。 这个尊贵的身份,代表的是她的青春葬送了。 雪花知道席莫寒很疼席莫研,听了席莫寒的话,也就尽量的多进宫和席莫研说说话了。 席莫研即便有心机,但是没有伤害过她,现在待她又一副真诚的样子,雪花也就很自然的和席莫研相处了。 今天席莫研邀请雪花进宫,倒不是说什么吃的用的,而是说她想韩烈和韩醉儿了。 确实,席莫研对雪花的两个孩子,能看出来是真心的喜欢。 有人真心喜欢自家的孩子,做娘的,没有不高兴的。 雪花因为韩烈和韩醉儿,对席莫研渐渐的就没有那么多防备了。 当雪花小解过后,回到梧桐树下的时候,不由的吃了一惊。 无它,一个明黄的小身影,正抱着她的宝贝女儿站在树下,而旁边围了一群大气也不敢喘的宫女太监。 其中也包括烟霞和笼月,以及两个奶娘。 众人虽然一脸惊慌的样子,但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中间的两个小人。 那目光中的惊讶,是毫不掩饰的。 就连韩烈都停止了爬来爬去,坐在席子上面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雪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快走几步,然后就看到了让她震撼的一幕—— 自己那个从来没有表情的女儿,此时正两只小手狠命的抓着赵骋的两只耳朵,而小嘴却是拼命的咬……,是咬吧? 雪花觉得应该是咬,不可能是亲吧? 总之,韩醉儿的小嘴,此时正和赵骋嘴对嘴。 而且,很明显,是韩醉儿主动的。 雪花看到,有哈喇子从两人的小嘴处流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席莫研的惊呼声传了过来。 席莫研刚才要处理一些宫里的事情,走开了。 结果这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皇帝儿子,正在被自己的儿媳妇欺负。 雪花此时也惊醒了过来,连忙快走几步,去抱自家的女儿。 不过,自己女儿仍是不松手,而且也不松口。 席莫研也连忙走过来帮忙。 皇后娘娘突然发飙,对着皇上出手,一干宫女太监都震惊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烟霞和笼月,以及韩醉儿的奶娘。 没办法,韩醉儿的情形,不仅雪花明白,大家都明白,心里都在担忧。 要是没有韩烈比着,小孩子嘛,还不这么明显。 可是有韩烈一对比,韩醉儿的呆就显露无疑了。 谁家小孩子整天要么睡觉,要么就是醒了以后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 更别说爬了,挥挥胳膊,蹬蹬腿的时候都少。 众人都在心里嘀咕,韩醉儿恐怕脑袋有什么问题。 结果,今天韩醉儿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这情形,简直像是一个发狂的小兽,在撕咬猎物。 当然,这个猎物就是当今皇上。 因为太吃惊了,众人就都忘了赶紧拯救赵骋。 等雪花和席莫研好不容易把韩醉儿和赵骋分开,悲剧的一幕出现了。 赵骋的上、下小嘴唇上,各有两个清晰的小牙印,而且,都泛出了血丝。 至于耳朵,更是被韩醉儿抓得通红通红的。 雪花满脸的歉意。 然后一低头,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因为赵骋的龙袍上,湿了一片。 韩醉儿不仅把赵骋咬了,抓了,还把人家的龙袍给尿湿了。 席莫研一见赵骋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 连忙掏出手帕去擦赵骋的嘴唇。 自己的儿子,做为皇长子,从出生就没有被人碰过一手指头,结果今天却被人把嘴唇快咬破了。 赵骋一闪身,躲开了席莫研的手。 “母后,朕没事,醉儿还小,没有多大的力气。”赵骋淡淡的说道。 略显稚嫩的声音里,有着对韩醉儿的维护。 而那双乘袭了同晋帝的锐利眸子,正静静的看着韩醉儿。 韩醉儿乌溜溜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也正回视着赵骋。 不过,那眸子中,有一种恶狠狠的味道。 “皇上,您的龙袍,是不是……”一旁的小太监小声提醒道。 赵骋的龙袍被韩醉儿尿湿了,应该立刻换下来的。 赵骋听了宫女的话,一摆手,“无妨。” 席莫研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最是洁癖的。 可是今天不仅嘴唇被咬了,嘴上还被流了一嘴的哈喇子,现在龙袍也被尿湿了,竟然丝毫没有厌弃的样子。 这让席莫研这个当娘的,心里酸溜溜的。 她记得有一次,自己看到儿子那么懂事,一高兴就亲了儿子的小脸蛋一口,结果儿子竟然一脸嫌弃的连忙用袖子擦脸。 那擦脸的动作,非常的快速麻利,好像是不能忍受一般。 结果现在倒好,别说脸了,儿子的小嘴上,现在还有哈喇子呢,也没见儿子立刻擦擦。 那湿哒哒的龙袍,就那么直接贴在身上,也没有见儿子露出一丝嫌弃的意思。 席莫研心里满是幽怨。 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吗? 不提席莫研多么的幽怨,雪花此时内心里却是惊喜万分的。 当然,她在极力的掩饰着。 自家闺女把皇上咬了,抓了,尿湿了,她总不能表现的太过于高兴了,是不是? 可是,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往上翘。 同时,嘴角偷着往上翘的,还有烟霞和笼月。 自家的小主子,终于有正常的反应了! “皇姑姑,还是快点给醉儿把湿衣服换了吧。” 赵骋略显稚嫩的声音,把雪花从偷着乐中唤醒。 “哦,好!咳咳……” 雪花一张嘴,就想笑出声,连忙用咳嗽声掩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3章:露出了一个闪瞎人眼的笑容 雪花觉得她应该反省一下。 赵骋毕竟是皇上,而且对她一向尊重,自家女儿把人家弄成那样,她还如此的高兴,是不是太无良了? 可是—— 自己的女儿终于不象傻子似的呆呆的了,她的高兴劲头,根本就忍不住! 雪花相信,女儿就是把皇上的脸抓花了,自己恐怕也是高兴的。 雪花强自忍着心里的愉悦,准备给尿了裤子的女儿换衣服。 赵骋一见,对着身后一挥手。 所有的太监,立刻向后退去。 笑话,皇后娘娘换衣服,皇上可是早就吩咐过,任何男人都不能看的。 虽然,他们已经不算是男人了,但是在皇上的眼睛里,也是不允许的。 谁让他们曾经是男人呀。 他们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皇上没有把他们当成女人看待,还给他们留下了男人的尊严。 一众的太监,心思复杂的远远的退走了。 雪花把韩醉儿放到席子上,麻利的伸手就去褪韩醉儿的小裤子,笼月在一边帮忙。 烟霞则是从一旁的小包袱里,拿出了另外一条干净的小绸裤。 “咿呀……”韩醉儿忽然猛烈的挣动了起来。 雪花的手,顿住了! 笼月,顿住了! 烟霞,傻了! “醉儿、醉儿……出声了?”雪花瞪大了眼睛,喃喃的道。 “是呀,夫人,小小姐发出声音了!”烟霞都快激动的哭了。 “呜呜,太好了!”笼月声音呜咽着,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你是朕的皇后,朕看你换衣服是应该的,你的身子早晚都会被朕看,所以,朕要从小就看。”略显稚嫩,但又一本正经的声音,在雪花的耳边响起。 雪花诧异的回头。 赵骋正小嘴唇红肿,一脸认真的看着席子上的韩醉儿。 “咿呀!咿呀……” 雪花再回头。 韩醉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赵骋,小手不断的对着赵骋挥舞,小腿对着赵骋踢踏。 小嘴更是一张一合,对着赵骋咿咿呀呀。 这两个孩子,是在进行只有他们自己能懂的交流吗? 雪花有些疑惑。 不过,小皇帝那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女儿,这是被非礼了吗? 这样一想,雪花满头黑线。 这个、几个月大的小孩子,被看光了身子,应该没事吧? 自己还想着,将来一定要搅黄了这门亲事呢。 到时候,这个小皇帝,不会拿这件事来说事儿吧? 雪花忽然涌上了一股深深的忧虑。 然而,赵骋下面的一句话,让雪花如遭雷劈。 “醉儿,你的身子,的确跟朕的不一样,比朕少了些东西。”赵骋盯着韩醉儿的下身,认真的说道。 雪花晕! 小皇上,你是不是太污了? 雪花连忙手忙脚乱的给女儿穿小裤子,妄图保住女儿的名节。 韩醉儿依然在咿咿呀呀的。 而且,雪花觉得,赵骋的话说完后,女儿好像叫得更大声了。 席莫研此时也完全被韩醉儿的表情吸引了。 她已经忘了吃醋,也忘了心疼儿子了。 没办法,她也一直偷着担心韩醉儿是个哑巴。 先帝的赐婚,无论如何不能更改,可是大燕的皇后,若是个哑巴,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现在韩醉儿能出声,应该就不是哑巴。 这让席莫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看着韩醉儿换好了衣服,赵骋这才离开,去换他被尿湿的龙袍。 雪花看看赵骋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不,是恢复了不正常的女儿。 因为韩醉儿现在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一动不动了。 雪花的心里满是矛盾纠结。 她一方面对韩醉儿有表情,有反应欣喜,想着以后要多进宫,让赵骋来刺激女儿。 一方面又想着,让女儿离赵骋远一点,免得将来不容易悔婚。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雪花现在深深的明白了这一点。 ** 边关的战事,在双方大炮的对轰之下,在肢体横飞,鲜血飞溅之后,结束了。 北齐的兵马退回到都城固守,韩啸也没有再追到人家的家门口上去打。 原因无它,大燕需要休养生息。 特别是现在朝中新旧交替之际,大军不宜远征。 况且,北齐的子民都是游牧民族,都是马背上讨生活,本身就充满了野性,很难彻底收服。 你打他,他往塞外一跑,你走了,他再回来。 如此往返,劳民伤财。 大燕现在国库空虚,禁不起折腾。 雪花坐在花园的凉亭中,看着手里的谍报,明白韩啸快要回来了。 晚风轻轻的吹拂,雪花微阖了眼帘,享受内心压抑不住的激荡。 她的男人,终于要回来了! 雪花不想承认,她想他已经快想疯了。 蓦然间,雪花睁开了眼睛,向着远处望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漫天的夕阳,向着她大步走来。 “爷……” 雪花喃喃的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想站起来! 她想奔过去! 她想要飞鸟投林般扑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可是,她站不起来,她抬不起脚步! 她浑身颤抖着,直直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直到,她的眼前一花,落入了一双强健的臂膀之中。 随即,身体腾空而起,向着玉香苑飞去。 凉亭里,韩烈正坐在精致的小木推车里玩儿积木,韩醉儿则坐在另一辆小车里发呆。 此时,韩烈见娘亲突然被人抱着飞了起来,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瞪大眼睛看着雪花和韩啸消失的方向。 就连韩醉儿,也停止了发呆,向雪花的背影看了过去。 烟霞和笼月则手捂着嘴,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自家爷回来了,自家夫人终于不用夜夜失眠了。 而且,她们不想承认,爷回来了,一平和二平肯定也回来了。 她们,也想他们了。 ** 玉香苑中,喜气洋洋,所有的丫头婆子都是一脸喜色。 但是,每个人都悄无声息的,走路都静悄悄的,尽量不发出一点的声音。 就连叮叮听到哥哥回来了,兴冲冲的跑过来,都被管妈妈在门口给挡了回去。 玉香苑的每个人都明白,自家爷抱着夫人直接就进了寝房,并且把屋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就从那关门声,她们也能明白里面的意思。 同时,也能感觉到自家主子爷的急切。 不是她们污,实在是这种事儿,她们都见过。 玉香苑的丫头虽然都是没成亲的,但是她们都经历过韩啸当初受蛊毒折磨,拼命在雪花身上发泄的那一个阶段,所以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只是不明白具体的步骤罢了。 管妈妈一脸喜色的低声吩咐丫头们,有烧热水的,有准备酒菜的。 自家爷和夫人完事儿后,肯定要清洗的。 饭菜当然也要准备好,虽然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才能迈出房门,但是可以一直热着。 至于两个小主子,反正有奶娘呢,也用不到夫人喂奶。 夫人就好好的伺候主子爷吧。 寝房门外,喜气洋洋,寝房门内,春意盎然。 韩啸的大手熟练的解着雪花的衣裙,火热的唇更是早就封住了那张柔嫩的红唇。 半年多的分离,他想她想得骨头都疼了。 更何况是某处早就肿胀的地方。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都在叫嚣着,这是他的女人,是他早就融入骨髓的女人! 只有狠狠的占有她,进入她,他的心才不再缺失,才不再一直空落落的,仿佛缺少了什么。 粗粝的大手,在雪花的身上划过,一件件的衣裙随即飘落。 雪花阖敛着眼帘,小手搂着男人的脖颈,尽情的接受男人仿若疯狂的掠夺。 这种掠夺,让她的身上窜起一阵阵的电流。 忍不住的,雪花的嘴里发出了嘤咛的声音。 肌肤刚刚碰*上的锦缎,身上就覆上了一具修长精壮的身体。 粗重的喘息响起,发丝缠绕间,是激烈,是火热,是浓郁的情怀相碰撞。 韩啸深邃如潭的眸子,望着身下目光迷离,柔软如水的女人,眼里蓦然迸发出一股疯狂,嘴里粗哑的喊着雪花的名字,猛然进入…… 漫天的云霞,透过敞开的窗棂,走进室内,洒落满屋的旖旎温馨。 “爷,你刚才怎么……”雪花趴在韩啸的身上,手指卷着两人缠绕在一起的一缕头发,低声的问道。 刚才韩啸在最后阶段,竟然猛地抽了出来,没有在她体内爆发。 雪花迷蒙中感觉到了韩啸的紧绷和克制。 “我们有烈儿和醉儿就够了。”低哑的声音,有一丝慵懒和飨足,充满了性感的*。 雪花一挑眉,这和两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爷不会让你再生孩子了!”韩啸断然道。 雪花蓦然明白。 看来,她生孩子的惊心动魄,在韩啸的心里,留下阴影了。 “爷,你想再让我生,我也生不出来了。”雪花的语气中,有一丝惆怅和无奈。 雪花说完,手指松开两人的头发,改为在韩啸的身上,无意识的划圈圈。 她想不想生,是一回事。 能不能生,又是一回事。 无论她想不想再生,但是听到别人说她不能再生,心里还是很失落。 紫影说过,她的身子若想再次受孕,是不可能了。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感受到雪花的心情,大手安抚似的,缓缓的轻抚雪花光洁的后背。 这事儿他早就知道。 但是,知道又怎样? 谁能保证一定? 雪花的身子,原本就不易受孕,结果不还是怀孕了? 万一再次怀孕呢? 一想起雪花生产时,竟然气息全无了,韩啸就悚然心惊。 因为雪花的小手在身上画圈圈撩起的*,迅速消退。 他刚才就不该进去! 他应该克制住他自己的! 雪花尚且不知,韩啸心里的阴影,不仅没有消除,反而面积更大了。 等两人清洗过后,东次间的炕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 韩烈和韩醉儿,已经吃过了奶睡着了。 玉香苑中如同过年一般,每个人脸上都露着喜气。 韩啸注视着小木*里熟睡的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已经这么大了?”声音中有一丝诧异。 雪花笑着道:“爷,你走的时候,他们才半个月大,现在都已经八个多月了。” 小孩子小的时候,一天一个样,你都能看出长来。 两人说话的功夫,韩烈儿竟然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珠,和韩啸对视。 忽然,一咧嘴,两个梨涡乍现,露出了一个闪瞎人眼的笑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4章:您在这儿干熬着,干啥呀? 韩啸一皱眉。 “以后这小子不许跟着你睡!”韩啸断然道。 雪花大为不解。 “为什么?” 儿子对着他这个当爹的笑,这是多么给面子的事呀,怎么自家男人这个反应? 而且,就凭自家男人那张冷脸,儿子没有睁眼被吓哭,那证明儿子胆子大。 当然,自家儿子原本也极少哭。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没有回答雪花的问题,反而说道:“等他长大了,爷会把他扔到军中去历练。” 雪花猛然想起了韩烈名字的来历。 “烈儿就是爱笑了些,并不能说明性子绵软嘛。”雪花本能的就维护儿子。 “男孩子家,笑得一脸……”韩啸顿了顿,黑着脸硬憋出了一个词,“*灿烂,象什么样子?” *灿烂? 雪花满头黑线。 自家儿子的笑容,明明是勾人的…… 雪花打住了。 她的形容词是“妖孽”,还不如*灿烂呢。 这时候,韩醉儿也睁开了眼睛。 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散发着清冷的光,静静的看向韩啸。 韩啸身上的气势,猛地一厉。 一股浓烈的威压,向着两个孩子铺射而去。 韩烈眨了眨眼睛,瘪了瘪嘴角,露出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爷,你吓得烈儿了。”雪花埋怨道。 说完,就去拍哄韩烈。 而韩醉儿,却是面无表情,清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改变。 “嗯,这才是爷的女儿!” 韩啸身上的气势一收,满意的点了点头。 雪花却是没有韩啸的好心情。 站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道:“爷,你说醉儿是不是有些傻?这么大的孩子了,整天没有一点的表情,没有一点小孩子的好奇、好动,就一副冷冷的,呆呆的样子。” “爷的女儿,性子随了爷,就该如此!” 韩啸说完,不满的看了一眼儿子。 儿子那一脸的笑容,让他看了刺眼。 简直是一脸的桃花相!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有些无语。 韩啸话里的意思是,自家女儿,就应该这个样子。 雪花有些头疼。 自家女儿要真是这种冰冷的性子,将来怎么找婆家? 她忘了,她女儿已经有婆家了。 韩啸却是看着韩醉儿,越看越满意。 “等你再大一些,爹教你识字,习武。”韩啸脸上带着*溺的神色,对着韩醉儿轻声说道。 对待女儿和对待儿子,明显是两种态度。 韩醉儿的眼睛眨了眨。 “爷,你要教醉儿习武?”雪花惊讶的问道。 这个年代的大家闺秀,走路都要莲花步,说话都不能大点声,哪里有习武一说? “爷的女儿,当然要习武,否则将来嫁了人,被婆家人欺负了怎么办?”韩啸理所当然的道。 雪花嘴角抽了抽。 她觉得她发现了护短的老丈人一枚。 “爷,你将来想着让醉儿在婆家用拳头说话?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一顿,包括自家夫婿?”雪花的语气中,有了一丝揶揄的味道。 韩啸一滞。 他倒是没有想到让女儿如此的彪悍,但是—— “爷的女儿,无论如何,不能被人欺负!” 这一点,韩啸很坚持。 宁可自家女儿打人,落个彪悍之名,也不能被人欺负。 一旁的丫头婆子听了夫妻二人的对话,都有些同情起未来的皇上了。 雪花和韩啸忘记了韩醉儿有主了,她们可没有忘记。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韩醉儿在宫里的大发雌威的英雄事迹,可是传遍了玉香苑。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自家小小姐,没有人撑腰都把皇上咬了,抓了,还把皇上的龙袍尿湿了,这现在有了自家主子爷在后面支持,将来还不反了天? 她们都对赵骋拘了一把同情泪。 而雪花和韩啸之所以忘了这件事,是因为这夫妻二人,压根就没想着将来让女儿入宫。 雪花自己都认为皇后是个看着风光,实际悲催的职务,她自己都不愿意干,她能让她的宝贝女儿去吃那个苦吗? 至于韩啸,现在就已经显露出了*女如命的本质,就更舍不得让女儿去那等牢笼般的地方了。 不过,雪花倒是想起了韩醉儿咬赵骋的事儿。 “爷,醉儿好像是面对皇上的时候,有点反应。” 雪花说完,又纠正道:“不,是反应很激烈。” 韩啸听了雪花的话,本能的一皱眉。 “以后让他离醉儿远点儿!”韩啸的声音里,冰冷一片。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女儿的另一个身份,大燕的皇后。 雪花这时候也想起来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毕竟,这还当着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呢。 有些话,还是夫妻俩躺被窝里说吧。 ** 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都发现了,自家小少爷被打入了冷宫,自家呆呆的小小姐,被主子爷*上了天。 无它,自家主子爷看向小少爷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而转头去看小小姐的时候,眼神立刻就柔和了许多。 为此,她们发现,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不爱笑了。 于是,整个玉香苑的丫头婆子们,都忧郁了。 小少爷的笑,是她们最爱看的。 每看一次,就会让她们一天都有好心情。 可是现在,小少爷都不对着她们笑了。 这让玉香苑的丫头婆子因为主子爷回来而起的兴奋心情,大大的减少了。 雪花最近也忧郁了。 她现在深深的怀疑,她的魅力,是不是减弱了。 因为她发现,韩啸已经回来半个月了,可是除了回来的当天和她亲热了一番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行动了。 甚至于,韩啸每天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基本上都是等她睡着了,他才回来。 而早晨,她还没有醒,韩啸就又不见了身影。 起初她以为韩啸刚刚班师回朝,肯定有许多的事儿要处理,太忙了才会如此。 可是现在,她感觉韩啸是故意躲着她。 想了想,雪花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行动起来。 雪花换了一件鹅黄色的妆花小袄,小袄的领口、襟边和袖口,都绣满了一朵朵的兰花,盘扣都是一颗颗的碎钻一圈圈盘成的。 不提这小袄上的绣花是出自京城最著名的绣娘之手,料子是今年南疆新贡的蚕丝绸,单是这件小袄上的扣子,就价值连城了。 这样一件衣服,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宫里的席莫研,恐怕也就雪花随便穿了。 雪花的下面,系了一条翠绿色,挑金线绣了迎春花的八福长裙。 压裙角的佩饰,是由一根金线编成的宫绦,栓着的一块极品的和田暖玉。 这块玉被雕成了雏凤的形状,人在行走间,雏凤仿佛在展翅飞翔。 雪花换好了衣服,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上下打量自己。 铜镜里的女子,头顶的长发,被一圈圈的挽起,前面插了一排赤金镶钻的珠花,后面插了一支鸾凤吐珠的步摇。 柳眉弯弯,水眸如泓,琼鼻似峰,朱唇若樱。 端的是娴静典雅,倾艳绝伦。 雪花怎么看,怎么满意。 然后在铜镜前转了一圈。 裙裳翻飞间,恍若仙女翩翩飘落人间。 嘴角轻扬,柳眉一弯,水眸闪动间,光华流转。 烟霞和笼月站在一旁,被雪花绽放出的惊人美丽晃得眼前一阵恍惚,有些头晕目眩。 她们忽然明白,自家小少爷是随了谁了。 纯粹是遗传了自家夫人呀! “你们说,我这样好看吗?”雪花问道。 烟霞和笼月呆呆的点头。 “我的腰,是不是太粗了?”雪花皱着眉,掐了掐自己不足一握的纤腰。 烟霞和笼月同时摇头。 并且,脑袋摇晃的像是拨浪鼓。 自家夫人要是腰粗,自己那就是水桶腰了。 “生过孩子的女人,腰肯定要变粗的。”雪花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幽怨。 烟霞和笼月同时翻白眼。 雪花这话,让她们都没有法子接了。 雪花没有发现两个丫头比她更加幽怨的表情,兀自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眼前浮现出了,她肚子上那些极其浅淡的小纹路。 是不是她的腹部,因为怀孕,那些妊娠纹没有完全消失,影响了她的魅力,让自家男人看了倒了胃口? 不至于吧? 她记得自家男人那天,并没有仔细看那里呀。 难道是…… 雪花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随即,雪花摇了摇头。 自家男人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自己虽然生过孩子了,可是容貌没有变丑,身材也没有变形,自家男人不可能因此移情别恋。 这一点,雪花对韩啸还是很有信心的。 雪花东想西想,最后决定去探探韩啸到底怎么了。 招呼了烟霞和笼月一声,雪花摇曳生姿的去了外院书房。 她就不信,她*不了某人! ** 外院书房中。 韩啸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四角包金的书案后,面前放着一份公文,一脸阴沉的坐着。 一平和二平偷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爷这个样子,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 面前的公文,一点也没有翻动。 屋子里的低气压,简直让他们喘不上气来。 若非是从小跟在韩啸的身边,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家爷是为了公务上的事情烦心,可是他们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现在主子每天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后院,天不亮就把他们提起来去练武场。 而且,在练武场上,那是狂风暴雨般的狂虐他们呀。 两人看着韩啸越来越阴森的脸色,不由的在心里哀嚎—— 爷,您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都写在脸上了,您不去找夫人,您在这儿干熬着,干啥呀? 两个人欲哭无泪。 他们已经想象到了,明天在练武场上,肯定会被狂扁了。 “爷,我炖了一碗冰糖燕窝粥,你尝尝。”伴随着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甜美的声音,门外走进来一个绝色女子。 一平、二平如同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满脸感激的看向雪花,就差痛哭流涕了。 夫人,您来的真是太好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早夭的。 两个人如蒙大赦,“刺溜”一声就钻了出去,甚至都没有向韩啸禀报一声。 韩啸的目光,在雪花绝美的脸上飞快的掠过,然后看向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奴才,最后落到了面前的公文上。 但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额头甚至有青筋隐隐的浮动,双手也在书案下紧握成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5章:这等美人,她就不信没有人抢 这是要他的命吗? 他在这坐了半天,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小女人。 可是现在这个小女人送上门来了,他却是不敢多看一眼。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怎么到前面来了?”韩啸硬邦邦的说道。 雪花一滞。 韩啸的语气太生硬,太冰冷,让她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咬了咬唇,雪花给自己鼓劲。 当初韩啸吃了绝情丹,对她感情全无,她都没有放弃,何况现在这点小挫折了。 这样一想,雪花脸上露出在铜镜前面练习好的,自认为能勾人,有些许妩媚在里面的笑容。 伸出纤白的手,端出提篮里的白瓷蓝花小碗,放到了韩啸的面前。 “爷,公文看不完,身子最要紧。” 雪花说着,若无其事的合上了桌子上的公文。 韩啸微敛着眼帘,看着细白柔嫩的手指在眼前晃动,鼻端更是有阵阵清雅的淡香飘过。 韩啸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的绷了起来。 “你的身子还不太好,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觉。”韩啸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硬的说道。 雪花有些挫败,再次咬了咬唇。 他不抬头,自己那*人的笑容,岂不是白练了? 深呼吸! 雪花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娇声道:“爷,等你吃了燕窝粥,我就回去。” 说完,端起桌子上的瓷碗,用小勺轻轻搅动里面白润滑腻的眼窝,舀了一勺,送到了韩啸的唇边。 韩啸薄唇紧抿,额头开始沁出了汗珠。 自家小女人越靠越近,这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韩啸闭了闭眼,暗自运功,压吓体内的燥热,然后张嘴,含住了小勺。 雪花吞了吞口水,她怎么觉得自家男人的嘴唇,是那么的性感? 含住小勺的动作,让她想起了那双薄唇,含住她身体那一处的情景。 韩啸吃了一口,就说道:“爷还不饿,你吃吧。” 这个小女人,离他这么近,是故意要折磨他吗? “爷,我们一起吃。” 雪花说完,索性站到韩啸和书案中间,一侧身,坐到了韩啸的腿上。 话说,韩啸的大腿,以前可是她专属的座位。 可是自从韩啸这次回来之后,她就没再坐过。 这让雪花心里满是怨怼。 哼!他不主动搂着自己坐,自己不会坐吗? 反正这是自己的男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韩啸没有想到雪花会突然坐到他的腿上,身子一僵,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 额头的汗珠子,掉了下来。 双拳在身侧紧紧的握起,然后,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小女人,是想要了他的命呀! 雪花坐到韩啸的腿上,也僵住了。 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碗里的小勺,有一瞬间的怔愣。 因为她的屁股下,某个硬硬的东西,那么突兀,不容人忽视的,正抵着她。 雪花抬眼,正好看到韩啸的汗珠子滚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心里猛然一紧。 她刚才突然坐下,韩啸那处正硬邦邦的状态下,她这一坐上去,不会伤到自家男人的小地弟了吧? 这样一想,雪花连忙松开手里的小勺,小手下意识的就往身下摸去。 可千万不能把自家男人的小地弟给坐断了呀。 温热的小手,透过薄薄的衣衫,抚上了滚烫的那处。 韩啸再也忍不住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声,猛地扳过雪花的脑袋,薄唇对着那张诱人的小嘴就覆了上去。 “哐当!”一声。 “骨碌碌……” 随即—— “啪!”的一声脆响。 雪花手里的瓷碗,先是掉到了书案上,滚了一个弧线,然后掉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门外的一平、二平、烟霞、笼月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爷?”一平低声喊了一声。 屋子里没有回声。 “爷和夫人不会是吵架了,把什么打碎了吧?”二平怀疑的道。 笼月瞪了他一眼,“爷和夫人才不会吵架。” 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也没有底。 自家爷这段时间表现的太异常了。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屏气凝神,侧身支起了耳朵听屋子里动静。 须臾—— 一平眼睛一亮,脸上率先露出了喜色。 随后,二平也眼露精光,看向一平,兄弟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屋子里粗重的呼吸,彰显了什么意思,他们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也早就明白了。 很快,烟霞和笼月也红了脸,连忙向远处退去。 一平一把拉住了烟霞的手,“爷和夫人肯定是先出不来了,没准就在书房歇息了,我们去别处说说话吧。” 烟霞红着脸,挣了挣,没有挣脱,就被一平拉走了。 二平当然也拉住了笼月的手,把人拉走了。 反正他们的亲事,爷和夫人都已经准了,也说定了年底就给他们把亲事办了,现在谈谈情,说说爱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屋子外面,一平和二平欢天喜地的拉着未来的媳妇谈情说爱去了。 屋子里面,却犹如火山爆发,灼热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韩啸粗粝的大手,在雪花的身上游移揉搓,薄唇则是狠狠的噙着那张小嘴辗转吮吸。 雪花被韩啸突发的狂热弄得晕头转向,但是被自家男人拥进怀里后,才发现,她的肌肤都显示着*,渴望着熟悉的触摸。 韩啸的血液彻底的沸腾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把怀里的小女人吞进肚子里去。 薄唇离开雪花的红唇,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雪花的眼睛、鼻子、额头…… 雪花很快就在韩啸火热的吻中迷失了,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颈,微扬着头,阖敛了双眼,脸上涌上阵阵红云,完全的接受男人的热切。 韩啸抱着雪花,猛地站起了身,大手一挥—— 哗啦啦…… 书案上的公文、昂贵的冰玉镇尺、价值连城的端砚、罕见的笔洗、独一无二的笔架……,等等,都被扫到了地上。 韩啸把雪花放到桌子上,大手不停,一使劲,雪花那件价值连城的蚕丝绸的小袄,扣子就崩开了。 一粒粒闪着晶莹光芒的碎钻,如同下起了一阵流星雨,在空中飞快的滑落。 水红色的抹胸,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出现在韩啸的眼前。 韩啸的眸光蓦然一暗,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后背的肌肤,贴上冰凉的书案,雪花有了一丝的清醒。 睁开染满风情的眼睛,正好撞上韩啸那仿佛能把人吞噬的目光。 雪花咽了咽口水。 她觉得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就等着被拆吃入腹了。 “爷……”雪花小小声的喊了一声。 低低的、怯怯的声音,仿佛是压断韩啸最后一丝理智的那根稻草。 韩啸的眼睛里,猛地迸发出摄人的光芒,大手往上一掀,雪花那条翠绿色的长裙就被撩到了腰间…… 粗重的呼吸,和低低的娇喘教缠在一起。 火热的唇舌从上往下移动,然后—— 雪花腹部那浅淡的妊娠纹,落入了韩啸的眼睛中。 “爷,生过孩子后,竟然落下了这些纹路,好丑呀……”抱怨的低语,在韩啸的耳朵边响了起来。 韩啸蓦然惊醒。 不!不行! 她会怀孕! “你先回房!” 粗哑的声音隐隐的传进了雪花的耳朵中。 随即,一阵凉风刮过。 雪花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韩啸的身影。 屋外的一平几人并没有走远,主子屋里还亮着灯,他们当然不能下去休息,只是在院子里榕树下偶偶私语,说些体己的话。 正当一平拉着烟霞的小手浓情蜜意,二平拉着笼月的小手甜言蜜语的时候,书房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去练功场!” 暴怒的声音,如同一道天雷,砸入了几个人的耳朵中。 随即就是一道黑影闪过,瞬间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一平和二平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霎时吓没了。 兄弟两人差点哭了。 这个时候去练功场,主子这是想要他们的命吗? 主子呀,您语气中的欲求不满是那么的明显,您那满身的精力,奴才可是承受不住呀! 美其名曰是陪您过招,可是奴才们纯粹是沙包! 两个人虽然这样想,可是不敢耽搁。 耽搁的时间越长,主子体内的火气就会越旺盛,他们挨的揍也就越狂暴。 两个人差不多是抹着眼泪飞身跟在了韩啸的身后。 烟霞和笼月也吓了一跳。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向屋子里冲去…… ** 玉香苑的气压,降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胆战心惊的,大气都不敢喘。 这和半月以前,韩啸刚回来时的喜庆,恰恰相反。 每个人都能感觉出来,自家夫人和主子爷,肯定是闹矛盾了。 雪花坐在铜镜前,若无其事的把一支翠绿的镶钻发簪插到了头上。 摇晃着脑袋看了看,铜镜里的人红唇紧抿,水眸微眯,貌美如花,惊艳绝伦,虽然生过孩子,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佳人。 嗯,这样的美人,她就不信没人抢着要! 起身走到书桌前,“烟霞,研墨!” “是!” 烟霞小声的答应着,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自家夫人要干啥。 自从昨天晚上从外院书房回来后,夫人就表现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她们却分明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氛。 爷和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呀? 怎么昨天在那种情形下,爷竟然突然走了,把夫人一个人晾在了那儿? 雪花越是表现的很平静的样子,烟霞就越是胆战心惊。 等到烟霞看到雪花在纸上写的东西时,差点打翻了桌子上的砚台。 雪花写好了东西,把纸折好,递给一脸惊吓的烟霞,淡然的吩咐道:“把这个让人给爷送去,同时让人准备马车。” “夫人?”烟霞哭丧着脸,看向雪花。 雪花脸一沉,“怎么,夫人的话,你不听了?” “奴婢不敢!”烟霞连忙接过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爷,夫人是您自己惹翻的,还是您自己来哄吧。 “笼月,收拾箱笼,我们回青河!”雪花对着门外吩咐道。 笼月正端着一碟子新做好的糕点走到门口,听到雪花的吩咐,心里一哆嗦,手里的碟子掉了下去。 好在笼月及时反应了过来,一弯腰,在碟子掉到地上之前,又抄进了手里。 玉香苑里其他的在外间伺候的丫头,也都听到了雪花的吩咐,一时间都面面相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6章:爷,您自求多福吧 管妈妈听了雪花的话,低头想了想,然后笑米米的走进了内室。 “夫人,这天气还很炎热,两个小主子又小,怕是禁不得长途跋涉。”管妈妈温言道。 “妈妈,我们只一早一晚的赶路,暑气上来了,就找个客栈休息。”雪花在窗边的*榻上坐了下去,淡淡的道。 管妈妈一笑,说道:“这夫妻间嘛,哪里就没有个小打小闹的,可是断不能委屈了孩子。” “妈妈,这我知道,我晓得轻重的。”雪花突然对着管妈妈眨了眨眼,“男人的心,若是在我的身上,我断不会放手,若是不在我的身上,我也觉得不会委曲求全。” 管妈妈听了雪花的话,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 自家爷的心,若说是不在夫人的身上,就连满京城的百姓,都是不信的。 不过,她也知道雪花不是个拎不清,动不动就往娘家跑的人。 雪花这样做,肯定有原因。 既然听雪花如此说了,管妈妈到是放了心。 韩啸的心,肯定在雪花的身上,这一点,管妈妈是敢肯定的。 小夫妻嘛,打打闹闹的,增加的情趣的事儿,也是有的。 管妈妈这样想着,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也不点破,笑着走了出去。 外面半屋子的丫头都在等着向管妈妈打探消息。 一见管妈妈出来,纷纷用眼神询问。 管妈妈沉了脸色,这些丫头们该找时间敲打敲打了。 主子的事儿,哪里是她们可以随便问的。 “没听到夫人的吩咐吗,赶紧都去收拾东西!”管妈妈声音威严的说道。 一群丫头们立刻做鸟兽散。 只有笼月还端着那碟子糕点看着管妈妈,眼睛仍在询问。 管妈妈对着笼月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并且低声在笼月耳边说了几句话。 笼月听了,连忙点头,端着碟子进了内室。 随即,内室里就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很快,整个玉香苑里的丫头婆子都行动了起来。 雪花现在回青河,可是绝对不能轻车简行的。 不仅如此,甚至许多大毛的衣服,料子什么的,都被管妈妈吩咐着拾掇了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倒是没有立刻装进箱笼里,而是被晒到了外面的太阳下。 玉香苑里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整个国公府就都知道了。 二夫人王氏手里端着一盏茶,轻轻的啜了一口,对身边的一个心腹丫头使了个眼色。 那个丫头会意,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落雁坐在一旁的锦杌上,低头绣着一条帕子,仿佛没有注意到二夫人的动作,一副娴静典雅的样子。 要说起来,沈落雁和韩瑚母女想要除去奴籍的算盘,还真实现了。 同晋帝驾崩,新帝登基,天下大赦,倒是成全了她们母女。 韩瑚求了定国公,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子,所以定国公稍微一运作,韩瑚和沈落雁的奴籍,就被除去,改为了平民。 于是,韩傲就旧事重提,继续嚷嚷着要抬沈落雁为妻。 他爹韩横思量了几天,把这其中的各种厉害关系都分析了一遍。 最后觉得血脉之间的关系很难斩断。 有着定国公的关系,没准韩瑚和沈落雁以后会和韩啸关系缓和了。 若是那样的话,自家娶了沈落雁,反倒有利。 不过,让沈落雁做韩傲的正妻,他还是不同意。 最后折中了一下,把沈落雁抬为了平妻。 韩横的意思是,照定国公府如今的地位,自己儿子怎么也要娶个大户人家的嫡女为正妻的。 韩横有信心,等时间长了,儿子对沈落雁的新鲜劲过去了,就能体会到他的苦心了。 二夫人王氏扫了沈落雁一眼,没有说什么,拿起一旁的账册,继续看了起来。 国公府的中馈,雪花一直没有收回去。 她懒得费那个心。 反正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负担,甚至不动用公中的钱。 所以,那些费心的事儿,既然二夫人愿意管,就让二夫人管好了。 她即便不掌控府里的中馈,府里的人也还是看着她的眼色行事的,包括二夫人。 二夫人等于是给她打工的。 当然,二夫人肯定会从中捞好处的,不过,那点钱财,雪花还不看在眼里。 二夫人是聪明人,也就敢得点小利,再得点权利,其他的,她不敢。 无论如何,她不敢去触及雪花的底线。 不大的功夫,二夫人派出去的心腹丫头就回来了,凑到二夫人耳边低声道:“奴婢听玉香苑的丫头说,是管妈妈带着她们晾晒一些冬天的衣服料子什么的,然后再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拾掇出来擦拭一番。” 二夫人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继续看账册。 ** 宫中,御书房。 赵骋端坐在御案后,小脸紧绷,眼睛中散发着不符合年纪的锐利光芒,冷静的聆听屋里的臣子,关于以后赋税改革制度的商谈。 大燕需要休养生息,不但要鼓励农耕桑渔,还要鼓励百姓多开垦荒地。 此时,韩啸、靖王爷、席莫寒、瑞王以及朝中的几个重臣都在场。 “启禀皇上,护国公的家奴有要事儿求见。”门外小太监的禀报声,传进了御书房里。 屋子里的谈话被打断,人们的目光都看向了韩啸。 “宣!”赵骋仍带有稚嫩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威严。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一平差不多是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 韩啸一皱眉,心里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一平都没有顾得上向赵骋请安,就对着韩啸急声道:“爷,夫人正在收拾东西,这是夫人给您的信。” 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颤抖着手递给韩啸。 韩啸接过折叠着的纸,伸展开—— 只看了一眼,韩啸就脸色变得铁青,浑身散发出了冷厉的气势。 一平立刻哆嗦了一下。 爷,您这次真的把夫人惹翻了,您自求多福吧。 一平刚才的话,屋子里的人可是都听到了。 不由的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一平的话,给人一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靖王爷正好离韩啸比较近,看到韩啸伸开手里的白纸,靖王爷的脑袋就歪了过去。 “休书!” 靖王爷看到最上面的两个字,下意识的就大叫了一声。 屋子里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韩啸。 每个人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只有席莫寒一愣之下,露出了一丝了然。 嘴角甚至微微挑了起来。 看来,韩啸是惹到小丫头了。 席莫寒一点也不担心雪花会吃亏,因为他确信雪花不会吃亏。 不仅如此,他看到韩啸脸上清白相交的样子,感到特别的舒爽。 韩啸猛地把手里的纸团到了一起,一阵风似的出了御书房。 靖王爷对着韩啸的背影摇头咋舌。 看到韩啸吃瘪,他也很舒爽。 这是他一贯的毛病了。 其他的大臣,则是暗自叹息。 这个大长公主,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儿。 这自古也没有听说过有女人休男人的。 看来,这位新晋的护国公,有苦头吃喽。 不由的,众人心里都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 没办法,韩啸和雪花的身份地位,一直是做着火箭似的飙升,这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当然是想看点笑话了。 这件事,就因为靖王爷的多嘴,京城的百姓,又有了新鲜的话题。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韩啸回到玉香苑后,玉香苑中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在热火朝天的翻箱倒柜,好像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青河,其实是在进行大扫除。 韩啸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每个人都吓得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垂头站立,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了。 韩啸大步走进了内室。 管妈妈对着一干的丫头婆子一挥手,众人都远远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烟霞和笼月也正在收拾雪花的东西。 一见韩啸进来,两个丫头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出去!”韩啸冷声道。 烟霞和笼月对视一眼,低头就要往外走。 “烟霞、笼月,你们两个把这对花瓶也装车上去。”雪花趾高气昂的道:“这是我的陪嫁,我要带回娘家去。” 烟霞和笼月停下脚步,偷偷的看了韩啸一眼,又看向雪花,进退两难。 韩啸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走了两步,猿臂一伸,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烟霞和笼月见此情形,对视一眼,赶紧退了出去。 爷,您要是把夫人哄不好,可是太让奴婢们失望了。 雪花当然不会乖乖的被韩啸搂着,马上就开始挣扎。 韩啸双臂如铁,雪花那点挣扎,简直是蜉蝣撼树,没有丝毫的作用。 “放开我,我已经休了你,和你没有关系了!”雪花绷着脸,怒声道。 韩啸叹了一口气,把下巴搁到雪花的头顶上,无奈的道:“你到底想让爷怎么样?” “我想让你怎么样?”雪花的眼圈红了。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韩啸猛然间离去的情景。 她这次可以确定,韩啸就是看到了她小腹上,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妊娠纹,才突然离去的。 他就是嫌弃她了! 想到这儿,雪花大声道:“我还想问你呢?我不就是因为生过孩子,老了、丑了、身材不好了,皮肤上有了纹路了,所以你就嫌弃我了!” 雪花越说越生气,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心寒,还越说越还心疼。 是,原本她是生气,她怒火滔天,可是现在她的心忽然疼得无以复加。 雪花的声音里,不由的带上了哭腔,“好!我走,我腾地方,好让你再娶个好的,年轻的、漂亮的……唔……” 雪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人猛然封住了红唇。 “……你……放开……唔……” 雪花拼命的挣扎,两手扑打着身前的人。 然而,韩啸根本就不为所动,近乎贪婪的掠夺着嘴里的娇嫩软舌。 天知道,他是怎么样苦苦的忍着自己的。 可是这个小女人,竟然这样说他! 她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命吗?! 雪花可不知道韩啸的心里情况。 她的委屈劲头上来了,伤心劲头也上来了,对着某人就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弥漫开来,韩啸不仅没有松开嘴,反而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一把抱起雪花,直接把人压到了*榻之上。 大手嘶拉一声,扯开了雪花的衣裙。 雪花仍在拼命的挣扎捶打韩啸,韩啸索性把雪花的两只手举到头顶,用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则是飞快的撕扯雪花的衣服。 昂贵的布料,如同雪片般向着*下飞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7章:卜卦 院子里,管妈妈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小丫头们,翻晒过冬的衣物。 烟霞和笼月则站在正房的门口,不让人靠近。 自家夫人一生气,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虽然玉香苑里的人都是经过筛选的,忠心方面没有问题,但是人心隔肚皮,还是要以防万一。 管妈妈想了想,吩咐两个小丫头去烧热水。 年轻的小夫妻,*头打架*尾和,这没准打着打着,就打*上去了。 这事后,还不是要清洗嘛。 别说,管妈妈猜得还真是准。 屋子里,雪花挣扎不开,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雪花一掉泪,韩啸立刻停手。 “你不必委屈自己碰我,我也不是那没有人要的,赶明儿我就找一个帅帅的男人嫁了。”雪花赌气说道。 “你敢!”韩啸的脸立刻黑了。 刚因为雪花的眼泪,柔软的心,猛然就怒气勃发了。 “我凭什么不敢?我已经把休书给你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雪花大声嚷嚷道。 韩啸额头青筋乱跳,随手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白纸团。 “你是说它吗?”韩啸铁青着脸,盯着雪花,阴森森的道。 说完,不待雪花回答,一运内力,手里的纸团,就在雪花的眼前,化成了点点碎片。 韩啸随手一扬,碎片就如同雪花般,在屋子里飘落。 雪花有点心惊,但还是嘴硬的道:“你销毁了证据也没有用,我还可以再写!反正我爱嫁谁嫁谁,你嫌弃我,总有不嫌弃我的!” “爷嫌弃你?!”韩啸咬着牙道。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竟然说他嫌弃她?! 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想进入她!想要狠狠的占有她! 他想的骨头都疼了,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怕控制不住自己。 雪花看着韩啸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咽了咽口水,气势有点弱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爷让你看看,爷是不是嫌弃你!” 韩啸说完,猛地抓住雪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身下。 灼热的触感,伴随着突突的脉动,烫的雪花一哆嗦。 她光顾着生气和委屈了,竟然没有发现某人的那处,早就硬了。 韩啸闭了闭眼,额头的汗珠子滴了下来。 随即睁开眼,狠狠的盯着雪花。 “爷想要你想的都要爆了!” 韩啸声音嘶哑的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 雪花看着韩啸眼睛中猩红的幽光,有些胆战心惊。 那个、某人好像是憋得狠了。 可是—— 雪花想起了她腹部还没有完全消失的那些妊娠纹。 “你这是男人的本能反应,证明不了什么的,你看到我肚子上的纹路,还不是立刻就偃旗息鼓了。”雪花的声音里,满是幽怨。 “爷偃旗息鼓?!”韩啸恶狠狠的道。 他是在练功场上把自己累得象条狗,才强自压吓体内的*的。 “好!爷今天让你看看,爷到底有没有嫌弃你,到底有没有偃旗息鼓!” 韩啸说完,猛地从雪花的身上离开,站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麦色的胸膛露了出来,强健的八块腹肌显了出来,再往下—— 某处直挺挺的立着。 雪花吞了吞口水。 连忙抬头往上看,免得显得自己太色。 宽肩窄腰标准身材,修长精壮强健身躯,浑身都彰显着力量,仿佛每一块肌肉中,都蕴蓄着无穷的爆发力。 “看够了吗?”幽幽的声音,打破了雪花的一脸花痴相。 “那个、你不能胡来……”雪花往*里躲了躲,干巴巴的道。 这一刻,她竟然有一种她在作死的感觉。 “你是爷的女人,爷想怎么来,就这么来!”韩啸冷幽幽的说完,老鹰抓小鸡般的把雪花抓了过来。 然后—— 伸出魔抓,开始剥洋葱。 雪花想反抗,可是韩啸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一只大手困住了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很轻易的就把她所剩无几的衣服丢出了*外。 “爷,我……我错了。”雪花弱弱的道,很没种的开始讨饶。 她觉得自己要是处在革命时期,很可能会当叛徒。 面对强恶势力,她竟然变节了。 “晚了!” 韩啸冷冷的回了两个字,三下五除二就把雪花剥了个精光。 雪花大囧。 这毕竟是青天白日的,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被韩啸看光过,可是她生完孩子后,还没有被韩啸看过呢。 更何况,她的肚子上,妊娠纹还没有完全消失。 雪花小脸通红,又羞又急。 韩啸却是直奔主题,眼光直接就落到了雪花的小腹上。 雪花试图蜷起腿遮掩,但是韩啸却猛然低头,火热的唇亲上了那些浅浅的纹路。 薄唇轻轻的顺着那些纹路轻吻,仿佛是对待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带着心疼,带着心动,带着满腔述不尽的缱绻柔情。 雪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怔住了。 呆呆的感受着男人的爱怜和浓情。 这一刻,她相信了,自家男人,根本就没有嫌弃过她。 “爷……”雪花低低的道。 韩啸抬头,深邃的眸子,如同夜空的寒星,望进了雪花的心底深处,在雪花的心底,泛起了阵阵涟漪。 “爷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的!” 韩啸说完,修长的身躯覆了上去。 …… 该死! 韩啸猛地抽出了自己。 他又失控了! 雪花浑身燥热难耐,韩啸的猛然离开,让她体内一阵空虚。 “嗯……爷……”雪花不满的扭动身子。 韩啸身上的汗珠如雨点滴落,整个人好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 粗喘了一口气,声音暗哑的道:“乖,忍忍……你会怀孕的……” 说完,开始用手指帮助雪花。 雪花迷蒙中听到了韩啸的话,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光亮。 随即,就被带入了惊涛骇浪般的狂暴情怀之中。 当漫天的烟花在雪花的眼前闪过之后,雪花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爷,你一直不碰我,就是因为怕我怀孕吗?”雪花怀疑的问道。 “你的身子,绝对不能再生孩子了!”韩啸额头滴着汗珠子道。 “我说过了,我就是想怀孕,也怀不了了。” 紫影早就说过雪花不能怀孕了,雪花也和韩啸说过了。 “万一怀了呢?”韩啸咬着牙道:“爷不能冒那个险!” 当初雪花生孩子差点丧命,若非是老道施法,用他的心头血唤回了雪花的魂魄,雪花早就香消玉损了。 一想起那时候的惊险,韩啸就心有余悸。 “爷,哪有那么多万一?”雪花无奈的道:“要是万一怀了,我们也感谢上苍,正好就可以生下来。” “不行!太危险!”韩啸断然拒绝。 “那我也可以先喝避子汤嘛。”雪花想到韩啸那硬憋着的样子,有些心疼的抚上了韩啸的脸颊。 “你怕苦!”韩啸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还没有释放,现在自己的女人,躺在自己的身下,柔嫩的小手轻抚着他,满眼都是心疼和爱意,这让韩啸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抓住雪花的小手,向身下放去。 “帮爷……” 韩啸在喉咙深处,吐出了两个粗哑的字。 …… ** 晚风习习,雪花左手托腮坐在凉亭里,时不时的甩一下右手酸疼的手腕。 某人那么旺盛的精力,让她用手来解决,她的手腕子没有废掉,真是该念阿弥陀佛了。 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未来几十年,难道他们一直吃药避孕吗? 不行! 雪花摇了摇头。 是药三分毒,吃多了肯定伤身子。 可是,怎么办呢? “丫头,怎么愁眉苦脸的?” 智善道长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走进了凉亭。 雪花眼前猛地一亮。 老道一哆嗦。 “丫头,你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凭直觉,老道觉得雪花是在算计他。 雪花翻了个白眼。 她怎么就是打鬼主意了? 她不过是有求于老道罢了。 “道长呀,您知道西山的皇家猎场吧,这秋收围猎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听说那里面的什么鹿呀、兔子呀、羚羊呀等等的,正是最肥的时候,那个肉呀什么的最是鲜嫩了。” 雪花边说,边露出了一脸向往的样子,并且偷偷的观察老道的反应。 老道的眼睛,随着雪花的诉说,越来越亮了。 雪花心里一喜,“若是把那个鹿肉,切成薄薄的片,用香葱、鲜姜等调味的东西,放到滚烫的油锅中爆炒,那个香味呀……” 雪花说着,故意吸了吸口水。 果然,老道咽了一口口水。 雪花不动声色,继续道:“还有那个兔肉,虽然不是稀罕的东西,但就是最家常的红烧,那滋味也是无可比拟的,再有那个羚羊,那可是……” “咕噜”又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雪花装作没听见,摇了摇头,一脸感叹的样子,“其实,这些不是最好吃的做法,最好吃的,还是烤着吃。” “先把肉用盐和花椒、大料、桂皮等腌制一段时间,然后用竹签串成一串串的,在小炭火上均匀的烧烤,或是放在滚烫的,抹了油的铁板上……” 又一声吞口水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肚子的咕噜声。 雪花依然装作没有听见,闭上眼吸了吸鼻子,“那香味呀,能传出十里地去。” 仿佛那香味已经传到了她的鼻子里。 老道猛地大叫一声,“说吧,丫头,你有什么条件?” 雪花听了老道的话,按捺着心里的喜悦,笑眯着眼睛道:“道长,看您说的,孝敬您老人家,是雪花应该做的,雪花可是一直把您老人家当成自己的长辈敬奉的。” 雪花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老道对他们夫妻的帮助,那可是无法衡量的。 老道看着雪花一脸巴结的样子,虽然明知道雪花肯定是有求于他,心里还是很受用。 “好了,丫头,别跟我老人家打马虎眼了,到底有什么事儿,说吧。”老道抚了抚胡须,痛快的说道。 老道也是喜欢雪花古灵精怪的样子,把雪花当成了一个晚辈,也不和雪花计较。 雪花知道老道早就看透了她的意思,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道长,我想让您老给我卜一卦,看看我命中还有没有子嗣。” 按说,请人卜卦,也不是难事,但是老道不同,不到迫不得已,从不轻易为人占卜,说是泄露天机,有违天命。 雪花曾经听紫影说过,占卜是很耗费精力和心神的,鸡毛蒜皮的事儿,不费什么力气,可以信手拈来。 但是有些大事儿,特别是关于某些重要人物的事情,是关系到天命运势的,是不能轻易改变,也不能轻易透露的。 紫影还举了例子,说比如她和韩啸,他们的命数就关系重大。 雪花虽然觉得自己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再想想韩啸的特殊之处,也就心虚的接受了紫影的说法。 所以,她想让老道给她卜卦,才会用美食*。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抚了抚胡须,沉吟道:“丫头,我老人家虽然精通占卜之术,但是你和小子的命数一直变化,很难下论断,那个……” 老道的脸上,现出了为难之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8章:颠倒众生的笑容 雪花心中一动,压下心里的不安,一脸惋惜的道:“道长,您老真是枉自被称为大燕第一神算,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算不出来,啧啧……” 雪花摇头叹息。 “丫头,你不必激我老人家,你的命数和小子的命数难以预料,变幻莫测,即便是贫道也看不清你们这一生的运势。” 老道看出了雪花的把戏,并不上当。 “道长呀,我只是让您算一算我这一辈子还有没有子嗣,又没让您算我一辈子的运势。”雪花抓心挠肝的道。 她觉得,老道的算术,要比吃避孕药保准。 至于她这一辈子的运势,她觉得人定胜天,或者可以说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并不指望老道给她算出来。 就象是在南夷时,雪花曾经说过的一样,她不信命,她要逆天改命!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一瞪眼,“子嗣的事儿,就关系到了你一辈子的命数,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变数,贫道哪里能算那么远?” “这么说,近了就可以了?”雪花立刻抓住了老道话里的关键,脸上露出了惊喜。 “嗯。”老道抚了抚胡子,沉思着道:“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推算出来的,但是一辈子就太长了。” “太好了!”雪花一拍巴掌,兴奋的道:“那您能算多远,算多远,能算几年,算几年。” 大不了她隔一段时间,让老道算上一回。 “那个、丫头呀,子嗣之事不可以强求,何况你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娃了。”老道试探的道。 语气中,有一丝迟疑和小心。 雪花听出了老道意思中的一点话外之音。 “道长,是不是您已经推算出来了,我的膝下除了烈儿和醉儿,不会再有子嗣了?”雪花眯着眼睛,怀疑的道。 看来,老道如此的推三阻四,是怕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了,受刺激呀。 老道听了雪花的话,支支吾吾的道:“咳咳,那个,丫头呀,孩子多了未必好,少了才是精华嘛,况且……” “好了,道长,我明白了。”雪花一挥手,打断了老道的话。 虽然心里有一丝隐隐的失落,但是欣喜更多。 她终于可以解开韩啸的心结,而且,他们谁都不用吃避孕药了。 “道长,不用等秋猎了,我明天就派人去西山猎场给您抓几只野味来,变着花样的做着吃。”雪花拍案定论,豪爽的道。 “另外,我再去宫里给您讨几坛御酒来喝。您只要记着,一会儿把我这辈子不会再生孩子的事儿,告诉韩啸就行了。” 雪花快速的说完,转身就向凉亭外跑去。 她估摸着,韩啸现在应该差不多回府了。 老道看着雪花跑远的背影,扬了扬胳膊…… 他没说丫头这辈子不会再生孩子了呀。 不过,看丫头的意思,好像是盼着不能生孩子似的。 难道是生了一次孩子,吓到了? 老道想了想雪花生孩子时的情形,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 功夫不大,雪花就拉着韩啸跑了回来。 “道长,您快告诉爷,我不会再生孩子了!”雪花一看见老道,就兴奋的大声道。 韩啸一身玄色锦衣,上面绣着苍鹰翱翔,面容紧绷,但是深邃的眸子中,却跳跃着一簇簇激动的火焰。 老道看了看雪花,又看了看韩啸,心中的疑惑变成了恍然。 老道故作高深的抬头望天,抚着胡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缓声说道:“生死轮回,子嗣繁衍,皆为天定,不可强求。” 老道说到这儿,看向韩啸,“你们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应该知足了。” “这么说,雪雪真的不会再生孩子了?”韩啸沉声问道。 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期盼。 老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然后抚着胡须,点了点头。 韩啸猛地松了一口气,对着老道一抱拳。 “多谢道长。” 说完,猛然转身,抱起雪花,飞掠而去。 雪花吓了一跳,低呼一声,赶紧搂住了韩啸的脖子。 “爷,你干什么?” “回房!”压抑的声音,随风远远的飘散。 回房的结果就是,雪花第二天没能起*。 压抑了多日的某人,终于彻底爆发了。 把雪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翻过来,调过去的,吃了一遍又一遍。 各式的花样,各种的姿势,雪花迷迷糊糊中,被摆成各式的姿势满足某人。 最后,雪花简直崩溃了。 她再次确信,男人是千万不能憋着他的,否则,你就是借了高利贷,只是利息,就能要了你的命。 因为某人说了,这只是利息。 ** 秋高气爽,琴声悠扬,婉转的韵律中,是一份恬淡的心情。 雪花坐在凉亭中,双手轻抚琴弦,指尖跳跃出桓古不变的如梭时光。 远处的练武场上,一大两小三个身影,正在一拳一掌,一招一式的比划着。 慢慢的,雪花的手指停了下来,目光呆呆的看着练武场上的三个身影。 高大的男人,一身白色练功服,身材昂藏,剑眉星目,虽然头发白了大半,但是掩不住其眉宇间独有的风华。 不仅如此,反而更为他增添了许多男人的成熟魅力。 也难怪这个男人,会成为京城中许多未婚女子的梦中佳婿了。 不过,她们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而且,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用想了。 因为这个男人说了,他永生永世,都只要那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雪花的嘴角,高高的扬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她就是那个男人口中的女人呢。 雪花的眼睛随后又落在男人身边的一个小身影上面。 四五岁的男孩,唇红齿白,面容精致,有一种雌雄莫辨俊美,随着高大的男人的教导,一招一式虽然略显气力不足,但是小小的年纪,仍然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 雪花的嘴角,越发的上扬,眼中满是慈爱的光。 这时,小男孩仿佛发现了雪花的注意,忽然扬头,对着雪花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雪花的脑袋一阵恍惚。 随即摇头失笑。 自己这个儿子呀,唉,让她说什么好。 就因为儿子的笑容,玉香苑的碗碟、茶具、以及各种昂贵的玉石摆设,不知道被丫头们失手打碎了多少了。 每个丫头都抵挡不住儿子的突然一笑。 无论手里拿着什么,只要看到儿子突然展颜,露齿一笑,绝对是心神恍惚,痴痴呆呆的看着儿子,等手里的东西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才会猛然惊醒。 雪花想到这儿,不由的摇头叹气。 好在,现在丫头现在也都学精明了,只要手里拿着东西,都躲着儿子,这让玉香苑里不再时不时的传出东西的碎裂声了。 高大的男人,仿佛发现了小男孩的分神,一个凌厉的眼刀扫过去,小男孩立刻小脸紧绷,目光炯炯,端正严谨的样子,让人以为刚才的笑容是错觉。 雪花莞尔,也就只有自家男人,能降服儿子。 雪花的目光,又落到了另一侧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也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色练功服,和小男孩有七八分相像之处,但是目光清冷,红唇紧抿,精致的面容仿佛是一副面具,没有丝毫的表情。 雪花高扬的嘴角,慢慢的耷拉了下去。 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若说自家男人是一副惜字如金的高冷范儿,那么自己的女儿,可以说是完全乘袭了自家男人的特点。 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自家女儿不仅惜字如金,甚至一个金豆子都没有蹦出来过。 雪花的耳边,不由的响起了一些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皇后娘娘是个哑巴。” “何止呀,听说还是个傻瓜呢。” “就是呀,五岁了不仅没有开口说过话,还整天冷冷的,呆呆的……” …… “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雪花猛然惊醒。 原来,韩啸已经结束练功,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凉亭里。 男人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但是雪花却分明能看到那潭底的关心和担忧。 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没什么。” 自己的女儿,即便是个哑巴又怎么样? 依然是天之骄女! 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可以因此解除和皇上的亲事。 “娘,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又惹爹心疼了。”韩烈看着雪花,一本正经的说道。 清脆稚嫩的声音中,若是仔细听,可以发现里面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不过,雪花和韩啸都没有听出来。 韩醉儿却是面无表情的看了韩烈一眼。 韩烈接触到韩醉儿清冷的目光,一挑眉又道:“娘,您肯定是在担心醉儿,您放心吧,醉儿就是嫌她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所以才不说话的。” 说完,韩烈嘴角也挑了起来,“她的声音若是象儿子似的这么清脆悦耳,肯定早就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呀,醉儿?” 韩烈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韩醉儿。 并且,还显得有些洋洋自得。 韩啸一皱眉,“哼!清脆悦耳?一个男人,声音应该低沉亦或是霸气,能彰显男人的气魄!男人顶天立地,声音亦要含有顶天立地之气!” 随着话声,韩啸的身上亦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直扑韩烈而去。 韩烈浑身一凛,立正、挺胸、抬头,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小脸严肃,表情威严,眉梢眼角的气势都豁然改变。 “爹教训的是,儿子谨记在心!”稚嫩的声音中,蓦然有了一股威严狂霸之气。 雪花有些无奈,这父子两人真是…… 虽然心疼儿子,但是雪花并不当着韩烈的面出言维护他。 父母管教孩子,最忌讳这个管教,那个当面护着,那样会起反作用。 所以,雪花都是暗地里埋怨韩啸对待儿子太严格。 不理会男人管教儿子,雪花掏出怀里的帕子,弯腰擦了擦韩醉儿小脸上的汗珠,柔声说道:“累不累?今天娘让人做了桂花粟米糕,猫耳蛋酥卷,水晶小虾饺……” 雪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串的食物名称,韩醉儿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完全不象普通小孩子,听到好吃的,就会露出馋馋的表情。 只是用清冷的目光看着雪花,一动不动的让雪花擦拭她脸上的汗。 雪花暗自叹息,若非是女儿能识字,写字,能习武练剑,自己也会以为女儿是个傻子的。 不错,韩醉儿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话,但是雪花教给她认字,然后让她描红,她能描得非常的工整。 而韩啸教她习武,她也能一招一式的做得非常到位。 从三岁开始,雪花夫妻就开始给韩烈和韩醉儿启蒙了,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年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69章:随你爷才喜欢 一家人离开凉亭往回走,韩烈和韩醉儿走在前面,雪花和韩啸在后面缓步而行。 韩烈昂首挺胸,两只小短腿迈得虎虎生风,一副英气凛然的样子。 韩醉儿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脚步轻轻的,但是却蕴含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不过,转过一个拐角,离开了韩啸和雪花的视线,韩烈立刻垮下了双肩,露出了一副懒散的样子。 “唉,醉儿呀,我肯定不是爹的亲儿子,爹对我就没有过好脸色,连我想对娘撒娇,爹都不许,娘抱抱我,爹也不许,你说我是不是捡来凑数的?” 韩烈一副悲悯的样子,自怜自叹。 韩醉儿直视前方,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韩烈。 仿佛习惯了韩醉儿的样子,韩烈也不介意,小手伸到额前,向后拢了一下额头的一绺小短碎发,做出了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 “醉儿呀,你说哥哥我是多么的人见人爱,笑容是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怎么爹就不我笑呢?”韩烈满腹的嗟怨。 不过,那稚嫩的声音,让他这番小大人似的动作和言辞,显得煞是可爱。 最后,韩烈又做了一句总结—— “爹肯定是嫉妒我笑得比他好看,怕娘被我抢走。” 韩醉儿这回终于有了反应,清冷的目光扫了韩烈一眼,里面仿佛带着一丝鄙夷。 “喂,醉儿,你那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哥哥呀……” 走在后面的韩啸,耳朵动了动,眉头猛地一皱,看了前面一眼。 “怎么了?” 雪花感觉到韩啸的变化,不明所以的向前看了看。 前面是个拐角,两个孩子已经看不见了。 “没什么。”韩啸冷冷的道。 不过是有个小子又欠收拾了。 “爷,你对烈儿太严厉了,他才多大的个孩子呀?”雪花开始给儿子抱不平,“你这样,让儿子都没有个美好的童年了。” “一个男人,动不动就笑,象什么样子?”韩啸黑着脸道。 “什么男人?”雪花哭笑不得,“烈儿还只是个孩子!” “爷的种,是孩子也要有男人的气概!”韩啸铿锵有力的道。 雪花白了韩啸一眼,觉得在这个问题上,自家男人又变成了那个迂腐的老古板了。 “小孩子嘛,就是要天真活泼一些的,你这样严厉的管教儿子,会让儿子变得呆板,不知变通,压抑他的天性。”雪花耐心的道。 “那小子还不够活泼的吗?”韩啸冷哼了一声,“玉香苑的那些玉石珍宝是怎么打碎的?爹最喜欢的那套茶具,是怎么破的?” “这……”雪花语结。 不过,雪花还是替韩烈辩解道:“烈儿不过是爱笑了些。” “哼!他是故意的!”韩啸重重的道。 “怎么会?”雪花失笑,摇了摇头,一副韩啸对儿子有偏见的样子。 “怎么不会?”韩啸反问,“你看丫头们端着他喜欢吃的东西时,他有笑过吗?” 雪花一怔。 仔细想了想,好像真的如此。 一般的小孩子,都是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才满脸都是笑的。 可是韩烈相反,只要做了他爱吃的东西,他即便是眼巴巴的瞅着,那东西不放到他面前,他绝对不露出笑容。 “这……难道是真的?”雪花哭笑不得,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小子,坏着呢,鬼精灵!”韩啸不满的语气中,又暗含了一丝骄傲。 随即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补充了一句—— “随你。”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我坏吗?随我你就不喜欢了?” 韩啸嘴角一勾,眸底闪过一丝*溺的笑意。 “随你爷才喜欢。” 说着,大手轻轻揽了揽雪花的腰。 “不过,有你这个当娘的*着他就行了,爷要是不严厉点,那小子就会上了天了。” 低沉的语气中,包含了无尽的疼爱。 雪花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这时候,两人转过拐角,前面的两个小身影,又落入了雪花的眼中。 个字高的小男孩,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小短腿虎虎生风。 个字矮些的小女孩,脚步轻盈,显露出一股淡雅的气质。 “唉!”雪花叹了一口气,“爷,你说醉儿是不是真的是个哑巴呀?” 无论是老道,还是顾贤、紫影,以及宫里的御医,都查不出韩醉儿有什么毛病,可是她就是不开口说话。 除了小时候对着皇上,发出了几句“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过声了。 那时候雪花还满心的高兴,女儿不是哑巴。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一路往下沉。 韩醉儿从那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无论雪花怎么教,韩醉儿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只是用清冷的目光,呆呆的看着雪花。 有时候,雪花都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絮絮叨叨的教女儿说话,在女儿的眼里,好像是白痴。 “你别担心,烈儿不是说了嘛,醉儿只是不愿意说话罢了。”韩啸低声安慰道。 那小子,嘴到是甜。 “再不愿意说话,一个小孩子,也不可能会说话,却不说话吧?”雪花摇头道。 语气中,满是惆怅和伤感。 她再如何劝自己,女儿是哑巴也没有关系,可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不说话又怎样?爷的女儿,不是那等低俗的聒噪之人!”韩啸霸气的道:“即便是哑巴,在这个天下,也没有人敢看轻一分!” 他的女儿,有他这个当爹的在后面站着,根本就用不着说话!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揉了揉眉心。 自家男人虽然说话狂傲,但是她也赞同。 雪花知道,韩啸并不在乎女儿会不会说话。 在韩啸的眼睛里,自家的女儿,样样都好。 即便是定国公,说起韩醉儿不说话之事儿,也是一副霸气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雪花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道理她都懂,她也这样告诉自己,可这仍然是她的一块心病。 “而且,醉儿的性子,也太冷了。”雪花无奈的道。。 说完,不禁想起了当初高僧的话。 难道只有给女儿喝些酒,让女儿醉了,女儿才能变得柔和一些? 当然,雪花也就是想想,她可不会给这么小的女儿喝酒。 不过,雪花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很快,就有人替她做了这件事。 “这样有什么不好?”韩啸听了雪花的话,一挑眉,“爷的女儿,性子当然要随爷!” 雪花简直无语了。 自家男人在对待女儿的问题上,一向都是圆满的。 你听听那口气中的骄傲,好像自家女儿就是十全十美的。 雪花再次揉了揉眉心。 看着雪花一副头疼的样子,韩啸停下脚步,大手拢了拢雪花的头发,把人搂进怀里。 “醉儿这个样子,没有什么不好,我们的女儿,不必看别人脸色过日子,想怎样过,就怎样过,更何况,这样正好可以解除和宫里那位的亲事。” 韩啸的声音低沉,靛黑的眸中飞快的划过了一道光亮。 “爷,你说醉儿迟迟不说话,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雪花忽然异想天开的道。 若是女儿一直不会说话,大燕不可能让一个哑巴当皇后。 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要统领六宫,执掌凤印,断不能是一个哑巴。 韩啸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眸中光华流转,丰润了许多的脸颊上,灿若桃花,不由的亲了亲雪花的额头,“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女儿,都是独一无二的。” ** 因为是休沐的日子,所以吃过早饭,韩啸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书房,考教他们的功课。 当然,主要是考教韩烈。 韩醉儿又不说话,只是在旁边听着。 雪花发现,女儿倒是很喜欢识字习武。 不仅如此,有一次雪花甚至发现女儿拿着那本大祭司给的小册子,在认真的翻着。 那里面记载的可都是南夷一代代的大祭司,研究出的许多种蛊毒的制作和破解之法。 雪花好奇的走了过去,韩醉儿抬头看了雪花一眼,随即低头指着里面的一个字,又看向了雪花。 雪花明白,女儿是不认识那个字,让她讲解。 于是,雪花耐心的给韩醉儿讲了讲。 其实,雪花并不想给孩子们太多的压力,他们家已经站在了社会的高处,她并不指望儿子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指望女儿多才多艺,她只希望他们快快乐乐的成长。 但是两个孩子自己,却在读书习武上面自己表现出了强烈的愿望。 根本就不用雪花费心,每天是非常自觉。 为此,雪花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甚至跟韩啸抱怨过,两个孩子太听话,太好带了。 除了韩烈时不时的笑一笑,引发一串的叮叮当当,根本就没有让她操心的事儿。 想到夏氏来信说,狗蛋现在多么的调皮,在金花家大宝和二宝两个外甥带领下,整天满村子的疯跑,一众的小厮在后面紧跟,就怕有个闪失。 要说起来,二宝和狗蛋也就比韩烈大几个月,可是相比之下,韩烈却让她太省心了。 雪花觉得自己太轻松,太没有成就感了。 她想掐腰耍耍威风,练练河东狮吼,两个孩子都没有给她机会。 雪花把这话向银花说了说,立刻被银花按着掐了一顿,说雪花身在福中不知福。 同样,雪花这话传了出去,引来了京城一干为人母的女人们的炮轰。 韩啸带着两个孩子走后不久,烟霞和笼月就带着各自的孩子来了。 两个人都已经成亲生子,而且,还不是生了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多胞胎也会遗传,总之,烟霞一胎生了两个儿子,而笼月一胎生了三个女儿。 这在京城可是引起了轰动。 你想想,原本生双胞胎的就极少,结果雪花一次生了两个,而雪花的贴身丫头,也是如此,这可就让人传着传着,就带上了神秘的色彩。 于是,那些子嗣艰难的人家,都想着打发府里的丫头,来雪花身边伺候几天,然后回去开了脸,收了房,看看能不能诞下子嗣。 这和当年夏氏母女,分别在靖王府做客的时候,被发现有了身孕,人们一窝蜂的涌进靖王府的情形,有些相似。 不过,雪花现在的身份不同,许多人家也就是想想,试探一番,并不敢真的提出来。 雪花听出这个意思,都委婉的回绝了。 她不可能让陌生人到她的身边晃悠。 烟霞和笼月现在都住在外院,雪花早就停了她们的差事,并且给每人都派了几个丫头婆子伺候着。 不过,烟霞和笼月都表示,等孩子大些,她们还要进来服侍雪花。 雪花对此不置可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70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雪花思忖着,管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过几年她会放管妈妈回家荣养,到时候玉香苑的管事妈妈一职就空了。 儿子和女儿以后有了自己的院子,也需要有知心可靠的人去打理院子。 而烟霞和笼月,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烟霞和笼月那些年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她真心想着让她们过过富贵奶奶的日子。 所以,这件事雪花一直在犹豫,没有表态。 烟霞和笼月是专门带着孩子进来给雪花请安的,两个人只要一来,绝对是浩浩荡荡的。 没办法,五个孩子,人少了带不来。 雪花也是真心喜欢这几个孩子,所以特别告诉了两个丫头,只要她们进来,一定要带着孩子来。 烟霞和笼月生产的日子只差了两个月,所以几个小家伙是差不多一样大。 几个孩子正处在学走路的阶段,雪花让人在地上铺了绒毯,让几个孩子在上面练习着走。 五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在红色的绒毯上,这个走了两步跌倒了,小嘴一撇,露出了委屈的小模样,那个碰了另一个一下,然后两人一同来了个屁股蹲,还有的咯咯笑着,还没有学会走,就想跑的,然后跑了两步就来了个狗吃屎。 几个小家伙的动作和表情,引得众人不停的大笑。 一时间,玉香苑里因为几个小家伙,欢声笑语一片。 雪花这才发现,她自家的两个孩子,好像没有过这种时候。 烈儿好像还跌倒过一次,不过一声都没有哭,很痛快的坐那不动了,然后等着让人抱。 至于醉儿,第一步迈出去的时候,就是稳稳的。 雪花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遗憾。 烟霞看了雪花一眼,笑着道:“当年小少爷和小小姐学走路时,可是不象这几个小笨蛋,都走的稳稳的,那气度姿态,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笼月也笑着附和道:“就是,特别是小小姐,第一步迈出去,特别沉稳,然后第二步,第三步,没有一丝摇摇晃晃的感觉,奴婢当时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可不是嘛。”烟霞接着道:“奴婢当时都傻了,都不知道小小姐什么时候学的走路,可怎么直接就会走了?” 烟霞的语气中,满是惊叹。 “小少爷和小小姐那是什么人,能和这几个小笨蛋一样吗?”笼月说着,指了指又趴到了绒毯上的女儿。 雪花扫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嘴上,是抹了蜜了吗?” 烟霞和笼月相视一眼,都笑了。 “奴婢们嘴上没有抹蜜,不过是爷发现夫人不开心,在外院吩咐了奴婢们的男人,让奴婢们进来陪夫人解解闷。”烟霞笑着道。 雪花听了烟霞的话,心里划过了一道暖流。 “现在是夫人的心里抹了蜜了吧?”笼月的语气中,竟然少有的带了一丝的调侃。 雪花发现,笼月自从成亲后,说话大胆了许多。 雪花想到二平的性子,明白笼月是受了二平的影响。 笼月快言快语的又道:“奴婢说一句大不道的话,夫人您这真是没事找事儿。” 雪花看着笼月,故意咬牙道:“好呀,你真是反了天了,连夫人我都编排起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完,就作势要去拧笼月。 笼月连忙笑着躲开了。 烟霞在旁边也笑,“她呀,还真是随了二弟去了,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烟霞和笼月,现在可是成了正经的亲妯娌了。 主仆几人笑闹了几句,就有下人来回雪花,二夫人问越国公老夫人的寿辰,要备多厚的礼,刑尚书家添了男丁,洗三要不要去,等等。 雪花只得先去了小议事厅处理事情。 在京城住的时间长了,雪花当然也就和许多官宦人家的家眷来往密切了些。 没办法,以她现在的身份,那些官太太们除了进宫巴结席莫研,就是出宫巴结她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能整天闭门塞户的过日子。 更何况,政治这个东西,是错综复杂的,女人们后院的交往,往往能体现男人们在朝堂上的态度。 所以,许多的人情往来,是避无可避的。 好在,国公府的中馈,雪花并没有收回来,依然让二夫人掌管着。 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二夫人在处理,但是许多重要的人情往来,二夫人还是会派人来回雪花,让雪花拿主意。 各府各院的交往,许多都是带有一定的政治性的,二夫人可不敢随便做主,因此,雪花每天仍是要处理一些事情。 雪花刚把几件重要的事情分派完,就有南方铺子里来的两个管事,向雪花回禀账目问题。 这几年,雪花名下的商号,已经遍布大燕各个地方了。 王浩天大展拳脚,店铺一家一家的开,为雪花带来了滚滚不尽的钱财。 还有李家的枣行、包子铺、酱菜铺子,也都开遍了整个大燕,钱也是越赚越多。 再加下韩啸名下的那些产业,雪花暗自算了算,不禁有些心虚。 她家的钱财,绝逼比国库还多。 整个大燕一半的经济,应该都掌握在她和韩啸的手里了。 一般情况下,雪花对所有的生意,只掌管大方向,并且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具体的细节一概不过问。 账目上也是很少插手,有专门的财务人员按时查账。 但是雪花会不定时,不定地点的抽查。 若是让她查出有问题的,那么管事的就要亲自来解释了。 解释不清的,雪花绝对不会手软。 雪花认为,无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严明的制度,很难掌控一个大的集团。 她的这些生意,可是不次于现代的那些大集团,大公司的。 两个管事一进门,对着雪花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雪花没有说话,端起桌子上粉彩美人图的小茶盏,若无其事的啜饮了一小口。 两个管事心里忐忑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冷汗流了下来。 屋子里鸦雀无声,气压越来越低,一股无言的威压,慢慢的充斥了整个空间,渐渐的让人感到窒息。 “啪!”的一声,雪花把桌子上的账册,扔到了一个管事的面前。 那个管事一激灵,心里一紧,有一种猛然被人扼住了喉咙的感觉,心里一阵惶恐的乱跳。 “整整一万八千四百二四两三钱的亏空,我说的对不对?”雪花厉声道。 那个管事悚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雪花竟然把他私吞的银钱,一分不差的说了出来。 “夫人,小的冤枉呀……”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雪花冷冷的打断了管事的话,“秋菊,给他算一算,让他心服口服!” “是,夫人!” 秋菊脆声答应了一句,开始给那个管事一条条,一项项的揭露他所做的假账。 因为烟霞和笼月都配了人,所以雪花就把原本是二等丫头的秋菊、紫竹提了上来。 那个管事只听秋菊说了几项,就痛哭流涕,冷汗淋漓,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了。 “夫人,小的知错了!您饶了小的吧……” 那个管事,“砰砰!”的磕起了头,很快额头就渗出了血。 另一个管事见此情形,没等雪花问话,自己就磕头认罪了。 雪花毫不客气的让人把两个管事拖了下去,按照以前定的规矩处置去了。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杀鸡骇猴,震山敲虎,免得有人抱着侥幸心里,私自做假账,克扣银钱。 雪花处置完两个管事,想了想,就吩咐几个丫头收拾韩烈和韩醉儿以前的小衣服,计划着派人送去青河。 叮叮前年生了个儿子,韩烈那些衣服,正好可以给叮叮的儿子穿。 要说雪花并不在乎银钱,就是天天给叮叮的儿子送新衣服,她都不会眨眼的,但有些事儿不是钱的问题,是一种传统的美德。 雪花并不标榜自己节俭,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但是她也不会随意的浪费,这是个思想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乡下的老说法,小孩子拾别人的旧衣服穿,可以少生病,健康皮实。 就象有的人家为了孩子好养活,故意各家各户的要布头,做百家衣给孩子穿。 至于韩醉儿的衣服,送到青河后,可以和李家给梨花送枣、金花给梨花送干货的车一起,送去给梨花的女儿穿。 梨花两年前和秦修圆的房,当年就生了个女儿,现在又有了身孕。 雪花对梨花如此频繁的生孩子,有些不满,怕伤了梨花的身子,但是想想金花当初也是如此的,雪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这个年代人们没有避孕的观念,都是本着多子多福来的,除非象雪花这种生不出来的,否则女人就会不断的生孩子。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这里又没有套套,避子汤总归不能天天喝,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纪,总不能让男人总憋着吧。 雪花想想自家都做不到,也就不要求别人了。 雪花正指挥着丫头们翻箱倒柜的收拾,门外就有丫头禀报,宫里来人了。 原来,西域的贡品到了,席莫研让雪花前去挑选一些。 说起来,无论是大燕的属国进贡的贡品,还是大燕各地进贡的贡品,只要有贡品入宫,席莫研都会招雪花进宫挑选一些。 药材、茶叶、布料、头面、罕见的珠宝玉石等等,不管是什么,都没有落下过雪花的一份。 而且,席莫研还戏言过,她现在给了雪花,是稳赚不赔的,许多的东西,将来还不是会被醉儿带进宫里? 雪花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不时的淘换点稀罕玩意送给席莫研。 就当是还了席莫研的一份礼。 韩啸听说雪花要进宫,满脸的不悦。 韩烈却非常高兴。 雪花不想承认,儿子虽然很让她省心,但是儿子是个吃货。 而且,儿子这个吃货和他小姨夫赵子沐不同。 赵子沐是认吃,韩烈是嘴叼。 韩烈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兴奋的道:“娘,西域的贡品中,有一种蜜瓜,很是香甜,还有一种乃子,做成糕点后,味道也不错,再有……” “哼!” 韩烈话没有说完,韩啸冷冷的低哼了一声。 韩烈立刻住口,正襟危坐,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像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至于韩醉儿,听闻雪花要带她进宫,秀气的小眉毛,竟然微微皱了一下。 不过,雪花和韩啸谁都没有发现韩醉儿的变化。 此时的皇宫里,席莫研看着面前一套精致的紫玉头面,略略有些失神。 因为赵骋要了这套头面,说要留给韩醉儿。 席莫研正在失神之际,一个清亮但又满含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把这些装到匣子里,一会儿皇后娘娘和大长公主来了,让她们走的时候带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71章:无论她会不会说话,她都是大燕的皇后 席莫研顺着声音看过去,几个宫女太监正手忙脚乱的往一个个锦匣中装金灿灿的蜜瓜,拳头大小香果…… 席莫研的目光,最后落到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身上。 少年一身明黄的龙袍,浓眉斜飞入鬓,目光锐利如刀,鼻子英挺,但是嘴巴显得有些秀气,为少年增添了一丝柔和之气。 不过,这并没有丝毫损伤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势。 席莫研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骄傲。 自己的儿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向沉稳有度,帝王的威严十足。 不过,想到韩醉儿,席莫研的目光,暗淡了下来。 犹豫了一下,席莫研向着赵骋走了过去,轻声说道:“皇上,醉儿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这将来……” “母后,醉儿是父皇给孩儿定下的皇后,无论她会不会说话,孩儿都会娶她为后!”赵骋斩钉截铁的道。 “可是,大燕的皇后,怎么能是一个身有哑疾之人?”席莫研忧心忡忡的道:“这关系到了皇家的脸面,帝王的威严。” “母后,醉儿是朕的皇后,她并没有丢了皇家的脸面,更没有丢朕的威严!朕不希望听到母后这样说。” 少年天子的脸上,满是不悦。 席莫研的神情一滞。 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小小的年纪,真的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是儿子的表情,却仿佛不是这么回事。 “皇上,母后知道你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稳固才如此,可是现在朝中局势平稳,你不必如此的委屈自己。”席莫研试探的道。 在席莫研看来,自己的儿子身为大燕的帝王,却要娶一个哑女为妻,实在是太委屈了。 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很平稳,不是先帝驾崩之时的飘摇,儿子的帝位已经稳固了许多。 况且,自己的哥哥身为辅政大臣,又是当朝太傅,帝王之师,手中的权利不容小觑,已经成了自己儿子的强大后盾。 所以,自己母子已经不必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借助定国公府的势力来保大燕的江山了,即便是取消先帝的遗旨,也未尝不可。 赵骋听了席莫研的话,浓眉猛地一皱,“母后,朕娶醉儿为后,不仅是遵从父皇的遗旨,也是朕自己愿意的。” “母后知道你喜欢醉儿,母后也喜欢她,可是皇后之位关系重大,不仅是醉儿身有哑疾,还有定国公府的权势……” 席莫研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她相信儿子明白她的意思。 醉儿虽说身份上是皇后,但现在毕竟只是一个虚名,可是将来真的入宫,执掌凤印,那就不同了。 定国公府的势力太大了! 外戚做大,是古之大忌。 “母后,朕知道您的顾虑,但是护国公和大长公主对大燕忠心耿耿,这一点,朕相信父皇不会看错,而朕,也不会看错!”赵骋断然道。 席莫研哑然。 先帝一向英明,她也相信先帝,可是…… 席莫研眉头微微一皱,还待说些什么,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还带有些许稚气的声音。 “母后,皇兄,这是西域的贡品吗?” 赵泽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腰配玉带,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席莫研掩去眉宇间的忧虑,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神情。 自己的大儿子是自己的骄傲,但是少年老成,反倒不如小儿子贴心。 “泽儿,你喜欢什么,尽管叫人拿去你的殿中。”席莫研满眼疼爱的看向赵泽。 “谢谢母后!”赵泽立刻大声道。 说完,晶亮的眼睛,就在那琳琅满目的贡品中一一掠过。 最后,停在了一个精致的紫色匣子上。 匣子里放着一支紫玉凤钗,一个雕琢成了凤形的紫玉额坠,一对赤金镶嵌了紫玉的耳坠,还有一对紫玉手镯。 “母后,这套紫玉头面,不如就给醉儿妹妹吧?”赵泽指着放头面的匣子说道:“这套头面看似简单,但是流光溢彩,闪烁着神秘而高贵的光华,正好适合醉儿妹妹。” 席莫研听了赵泽的话,看了赵骋一眼,说道:“你皇兄早就说要把这头面给醉儿了。” 席莫研的心里,忽然有些酸溜溜的。 自己的两个儿子,有什么好东西,心里想的竟然都是醉儿。 赵泽一听,小脸上愈发的高兴了。 “我就说吧,这套头面适合醉儿,皇兄也是这样认为的,对不对?” 赵泽一脸期盼的看向赵骋,等着自己皇兄的赞同。 赵骋却皱着眉头说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醉儿是你的皇嫂,你不可一再的称呼她的名字。” “哎哟,皇兄,醉儿才五岁,我比她大,叫她皇嫂干什么?等她长大了,真的进了宫,我再叫她皇嫂也不晚呀。”赵泽大大咧咧的说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骋还待说什么,殿门外传来了宫女的禀报声,雪花带着韩烈和韩醉儿入宫了。 赵泽一听,立刻就往殿外跑。 “我去接皇姑姑和醉儿妹妹!” 至于韩烈,则被省略了。 ** 雪花身穿一套湖蓝色的秋装,上面是裁剪合体的掐腰斜襟小立领的妆花小袄,下面是一条撒花落地裙。 头发松松的挽起,插了一支羊脂白玉的凤钗。 小巧的耳朵上,坠着银托镶蓝钻的水滴形耳坠。 一双雪白的皓腕上,戴着一对羊脂白玉的龙凤镯。 通身装扮简单,但是丝毫不掩其高贵娴雅之气。 特别是一双光华流转的眸子,熠熠生辉,敛尽风华,眉梢之间更有一丝柔媚的风情。 相比于前几年的倾艳绝伦,多了一丝女人的韵味。 雪花的左手牵着韩烈,韩烈一身宝蓝色的杭绸袄裤,头上左右两边扎了两个童子髻,脖子上戴着长命锁,小脸精致,唇红齿白,让人一见就心生喜欢。 雪花的右手牵着韩醉儿,韩醉儿一身粉蓝色的袄裤,头发梳成双螺髻,戴着两朵蓝色的珠花,眉目清秀,眼神清冷,让人看见,会不自然的忽视她的年纪,肃然起敬。 母子三人穿着亲子装走在宫道上,宫女太监远远的看见,就跪地行礼,神情异常的恭敬。 雪花有些头疼,她知道,这些人跪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女儿。 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小小的年纪就被称呼皇后娘娘,雪花就满头黑线。 “皇姑姑!”赵泽大叫着跑了过来。 不过,招呼了一声雪花后,赵泽就去拉韩醉儿的小手。 “醉儿,我有好东西给你。” 然而,韩醉儿手腕一番,不着痕迹的躲了开去。 另一边的韩烈见此情形,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浅笑。 “噗通!”一声,跟在赵泽身后的一个宫女,跌了一脚。 韩烈对着那个宫女眨了眨眼睛,那个宫女手捂胸口,坐在地上,呆愣愣的看着韩烈,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一行人进了席莫研的慈禧宫,席莫研看着仿佛踏着阳光走进殿中的雪花,眼中露出了一丝羡慕。 虽然她的身份比雪花高贵,但是不得不承认,雪花比她幸福。 一个女人,得到了自家男人全部的*爱,应该是身为女人最大的幸福了。 和席莫研见过礼后,雪花并没有去看那些奇珍异宝,只是对那些罕见的水果感兴趣。 因为气候和土壤的关系,西域进贡的水果,个大汁甜,是大燕没有的。 和雪花一样,韩烈也是对那些吃食感兴趣,早就小嘴不停,吃了起来。 能随便吃贡品的,在大燕除了席莫研和赵骋、赵泽,也就雪花母子了。 此时,就连韩醉儿,也拿着一个雪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赵泽一见韩醉儿吃雪果,立刻就捡了几个最大的,放进了一个匣子里。 席莫研一见,笑着对雪花道:“泽儿这肯定是给醉儿挑选的,让醉儿走的时候带着。” 雪花听了席莫研的话,看向赵泽,脸上满是疼爱之色。 “泽儿待醉儿一向亲厚,真是个好哥哥。” 相比于赵骋,雪花还真的是更喜欢赵泽。 当初同晋帝若是把韩醉儿赐婚给赵泽,雪花的接受程度,要高许多。 不仅仅是因为赵泽的身份简单许多,还因为在赵骋的身上,雪花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但是赵泽不同,让人一眼见底。 就是个单纯、快乐、热情、开朗的孩子。 赵泽听到席莫研和雪花的对话,立刻拍着小胸脯大声道:“那当然了,醉儿是我妹妹,我当然有好东西都要留给醉儿了。” 说完,看向韩醉儿,“醉儿,你还想吃什么,一会都带回去,慢慢吃。” 小脸上那副巴结讨好的样子,真让人很难相信,这就是大燕皇上唯一的胞弟。 不过,对于他的献殷勤,韩醉儿没有丝毫的回应,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韩烈眼珠转了转,指着几种他爱吃的东西道:“二皇子,这些都是醉儿爱吃的。” 赵泽一听,立刻就开始挑拣着往匣子里放。 雪花无奈的摇头,她知道那些都是韩烈爱吃的。 席莫研当然也看出来了,很不想承认,自家天之骄子的儿子,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给耍了。 “对了,母后,那套给醉儿的紫玉头面呢?”赵泽终于想起了他认为的好东西。 “被你皇兄拿走了。”席莫研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 原来,刚才有小太监禀报瑞王求见,赵骋只得去了御书房接见瑞王。 不过,临走前,赵骋却把那套头面拿走了。 赵泽听了席莫研的话,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 随即,就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挑选起其他的东西了。 ** 御花园中,丹桂飘香,桔花流芳。 秋日的暖阳,透过斑驳的枝叶,撒在人的身上,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雪花坐在一张藤椅上,微眯着眼睛,慢慢的晃动着手里的白瓷官窑酒盅,让里面暗红的液体,散发出芳香。 这种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还真是口味醇厚,难得一见。 “这种酒酸酸甜甜的,像是果子酒,据说是用葡萄酿制而成的。”席莫研坐在雪花的对面,轻声说道。 这一点,雪花当然知道。 “不错,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是西域的这种酒,是……”雪花慢慢的开始讲述一些葡萄酒的来历。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凑到席莫研的耳边,小声的禀报了几句。 席莫研微微点了点头,那个宫女躬身退了下去。 雪花当然不去好奇那个宫女对席莫研说了什么,但是席莫研却好似漫不经心的道:“刚才,皇上大发雷霆,处置了两个多嘴的宫女,命人割了她们的舌头。” 雪花心中一凛。 皇上处置两个宫女,不奇怪,但是雪花却从席莫研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果然,席莫研继续道:“那两个宫女也真是该死,竟然背地里议论醉儿。” 雪花神色不变,眼睛里却是闪过了一道寒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72章:凤鸣九天的声音 要说起来,背地里偷偷议论韩醉儿的,恐怕遍及整个大燕了。 没办法,自古就没有人还没出生,就被封为皇后的先例。 韩醉儿既然打破了这个先例,当然就注定了会成为天下人注目的焦点。 所以,尽管雪花和韩啸竭尽全力的保护韩醉儿,但是韩醉儿的一举一动,仍然是倍受瞩目。 特别是,韩醉儿竟然不会说话。 雪花明白挡不住悠悠众口的道理,也就没有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就好了,管外人说什么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雪花就是能肯定,自己的女儿,也不介意这些。 想到这儿,雪花的眼中划过一道异芒,皇上处置两个嚼舌根的宫女,虽说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也隐含了另一层的意思,那就是—— 皇上很介意醉儿不会说话!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引申为,皇上会觉得醉儿不会说话,丢了他帝王的颜面? 因为介意,所以才会镇压,所以才会暴怒,所以才会做些欲盖弥彰的事儿。 雪花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然后抬眸,掩去眸底的锋芒,目光在席莫研的脸上一掠而过。 虽然她现在不能确定皇上的意思,但是她却可以隐隐的猜到太后的意思。 席莫研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件事透露给她的。 这时候,赵骋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帝王金冠,大步凛然的走了过来。 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一溜小跑,胆战心惊。 他们服侍了皇上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身为帝王之尊,最后竟然亲自动手,把那个嘲笑皇后娘娘是个傻瓜的宫女,给割了舌头。 一想到皇上手上的那个血淋淋的舌头,几个小太监就腿肚子打颤。 赵骋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坐在高大的桂花树下的小小的身影。 犀利的目光,不由的就柔和了下来。 而身上威严的气息,也收敛尽去。 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能好好的喘几口气了。 刚刚皇上身上散发出气息,让他们感到窒息。 韩醉儿此时正坐在铺了锦垫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各种水果糕点。 赵泽坐在韩醉儿旁边,殷勤的向韩醉儿介绍什么好吃。 可惜,韩醉儿目光冷冷的,对于赵泽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过,韩烈坐在韩醉儿的另一边,赵泽介绍了什么,他就拿起什么尝一小口,好像很是给赵泽面子。 而且,那双明亮亮的眼睛里,不时的露出一丝嘲笑之意。 仿佛是在看笑话般,看着赵泽在妹妹面前吃瘪。 然后,遇到好吃的,他就津津有味的吃,给人一种姿态闲散的边吃边看戏的感觉。 赵骋走过来后,轻轻松松的就把赵泽提到了一边,自己坐在了韩醉儿的身边。 韩烈见状,小眉毛一挑,嘴角勾了勾。 “哐当!”一声,韩烈对面站着伺候的一个宫女,手里的茶壶掉到了地上。 那个宫女猛然一惊,跪到地上连连磕头请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宫女声音颤抖,一脸的惊恐。 这个白玉茶壶,价值连城,打碎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现在真的明白了别的宫女告诉她的话,定国公府的小少爷进宫的时候,一定不要随便抬眼去看,否则,就等着大祸临头吧。 “退下去!”赵骋厉声低喝道。 那个宫女如蒙大赦,手忙脚乱的拾起地上的碎片,哆哆嗦嗦的退了下去。 赵骋的目光,看向了韩烈。 韩烈拿起一块奶油乳糕,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一副无害无辜的小模样。 赵骋收回目光,拿起碟子里的一个龙眼葡萄,熟练的剥皮去核,然后很自然的递到了韩醉儿的嘴边。 “醉儿,这葡萄是西域独有的,是放在隔层加了冰块的冰桶中,才能丝毫不坏的送到京城的,你尝尝。” 话说,这葡萄因为不易储存,路上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运到京城的。 没办法,这是赵骋亲自下旨要的。 而赵骋之所以下旨,是因为他认为韩醉儿爱吃葡萄。 四周伺候的宫女太监见到赵骋的动作,都是内心感叹,皇上对着皇后娘娘的时候,简直就不像是皇上了。 韩醉儿低敛着眼帘,看着送到嘴边的葡萄,忽然小鼻子动了动,随即小眉毛轻轻皱了皱,小脸扭向了一边。 赵骋一直仔细看着韩醉儿的,当然不会略过韩醉的表情变化,即便只有一丝丝。 赵骋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他刚才手上沾了血,没有洗干净? “皇兄,醉儿肯定是不喜欢吃葡萄。”赵泽在一旁大声道。 他就没有看出来醉儿喜欢吃葡萄。 赵骋没有理会赵泽的话,收回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果然,有一缕极淡极淡的血腥味,若非是他知道自己刚才手上沾了血,又刻意去分辨,根本就闻不出来。 赵骋看向韩醉儿的目光,多了一丝暗芒。 他的皇后,果然不同于常人。 眸光闪了闪,赵骋一挥手,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连忙手里托着一个银托盘,走了上来。 小太监恭敬的把银托盘放到石桌上,正要伸手拿上面的酒壶,赵骋一摆手,小太监连忙退了回去。 “皇兄,这里面是那个西域进贡的,那个……”赵泽挠了挠头,想了一下,“那个用葡萄酿制的酒吧?” 赵骋看了赵泽一眼,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拿起上面的雕龙盘凤的玉壶,又拿起一个小杯子。 韩烈听了赵泽的话,小眼不由的一亮。 看了看赵骋,又看了看韩醉儿,如同星辰闪烁的小眼睛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雪花和席莫研坐在另外一棵树下,并不知道她在细细品尝的葡萄酒,被赵骋送到了韩醉儿的面前。 赵骋往晶莹剔透的夜光杯中,倒了半盅葡萄酒。 “醉儿,这酒是用葡萄酿制的,虽说是酒,可是喝不醉人,味道里有葡萄的清甜,你尝尝。” 赵骋说着,把杯子放到了韩醉儿的面前。 同时,耳边响起了护国寺的大师说的话—— 酒醉微醺,得偿所愿。 韩醉儿看着面前红色的液体,小鼻子再次动了动,随即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看向了赵骋。 赵骋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眼中更是露出了鼓励的光芒,但是那眸底,却隐含着一丝异样的色彩。 韩醉儿低眸,伸出了小手。 韩烈一见妹妹果真要喝,伸手就把杯子夺了过去。 “皇上,醉儿还小,不如让我这做哥哥的替她喝吧。” 说完,不待赵骋说话,端着酒杯就小饮了一口。 随即眯起了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嗯……,果然地道。” 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边赵泽看了韩烈的样子,笑着道:“你自己比醉儿不过是大一刻钟罢了,她小,你不一样小吗?” 韩烈却是嫩声说道:“我小,也比她大,也是她哥哥。” 说完,目光似有似无的在赵骋的脸上掠过。 赵骋锐利的目光,看向了韩烈。 韩烈一吐舌头,做出了一副无害的小模样。 赵骋伸手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放到了韩醉儿的面前。 “醉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酒你能不能喝?”韩烈看着韩醉儿面前的酒杯,不怕死的再次说道:“要我说,你要是真想喝,不如我们走的时候,带家去喝。” 赵骋眉峰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韩烈。 韩烈再次正襟危坐,低头小口的品尝杯子里的葡萄酒。 他做哥哥的责任已经做到了,下面就是妹妹自己的事儿了。 赵泽不明所以,听了韩烈的话,笑着道:“你都能喝,醉儿当然也能喝。” 说完,看着韩醉儿,又道:“醉儿,你尝尝,要是喜欢喝,走的时候把宫里的都带走,回去慢慢喝。” 小手一挥,很是豪爽的小模样。 好像这宫里的*贡品,他说了算的样子。 四周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心中暗忖,这二皇子也就是年纪小,又是皇上唯一的胞弟,否则这种话,真是犯了帝王大忌。 赵骋的目光,掠过自家热情开朗的亲弟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注意力仍然放到了韩醉儿的身上。 韩醉儿仿佛没有听到别人的话,只是盯着面前的酒杯。 清冷的眸子中,散发出了某种光彩。 小手伸出,稳稳的端起了酒杯。 如同鲜嫩花瓣的朱唇,碰到散发着醇香的液体,仿佛静止成了一副隽永的美人画卷。 赵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人,眸中光华闪现。 酒杯终于见底之后,韩醉儿抬起了惹人惊艳的小脸。 一丝红晕的色彩,出现在了那张小脸上,而那一向如同黑曜石般,散发着清冷光辉的眸子,多了一丝的迷离,和一缕淡如水的迷蒙。 敛去了冰冷的锋芒,整张小脸,散发出了一种柔和的静美。 而这时,雨打桃花般的水唇,缓缓的勾起,墨黛般的柳眉,弯下了眉峰,一个惊心动魄的浅笑,在那张小脸上,缓缓的绽放…… “哐当!”、“叮当!”…… 东西落地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四周的宫女太监,无论手里拿了什么,都掉到了地上。 他们一直都提防韩烈,没有人提防韩醉儿。 毕竟,韩醉儿这几年别说笑了,喜怒哀乐都没有,所以人们才暗地里猜测韩醉儿是个傻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今天韩醉儿竟然露出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笑容。 不得不说,韩醉儿的笑容,比韩烈还要有杀伤力! 如同暗夜幽莲,悄然绽开,瞬间就夺去了这世上所有的风采。 就连赵泽,都失手掉落了手里的杯子,呆呆的看着韩醉儿。 这边如此大的响动,不远处的雪花和席莫研当然听见了。 两人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而这时,赵骋竟然伸出手,捧着韩醉儿的小脸,低声说了一句,“醉儿,你真好看。” 然后俯首—— “吧唧!”、“吧唧!”,在韩醉儿的小脸上,一边亲了一口。 雪花满头黑线。 自己的女儿,算不算是被皇上非礼了? 随即摇头,算了,女儿才五岁,她就不计较了。 雪花不计较了,韩醉儿却是晃了晃小脑袋,迷蒙的大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清明。 然后小手一拍石桌,“蹭!”的一下跳到了石凳上。 左手一掐腰,右手指着赵骋。 “赵骋,你混蛋!” 如同黄莺出谷,凤鸣九天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了起来。 霎时间,仿佛风云色变,整个天地都失去了声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73章:结局篇(上) 御花园里所有的人,都呆愣愣的看着娇嫩蛮横的那个小人。 耳边同时回荡着,那简简单单,但又大逆不道的几个字。 没有人去体会那几个字的含义,人们只知道他们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哐当!”、“哐当!”,酒杯落地的声音,打破了满园的寂静。 不过,这是雪花和席莫研手里的酒杯掉到了地上。 雪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捂着嘴,眼前的视线,慢慢的模糊了。 她的女儿,说话了! 雪花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就向韩醉儿跑了过去。 不过,没等她跑到韩醉儿面前,韩醉儿就摇晃了一下,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赵骋连忙一把接住了韩醉儿。 “醉儿!” 雪花带着哭腔跑到了韩醉人面前。 韩醉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光华。 小脸红扑扑的,呼吸浅浅的,并且散发着一种葡萄酒的芳香。 这明显是喝醉了,睡了过去。 雪花伸手就要去接自己的女儿,不过赵骋一侧身,说道:“皇姑姑,醉儿睡着了,我抱她去殿中安睡。” 说完,不待雪花这个当娘的同意,就抱着怀里的小人,大步走了。 雪花仍然处在满腔的激动中,轻而易举的就被当今小皇上把自家的女儿给抱走了。 席莫研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满脸激动的拉住了雪花的手。 韩醉儿能开口说话,不是个哑巴,席莫研也是从内心里万分的高兴。 最起码,大燕的皇后,不是个哑巴,不会有损皇家的脸面了。 两个大燕最尊贵的女人,手拉着手,一起看着赵骋的背影。 雪花声音颤抖的道:“太后,醉儿她说话了!” “是呀,醉儿她说话了!”席莫研点着头,一脸的欣慰。 赵泽这时候也呆愣愣的道:“母后、皇姑姑,醉儿她……她真的说话了?我没做梦吧?” 席莫研听了赵泽的话,松开雪花的手,爱怜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你没有听错,醉儿确实说话了!” 赵泽仍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的心里,其实早就认为韩醉儿是哑巴了。 此时御花园中唯一表情平静,毫无吃惊之态的,就是韩烈了。 翻了个白眼,韩烈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早就说过了,醉儿她就是懒得说话罢了。” 雪花难以压制内心的激荡,看向了小大人似的儿子。 韩烈确实一再的说过,韩醉儿就是不愿意说话。 不过,她没有相信过。 赵泽听了韩烈的话,仿佛终于有些真实感了。 “烈儿,醉儿刚才真的……” “是!是!是!”没等赵泽说完,韩烈就打断了赵泽的话,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看着赵泽,说道:“醉儿刚才真的说话了,她说,赵骋,你混蛋!” 韩烈的话一说完,御花园中再次一静。 这次人们终于明白了韩醉儿那几个字的含义。 她不仅喊了当今皇上的名讳,还骂了皇上! 雪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心虚的看了席莫研一眼,然后瞪向了韩烈。 这个臭小子,他就不能省去那几个字吗? 韩烈则对着雪花嘻嘻一笑,丝毫不觉得他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 雪花的内心,仍是激荡难言的,看到儿子这样,终归是忍不住苛责,反而抱起儿子,在那张精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韩烈立刻眨着星星眼,然后小嘴一张一合,说出了一句让雪花吐血的话。 “娘,爹要是知道您亲了儿子,一定会惩罚您下不来*的。” ** 赵骋抱着韩醉儿,直接去了他的寝宫,乾德宫。 在乾德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一见赵骋回来,都跪地行礼。 赵骋全部的心神,都在怀里抱着的小人儿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经过殿门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太监,偷偷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不,更可以说是,看的是他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赵骋把韩醉儿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龙*上,亲手扯了一条明黄色绣金龙的薄被,盖在了韩醉儿的身上。 然后坐在*边,静静的看着*上酣然甜睡的小人儿。 此时少年天子的脸上,犀利如刀的目光,变得靛黑深沉,如同一汪深潭,承载了无数的东西,却又没有人能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良久—— 赵骋起身,放下明黄色的*帐,大步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醒了后,立刻禀报我。” 经过殿门口的时候,赵骋冷声吩咐了一句,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雪花这时候仍然坐在御花园中,平复激动的心情。 她没有想到,一场让她撕心裂肺的惊变,正在悄然发生。 ** 一个时辰后,整个大燕的皇宫,沸腾了。 躺在龙*上睡觉的韩醉儿—— 不见了! 望着空荡荡的龙*,赵骋的身上,迸发出了冷厉的寒气。 “查!给我彻查皇宫的各个角落!”赵骋脸色铁青,怒声吩咐。 “是,皇上!” 大内侍卫统领躬身应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把乾德宫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赵骋咬着牙,再次吩咐。 “是,皇上!” 大内总管颤声应着,腿肚子颤抖着出去抓人审问。 雪花眼前阵阵发黑,但是心里仍然存着侥幸。 或许,是女儿睡醒了,自己出去了。 雪花努力去忽略殿门口有当值的宫女守着,韩醉儿出去肯定会被人看见这个事实。 “娘,妹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韩烈绷着一张小脸,努力的安慰雪花。 雪花眼中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抱起儿子,紧紧的。 仿佛抱着的,不仅仅是儿子,还有女儿没事的希望。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不久,一个被打得血肉横飞的太监,被丢到了赵骋的面前。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查明,守宫门的德旺,嫌疑最大,宫女玉如看到他偷偷离开过。”太监总管颤声禀报。 那个太监德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说!皇后娘娘在哪儿?!”赵骋厉声喝问。 德旺听了赵骋的话,努力的睁开眼,然后目光掠过赵骋,落到了雪花的身上。 “哈哈,李雪花……”德旺忽然爬了起来,看着雪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雪花身子一晃,这个声音,她好像听到过。 “你是谁?我女儿呢?”雪花眼中迸发出寒芒,厉声道。 “我是谁?呵呵……,”德旺的声音中,露出了一丝凄厉,“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我只知道你们夫妻杀了我全家,让我在大燕无处容身,我要让你们尝尝失去的痛苦!” 德旺说着,眼睛里露出了一股疯狂。 “我苦苦筹谋了多年,不惜自残入宫,就是为了找机会……噗!” 德旺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喷出了一口黑血。 雪花大惊,德旺要是死了,就麻烦了。 刚要冲上前去,一个身影比她更快一步掐住了德旺的脖子。 “说!我女儿呢?!”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砸进了德旺的耳朵中。 韩啸一身冷厉无比的气势,狠狠的掐住了德旺的脖子,并且快速的在德旺的身上点了几处大穴。 即便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德旺在韩啸强大的威压下,仍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你女儿,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噗!” 德旺再次喷出了一口黑血,随即头一歪,气绝身亡。 雪花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当然,她没有倒到地上,而是落入了韩啸的怀里。 这时候,地上德旺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那张青灰色的脸,竟然慢慢的变了模样。 “李光宗!” 韩啸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不错!地上的德旺,正是雪花的堂兄,李光宗。 此时,赵骋的眼前,浮现出了那张醉意微醺,倾艳绝伦的笑脸。 醉儿,朕不相信你会死! 无论你在哪里,朕一定会找到你! ** 十年后。 定国公府气氛紧张,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大气不敢喘。 玉香苑里,则是兵荒马乱。 丫头婆子端着一盆盆的血水,进进出出。 雪花的寝房里,不时的传出女人的尖叫声。 韩啸站在堂屋里,脸色青白,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爹,您放心,娘一定会平安生下弟弟、妹妹的。”一个身材修长,面容冠玉的少年,对着韩啸稳声说道。 但是,若仔细听,可以听出,那声音里,暗含着一丝的颤抖。 而少年那张艳绝人寰的脸上,更是掩不住浓浓的担心。 “爷,少年说的对,夫人一定会没事的。”顾贤抹了抹额头的汗,小声说道。 韩啸听了顾贤的话,声音努力平稳的问道:“智善道长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吗?” 顾贤点了点头,“爷请放心,师叔既然没有出现,那么肯定是早就算出了,夫人这一胎一定能够平安生产。” 顾贤这话说得,没有丝毫的底气。 智善老道已经七八年没有音信了,他根本就不确定老道是否还活着。 韩啸听了顾贤的话,心里没有半分的好受。 “砰!”地一声。 韩啸一拳打在了雕花紫檀木桌子上。 精致贵重的桌子,“咔嚓!”一下,四分五裂。 韩啸现在恨不得阉了他自己。 自从听了老道的话后,他从来没有想过,雪花还会怀孕。 所以,这些年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雪花避孕。 可是,雪花竟然再次怀孕了。 自从知道雪花怀孕后,他就调动整个大燕的密探,寻找老道的下落,然而,至今没有丝毫的消息。 顾贤语气中的不确定,他焉能听不出来? 其实,他和顾贤一样,有同样的怀疑。 老道若是仍然在世,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这时候,屋子里忽然传出了紫影惊慌的声音。 “师兄,夫人难产,怕是不行了。” 韩啸身子一晃,随即就要往屋子里冲。 顾贤也准备往屋子里冲。 虽然夫人在生孩子,男女有别,但是现在他是大夫,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夫人的命,最重要! 正当两人要冲进屋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 “醉儿,快!” 随着话落,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浓眉斜飞入鬓,目光犀利,五官深邃的高大男人,拉着一个身形窈窕,容貌惊艳绝伦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第574章:结局篇(下) 男人进屋后,就松开少女的手。 “醉儿,你快进去,皇姑姑万万不能有事儿。” 男人说着,伸手拢了一下少女额头的碎发,看向少女的黑眸,深不见底。 屋子里突然多了两个人,韩啸和顾贤当然就停下了脚步。 而男人的话,更是让韩啸等人心神剧震。 醉儿? 这些年,“醉儿”两个字,差不多是国公府的禁忌了。 没有人敢当着雪花提起。 因为,一有人提起,雪花就会伤心。 雪花一伤心,韩啸就会心疼。 韩啸一心疼,当然就会处罚提起醉儿的人。 然而现在,玉香苑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叫“醉儿”的少女。 少女没有在堂屋停留,只是用清冷的目光,看了韩啸一眼,旋即身形一晃,向内室掠去。 只一眼,韩啸就心头大震。 虽然经过了十年的时间,但是女儿那双眼睛,他绝对不会忘记。 “皇上,这是醉儿?”韩啸猛地看向男人,颤声问道。 原来,这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就是当今皇上——赵骋! 此时,韩啸面色激动,一向冷硬如山的男人,也失了心神,红了眼睛。 没办法,不仅仅是忽然见到了丢失多年的女儿,还因为赵骋刚才的话,好像是说女儿能救妻子。 赵骋负手而立,对着韩啸微微颔首,给了韩啸一个肯定的答复。 而他在韩醉儿面前敛起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威压,又自然而然的散发了出来。 韩烈丝毫没有在乎他面前的是一国之君,也不在乎刚才的少女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他看向赵骋,抢着问道:“皇上,你刚才是说,醉儿能救我娘?” 这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韩烈话音一落,韩啸的目光猛地中迸发出了一股热切的光芒。 赵骋再次点了点头,“你们放心,醉儿既然回来了,皇姑姑断然不会有事儿的!” ** 内室里,紫影浑身是汗,脸上满是惊慌。 而雪花的眼前,已经阵阵模糊了。 她当年受寒毒影响,子宫发育有缺陷,生孩子原本就艰难,何况还是一次生两个。 她原本抱着美好的愿望,以为生过一次了,再生或许就没事了。 不都说,女人第一次生孩子最危险,再生就容易多了嘛。 可是,没有想到,她仍然生不下来。 她的情形,若是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剖腹产就好了。 可是,在这个年代…… 雪花明白,这一关,她或许闯不过去了。 这时候,雪花的眼前,忽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秀丽的身影,然后一双清冷明亮的眸子,落入了她的眼中。 “醉儿……”雪花喃喃的道。 和韩啸一样,虽然经过了十年,但是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女儿。 特别是,女儿那双散发着独特光芒的眸子。 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来,她真的要死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不过,也好,女儿长大了,肯定就是这个样子吧。 仿佛猜到了雪花心中所想,少女如同凤鸣九天的声音响了起来。 “您不会死的,因为您是我韩醉儿的娘!” 少女说完,掏出一粒药丸,放进了雪花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顷刻间,雪花就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少女的话,震惊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包括紫影、烟霞、笼月,以及在屋子里打下手的稳婆。 少女没有理会其他人震惊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打开她带来的小药箱,从里面拿出了刀子、剪子、镊子…… …… 一刻钟后,一个稳婆跌跌撞撞的从内室里跑了出来。 见到在外室焦急等待是韩啸等人,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生了……夫人生了……” 稳婆声音颤抖,一副惊恐的样子。 她的眼前,一直浮现着那血淋淋的一幕。 夫人的肚子,竟然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姑娘,给剖开了。 韩啸没有注意稳婆的异样,听了稳婆的话,急声问道:“夫人怎么样?”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家女人的安危。 稳婆看着韩啸,嘴唇哆嗦。 她能说夫人被人剖开了肚子吗? 韩啸心里一沉,猛地向屋里掠去。 等看到屋里的情形,韩啸身子一晃,差点趴地上。 她的女儿,竟然在她妻子的肚子上,飞快的穿针引线。 一旁的烟霞和笼月,两人满脸都是激动的泪水,手里却是不停,快速的把两个小婴儿清洗一番,用大红的襁褓,包了起来。 至于紫影,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的动作。 屋外的韩烈也要往内室冲,他怕自己的老娘是不是已经…… 赵骋一把拉住了韩烈,声音肯定的道:“有醉儿在,皇姑姑肯定没事!” 这时,屋子里传出了韩啸的声音。 “放心,你娘……没事。” 韩啸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 雪花此时面色祥和,呼吸平稳,的确是没事的样子,可是肚子…… 韩啸连忙移开眼光。 一代杀伐果断的名将,竟然不敢看自家女人的肚子。 屋外的韩烈听了韩啸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赵骋却是皱起了眉头,喃喃的道:“怎么没有婴儿的哭声?” 韩烈一怔,是呀,怎么没有哭声? 难道,自己新添的弟弟、妹妹,都是哑巴? 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 醉儿当年也是一声没有哭的! ** 一个月后,大燕上下,举国欢庆。 原因无他,后宫空虚了多年,整个大燕的怀春少女梦中佳婿的当今圣上,终于要迎娶皇后入宫了! 定国公府,玉香苑中。 雪花拉着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儿,泪水涟涟,说什么也舍不得撒手。 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女儿,虽然是被皇上找回来的,可是才陪了她一个月,就要嫁给皇上了,她哪里舍得? “女儿呀,皇上以后要是敢纳妃的话,你告诉娘,娘拿着先帝御赐的打龙鞭,进宫去教训他!”雪花霸气的说道。 虽然要娶女儿的是皇上,但是她这个做丈母娘的,也绝对不会让女儿受委屈! 听了雪花的话,四周的靖王妃、夏氏、金花姐妹等人,都是满头黑线。 敢如此理直气壮,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的,整个大燕,怕是只有雪花了。 韩醉儿听了雪花的话,那一向清冷的眸光,忽然变得柔和了,嘴角也轻轻的勾了起来。 她的男人,她自己会*,不会劳烦老娘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皇上,别太污 斜阳如火,点燃了远方的天空。 天空下那层峦叠嶂,起伏连绵的群山,仿佛披上了一件橘红色的锦衣,散发出神秘而又奇特的色彩,吸引着人们去探索。 但是,没有人敢进入那广袤的群山深处,即便是最出色的猎人,也只敢在它的边缘徘徊。 秋风猎猎,山脚下一个不高的山坡上,立着两匹高大的骏马。 白色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俊朗如月,但又锋利如刀的少年。 少年目光锐利,冷冷的注视着前面的高山,眸底有一簇簇的火焰在跳动。 坐在黑马上的中年男人,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心里直打鼓。 自家主子,不会是想进山吧? 中年男人一激灵。 那可不行! 主子身份贵重,绝对不能涉险! “皇……爷,这座山里,传说到处都是毒蛇猛豸,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中年男人觑着少年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 中年男人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没有人能活着出来,那么山里面肯定也没有活人了。 少年听了男人的话,眉峰一挑,眸底的火焰,愈发的亮了。 中年男人大惊。 主子的心思他明白,这几年但凡能出来,主子都会四处找人。 可是,这也不能找到深山老林里去吧? “爷,时辰不早了,国公爷还在客栈里等着您呢。”中年男人连忙搬出了救兵。 少年听了男人的话,没说什么,依然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前面的山峰。 而这时,半山腰上,丛林掩映间,竟然出现了一群灰白相间的影子。 少年的眸光蓦然一厉。 那是一群狼! 而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头高大的白狼! 那头狼的背上,竟然坐着一个小女孩! 虽然隔得远,少年依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一略而过。 然而,没等少年再仔细看,狼群就转过弯,不见了踪影。 “黑豹,刚才那只白狼的背上,是不是坐着一个小女孩?”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 “爷,什么小女孩?”中年男人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自家主子难道是想找人想迷糊了? 这都想到狼背上去了。 少年听了男人的话,眸光一暗,眼前浮现出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 茂密的丛林中,几十头狼在快速的穿梭,而在最前面的白狼上,一个小女孩稳稳的坐着。 狼群在一个风景秀丽的瀑布前面停了下来,小女孩身姿轻盈的跳下狼背,看了看手里的一棵红色的药草,眸底闪过一丝喜悦。 终于,又找到了一味药材。 女孩摸了摸白狼的头,迈步向瀑布旁边的一个山洞走去。 威风凛凛的白狼,如同一只听话的大狗般,跟在了女孩的身后。 女孩身上裹着兽皮,长长的头发绑成了麻花辫,用一根树藤系着,脚上踩着一双手工编成的草鞋。 夕阳的余晖打在女孩的背影上,彰显着一种野性的美。 女孩进了山洞后,直奔洞里的深处而去。 原来,这个山洞里面别有洞天。 穿过一条漆黑的暗道,里面豁然开朗,露出了一方温泉。 泉水氤氲,冒着热气,而在温泉的中央,有一朵金色的莲花花苞。 正是莲花花苞发出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女孩站在温泉旁边,看着里面的花苞,清冷的目光中,跳跃出一簇火焰。 还有三年,金叶血莲就可以开花了。 到时候,只要她再找到另外几味药材,再配合针灸,或许就能彻底祛除她身体里闭塞的经络,以及脑中的血块了。 想到脑中的淤血,女孩的眼前,浮现出了刚才看到的那双锐利的眼睛。 为什么,那道目光,她感到有丝丝的熟悉? 她是在什么时候见到过? 女孩的眉心微微蹙起,努力去回想。 一阵尖锐的疼痛,在女孩的脑海中窜起,女孩痛苦的捂住了头,瞬间冷汗淋漓。 一旁的白狼见状,立刻用硕大的狼头去蹭女孩。 女孩连忙放弃回想,手撑着白狼,大喘了几口气。 她知道,她因为脑中有血块,压迫了她的神经,致使她的记忆有缺失,有许多的空白。 不过,那不重要。 她原本就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只是,脑中的血块,不仅影响了她的记忆,还影响了她的声音。 虽然她不爱说话,但是也不想一辈子当个哑巴。 所以,她必须要找到另外几味药材,等金叶血莲开花后,来救治自己。 想到这儿,女孩走进旁边的一个山洞,把手里的药草,藏到了一个石窟里。 石窟里还有许多其他的药材,女孩的目光在那些药材上一掠而过,随即用一块石头堵住了石窟。 看来,她要暂时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知道,那几味药材,要去极北的酷寒之地,和极南之地找寻。 女孩走出山洞后,洞口的地上丢着一只带血的兔子。 这是其他的狼给她猎来的晚饭。 女孩提起兔子,走到瀑布边,用一把石刀,熟练的把兔子开膛剥皮,然后架到了一个石架上,生火烤了起来。 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燃尽,整个山林都陷入了昏暗之中。 远处,虎啸猿啼,伴随着风声,传送过来,给整个山林增添了无数危险的气息。 不过,女孩面色平静,清冷的目光注视着石架上的兔子,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四周弥漫的危险。 暗黑的丛林中,一双双幽暗的眼睛,在慢慢的移动着。 有的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有的散发着冰冷的青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